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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魔前传-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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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只是被分开的白棋一子相当于刺在对方的双关之处,完全没有意义,虽然不能说这么下白棋肯定是不行,但心情上肯定是不舒服的。
黑棋外打,白棋接住,上下两个断点只能补住其一:接在外边后面的变化将简明许多,黑棋弃角取势,白棋抢占实地,由于此时外边还很空阔,白棋角地虽大,但黑棋也完全可以接受。不过问题在于,这种有点妥协意味的招法绝不会出现在小飞飞的意识之中:如果说彭定远年少气盛,心高气傲,那么比他要小上十多岁的小飞飞则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你强硬,我就比你更强硬。
所以,三路粘,黑棋毫不犹豫地粘在了下边。
看到对方粘在了下边,彭定远心中暗喜:对于这个局面他同样前先没有过研究,如果小飞飞真的选择了简明变化,后边该怎么继续下去他还真是一点儿底没有。
白棋断打将黑棋分开,黑棋则长出一子,同样也将白棋一分为二:此时虽然有反打弃去一子马上定型的变化,但此时双方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否则刚才走得那么强硬也就没意义了。
白棋三三爬入,黑棋右边三路拐,下边就到了决定大斜定式走向的关键一招。
此时白棋的采择有很多种,比如说上边连压,或是右边长头,再就是直接接住外边二子,总之,每一种选择都将形成无数变化极为复杂局面,因此,在很多介绍定式的书刊中甚至认为所谓的大斜百变就是指从这一手棋中派生而出的种种变化。
早就拿定主意的彭定远毫不犹豫地选择粘住外围二子,瞄住左右两块黑子准备发起猛攻。
黑棋右面三路跳先补强一边,然后静待白棋亮招。
按照大斜定式的基本型,接下来白棋上边二路飞,黑棋四路拆一补强,白棋右边五路跳和对方的飞起交换后再中腹大飞安顿几颗弱子,对此变化各种围棋教科书上早有定论:白方实地占优,黑棋中腹作战有利,双方均无不满。
这个结论彭定远自然知道,不过真要那么走下去,棋局将变得很漫长,最起码在百手之内不可能分出胜利,这当然不是他看希望的。
因此,白棋五路二间大跳,将上方两颗黑子罩在边路,气势宏大,大有一举将这两颗黑子一口吞下的意思,彭定远心中盘算,若是对方怕一下儿把棋走崩而采取俗手尖顶然后扳过的躲避招数,则角上取得实地,又在中腹形成巨大厚味的自已当然可以满意,要是这个小孩子再继续硬拼下去,那可就别怪自已手狠心毒,痛下杀手了。
本以为在自已这一凶狠且在一般业余爱好者对局中极少见到的招数下,对面的小男孩儿怎么着也得想上半天才能做出反应,可是谁成想,小飞飞看到这手棋手一不紧二不慌,捏起一颗黑子便放在三路拐的位置。
“嘿,小孩子,还真是不怕死啊!”彭定远心中暗道,手底下却并点也不含糊,按照原订计划三路跳下,准备硬吃这三颗黑子。
面对白棋张牙舞爪的进攻威胁,小飞飞是胸有成竹,在反击作战之前先在二路扳粘,迫使白棋不得不二二尖活角,同时利用威胁角上眼位的机会抢到右边的二路弯,落子井然有序,官子上的便宜一点不落全都搜刮到手。
虽然难受,彭定远现在也只能一一忍受:尽管这五颗黑子并没有眼位,但本身的气却是很长,一旦和角部形成对杀,结果将不堪设想,所以再怎么难受也只有先把角上做活,再谈后事,好在只要能把这几颗黑子吃掉,右边的官子损失便属于无关轻重的小事一桩。
角部先手定型之后,小飞飞开始处理被笼罩在对方包围圈内的五颗黑子。
尖顶!这是第一招,所谓棋从断处生,单靠自已在边路做活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小飞飞开始在对手的封所线上制造麻烦。
白棋扳,彭定远想也没想就走了下去:这是必需的一手,如果这里让黑子捅出的话,那想吃住上边五子就想也别想了。
黑棋断,这是和尖顶相关联的手法,如果此时不敢断,那之前的尖顶也就失去了意义。
彭定远虎打,待对方接回一子后再从外边紧紧贴住收气,他已经算清,上边几颗黑子外逃无路,做活无门,只有想办法和自已中腹五颗白子对杀一条路可走,但由于中间存在先手打吃,对方根本无法阻止这几颗棋子出头,因此,这盘棋可以肯定地说,自已已经序盘大胜!
