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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后 by 静言-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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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凤后 上》
王储之位本与天真无邪的九皇子无关,
但若这是得到凤氏长子的唯一办法,
那么他龙烈璇不论运用何种手段,
也誓要成为权倾天下的帝皇!
骠骑大将军凤冰翱戍守边关十载,
却被十二道御令召回京城。
一个本是刁难君王的提议,
竟让自己史无前例地成为握有兵权的天朝皇后。
这下凤冰翱不单要面对朝野的震惊和反对声浪,
还陷入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的宫闱斗争中……
文案:《凤后 下》
楼阙挥军进犯,边关战情告急,
除了昔日智勇双全的骠骑大将军,
又有谁能担此大任?
凤冰翱毅然决然褪下后袍,重披战甲,
为了黎明百姓的安危,将帝王的深情暂抛脑后。
直到临赴沙场,
才终于领悟自己的心早已经给了那个执著又专一的帝王,
但面对生死之战,
却不知是否还有与挚爱重逢的一日……
凤后(上)
楔子
诸君呀!熟知历史的诸君呀!
大家可曾听闻过凤后的事迹?可知这位隐身在大天朝背后创造盛世的皇后其生平?
大概上不曾听闻吧!凤后是大天朝有史以来唯一具有双重身份的皇后。
当身在朝廷时,是个贤明能干的皇后。替帝王分担朝政,管理六宫,还适时地善尽职责,给予帝王最佳的建议,大行仁政,缔造盛世。
若身在战场,则化身为运筹帷幄、决战千里的大将军。扫除边患,扩张国家版图,传播天威,平定蛮族,使四夷来朝进贡,百姓安居乐业。
这些丰功伟业却因凤后不愿留名,而将各项功绩自史册中一一删去。
虽然此举引起皇帝莫大的震怒,但对众臣而言,他们早已习惯将皇后的意愿当成命令,也明白最后一定是皇帝妥协,是以并未听从皇帝旨意,依然没有记载皇后的功绩。
后来皇帝果然被凤后说服,不再坚持定要在史册上留名,只让史官在史册上简短地带上一笔:“嘉盛三年春,帝纳一后。其在位二十六年载期间,帝得贤后之助,缔造大天朝盛世。”
本来依照凤后的意思是不打算留下任何只字片语的,但因皇帝的执拗,还是小小记下一笔,连皇后封号都未曾署名,这在史上是非常罕见的,至于未曾署名的原因,不用说,当然也是因为凤后的坚持。
至于为何凤后会那么不愿意留名青史的原因,请大家慢慢听下官道来。
凤后:大天朝唯一受到正式册封的男皇后。
男人!?
是的!凤后是个男人,且是个文武双全的奇男子。
其面若冠玉,肤如凝脂,斯文中带着英挺之气,虽貌若芙蓉,却无丝毫女子之态。
凤后学富五车,精通天文地理,可与人高谈阔论,畅提古今史论诗词,亦可谈笑用兵,运筹帷幄,歼敌于沙场。
再也没有任何一人能像凤后这般如此深具魅力,非但朝廷王公大臣们承认其尊贵的地位,还深深受到百姓的敬仰和爱戴。
这是一则传奇,而凤后更是传奇中的人物。
他,究竟是什么样的男子?
非但被册封为皇后,还深受朝野一致的认同与爱戴?
