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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成为简·爱学生的日子里-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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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对我这么“照顾”。

午后客人不多,我慵懒地拿着扇子扇风,昏昏欲睡

“苏格兰的风笛手又回来了!”店里年轻的姑娘们惊喜地叫着,这一下弄得我睡意全无。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问正在擦柜台的伙计。

“嗨,这还是你来之前的事了,这家伙整一个狐狸精,哦,不对,男版狐狸精。来的时候吹吹笛子,我们这店里的女孩子就丢钱给他,他还要装模作样地吻人家的手。这都多久没来了,浪荡子,这些女的脑子进水了?喜欢这个人?咦,你指我干什么?”

我向着柜台努了努嘴,这人说的起劲,把污水都挤了出来,弄得柜台更加脏了。他脸一白,看起来刚刚都白费功夫了费。

“这是马里昂街45号么?”

“是。”

“哦,烦劳您让一让。”风笛手优雅地抬起面前女子的手吻了一下,女子面色绯红,呆呆地被旁边的女子扯到一旁,我没什么兴趣继续看那个风笛手,拿起向格格借的《石头记》正准备细细研读,书本被一只手按住,骨节突出,指节修长。

“我们又见面了,现在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了吧。”

“先生,请先把你的手拿开。”我皱眉道。

风笛手看了我一眼,把手拿开了。

“先生,如果上次我说了什么让你困扰的话,我向你道歉。”我合上书,微微欠身:“对不起。”

“我只是想知道你的名字而已,不是来找你道歉的。”风笛手站在那里,嘴角带着自以为是的笑容。

他以为凭借面相就能征服所有女性?

“我想我有不告诉你的权利。”我将书抱在胸前,不打算跟他过多纠缠

“琼·麦肯,你就告诉他嘛。”一个小声哀求的女声不知道是后面哪个人发出的。

“麦肯小姐,万分荣幸当日能得到你的指正,我希望能在你的指点下,技艺能够得到大幅提升。”

“不好意思,我要上班,没时间跟你探讨。”我有些头疼地推脱。

“没关系,我也到这里上班,闲暇时间我们可以慢慢讨论。”风笛手很快伸出手来,我在他那一吻落下来的时候,准确地用书盖上了我的手,他歪头,笑道:“不是吧,麦肯小姐比这些中国妞还要保守?”

“我不喜欢随便接受陌生人的吻。”我淡淡道。

“吉米,工作时要穿工作服!不要穿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皮特黑着一张脸。

“不是吧,皮特你真招了这个人?”我窜到皮特旁边,悄声问道。吉米大概是猜出我在问什么,一张脸上尽是得意的笑,怎么看怎么讨厌。

“是啊,我估摸着还是再找一张男的洋人面孔比较适合招揽客人。”皮特点头。

“不是吧,在街上拉一个人也比拉这个人好啊。”我撇撇嘴。不过老板的决定员工无权干涉,而且英国这地方人力资源真是严重缺乏,好多贵族明明已经穷得一清二白了,还要装门面,所以员工也比较难请。吉米换上了浅棕色的大衣,整个人一下子精神了不少。他的眸色居然是淡棕色的,鼻子很挺,颧骨也很高,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偏见,总觉得他身上一股子市井流气。

那一个月我防贼似地防着他,每次看他的时候,他总是肆无忌惮地看着我,每次下班他总要来一句:“琼,今天你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我,承认吧。”

我无一例外地白眼相对。话说,我当初怎么会觉得这孩子看着腼腆来着,让我自插双目以谢天恩吧。

某天下班时候居然被他拦住了,虽然我们两个在店里斗劲是摆明了的,但是这样的明目张胆的行为还算头一回。

“我要回家。”我冷冷地说道。

“等一会儿,我这段时间练了好多遍那个曲子,我吹给你听,你看看还有什么问题没?”他难得一本正经。

我瞟他一眼:“你能不能好好做事?老板找你来是创收的,结果你看看,这个月的营业额还是和上月差不多,白瞎你这么帅气的脸了。”

