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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恶皇后-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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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奇招啊?”
“把他的女儿嫁给了楚王做侧妃,得到了楚王的大力支持。现在,虽说盛记始终比梁记差一点,但也称得上第二了。”
说到这里,大家心里其实已经明白了,这哄抢米的,多半就是盛记派的人了。
如果这个盛记米行是仗着楚王的势,想趁机抬高米价,甚至对降低米价的梁记进行哄抢、打压的话,这件事就好办了。
因为楚王司马玮是太子的弟弟。初封始平王,去年才被改封为楚王并被皇上恩准来到楚地——他的封国。
楚王的母亲审美人,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宫人。偶尔得幸生下楚王后,才被册封为美人。审美人在宫中连九嫔都算不上,自然毫无势力。想不到她的儿子一被封为番王,就纵容家人胡作非为。
太子一听说了楚王的名号,立刻一脸怒气地对张泓说:“你去把楚王叫来。我们费尽心力,好不容易才把米价降下来,他倒好,居然暗地里支持家人捣乱。”
我想了想说:“殿下,楚王的母亲审娘娘也跟他一起来了。审娘娘虽说名位不高,但年纪好像比先皇后还长几岁,算是宫里的老人了。不如,我们亲自去一趟楚王府吧。”
太子听了,正中下怀,赶紧改口说:“你说得很对,既然审娘娘在楚王府,我们就亲自跑一趟吧。”
我就知道,能到处走走看看,他当然求之不得了。
一开始齐王和杨太傅他们不放心,想跟着去。可是他们跟着,还有什么搞头呢?我还想带太子在汉阳街上玩玩呢。
最后,齐王他们去了梁景仁的别墅,我和张泓陪着太子去楚王府。
我们只坐了一会儿车就下来了,叫张泓先随车去通知楚王。我和太子带了几个随从徒步前行。
汉阳这边的灾情果然比襄阳那边严重得多,街上的店铺关了一半。开着的,也货品稀少。总之是一片萧条景象。
我们选了一家中等规模的杂货店,特意进去问店主:“为什么货架空了一半呢?难道现在连货都进不到了?”不会只是一场水灾,就让民间连日用品都匮乏到这种程度了吧?
店主苦笑着说:“货是有进的,就是价格太贵,进了,也卖不动。这里的人家产都泡在水里了,富人变穷人,穷人变没人。”
“变没人?”太子不解地嘀咕了一句。
“饿死了,自然就没人了。”店主毫不在意地说。
我心里一阵难过,这大灾之年,连死人都稀松平常了。
店主抬头看了看我们说:“听你们的口音,是从北边来的吧?唉,好久没看到从北边来的人了。现在的人都是从南往北跑,难为你们还肯到我们这里来。”
我问他:“为什么都要往北跑呢?这里虽然遭了水灾,但现在水势已退,还赶得及插上一季晚稻呢。我们刚刚一路走来的时候,看到好多房子也还没倒,只要收拾一下就可以住人的。在家里守着房子,种着庄稼盼收割,难道不比离乡背井要好得多?”
店主摇了摇头说:“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谁都不会走的。可是,现在连我都准备走了。”他扫视了一眼自己的店子,“等我把这些货再卖掉一些,我就走。”
“为什么呢?”
“因为这里还会有大水,大水之后,接下来还会有大瘟疫。”
“谁说的?”谁这样胆大妄为,妖言惑众?
“不知道,反正现在都这样传着。我看你们也快点回北边去吧,此处不是久留之地。”
从杂货店出来,我和太子半天没有说话,心里都沉甸甸的。
天灾已经让朝廷穷于应付了,如果还有人趁机造谣生事,趁机激起民变,南方情势必危。
两个人正无言地在街上走着,突然耳边传来了一声惊喜地低喊:“太子妃?”
一群人从后面赶了上来,我回头一看,原来是梁景仁。
明明我跟太子一起的,居然只喊我,不喊太子,这还像话吗?
懒得搭理他,我拉着太子继续往前走。
梁景仁追了上来,拦在我们面前,还是只问我:“我喊你呢,为什么不答应我?”
因为人在街上,我也不好大声喝斥他。只得耐住性子问他:“那些围住太守衙门的人现在散了吗?”
“早散了,我亲自出马,还有什么搞不定的。”
这梁景仁,委实十分讨人嫌,说的每一句话都那么欠扁。你现在是在太子和太子妃面前啊,就不能稍微谦虚点,低调点?
我偷偷看了太子一眼,让我大吃一惊地是,他不仅没生气,反而还和颜悦色地问:“那几个被抓起来的人是怎么处置的?”
梁景仁也愣住了。他也没想到,他不理太子,太子还主动跟他说话,只得不好意思地回答说:“还关着的。”
我有点好奇了:“那几个人还关着,外面围着的人怎么肯散呢?”
