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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冕不称王-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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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我是人,不是东西;第二,我的命跟你妹的命一样值钱;第三,最重要的,是你不应该侮辱我母亲。我看着杨彬,一字一句地说,然后突然挥拳扫他的脸,再起脚使尽全力把他掀翻在地,当我想再往他身上踩时,被阿风拉住了。
没有人会想到这一幕。杨筝的母亲这时站在我们中间说,杨彬,不许你再闹了。然后她对我说,对不起,他是心急,不是有意冒犯你的。
叔叔阿姨,对不起,我不是坏人,你们的心情我很理解,杨筝受伤我也很难过,你儿子打我骂我我都可以接受,但他不能侮辱我。
这时候护士走过来说,病人给你们吵醒了,你们满意了,在医院打打杀杀的,你们真以为自己当点官就了不起呀。
杨筝的家人和林真、张清清、阿风、阿群都很急切地向病房走去,在门口,我给杨筝的家人让了路,自己留在门外。
这时候鲁子到了,说,刚才的我都看到了,她对你很重要吗,值得你这样吗。
值得。我说,何况是我害了她。
谁叫宁远,病人叫你进去。护士在门口说。
我走了进去,鲁子跟了进来。杨筝输了血,气色好看多了。她坐在病床上,向她的家人介绍我。她说,爸,妈,哥,是他救了我。
我发现其他人都用奇怪的眼光看着我,让我觉得有点不自在。我说,杨筝同学,你别这么说,是我害了你。
不是呀,你怎么这么说,是我自己一不小心掉下去的,同学们都知道的,是你送我来医院的呀。她的声音柔和地在房间里飘,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她母亲,说,妈,他是个记者,人很好的。
哦。我知道,你没事就好。你饿了吧,我等会去叫人给你送吃的来。
好,你给我们买点吧,宁远,你想吃什么。
你没事就好,我晚点再来看你,先走了。
你手上的伤口也要处理一下,别感染了。见我要走,杨筝的母亲说,彬儿,你给宁远道歉。
我这时才发现自己手上不知什么时候也给划伤了,流了点血。杨筝看看我,没说话。我说,没事,过去了。然后就走出了病房。
我再去医院看杨筝是晚上八点左右。她坐在病床上,林真坐在旁边,给她削苹果。我把给她买的水果放在桌上。她说,宁远。
你感觉好点了吗,医生怎么说,我看看你就走。
你不要走,宁远。她吐字清晰连贯,使我感觉她应该是好些了,放心了不少。
我没事了,医生说休息一天就可以出院。是我哥不好。她说这话的时候把头低下,难过了起来。
没什么,他的心情我理解,你别说这些了。你吃了饭没有。
我哥本来不是这样的,他可能是太急了,你原谅他好吗。杨筝说着就流下眼泪来。
我一下变得不知所措。你不要这样,我真的原谅他了。我说。
我不是像别人那样的富家子女,你不要嫌弃我,好吗,宁远。
你不要哭,好吗。我说。
恩,我听你的。她伸手去擦眼泪。她的声音无限地温柔,使我觉得心里有无比的温暖,我想,要是有这样的女子相伴,今生今世,夫复何求。
听着我们说话,林真很暗淡地离开。我看着他关门,对杨筝说,他对你挺好的,很适合照顾你。我不知道自己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但是说完这话,我突然觉得自己伟大起来。
我一直都在等你。她说这话时又伤心了起来。
我也一直在等你,等待和你相遇,或者等待和你错过。
我知道你心里想的,但是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不怕。
哈哈,你那么自信。我试着和她开玩笑,但是发现连自己都笑不起来。整个晚上,我们静静地相对,直到她睡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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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杨筝出院,我没有去看她。收到她的信息,说,晚上我过去给你做饭,好不好。
