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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明末清初-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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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琛显然没有受这些小事干扰,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马超身上。一名亲兵拉过座骑,唐琛翻身上马,临走之前,忽然向马超露齿一笑:
“摇黄马超,改日定要分个高下!”
第34章 游园惊梦
回到重庆的当天,王行俭为赵谦举办了一个接风宴,我和洪春雷应邀出席。洪春雷秉承现代女性的臭美作风,又是扑粉又是描眉,精心打扮。同时受邀的还有秦家姐妹,这二位就没有洪春雷那样虚荣,一身戎装,不施粉黛。我们从通远门入城,沿途吸引了不少重庆市民的目光,秦家姐妹目不斜视,面无表情,洪春雷却左顾右盼,招蜂引蝶,害得一些浮浪子弟神魂颠倒,一路跟着我们直到目的地。
宴会在王行俭的府衙举行,参加宴会的除了文武官员,就是重庆城里的富商名流。这些人当然都是男人。男人一般分两种,一种是见了美女就流口水,还有一种是心里流口水,表面却装得道貌岸然,视美女如粪土,以得道高僧自居。
我们首先遭遇的是后一种。
负责接待的仆役将我们引入宴会大厅,还没落座,就听见四周议论纷纷,矛头主要针对洪春雷,说她打扮妖艳,不象正人。洪春雷初次出席古人宴会,心情很好,对于这些活古董的评头论足也是一笑置之,不过,秦红瑶却愤愤不平。
“这些家伙真讨厌,人家穿衣裳漂亮也不对,难道要跟叫花子一样,破破烂烂又脏又臭,他们才高兴?”
“算了,他们汉人是这样的,”秦紫瑶小声劝道,“不光汉人,现在好些苗人也兴汉人的规矩。”
“最烦汉人这些臭规矩,唠唠叨叨,专跟女人过不去!”秦红瑶恨声道。
“既然这样,你还想嫁到马家?”
“谁想嫁到马家?”秦红瑶矢口否认,“喜欢我的苗家小伙子就象天上的星星,数都数不过来,我会稀罕马腾蛟那个臭小子?”
听到这里,我不禁嘿嘿怪笑。秦家姐妹吓了一跳,秦红瑶道:“李公子,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本来不想多嘴,但终究还是没忍住。“天下姓马的很多啊,你妹妹又没指名道姓,干嘛一提姓马的,你就想到马腾蛟?”
秦红瑶被我说中心事,脸上现出羞赧之色,她不便跟我争辩,却拉了洪春雷告状道:“春雷姐,你弟弟欺负我!”
“我帮你教训他!”洪春雷屈起指关节,笃地凿在我脑门上。看着我捂头呼痛,秦家姐妹掩面而笑。
但这一下却激起了公愤,有人大声指责:“不象话,大庭广众,庙堂之上,竟有如此不守妇道的女人!”
“关你屁事!”洪春雷不假思索,恶狠狠扭头就是一句粗口。
周围的人都目瞪口呆。有人打听我们这桌的来历,听说是摇黄和白杆兵,大约不想惹事上身,便不再开口跟我们理论,只是互相交头接耳的开小会。秦家姐妹也在开小会,我隐隐听到她们在说:
“春雷姐好厉害!想不到这么娇滴滴的美人,说话口气这般厉害!”
“就是,谁说汉人规矩多,分明就是谣传……!”