此番由来,或许该从狂帝谈起。
狂帝——大天朝有史以来第一个身具双重评价的帝王。
若将起定位成暴君,在位期间却又施行许多仁德之政,益民之策;但若说他是仁君,却又曾杀尽任何违逆意见、直言上谏的朝臣,行为处世皆依一时兴致而为。
愉悦时任意大赦天下,赐予百官无数金银财宝、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可若是稍有忤逆之意,则大杀诸臣、后妃、侍卫、宦官、宫女等等,无一幸免。
所以后世才会在其帝号上冠一个“狂”字,即是象征此帝的处世性格。
如此任性而为、放纵脾性的结果引起朝中恐慌,众王公大臣们人人自危,朝中无人敢发清议之言……然而,凤后却能犯言直谏,左右皇帝决策。
根据传闻,狂帝为了得到凤后,曾计陷异母皇储,争得帝位;亦有传出狂帝为了凤后而大杀诸侯臣子,换得凤后的屈服……
这种种谣言流窜在宫闺之间,人人惧怕触怒狂帝,从不敢明目张胆的谈论,亦不敢让任何蜚短流长的话语传入凤后耳中,因为皇宫中里里外外的人们都尊敬崇拜那高风亮节的凤后,不会因他身为男子却被封后而轻视耻笑 甚至,久而久之,人人便口耳相传说出“凤后在朝,吏清朝政明;凤后在野,威扬天下平。”这番评语,足以知凤后受到大家崇敬。
凤后的事迹真是说不尽、数不完,虽然正史上没有记载任何只字片语,但天朝的百姓忘不了他;天朝的众臣忘不了他;而狂帝更是少不了他,终其一生不再纳过任何妃嫔,守着凤后在深宫中一起度过余生,流传成一则佳话美谈。
人人都说若非凤后,狂帝必定是个大天朝有史以来最疯狂暴逆的君王,恐会招致亡国之祸……
当然,这些是私下揣测之语。
实际上,狂帝因凤后在旁辅佐朝政,非但大行仁政,威名远扬,更是创下历朝历代以来最繁荣富庶的大天帝国。
这段段历史事迹,除了百姓口耳相传之外,随着时光远流,久而久之便消沉在史海之中,不见于经传,天下人也就慢慢淡忘这替大天帝国缔造盛世的凤后。在下只是个小小的史官,总是跟在凤后身边处理些笔录杂事,不离其右,所以关于凤后的一切,可说是最了如指掌的人,也因此更加下定决心不能让这般传奇又伟大的人物埋没在史海中。
斗胆地拿出笔墨纸砚,写下凤后生平。
或许不尽详细;或许不见于正传;或许到最后只是一段流传民间的野史;或许化为轶事传说……但这份用心若能留下些许,以效后人,便足己原。
大家姑且观之,或者会为这段失落的过往所感动。
至少下官是如此,深深为之感动。
1
满天星斗,月牙儿高挂在夜幕之上,大地一片寂静无声,远方山区吹来一阵阵强劲的空气,在空旷的草原上形成一道劲风,扬起青翠的小草,吹拂着白日受尽烈日的土地,带来沁心的凉意,也替驻扎在此广大草原的上万个帐蓬消去些许暑意。
在帐蓬的中间地带,一个约为普通帐篷三倍大的帐篷里,门口挂着象征将帅的黄龙旗,有两个卫兵精神奕奕地戍守着,那警戒的神情给这平静的夜晚带来些许肃杀之意。
帐篷内,军队最高统帅的将军——凤冰翱正卧睡在软铺上,从那白净斯文的容貌上看去,睡梦中的将军脸上带有稚嫩之气,丝毫没有将领该有的威武之态,而他那么年轻就担任将军一职,也颇让人意外。
但全军上下数十万士兵却没有一人不服从这位年轻将军。
不因他是皇帝亲自任命的将军,也不因那惊人的秀丽之貌,他凭的是货真价实的真功夫和与生具来善于领导的军事才能。
凤冰翱为将门之后,历代祖先都是大天朝的护国将军,自小就接受严苛的军事训练,身怀高超过人的武技,而那善于谋略的冷静头脑更是带领军队赢得数之不尽的胜利,替国家开疆辟土,传播威名。
只要跟随过凤将军出征的士兵们都知晓他那温文儒雅的外貌下,隐藏的是坚毅不屈的意志和过人的武艺,绝非如他斯文的外表般不堪一击。
是以,军队自上而下从未有人敢质疑凤将军的领导能力,也没敢去挑战那份权威。
此刻,那合该是安稳地沉睡的容颜轻轻地皱了皱那优雅的柳眉,好似有人在睡梦中侵扰他似地,开始辗转身子,睡得极不安稳。
梦里重现了记忆深处的过去,那段他极不愿回想起的梦靥……
九皇子那双执着的坚毅眸子直直瞪视着他,像诉说着千言万语般,直直地望进他灵魂深处,让他心中紧紧的揪着,悸动不已。
“太子叛变,父皇下令诛杀,反抗者视为同谋,一概杀无赦……”
九皇子一手持着浴血的长剑一手提着太子殿下的首级来到他面前,冷酷高傲的言语和霸道的气度在在表现出他王者的威势,宛若天下之主。
凤冰翱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前些日子还跟自己谈笑风生的太子殿下居然只剩一颗头颅,那睁大的血眼里有着冤死的怨恨,好似在责备他似地瞪视着前方。
凤冰翱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奉命运送库银到岐州去赈灾也不过才三个月的时间,怎么一回来就全部变了?!