“想要顾客还不容易,我明天就给你拉一帮来。”他依旧答得吊儿郎当,眼角一挑一挑,颇有点勾人心魄的魅力,但这一个月我已经练就了无视神功,对他的任何挑逗完全免疫。各路姑娘们对他的态度也逐步淡然下来,到底人嘛,当初他是游走歌手的时候,距离就是美,现在这人在身边了,免不了一身毛病,再加上我的存在,让她们更加觉得这位洋帅哥就是浮云啊。

“不如我们打个赌,如果明日能够多于今天的营业额,我就帮你指导。”我说道。

“好。”

“如果输了你就辞职离开。”

他一悚:“你就这么希望我走?”

“你游手好闲的浪费老板工资,无用的人当然得被解雇了。”我振振有词。

“你等着瞧。”吉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好像很不满意我把他看扁了。

结果第二天,罕见的客似云来,好几桩大买卖,可把皮特乐坏了,不忘在当天的工作总结会上大大嘉奖了吉米一番。

“麦肯小姐,请赐教了。”刚到下班时间,吉米就来提醒我了。

“不不不,那天你吹得非常好了,是我不会欣赏。”我就差眼泪汪汪地看他了,昨晚上格格千叮万嘱要我今天早点回去参加假面舞会,不知道她怎么会心血来潮来个这个创意,末了还威胁我说要是去晚了就等着扫地出门吧。唉,这大概就是我最近由于工作原因放她鸽子太多了的报应吧。

“就一会儿,等着啊!”吉米一个箭步狂奔回后院。

我是不是不该走呢?才怪!

我交代柜台里的伙计就说我有事先走,便飞快地窜出瓷器行,跑了好远才停下来喘两口气。吉米却得瑟地抱着他那宝贝风琴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看见我目瞪口呆的模样,扔给我一句:“这地方我来过多少次了?你能熟得过我?小样儿,愿赌服输。”

我只得认栽,耷拉着脑袋:“行,你吹吧。”

“OK!”吉米兴高采烈地吹起来。

我低头用脚在地上涂鸦,乐曲声吸引了不少围观的人,听得出来,的确熟练多了。其实之前他就吹得不错,只是当时我不满意他要钱的态度,才指出了那一点点瑕疵,没想到他如此介意此事。灯光下,他的表情少见的严肃认真,仿佛是在做一件极其重要的事,这样的他让人觉得没那么讨厌了。

乐声停止,我热烈地拍了拍手,先丢了五十便士下去,接下来阔气的太太们,有钱的小姐先生都纷纷上前撒钱。吉米不可置信地看着地上的钱,喜悦挂在眉梢,我冲他竖了竖大拇指,正准备撤走,忽然听到吉米的清亮的声音。

“下面这首歌呢,送给这位美丽的小姐,祝愿她生日快乐!”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我的身上,我如遭电击一般地立在原地,轻柔温暖的音乐慢慢飘起来,让整个夜空都变得柔和。很多人走到我的面前和气地对我说:happy birthday!

今天是我的生日,自从穿过来就没过过我自己的生日。

我笑着却感觉到眼眸里有温热的液体在流动,有一个金发小姑娘还闹着要把她的羊绒娃娃送我一个,这个歌曲好长,直到所有的人们都走光了,才缓缓地停止下去。我摸着怀里软绵绵的羊绒娃娃,哑声道:“这是我到这里的第一次过生。”

“是么?这么凄惨?不过总比我好,我从没有人跟我过过生日。”

“你怎么会知道?”