粗口风波过后,客人陆续到齐,王行俭和赵谦分别在主客位就座,张令也带了一群武将赶来,宴会正式开始。
古代的宴会跟现代并无多大区别,无非是领导讲话,来宾讲话,然后就是互相祝酒,边吃边聊。我这人天生喜欢热闹,没过多久就跟周围几桌混得溜熟,可惜古人吃饭不兴端着酒杯满世界敬酒,否则我会把现场来宾通通拿下。当然,我是指跟我一样性格开朗的武人和商人,那些酸不拉叽的文人不在此列。
酒过三巡,古人宴会的特色出来了,一个酸秀才提议,喝闷酒没情趣,不如大家来玩酒令。此言一出,顿时得到众文人的响应。接下来就是行令,出的题目是“最怕闻、最怕见、最爱闻、最爱见”,光说不练假把式,出题的家伙当场示范:
最怕闻:春日檐前积雨声、巧婢无端遭屈棒、邻居夜哭少年人。
最怕见:宦海交情顷刻变、佳人娇小受官刑、推托相知扮花面。
最爱闻:聪明子弟读书声、好鸟春晴鸣得意、清泉白石坐弹琴。
最爱见:传胪高唱黄金殿、天涯陡遇故乡人、花烛新妇半遮面。
领教过古代的酒令,我和洪春雷都面面相觑。要是按照这种玩法,我们干脆直接拿酒把自己灌翻算了,省得凌迟醉死、丢人现眼。
还好,以张令为首的一帮武夫也不赞成这种玩法,他们提出的玩法是猜拳,但又遭到文化人的集体抵制,认为这是市井糟粕,难登大雅之堂。
我灵机一动,想起了现代的“蜜蜂拳”,赶紧向大家推荐。我的灵感真的不错,看出这个游戏有在古代流行的潜能,经我和洪春雷示范,众人很快掌握要领,赵谦首先和我过招,一时间,大厅里嘻笑声此起彼伏,到处都是“两只小蜜蜂”在嗡嗡乱叫。
也有不肯随波逐流的。酒令传到一席,一个文质彬彬的官员也不多说,直接端起酒杯就要认罚。准备和他过招的人道:“文若先生既然认罚,却也不必罚酒,只须罚唱一折传奇便好!”
此人的提议得到大家的一致赞成。我却不知传奇是什么东西,请教隔壁,对方一脸惊讶:“李公子竟然不知传奇为何物,可是故意说笑?”
我当然不是说笑,看来“传奇”是这个时代很流行的一种玩意,难道是网络游戏?嘿嘿,傻瓜都知道不可能。
文若先生厌恶地瞥了我一眼。他一定认为我故意装傻,以此贬低他擅长的“传奇”,冷冷说道:“传奇戏乃敝乡俚曲,虽登大雅之堂,难入方家之眼,与其献丑,不如藏拙,沈某还是罚酒便了。”
沈某文若先生说话文绉绉,而且一口浓郁的江浙口音,我还是勉强听明白了,传奇似乎是他家乡的一种小调,这沈某也知乡村小曲难登大雅之堂,所以献丑不如藏拙。但是其他人却不答应。王行俭道:“沈兄乃吴江大家沈璟老先生族侄,幼承家传,一出《荆钗记》端的是撕云裂帛,余音绕梁,今日有高朋满座,其中不乏此道中人,老兄何不再展妙喉,以酬知音?”
沈文若脸上闪过一丝得意之色,矜持地笑道:“巴蜀虽是物华天宝之邦,然夔门深锁,东风难渐,哪里去寻什么知音?”
一个外地官员笑道:“正因此地皆村曲,呕哑嘈杂难为听,所以盼君昆山调,如听仙乐耳暂明!”
此人将白居易的《琵琶行》稍作修改,以博一笑,众人果然大笑,但笑过之后,本地人却发现此人之言有侮辱川人的嫌疑,于是纷纷群起而攻之,外地官员不甘示弱,抱成团伙对抗本地人,大厅里顿时吵成一团。
忽然一阵密集的锣鼓声,众人一惊,转头看时,两个青衣小帽的男子,不知何时蹲坐在大厅角落,拿着锣鼓拼命敲打;忽然一顿,丝竹声悠然响起,又是两个眉清目秀的少年,手持箫笛,边走边吹,来到沈文若座前;沈文若仿佛换了个人,神色俨然,两手忽而比划手势,忽而击打节拍,抑扬顿挫,婉转低回,唱起了一段古曲;以我有限的戏曲知识,他唱的竟是昆曲。
原来,这个时代已经有了昆曲,只不过换了个名称,叫做传奇。
就在这时,我又出了一个洋相。
我一直以为昆曲发源于云南的昆明,云贵川本是一家,语言相近,习俗相同,所以昆曲从云南流传到四川,一点也不奇怪。我奇怪的是沈文若一个外地人也会唱昆曲,而且还把昆曲称作他们家乡的小调。
我问邻桌新认识的朋友:“这位沈文若先生是哪里人?”
