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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嫡女-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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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夫人气恼,道:“你们挥退下人,不就是因为这样才没有人证了吗?”

“唷!姐姐说什么呢!老爷可是三品御史,是最好的见证人!老爷,请您说说,方才婢妾可有给大小姐手镯?”刘姨娘对张夫人说话的语气里满是戏虐,对张御史却又是极为柔媚。

张御史坐在那喝茶,连眼皮也没抬一下,说:“我没瞧见,如果有,又是为何而给?”

张夫人对眼前的男人早已没了心思,只觉得自己真蠢,还以为他不会睁眼说瞎话的,不过看来是她傻了,她咬牙说道:“妹妹方才说是见面礼。”

“为何要给一个野种见面礼?画儿莫不是疯了?”张御史的话,一字一句地打在张双儿、张夫人和一众人等的脸上。

野种?老爷方才说的是……野种?小姐?

张夫人身形一晃,颤抖着说:“老爷,双儿是你的孩子,不是什么野种!她是你的嫡长女啊!”

“我只有庶长女,没有嫡长女。夫人不会是忘了吧!当初夫人可是因为小产才搬来这儿休养的!哪来的孩子?”张御史微笑地看着张夫人。

“老爷!”张夫人惊呼一声,她知道田庄里的下人都是附近的农家子,对她和女儿的来历从来不知,他们只知道,这对母女是从炎京里搬来休养,哪里知道其中的是非曲直。

而今日突然间来了个老爷和姨娘,一会儿说双儿偷东西,一会儿又说双儿是野种,到时,下人之间传起谣言可怎么办?虽然人人都明白谣言止于智者的道理,但捕风捉影向来是人心的劣根啊!

一旁的刘姨娘听到‘庶长女’心里悲喜交加,至少老爷认了她的婷儿是唯一的女儿,但是那庶出的名头还在,而眼前的张夫人一副永不妥协的样子,她得想想法子让一切容易些……

“对于你这种红杏出墙的女人,我没给??写休书就已经不错了!你自己看着办,是要让画儿成为平妻,还是让出正妻之位,然后被浸猪笼,要知道,与人苟且生下的孩子是要被没入贱籍的,到时候若是再加上行窃……”张御史云淡风轻地说着。

张夫人听了之后只觉得眼前的人甚是狠毒,若是让那女人成为平妻,清儿的处境就危险了,他会成为他们第一个要除的绊脚石,那清儿回来之后该如何?

但若是让出正妻之位,自己死就算了,还连累了清儿和双儿,尤其是双儿,没有一个公允的人能证明她的身世!双儿又该怎么办?

张夫人彷徨无助,终是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夫人!”

“姐姐!”

“娘!”

此时张夫人的卧室里,一个农家装扮的小女孩急着要冲出房门,却被一旁的丫鬟死死拉住,那丫鬟低声道:“姑娘现在不能出去!夫人这是装晕的,夫人说过了她一晕,婢子就带姑娘走!”

“可是怎么走?这又没路!”

“夫人床边的墙壁上有密道,婢子带您走,再不走,一会儿人都进来了!”那丫鬟拉着农家姑娘爬过张夫人的床,掀开了靠墙壁的布帘子,露出一道暗门,她熟练地推开了门,让小姑娘先进去,然后她自己拉好布帘,也走进密道,关上了暗门。

没多久,高嬷嬷和聘菊扶着张夫人进房,身后跟着张御史和刘姨娘,他们不是不想走,而是不能走,若是让外人认为,他们为了逼张夫人扶刘姨娘为平妻,把张夫人给逼昏了,还甩手就走,那可落不得什么好,他们得等到张夫人醒了才能走。

张双儿跟在众人身后,眼神扫过房里每个人,接着连忙奔到张夫人身边呜呜低泣,不断唤着:“娘,你醒醒,快醒醒……”

没一会儿,大夫来了,他替张夫人扶了脉,对高嬷嬷说道:“嬷嬷放心,夫人只是受了惊吓昏过去了,一会儿老夫开一个安神方子让夫人服用即可,不过夫人身上有旧疾,所以等夫人醒了,老夫再给夫人号一次脉,若是无事,就可以放心了。”