不用了,我晚上有饭局,你刚出院,要多休息。我回完信息,心里感到无限地空虚。一个处级干部,实在不是什么大官,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种前所未有的茫然。我心里明白,这个世界的物质和精神领域都要遵循商品时代等价交换的原则,穷小子即便是爱上一位普通人家的女孩也需要太多的理由,何况他是县长的女儿。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点男女是永远都不能平等的,那就是,女人的生命可以因为爱情而得到充实,而男人只有充实了生命才有资格谈情说爱。
我想疏远杨筝,但是她的样子又不断地出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到了晚上,接到她的电话,她说,我想见你,可以吗。我说,我现在不想见你。
连续4天,我对她不闻不问。星期六下午回到宿舍,发现她蹲在门口等我,她哭了。我准备开门,她站起来,说,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你说不能给你打电话,我不敢打,但是我又很想见你。然后她把头靠在我身上。
我心里很酸,想去抱她,但最终没有。我扶着她说,咱们出去走走好吗。
我要喝水。
我开了门,两个人相对无言。最后还是她先开口,我哥哥说那天是他错了,他想请你原谅。
这不关你哥的事,是我们不合适。我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底气不足。我想,有那么一点点伤感,原来这就是爱情的样子。
她不说话,眼泪在流。我说,你不要哭好吗,杨筝,你哭我会很难过。
她很听话地擦了擦眼泪,说,我们合适的,真的。
我养不起你,现在我连自己都养不起。
我不要你养,明天我就去找工作好不好。
你要不要我养是一回事,我养不养得起你是另外一回事。
我不在乎,我只要跟着你。
你吃了饭没有。我转移话题。
我只要跟着你就好了。她眼泪又掉了下来。
她一直这样,我怕自己很快就会心理崩溃,我大声对她说,我有什么好的,我又没有林真对你好,又没他那么有钱,又没有他那么关心你,你为什么不去找他,我问你吃了饭没有。
杨筝夺门而出。我没有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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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社的同事们这几天在盛传过了年要来新的老总,据说新老总还是个女的,年轻漂亮但是心狠手辣,不知道是真是假。那天吃饭的时候老麦说,基本是确定了,这是届中调整,老刘总是逆领导的意,宣传部早就想把他弄走换个听话的了,现在刚好有这个机会,所以这次他想不走也不行了。
哎。我一声叹息,为那个曾对我有知遇知恩的老头感慨了一下,想不到我还没写出点东西给他看,他就要走了。但是我知道,这是业内常有的事,中国的新闻界,有很多和外国同行一样的地方,比如新闻追求,但是也有很多中国特色的东西,比如体制管辖和行业规则。无论你多优秀,也无论你多脱俗,只要你在这个行当里讨生活,就逃避不了。
为了纪念改革开放30周年,报社要提前做好几个特刊,连续两个星期,几十号人加班加点,用一位值班副总的话来说,我们是一群夜猫子在打造一张纸老虎。主任开玩笑地跟他说,我们是一群夜猫子在打造一张纸老虎,隔壁酒店却有一群夜莺在喂一群猫头鹰。副总哈哈大笑说,等会咱们请她们一起吃消夜怎么样。
上夜班我早就已经习惯了,不过这几天心里总惦念着杨筝,搞得我情绪低落。杨筝被我气走后,一直没有跟我联系,我知道是我应该主动跟她联系的,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我想也许我不是害怕枯燥,而是害怕一心一意地付出。
这时候值班副总在训一个跑政法线的记者:你怎么搞的,跟你说多少遍了这样的稿子不能写,公安局又没有在报社做广告,你老是给他们唱赞歌干什么,你拿了他们多少好处呀。还有,跟你说扫黄碟的时候给我弄两张回来怎么又没有。
有呀,前天拿了一些回来。
明天给我拿两张过来,记住,要韩国和日本的,鬼佬的不要。
我知道了,明天给你拿10张过来。
阿风打电话来说,宁哥,找你有事,我们在校门口等你。