“不知道……听口音,好象是江南人氏吧?”
“那么,昆曲到底是江南小调,还是云南小调?”
那人奇怪地打量我:“你以为呢?”
“我以为,应该是云南吧……”
周围响起一片嗡嗡声。我被我新交的朋友出卖。那个畜牲好象患了禽流感,迅速把我们的谈话传遍四方。所有人都交头接耳,还不时往我这边瞄,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我隐隐觉得有点不妙。
“洪姐,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我低声向洪春雷求证。
“你这个白痴,你说昆曲是哪里的小调?”
“云南昆明啊,难道我记错了?”
轰!众人哄堂大笑。我这才发现由于刚才的错误,所有人的耳朵都竖得尖尖的,专听我和洪春雷的对话。叮当一声,沈文若筷子一摔,也不唱戏了,倒了杯酒一饮而尽,笃地放下酒杯,怒气冲冲地瞪着我。
“李公子醉了,来来来,给李公子上一碗醒酒汤!”王行俭大声打圆场。
“府尊大人差矣,”沈文若板着脸道,“我看李公子清醒得很,前后所言,均有所指,何用醒酒汤!”
“沈大人多虑了,”赵谦也出言安抚,“李公子为人诙谐,好开玩笑,世人皆知昆曲源自江南昆山,李公子所言,不过笑谈而已。”
“笑谈?我与李某素不相识,我们之间何来笑谈?”沈文若嘿嘿冷笑,两只眼睛极不友好地打量我。“或者,是在下失敬,李公子乃昆曲大家,看不惯在下班门弄斧,所以有心指点在下来了?”
这个沈文若真是小心眼,不过开了句黄腔,就这样抓住不放,依我的脾气,真想指点他一下,可惜,中国的传统戏曲种类繁多,虽然听过不少,真的叫我唱,我只会黄梅戏,而且还只会《天仙配》,然而,人家跟我叫板的是昆曲,我总不能拿“树上的鸟儿成双对”来跟他对歌吧?
“算了算了,”赵谦尽量想把事情摆平,为了转移对方注意力,又重开一个话题,“适才聆听沈大人的昆腔,果然是撕云裂帛,绕耳不绝。听说昆腔又分临川派跟吴江派,不知两派孰优孰劣?”
“不一样的,”沈文若矜持地说,“临川先生风骨遒劲,意志昂扬,化世间百态于传奇之中,乃是借物抒怀;而我吴江一派则致力于曲牌的考订,宫调的整理,双方各有所长,并无优劣之分。”
“你说的临川先生可是汤显祖?”洪春雷忽然发问。
沈文若瞥了她一眼,不屑地扭过头。赵谦笑道:“洪姑娘说得没错,汤大人祖籍临川,《临川四梦》脍炙人口,天下闻名,故而人称临川先生。”
“汤先生今年多大岁数了?”洪春雷又抛出一个白痴问题。
众人讶然。沈文若更是满脸不耐。赵谦强忍诧异道:“汤老先生早已作古,不知姑娘何有此问,莫非与汤老先生有旧?”
“哦,也没什么,汤老先生是我老妈的偶像,听你们说起,我就顺便问一下。”
洪春雷意兴消索,似乎为汤显祖的去世而遗憾。沈文若却看不下去了,哼了一声,鼻子里甩出一句:“附庸风雅!”
洪春雷一愕,怒道:“你说谁附庸风雅?”
沈文若不理她。赵谦也连连为二人打圆场。洪春雷怒气未消,气哼哼道:“不就是会唱几句昆曲嘛,看把你能的,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
众人哄笑,比刚才笑我还厉害。沈文若脸胀得通红,他本不屑与洪春雷斗嘴,但眼下的形势却不容他退缩,当下大声说道:“昆曲虽是微末之技,也是圣人宣示教化、惩恶劝善之所为,尔等身为女子,刁蛮成性,便是不听昆曲,缺少教养!”