棋行至此,彭定远心头暗松一口气,已经开始盘算待会怎么安慰惨败的小男孩了。
“这个小伙子,对自已的对手太轻视了。”彭定远的表情转变一点不差地落在观战的穆建平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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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乌龟不出头
小飞飞二路托,这是必然也是唯一的一招:如果七颗黑子如此简简单单地便被吃掉,那这盘也就没有再下下去的必要了。
白棋扳住,同样也是必然要走的一招,假如此时怕乱而改为三路长,则对方三路先手打吃后直接做眼,由于一路的立关系到角上白棋的死活,这几颗黑子将成为先手活棋。而若是让这几颗黑子轻松作活,由外围被拦腰切断的两块白棋不仅不是外势,反而成为被对手攻击的目标,要实地没实地,要势力没势力,还下下去也是自找罪受。
而且,彭定远的计算得很清楚,对方此时托的目地无非是想寻求转换,因为白棋右边五子在没办法一手封住的情况下粘回延气对杀是行不懂的,充其量就是当白棋扳的时候三路断,利用三路打吃的先生制造头绪,对此,彭定远已经想好,等对方断的时候自已愚形单粘,黑棋吃住一子,白棋吃回七子,虽说对方先手提子并非一无所获,但同白棋得到的巨大收益相比便显得微不足道了。
然而就在白棋扳头的一瞬,小飞飞并没有象彭定远希望的那样直接去断以寻求腾挪,而是中腹单长,放着上边的种种余味突然改变了行棋方向。
“哈哈,小家伙,现在才知道这几个子救不出来啦?”彭定远心中暗自好笑:长在这里和直接断是同一个意思,就是承认右上角的攻杀已经失败,开始寻求转换的方法,不同之处只在于后者强调左上角的补偿,而前者则是把重点放在右下,但不论最后会形成哪种局面,可以肯定的是吃住七子棋筋的白方都是必胜的大优。
自感胜利在望的彭定远抬头向邓泽宗得意地瞟上一眼,手法漂亮地伸出右手中食二指从棋盒里拈起一子清脆地拍在角上一路扳:如果在右边跟着应,则黑棋转而在上边三路断而转身,由于中腹多长一头,左边的黑棋将先手形成完整的外势,其情况可和直接断开有着本质性的区别,而现在自已直接紧气,待对方后手封住右边时抢先占据右下角,让黑棋在这里刚刚形成的厚味无法发挥威力,如此弈来得心应手,顺风满帆,只怕职业九段高手来下构思也不过如此!
可惜,这一切漂亮的构思完全是建立在他自已的一厢情愿之上:黑棋二路单接,这冷静的一招让彭定远大感意外。
由于这里的黑棋单独无法做活,因此里面所有的落子都将成为损目的恶手,按道,所以彭定远的意识还停留在对方如何封所右边外势上,根本没想到对方明知做不活还要往面放子。
然而,待黑棋落子之后他才发现,原来,这看似凭白受损的一招远不象表面所显示的那样简单:黑棋虽然里边无眼,且自身只有四气,但白棋若是继续直接紧气,则对方三路一断,白棋的封锁线将立时崩溃,所以,白棋只有先补外围断点,如此黑棋跳封,右边将先手形成外势,虽不能说自已不好,但黑棋拥有的潜力也足以对抗白棋的实地。
“唉,还是成了慢慢下的棋。”无奈地皱了皱眉头,彭定远虽是万般不甘,但还是三路接,补住这里的弱点。
但是更让彭定远没想到的是,对手并非如他想象的那样六路大跳先手封取外势,而是四路虎起,露骨地直接收气。
“啊!乌龟不出头!”等小飞飞的小手离开棋盘之后,彭定远这才恍然大悟!
