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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路迷途-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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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还有一个家伙不是个善茬,不愿就此打住。只听黑脸青年用一种刺耳的古怪腔调,继续说道:“就是,就是呀,你是什么人呀?你又是他什么人呀?难道你是他的青梅竹马?难道你是他的意中情人?就这么护着他哟!”
“哈哈……”叶轻风大笑起来,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神情。
“你…你胡说!你…你无耻!你们…你们太欺负人了!”雀斑少女又羞又恼,玉靥一阵红,一阵青,气得浑身哆嗦,削瘦的双肩轻轻地颤抖,连话也说不清楚了。
只见她如碎玉般贝齿轻咬红唇,明亮的眼睛薄薄布在一层水雾,泫然欲泣,显得楚楚可怜。
这时,雀斑少女身边的同伴,一位身材高挑、苗条的俏丽少女再看不下去了,愤愤然为她抱不平,高声叱道:“你们太过分了,怎能满口污秽之言,如此败坏一位少女清白的声誉,简直……简直畜生不如!”
“好了,轻风,不要接嘴了,好好欣赏比赛,这才真正会给你有益的收获!”
经他们这样一闹腾,凌云回过神来,从纷至沓来的情感、思绪中,抽身而出。见状,用手捅了捅身前的叶轻风,轻声喝止道。
“嗯!”本欲挺身吐言、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叶轻风,立时蔫了,只好偃旗息鼓。眼睁睁看前面那位仁兄孤军奋战,口中喋喋不体,与那位高个美女展开旷日持久的口水大战。
俄而,感觉叶轻风真的老实了,凌云重拾心情,定睛朝擂台上看去。
仅此一耽搁,台上情形又有新的变化。静娴仅凭一系“火浪术”,同时对抗“水浪术”、“木缠术”,仍旧游刃有余,大占上风。
熊熊的火浪如汹涌澎湃的巨涛拍岸,层层叠叠,倒卷如云的巨大浪花,宛若傍晚时分,天边红彤彤的火烧云,映遍大半擂台。
百子仪所的“木缠术”虽然同属四级法术,并以灵巧、难缠的特性而名。可是五行相克,遇上宛如活物的变异火浪,优势顿失,被克得死死的。火浪尖头,不时飘出一朵朵火云,绿色的木影如飞蛾扑火般自投罗网,纵入其中,在一阵阵尖锐的“毕剥”声中,化作点点星芒、袅袅青烟,了无踪影。
好在水克火,“水浪术”一支独秀,勉强抵住大部分火浪,但仍是节节败退。照此情形,不用多久,也将独木难支。
此时此刻,百子仪的面子挂不住了,一而再,再而三的进攻受挫,气势衰竭,那份容光焕、挥洒自若、指挥若定,荡然无存,左支右绌,在静娴锐不可挡的气势下,显得力不从心,捉襟见肘了。
“唉,真是小看了天下英雄,仅仅一位弱女子,便将我逼迫到如此狼狈的地步,看来不使出绝招不行了!”百子仪在心中长叹一声,黯然神伤。
“师妹,小心了,愚兄别无它法,只好使出筑基后期才能习得的‘冰墙术’,希望师妹不要怪我以大欺小!”
百子仪精神一震,手中灵力汹涌而出,暂时逼退猛烈的攻势,得以缓上一气,于是,洒然一笑,朗声说道。
闻言,静娴莞尔一笑,玉靥娇美,仿佛凭空绽出一朵清新、淡雅的鲜花,柔声应道:“谢谢子仪师兄的抬举,但请放宽心,小妹定不失你所望。小妹期盼这一刻已久,有点迫不及待了,不如我们各自使出最强法术,一招定胜负如何?”
静娴仪态万千,气质典雅,举手投足之间,轻描淡写,身上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缥缈之气,隐约环绕,所出之语宛若金科玉律,不容置疑。
“哈哈!师妹好气魄!好胆略!那愚兄自愧弗如,如再推托,岂不让众人耻笑,与投降认输无异!好,就如师妹所愿,我们一招定胜负!”
