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影子人-第2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一道又一道,在未完全愈合的伤口上,再一次重添了新伤。
我在一边呆呆地望着,看着这个女孩独自挣扎。我知道,这是她必须经历的过程,在一个血红色的无人世界里走出来的必须经历的过程,没有人可以帮助她。即便孤独,即便痛苦,也只能一个人独自承受,你身上的伤,足以证明你的刚强。
如果安妮真的得了臆影症的话,那么,现在血淋淋地摆在我眼前的事实,在她的眼里,大概,都是美好的样子吧。清醒时自责而罪孽,沉迷时陶醉而疯狂。她在调整着自己,让自己面对这残忍的事实。
我能理解这种痛苦,更可以体会到走过无数路途后,血淋淋的现实。我的手不自觉地握紧,根根神经在我的全身拧成一团。这痛感,只有在清楚的时候,才有深刻地感觉。
什么也放不了,安妮在我的面前呻吟,用刀割着,时刻让自己保持着清醒。而我,却只能站在这里,与这些已经死去的人头一起,看着她,独自在那里无声地挣扎
“安妮”我轻喃着她的名字,一阵酸楚却再一次略过心头,莉迪亚,你到底在哪?我到底该怎么办?你一直在我身边,我却不以为然,可我离开了你才明白,我早已经把你的存在当成了一种习惯。
独自守着这几句尸体,想必也是为自己赎的罪,安妮的日记,想必也是病发时心里的想法。在罪恶之下隐藏的善良之花。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清香,这香气渐渐迷浸在整间屋子,使我觉得有些昏沉。
我向后看去,看到那男人的嘴里渐渐开出了一朵花,那朵花戳破他的头骨,在骨头的缝隙之中绽放。那是一朵,白色的百合。又是那朵白色的百合。
希尔,难道你在挑衅我吗?不知为何,突然有一种想要怒吼的冲动。这一切的开始,我一定,要让这一切,彻底结束。
我向安妮跑去,我要向希尔示威,我们不再是朋友。朋友,只代表曾经;而敌人,则代表现在,我要放下,我必须得放下,放下你曾经的善良,放下你曾经的泪水,抬起你的黑暗与邪恶。
区区一个臆影症而已!如果不去尝试,永远也不会有好的结果。我记得在那所礼堂中,我的血液救了被白色肉虫侵占的少年。我也记得,我的昏迷之时,曾经喝过莉迪亚的血。
那么我也可以
我用牙扯开包扎住我的手的绷带,撕心裂肺的痛再度袭来,一股湿热的暖流在我的指尖滑出,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我将手伸进了安妮的嘴里
第八十章 幻境魔窟
我感觉血液像在被抽离一般,渐渐地离开我的身体,身上开始无力,双眼也开始模糊。安妮就像一台自动的抽血机,无止境的抽取我身上的血液。
一开始只是吮吸我的手指,到现在,几乎要吞了我整只手。她的舌尖挑着我受伤的神经,一种说不出的痛痒感传遍了我的全身。全身的汗毛根根竖起,冷汗已经浸透了我的后背。
“安安妮”我叫着她的名字,希望他可以快点在混沌之中清醒。
或许是喝的倦了,她缓缓地松开了口,露出了平静的睡相。想必是逃离了个血红色的困境觉得放松了。我不清楚自己病的程度与身上生了肉虫的患者相比,究竟哪一个比较严重。我只知道,那种痛苦是一般人无法跨越的鸿沟。
我在她旁边坐了下来,倦意袭来,使我想睡。鼻前的百合香还未散去,只觉得此时云里雾里,好像游曳于云海之中,意识也开始渐渐模糊。
或许是个梦,我恍惚中看到安妮家的门缓缓地打开,随后,一颗头探头探脑地挤了进来。那人的皮肤很黑,浑身上下像是被烧焦了一样。
他赤着脚,悄悄地滑进屋里,在我的面前摆了摆手。他没有头发,整个脸只有眼睛是白的。他用他的黑手敲了敲安妮的头,见安妮没=无=错=小说=m。=QuleDU=有任何反抗的举动,便跑到客厅中手舞足蹈,甚至拾起了地上的尸骸一起跳舞。
肆意的花香使我变得低迷,那黑色的人抱起了桌上的人头,一一亲吻。随后,竟然将自己的头宰了下来,与其他的头一起,相互转着,玩起了杂耍。没有头的人我这样想着,却动不了身体。
或许,安妮的那本日记,记录的是真实的见闻。一个没有头的人,用比尔的瓜子清理墙角在这之后,安妮杀死了先生。我的思维越来越混乱,这个房间里弥漫的花香,足以让一个人产生错觉。
那人折腾了一会儿,随后便靠近了我们。他蹲下身,伸出舌头,舔着安妮的脸。舌头上的唾液拉得很长,让我一阵干呕。他缓缓转过身,流着涎水,一动不动地直视着我。
“戴里克”那声音似乎来自遥远的天际。是我遥不可及的距离。我感到身体被人抬起,随后便再也听不到声音。
我早已不在相信自己的眼睛,有时就算睁开,它们也会向我说谎。我不敢相信自己,因为有些时候,那个情绪失控的自己也会让我感到陌生。我更不相信这个苍白无力的世界,它冰冷而麻木,对于我而言,没有丝毫的留恋
然而说不定这留恋也是有的。因为我遇到了她,明明已经看到了希望,明明已经可以触碰到她的脸颊,为什么到最后,连她的发丝都没有留下呢?