“行了行了,不就是昆曲嘛,有什么了不起!哦,会唱昆曲就是有教养,不会唱就是没教养?那我也会啊,我们的教养不相上下!”
“就你这样的野丫头也会唱昆曲?”沈文若夸张地大笑,看看洪春雷,又看看我。显然他想起了我关于昆曲发源于昆明的笑话。“你若会唱昆曲,沈某磕头向你赔罪!”沈文若放出一句狠话。
“真的?”洪春雷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真的!”
“可我没有乐师哎!”
“我有啊!”
“戏服也没有!”
“我借给你!”
看来这个沈文若真是狂热的昆曲发烧友,参加宴会还带戏服戏班,分明是想出风头。不过,我却有点为洪春雷担心。昆曲被称为古典戏曲的活化石,现代连京剧黄梅戏都没人唱了,更不用说化石级的昆曲,沈文若不看好她,我更不看好她。
然而,我们都错了。
洪春雷整整衣裙站起来,眨眼间,她好象换了个人,本来是野蛮任性的现代恶女,这一刻忽然变成了弱不胜衣的古代淑女,病恹恹的走到大厅中央,当众换上一套戏服,款摆柳腰,轻舒广袖,又歌又舞,唱起了一段昆曲。
昆曲在现代已经很少见了,但是偶尔听一段,曲调之优美,唱腔之婉转,还是令人叹为观止。洪春雷演唱的是昆曲大师汤显祖的名剧、《牡丹亭》中的《游园惊梦》,据说这出戏代表了昆曲艺术的最高成就,刚唱到一半,我就发现沈文若面如死灰,现场观众更是如痴如醉。等到洪春雷一曲唱罢,全场鸦雀无声,好一会后,也不知是谁带头,大厅里方才采声雷动。
演出非常成功,洪春雷满面春风,大大方方屈膝行礼,接受赵谦和王行俭等人的祝贺。等到她四处寻找沈文若索要赌注,才发现此君早已溜之大吉。
洪春雷一唱成名,成为大家瞩目的焦点,褒者有之,贬者有之。洪春雷的表现也令我刮目相看。我问她为什么会唱昆曲,原来,洪春雷的爷爷是老革命,儿子也跟着沾光,娶了个漂亮女演员做老婆,也就是洪春雷的妈妈。洪妈妈出身昆曲世家,本想把女儿培养成接班人,但现代人对这门古老艺术确实缺乏热情,洪春雷最终还是选择了让母亲失望的道路。虽然如此,以她从小接触昆曲的家传功底,在这种场合露一小手,还是绰绰有余。
我跟洪春雷开玩笑,早知道她会唱昆曲,早知道昆曲在这个时代流行,当初温泉寨缺钱花的时候就该让她出来卖唱,说不定会一炮而红,名利双收。洪春雷大笑,她说她会唱的昆曲仅此一曲,就是汤显祖的《牡丹亭》,而且还只会《游园惊梦》这一段,不过我的提议也不错,她让我给她当经纪人,明天开始就筹办演唱会,看看能不能成为誉满全国的昆曲天后。
“这位娘子,你要唱堂会吗,不如今晚就到我家去唱如何?”
不知什么时候,几个醉醺醺的家伙挤了过来,嘻皮笑脸挨着洪春雷坐下。铿的一声,秦家姐妹同时拔刀,将两柄寒光闪闪的短刀放在桌上。
我吃了一惊,不知她们是什么意思。
但那几个醉鬼显然知道。一个醉鬼嘿嘿笑道:“女将军,我又没摸你们的小手,为何拔刀吓唬于我?”
“放肆!”
秦红瑶抓起短刀,作势就要捅那个醉鬼。若是寻常的醉鬼,见势不妙早就闪了,偏偏这个醉鬼自恃后台强硬,不但不闪,反而撞上前来,秦红瑶大惊收刀,但还是晚了,只听“嗤”的一声响,醉鬼惊慌后退,低头看时,一把短刀颤悠悠的挂在衣襟,肋下殷红一片,渗出血来。
“呜──哇!父亲,我中刀了!”醉鬼酒醒了一半,倒在地上号啕大叫。
现场一阵混乱,一群武将快步跑来,为首是个熟面孔,乃是张令的亲兵头目唐琛。唐琛见醉鬼倒在血泊中,不问青红皂白,立刻向我大声咆哮:
“姓李的,你们惹大麻烦了!”