大夫说完,就被聘菊领下去开方子了,大夫从头到尾都没瞥张御史他们一眼,但是张御史总觉得,那老大夫的话里是在针对他和刘姨娘。

“不知老爷是否等夫人醒了再离开?”高嬷嬷出声问道,张御史知道张夫人是因为自己昏倒的,若他就这么弃之不顾,好像说不过去,就应下了。

刘姨娘一听就有些不高兴,但仍装作担心道:“也好,咱们就在外头等着,姐姐醒了再告诉我们。”说着便和张御史跟在高嬷嬷身后走到外室,房里只留下张双儿。

且不说刘姨娘有多不甘愿,就说那对在密道里拐来拐去的小人儿,终于走到了一扇门前,门后透着光,那农家姑娘想,没想到丰延田庄竟然有通向外面的密道!

待那小丫鬟一开门,他们发现眼前满是杂草,高度都已经超过一个成年人的身高了,那小丫鬟先拨开杂草走出去,四处观望了一阵,确定安全了才回头接农家姑娘出来。

等那农家姑娘一走出杂草堆,便发现,原来她们已经在田庄的侧围墙外了,而他们走的那扇门正是开在侧围墙上的,只是这里长年无人行走,而且再往后走就要进到田庄旁的树林了,所以荒烟蔓草的也无人来清理,就让杂草把那扇门给遮了个殷实。

此时,那丫鬟带着小姑娘往前走了几步路,就见一辆马车正停在她们眼前,小丫鬟二话不说就把农家姑娘推上车,随后也一起钻入马车,农家姑娘看那丫鬟眼神肃穆,也不再开口,只是沉默着,她知道她们这是在等张夫人。

没过多久,远方传来马蹄声,?k且高速接进,两个小丫头紧张的抱在一起,当马蹄声在马车一旁停下时,她们的心顿时提到嗓子眼儿。

突然马车的窗帘被猛然掀了起来,两个小姑娘吓了一跳,连忙捂住了嘴巴。

窗外是一个中年男子,他似乎也被车内的人吓了一跳,对着那农家姑娘试探地问:“双儿?娟儿?”

待那农家姑娘看清来人后,低声惊叫:“大舅父!”

而那小丫鬟则松了口气道:“大舅老爷总算来了,现在就等夫人、聘菊姐姐和月儿了……”

大舅父刘仲远道:“我知道了。”

正屋,外室。

才刚从内室出来,刘姨娘就越想越不爽快,总觉得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若是那女人不醒,他们不就要在这用晚饭,甚至过夜了吗?

一想到要在这过夜她就烦燥,所以,她又娇揉的走到张御史面前道:“老爷,咱们留个人在这看着姐姐吧!婢妾身体不舒服,不如把红叶留下来吧!红叶以前也伺候过姐姐,应该比较顺手,至于平妻的事儿也跑不了,咱们之后再来……”

张御史听着也是个理儿,就又让高嬷嬷跟他进入内室,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张夫人,就对高嬷嬷道:“夫人醒了告诉夫人一声,我三日后再来。”说完甩袖就走,留高嬷嬷和张双儿面面相觑。

张夫人才要张开眼睛,又听到有人进来,只好又闭上眼,进来的是刘姨娘,她身后跟着的是张夫人过去的二等丫鬟红叶,高嬷嬷见礼后一抬头就见到红叶,简直不敢相信她的眼睛,红叶竟然是刘姨娘的人!

“高嬷嬷,红叶??也是认识的,她现在在我院里做事,我留她下来给夫人使唤。”刘姨娘高傲地说完,转身就要走。

张双儿连忙起身,却却地唤道:“姨娘,这个还??。”说完就要把手上的镯子退下来还给刘姨娘。

刘姨娘嘲讽地冷笑道:“不用了,既然??那么喜欢就给??呗!啧啧啧!怎么看怎么寒酸呀!连一点自尊心也没有,父亲和姨娘的定情之物也要偷,哼!看来你娘也是个没脸没皮的,才会教出??这不知羞耻的孩子!呵呵!”说完呵呵笑着出门了。