“莉莉迪亚”我叫着她的名字,什么都可以不相信,什么都可以舍弃,唯独她可以托付我的全部。要我仿佛看到她在笑,那笑靥似乎是阳光下的一抹明媚。我伸出手想轻抚她的脸颊,谁知触碰到的却是一阵冰冷。
手感很柔软,甚至还有些弹性难道这是
我猛然睁开眼睛,看到自己正伸着手轻触着一个穿红色夹克的女士的胸部。一种难以启齿的羞辱感顿时传遍了我的全身,只感觉脸颊一阵燥热,我急忙将自己的手收回,想说些什么却又一时开不了口“明明已经做了,为什么还要害羞呢?”那红夹克的女人突然靠近了我的脸,廉价的化妆品味呛得我的鼻子一阵发痒。不会错的,这个女人,就是与我在电梯中相遇的人。
我在混沌之中爬起,只觉得脑子很沉,那墙壁上鲜红的“22”使我不由得眯起了眼睛。这间屋子很窄,四外种植着百合花,白色的让人沉醉,有人趴在这花海之上,啃食着绽放的百合花,是那个吃草的人吗?
“女士和吃草的人一起杀死了波比”。安妮的日记里是这样写的,还有两个没有脚的人,在笔记中一闪而过。
“安妮!”我突然喊了起来,屋子里的回音却嘹亮的出奇。
我坐在一张白色的床上,床头上也摆放着一束盛开的百合,那穿夹克的女郎拍着我的肩膀,笑眯眯地告诉我,这里,是病患者的集中营。
“集中营?”我看着她,掩饰不住自己心里的惊奇,“你的意思是,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和我一样?”
那皮衣女郎笑了笑,对着我摇了摇头。“这里不是乐园,而是你的棺木你要知道的,这并不是病症,而是一种超乎于自然界的能力。”
她边说边捏着自己的嘴唇,眼神中带着轻佻。“而你们只不过是异变的失败者,一件残破的艺术品,在打造之时,就已经没有了自己的价值,但是,这并不是把你置于死地的原因”。
她突然用手挑起我的脸颊,鲜红的唇正对着我的眼睛,“因为,你和戴里克,长着同一张脸”。她松开了手,随后放志大笑“长的的确俊俏的,可是却偏偏是一个小偷,卑鄙、下流又龌龊,全身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
她停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轻浮地坐在百合花田中,翘着白皙的腿,“这样一个让我又爱又恨的人,让我真的难以定夺。想不到,今天遇到了你”。
她把腿放下,随手摘下一朵百合,放在鼻前嗅着,洁白的背景,一位娇艳的女郎,在花中低吟浅笑。可是,为什么这场景,有一种被腐朽的罪恶呢?