太子殿下怎么可能谋反?!
那贤能聪慧、善良仁慈的太子殿下哪可能为了帝位而起兵违逆皇帝?!
他迟早会继位为皇帝呀!怎会选在此时谋反?!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阴谋!
凤冰翱虚软的双腿彷佛支撑不住地跪倒在地,伸出颤抖的双手接过那熟悉又陌生的首级,心中惊愕万分,悲痛的说不出任何话语,纵使沿着首级留下来的鲜血使得身上的白袍沾染血迹,他依然毫无自觉地紧紧捧着。
“翱,倘若你只服从皇帝一人,那么为了你,我会成为万人之上的帝皇……”
九皇子低下身子,在凤冰翱的耳边低语,那低沉邪恶的语调宛若来自最阴暗的地底,让凤冰翱打从心里发寒起来,身子不断颤动。
“九皇子……”凤冰翱难以置信他口中所说的话语真是自己所听见的,那代表策动太子叛乱的人是……九皇子?!
不……不!他不能相信!也不愿接受!
可是眼前那用占有的专注眼神盯视着他的人,却真的是他一直以为还很天真无邪的九皇子……
“翱,我已经决定你是我的人,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都属于我……你,没有选择的自由。”
冰冷的薄唇随着这宣告般的话语落在凤冰翱那因呆愣而略为张开的唇瓣上,九皇子满意地露出笑容,讽刺的是,居然还带有一丝羞涩。
“……为什么……”
启唇半响,闇哑的声音慢慢自干涩的喉头吐出,心中有千言万语,但终化为一道问句,凤冰翱心中有太多太多的不解。
为什么要策动这场叛变?
为什么要杀一向慈善的兄长?
为什么要犯这种逆上的罪?
为什么……要他?
凤冰翱眼角慢慢溢出一颗晶莹的泪,怀中依然紧紧抱着太子冰冷的首级,抬起头看着眼前这比他还年幼矮小的少年。
原本他以为自己十分了解他,也总是像宠爱自己亲弟弟般地对待这最年幼的皇子,可是眼前的少年依旧是以往他认识的模样,为何他却打从心底感到陌生?而且惧怕?
因那嗜血的眼神?
或因那残暴的性子?
还是他那激烈阴狠,不达目的势不罢休的手段?
凤冰翱不晓得,也不想明白,他只感到彻底的心寒,彻底的绝望。
“别哭,我不爱见你哭,你应该笑给我看,就像第一次见着我时所露出的笑容那般,既温柔又圣洁,快呀,快笑!”