在学院校门口的甜品屋,阿风和阿群在等我。见我来,阿风开门见山地说,宁哥,两件事,一件是清清师姐的,他父亲患突发性高血压,昨天住进江西上饶医院,现在虽然已经脱离危险,但是还要住院,但是他家里因为她姐弟读书已经到处借钱,所以我们想帮帮她,你是我们的大哥,你看看该怎么办。
清清师姐家里其实挺艰苦的,她现在想回去连车费都不够,她每个月出去做家教,但是工资都寄给他弟了。阿群说。
需要多少钱。我问。
据说要好几万,不然医院要赶他父亲出来。
你们别急,我们一起想办法,我等会就去给她凑点钱,你们看看能不能发动文学社的社员捐点。
好的,我们下午去开个会。那就麻烦宁哥了。
别这么说,你不是说我是你们大哥吗。对了,你刚才说两件事,还有一件呢。
这个让阿群跟你说。阿风看了一阿群。
另外一件是关于杨筝师姐的。宁哥,你可不可以对她好一点。
杨筝怎么了。我急切地问。
她让我问你,周末可不可以去你那做饭。
原来她那么傻的。我说,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你们去忙吧。
好的。阿风和阿群手挽手走了,到了门口,阿群又回头说了句,宁哥,杨筝是爱你的。
我对她挥了挥手,然后心里难过起来。我发信息给杨筝说,那天是我不好,对不起。
不是,是我不好,我想你。
我晚点再跟你说好吗,现在有事。
恩。
我把卡上的钱取出来,连5千都不到,找老蓝老麦和鲁子借了点,凑够2万块钱,于是给张清清打电话,说有事找她。
晚上,在外语学院的东湖边,我把钱交给张清清,说是借给她急用的。她感动得流了眼泪。我告诉她,每个人都有不如意的时候,希望她能坚强面对人生的各种难题,也希望他父亲能早日康复。
这时候杨筝打电话来问,你在哪里。
我在东湖,跟清清在一起。
哦,那对不起。我听出了伤心的味道,不管是目不识丁还是受过高等教育,女人吃起醋来都一样,我想。
宁哥,我,我只当你是我哥。张清清说。
我知道。我有点意外,然后对她笑笑说,你放心,我喜欢的是杨筝。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她我跟你在一起,你知不知道,这是人家谈恋爱的地方。
我从来都不对自己喜欢的女孩撒谎。
哦,宁哥,但是你这样说她会伤心的,其实你跟杨筝挺合适的,适合你的就不要轻易放弃。
先不管这个吧,你什么时候回老家看你爸。
明天吧,谢谢你。
等会阿风他们也要过来,咱们一起吃消夜吧,明天我就不送你了,等你回来再聊。
我们在外语学院的校门口喝粥,这让我想起的自己读大学的那些青春年华,那时候一碗白粥只要5毛钱,2块钱一盘青菜或者3块钱一碟卤肉,可以吃饱好几个人。现在物价飞涨,老百姓的日子越来越难过了。
阿风把他们凑的钱交给张清清,她说,谢谢大家了。不一会,看见杨筝和林真也来了。看到他们在一起,我又莫名其妙地不开心。张清清说,宁哥,是我叫杨筝来的,我没跟她说我家里的事,但我把你刚才的话跟她说了,林真怎么会来我也不知道。
林真一来先跟我打招呼,说,宁哥你好。他的态度好得实在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他,说厌恶吧,实在说不上,说喜欢,更谈不上,只是有点不喜欢,也许,因为有杨筝,他就成了那种天生我就不喜欢的人。
杨筝坐在了我身边,林真很尴尬,他拿出一叠人民币给张清清说,我和小筝是刚才才知道你父亲的事,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你父亲早日康复。然后见杨筝也拿出一叠钱,说,小清,如果你觉得不好的话那就算是我们借给你的,等你工作了再还给我们,我们是好姐妹是不是。
张清清哭了。我大声说,服务员,我们的菜怎么还不上呀。然后对张清清说,你就拿着吧,他们都很有钱的,怕什么。
杨筝不敢说话了,她坐着不知道怎么好。阿群说,宁哥,你不要这样对筝姐好不好,她平时很节省的,她一天才用10块钱,四川地震后她把3年来节省的1万多块钱都捐给灾区了。
我有点内疚,想说点什么,但是一看林真,我又不想说了。
大家因为我场面有点尴尬,我对杨筝说,清清说她是我妹,我会替我妹把钱还给你们的。我这时候才知道,吃醋不是女人的专利,男人吃起醋来,比女人好不了多少。
宁哥,你别这么说,我们都是清清的好朋友,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还有,你别这样对小筝好不好。林真说。
