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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恶皇后-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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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翠急了,“那你怎么不追过去啊,她去宫里看父亲,你就去宫里接父亲,谁怕谁呀,她还能叫齐王赶你回来不成。”
  “可是那样又太……”
  “太什么?你平时不是这么栽的人吧,今天怎么变得这么畏畏缩缩了。叫你去你就去!趁他们还没走远赶紧追上去,我去给你叫俩最快的马车,我陪你去。”小翠把我从台阶上拉了起来,转头就喊;“铁头,铁头……”
  “那个,小翠呀……”
  “少啰嗦!铁头,铁头,你快去赶一辆马车过来,要最快的,快点,小姐要出门。”
  很快地,我就被小翠拽上了马车。铁头一挥鞭,马车在铜雀大街上疾驰而过,扬起一路灰尘,引得路人纷纷回避、频频侧目。唉,想也知道他们这会在说什么了,无非又是:“糟了,宰相府的土匪又出窝了。”
  事到如今再想挽回名誉是太迟了,我们宰相府早已声名狼藉,什么“野人部落”、“土匪窝”、“生番族”,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其实也不能怪人家,就别提我那个娘吧,单看看我这个丫头小翠,就匪气十足的,比我这个当主子的还野蛮。我还没准备好呢,她就已经强拉着我飞车追情郎了。
  我在车里坐立不安地说:“小翠,我们这样追过去不大好吧,追上了,跟齐王说什么呢?难道真的说我去接父亲下朝?那不是很搞笑吗?我父亲带去的仆人一大堆,下朝后坐着八抬大轿前呼后拥地回家,要我去接什么呀。”
  小翠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你少给我没用了。你想要齐王就得追,不然让他跟大小姐这么一去,你知道他们会发生什么?万一他们生米煮成了熟饭,你哭都来不及了。”
  “小翠,你一个姑娘家的,好不害臊。”我脸都红了。
  那丫头的脸皮比城墙还厚,她还狠狠地损我道:“自己喜欢的男人都看不住,眼巴巴地让人从你的眼皮底下抢跑了,那才臊得慌。”
  小翠的话让我悚然而惊,的确,我是表现得太没用了。但愿一切都还不算太迟。
  铁头把马车赶得飞快,不一会儿就看见了齐王的车辇。在明黄色的伞盖下,纱幔围绕的辇舆中隐约可以见到齐王的身影。我的眼睛自动忽略掉紧跟在后面的那顶轿子,眼睛只盯着我心爱的人。
  听到后面迅疾的马车声,齐王从辇舆中探出头来。我赶紧跳下车,走到辇前跪下行礼道:“南风见殿下走的时候神情不豫,内心十分惶恐,特地赶来向殿下请罪。”
  齐王的眼神不像刚刚那么冷漠了,他伸手示意我平身,很和气地说:“你何罪之有?想来这也是他们大人之间的事,你一个小辈也是没办法调停的。只是你母亲委实太霸道了,哪有连亲生女儿见父亲都不让的道理!我也是一时激愤,才带了你姐姐来的。”
  “臣妾的母亲的确过分了点,臣妾在此替母亲谢罪,恳请殿下宽恕。”辩解只会越发增加他的反感,既然他已经选择了相信贾荃,我唯有请罪一途,或者还可以挽回一点他的观感。
  “算了,你起来吧,我说了,不关你的事。”
  “多谢殿下,臣妾只想为母亲赎一点罪。臣妾可不可以随殿下一起进宫,跟我姐姐一起去见我父亲,趁机好好劝劝他,让他跟荃姐的母亲重归于好?”