“我找过你的简历咯。”他答得很轻松,拍了一下我的肩:“好啦,以后你的每个生日我都会帮你的过的。”

我轻轻摇头,太容易的承诺总是不值得相信的,更何况,这不是他第一次帮女孩子过生日了吧,果然是很熟练,塑造的气氛也很容易让人感动。

“走吧,现成的生日基金,想从哪里开始玩?贝克街?”他从地上把钱全部捡起收好。

“不了,我要回去了,谢谢你的歌,很好听,看得出来你练习得不错。”

“喂喂,不是吧,我第一次邀请被拒绝。太不给面子了。”吉米拦住我的去路。

“凡是总有第一次。”我理直气壮地说道。

吉米看着我:“你确定?!我不常给人这样的机会的。你别后悔啊!我找别人去了。”

“去吧去吧,玩开心点。”我匆匆忙忙地挥手告别吉米,往格格家里赶,好像时间都已经晚了,上帝保佑我不要生日当天被扫地出门啊。

24、假面舞会

“您好,若要从此门进出,请先选择您的面具。”门口两尊木乃伊先开口了。

我扫了一眼大厅里,什么蝙蝠,吸血鬼,佛来肯斯坦的造型都出来了,整一个群魔乱舞,喂喂,格格最近受刺激了?这么放纵。自从那日和她深夜谈心之后,整个人都变了,课也不去上,一天到晚地举办茶话会,参加什么舞会,说实话挺担心她的,但是我的工作实在过于繁重,每每回来都累得倒头就睡,第二天又是早早去上班,根本就见不到她的人,不行,今晚得找她聊聊,在这么下去,迟早得出事。

我被带进道具间,昏暗的烛光下就剩下几个南瓜头了。

_奇_“不,不是吧,只剩下这个了?我非要带这个才能进去?”

_书_两个木乃伊重重点头。

_网_我耍赖,撒娇道:“帅哥,帅哥,通融一下啦,人家跟这家主人是认识的啦。”

“小姐,我们是女的。”一个木乃伊冷冷答话,我愣怔的当儿,另一个木乃伊把南瓜头往我头上一扣,再把我往外一推,一个趔蹶,我就晕乎乎地被推到了灯火通明的大厅里。

“哟,真有人选南瓜头呀!”

“就是呀,真难看,看我这个的月桂女神的面具。”

“南瓜头一边去,舞会马上开始,你真扫兴。”一个佛来肯斯坦一般的怪物拽住我的胳膊就想把我往旁边一扯。我疼得龇牙咧嘴,一脚踩在他的脚背上:“先生,我自己能走。”

“你——”他吃痛地叫了一声,就要挥拳而上。月桂女神旁边的阿波罗拉了他一把。这才避免了一场争斗,不过此刻局面却有利于我了。

“有这样欺负女孩子的么?”

“真不像个绅士,丢脸。”

“你一边坐着去吧,不要丢了我们贵族的脸。”

我看着佛来肯斯坦颓然地坐在椅子上,看起来他是跳不成舞了。那个阿波罗站在他旁边,说些什么。我揉了揉自己的胳膊,郁闷地往墙上一靠,不知道格格是隐没在哪张面具之下,是开香槟的女巫?是跳舞的海盗?还是献声于乐团中的维纳斯?

就在我思考的时候,阿波罗慢慢站起来,往我这里走过来,来者不善,我本能地往后退,他却一步不让,直到把我逼到墙角。

“你要干什么?”我扶了扶脸上的南瓜面具,确信他看不到我现在的表情。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才微微屈身把手伸到我的面前。此刻,一个舞曲刚刚结束,我看见月桂女神到处张望的神情,目光落到我这边,娴静优雅地朝这里走过来。

“你的舞伴来了。”我推了一下他的手,他并不退让,还是保持那个姿势。

“阿波罗,以主的名义,你得跟达芙妮跳一曲吧。”月桂女神探询地问道。

“不,今晚我的时间是空给这个南瓜的。”

这个南瓜——指我?

我满头黑线,月桂女神失望地离去,我忙忙摆手:“我不会跳舞。”

他顿了一下,突然抓住我的手,扭住往舞池里拖。

“喂,喂,喂——”我疼得龇牙咧嘴,却挣不开他的手,下手真狠。直到舞池中央,他才放开了手。

“你是打算让我们站在这里给别人当展览品?”他仿佛是在激我。

“哦,我不认为这样有什么不好,反正阿波罗本身就是受人景仰的太阳神?”我耸肩耍赖

“那小南瓜呢?”