梁景仁得意地笑道:“因为小臣我使了一个妙计,就叫着:釜底抽薪。”
我强忍着一拳打过去的冲动,他那扬扬得意的笑脸,真的不是普通地碍眼。
他接下来用更得意的声音说:“盛老头以为我怕了他的美人计,其实我是故意留着他的。有个对手斗着玩玩,日子才没那么无聊。想不到他居然蠢到派人哄抢我的米行!那对不起,游戏不好玩了,我就会彻底毁了它。”
对不起,我又想打你了。这梁景仁,总是能轻易地就能让我变得很暴力。
就在这时,远远地驶来了一辆马车,在我们身边停下后,车上跳下来一个人冲着我们喊:“主子,主子,快上车,楚王府出事了。楚王殿下哭着要寻短见,审娘娘拉都拉不住。听我说两位主子来了,求我快点接两位过去解劝呢。”
我已经隐隐意识到什么了。回头见梁景仁正偷偷摸摸想溜走,我大喝一声:“你给我站住!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小臣干的好事太多了,比如捐钱捐米,平抑米价,为官府平息事端……等等等等,不胜枚举,太子妃殿下是不是要论功行赏啊。”
“你,你,你……”
“小臣正听着呢。”
“张泓,起驾,我们快去楚王府。”
努力按住胸口告诉自己:某些人,就只当没看见好了。
更让我想不到的是,坐进车子后,太子居然说:“我喜欢这个梁景仁。”
我眼珠都快鼓出来了:“为什么啊?”
太子一笑道:“他很真。”
“就因为他不肯奉承你?”
“不是。南风你想想,他虽然说话气死人,可是他真的帮了我们好大的忙。跟他比起来,那些地方官员,每天只会跟屁虫一样跟着我们阿谀讨好,实际上帮了我们什么了?”
是的。
我的太子夫君,总是最敏锐的,有着一般人看不到的智慧。
49. 身陷楚王府
飞车赶到楚王府,一下车,就看到审娘娘焦急地迎上来说:“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你们一定要帮我劝劝他。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要是他怎样了,那我还活着干什么?”说着说着,眼泪汪汪地就要给我们跪下去。
我和太子忙一人一只胳膊把她拉起来,然后搀着她往里走。
按照君臣之礼,嫡庶之分,她是该给我们下跪的——即使她是长辈也一样。
也只有某些胸无点墨又不学无术,只有一身铜臭味的奸商,才完全不懂礼仪,不知进退,胡搅蛮缠,胡作非为。
我不自觉地摇了摇头,跟着审娘娘往里走。
一直走到内室,才看见楚王司马玮直挺挺地躺在竹榻上装死,一屋子的酒气。
不是说寻死的吗?难道现在新发明了一种寻死方法:喝酒醉死?
审娘娘走过去拍着他说:“玮儿,玮儿,你皇兄和皇嫂来了,你快起来见过皇兄皇嫂。”
喊了又拍,拍了又喊,只换了几声猪一样的哼哼。
太子皱着眉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让他变成了这个样子?”
审娘娘唉声叹气地说:“说起来都丢人,就是为了一个小妾。”
我说:“是不是盛记米行老板的女儿?”
审娘娘吃惊地说:“原来连太子妃也听说了?”
我点了点头,“那现在,这盛家女儿是死了?还是跑了?”
如果盛家女儿死了的话,这梁景仁就真的太胆大妄为、目无王法了。
审娘娘嗫嚅着说:“其实都没有……”
“既然都没有,那她现在人呢?”也许把她找来好好谈谈,问题就解决了。
唉,我们是来赈灾的,也就是说,是为朝廷大事来的,却跑到这里为司马玮解决个人情感问题来了。
审娘娘眼神闪躲着,似乎有什么难言之瘾。
真是急死人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些人,到底没有一点点大局观念?
楚王身为一方诸侯王,在这样的大灾之年,夙兴夜寐尚且唯恐不能为国效劳、为民兴利。他居然为了一个小妾,什么都不管不顾,把国事、亲恩通通抛之脑后,在家里演起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简直丢了整个司马皇族的脸。
我一腔血气直冲脑门,回头对奴仆喝道:“快去给我提一大桶冷水来!”
审娘娘不忍地看着儿子,用恳求的眼神看着我,“太子妃,这样行吗?”
太子这次倒表现得很果断,伸手把审娘娘拉开说:“娘娘就把玮弟交给南风吧,他现在这个样子,的确需要好好清醒清醒。”
水提来了,大家都退到一丈之外。我一整桶水兜头倒在司马玮脸上。
他打了一个激灵,猛地坐了起来。先茫然地向四周望了望,待望见我和太子时,眼睛眨了眨,再眨了眨,然后吃惊地喊:“皇兄?皇嫂?”
太子勉强笑道:“可不就是我们?”