另一头,还在等张夫人出来的众人心里备感焦急,此时,只见一人影从小门跑出,刘仲远赶紧上前询问,又匆匆来到马车旁道:“双儿,你娘真的昏过去了!高嬷嬷要我们赶紧先走,张御史他们的马也要走了,若是让他们看见,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张双儿失声道:“那我娘要怎么办?不行!我要等我娘!”

p。s。抱歉今日更晚了,十一点二更!另外,就是华?防崮壳刖?詹兀

张双儿卷 第十二章 火烧丰延田庄(小修字)

“双儿,咱们明天再派车来接她们,现在不走,你也走不了!你娘做这些安排就是怕他们拿你威胁她,好不容易月儿扮成你将他们唬住了,可你要是被发现了,你娘做的所有计划都前功尽弃了!”刘仲远厉声道,张双儿尽管犹豫,也只好点头答应明早再来。

马车一路安稳地驶向尚书府别院,路上,娟儿也给双儿解释了张夫人的计划。

原来,当张夫人知道张御史有意扶平妻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筹备今日之事了,她深知,大炎男子要扶平妻,都要先征得正妻的同意文书,所以她知道总有一天张御史会带着刘姨娘来见她的,她必须先想好退路,然后她想到几年前发现的密道,正好能发挥作用。

之后她让月儿回到张双儿身边,主要是交给娟儿训练,让月儿多点定性,到时后也好假扮成害羞的双儿,而且要越低调越好,到时好诓骗来人。

接着吩咐六娘,只要老爷来了就准备替月儿换装,并充当假双儿的贴身丫鬟,她也先知会过院里的下人,一旦老爷来了,就称小姐是附近农家的小孩,并称月儿为小姐。

然后又写信向许氏说明计划,跟她借了一辆马车,停在庄上的马厩,又让自己大哥密切注意张御史动向,若是他出城了,就要大哥直接到田庄侧门候着。

到时后只要张御史的马车一被牵到四合院的马厩里,就让许氏的马车驶到庄外侧门候着,等着和刘仲远会和。

之后,趁着夫人装晕,把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的当口,让娟儿带着双儿从密道逃走。

如果计划进展顺利地话,大夫说完话,高嬷嬷会把张御史和刘姨娘留在外室,等聘菊招呼完大夫回来后,就和月儿、张夫人一起丛密道逃走,之后,再由高嬷嬷进去看望,并出来说夫人没醒,看是要留饭还是要走,总之尽其所能地拖时间。

等他们走后,再放出张御史逼夫人扶刘姨娘为平妻,最后竟把张夫人生生逼走的风声,张御史再来的时候,会发现张夫人和张双儿不见了,如此一来,平妻扶不成,而且想以双儿作筹码,也无从寻起。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事到如今也只好先去尚书别院等消息吧!

到了尚书别院,月静别院,张双儿一抬头便见到大门上‘岁月静好’的匾额,她只觉得讽刺。

月静别院很大,亭台楼阁此起彼落,但是张双儿真的没心思欣赏,她一心想着自己的娘,脚步也乱糟糟的,跟着大舅父进了一个小院落,大舅父说了许多宽慰的话,但她什么都听不进去,最后她只记得,大舅父说大舅母正在媛表姐的院子里,一会儿就会过来找他。

她失魂落魄地坐在一旁的炕上,娟儿低眉敛目守在一旁,让院子里外充斥着肃杀之气,院内其他下人也不敢说话,安静迅速地做着自己的事。

过没多久,大舅母许氏来了,被搂在大舅母的怀里,张双儿下意识地回抱,但是总觉得心里依旧空落落的。

大舅母问她要不要见媛表姐,她想到之前对于刘媛是多么好奇,现在却一点兴趣也提不起,但张双儿知道,与其坐在这里担心,不如去探望一下传闻中的媛表姐,也许可以稍微分散她的注意力,所以就答应舅母的邀请。