  “你能这样,就太好了。”齐王用赞赏的语气说。
  这时贾荃从轿子里走了出来,用很疼爱的口吻说:“好妹妹,难得你有这份心,可是我怎么忍心害你呢?你娘要是知道你去劝爹跟我娘和好,她不骂死你才怪。你快回去吧,天色也不早了。你还小,父母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乖,回家去吧。”
  “乖”,拜托你,别吐死我了。
  不过,既然姐姐表现得如此温柔善良,做妹妹的也不能太自私了:“没关系的姐姐,我娘要骂就让她骂好了,我今天一定要陪你去,我们两个人劝总比你一个人劝要好。你快进轿子去吧,你身子不好,着一点凉都要生病的。上个月不是还听说你大病了一场吗?父亲还在家里念叨,说要给你请最大的大夫,把你的弱症治好,不然将来……”我难过得说不下去了。
  趁着贾荃暗自恼怒又一时找不到说词的当儿,我再次俯身对齐王说:“实在抱歉,就请殿下起驾吧。我们姐妹俩只顾着讲话,都忘了这里是大街上,我们已经挡了很久的道了。”
  齐王点头,示意前面的仪仗队伍开路。于是,我和贾荃,一起跟着齐王进了皇宫。
  齐王一直把我们领到了父亲处理公文的地方,父亲正伏案写着什么,看见我们和齐王一起出现,慌忙丢下笔过来见礼。
  齐王笑道:“大人的两位千金都说要进宫来看你,本王就顺路带她们进来了。”
  “那多谢殿下了。”父亲纳闷地看了我一眼,我懂得他的疑惑:天天在家里见面的,跑到宫里来做什么?
  齐王又说:“今天在大人家里叨扰了一天,承蒙夫人和南风小姐热情款待,本王在此深表谢意。”
  父亲赶紧表示:“能得殿下亲临寒舍,那是我们莫大的光荣。”
  齐王和父亲说话的时候,贾荃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他,齐王也好像有意无意地总在看她。我甚至觉得,他们在眉目传情,连空气中都流动着一种暧昧的气氛,我实在忍无可忍了,笑着对齐王说:“殿下,今天实在是太麻烦您了,您有事就先忙去吧。”
  齐王和父亲都为之一愕,这不是开赶吗?我转过脸去望向窗外,心说:对,我就是开赶,谁让你们当着我的面暧昧。
  既然我已经开赶了,齐王也只好点着头往门口走,同时回头看了贾荃好几眼,贾荃也含情脉脉地看着他,两个人一副依依难舍的样子。那场面,活像我棒打鸳鸯似的,气得我牙根紧咬,都快要被醋淹死了。
  父亲那样精刮的人,自然也看出了苗头。在回来的路上,他的目光在我和贾荃之间转过来又转过去,眼中转了无数的疑问,终究可能觉得不大好开口,故而只是问:“你们怎么到宫里来了?”
  这下我可不客气了,立刻抢在贾荃前面说:“大姐听说齐王去了我们家,就故意等在门外,告诉齐王我们怎么欺负她们母女,想让齐王为她们出头。”
  贾荃也急忙抢着说:“爹,您别听她瞎说,我只是告诉齐王我想进去看您,可是门人不给开门。”
  我说:“你骗谁呀,明明就是因为你知道今天齐王会去我家,故意跑去想攀上他的。反正凡是我的东西你都要抢,尤其是我看上的人,你更加势在必得对不对?你恨我母亲抢走了你母亲的丈夫,所以你也要抢我的,好替你母亲报仇。”
  贾荃不屑地一笑道:“真不害臊,他是你的丈夫吗?八字都还没一撇,就说别人抢你的,他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了?真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当然当然,你母亲又另当别论了,那是个极品……”她还想继续说下去,可看了看父亲铁青的脸,又打住了。
  父亲深呼吸,再深呼吸,然后尽量用最平和的语气说:“这里是皇宫,到处都是人,你们俩好歹给我留点面子,要吵也出宫吵好吗?”
  我真是服了我父亲了,两个女儿都已经吵成这样了,他一个堂堂的宰相,竟然不能出一言辖制,只是一味地恳求。我有时候真怀疑外面传的那些关于他如何阴险、狡诈、权谋的故事都不是真的,一个那么有本事的男人,怎么就拿家里人没辙呢?