我可以感觉到面具后面的人那不怀好意的笑容。周围的人对于我旁边这个太阳神杵在舞池中央不动没有反应,对于我这个南瓜头杵在舞池中央,报以各色怪异的眼光。但是有他在我又逃不了,跳就跳,只要你不怕被我踩死!我懒懒地把手搭上他的肩膀,不料他反倒被我这突如其来的动作震住了。

“喂,不是说要跳舞么?我先声明我不会啊。”

“——哦。”他有些恍惚地把手搭在我的肩上,另一只手离我的腰际很近,却一点触感都没有。

“喂,你不握住我的腰怎么跳啊?”天,难道他也不会?他的掌心慢慢贴住我的背部,有种熟悉的温度。

我跟着他的舞步缓缓和,眼光却瞟着脚尖,琢磨着在哪里发生意外比较合适呢?

就在旁边的人开始转圈的时候,我也跟着旋转,然后嘿嘿,我什么都不知道哦,不经意地脚下就踩到了某人的皮鞋——

“对不起。”

咦咦,我错觉了么?好像明明是我踩了他呀!我低头看着自己的罪证,把脚收回来,然后微笑稳住气息:“……你刚刚说什么?”

他正准备开口,忽然听见一个人出现在高处的栏杆上,大喊道:“欢迎大家光临今晚的假面舞会,下面真相时刻即将降临。现在,请舞池跳舞的人统统摘下面具,看看你面前的舞伴究竟是何方神圣?”

抑扬顿挫的声音让不少人跃跃欲试,面具除下的那一刻,此起彼伏的声音都是:“怎么是你?”

我看着面前的阿波罗缓缓举起的双手放在面具上,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突突地跳起来。面具落下来一刻,原谅我也重复了那句:“怎么是你?”

他双眼有些疲倦的神色,脸也比以前削瘦了些,但反而衬托出另一种夺目的气质,他看着我,眼神有点摄人心魄的感觉。我脸有些发烫,低下头去,刚刚还踩了他一脚,鞋子上的印记让我无地自容。wωw奇Qìsuu書còm网

他的手慢慢地伸出来放在南瓜头两边,轻笑:“需要我帮忙吗?南瓜小姐。”

我点点头,不敢有太多的举动,不然我此刻的激动恐怕会扰乱整个会场,面具除下来的那一刹那,我听见他喟然:“找你可真不容易,琼,快一年了吧。”

“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但请相信我是有苦衷的。”我微微握拳,驱散往日记忆的阴霾。

“哦,是,你一定有的。若不是我当初思虑不周,陪你回庄园也不会出现那样的事了。”

“让我们都忘了那件事吧。我既然已经到了伦敦,以往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淡然道

他顿了顿,眼里流露出淡淡的惆怅:“以往的事……都要忘记吗?”

“当然只是不愉快的回忆啦。”我打量着他,忽而踮起脚:“嘿,圣·约翰,我发现你也有白头发了。”

“有吗?”他见我踮脚摇摇晃晃,便把手搁在我的腰际,帮我稳住重心。

“有!”我想起一段往事,忍不住学他,直接用手去拔了:“不过只有一根,不用担心。”

“哦。”他一手从我的手中接过那一根头发,另一只手却没有从我的身上放开,于是我还维持着一个踮脚的姿势。

我踮起脚来居然也只到他的鼻梁,他蓝色的眼眸就像一滩深邃的湖水,一不小心就会陷进去,我心虚地挪开目光,脑海里却突然跳出一句话:最幸福的姿态就是踮起脚的时候。这句话一跳出来,心脏仿佛被细细的铁片划过一般,我不能控制地开始发颤,圣·约翰并没有放手的举动,而他仿佛也在微微发颤。我们两个像傻瓜一样,不知所措地颤抖,隔着这样的距离,却都不知道该做什么。