所谓的乌龟不出头是这样一种棋形,一团棋子被对方紧紧围住,只有排行一行的三口外气,虽然看起来好象可以从中间跳起出头,但对方只要中间一挖,然后滚打包收,恰好能将这块棋的尾巴一气吃掉。
彭定远所忽略的就是这一招:假如黑棋松一气封锁,双方对杀是四气对四气,白方可以快一气获胜,而现在对方先紧一气,而这块棋又无法出头,那么结果如何也就不问可知了。
本来,以彭定远的实力完全可以事先觉察到这一点,但可惜的是,求胜心切的他光想着怎样尽快吃住对方的棋筋而一举获胜,根本没有意识到中腹多长起的一手不仅瞄着上边的三路断,同时也是在为这里的收气对杀做准备。
“大风大浪都闯过来的,没想到小河沟里却翻了船。千算万算,偏偏把这么简单的手筋给看漏了。”虽然屋里开着空调,但彭定远的额头上却冒出了汗水。
很明显,这盘棋已经无法再继续下去了,气差一口,白棋所以获得的唯一好处只有先手在一路渡过,其代价不仅中间五子棋筋被吃通,更要忍受对方五路的迎头一打,等第一个接触战斗结束之后一算帐,黑棋直接数出来的实地就有十七目,而这并没有包括左下角的星位和拔去五子后所形成幅射全局的无穷威力,反观白棋,被压缩在边路的十多颗棋子居然只有区区三目实空,要是这样的棋还能搬得回来,除非自已是一流职业高手且对方是刚刚搞明白围棋规则的超级菜鸟才有可能,而这两个条件,此时此刻没有一条可以成立。
“是我算漏了。”足足沉默了两分多钟,原本信心实足的彭定远终于承认了自已的错误:虽然离棋子被拿开棋盘还有几步,但办公室内几个人都不是斜对面棋牌室里那些棋差百目还要坚持收完单官的老头。
“唉,定远,怎么回事儿?乌龟不出头怎么都没看出来?”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一边观战的邓泽宗倒是事先觉察到了黑棋中腹单长之后所隐藏的手段,可惜却无法在对局正在进行时出言提醒,只有等棋局结束再询问究竟。
“呵,脑子一时短路了。”彭定远满脸通红自嘲地笑道:以自已的棋力仅仅一个战斗便交枪投降,除了这个理由恐怕便没有别的解释了。
“大哥哥,你是在这里少走了一个次序,要不棋形也就崩不了了。”对面的小男孩儿好象对自已的胜利并不是很在意,看样子反而有点象是为没能走出双方正确结果感到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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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学无先后
“哦?哪里少走了一步?”彭定远惊讶地问道:大斜百变是极为复杂的大型定式,连职业棋手都会感到头疼,更何况普通的业余爱好者,对这个定式他当然也曾经有过研究,要不然也不会打算用这个来压倒小飞飞,只是他的研究不可能象职业棋手那样系统和细致,加上时隔日久,难免有些地方搞混,所以,如果抛开对手是个五六岁孩子以外,一个局部战斗下来就把棋走崩也并非不可思议的事情,可面前的小男孩儿不仅在这么复杂的定式中将自已击败,同时还语气凿凿地指出自已所犯的错误,这对于在一众同伴当中向来以定式专家自居的彭定远来说简直是无法想象。
“就是黑棋向外尖顶的时候,白棋不应该直接扳住,而是先在右边靠压问应手,要是黑棋应一招,白棋再转回来扳就没问题了,所以黑棋只有先中腹扳出头。接下来白棋右边先手逼迫黑子做活,之后上边五路长头,黑棋虎补断。这个型白棋右边先手扳住价值很大,黑棋上方一路有绝对先手,可以伺机对左右两块白棋发起反攻,因此是双方各有所得的两分局面。”将多余的棋子拿开,小飞飞一边摆棋一边解释。