  其实就算是对贾荃的母亲李氏,他也从来没有居高临下过。李氏未发配边疆前他们是恩爱夫妻,后来娶进我母亲后,他对李氏也只是一味地躲避。他不去永年里,与其说是他狠心,不如说是他胆小,根本就不敢去面对李氏。他知道自己亏欠了她,可他又真的很怕我母亲,所以对于李氏,他就只有一躲了之了。
  贾荃可一点都不想给父亲留面子,越发嘲讽地说:“这宫里谁不知道我家的事啊,谁不知道我父亲停妻再娶,然后又抛弃发妻?可怜我母亲才名著于当世,竟然敌不过一个粗野不文的泼妇。”
  我立即抢白她:“你说谁是泼妇?我说你母亲才是个虚伪不堪的恶心女人。整天以才女自居,亏她还好意思写什么《女训》!我以为《女训》这种书,是只有皇后那样母仪天下的人才有资格写的。你母亲也写《女训》,就不怕笑掉了天下人的大牙?如果咱们晋国的女人都照你母亲写的那套来训导自己,那最后都会落得个什么下场?大家都一起成为弃妇吗?人贵有自知之明,你母亲自己活得那样失败,有什么资格教导别的女人怎样做女人?”
  这一下点中了贾荃的死穴,让她一下子愣住了。作为一个女儿,我想她对自己母亲搞的那套所谓的“淑女准则”也是不以为然的。因为,事实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所以,她一方面维护她母亲的“淑女”理论,一方面不淑女;一方面骂我母亲,一方面又暗地里跟她学泼辣、学强悍,也因此才有了今天的举动。
  看来,她学我母亲是学到火候了,因为她只愣了片刻就笑着对我说:“我母亲起码教导我是成功的,从齐王今天对你我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了。妹妹,这场仗,你已经输了。从齐王看到我的第一眼起,你我之间胜负已定。恭喜你,你就要成为皇亲国戚了,‘齐王殿下的姨妹’这个称呼是不是让你很爽?”
  这一下,点中了我的死穴。我的脸霎时变得惨白。
6. 活着
  行尸走肉般地跟着父亲回到家里,我立刻跑进书房,把齐王题写的卷轴抱进怀里。
  小翠跟进来说:“小姐,夫人让你过去吃饭。”
  我自顾自地交代她:“小翠,你找一个跟这个一样大的卷轴,明天让人拿到街上去,做一个铜套,再做一个锦套……嗯,先就这样吧。”
  小翠愣了:“哪有铜套啊,我见都没见过。”
  我说:“所以才让你叫人拿着一个一模一样的卷轴去请人定做啊,锦套也要定做。你听清楚了,我说的不是锦盒,而是软布锦套,套在铜套外面的。”
  小翠叹了口气说:“好好好,都依你说的。但你可不可以不要坐在地上?哪有一个大家闺秀一屁股坐在地上的。你快给我起来过去吃饭,夫人那边已经来催过两次了,你要再不过去,夫人就要亲自过来了。”
  我倚着书桌说:“我不想过去,你帮我端一点过来吧。”
  小翠的牛眼又瞪了起来:“你今天是跟我犟上了是不是?你说你坐在地上像什么样子?快起来啦。”说着伸手就过来拉。
  我越发钻进书桌底下,大叫着:“我不起来,这里是他站过的地方,我就要坐在这里。”在喊叫中,我泪如雨下。
  我知道贾荃说的话不是夸口吹牛,齐王看她的眼光真的不对劲,很不对劲,跟看我的眼光完全不同。他看我的时候就是看一个平常人,看贾荃的时候却是格外温柔,格外含情脉脉。那是看情人的眼光啊。
  其实贾荃根本不需要和我争,就如她说的,在齐王看到她的第一眼,我俩之间胜负已定。这场仗,根本还没开始打,我就已经输了。
  我的齐王,我的前世爱侣,我的今生挚爱,当作我的面,对别的女人一见钟情!天下还有这样讽刺的事吗?