高手相争,牵一而动全身,一旦气势上认输,心理上便输了,再想扳回劣势,难上加难。
所以,俩人手上法术不敢停歇,一个接一个出,而且言语上的较量,也不敢有丝毫怠慢,机锋尽出。虽然没有刀光剑影般凌厉,却更让人无以回避,只能挺身而出。
受此一激,百子仪气势骤然飙涨,星眸倏亮,宛若有闪电疾射而出,身形蓦地高大伟岸。
“冰、墙、术”百子仪薄唇轻启,一字一顿,朗声说道,音质清越,掷地有声。
霎时,全声看客,上千人,个个屏息凝神,眼珠一转不转,死死盯着擂台,满心期盼,即兴奋,又忐忑,恨不能以身相替,亲身体验在众目睽睽之下,全力轰出可以功成名就的惊天一击。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一战成名
三个抑扬顿挫的音调,如黄钟大吕,蓦地把凌云从美好的享受中惊醒,不禁暗自乍舌:“她的声音为何如此动听,婉转清越,竟然能令我陷入轻度的魅惑,太不可思议了!
“简直和苏姝那上天恩赐的、靡靡媚惑之音有得一拼,难道她也如周文博那老白脸所说那样,是位妖人,妖体类似九天魔讹兽体,可以妖言惑众?”
在凌云内心深处,只觉静娴的声音是如此好听,可以轻而易举拨动他的心弦,既惊诧,又迷惘不解,不知不觉把她与苏姝相提并论。
“不,不,不,她绝对不是妖人,即使苏姝是,她也不是!”凌云在心中斩钉截铁思道。
“为什么呢?”凌云在心里问自己。
“先,苏姝那奇特的音质一听,媚音天成,给人感觉就是与生俱来的。而静娴的声音虽然有如天籁,涤荡人心,却感觉是后天培育而成,仿佛自内心深处对美好的向往,经由她动人歌喉一加工,美上加美,骤然脱胎换骨,无与伦比。”
“其次,苏姝容貌奇绝,媚骨惑颜,特别那张红润欲滴的樱桃小嘴,精美绝伦,万中无一,不,简直巧夺天工,不应出现在一位凡人身上,种种可疑,有迹可寻。反观静娴,平淡清丽,撑死仅够得上小家碧玉。嗯,除去那对明眸善睐的秋泓,容貌、身姿毫无突出亮点,平凡普通,妖女论无蛛丝马迹。”
不知为何,凌云入了魔似的,在心里把她俩反反复复对比,一心一意要为静娴开脱,诚心之至。
“我为何要为静娴这女子辩解?我是她什么人?切,真是自做多情!”突如其来的困惑,顿时让凌云生出一缕羞怯之意,而且,随着大男子主义的放大,愈来愈强烈,如潮水般袭遍全身,不禁鄙视自己起来。
“管她是人是妖,难道妖就不是人啦?再说了,苏姝即使是妖人,也是一位好人、美人,一位值得深交的红颜。妖人?真是偏见、短视!难道如姐就不是妖人吗?难道你敢对她不敬?难道你不爱她?难道你敢说她不是这个星球上最亲近的亲人?”
这一鄙视,引起连锁反应,一不可收拾,宛若千里之堤决于蚁穴,洪水滔滔,瞬间要将凌云吞没。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绝对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在为她一个人辩护,我是在为整个人类辩护!我是在想,难道我们人类修士就没有奇人异士?仅凭自身不懈的努力,改变先天的不足,成就后天的绰约绝伦,与那些被上天青睐、赋予某种惊世能力的妖修,一较长短,逆天而上。”
在凌云心里,仿佛有两种声音,一个在深刻反省自己,一个在自我辩解。
“对,对,对,应该就是如此,毫无疑问,我是在为整个人类修士辩护。苏姝的声音虽然魅惑撩人,但听在我们人类耳里,总觉灵幽怪异,潜意思想要淡化对自己的影响,避免被妖言惑众。而静娴的声音,亲新可人,听在耳里,温暖和顺,如饮琼浆玉液,沉醉无法自拔。”
“嗯,静娴的声音比苏姝的声音相比,各有千秋,不分轩轾,也可以‘妖言惑众’。”最后,凌云在心里总结道。
……
分神间,凌云胡思乱想,自怨自艾。擂台上,静娴与百子仪的比武如火如荼,转瞬进入白热化。
“啊……‘冰墙术’!”身前,容九变兴奋地大声嚷嚷,蓦地打断凌云飘忽的思绪,令他星眸一亮,重新专注起来。
“哇……动真格的了!”;“啊,五级法术果然不同凡响,要是我也会就好了!”;“哇,好强大,真的很炫,很冷酷!”