“对,对,是应该这么走。”被小飞飞一提醒,彭定远马上记起在定式书上的确是曾经看到过这么一个变化图。
“怎么回事儿?自已主动走出来的大斜怎么自已倒把次序给忘了?!”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儿,邓泽宗有些不满地责怪道:战斗中因计算出错而失败还可以接受,但因为记错定式,特别是记错自已主动走出来的定式就难以原谅了。
“嘿嘿。”彭定远无奈地苦笑道:面对同伴的责问他能说什么呢?这盘棋输掉的原因并非在于自已实力不济,尽管大斜定式复杂之极,但以他的实力如果认真去算,即便不能走出最佳结果,至少也不会马上崩溃,因此真正的原因是自已过于轻敌,没有把对方视为平等对手,所以才会在没有把上方几颗黑子的死活完全算清之前便冲动地直接分断硬吃,最终导致杀敌不成反遭被屠。可问题是他怎么好意思在小男孩儿以及小男孩儿的老师面前用这种理由来辩解呢?
“呵呵,你们对小飞飞的棋不了解。看得出来,小彭的想法是打算在布局开始便挑起激战,以尽快反先抢占上风,因此使出最为复杂多变的大斜定式也在情理之中。只不过你所不知道的是,如果单以所掌握的定式数量多少而言,即便是我这个当老师的也不敢说比他记得的多。所以,不考虑全局配合单以局部而论,除非你所走出的变化不在围棋基础定式大辞典记录当中,那么想要在定式上占到他的便宜几乎没有可能。
“啊,您的意思该不是说他把围棋基础定式大辞典的内容全背下来了?”彭定远吃惊地叫道:他之所以被同学们称为‘定式专家’就是因为他也曾经照着大辞典的页码顺序去背上面的定式,虽然这种努力刻苦由于过程太过枯燥和内容太过庞大,他这个还在上学的学生在坚持了一个月之后便不得不放弃,尽管如此,三十多天内所记住的八十多个基本定式还是让他成为学校棋社内对定式知道最多的人,而面前的这个小男孩儿如果能将有记有两百多个定式包括近千个参考图的定式大辞典全部记住,那简直就象是天方夜谈。
“呵呵,当然不是了。虽然掌握定式非常重要,但把所有的定式都死记硬背下来既不现实,也没必要。因为实战当中的对手不可能会完全按照定式书上记载的招法去走,如果过于强调定式而不知变通会使棋手的思维被禁锢,一旦碰到对方走出少见的变招,新手甚至是有问题的招数反而会不知所措。所以,从这个意义来说,尽信书不如无书。如果一开始小飞飞就是跟我学棋,我肯定不会让他做这样的事情的。可惜的是,最早给他启蒙的是一位提高班出身的幼儿园老师,根本不懂这些,还以为教人下棋和教人识字一样记得越多越好,所以,等三个月前小飞飞回到北京开始和我跟进东学习的时候,他差不多已经把近四分之三的内容都背了下来。”穆建平笑着答道。
“我的天,四分之三,就这么个小孩子?不行了,我要晕了。”捂着脑门,彭定远做晕厥状:连他这个的成年人都难以忍受那么枯燥乏味的天天背、记,那么一个或许连字都认识不了几个的小孩子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定远,看样子你这个‘定式专家’的帽子是戴不住了。”邓泽宗也是感叹起来。
“喂,小朋友,你是怎么记住那么多定式的?是不是有什么秘诀?”感叹已毕,彭定远好奇地问道。
“什么叫秘诀?”小飞飞不解地问道。
“呵呵,飞飞,这位大哥哥是在问你用什么办法记住那么多定式的。”知道小孩子对这些名词的理解有限,穆建平笑着解释道。