她门来到刘媛所在的灵月阁,被丫鬟恭敬地迎进房,张双儿一进去就闻到浓浓的中药味,刘媛的贴身丫鬟阿纪连忙向两人见礼。

“小姐醒了吗?”许氏问道,阿纪点头,并随着两人的脚步进入刘媛的闺房。

“娘,双儿妹妹,双儿妹妹,我终于见到??了!。”一见许氏带着张双儿进来,刘媛连忙撑起身子,阿纪见状便上前搀扶。

张双儿只觉得床上的那个女孩身形娇弱,说起话来气若游丝,面色苍白如纸,但是眼里却有着欢快的笑意。

“媛姐姐,你好点没有?”张双儿满是担忧地问。

“嗯,不碍事,也许是要入冬了,季节变换间就染上风寒了,没事的。”刘媛话才说完,就是一阵猛烈的咳嗽,许氏赶紧上前帮她拍背顺气,眼里满是担忧。

张双儿顿时觉得,这月静别院里,应该无人觉得岁月静好吧!那个挂在门口的匾额,像是把众人的期望高高挂起,但却又让人够不着它。

张双儿陪着大舅母和刘媛在房里聊了一会儿,就听到有人来报,说从丰延田庄来了辆马车,张双儿一个激灵,连忙对许氏说:“许是我娘来了!”说完就往外跑去。

到了大门口,张双儿果然见到一辆田庄的马车,马车后还拖了几个箱笼,这时刘尚书也接到消息赶了出来,接着他们见到马车里跳下一个小丫头,是六娘。

张双儿的神情明显失望,六娘来到他们跟前行礼到:“大舅老爷、小姐,高嬷嬷让婢子先带着小姐的箱笼过来,明日也好载夫人的。”

刘尚书点了点头,并命小厮和一些粗使婆子帮着搬,然后将六娘带到书房问话,张双儿也坚持同行,想了解张夫人的状况。

六娘说,张夫人原本算得好好地,谁知道刘姨娘竟然说动老爷先离开,离开前刘姨娘还到张夫人床前,羞辱了月儿和张夫人一顿,张夫人怒急攻心,被刘姨娘生生气晕了,直到六娘离开前都还没醒。

而且,最重要的是,刘姨娘竟然塞了红叶过来,让张夫人就算想走也走不成,她们在搬箱笼的时候,还是把红叶支开了才敢动作。

张双儿一听说刘姨娘塞了人进田庄,就忧心地对刘尚书说:“大舅父,既然那边塞了人,娘就不能正大光明地走了,双儿认为,今晚会是最好的时机。”

刘尚书见眼前的小娃儿,明明和女儿同岁,但是却有着异于常人的洞悉能力和果断,不免露出惊讶的表情,但是又立刻陷入沉思,今晚嘛……

是夜,月静别院大门处停了一辆马车,刚用过晚饭的刘尚书带着张双儿和娟儿一起走了出来,驾车的车夫是刘尚书的贴身小厮田宝,另外,他们还带了两名护院,等刘尚书和张双儿都上了车之后,马车缓缓向黑暗中驶去。

岁月静好的匾额下,许氏、六娘等人担忧地目送他们远去,她们都知道,今夜将会无比漫长。

张双儿定下的救援计划是,刘尚书夜访丰延田庄,通知张夫人走密道到田庄侧门和他们会合,然后刘尚书再与自己到侧们候着。她心想,计划很简单,应该不会出错才对。

“老爷,远处好像走水了。”田宝徒然停下了马车,先开车帘道:“咱们继续走吗?”

车内舅甥俩一时脑子没转过来,远处走水和走不走有什么关系?

“老爷,是丰延田庄的方向。”驾马走在马车左侧的护院道。

“什么?田庄的方向?”张双儿惊呼道;她掀起窗帘一看,果然前方天空红艳艳的,她觉得那里像是炼狱。

“那还停什么,还不赶快走!”刘尚书急切地对田宝喝道。

田宝接到命令又连忙赶起车来,张双儿整颗心乱哄哄的,总有不好的预感,她觉得如果不快点见到娘的话,一切都会来不及,所以又掀开车帘催促起田宝:“田宝,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田宝相当为难,但见刘尚书也一脸急切之色,就又挥鞭催促马儿,马车行路本来就会颠簸,但是他们又急速奔驰,坐在马车里极为难受,张双儿觉得自己都快要吐了。

但是她顾不得那么多,每隔一会儿就掀起马车窗帘往外看,希望发现他们的路径逐渐远离那片红得吓人的天空,然而,每次掀开窗帘,都觉得越来越靠近,每一次都觉得心里又冷了几分。

最后她的心冷到了谷底,然后冷意从心里流到双手双脚,眼前的情景她根本不敢相信,丰延田庄被淹没在火海之中,原本从此处就能看到她住的四合院,但此刻,除了满目的红,她什么也见不到。

刘尚书、娟儿和随行的众人也呆住了,刘尚书甚至还问田宝是不是去错地方了?