杨筝有点谔然地看着林真,她显然没想到他会这样说,然后紧张地看着我。这样的眼神让我突然怜悯起来。我说,对不起,杨筝。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伤害她过后就自己莫名其妙地难过起来,许多年后我才明白,感情本来就是用来伤害的。
本来我不道歉是没事的,但是我一道歉,杨筝就哭了。大家一下子冷场,我又向众人道歉,然后伸手去拿杨筝的手,另一只手去擦她的眼泪。这是我第一次牵她的手,第一次摸她的脸,却没有一点紧张,我像对我爱人一样地对她说,等吃完消夜他们走了你再骂我好吗。杨筝懂事地点了点头。有时候,我会发现杨筝跟我是多么地不同,她宁愿深深地委屈自己,也不愿轻轻地为难别人,而我,一不开心就会拿她出气,你说,我这样是不是因为太爱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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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筝像我女朋友一样每天下午过来给我做饭,洗衣服,拖地板。她的饭做得跟我在家里吃到的差不多,这使我渐渐地相信,她的确不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倒是我,半个月下来,反倒被她惯坏了,连衣服都不用自己洗了,你说我还能做什么。但是每天晚上10点钟,她在不经意间看着电视或者上网聊天的时候,我就对她说,我送你回学校吧。她就很配合地站起来,然后跟着我走。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高尚的人,相反我觉得自己具备一切男人的劣根性,有时候我想找个借口让她留下来,但是面对这个我心爱的女孩,我觉得似乎应该再给她一些时间。
而我对她家人的印象,始终是模糊的。那天下午在超市,意外地碰到了杨筝的哥哥杨彬,他身边那个看起来是他女友。见到我,他很友好地笑了笑说,这么巧。我点了下头。这个公子哥,这个打过我也被我打过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杨筝的原因,现在看起来我倒没有觉得反感。
怎么买那么多零食呀,你还小呀。他说。
给你妹买的,一个星期给她买一次。
你知道她喜欢吃什么。
知道。
相请不如偶遇,要不一起出去喝杯咖啡,一直都没当面向你道个歉,给个面子好不好。
言重了,你不像是小气的人,我也不是。
幸亏杨彬带着他女友,不然两个男人坐在上岛,肯定会被人笑话有病。在咖啡屋悠扬的音乐中,杨彬说,看你那么苗条,没想到那天一下就把我撂倒了。
打架比的从来都不是谁的块头大,谁的力气大。
那比的是什么。
比谁出手快,出手狠。
看来你挺有经验的。看得出来,杨筝很在乎你,她从来没有跟我顶过嘴,但是因为你,我已经被她骂过好几次了。
那是我不好,破坏你们兄妹感情了。
你对她好我知道,但是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你很婆妈。
那好,我简单地说吧,我有个姨妈在新加坡,因为她自己没有子女,所以一直把我妹当成她女儿,她比我妈还疼她,所以杨筝跟我姨的感情特好。前天我姨回来了,她跟杨筝商量,想让她明年毕业后去新加坡工作。
哦,谢谢你告诉我。我很平静地回答他,但是似乎听见了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但是你们的事还是你们商量决定吧。杨彬喝完咖啡拉着他的女人走了。
回到宿舍,杨筝兴高采烈地说,你回来了,洗手准备吃饭了,还有,我想问你件事。我没理她,独自进房间上网,并把门关上。
她轻轻地敲门,问你怎么了。我不想说话,没理她。过了会,我觉得自己烦躁起来,开门见她正坐在饭桌上等,她见我出来,像做错事一样起来把碗筷摆好。我突然有种想抱她的冲动,但是我还是控制住了自己。
杨筝,谢谢你这段时间来给我做饭,但是你以后不要来了好吗。我用很轻的声音对杨筝说,我不知道她听清楚我说什么没有。
为什么,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
没有为什么,你走就是了。我提高了嗓门。杨筝不说话,一脸茫然。我说,你不走我走。