“戴里克,偷走了我的研究成果。在光天化日之下,杀死了我的队友他把这里毁了!亲手把这里由天堂变成了地狱!”她扔下手中的百合,把它碾压的脚下。
“这间屋,甚至是这幢楼,已经没有一处清静所以,再撒上你的血液,也没有任何关系”。
她依旧说个不停,内容无非是关于主人的事迹,冷血又麻木,他在我心中的地位也不再神圣,他将我抛弃,却又让我承担他的罪孽。
这里是臆影症的集中营,说不定在这里,可以找到些许线索。我不需依靠那个随性的主人,我自己也有能力找到线索。
我在床上站了起来,一步步走近那个自言自语的女郎。这个房间没有出口,刺眼的一切白色,她看见我,勾了勾唇角,带着一丝笑意。“怎么,这么快就想通了?你已经决定,死在这里了?”
我低着头,甚至眼里带着冷峻。对于这个女郎,给我更多的不是怜悯而是厌恶。
“告诉我出口在哪里”。
她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果然是戴里克的影子,一但混沌起来,幻境与现实都分不清。”
她在我面前撕下了自己的嘴唇,拍打着向我袭来,那柔软的唇在接触我的那一瞬,突然变成了一条坚硬的钢鞭。我习惯性的用手防御,却发现自己的手已经彻底失去了活动的能力。
疼痛皮肉被钢韧的皮鞭硬生生地刮开,百合花瓣因为突然的冲击,便成了落花雨,片片落下。飘落时是白色,而落在地上却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鲜红色,鼻前的空气也渐渐变得潮湿。眼里那白色的世界也渐渐被那抹红所侵蚀。幻境又是那个逃不出的;一片死寂的幻境。
“这回你看得清楚了?”那女郎依旧站在我眼前,摇荡地笑着。
看得清了,一切都明朗了,这里是臆影症的集中营,所以,这之中的真实,只有臆影症的患者才能看得到。
正如她所说,这里不是天堂,而是地狱。血淋淋的魔窟,暗无天日,无数的人在哀嚎,那位一直趴在地上吃草的人,实则正趴在一边,啃食着已经泛黄的肩胛骨。
我推开她,一路向前奔跑,幻境即真实,而真实却绝对不是幻境。“安妮!”我大喊着她的名字,希望可以听到她的消息。我知道,她不应该属于这里,即使这里血腥又残酷,即使这里残酷的只剩下杀戮,她也独自一个人承受着这种痛苦,她放不下这种罪孽,更无法承担的起这种忧伤与孤独。
我要带着她,一起逃离这里
那穿皮制上前衣的女郎对我紧追不舍,可是,我不能输,不能这样在这幻境中死去。我托着一只废了的胳膊,在这洞窟之中奔跑着,脚下的骨头发出噼啪的碎裂声,这些是已经在这里毙命的人的尸骸吗?就这样甘愿在这里风干这些痛苦吗?
我不要!我要去面对,更加残酷的现实!
“安妮!”我大吼着她的名字“我们约好的,一直走!”
不远处的洞窟之中,隐隐约约地走出一个娇小的身影,她穿着残破的红衣,踮着脚向我招手。
“我在这里!”那声音几乎是哭着喊出来的,在那个女孩背后,一团巨大的黑影慢慢延伸过来
第八十一章 起程
满目疮痍,残破的血红色组成了千疮百孔的世界。与其说这里让我厌恶到抓狂,更不如说我是在这里房间逃避。到头来,我依然还是不想承认,自己居然得这种病症。
我喊着安妮的名字,让她注意自己的背后。没想到她向我笑笑,将自己的手猛插进自己的脖颈儿,嘶喊着,缓缓拽出来一条白森森的圆柱形物体,头也不回,直接甩向了背后尚未完全出现的阴影。
我停在原地,看得出神。安妮转过身,咧着嘴笑个不停,飞溅出的血渐呈黑色,在洞窟中呈现扇形喷散开来,像一把黑色的纸扇,带着黑色的天鹅绒随风摆动。
那黑影没有发出声音,它不悲鸣也不挣扎,只是静静地任人宰割,整个洞窟,只回荡着血液的喷溅声。
“安妮,够了!快点住手!”我向安妮跑去,甚至有些疯狂地对她嘶吼。现在的她,露出血红色的眼睛,一脸沉醉,这种样子,分明是一种杀人入迷的状态,这不是我认识的安妮绝对不是。
正当我离安妮所在的洞窟只差几米时,脚下突然被柔软的细线缠住了。“都告诉你,没有用的”身后又伟来那红衣女郎娇嗔的声音。“一旦尝到这里的甜头,就再也不想回到现实了”脚下的细线在一点点回收,我的身体也不自。无。错。小说 M。quLeDU。Com觉地向后退去。