九皇子抛下手中的长剑,用手轻轻地拭去凤冰翱脸颊上的珠泪,恢复稚嫩的语气,撒娇似地央求他露出笑脸 “别再拿着这肮脏的东西,看!你的衣服都沾上血了,快丢掉。”
嫌恶的口吻触动凤冰翱那因哀恸而麻痹的心弦,他猛然地避开九皇子的碰触,怒极地大声拒绝:“别碰我!这不是肮脏的东西,他是尊贵的太子,你的亲兄长,为什么你会做出这种事?!我真不敢相信……呜呜……为什么……”
斗大的眼泪随着话语不断滚落,凤冰翱抱着太子首级伏在地上痛哭失声,原本压抑的情绪全部发泄出来。
“是你不好啊!翱。”九皇子控诉般地反过来埋怨,并且蹲下身子靠近凤冰翱。“每次我要你陪我玩耍时,你总是跟随在皇兄身边不睬我,而且你们都自顾自的四处游玩,从来都不肯带我去,我恨皇兄独占你,你只能是我的,早在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就决定了,谁都不能阻挡。”
“我是太子伴读,又是太子的贴身护卫,当然要随侍在太子身边,你就为了这种理由设下计谋陷太子于不义吗?”
凤冰翱抬起低伏的身子,睁大眼睛地瞪视着口出狂言的九皇子。
“我说过了,如果你只能属于皇帝,那么为了得到你,我会成为皇帝的,别小看我的决心。”
“……我不懂……”彷佛第一次听进九皇子的话语,凤冰翱皱起眉头,疑惑地问着。“这是什么意思?”
“真是的!你都没听见我刚才说的话吗?就是要你只属于我啊!只能陪着我,只听我的话,日夜随侍在我身边,只关心我、照顾我的意思,懂了吧?”
九皇子宠溺似地抚着凤冰翱漆黑的发丝,丝毫不介意他无礼的质问。
“荒谬,我是男儿身,九皇子将我当成侍妾吗?”
凤冰翱忍不住开口斥责他的妄语。
他乃是堂堂男子,出身将军世家,历代祖宗都是出入战场,扬名军威的铁汉子,他当然也不例外。
虽然貌似儒生,但自幼小便在马背上训练骑术和武艺,练就一身好本领,是个拥有坚强意志和结实体魄的男子,哪一点像个温柔体贴、善于照顾他人的女子?
而稚嫩的皇子居然说要他?
这是从何说起?怎会有如此荒诞不经的事?
“我不管!只要你是翱就够了,其它的事我不理会。翱,别想逃呀,如果你有想逃避我的念头,劝你趁早放弃,因为我会追着你不放的,上穷碧落下黄泉,决不放开你。”
虽然年纪尚幼小,然而那坚毅的神情丝毫不逊于任何人,他让凤冰翱见识到隐藏在年幼外貌下的真正面目。
好强悍哪!
凤冰翱第一次有了臣服的感觉,虽只是一闪而逝,但确实有过想沉沦的示弱念头。
“难道……我不能有自己的选择和意志?”
喃喃自语般的问句自凤冰翱口中溢出,微弱的声音泄漏出他的动摇。
“不能!如果你的意志是让你远离我,那么我宁可摧毁它也不愿让你动起这番妄想;而如果你是选择离开我身边,那你将会见识到我的怒火和报复;翱,别轻易地挑战我的耐性,你会付出惨痛的教训。我可以容忍你的任性和骄傲,但绝不能接受你想离去的念头,了解吗?”