顿时,擂台四周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声,喧闹热烈,宛若一锅煮沸的滚水,密集的气泡,咕噜噜冒个不停。
在这一片嘈杂的声浪中,一股清脆、高亢的少女尖叫声异军突起,冲破重重阻碍,显得如此刺耳,宛若一些不合拍的女高音歌唱家,令人为之侧目。
“子仪师兄,子仪师兄,你最棒!你最棒!子仪师兄,子仪师兄,你最帅!你最帅!子仪师兄,我们支持你!我们支持你!”
曾几何时,擂下自组成一支美少女拉拉队,其中不乏筑基修为的女弟子。她们一面高举玉手,在空中飞舞,一面念念有词,整齐划一的吟唱,为心目中的黑马王子,加油助威。
顿时,声势震天,形成一股一容小觑的力量,而且它像黑暗中一盏微弱的烛光,用微薄的能量逐渐点亮周围,宛若涟漪般向处扩散而去。
“呃……”
立时,凌云无语了,又气恼,又新奇,又好笑,气恼她们烦躁,新奇她们热血,好笑她们冲动。
只见一道湛蓝的光芒从百子仪掌中疾射而出,迎风暴涨,转瞬变成一堵碧幽幽、寒森森、晶莹莹、透澈澈的冰墙。
冰墙初形已然米许见方、尺许深厚,晶莹剔透,刺骨的冰寒漫天飘逸。瞬间,空气所有水汽凝结成水,寒冻成霜,霏霏濛濛,如柳絮纷飞。
而且,冰墙正以极快的度变大、变厚,携凛凛威势,以泰山压顶之态,轰轰烈烈,一往无前。
霎时,四月的明媚春光荡然无存,天地一片灰蒙,漫天肃杀,一缕缕逸溢的寒幽,宛若一千支、万支冰寒晶箭,四下飞射。
殃及池鱼,“咯咯咯”,擂台下最前排,修为最弱的弟子,即使运足灵力抵御这突如其来的寒意,仍不免打起牙战,个个冻得面色青白,双手环胸,“簌簌”抖。
“咯咯,真冷,咯咯,真的好冷!”一位年青男弟子,一边打着冷颤,一面思道,呼出的温湿气体,化作两条小白龙,在鼻孔里一进一出。
蓦地,擂台上亮起一个红点,艳红如血,璀璨若星。刹那间,放射出成丈光芒,炫彩夺目,令人不能直视。它的光辉比九天流星还要闪亮,火红如炽,瞬间盖过天上耀目的太阳,使之黯淡无光。
星火燎原,弹指间,一粒星星之火以骇人听闻的度变大,一朵,一朵、千朵、万朵,十万朵……
每一朵跳动的火花一分为二,由二成四,然四变八……无穷无尽。
须臾,千万朵灿烂的火花,宛若繁星点点,热情奔放,汇成一幅由含苞待放花骨朵组成的奇妙画卷。
“哄”,一声轻响在每个人心中响起,挠得人心荡意摇。千朵、万朵花苞依次绽放它们的美艳及热情,瞬间聚沙成塔,形成一堵熊熊燃烧的火墙。
“啊……”;“火墙术!”……
虽然静娴一身法力仅是筑基中期,可是她却用自己的方式做到了,给现场每个人一个惊喜。打破了常规,在教科书上浓墨重彩划上一笔,原来凭着筑基中期的修为,不用法器辅助,也能出“火墙术”。
除了廖若晨星的几声惊呼,全场一片寂静,全场修士皆为静娴这手精彩绝伦的“火墙术”给惊呆了,忘了大声喝彩,忘了制造喧闹。
更令人惊诧的是,此“火墙术”非彼“火墙术”!