  这天晚上,小翠和我争吵了很久,最后还惊动了爹娘。但我死都不肯从书桌底下爬出来,我的固执使得一向溺爱我的娘都发火了,爹拼命斡旋的结果,是双方都做一点让步:我答应不再坐在地上,他们在书桌旁给我铺了一张小床,我以后就把书房当卧室了。
  从这天起,我度过了我生命中最黑暗的一段日子。不,应该说,从此我的生命就坠入了黑暗。
  第二天,外面就传来的消息说:齐王殿下去了永年里,亲自拜会了贾荃的母亲李夫人。
  这件特大新闻立刻在京城成了最新头条,因为,齐王前不久才接受了我邀请造访了宰相府。没过几天,又接受贾荃的邀请去了永年里。大家都在猜测:难道他想一箭双雕同时迎娶宰相的两个女儿吗?就像乃岳宰相大人那样,置“左右夫人”,哦,不,置“左右王妃”?
  听到这个消息,我静静地躺在书桌前的小床上一动不动,心渐渐成了死灰。
  其实外面的人都太抬举我了,齐王殿下从来没有把我当成王妃人选,何来“左右”之说?他去永年里跟来我家的意义是完全不同的。他来我家是我邀请来的,他只不过是想出宫走走,纯游赏性质的;去永年里则是他自己主动拜访的,属于毛脚女婿登门拜会岳母的性质。
  贾荃还没那么大本事可以私自约请齐王。她想约齐王必须通过我父亲,就像我上次那样。如果她通过了父亲,父亲要么不会帮她,即使帮了也一定会知会我。我了解父亲,他绝不敢偷偷帮着贾荃挖我的墙角,那样我母亲会要了他的命。
  所以齐王出现在永年里只有一个解释:他自己主动去的。
  虽然事态的发展也算是在我的意料之中,可是也未免来得太快了。我的齐王,你为什么连一点点争取的时间都不给我?这么快,这么毫无商量余地的就宣判了我的死刑?
  第三天,外面又传来消息说:齐王和贾荃一起去了洛阳郊外的白云山,在那里的皇家别苑玩了整整一天,直到掌灯时分才亲自送贾荃回了永年里。
  第四天,他们去了白马寺。第五天,他们去了西郊的皇家牡丹园……
  我躺在床上,对着他的字画说:“跟她在一起,你难道就连累都不会了吗?这样天天跟她到处跑?”
  接下来的几天,没有他们出游的消息了,果然还是会累的。我呵呵笑着地对自己说:“你真聪明,知道他们该要玩累了,现在应该是躲在哪里静静相守,恩爱缠绵了吧。”
  几天的寂静。我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我仿佛已经听到了隐隐的风雷。
  我奄奄一息地躺在书桌前的小床上,等待着最后的宣判。我知道这日子不远了,以他们恩爱的程度,应该很快就会有重大的消息传来。
  果然,第十天,我派去母亲房里打探消息的丫头回报说:“老爷下朝后和夫人一阵嘀咕,被夫人骂了个狗血淋头,最后,夫人还哭了。”
  我让小翠扶起我,颤巍巍地走到父母的房前,进门劈头就问:“爹,齐王是不是已经向您提亲了,他要迎娶贾荃?”
  父亲不说话,只是用心疼的、怜悯的眼光看着我,母亲走过来一把抱住我哭道:“我可怜的宝贝呀,你为什么就这么想不开呢,你看这几天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又回头骂父亲道:“都是你养的好女儿!只会抢自己妹妹的人,只会挖自家的墙角,有本事她自己去找一个啊。等我的风儿把人请回来了,她再守株待兔,拣现成的。她还要不要脸呀,她妈妈还写什么《女训》,天天教别人‘四德’,结果只教会了自己的女儿抢男人!这都是你造的孽,你去给我到那边去,告诉那对不要脸的母女,趁早回了这门亲事,不然我就跟她们拼了这条命!”