沉稳的态度让九皇子那稚气面孔看起来充满了威严,彷佛王者驾临。
“……是……”顺从着那份威势和意志,凤冰翱不自觉地开口臣服。
惊悚地明了,他——凤冰翱——这辈子永远被枷锁给困死了,挣不脱也逃不了……
注定要陷入这场纠结的爱恨情仇。
2
凤冰翱猛然地自睡梦中惊醒,冷汗直冒地坐起来,身子还微微发着冷颤。他清楚地回想方才的梦境,明了自己又梦见十年前在宫中遇见九皇子的情形。
十年了,他夙守这边疆地带已经有十年的时光,自太子叛变的事件发生后没多久,即传来四夷叛变侵扰边疆的消息,他立刻请命前往征讨,想藉此逃离九皇子的掌控,转眼间,这征战的军旅生涯也近十年了。
这十年的岁月并不能让他淡忘此事,相对的,也没有让九皇子放弃对他的执念,而这令他感到自己已经被逼进绝路,没有可以回头的地步。
拭去额头上的冷汗,凤冰翱慢慢步下软榻,穿上外衣,掀起幕帘,走到前面处理军务的地方,站立在桌子面前,瞪视着桌上摆放的金黄缎布,算一算,足足有十二个。
他很明了自己为何梦见九皇子,原因就在这十二道来自京城的御令。
这近半个月来,每天都会送来一道圣旨,内容十分简单,只有简短的两个斗大的字:“速回。”
从那苍劲有力,直透入布面的笔迹看来,应是出自九皇子亲手御笔……
啊!不!该改称他为皇上了。
十年的岁月会改变许多人事物,可以让壮者年华老去;亦可让少者成长茁壮;想必也让当初犹是少年的九皇子成长为精壮的男子了。
太子叛变事件发生的那年,九皇子才十五岁,而今已是二十五岁的成年男子了,他也将近而立之年,两人之间会有什么改变……
那实在不是他所能预料的。
约三年前,先皇驾崩,九皇子即帝位,送来庆贺和慰劳的礼品,未有其它只字词组,让他一度以为经过岁月和距离的隔阂,已经使他放弃对他的执着,还因此而心安不已。
想不到现今一道道的圣旨却打破他的美梦,让他又重回到十年前那场梦靥中,内心也骚动不安。
为何在经过这么多年、在他以为可以渐渐遗忘过去的时候又将他召回京城呢?
他实在不愿意再见到那座用七彩琉璃瓦和红砖墙所砌起来的京城,那儿有他最不愿回忆的过去和创痛。
抚着金黄缎面的圣旨,凤冰翱的意志又陷入了思海中……
久久,沉溺而不知醒……
“……我要见将军……”
“将军已经安歇,有事明早再奏。”
“这是紧急的情报,耽搁不得,必须面禀将军。”
“不行,将军有令,入夜后不得打扰。”
“你们真是冥顽不灵,我真的有急事要禀报将军……”
帐幕外的争吵打断凤冰翱的思绪,他皱起眉头听着他们的对话。
到底是什么要事?居然急切到要在半夜三更的时候面禀?
“哎呀!你们再不让我进去,到时误了这来自京城的情报,将军责怪下来我可担当不起……”
京城?!
莫非京里发生什么大事?!
“卫兵,让他进来。”凤冰翱赶紧出声,下令放行。
“是!将军。大人请进。”听闻命令,戍卫的士兵立刻遵行。
“你是何人?因何来此?有何急事禀告?”
坐在上位的凤冰翱冷静地问着,看着眼前显得风尘仆仆的使者。
“您是凤将军?!”使者疑惑地看着坐在上位的凤冰翱,似在质疑他如此年轻俊秀的外表怎会是叱咤战场、名扬四夷的将军?
“无礼!你凭什么质疑我的身分?”
若是平常时候,凤冰翱总是一笑置之,不会与人计较这些虚表,但在他正因梦靥而惊醒的三更时分,要他还保持温文的风度却也太难为他了。
“下官失礼了,只是讶异将军的风采如此翩翩大度,不似经常出入战场的将军,所以才唐突了,请将军见谅。”
使者因那不怒而威的气势给吓唬了,立刻慌张地解释着。
“无访,直接道出你的来意,不要多说这些虚词。”
凤冰翱缓下神色,口气恢复平稳,暗暗告诫自己莫过于计较小节,以免误了大事。
“是、是。”使者恢复冷静地回答。“下官乃是右丞相门生,官封殿阁大学士的沈菊生,特奉缪亲王之命,前来请凤将军回京救命。”
“救命?!救谁的命?!”凤冰翱惊愕地赶紧问清楚。
“相府上下三百多条的人命。”沉菊生沉重地说出来龙去脉。“在这个月初,皇上不知因何动怒,下令将右丞相一家三百多口拘押,任凭诸位亲王和众臣的百般劝阻都不听,执意要诛杀九族……”
“右丞相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居然罪及九族?!”凤冰翱又惊又急,关切地问着。
他的胞姊——凤冰雁,即是嫁与右丞相之长子为妻,丞相府与将军府之间一直有着良好密切的姻亲关系,若非丞相夫人只生三子,没有生女儿,否则他大概早就迎娶丞相府家的女儿为妻了。
而今相府三百多个人口身陷囹圄,那岂不代表他的胞姊也遭受此命运吗?