“噢,是这样啊!不就是在棋盘上摆一遍吗,还要什么办法?”小飞飞恍然大悟地答道。
“喂,小朋友说话可要诚实,吹牛皮晚上可是会尿床的。”彭定远哪儿肯相信这样的答案,他不是没有下过力气去做这种事的人,如果光背几个定式算不了什么,花点力气就连不会下棋的人也能做到,可若是超过某一个数量级,前面记住的内容和后面的内容往往就会交织在一起,搞的人头晕脑涨。
“哈,你吓唬,我妈妈说我三岁的时候就不尿床啦。”小孩子哪儿懂得那么多弯弯绕,反正知道自已不会尿床就够了。
“真是让你给打败了。”彭定远无力地倒在椅子上夸张地叫道。
“呵呵,小飞飞说的乱讲。他在围棋上的天分是一般人所难以想象的,说起来你们也许不敢相信,只要让他看过一遍的对局,不需要再给任何提示他都能一子不差地重新摆出来。当然,你们也许会说,大多数有一定基础的棋手刚刚摆完棋的时候也可以做到这一点,所以算不了什么,可要是把这个时间延长到一个星期,一个月,乃至两个月呢?”穆建平微笑着问道。
第四十一章 无心插柳
简单地布置好下一堂课的预习内容,魏进东快步离开教室:一个半小时过去了,也不知道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两位来访的年轻人实力不弱,如果能常来这里玩,对活跃活动站的气氛,提高学员们的水平都将大有好处。
推开办公室的房门,屋内的对局已经结束,彭定远,邓泽宗,小飞飞正围坐在棋盘旁边听穆建平做复盘讲解,大家各抒已见,讨论得十分热烈。
“两位年轻人,战绩如何,是不是感到有点儿收获?”放下手中的教材,魏进东笑着问道。
“全军覆灭,被**得痛不欲生啊。”彭定远摆出一付悲惨的样子夸张地叫道。
“呵呵,胜败乃兵家常事,老穆的棋力量很大,不要说是你们,就连我一不小心让他逮到机会一样得丢盔弃甲。”魏进东笑着走到几人旁边:穆建平是实打实的强四段,实力并不逊色于一般的业余五段,两个年轻人的水平不过在业余初段到二段之间,在分先对弈的情况下要是没有被**的感觉那才不正常了。
“呵,魏老师,您搞错啦。如果是和穆老师下成这个样子他就不会说痛不欲生了。来之前我们两个本来就有被两位老师好好教育的心理准备,输得再惨也不至于感到绝望。可问题在于出手的不是穆老师,而是小飞飞,没想到学了五六年的围棋,结果被一个差三个月才六岁的小孩子杀得落花流水,溃不成军,想不精神崩溃也难啊!”一旁的邓泽宗也是心也余悸地感叹道。
彭定远第一盘记错定式布局速败之后当然心有不甘,于是推盘再战,这一次吸取教训倒是有没再在定式上面出错,局面平稳地进入中盘,本以为凭借自已的力量足以扳回一局把刚刚失去的面子挽回一点,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小男孩儿的棋算路极为精确,在对方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下防守稳健,反击锐利,一个没留神,白棋两子棋筋便被他给吃通了,再以后,由守转攻的黑棋就如下山猛虎一般四处出击,到处惹事,依仗中腹厚味几方打入,把棋局搞乱,彭定远是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好不容易将几块棋安定下来,总算没有惨遭屠龙,可惜,等最后一块孤棋可怜巴巴地两眼活棋之后再睁眼一数,黑棋已经是近二十目的大优,虽然心有不甘,但彭定远也只能签订城下之盟。