张双儿见马车的速度慢了下来,也不管其他人如何,掀开车帘就往外跳,但是因为马车还在前进,她跌落地上时,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手脚不少地方都擦破了皮,还有不少地方正流出鲜血。

但是她顾不得疼痛,就往田庄狂奔而去,刘尚书在后头喊着,又生怕被人发现,就让田宝赶紧把马车赶到田庄门口。

张双儿边跑边喃喃自语:“娘……??可不能有事啊……”渐渐地,喃喃自语变成了大声地呼唤:“娘!娘!??在哪!”

田庄里人人都在提水灭火,张双儿边跑边问:“夫人呢?见着夫人没有?”

但是人人都说不知道,终于,她遇到一个偶尔会到院里帮忙的小男孩,那个小男孩见到张双儿先是惊了一下,然后摇头说:“除了小姐,还没瞧见院里有人出来……”

就在此时,有人扶了一个被熏黑了脸的姑娘在一旁坐下,那男孩眼睛一亮道:“啊!是聘菊姐姐!”

张双儿定睛一看,那人虽然脸看不清,但那服装,不是聘菊又会是谁?

张双儿满怀期望,跑了过去,在聘菊身前唤道:“聘菊!聘菊!我娘呢?我娘在哪?”

聘菊一脸无神,任张双儿怎么叫唤都没回过神,张双儿急了,抬手就一巴掌打下去,吼到:“聘菊??给我清醒点!”

见聘菊还在震惊中,张双儿又是一巴掌下去,嘶吼道:“??给我醒一醒!”

这一下,终于把聘菊彻底唤醒了,聘菊见到张双儿,泪水开始不断往外流,声音嘶哑地道:“小姐……夫人她、夫人她……她还在里面,婢子救不了……夫人、夫人没了……”说完就嚎啕大哭了起来。

张双儿卷 第十三章 谁放的火?(修)

人声依旧鼎沸,火依然还没灭,张双儿的脑子被这些声音扰得混乱不堪。

夫人……没了……没了……她在脑子里不断地思索这句话,但只觉得脑里嗡嗡作响,却始终不明白它的意思。

看着眼前大声哭泣的聘菊,张双儿虚弱地问了一句:“什么意思?”

聘菊没听到,依旧在哭,张双儿见她如此,又问了一次。

“到底什么意思?”这一次,聘菊听进去了,但是哭得更大声。

张双儿终于受不了了,她双手大力地搭上聘菊的肩膀,猛力摇晃,大声怒喝:“??告诉我啊!夫人没了到底什么意思?什么意思!说啊!”

聘菊被张双儿晃得头晕,终于开口哭喊道:“夫人死了!死了!”

张双儿顿时觉得身边突然静得出奇,所有声音都像被隔了一层薄模,听起来像是从很远的时空传来的。

她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她感觉有人跑过来,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软软地跌坐到地上,然后有人轻轻搂着她。

为什么要搂着她?

为什么要她节哀顺变?

她们为什么要哭?

该哭的是她吧?是她张双儿吧?

她的娘死了,该哭得是她吧?但是她们一个个在那哭个鬼啊哭?

张双儿推开身边的人,奋力扑向眼前哭哭啼啼的聘菊猛力拍打,大吼道:“??哭时么哭?哭时么哭???还我娘!??还我娘!??怎么能把我娘丢在里面?怎么可以不救我娘!怎么可以!??还我娘来!还我娘!还我!”