理所当然会令他心急如焚。
“这其中的缘由没人知道,纵使是亲王们也不敢犯上去问皇上,后来还是缪亲王凭着关系去探视右丞相,想询问他是因何触怒圣威,好找出办法解救他,无奈右丞相怎么也不松口说出原因,最后在缪亲王的劝说下,只说出普天之下能救他脱危的唯有凤将军。”
“我?!”凤冰翱错愕地反问。
“是的!所以下官日夜不停地奔波赶路,急赴嵚州面禀将军,就是为了此事。”
“我明白了……”凤冰翱沉重地摇摇头,似在考量着方才所听闻的消息。“右丞相可有说出为何只有我才能救他脱危的理由?”
十二道催促回京的圣旨,右丞相不明遭到羁押入狱……
为什么不是别人,而是与将军府有姻亲关系的右丞相?
两者之间好似有什么关联,莫非……
莫非这是逼他回京的手段之一?
“没有,除了说凤将军可以救他之外,右丞相没有说其它原因。”
“是吗……”凤冰翱脑中纷乱的很,一时之间也理不出什么头绪,眼角瞄到沉菊生那疲惫不堪的神态,立刻愧疚地道:“你奔驰赶路这么多天,应当是累极了,我居然还拖着你问话,真是抱歉,我立刻吩咐卫士带你去休息。”
“没有关系,将军。”沉菊生强打起精神,“只要能救右丞相脱困,下官再累也值得,不知将军的是不是打算立刻启程回京?”
“我会考虑,但此事我还要再琢磨琢磨,你去安歇吧!明早我会告诉你决定如何。”说罢立即招来卫士送沈菊生去别的帐蓬休息,表明不愿再谈。
见此,纵使再急也于事无补,沉菊生只好随着卫士离开,不敢再多问。
帐幕内又恢复寂静,只有凤冰翱来回走动的脚步声回荡着。
“卫兵,去找李副官来见我。”
沉吟片刻,凤冰翱决定还是找个信得过的人来商量商量,总好过自己胡乱猜想。
“是的,将军。”
天色渐渐在东方露出曙光,灿烂的金光慢慢洒落大地,带来万物生机,宣示一日的到来,但将军帐幕内却感受不到阳光,气氛显得十分凝重,在座的两人都不说话。
“修远,依你的看法该如何处置这件事?”
凤冰翱问着坐在他右手下方的李修远。
李修远是凤冰翱的乳兄弟,略长他两岁,他的母亲是凤冰翱的奶娘,两人自幼一起长大,他一直跟在凤冰翱的身旁,随着南征北讨,善尽护卫凤冰翱的职责,可说是凤冰翱最信任的人。
“将军何必问我?相信你心里已经有了打算,问我只是想再确认而已吧?”
李修远露出一笑,打破僵凝的气氛。
“还是你了解我,看来,除了回京面圣之外,再也没有其它法子可行。”
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说来轻松,但一想到回京这件事就让他心里笼罩一片阴霾。
“的确没有。”李修远肯定地回复。“依属下看,皇上为了让将军回朝,可说是布下天罗地网了,决不让你有”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机会。”
“我也这么认为,光看这十二道催促的圣旨就可看出皇上的决心了,他一定天天派人传递,直到我回京为止 凤冰翱唇角露出一抹苦笑,若皇上的性子没有因这分隔的十年而有多大转变的话,依他对他的了解程度看来,皇上确实是会这么做。
“原来先前京城来的圣旨是在催将军回朝,我还以为是传来什么需要征战的坏消息,才使得将军整日心神不宁的,但却又不见你透露任何蛛丝马迹,众军士也跟着人心惶惶,不断地跑来跟我探问消息,还以为我故意掩盖消息不肯透露,直怪我不够意思呢!”