我一不开心就会到河边茫然地走。看看别人悠闲地钓鱼或者谈恋爱,就会觉得世界美好起来。不过今晚,我总是觉得有些东西无法释怀,看见一个男人给他女友买花,才想起我还从来没有给杨筝买过花,甚至还没有带她一起出来走一下。我想打电话给她,但是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是说我自己胆小不敢爱她还是说怕爱了又不能放下。我胡思乱想又冥思苦想,总之,我心情坏得一塌糊涂。
8点钟,我拿起电话,想跟杨筝说声对不起,我想跟她说说话也许我心情会好一点。但是这时我电话响了。
杨筝说,我饿。
那我去你学校接你一起吃饭好不好,我也没吃。
我要吃我今天下午自己做的饭。
哦,那我在家等你。
杨筝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把饭菜热了一遍,并给她盛好了饭。她从后面把我抱住,哭着说,我不要去新加坡,我要和你在一起,宁远。
要是我我就去。我回身抱着她说。
她哭得更欢了,指着空出的那个房间说,我不回学校住了,我要住那个房间。那你交给我一半房租。
多少。
四百。
我现在身上没那么多钱,明天给你好不好。
好,先吃饭吧,我明天去给你配钥匙。我去擦她的眼泪,对她说,杨筝,
你不要哭好吗,我喜欢看你笑。
那我以后经常笑给你看。
下午你说有事要对我说的,是什么事。
是我姨。杨筝看了我一下,手中的筷子稍微停了一下,说,她下午本来想上来看看这里的,但是我没问你,所以没答应。
以后你做主就行了。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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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筝住进来之后,我反倒忙了,除了稿子多了起来,还接了一单老板的生意。一个搞地产的老板,要写一本个人传记,他通过别人找到我,说,听说你以前给别人写过这样的书,愿不愿意给我写一本,10万字5万块。
5万块,我半年也挣不到这么多。我想。读书的时候给一位老人写过一本传记,那是为了学费,不得已学会了说别人的好话,后来我一直很反感给人唱赞歌,但是到了报社之后,我又渐渐地明白,写作不一定是为了文学或者理想,更多的时候,是为了生活。我很快就答应了他,5万块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可以让我做很多事情。
写传记也是先要采访,不过这样的采访一点不复杂,就是在他所定的地方喝茶或者喝咖啡,然后听他讲他那些真实或不真实的故事。我不知道他是有心还是无意,每次,他都会让他那个经理张小姐开车来接我,采访完又让她带我出去玩,所有的花费都是他付钱。
在采访老板的一个星期里,张小姐每天上午开车把我接走,下午又送我回来。杨筝看在眼里,心里一定不会舒服,但是她没问我,所以我想找个机会跟她说说。星期五晚上吃饭的时候她问,你最近很忙吗。
我在给人写传记,能挣一笔钱,可以还债。
那什么时候能写好。
一两个月吧,不过快采访完了。
要那么久。明天是周末,你陪我去买东西好吗。
看我回来有多晚吧。
哦。
谁也想不到这时候林真会来敲门。他手上提着一盒精美的礼物,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他把它递给杨筝,说,送给你。
我看了看杨筝,一句话不说,然后把饭吃完就进了自己房间。我发现自己是个很小气很神经质的男人。
林真走后,杨筝敲我的门。我给她开门,说,送东西也不用当着我的面吧。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他会来这里的,对不起。
没事了,我还写稿,你忙你的吧。
那,那你明天陪我好不好。杨筝看起来有点担心的样子。
明天再说吧。
星期六早上六点钟,我打电话给那个叫张秀英的经理,告诉她我今天要早去早回。她很快就出现在我我楼下。杨筝正准备给我盛粥,见我走急忙她跑下楼来拉着我的手说,你早点回来好吗,昨晚是我不好。她小心地说。
张秀英看在眼里,傻笑了一下,我也笑笑对她说,你等我3分钟好吗,女朋友撒娇。她识趣地把车开到前面的路边等着。
杨筝突然笑了一下。我说,我没怪你,我会早点回来的。
那你走吧,她还等着呢。
我捏了一下她的手,然后放开。
下午我4点,我去超市买了很多菜,但是回到家被杨筝骂了一下,你猪头呀,不问一下我就买那么多菜,我都已经买了,现在吃不完了。