同伴两盘皆败,而且第二局棋输得是干干脆脆,无话可说,因此打败小飞飞,找回面子的任务便义不容辞地落在了邓泽宗头上。改为执黑先行的他接受前两盘彭定远失败的教训,决定不跟对手比基本功,一开局就是五五占角的另类招数,想要在谁也找不到先例的非常规布局中取得胜势。
要说这一招还是很管用的,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邪门布局的小飞飞一开始走得有些保守,被邓泽宗连右边带中腹形成了一块巨大的模样,看起来胜利在望,然而,在黑棋的滔天巨阵即将封口的瞬间,白棋突然深深打入,选点之刁钻,时机把握之准确可谓绝妙以极,被人点住腰眼的邓泽宗是左右为难,硬吃无把握,放白棋做活实空又有可能不够,经过五六分钟的长考,万般无奈的他最终还是选择了硬吃,而后果就是原本孤零零的一颗白子在黑棋的大本营内上演了一出孙悟空同铁扇公主之间故事的翻板,看似岌岌可危的白子是越走越多,越走越大,不知不觉就把本是处于攻方的黑子也卷了进来,一番刺刀见红的拼死搏杀过后,邓泽宗成功把白棋一条十几子的尾巴断了下来,而小飞飞则顺利将原本铁板一块的黑棋厚势钻了个窟窿连回了家,年终一算总账,邓泽宗拼命努力的成果是围出了一块五十多目的巨空,在黑白分明的棋盘上显得非常醒目,然而白棋东一片,西一片五六块散地看起来不是很起眼,可加起来总数却有六十目之多,棋局至此,邓泽宗也只有推盘认负。
这三盘棋中,除第一盘棋有偶然因素在内可以排开在外,后面的两盘棋可全都是真刀真枪的硬仗,北京医科大学棋社的两位台柱在短短的一个半小时内先后倒在同一位对手手下,这样的战绩显然已经非常清楚地说明了问题。
当然,如果单就这两盘棋的内容来讲并不能肯定小飞飞的实力就比两位学生高出一筹,终究业余棋手的特点之一就是实力发挥不稳,状态好时和不好时水平表现判若两人,但考虑到双方在年龄上的巨大差异和学棋时间的长短,两位以前一直自我感觉良好的年轻人心中蒙生出‘自已真不是下棋的这块料’的想法也就在情理了。
“原来你们是和小飞飞下的呀?呵呵,可以理解,可以理解,何止是你们有这种感觉,说实话,面对着小飞飞,有的时候就连我和老穆自已也会产生同样的想法。小飞飞的棋才实在是太好了,即使说生下来就是为了下棋的也毫不过分。可惜,我们两位的水平有限,现在就已经有点江郎才尽,无物可教的感觉了。”魏进东闻言笑了起来,想不到两个小时之前自已和穆建平所有的感慨在两个小时之后就能找到知音,看来为小飞飞找一位新的老师是真的迫在眉结了。
“是呀,这么小的年纪棋就下得这么好,是应该好好培养一下,说不定能成为超一流棋手呢。”邓泽宗赞同道。
“哎,对了,魏老师,忘忧清乐道场的暑期提高班现在正在招生,下个星期开课,我和泽宗也都报了名,依我看不如让小飞飞也去试试?”彭定远提议道。
“呵,其实我们也有这个打算,不过小飞飞现在年纪太小,暑期提高班肯不定收还不一定,另外忘忧清乐道场在市区,距离不近,上下课让谁来接送也是个问题。还有,提高班的学费不低,小飞飞家里人同不同意也是问题。我们正打算找个机会和王大爷商量一下,看看他是什么意思。”魏进东答道。
“有我在接送这个问题就已经解决了,至于年龄和学费也不是没有商量。我在报名的时候曾经和负责招生的李老师聊过,他跟我说高社长曾经说过,每个提高班内部都会有两个减免学费名额,专门用来照顾那些天赋出众,但家里经济条件不是太好的学员,可惜当时我只是随便问问,具体什么标准也没有细问。明天我再和泽宗再跑一趟问个清楚,要是能给小飞飞争取到这个名额那不什么事儿都结了!”彭定远兴奋地叫道。