“所以,你在这里,装什么清高”。她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用涂满鲜红色指甲的手指着我的脸,“你事不关己的样子,与戴里克真的有几分相似呢。”她几乎没有体温,冰冷的手使我的身体不自觉地颤抖。
“有一个词叫得寸进尺”我冷着眼看着她,“还有一个词,叫忍无可忍”。
那红衣女郎咧着嘴笑了笑,虽不及万种风情,但也足以倾国倾城。“杀戮是罪恶的开始,一切污浊将在这里萌芽。”她用指甲顶住了我的下颚,似一把抵住我脖颈的尖刀。
“这里之所以让人沉醉,是因为这里有人人平等的机会,成为这个世界的王者,新的王者诞生,在一瞬间又会有新的王者死去。在这里,你可以尽情地展现你自己的罪恶,因为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只剩下污浊”。
我看着她,鲜红色的唇已经被她拽下当成了武器,原本动人妖娆的身姿,渐渐变得肮脏与混乱。这个世界,没有纯洁,可是却可以,不再伪装。
“所以,我要在这里”我的脚猛地向后一撤,那女郎便突然发出了一阵悲鸣,这唇虽然可以脱离身体当成武器,但痛感却依旧与身体相连。
“就算你有一双可以看透人心的眼睛,也不要轻易撕破我心里筑成的面具,我的虚伪已成为习惯,肮脏对于我而言,只不过是家常便饭”。我没有理她,带着她缠在我脚腕上的半截嘴唇,径直向前走去,自欺欺人的人,连自己都看不清,怎么可能看清别人的内心呢?
红衣女郎的呜咽声断断续续,随后却突然怒吼起来。那似乎是由愤怒筑成的,发自内心的悲鸣。我转过身,突然发现安妮还站在我背后,用手中尖锐的武器,垂打着那女郎。
一下两下她笑魇如花,马尾依旧随风舞动。但是,却不再是记忆中的那般纯静。她背对着我,脖颈儿后露着一个带血的窟窿,随着安妮起伏的动作,时常还会流出血来。
再看着安刀妮手中的武器,我不自觉地揩了揩头上的汗,潜意识告诉我,安妮手里拿着的武器,居然是她自己的脊柱
她对着那女郎一脸痴笑的模样,手里的脊柱好似一条卡皮鞭。她像一位高傲的女王,让每一个人为之臣服。血液滴溅在我的脸上,可是却没有一丝温度,麻木而冰冷,这血的红也逐渐褪去了自己原本的姿态。
“安妮”。我再一次叫着她的名字“我们差不多,也该在里离开了”。
她停下了扭打,血红的眼里没有一丝怜悯。“你也得了这种病”。她轻轻地说着,踏着已经碎裂成泥的女郎的尸块,一步步向我靠近。
“一但杀戮开始,便无法停止”。她的双眼开始迷惘,“可是这里依旧可以做到现实根本无法完成的事,原本一无是处的人,在这里却可以变得万众瞩目。想逃离,可是却在回到现实的那一瞬,才知道自己是如何的依赖这里”。
她看着我,含情脉脉地眼神中充满着渴求。“所以,你一定要答应我,如果我下次再这样疯狂,再这样嚣张,请你务必在那一刻来临之前杀了我”。
我默默地看着她,轻轻地握住她的手。“趁着现在你还清醒,住手吧”。
她抿抿嘴,点了点头。有时候害怕到了极点的,也可以变成英雄,可是,只要这里有你在,我就不再害怕了“。她扑向了我的怀里,所幸放声大哭起来,“在这里,我终于有了一位我可以依赖的人”。
信信赖?我抱着她有些发愣,这是一个离我遥远的词汇,从未有人跟着我这样说起,也从未有人这样近距离的对我这样坦率地表达自己。“为为什么这样讲?”我看着她,心却跳得厉害。
“只是因为第一次相见时,你与我有着同样的眼神”我抬起头,直视着我的眼睛“在我家中不但没有惊慌,反而还能够冷静地分析,这样的人,足以让我依靠”。
我心里突然涌起一丝嘲讽之意,信赖也好,依赖也罢,到头来,我接近你的目的,只是为了利用你,利用你进入我所不能到达的虚无界,利用你找到莉迪亚。
自欺欺人的人,或许,就是我吧
我牵着她的手,带着她向远处走去,我只想离这里远一点,践踏在这无数虚伪堆砌起来的废墟之上,我才是一个虚伪的王者,牵着自己的归属品走向胜利的彼岸。