那堵熊熊燃烧的火墙,其上吞吐不停、欢快跳跃的火焰,虽然红艳如血,却让人感受不到一丝炽热。仿佛那不是炽热的火焰,不是高温的熔流,只是温暖的红丝纱绸,娇艳的花繁锦簇。
鲜亮的红色就好像天际翻滚的火烧云彩,映在每个人的眼中,有的只是迷离。
震撼,除了震撼,还是震撼!大部分弟子呆若木鸡,或是双目呆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或是下颌松脱,大张嘴巴,那空洞足足可以塞进一个拳头;或是一脸迷惘,口中喃喃细语,不知所云。
“原来火系法术中的‘火墙术’可以这样出,火竟然能以这种形式存在?温暖、安详的火!唉,之前真是坐井观天、闭门造车了!精彩绝伦呀,精彩绝伦呀!”
凌云早就对百子仪所谓的,只有筑基后期才能出“冰墙术”的谬论,嗤之以鼻。因为,凭他筑基初期修为使出的、似是而非的“水龙术”,就比他那手法术高明不知几倍,所以,不敢苟同。
然而,当他见欣赏到静娴惊艳脱俗、鬼斧神工般的法术,也不能免俗,眼界大开的同时,心中泛起阵阵波澜,并从中得以感悟,获益菲浅。
兔落鹘起,擂台上,局势再次风起云涌,双方重新回到同一起跑线,形势变得极为微妙,波诡云谲。这一战的结果到底如何,谁将取得最后的胜利?鹿死谁手不得而知,犹如雾里看花,总也不真切。
于是,台下,仰面而视,一片黑压压的后脑勺,一动不动,瞪大眼睛,压住怦然如鼓的心跳,满心期待。
电光火石之际,画面定格在这一刻,风儿止住脚步,驻足观看,声儿闭上嘴巴,缄口凝视,全场气氛凝固,极度压抑,令人狂、疯!
对垒双方如虹气势仍在暴涨,灵力如潮澎湃。冰墙层层加厚,一层夹着一层,转瞬十几层,厚达丈许,宛如一座巍峨的巨山。火墙重重叠加,一重推着一重,须臾十几层,深达丈许,好似一座雄伟的巨堡。
第二百二十三章 胜负成局
蓦地见到静娴出精美绝伦的“火墙术”,百子仪面色微变,顿感意外。
心中一突,“咯噔”一声,有一种自食其果的苦涩感觉,对之前所说那句:“只好使出筑基后期才能习得的‘冰墙术’,希望师妹不要怪我以大欺小!”,大感后悔,心灵立时生出一丝裂隙。
高手相争,只差毫厘。言语上的失误,棋差一着,满盘皆输。虽然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心理暗示,可是,在千钧一的决胜关头,任何微小的变化都可以掀起轩然大波。
刹时,百子仪心中那缕羞愧感,被骤然放大,如溃堤之蚁穴隐患,把固若金汤的心神撕开一个小口,并且愈来愈大。凛凛气势如海潮衰退般迅减,颓废失落的情绪如破土而出的藤蔓,开始在身体内部迅蔓延。
“啊……”
百子仪秀目圆睁,熠熠生辉,下颌大张,作狮子吼状,大声呼喝。削瘦的面颊肌肉紧绷,棱角、线条纤毫毕现,英俊的外表配上放荡不羁的狂野气势,当真可以颠倒众女生,看得那群美少女如痴如醉,媚眼迷离。
危机当头,百子仪顾不得翩翩风度,当机立断大吼一声,喝出气势,喊出心中的不屈,灵力如脱缰的野马,疾驰而出。没有更好的选择了,百子仪不甘初次登场亮像,便以一个失败者的落魄身份草草收场。于是,打定主意,与静娴比拼法力,因为他坚信,凭他筑基后期的殷实基础,定能帮他挽回劣势,最终赢得胜利。
立竿见影,百子仪信心全复,久违的风流潇洒、绰而不凡仿佛重新回到身上,浑身上下精、气、神充盈欲溢,容光焕,威风凛凛。
身由心动,面前那道晶莹剔透的巨大冰墙,在强大灵力支持下,极骤膨胀,宛若一座飞来峰,气势汹汹朝火墙轰去。
静娴怡然不惧,莞尔一笑,那份闲情逸致在千钧一之际,犹显异乎寻常,宛若可以绕梁三日的天籁之音,在众人心中回荡,久久不散,回味无穷。
“咻……”, “轰……”,“嗡……”,“嘶……”
两道尖锐的破空声过后,一阵剧裂的暴响,冰墙与火墙轰然相撞,掀起巨大声浪,威能肆虐,振动空气,“嗡嗡”作响。
“哎呀呀……”