“呃?还有这种事儿?呵,那太好了。不如这样,咱们趁热打铁,马上就和王大爷商量一下。小飞飞,快去棋牌室把你爷爷请来,就说我和魏老师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谈。”真是瞌睡送个枕头,穆建平刚才还在为怎么让小飞飞上暑期提高班的事儿而伤脑筋,没想到现在就有个自报奋勇的志愿者送上了门来,这怎么不让他感到振奋。
第四十二章 商议
老王头带着孙子回到家中的时间已经到了五点半,王国立和丁立梅夫妻两人也同样是刚刚下班回来,丁立梅帮着婆婆在厨房里忙着做饭,王国立则在客厅里打开电视正看北京三台的访谈节目。
“爸,回来啦。”见老王头推门进来,王国立叫道。
“是呀。国立,你知道吗,今天飞飞又给咱们露脸啦。”老王头在沙发上从了下来,满脸得意地向儿子炫耀道。
“呵,还能露什么脸?活动站的人不是都让飞飞给赢遍了,还有怎么可露脸的呢?”王国立奇怪地问道:早在两个月前小飞飞就已经是除了两位老师以外打遍活动站无敌手,两个月后的现在小飞飞的水平更是突飞猛进,连两位老师都开始禁止他和活动站里的爱好者下棋,以免受到那些一般爱好者的不正确习惯影响,所以,现在活动站中大家都把输给小飞飞视为理所当然,反之到会觉得很奇怪。
“哈,老彭头的孙子,就是他没事儿老吹有业余二段水平的大学生知道吧?”老王头笑道。
“知道,不是正在海淀区上医科大学吗?他怎么了?”王国立奇怪地问道。
“呵,也不知道是不是受老彭头指使,今天下午他带着一个同学到活动站向小穆老师和魏老师挑战,两位老师当然不会亲自动手,而是让咱们家的飞飞代师出战,结果三战三胜,把那两个年轻小伙子杀得是丢盔弃甲,溃不成军。”老王头兴奋地说道。
“呃?真的,飞飞,爷爷说得是不是真的?”自已的儿子有出息作爹的当然开心了,听说小飞飞能把彭大爷的孙子赢了,王国立欣喜的向儿子求证。
“是呀,那两个大哥哥的棋比左叔叔他们强多了,不过还是没我厉害。”小飞飞得意地说道:小孩子同样也是有虚荣心的,能够战胜强敌并得到老师、家长的赞扬,心里面当然是飘飘然了。
“呵呵,好呀,怪不得爷爷这么高兴,原来是你又有进步啦。嗯,为了庆祝这个伟大胜利,明天我带飞飞去云岗吃肯德鸡。”耳濡目染,虽然王国立现在的围棋水平在退休活动站内也只能排在末流,但天天晚上都要陪着老王头下棋解闷,监督小飞飞解做习题,所以对于围棋的了解远不是三个月前所能相比,非常清楚业余二段在北京近郊地区是怎么样的份量。
“好哟,吃肯德鸡喽,吃肯德鸡喽!”很少有小孩子能抵抗炸鸡翅的味道,小飞飞同样也不会例外,一听爸爸要带自已去品尝美味,立刻欢呼着朝厨房跑去向奶奶妈妈报喜。
“国立,刚才小穆老师和小魏老师跟我说市里有一个暑期围棋班现在正在招生,据说教学水平非常高,如果小飞飞能去报名学习,对于提高他的棋艺一定会大有好处,所以和我商量,看咱们是什么意思。”从口袋里掏出一本杂志,老王头将封底的招生广告指给儿子来看。
“市里?是哪儿?远不远?”对于两位老师推荐的学习班教学质量王国立是非常放心的,所以第一反应是上学方不方便的问题。
“马莲道,小魏老师说就在六里桥往前两站地,先坐三二一路到六里桥,然后倒六路或是五十七路到马莲道,下车之后步行大概三四分钟就到,从咱们这里算要是正常的话,估计差不多四十来分钟吧。”老王头对于市区的情况也不是很了解,只能照葫芦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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