第35章 意外收获
我们的麻烦确实不小,秦红瑶把张令的儿子给捅了。
张令的儿子叫张耀祖,名字俗气,人也垃圾。张令本是永宁宣抚司的军户,自小勇力过人,天启元年,彝族土司奢崇明造反,任命张令为总兵,率军攻打成都,后来战事不利,张令弃暗投明归顺朝廷,奢崇明大怒,挖了张令的祖坟,还将他一家老幼杀了个干净。张令后来又娶了妻妾,不过只得了张耀祖一个儿子,老来得子,溺爱可知,等到张耀祖长大,文不能捉笔,武不能挎刀,整天只知呼朋引类、斗鸡走马,成了一个标准的纨绔子弟。
张耀祖本来住在顺庆,听说老爸征讨摇黄到了重庆,他也知道重庆是个花花世界,以前想来没有靠山,不能由着性子胡作非为,现在正是一个好机会,当下带了一帮狐朋狗友偷偷跑来,没想到刚来便让秦红瑶捅了一刀。
也算不幸中的万幸,动刀子的是秦良玉的亲侄女,张令虽然愤怒,但也没有当场发作;另外,这件事本身屈在张耀祖,且不说他调戏洪春雷,他最不该说的便是摸谁的小手,因为这句话犯了白杆兵的忌讳。
还是天启元年,奢崇明反,秦良玉率军平叛,先克重庆,再克成都,当她带领白杆兵进入成都时,成都市民扶老携幼,争睹女将军风采。女将军的风采也迷倒了一位巡抚署衙的官员。在巡抚朱燮元举办的庆功宴上,酒酣耳热之际,该官员忘乎所以,竟然想摸秦良玉的小手,小手没摸到,却抓住了秦良玉的衣角抚弄不放。秦良玉觉得很烦,拔刀一划,将衣角割断。在座的诸将大惊失色,秦良玉却谈笑如故,好象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这件事本来可以是一段佳话,秦良玉宽宏大量,不追究同僚酒后失态,历史上只有春秋战国的绝缨会可与一比。偏偏汉人被封建礼教毒害太深,心理普遍阴暗,事后就有人说秦良玉没廉耻,甚至传出秦良玉丧夫之后,帐中随时携带数十男宠,关于这些谣言,秦良玉听了也就一笑,但白杆兵却深以为恨。
听我们说完事情的始末,张令板着老脸,一言不发。唐琛当场检验了张耀祖的伤势,还好,刀入右腹,深不及寸,基本就是皮外伤,只是这张衙内衣服穿得太厚,才造成刀插腹中的假象。
虽然儿子没事,张令还是不肯善罢干休,但是秦红瑶的身份又令他伤神,正在沉吟,一名浑身硝烟血迹的军官匆匆而入,带来了摇黄趁夜袭击巴县的消息。
这可真是天助我也,张令本来想借题发挥,追究儿子被刺的责任,现在既有紧急军情,当着众同僚的面,他也只好先公后私,当下带领麾下众将匆匆离去。
张令一走,大家都松了口气。因为发生了战事,宴会也匆匆结束,赵谦见天色已晚,留我跟他一起住在王行俭的府衙,我却担心张令派人偷袭我们的营寨,好意心领,仍然坚持返回驻地。
我们这样坚持其实还有另外的考虑。巴县和我们的温泉寨都在长江南岸,摇黄打巴县不要紧,我们担心巴县打不下,摇黄会转过头来袭击温泉寨。打巴县的摇黄无疑是武大定的部队,武大定用兵狡诈,我们已有领教,要是他全力对付温泉寨,只怕我们的老窝要被端掉。
回营后,我和洪春雷、林尊贤开了一个紧急会议,洪春雷带上马超,再挑选一百名精锐的摇黄,连夜渡江返回温泉寨,我和林尊贤则留下来坚守营地。
之所以要留下林尊贤,主要还是担心张令。这老家伙是个粗人,我们怕他一时头脑发热,不顾利害强行攻寨,到时林尊贤的狙击步枪就会派上用场。
还好,我们的担心完全多余。老天仿佛是我们亲爹,第二天,南岸的战况还没有传过来,北面却突然传来一个爆炸新闻!