  “夫人,我……”父亲为难地嗫嚅着。
  我喘了一口气说:“娘,别逼爹了,这事你叫他怎么管?荃姐也是他的女儿,手背手心都是肉。何况,这明显是齐王自己的意思。是齐王自己看上了贾荃,这事摊在任何女人身上都不会拒绝的。”
  父亲又怜惜又感激地看着我,我对他说:“爹,我现在只想求您一件事。”
  他马上说:“什么事,女儿,你说,只要爹办得到的。”
  “我想求您再帮我约齐王一次,我想在他大婚前再见他一面。我想听听他对我到底是个什么看法,对姐姐又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这么快就决定了跟姐姐的婚事。我想把这一切都问清楚,我不想糊里糊涂地结束。”
  父亲有点犹豫了:“你不是说你早就有预感了吗?你也认为这是意料中事。”
  我还没开口,母亲已经大骂起来:“叫你约你就约,你管不了你那个死不要脸的女儿,任由她抢我女儿的丈夫,这笔帐我还没跟你算呢!现在只是叫你约一下齐王你都推托起来了。是不是你看那边搭上齐王了,身价高了,你就不把我们母女放在眼里了?”
  父亲急忙说:“不是不是,夫人你误会了,我只是怕让风儿伤心啊。齐王既然喜欢荃儿,风儿去见见他难道就能改变什么吗?我只怕他会索性把话说死了叫风儿断念,我怕风儿……”
  我忙说:“爹,您别担心,我受得住的,我只是想把话问清楚,我死也要做个明白鬼。”
  母亲听了,大惊失色地站了起来,“风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会是想做傻事吧?”
  我努力挤出笑容说:“娘,看您说到哪儿去了,女儿是您的女儿耶,您会生那么窝囊的女儿吗?我只是打个比方啦。”
  母亲拍了拍胸口说:“这还差不多,风儿,我就只有你和午儿两个宝贝,你可不要吓我哦,娘可经不起那样的吓。”
  “放心啦娘,我只是见他一面而已,把话说清楚了,立刻回家承欢膝下好不好?”
  看我这么说,父亲也点头答应了。
  两天后,他回来告诉我,和齐王见面的日子约定了,就在明天上午,在我家的明月楼。那是我家开的一间最好的酒楼。
  其实,我想问话只是一个方面,还有另一个更重要的方面是:我想他啊,我想见他。我想利用一切机会跟他见面,哪怕只是听他说一些会让我伤心断肠的话,也比我见不到他要好。自从那天宫中一别,我已经十天没见他了,再见不到他的人,我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第二天,我早早地就到了明月楼,告诉掌柜的歇业一天,让伙计们放一天假。他们听了,一个个笑逐颜开,只是看我一脸萧瑟、形容憔悴,才不好表现得太欢呼雀跃。
  齐王来的时候,整栋酒楼里,除了楼下守门的,就只有我和小翠了。
  小翠向齐王见过礼,献过茶后,也到楼下去了。
  我举杯对齐王说:“南风以茶代酒,恭贺殿下喜事将近。”
  他微笑颔首。曾几何时,这个动作曾让我欣喜万分,可如今,却叫我心如刀绞。我多么希望他能否认,能告诉我:“没有的事,你这是从哪儿听来的谣言啊。”可是,他却这么明白无误地、甚至是喜形于色地承认了。
  我猛灌了一口茶,说:“我有一点不明白,殿下和荃姐的婚事怎么这么快就定了,如果我记得没错,殿下那天在我家门前和荃姐还是第一次见面吧。”
  他再次点头。
  “那么,我和殿下认识还在荃姐之前,为什么殿下选择的是荃姐,而不是我?”
  “南风,这个与谁先谁后无关的,若说先见面,我在你之前也见过不少闺秀的。我皇兄皇嫂这两年一直都想帮我物色王妃,给我看过的画册不少,真人也见了不少。”
  “听说你皇嫂一直希望你能娶她娘家亲戚的女儿?”