“那个我们这是去哪里?”安妮的声音有些发颤。可能是因为我走的太快的原因。
“出去离开这里”我没有回头,只是平静地说道。
“你知道离开这里的路?”她再一次问道。
“不不知道”。
安妮突然停了下来,冷着眼看着我,那眼神似乎一个积怨了多年的怨妇,即便不开口,也足以使我陷入尴尬之地。
“我来到这里很多次只知道一个出去的方法”不知她这样盯了我多久,终于缓缓道:“在这里承受足够多的疼痛,才能在另一个世界中苏醒所以”她抽出自己的脊柱,只看到一道白光在我的眼前掠过,胸口传来的疼痛顿时覆盖了视觉的反应。
是生命的倒计时
那红色的世界渐渐沉淀,由鲜血般的红顿时变成人骨一样的白。我看到无数只白鸽在空中起舞,它们盘旋着,互相呼应着,一唱一和。
它们在空中组成各种形状,时而奔放,时而婉转,不知是谁,在远处的空白之中轻吹了一声口哨,那些鸽子,便向一把利刃,直向我的双眼插来
我尖叫一声,再一次醒来时,全身上下都渗出了冷汗。我猛然在地上坐起,看到自己此时,正躺在楼顶。太阳还未出现的黎明,这黑夜似乎透着些许的温柔,身边起了一层薄薄的晨雾,打在脸上甚至有些湿润。
胸口依旧隐约地疼,可是却不如在幻境里来的猛烈。我像四处望去,看到安妮还倒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我走过去,轻轻晃着她的肩,她惺松地睁开眼睛,对我笑着。
她站了起来,一脸平静,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你是用什么方法,在那里逃离的?”我些不可思议。
“当然是杀了自己”。她叹了口气,“我尝试过各种自杀的方法,可是”她看着脚下如蝼蚁一般的人群,“没有一种,比我亲自杀了家里的人,更痛苦的事情了”。
晨风吹起她的风衣,显得些许孤寂,这背影,我似乎见过,是莉迪亚独自一人,沉默地望着天空时的忧郁。她开口又说了什么,可是头上飞机飞过的巨大的轰鸣声,却把她完整的话语轰的粉碎。
安妮的父亲患有狂躁症,病发时经常殴打母亲,幼小的她也经常是她的父亲发泄的对象,她每天对上天祈祷,希望可以让自己的父亲远离残暴。
她搬来这个小区的第一天,看到了一个上吊自杀的年青人和一个跳自尽的人,父亲曾告诉她,这是人类所做过的行为之中最美的艺术。可是,让她想不到的是,她夜晚在窗前眺望之时,那位跳楼自杀的人突然出现,告诉了她臆影症的存在。
我张张嘴,半天才说了出来:“日记中记录的那些人,都是臆影症的患者吗?”她点了点头。
我抿了抿嘴唇,又继续说道:“你的影子是被谁杀死的”。
她摇了摇头,“那时我还在幻境之中,只是知道杀死‘我’的人,名叫‘戴里克’。”
戴里克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我走的每一步,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吗?做的好,就任由我苟活,要是做的不好,就将我杀掉吗?这种感觉,就像是一只被提线行走的木偶,自己乐在其中,以为自己才是英雄,可谁知道,幕后的操控者,才是真正的主角。
“你怎么了?”安妮突然用手在我的眼前轻挥,“怎么突然发傻了”。
“没”我苦笑道,“只是想到了些别的事”
安妮没有太多过问,只是瞥下了一句:“我们走吧”。
我点了点头,跟在她的身后,我不愿做一只提线木偶,我一定要让主人知道,即便是提线木偶,也可能装上发条,自己行走。
安妮两手空空,似乎什么也没有拿走,路过自家的门前,也不忘记再转过头看它一眼,这一回,也许真的是告别吧用一条生命做最后的离别。
她在舍弃,舍弃了全部,最终走向死亡。可是,这样做,也会舍弃了自己
阳光再一次普照大地,却不如当初那般温暖。
第八十二章 夜莺与玫瑰