台下,修为稍弱的弟子被狂暴的飓风刮得东倒西歪,双耳嗡鸣,目不能张,宛若一池无根的浮萍,在暴风雨中凄婉飘零。更有心志薄弱的弟子;苦不堪言;疾声呼痛。
“嗤嗤”声大作,尖锐难耐,犹如金属相刮之响,直透心尖,听得众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恶心寒颤不已。
一阵浓稠、密集的白色水雾在擂台中央骤然升起,氤氲翻腾,并以极快的度,向四周扩散开去。
电光火石之际,冷冽、玄寒的冰墙与温暖、安详的火墙,甫一接触,互相消融,顿在擂台中央。汽雾升腾,气流乍暖还寒,倒卷白雾,以秋风扫落叶之势,把整个擂台笼在其内,显得云里雾里,更添比武结局的扑朔迷离。
初看势均力敌,双方僵持不下。可是,百子仪心中大定,顿感轻松几分。如果仅是比拼法力,痴长几岁的他,信心满满,感觉天遂人愿,胜利的天平总算朝自己倾斜过来。
台下观众,睁大双眼,全神贯注,可是擂台被一片迅蔓延的水雾罩住,眼力稍差的弟子,仅能看出两人隐约的身形。
“真可恶,要是这时狂风大作,把雾汽吹开就好了!”
叶轻风看得正兴起,可修为不够,眼力无法穿透重重白雾,气得直跺双脚,恨不能用嘴吹气,拂开这恼人遮掩。
可惜的是,天公不作美,晴空万里,风和日丽,往日勤快、调皮的风儿不知躲到哪儿休息去了。无可奈何,叶轻风只好打起十二分精神,目不转睛,直勾勾盯着擂台上方,不放过一丝风吹草动。
凌云微眯星眸,如炬的眼神穿过薄如轻纱的迷雾,把擂台上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唉,如果其间没有任何变化,照此情形,百子仪的胜算会大些!”
“不过,看静娴恬静、安详的神态,仿佛胸有成竹,给人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从容气魄。难道她还留有制胜的后手?真是看不透她。”
凌云观察细致入微,用洞若观火的眼光分析、思量,直觉告诉他,事情并没有如此简单,很有可能风云突变,再起波澜。只是,仅凭静娴神情衍生出的揣测,并不能让自己信服,疑云顿生。
就在凌云思量间,异变骤然生,隐约中,火墙内传出一声鸟鸣,宛若凤凰的清吟。接着,火墙光华大盛,火焰滔滔,如血的红光即使在迷雾中,也显得如此鲜艳。
蓦地,火墙如炽的光芒黯淡,但是,中央位置倏地亮起一个光点,犹如天河中最先璀璨的星辰,光彩夺目。
“咻!”
恍惚间,凌云仿佛听到一声凤鸣,那个眩目的光点化作一道光影,度极快,快得看不清它的形态,宛如是一只燃烧的凤凰,如同飞越空气般轻松,转瞬穿过丈许深的冰墙,径直轰向百子仪。
“不,不可能!难道这是结丹修士才能出的‘火凤术’?不……”
猝不及防,百子仪道心失守,竟然生不出反抗之心,仅在心中不甘地嘶声狂吼,任由那道火光袭向身前。
“似是而非的‘火凤术’?或许吧,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现在生的这一切!”
凌云星眸精光之闪,露出一丝惊诧之色。当然,他有过似是而非“水龙术”的经验,不会误把那个法术当成“火凤术”。
“咻!”,那道红芒瞬间冲到百子仪身前,而后,划出一道玄妙的弧线,从他耳畔掠过,拂起耳边几根垂散的丝,散作点点星火,渐渐消失得无影无踪。
“轰!”火墙与冰墙剩余威能失控地猛烈碰撞,同归于尽。
胜负已分,虽然静娴没有伤他一丝一毫,可是,在百子仪心中,与被人轰出擂台无异,甚至更令他难堪,更让他羞愧。堂堂一个男子汉,竟然被一位弱女子如此轻易,以如此方式打败。
一时间,百子仪呆若木鸡,愣在那儿,千般滋味涌上心头,百味陈杂。
“我败了,我败了,我居然败在一位仅有筑基中期修为女子的手下!而且是如此的凄凉,一败涂地,没有任何可以自欺欺人的借口,是如此的赤 裸裸!”