李修远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此刻才明白凤冰翱近日来总是愁眉不展的原因。
“这还不够我烦?当年的事情你也清楚,此次回京城我还躲得过皇上特别的”关爱“吗?想到此事我就头痛万分,你说!该怎么应对?”
在私底下和李修远谈话时,凤冰翱总会放下心防地畅所欲言,没有平日在部属面前所保持的上下之分。
“对手是皇上,我看是没什么胜算,能躲过一时就算一时吧!不然,能找什么借口推托吗?”
耸耸肩,李修远状做无奈地两手一摊,往下继续分析情势。
“皇上会选在他登基的三年后才召你回京,一定是为了培植自己朝中的势力。当初登基时势力尚未完全稳固,所以他不能冒然地将镇守边疆的将军召回,以免引来大臣们的批判,而今他一定是将宫中所有可能反对的声浪全部排除了,才立刻召将军回朝,若我没猜错,右丞相莫名触犯圣威身陷囹圄的原因大概也是在此。”
“当沉菊生说右丞相告诉他唯有我能救他脱险时,我大概就猜到两者之间的关联了。”凤冰翱同意这个猜测,“可能是皇上探问右丞相的意见时,遭到右丞相的反对,一时震怒,才将他打入天牢,而会罪及九族的原因,应该就是逼我回京的手段吧!”
“皇上如此费尽苦心的策划,将军想要逃脱大概很难啰……我可以知道那十二道圣旨的内容吗?”
李修远思考着可能脱身的方法,但怎么竭尽脑力,就是想不出什么具体可行的办法。
“全部都只写了”速回“两个字,笔锋的力道透过绢纸,彷佛在表达不悦的心情,看得出来皇上很不高兴我抗旨迟迟不肯回京的举动。”
凤冰翱无奈地苦笑,连有着善于谋略评价的李修远都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了,看来他是在劫难逃,大概得死心地奉献自己了。
“那我猜今天一定还会有一道圣旨送达,而且内容一定会说到右丞相的事,好让你不得不立刻启程,乖乖赶回京城,自投罗网……”
李修远夸张地摆摆手,加强自己的论调,话语尚未完结,门口即传来卫兵通报的声音……
“将军,圣旨到!”
“……随我去接圣旨。”
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凤冰翱挣扎一会儿不得不起身准备接旨,懊恼地瞪视着李修远,似乎有些怪他乌鸦嘴,坏事说的特别灵验。
李修远状做无辜地耸耸肩,表明不干他的事,随着凤冰翱起身走到帐幕口迎接圣旨。
“钦公公,劳驾你长途跋涉到此偏远地带,真是辛苦了。”带着虚伪的应付微笑,凤冰翱招呼着踏进帐幕的青衣男子,心里却如沉大石,直呼糟糕。
皇上居然派他身边最亲近,自小就跟随他照顾其生活起居的钦公公传达圣旨,看来这道圣旨应是最后通牒了 “将军言重了,只要皇上有令,莫说千里跋涉传达圣意,纵使要奴才上刀山下油锅,那奴才也不敢有丝毫怨言的。”
“钦公公的精神真是可敬。”
“多谢将军夸奖,奴才是守本分罢了。这是皇上亲笔所书的密令,吩咐不得宣读,请将军自行开封,看完后给奴才一个回答,好让奴才回去复命。”
“是!凤冰翱接旨。”
虽然万般不愿,凤冰翱仍不得不上前接过圣旨,拆开封蜡,摊开那沉重万分的金黄缎布……
“翱,这是最后的机会,你再不立刻回京,朕就一天杀一个与将军府有关系的人泄怒,先从丞相府下手,直到你肯乖乖回京为止。”
唉!居然用这种下三滥的威胁手段,看来皇上真是势在必得了……
原本已经很郁闷的情绪又更加低落。
“将军看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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