“在一个寒冷的冬夜,一个年轻的学生需要献上一朵红玫瑰,才能与心仪的女孩共舞。学生因为找不到玫瑰而变得沮丧,树上的夜莺听到年轻的男孩的哭声,以为男孩要把那玫瑰送给自己,便果断决定,用自己的血液培育一朵红玫瑰”。
安妮清了清嗓子,拿着王尔德的书继续读道:“在那个有些寒冷的月夜,夜莺将玫瑰的尖刺儿深深插入自己的心脏,她的血液一点点滴落在玫瑰的花苞之上,慢慢地,那朵玫瑰终于在夜色里绽放了。鲜血一般的红,甚至有些刺眼。一边的玫瑰树让夜莺看她培育的玫瑰,然而,夜莺却倒在草丛之中,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还未等我开口,安妮再一次念了下去:“那学生在花园中看到怒放的玫瑰满是欣喜,把它摘下,送给了心仪的女孩。但是,那女孩却嫌弃他的贫穷,再一次拒绝了他的请求,愤怒之下,学生把那朵玫瑰扔到了大街上,玫瑰掉进了阴沟里,一辆马车疾驶而来,在它的身上辗了过去”。
安妮合上了书本,背靠在树上,风刮过她的马尾,留下一阵清香。夕阳略显低迷,颓废的露出细微的光线,荒凉的山丘上不时传来几阵猫头鹰的鸣叫。
前几天,我们在路上拾到了一本有些残破的书,安妮如获至宝,对+无+错+小说 M。quLeDu。Com这本书爱不释手。每次在路上走的累了,她就会做下来,给我读上几段。
“所以,你觉得这个故事怎么样?”安妮转过头,眼中拂过一丝期待。这眼神中露着的渴望我似乎曾经在哪里见过。
我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向来不善于发表自己的观点,以前如此,现在也如此。
“这世上的自私和丑恶,始终挡不住真正的美丽与善良”我想了一会儿,缓缓开口,没想到安妮却仰在大笑起来,这笑声使我的脸颊一阵燥热。
“想不到你这种粗俗的人,也可以说出这样有深度的话”安妮用手指抹了抹眼角上的眼泪,那眼泪逆着阳光,呈现出通透的金黄色。
“粗粗俗”。我重复着安妮说过的话,觉得有些难以置信,“我我真的很粗俗吗?”
安妮撇了撇嘴,露出了一脸坏笑。“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她放下了书,看着最后一丝光线消失:“我一直在想,那只自恋的夜莺,就应该有这样的下场”。
“是这样吗?”我看着安妮,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我无法评判眼前的这个女孩,正如我无法衡量我们还可以走多远。她的心是扭曲的,扭曲到一种病态。可是,这仅仅是一个故事,也仅仅只是一个人读完故事之后的感想。
那只献出自己鲜血的夜莺必须拥有的下场。
我想着这句话,看着夜幕渐渐来临,荒凉的郊外没有一盏可以照明的灯。远处,不时传来几声野生动物的哀嚎。
“安妮我们走吧”我拍了拍身上的土,把她拉了起来。她没说什么,只是拿起了地上的书,与我径直向前。
老板在临走前没有告诉我该如何前往虚无界,只说到达那里要彻底忘记自己,可是到底该怎样做
安妮把手插在衣兜里,与我并肩而行,她轻轻哼着小曲,时而欢快,里面忧伤。她的嗓音轻灵而婉转,真的好似黑夜中鸣啼的夜莺。
莉迪亚她好像从来都没有在我的面前唱过歌啊我这样想着,微微叹了口气:“找到你之后,肯定罚你在我面前唱上几天”。
不知是哪只猫头鹰在树上飞起,拍着翅膀,发出嘹亮的回声,静谧的夜里,似乎可以把最微弱的响动扩大无数倍。
“你刚刚注意到前面有这座森林吗?”安妮停了下来,指了指前方在雾霭之中的树林。
“我记得我们的前方是平原啊”。我也停了下来,紧盯着前面。
初春伊始,所有的生物都处于睡眠的混沌状态,这些树相互交替着,露出惨白的树杆和树枝,密密麻麻,好似相互交错的骨头。
“有可能是幻境吧”。我强颜欢笑道。那森林里的凉风吹得我全身发冷。
“怎么会那里分明是红色的”安妮显得十分镇定。她走到那林外的一棵树边,用手摸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