我抖了半天,决定深呼吸闭眼,调整一下那迷乱的情绪。耳畔突然传来温和的声音:“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迟了,但还是祝你生日快乐。”我悚然一惊,刚刚睁开眼,圣·约翰的脸离我很近,他的眼眸中也满是慌乱,唇角是那样的近,我只要往前一趋就能碰到。我感觉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忽的一下脚后跟就落了地,轻柔的吻落在额头上。我惊诧万分地看着他,他的脸微微泛红,一直低头看着脚尖。

所以说,刚刚那都是幻觉是吧,是吧,冰山大人怎么可能——

“琼!生日快乐!”路西法大人突然冲过来,拥抱住我,然后把面具掀开,吐了吐舌头,得意地看着我目瞪口呆的表情。

“我们商量出来要每人给你个吻,牧师大人既然已经起了头,那第二个就该我了!”格格不容分说地啄了一下我的额头,然后嬷嬷也和我拥抱了一下,很不好意思地吻了一下,再然后是那些女仆们。原来这都是商量好的呀,我看向圣·约翰,他低头扳着指节,不知道想什么,不得不说,我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小小的失落。

25、下午茶会

这个插曲一晃而过,我被格格拉着,又进入了猜谜游戏,格格少见的快乐,比我还要兴奋,特别是猜对了,一直拽着我的胳膊,叫闹着:“啊,又对了,对了!”我微笑着应她,不经意地移转着目光,奇怪,圣·约翰呢?

“格格,我想去一下洗手间。”我心虚地从人圈中退了出去,一面走一面四处找,圣·约翰好像人间蒸发了似的。我悻悻去了一趟洗手间,出来却看见,圣·约翰正端着杯子和格格在交谈些什么。我侧目过去,玩猜谜的人依旧趋之若鹜,她居然就这么出来了。我见二人聊得很是尽兴,忽然有点泄气,索性又挤进人圈里,参与猜谜游戏。

“琼——”格格过来扯了扯我的胳膊。我正在思索的关键时刻,推开她:“别闹,关键时刻呢?最后一个字母是……应该是G……不对,是E……不对不对,我得再想想……”

格格无奈地放开我。很快到了结束的时刻,所有人都散场后我已经找不到圣·约翰了。格格这才告诉我刚刚牧师就想找我谈话,但见我当时玩性正酣,不得已他先走。我闷闷地坐着,有点怄气,就不能多等我一会儿么?

“看起来你跟圣·约翰牧师很熟。”格格试探着问道。

我揉了揉发酸的脖颈:“什么熟不熟的,就那样,他是莫尔顿区的牧师,自然是要普道众生。”

“是吗?可是他今天来好像是专门找你的。”

“那是麦肯太太他们不放心我,委托他来的。”我嘴硬

“琼,我怎么感觉你老想撇清和他的关系似的?这样的泾渭分明。”格格瞧着我,眼里写满可疑二字。

“有么?好吧好吧,你非要我说的话,我们俩就算……唔,我算是一个不怎么信教的坏孩子,他算是不屈不挠也要指引我的固执老师,所以还算有点私交吧。”我搪塞了个不错的理由。

“哦,这样——”格格略略沉吟了片刻,跟我道晚安。

今天感觉每个人都有点怪怪的,连我自己也有点怪怪的,脑海里老是闪过刚刚的一些画面,莫名其妙的伤感。

余下的一个月难得的没有吉米的骚扰,清静了很多,让我郁闷的是,居然也没有圣·约翰的消息,难不成他又走了?等等,该不会他已经出发去印度了?呀,我怎么忘了问问简·爱是否已经和罗切斯特结婚了,我眼皮突突地跳起来,手一挥那个青花瓷大花瓶就英勇献身了。

“哎哟哟,这不是一向被老板珍爱的花瓶么?琼,你也太不小心了。”

“我看看一千两白银啊,明宣德年间的的青花瓷,看这次你这个老板面前的大红人能不能全身而退。”

众人七嘴八舌,没一个人给了句安慰。我寂寂地蹲下去,一块一块拾起地上的碎片,围观者渐渐闭嘴了。我仰头:“你们都围着我怎么扫,去去去,该干什么干什么,不然就拿扫把过来帮忙。”围拢的闲杂人等散开去,吉米很配合地把扫把给我拿过来,递过来的时候还故意仔细看了看我的表情,看见我一丝慌乱都没有,有几分惊诧,有几分钦佩。