聘菊被打得痛了,但她依旧不停地哭,是她对不住夫人和小姐,是她有负小姐对她的期望,没人知道她有多希望拿自己的命换回夫人……

张双儿已经哭地上气不接下气了,但是泪水却依旧没停下来,她只觉得心像是被撕得一片片的,很痛。早知道田庄会起火,她中午就应该等到母亲出来!早知道她就不要离开田庄了!早知道她就早点回来!

这一刻,她突然觉得自己才是害死母亲的罪魁祸首!也许那个尼姑说的没错,她的确是天煞孤星!

张双儿开始一个接着一个往自己脸上打巴掌,刚才那个被她推开的双手,又再度搂住她,张双儿只感觉双手被抓住,她不断在那人怀里扭动,想要挣脱,但怎样就是离不了那怀抱,最后她只好放弃。

就在众人以为张双儿平静下来的时候,她却突然仰天大叫:“娘!────”

那声音里有悲伤、有痛苦也有哀求,她回头,看清身后的人是刘尚书,便在刘尚书的怀里一个转身,就要跪下去,刘尚书急忙扶住她:“双儿!??这样也换不回诗诗的!你娘她、她……”说着,刘仲远自己也哽咽了。

“我求求您了!大舅父!救救我娘吧!她还在那里呢!她还在里面!她没有死……她还叫我的名字,要我去救她!她还没教我弹会古筝呢,她怎么能死?怎么能!我求求您了、求求您了!”张双儿说着就跪了下去,刘尚书一时没扶住,接着也跟着跪到了地上,脸上早已淌满了泪水。

刘仲远心疼地抱着外甥女,当他听到聘菊说夫人死了的时候,所有思绪都被掏空了,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反应,妹妹……死了?当他看到张双儿娇弱的身影,心里更是难受得紧,见到张双儿那样求自己,他顿时觉得自己很没用。

田宝和那两名护院已经加入救火的人龙,他们远远地望过去,只见在那一片红光前,两个身影抱在一起,在他们身后的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就在这时,其中一个护院眼尖地发现有个小丫鬟在一旁偷看,她的神色闪着复杂,于是便快速来到那个小丫鬟身边问道:“??在这干啥?”

那个小丫鬟吓了一跳,一时之间竟是没有反应过来,等到那名护院再问了一次,她才坑坑疤疤地低声说:“我、我看看有没有要帮忙的……”

“那??站着做啥?没见大家都在帮忙提水吗?还是……”那护院疑惑地问。

“见、见到了,我、我就去帮忙!”那小丫鬟急匆匆地就要往水井旁的人龙处走去。

“等等!”护院突然大声喝道,见那丫鬟停下脚步,就快步走到她身前,问道:“这场火,??……”

那丫鬟浑身颤抖,拔步就往后跑,那位护院赶紧追上去,许是太慌张的缘故,那丫鬟跑没几步就被自己给绊倒在地……

四合院前,张双儿的哭声渐弱,只是鼻子还一抽一抽的,刘尚书的眼泪也止住了,当田宝他们来寻人时,两人身上散发出的悲伤气息,让他们望而却步,只敢停在几步之遥。

一旁坐在地上的聘菊,看到他们之后,突然惊叫出声,上前撕打田宝身后的丫鬟,道:“??怎么没死!??害死夫人怎么没死!小姐!小姐!就是她放的火,就是她!??这作死的蹄子!就是??!”

张双儿一听到聘菊吼说有人放火就猛然跳起,刘尚书的目光也射向一旁的田宝他们,只见聘菊不断捶打一个眼生的丫鬟,刘尚书便对着一旁的护院厉声道:“还不快把她们拉开!”

不久,护院就押着那个小丫鬟来到张双儿和刘尚书跟前。

刘尚书站起身大声问道:“??放火?”

他这句明明是问句,但是在场所有人都知道,这句话基本就肯定了火就是那丫鬟放的。

那小丫鬟跪在地上,胆却地点点头。

啪!啪!啪!

几乎就在那丫鬟点头的时候,张双儿上前用尽全力地挥了她三个巴掌,失声喝道:“??算啥破玩意儿!放火烧我娘!??凭什么???凭什么!”