亲耳听见了太子的声音,司马玮这才彻底醒了,赶紧跳到地上行礼。
让奴仆都退下后,我才问道:“到底发现什么事了?”
司马玮低着头,半晌才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失手杀了我的爱妾。”
我转头看了审娘娘一看,她赶紧辩解说:“没有杀死,她现在还活着的。”
只是这个还“活”着的爱妾,已经不像人样了。右手指一根不剩,眼瞎了,腿断了,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躺在床上。不知是昏迷了还是怎么了,反正一点声音都没有。如果不是看见她的胸口还在微微地起伏,我都不敢相信她还活着。
一看见眼前的惨景,太子就怒喝道:“你又这样!你又这样!真是死不悔改!你知道父皇为什么要把你远远地放到楚地来吗?就怕你又在京城闹事。你原来的两个王妃,都被你这样折磨死了。你当时是怎么对父皇发誓的?你说,你要是再犯一次,就自断双手谢罪!”
“呜……”,司马玮猛地蹲在地上抱住头,呜呜咽咽地说:“我也不想的。当时我看到她写给她表哥的亲笔信,我就赶紧远远地躲开她,生怕我会忍不住杀了她。可是我心里实在难受,就抱住酒坛子喝。等我再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变成这样子了。我知道父皇不会再饶恕我了,我不如先自己了断了。”
我急忙问:“她写给她表哥的亲笔信是怎么到你手里的?是不是今天上午有人送来的?”
“是的,是一个小乞丐送来的。送来后交给门人就跑了,我也不知道幕后指使者是谁?”
还有谁?不就是梁景仁那个该死的家伙?这次的事都是他惹出来的。
这时,审娘娘也过来抱住司马玮哭了起来,母子俩哭成一团,好像他们才是最委屈最可怜的人。
我看了看床上那可怜的盛家女儿,依然无声无息地躺着,大概也离死不远了。
等他们哭够了,我对审娘娘说:“快去收拾点东西,你们先暂时跟我们去梁景仁的山间别墅住一段时间,等我们赈灾结束后,再带你们一起回京。”
见审娘娘还一脸疑问地站在当地,我终于恼了:“如果你们要留在这里等死,那也随你们。你们到底有没有出去过,知不知道现在外面的形势有多紧张啊?昨晚连太守衙门都被包围了,差点就酿成民变。你们还敢在这个风口浪尖上杀人,而且还是用如此残忍的手法,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司马玮我告诉你,如果这次江南出现哗变,你要负主要责任!”
审娘娘脸色一变,冲口说:“太子妃,这个罪名太重了,我的玮儿可担不起。他不过酒后失手伤了一个小妾,这本来就是他花钱买来的女人,而且现在不是还活着好好的吗?根本就还没死啊。我现在就派人把这个女人送回她家里去。送回去一个活人,还甩给她家一大笔钱,她家还有什么可说的?”
“好,你送吧,算我们多管闲事了。太子殿下,我们走。”我已经气得连声音都颤抖了。
世上还有这么不知好歹的人,那就让她母子去送死好了,关我什么事。
这时太子拉住我说:“南风,别使气。这不是使气的时候,这事情万一成了导火索,整个江南都完了。”
司马玮还没有他娘那么糊涂,也赶紧说:“皇嫂对不起,我娘她不了解情况。我们这就去收拾东西跟你们走。只是,”他指了指床上说:“她怎么办呢?”
大家都犯难了。
丢又不能丢,带又不能带,这,这,怎么办呢?
这时,一个仆人惊慌失措地跑进来说:“王爷,不好了,盛夫人的事不知怎么传出去了,现在好多拿着棍棒、斧头的人正朝王府冲过来。”
我们赶紧跑到后门,可还没打开门,就已经听到了外面传来的汹涌的人潮,其中还夹杂着义愤填膺的声讨声。
我回头问司马玮:“你府里有没有秘道?”
“没有。”
“你有多少护卫?有多少仆人?”
“这个,他们基本上都是本地人,我从京里带来的还不超过三十人。”
我看了太子一眼,他也正哀伤地看着我。
我走过去抱住他,轻轻在他耳边说:“别怕,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和你在一起。”
我们退回到客厅。根据仆人回报的消息,前后门加起来,只怕足有上千人。
看来,已经不是盛家找人来闹事这么简单了,盛家不过一米商,不可能找来这么多人的。
多半是有人利用这次事件,把它升级为晋国的王爷残暴地对待东吴人民,想趁机激发起民众普遍的反晋情绪,然后好从中找事。
难道,在东吴灭国七年之后,犹有残部余孽?并且正在积聚势力,蠢蠢欲动?