我把现场利落收拾了,端着撮箕到库房。我面无表情地走进黑暗的库房,将门合上

“上帝啊!我该怎么办啊,这个这个很贵的,天,我一年不吃不喝才能攒这么多。”我火急火燎地在库房里到处转圈,看着撮箕里面的碎片,懊恼地揪着头发。

“哈哈,我还以为你真的有办法呢,刚刚那么气定神闲的。”窗户突然被人推开,吉米坐在窗台上,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那笑容真让人来气,典型的站着说话不腰疼。我瞪他:“你以为我有那么多钱,有那么多钱我还在这里忙活个啥。”

“哦,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扳了扳手指头:“要不让他扣我工资好了。”

吉米摇头:“关键不是这个,是这个花瓶昨天已经被定出去了。”

“不会这么巧吧。”

“如果不按时送到,人家如若找上门来,按照合同,只怕赔钱就不止那么多了。”吉米一脸无辜,眼里盛满怜悯。

“天,那该怎么办?我上哪里再去弄一个明宣德年间的花瓶?”我更加六神无主。

在我急得团团转的时候,吉米一个帅气地翻身,落了地,站在我面前,高我半个头,居高临下,幸灾乐祸:“没办法了吧。”

“难道你有?”我斜睨他一眼。

“那是……必然有的。”吉米一拍胸脯,信誓旦旦。

“不会吧。就你?”我一点也不信。

吉米两眼一翻,气得不轻:“你那什么表情,你信不信我一出手立马搞定。”

我想了一下,让他试试也无妨,索性继续激将法:“谁不会说啊?”

吉米二话不说,又一个空翻跳出了窗户,还不忘留给我一句:“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看那时候你拿什么来谢我。”

话说,吉米这家伙从不喜欢走门么?像狗一样窜来窜去的。

这个吉米=狗的算式让我忍不住笑出声。

皮特闻讯赶来,情绪极为不安,我从他叨叨的叙述中才知道,这个订货的伯爵是个典型的吝啬鬼,跟他讨价还价了半天,最后为了让他定下这个花瓶,那个伙计还傻傻地跟那伯爵签了个很不合理的条约,若是不能按时送到府上,赔五倍的价。真是个笨伙计,这明摆着是个圈套嘛。但是那个花瓶的卖价的确让人眼红。

皮特叹道:“本来就要马上送去的,居然如此变故,莫非是天意?”

我咬一咬牙:“皮特,如果实在是不行——”

“琼,你不懂,那是无价之宝,若要赔,只怕整个瓷器行都要遭殃。”

我心一沉,越发内疚,默默站在店门口,翘首期盼吉米的消息,虽然我对他不抱太大的希望,不过总归让人多一份期待。

傍晚的时候,我看到了吉米,第一次在那张意气风发的脸上看见了沮丧的表情。我的指尖下意识地抠着柱子,等待着吉米的宣判。

“琼,我,我——”

“你不必说了。”我挤出一丝笑容,拍了拍他的肩:“你已经尽力了。是我的过错,就该我来承担——皮特,我不会让这家店倒的。”

我豪言放完这句话,转身,但是脚步挪不动,肩膀被吉米给扣住了。我扭过头去,他眉头微蹙:“你能不能听我说完?”

我垂下头去。

“唉,你真是,想逗逗你都不成了。我刚刚是开玩笑的,那伯爵已经了解此事,没有让你们赔,只让你们把订金退了。”

“不会吧,这么大便宜他不占?”皮特困惑。

“合同都在这里,你们还不信?”吉米把那白纸黑字放在我们面前,我和皮特两个都急急忙忙去看,结果还狠狠地撞头了,疼得我眼泪直流,皮特摸着脑袋把合同读了好几遍,这才安下心来,急忙去拿钱。

我用胳膊肘碰了碰吉米,小心翼翼地问道:“不会这么简单吧,你答应了他什么条件?”