  “是的,她娘家适龄的女儿,差不多每个她都向我引荐过了。”
  “可是你都没有看中,却唯独对贾荃一见钟情?”
  问完,我紧张地看着他。我看着他的嘴唇蠕动,我的耳朵嗡嗡作响,我希望自己就这样聋掉算了,可是没有,我还是听到了他的声音,虽然像隔着重重山河:“是的。”
  是的。
  老天爷,你为什么要生下我?
  我再也控制不住滚滚的热泪。
  “南风?”他的脸上出现了一丝错愕,一丝尴尬,还有一丝怜悯。
  “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吗?一丁点都不?就因为我,长得不够美?”
  “我也喜欢你的,南风,你也有你的美。那天在你家里见到你,你淡雅清新,像一朵小雏菊。那天在你家我们玩得很开心,你送给我的手卷我一直爱不释手,天天放在案头临摹,你的棋艺也让我心折。”
  “可是你还是不能接受我,不愿意娶我,你心里只爱贾荃,是吗?”
  “这是两回事。贾荃是你的姐姐,我不希望你们的关系搞得太僵。你们两边的母亲已经老死不相往来了,我希望你们下一辈不要这样。我以后就是你的姐夫了,我希望你能带动你母亲,跟你姐姐她们搞好关系,我希望你们一家和睦。”
  停顿了一下之后,他再次用恳求的语气说:“我希望你能说服你母亲,把贾荃的母亲接回相府去。听说你母亲很宠爱你,你说的话,她会听的。以后贾荃出嫁了,她妹妹也到了该出嫁的年龄,她母亲一个人住在永年里太孤单了。”
  我噌地站了起来,满眼愤怒地说;“原来,你今天来并非是为了见我,而是为了贾荃,还有你未来的岳母!你是以未来姐夫的身份来当说客的?你希望我说服我母亲接回贾荃的母亲,这样她嫁给你后就没有后顾之忧了,你们就可以无忧无虑、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了,是不是?”
  他也皱起了眉头:“你要这样想我也没有办法,可是贾荃是你的亲姐姐啊,难道你不希望她幸福吗?她的母亲本来就是你父亲的原配夫人,她住进宰相府不是天经地义的吗?南风,我希望你是一个善良、明理的姑娘,不要像你的母亲那样。”
  我已经无法形容自己的愤怒了:“原来你不仅是为了贾荃的幸福来的,还是为了教训和侮辱我和我母亲来的。我怎么不善良?怎么不明理了?我母亲又怎么啦?你心爱的贾荃就很善良、很明理吗?你知道她那天晚上为什么会正好等在我家门外吗?”
  他有点警惕地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不过是要告诉你,你所谓的善良、明理的女孩,那天晚上是特意等在门外守株待兔的。她恨我母亲抢走了她母亲的丈夫,所以她也要抢走我喜欢的男人,以此来为她母亲报仇。而你,不过是她向我报仇的武器。她当初知道我约请你的时候,就已经向我下过战书了。她说她和她母亲都不服这口气,她们就不信淑女不流行,倒是泼妇当道了,她说她要跟我争夺你,而你,就是她用来和我打赌的工具!她要拿你来验证,到底是她娘的那套管用,还是我娘的这套管用。”
  齐王的脸色变了,呼吸急促地说:“我不信!贾荃是一个那么柔弱的女孩!”
  “柔弱?哈,她在宫里跟我吵架的事你肯定也听说了吧,我告诉你,那次我们从宫里一直吵到宫外,我的口才够厉害了吧,都不是她的对手。”
  他沉默了一会,才冷冷地说:“就算是这样,我也爱她。她是这么多年来唯一让我一见钟情的女人。”
  我也冷笑了一声说:“那又如何?你也是这么多年来唯一让我一见钟情的男人。”
  他叹了一口气,“南风,你还小。”
  “就因为我还小,你就连争取的机会都不给我?我认识你只有十五天啊,为什么你不能多给我一点点时间让我向你证明我值得你爱?为什么你要这么匆忙地决定你的婚事?”