我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袁韬趁着官军防守重心南移,突然从华莹山中杀出,一举突破广安防线,轻取川东粮仓岳池。
岳池是川东少有的粮食出产地,以前开车经过此地,曾听当地人唱一句顺口溜,叫什么“金广安,银岳池”,意思是广安盛产玉米,岳池盛产大米。袁韬等人从夔东转战而来,粮草全靠沿途抢掠,由于川东山多人少,粮食问题一直是困扰摇黄的大问题,现在袁韬打下岳池,这下不愁没饭吃了。
岳池失守还带来军事上的被动。岳池位于顺庆和合州之间,往北可以攻顺庆保宁,往南可以攻合州重庆,往西还可以经遂宁蓬莱突入川西平原。消息传来,张令焦头烂额,匆匆将重庆防守交还副总兵陈蔚,自己率军赶回川北收拾残局。
张令走了,重庆的警报仍未解除,但我们悬着的心却放了下来,因为不用担心有人算计我们,至少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陈蔚在他的副将署衙召开军事会议,我和赵谦也有份参加。会上,陈蔚通报了南岸摇黄的动向,武大定趁夜袭击巴县,其实是个虚招,摇黄过江以后,南岸的城寨均加强了防守,武大定将官军的注意力吸引在巴县,自己却率主力一举拿下鱼腹镇。鱼腹镇是长江边上的一座商业城镇,繁荣程度不下于嘉陵江畔的龙隐镇,武大定打下鱼腹镇,饱掠一番,立即挥师远飏,隐没于南岸的崇山密林之中。
陈蔚现在的问题是兵员紧张,他想请赵谦调涪州的曾英或合州的林逢春来重庆助战,然而赵谦此次入川只有监督权,没有调兵权。不过,赵谦给陈蔚支了一招,他建议陈蔚去找王行俭商量,划拔粮饷,招募民兵。
在赵谦的斡旋下,两天后,王行俭从市财政拨出一笔军费,经过层层克扣,到了陈蔚手里已去了一半。陈蔚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把另一半揣了腰包,却将我手中掌握的摇黄充作民兵,因我本身已有巡抚行辕赞画的头衔,他连官职都省了,只是给我拨下一批军粮,我们的任务则是就近协防浮图关。
这批军粮来得正是时候。呼九思偷袭我们时将我们的粮草焚烧一空,武大定给我们留下一些,也只是让我们暂时有饭可吃,不至于追着他们拼命。从多功城到重庆,几天下来,我们的粮食一天比一天少,俗话说皇帝不差饿兵,如果不能解决部下的吃饭问题,只怕过不了几天大家就会散伙。
我明白这是赵谦暗中帮忙,领到军粮的当天,我便进城向赵谦道谢。
赵谦在知府衙门的临时住处接待了我,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客气,连说这是举手之劳,叫我不要放在心上。
我虽然搞不懂赵谦为什么那样欣赏我,但是这人口风很紧,我也懒得多问,只是给他开了一张空头支票,说将来我要是有了出息,一定不会忘记他,到时候金钱地位美女,只要我有的,他尽管开口。
赵谦大笑,说我要是那样做,岂不是成了遭人鄙视的贱民?
我觉得奇怪,我还他的人情,跟贱民良民有什么关系?
赵谦道:“请问公子,当今之世为何天下大乱?”
我答道:“表面上看是天灾,其实还是人祸。吏治太差,贪官太多,贫富悬殊太大,这样极度不和谐的社会,不乱才怪。”
“这就对了,”赵谦笑了笑,提出一个假设,“如果公子大权在握,公子会如何整顿吏治?”