吉米嘴角一咧:“什么什么条件,琼你小说看多了吧。”

“可是,就这样就OK了?”我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就叫你别小看我。”吉米很是得意:“对了,你该怎么感谢我?”

“只要不违背原则的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你。”我回答得很慎重。

吉米笑:“什么违背原则?要你做我的女朋友算么?”

我重重点头:“当然算。”

吉米斜眼道:“真小气。”

吉米的表情让我觉得有些愧对他了,改口柔声道:“你换个吧,除了这个。”

吉米难得认真想了一会儿:“这样吧,明天下午四点,你换上正装,陪我去参加一个下午茶会好了,记住,正装,还有修饰修饰一下自己吧。”

“嫌弃你就别叫我啊。”我小声嘟囔。

“听清楚了?”吉米突然拔高了音量。

“Yes,sir!”我一个立正,一个标准的敬礼,倒把屋里的人都乐坏了。

我自己还真是不太会化妆,想起吉米的郑重其事,决定找格格帮帮忙,格格也很乐意我做她的模特,我看着镜中的自己,真是感叹格格的手艺精湛,眼光独到。高腰的蓝色衬裙很好地贴合了我的身体,卷曲的头发扎成一束,垂搭在后脑,大大的羽毛帽更显尊贵优雅。淡妆只是淡淡修饰了一下我的轮廓,并不累赘。我谢了格格半天,格格倒是摇头:“你根本就不用怎么化妆,好了好了,我也该去梳洗了,我待会儿也要去参加个茶话会。咦,琼,我们不会参加的是同一个吧。”

“怎么可能?格格你这般尊贵,自然接触的也是那些高贵的伯爵小姐。我们大概是平民间的一个茶话会,不过可能这次要严肃一点吧。”我理了理裙上的褶皱,顺手用腰带在腰间扎了一个蝴蝶结,这是最近的流行。格格对我的举动表示赞许,说我这是画龙点睛。

再次见到吉米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他一身棕色的大衣,深色衬衫整洁而体面,真像变了一个人,如此绅士。他也愣了愣,看我半天,根本未认出我。我好不得意,挽住他的胳膊,礼貌地进入了花厅。

出自我们瓷器行的瓷壶里装着热热的锡兰茶摆放在手工刺绣,镶有蕾丝花边的桌巾和托盘垫上,三层点心瓷盘摆出各种精制茶点:第一层放三明治,第二层放传统英式点心Scone(松饼现在也称曲奇),第三层则放蛋糕及水果塔。我正准备拿最上面的三明治

“先拿下面的,琼。”

我抬头,看见圣·约翰:“你也来了?你认得出我?”

圣·约翰微笑:“傻话,什么叫认得出你?我当然认得出你。”

我背起手来往他面前一凑:“难道没觉得我不一样了?没觉得我漂亮了?”

圣·约翰目光停在我的脸上,那样久,眼波流转间,很多东西看得让我的心打鼓,良久我才听见他低低的声音:“都一样的,在我心底,琼。”

我慌乱地拿起下面的水果往嘴里放:“没一点诚意,唉,直接说我不怎么的,比不上那些真正出生贵族的小姐不就得了。我不会生你气的,这是事实,没什么。”

“琼,我——”

“琼,我说你跑哪里去了。”吉米拽住我的胳膊:“快快,我正找你有事儿呢。”

“什么事儿?”我被他拽得远离了圣·约翰,我忙忙侧过头去,圣·约翰头低下去,阴影模糊了他的表情。

26、释怀

我被吉米握得手心都出汗了,不时有人用惊讶的目光打量着我们,这里的人都有着优雅的谈吐和丰富的知识,吉米这小子怎么会弄到这里的通行证的?我被拽了一下,停在白色的钢琴前。吉米敲着琴沿,难得用温和的语调:“听说你歌剧唱得不错。和我搭档来一曲怎么样?”

我狐疑地看着他,倒不是怕唱歌,我学了十年的美声,这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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