百子仪百感交集,忽然感到身上一阵凉意,感觉台下同门弟子的目光是如此锐利,仿佛把他看得个通透,令他无迹可遁,恨不能擂台裂开一个大口,把他瞬间吞没。
暴响过后,擂台上,稠密的白雾汹涌翻滚,久久不散。虽然两堵醒目的火墙和冰墙消失了,结果已经产生,可是,台下多数弟子没能看清,仍旧云里雾里的。
半晌,在微风的徐徐吹拂下,氤氲的迷雾渐渐消散,显出两人的身形。
台下鸦雀无声,皆在静静等待最后的结果,等待令人心动的一刻,等待欢呼雀跃,等待兴奋的狂欢。
擂台上,静娴与百子仪遥遥相对,一位含笑凝视,明媚的大眼睛流光溢彩;另一位失魂落魄,目光呆滞,像一根木头直直立在那儿。
两人一动不动,谁也没开口说话,气氛稍显尴尬。
“喂,你俩到底谁胜了,吱一声呀,看了老半天了,还不知道结果,晕死了!”
台下,一位个头不高、稍显稚嫩的年青弟子,再也忍不住这凝重的气氛,于是,大胆地高喊出声。
“就是,就是,快点说呀,都等不及了!”好几人附和道。
“应该是静娴师姐胜了!”一位有眼光的筑基中期弟子自信说道。
“你怎么知道?双方皆不像遭受过法术的侵扰,依我看来,两人势均力敌,干脆不伤和气,以平分秋色收场。”旁边一位炼气十层的弟子不以为然,大大咧咧反驳道。
“就是,就是,我还说咱子仪师兄胜了呢?”一位百子仪的忠实崇拜者如是说道,不过,她也看出一丝不对劲,不敢信口雌黄。
“你们瞎猜个啥?呆会儿便知道了!真是的,猴急,猴急的!”还有一位筑基初期弟子,浑然不把结果放在心上,毫无良心说道。
“哼!”,“切!”旁边几人立时对他怒目相待,从心里鄙视这个异类。
“子仪师兄,子仪师兄,我求你了,你说话呀,不管结局如何,我都一如既往地支持你!”
台下,几位疯狂的崇拜者高声尖叫,对他又爱又恨。
一时间,大伙儿七嘴八舌议论开来,平静的广场重新喧声鼎沸,热闹嘈杂。
“唉……”
百子仪在心里长叹一声,缓缓回过神,定了定睛,朝对面默默伫立的静娴望去。
“静娴师妹,我输了,输得心服口服!”百子仪朗声说道,勉强回复神精,看上去仍是彬彬有礼,只是脸上少了往日的神采飞扬,流露出些许兴意潸然。
第二百二十四章 心浮意燥
“子仪师兄承让了,对于师兄一番良苦用心,小妹在此谢过了!”
诚恳说完,静娴款款欠身,做了个万福。
“哇……”;“耶……”;“太棒了……”;“啊!静娴师姐,你是我的偶像,我爱你!” ;“天哪,我这是在做梦吗?简直太精彩了,无与伦比!”