“怎样整顿吏治?”一时间,我想起了我来之前的那个现代社会。“这帮狗官,依我的脾气,通通都该杀头!当然喽,全部杀有冤枉的,杀一个放一个有漏网的,不过,也不能因噎废食……依赵大人之见,应该如何整治?”
赵谦诡秘地一笑:“何须问我?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公子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又来了,又是这样!这个该死的赵谦,他真的好象一个鬼,我的一举一动全在他的预料之中!我向赵谦说,既然这样看好我,既然这样认为我有前途,何不在我身上加大投资,将来也好多收回报?
赵谦问:“不知公子要赵某如何效劳?”
我说:“你不是说你以前是湖广的大商人吗,我看你这个官多半也是花钱买的,既然如此,拿点钱来我们用吧,将来加倍还给你!”
赵谦沉吟道:“我也知道现在是公子最难的时候,照理说,捐点钱给公子用,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凡事都要讲个名目,师出无名的事我可不能干。”
我想了想,说:“这样吧,我们在温汤城附近有座煤矿,需要启动资金,你就当投资掺股吧!”
自从接收了刘惟明马超的部下,这些天我一直在思考他们的安置问题。温汤城煤矿无疑是个好去处,一来可以解决生存问题,保住队伍不散伙,二来,在荒郊野外开煤矿,最怕强盗打劫,摇黄本身就是土匪,武装开矿,看谁敢来老虎头上拍苍蝇!还有一点,摇黄以前的成份复杂,多是农民和流氓无产者,让他们改行当矿工,先把农民变成工人,将来时机成熟,再举义旗,那就不再是农民革命而是无产阶级革命,无产阶级革命的优越性,不用我说了吧?
赵谦听说我让他投资煤矿,似乎并不感到意外,只是淡淡的说川煤不如晋煤,不过用来作为动力,也无不可。说到这里,赵谦忽然提出一个让我目瞪口呆的问题:“听说公子手下有能工巧匠,可以制作机械为煤井排水,不知是否属实?”
“你……你怎么知道?”我颤声道。幸好现在是大白天,如果是晚上我真会吓得拔腿就跑。
“公子不必惊讶,在下既是商人,对于这方面的消息自然十分敏感。”
赵谦笑嘻嘻抛出一个并不高明的理由。我也不想多问,反正问也是白搭。我告诉赵谦,我们确实在研制蒸汽机,但是困难很大,麻烦很多,目前的进展并不是很顺利。赵谦点了点头,道:“在下以前曾认识一位西洋来的传教士,听他说起蒸汽机的原理,果然十分巧妙,只是用途不多,一般人无力购买,所以目前国内尚无人制造。”
“赵大人也知蒸汽机的原理吗?”我问,“不知与我们所知的原理是否相同?”
赵谦笑吟吟地望着我。他以为我在考他,便走到书桌前,铺开纸张,打开墨盒,拿起毛笔蘸了蘸墨水,然后在纸上画了起来。我慢慢走到近前。赵谦画的是一幅机械草图,他先画好一幅,可能觉得不满意,抓起来揉成一团,又铺上一张纸,再画一幅,放下毛笔,笑道:“公子请看,你们要造的机械可是这般图形?”
我拿起赵谦所画草图,看了半天不明所以,只得含糊答道:“虽然有些地方不一样,不过,基本上还是大同小异……”
我又展开赵谦先画的那张纸,还是一幅草图,只是跟后面这幅不一样,但又不象是画废的,我问赵谦为什么把这幅扔了,赵谦说:“这种机械对于材料和工匠的手艺要求太高,普天之下无人能做,所以无用。”
“不会吧,”我笑道,“不知需要什么材料?”
赵谦想了想:“材料倒在其次,据我所知,福铁锻打之后又坚又韧,用作蒸汽机的材料亦无不可,只是……”赵谦拿过我手中的图纸,指了指其中一个地方:“这两个部分的间隙要求非常之小,这个恐怕非人力所能及!”
我看了看赵谦所指部位,看不懂。“赵大人所说的福铁是什么铁?”我挑了个比较好懂的问。
“福铁当然是产自福建的铁,”赵谦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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