  这对我太不公平了,我不服,永远不服。
  可是他说:“我已经不小了,我二十岁了,别的男人在我这个年龄早就娶妻生子了。”
  是的,这没错,“但你二十年都等了,为什么现在就这么等不及,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决定你的婚姻大事?你不觉得你太草率吗?”
  他有点不耐烦地说:“你不懂,你还小,有时候,一个男人可能一点也不想娶妻。可是某一天当他遇到一个女人时,他就突然意识到自己该娶妻了。”
  “难道贾荃就是那个让你突然动念要娶妻生子的人?”
  他很肯定地回答道:“是的。”
  我虽然已经满心绝望,还是在作垂死挣扎:“我只认识了你十五天,也许我们再交往久一点,你就会想娶我了。”
  “这件事情再纠缠下去没有意义,我意已决。婚礼在今年年底之前就会举行,我也会正式成为你的姐夫,我希望你能正视这件事情,真的拿一个姐夫的眼光来看我,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说完这句,他霍地站了起来,匆匆告辞而去,好像生怕我缠上他一样。
  回到家,铜套和锦套都已经送来了。我把齐王的字画小心地放进去,然后扎好了锦套的封口。
  然后,我抱着字画坐在地上,倚着书桌发呆。
  小翠泡好了一杯茶进来,看到我又坐在地下,皱起眉头说:“你怎么又坐地下了。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瘦得像个鬼,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现在天气也渐渐凉了,你还坐在地下,不想活了你?”说着把茶放在旁边的书桌上,一伸手把我拉了起来。
  我任由她摆布,又呆呆地坐在床上。小翠见我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叹了一口气说:“你一早上起来都还没吃过东西呢,我去厨房叫他们帮你弄点。你现在身体很虚,就弄点清粥小菜,好不好?”
  我机械地点了点头,小翠走了。
  我转头看着书桌上的茶杯,小心地把字画放到枕上,然后端起茶,揭开盖子,把滚烫的茶水慢慢倾倒在我的左手上,奇怪了,居然不痛。
  我又把倒空的茶杯摔到地上,然后拣起最大的那块碎片,对准我的手腕割了下去,血汩汩地流了出来。我平静地看着自己的血在地上流成一摊。
  一声尖叫在门口响起:“不好了,小姐割腕自杀了,来人啊,快来人啊!”
  我一愣:谁自杀了?我吗?我没有啊。
  凌乱的脚步声从走廊里传来,接着,母亲一阵风似地闯了进来,一看见我就哭道:“我的宝贝呀,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呢?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娘也活不下去了。”
  这时爹也下朝回来了,看见这情形,怒吼着叫人请大夫。这可还是我第一次听见他在自己家里怒吼呢。
  这时丫头们已经给我包扎好了伤口,血也没先前流得那么猛了,我笑着对父亲说:“爹,快叫那个人回来,要是你请了大夫,明天全洛阳的人都知道你女儿自杀了,我可不想出这个名。何况我根本没自杀啊,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都说我自杀了。”
  母亲正抱着我,心疼地看着我的手腕,嘴里不停地叫丫头们小心点、轻点。听见我的话,忙说:“你还没自杀,难道这么长的口子是你不小心割到的?从今天起,你过去跟娘一起睡,你爹睡书房。你这间书房就把它封起来,还有……”她的目光在屋里搜索,终于看见枕头上的字画后,恨恨地说:“把那个害人的东西给我烧了!”
  我急忙挣开娘的怀抱扑了过去,但已经迟了,一个丫头已经把它拿走了。我紧走两步想追过去,可是一阵晕眩袭来,我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早上了,我睁开眼睛,问守在床前的小翠:“我的字画呢?”
  小翠把一个套着锦套的筒子递了过来,我坐起来,拉开封口,慢慢地倒出里面的卷轴,小心地拿出来翻开看了一点点,果然是他的笔迹!我小心地把字画装好,然后抱在胸前流下了感激的泪。
  父亲和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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