那丫鬟年记本就比张双儿大,身体本就比较强壮,被张双儿打了三巴掌,虽然吓了一跳,但身体只是晃了晃,依然稳稳跪着。

刘尚书先安抚地拍了拍张双儿的肩,接着大声问道:“说!??是谁???为何烧田庄?”

那丫鬟跪在那直发抖,开口说:“婢、婢子是红、红叶,是、是今儿刘姨娘派、派来照顾夫人的……”

说完就是一阵沉默,刘尚书又道:“为何烧田庄?”

“不、不是的!不是婢子愿意的……是刘姨娘逼着、逼着婢子做的……大小姐!大舅老爷!婢子真的不愿意!夫人以前待婢子很好!婢子怎么会想害夫人呢?都是刘姨娘、都是刘姨娘拿婢子娘威胁婢子!婢子才……”红叶说到后面,突然近乎疯狂的的喊着,头也不住地往地上叩,直到额前一片血肉模糊仍不做罢。

张双儿像是听到一个极有趣的笑话一样,突然大笑起来:“呵呵呵!刘绮画,我娘害了??什么???要这样对我娘?把我们赶出家门还不够,还要放火烧我家!好!好!真好!刘绮画!??有本事!有本事啊!哈哈哈哈!”

在场众人听到那笑声,没有不红眼眶的,只觉得这串笑声里带着悲凉。

隔了一会儿,张双儿突然冷声对红叶道:“不去回报吗?”

红叶一脸茫然得抬头问:“小姐何意?”

“不去和刘姨娘回报,救出??娘吗?”

“婢子也想救娘……但是,婢子已是死人了……刘姨娘不想留下证人……婢子求求您了!带婢子走吧!婢子愿做牛做马,只求换我娘安全,要婢子死也行!”

“送官府!”刘尚书突然大声说道。

护院正要押红叶下去时,张双儿突然开口道:“等等,大舅父,现在押去官衙只怕根本办不到真凶,兴许还会被杀人灭口,不如先带回去,等时机成熟,再当面揭穿刘绮画的真面目,况且,我不想让那女人死得太快、太安稳……”

刘尚书看着眼前七岁大的孩子,在她的脸上看到憎恨、漠然和冷酷,她的双眸里闪着寒光,让刘尚书觉得眼前的小女孩似是被厉鬼上了身,但是双儿说的话也不无可能,所以就点头应了。

一旁的娟儿也难过流泪,但她始终没开口说过话,她心里想的,除了张夫人,还想着高嬷嬷、雪晴、月儿、胡总管还有她娘,他们也都没能逃出来,所以她能了解小姐的悲痛和憎恨,她默默地从一旁搀住小姐,想藉此传递力量。

“老爷,方才有个男孩叫小福的说有人去报官了,田庄里的人问咱们留不留下?还有就是表小姐还活着的事能不能说?”田宝在一旁问到,小福就是方才认出张双儿的小男孩。

刘尚书看了一眼张双儿,张双儿摇头,对田宝说:“你去告诉小福,我们不留在这儿,到时官衙来人了,也别告诉他们我们来过,就说院里的人都死了,也不清楚为何走水。”

田宝应下后,深深地看了张双儿一眼,想从她眼里看到挣扎,但是却只看到一片坚定和冷意。

回去的路上很安静,车外安静,车内也安静,张双儿靠在车窗上,泪水又不知不觉流下,她想着穿越而来的日子,那些日子里有母亲的温柔坚强、有高嬷嬷的紧张兮兮、有月儿的调皮淘气,而今却只能在回忆里缅怀。

她不明白自己今儿是怎么了,她明明只和张夫人相处了两个月,但是竟然会哭成今日这般,也许,她扮演张双儿的时候入戏太深了,也许,她对张夫人也产生了依赖,也许……太多的也许,但如今都不重要了。

马车外,刘尚书事先遣了田宝骑着护院的马回月静别院传消息,不料在路上也遇到从月静别院来传消息的人,田宝和那人交换了口信,又急忙奔回。

此时,张双儿只听到马车外传来田宝慌张的声音:“不好了!老爷,别院来消息说小姐许是不行啦!要老爷赶紧回去!”

张双儿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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