霎时,擂台四周响起雷鸣般的欢呼声,巨大声浪如万马奔腾,如万兽齐鸣,如千只战鼓齐擂,啸声震天,直冲云霄。
在场的所有弟子开心地大吼大叫,又蹦又跳,尽情泄心中的漏*点,用最始的方式、最狂野的方式,若癫若狂,只有这样,才能抒心中如潮的喜悦。
意外,比武的结局绝对令人意外,一个以弱胜强的经典范例;惊喜,比武的胜利者绝对令人惊喜,一位娇小玲珑的青春少女;精彩,比武的过程绝对让人不虚此行,一场精彩纷呈的旷世对决;兴奋,身临其境,绝对要兴奋,必须的,只有如此狂野的兴奋,才能表达对静娴滔滔不绝的敬佩。
擂台下一片沸腾,久久不愿离去,就连百子仪那群忠实的崇拜者,也被这份热烈感动了,没了愤愤不平,由衷接受这个结果。
擂台上,如潮的喝彩声在百子仪耳畔响起,是如此刺耳,是一位对失败者的嘲讽、冷笑,顿觉浑身无一是处,一心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于是,百子仪双手抱拳,冲静娴拱了拱手,表示祝贺,接着,一言不,转身纵下擂台,分开满心欢喜的人群,在异样的眼光中,黯然伤神地离开。
擂台上,静娴美目流光溢彩,顾盼生辉,容光焕,那娇柔的玉躯仿佛笼上一缕缥缈气质,给人睥睨众生的仪态。
……
良久,凌云收回恋恋不舍的视丝,与叶轻风、容九变一道,随着离散的人群,往别处走去。
“太棒了!凌大哥,这场比武真是太精彩了!瑰丽眩目,跌宕起伏,看得人血脉贲张,不能自已!”叶轻风一边走,一边兴高采烈地评论着。
“就是,就是,知道吗,为了巨细靡遗、一丝不落地观看,我连眼睛都没敢眨一下。嘻嘻,你们看,现在我的眼皮都不听话了,想让它们闭上,都不行了!”
容九变习惯性地附和说道,与此同时,翻着白眼,做了个鬼脸。
“嗯……不错,非常不错,精彩,非常精彩!”凌云心不在蔫地应道,仿佛有什么事情分了他的神,令人无法兴奋起来。
“呃……”叶轻风与容九变同时为之侧目。
“凌大哥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叶轻风小声地、试探性问道。
“啊,没有,你们继续,别管我,这场比武精彩纷呈,令人回味无穷,我正在旁敲侧击,认真琢磨其中玄妙之处,希望能有所领悟。哦,对了,你们回去也要从中好好体会,会对你们修炼有所帮助的。”
凌云心神还沉浸在对静娴飒爽英姿的思忆中,不想被他们看出心思,若无其事掩饰道。
“是”,“我会的”
大道理压下去,叶轻风及容九变只应声说好,不敢多嘴辩驳。
“你们自己去逛吧,今天我打了一场擂台,又欣赏一场精妙绝伦的巅峰对决,感觉有点累了,想回宿舍休息片刻,认真总结今天的收获,汲取其中的精萃,把这些宝贵经验据为己有。”
凌云见他俩兴致高涨,被心情低落的自己一瓢冷水泼下去,立时蔫了,顿觉过意不去。于是,主动提出暂时分开,免得因一己之私,败了他俩的兴。
“那好吧,凌大哥,那你多注意调剂,好好修心养性,因为接下来的比武,肯定一场比一场激烈、难缠!”
闻言,叶轻风信以为真,并好心提醒道。
“就是,就是,嗯,凌大哥你好好养精蓄锐,轻轻松松拿下下一场擂台!”容九变连连点头,柔声附和道。
“好吧,咱们就此分开,或许我很快参悟今天的收获,届时,自会找你们的。”
“好呀!”两人异口同声应道。
凌云微微一笑,冲他们一挥身,转身便走。
可没走几步,便听到叶轻风在那儿小声嘀咕:“我怎么感觉凌大哥刚才有点反常,怪怪了,可我又说不上怪在哪儿!”
“就是,就是,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容九变随即附和道。
“就是,就是,今天你说了几个就是了?就知道说就是!”可能叶轻风耳朵听出茧了,烦躁地数落他道。
“呃……”,容九变无语了,心想:“俺这样逢迎你,你都不满意,还挑三捡四的,天哪,这是什么世道呀!”
“你今天说了几个‘就是’?好像有十七个吧!”叶轻风默数道。
“没有那么多吧,我感觉只说了十五个‘就是’!”容九变委屈地辩解道。
“哈哈,还说没有,你看,刚才又说了一个,可能都不止十七个,我肯定漏数了!”叶轻风笑着反驳道。
“呃……两个活宝!”凌云在心里乐翻了天,身心一下轻松许多。
……
凌云没有马上返回寝室,因为他知道,即使回去了,也无济于事,那颗心没法立刻安静下来,心中那依稀的倩影仍存。
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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