那叫你姐妹过来一起吃好不好,对了,张清清不是回来了吗。
不好,她们,她们都有活动了。
那吃不完留着消夜。
下次不用你去买菜,每次都浪费。
说不定浪费的是你买的呢。
你无理取闹。杨筝说完把我晾在一边,进了厨房。我说,要不要我帮忙呀。
你还是别帮了,不是放多油就是放多盐。
那我就等吃了。
你哪次不是这样。
吃饭的时候杨筝问我,等会你带我去逛街好不好,你还没带我出去过。
好,你想去哪里。
我只想跟着你出去走走,去哪都行。
我走路很快的,你跟不跟得上。
你不会等我呀。
女孩子是不是天生就对新衣服有好感我不知道,但在商场,我看到了从来没见过的杨筝那轻松欢快的表情。她在一件橙色毛衣前看了很久,然后问我,这件好不好看。
好看。我说。
她看看了标价,1688,我看她咬了一下嘴唇,看了我一下又赶紧收回目光。我装作没看到。倒不是我不想给她买,而是我看出她自己想买但又不敢买。她拉着我的手说,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走完一条商业街,杨筝给我买了件风衣,我给她买了两个公仔,虽然吃了亏,但是她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路过我们进去过的第一家商场,杨筝轻轻地问我,我可不可以去买那件毛衣。
我说,你那么有钱,买就买了。话刚说完,我就后悔了,人不能两次踏过同一条河流,但是我却在同一句话上犯两次错误。我看见杨筝眼泪流了下来,我似乎感到了自己内心伤口裂开的疼痛。
我没有乱花过钱,是我姨前天给钱让我买东西的,今天是我22岁的生日。杨筝哭起来让我无比怜惜。我把她紧紧抱住,说,对不起,是我不好。
我拉着她的手,说,你跟我来。我直奔商场,在杨筝喜欢的那件毛衣前,我把它拿下来,撕掉标签,然后给杨筝穿上,说,真的挺适合你的。
服务员过来问,先生,你还没买单呢。我把卡扔给她说,刷吧,想刷多少刷多少。我又给杨筝挑了几件衣服,然后带着她去找花店。杨筝捧着一大把鲜花的时候,心情很灿烂,服务员对她说,小姐,你的钱包掉了,你手里拿着花,我帮你捡起来吧。
随便。杨筝说。
我笑了笑,然后盯着她,一本正经地说,记住,女孩子永远不能说随便。
她见我严肃的样子,低下头,认错般地说,哦。然后又调皮地问,那男生永远不能说什么。
男生永远不能说不行。
两个服务员嘿嘿地笑了起来。
好一会,杨筝脸上泛起了红圈。服务员对我说,你女朋友还会害羞呢。
不会害羞的女孩子我才不要呢。
杨筝洗了澡穿着件我刚给她买的衣服出来,唇角扬起一道美妙的弧线,那新鲜的唇,雾一般的眼神,对我来说是种不动声色的诱惑,让我不如自主地紧张起来。她站在我门口问,我可以进你的房间吗。
你不是自己进来看过吗,还偷看过我抽屉里的东西,你以为我不知道呀。
我是公开看的,只是你不在而已。她低着头,问我,今天是我最美的时候,你可以抱一下我吗。
我把她揽在怀里,说,为什么是今天最美。
因为书上说,女人在遇到她最爱的人的时候是最美的。
我听她说完这句话,然后盯着她好一会,杨筝低头不敢看我。我突然觉得浑身充满了壮烈的色胆,我深深地知道,我将经历一生之中最美好的一个夜晚,我把她放在床上,然后开始吻她。我发现她心跳快了很多,表情紧张但眼神温顺。那时候,她就像含苞欲放的花蕾,在我面前,等待盛开。我把她的衣服脱掉,她闭上眼睛不敢看我,然后我就听见了花开的声音。天呀,有此美丽的神,谁还愿意在人间饱经沧桑。
杨筝把红色的被单拿去洗掉,回到房间,她不敢正面看我。我去拉她的手,说,杨筝,我帮你把东西搬过来吧。
她躺在我怀里让我觉得很舒服,很久以来的心理压力似乎一下子就没了。我感觉自己好像什么都不缺了,要是能一直这样抱着她,就好了。
杨筝把我捏得紧紧的,但是一言不发。我说,杨筝,你不想跟我说说话吗。
我听你说。
但是现在我想听你说。
你想听我说什么。
我只想听你说,不在乎你说什么。
昨天林真是提前给我送礼物来的,他知道我今天肯定没时间。
他有文化,有修养,人长得帅,又有钱,又对你那么好,为什么你不喜欢他。
我也说不清楚,很久以前我就有种感觉,觉得我总有一天会遇到你的,后来真的遇着了。
你了解我吗,我总是伤你的心,你为什么要把自己交给我。
在你身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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