我看了看太子。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和太子,可能暂时还不会有性命之忧。对方多半会抓住我们做人质,然后跟朝廷谈条件。
只可惜今非昔比,如果太子的母后尚在的话,我和太子,的确是谈判的最好筹码。但现在就说不定了。
正在胡思乱想,在前门打探消息的仆人又跑来说:“王爷,江大人已经带人到门外了,正在跟闹事的人交涉呢。”
在我们被围困了整整两个时辰后,门终于打开了。
领头进来的却不是江大人,而是齐王。
他几乎是一路小跑地冲了进来,把我和太子上下打量着问:“你们俩没事吧?”
太子说:“没事没事,他们又没打进来,我们怎么会有事呢?”
这时,从齐王后面窜出一个人说:“就是啊,他们能有什么事?不过干坐了半天,不能出门而已。反正她在宫里也是整天干坐,还不是一样不能出门?”说完,还朝我做了一个难看之极的鬼脸。
我立刻火冒三丈地说:“今天就是你,惹出了这场天大的祸事!如果你不送那封信,本来什么事都没有的。”
“什么信啊?”
“你心里有数!”
他不再争了,而是换上了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说:“太子妃真的以为,没有今天的这封信,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太子妃这么聪明的人,应该知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更应该知道,养痈为患,不如及早清除。”
他的话成功地让我住了嘴。
是的,今天的事,绝非偶然。就连太守衙门被包围,也不仅仅只为关了几个闹事的人。
那个杂货店老板的话又涌上了脑海:“这里还会有大水的,大水之后还会有大瘟疫。”
把这句吓人的预言和今天发生的两起围攻事件结合在一起一想,我不禁悚然心惊。
一声突然爆发的嚎哭把我从沉思中唤了回来。这一声,应该是刚刚进去的盛记老板娘发出的。
我回头看了看,发现楚王和审娘娘都已经跟着进去了。我看他们怎么面对那对愤怒的夫妻吧。
太子有点着急地问我:“南风,我们要不要进去劝解一下?”
我冷笑道:“怎么劝解?要是我的女儿……”我打了一个寒战,不敢再说下去,“我会把害她的人碎尸万段!”
齐王了然地看着我说:“又是像前两次那样吗?”
我沉痛了点了点头。
梁景仁这才面带愧疚地说:“我也没料到会这样的,我以为楚王爷会把盛家女儿休回娘家了事,我要是事先知道楚王爷是这样的人,我绝对不会……”
“我也知道这事不能全怪你。”
我打断了他的自责。平心而论,梁景仁并没有做错什么。盛家挑衅在先,他不过是被动还击。他只是送了一封盛家女儿的情信给司马玮而已,盛家女儿会落得这么惨的下场,也是他始料未及的。
楚王如此凶暴,伤人手法如此残忍,盛家夫妻会怎么对他,大家也就不是那么在意了。怎样都是他该得的,天理昭彰,他就不该受些惩罚么?
更何况,汉阳太守江大人也带着人一起进去了,他也不会让那对夫妻太过分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司马玮一脸伤痕地走了出来,审娘娘哭得眼泡红肿。
齐王问:“盛家那对夫妻呢?”
司马玮说:“还在里面不肯出来,江大人正在劝他们。”
审娘娘哭着说:“刚刚要不是有江大人带的人拉着,他们会把玮儿活活打死的……我可怜的玮儿哦……”
没有人理她。
现在我多少有点明白司马玮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了。有这样不分青红皂白,一味溺爱儿子的娘,他能好到哪里去?
难怪皇上对太子再不满意,也从没想过用司马玮取代他。朝臣中也没有人拥戴过司马玮,虽然他的年纪比太子也小不了一点。如果他够优秀,够贤明,就算母妃出身差点,也还是会被皇上赏识的。
审氏哭诉了一会,见没人理她,只得自己住了泪,一脸担心地问我们:“玮儿,不会被判杀人罪吧?”
我嗤笑道:“您不是说,玮弟只是失手伤了她,根本就没有杀她吗?”
她窒了一下,才讪讪地说:“可我们刚刚进去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太子一脸悲悯地说:“她死了?”又喃喃低语着:“死了也好,死了也好。”
他的话让我瞬间涌出了泪。
的确如此,她死了也好。人到了某个时候,死亡才是最大的善。
审氏见我们只为那女人伤感,竟没人理会他儿子的生死,又急了:“太子殿下,齐王殿下,如果玮儿被判了杀人罪的话,丢的可是皇家的脸面。”
我正准备开口,却见齐王一脸愠怒地说:“如果要谈丢脸的话,皇家的脸面早就被他丢光了!堂堂王爷,亲手杀两妻,而且手段残忍,比江洋大盗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倒要问问娘娘,您平时是怎么教他的?”
审氏脸色变了,我也吃惊地看了齐王一眼。
他一向给人的印象,是纯善的,温雅的,如和煦的春风,决不凛冽。想不到他也有这么犀利的一面。
司马玮扑通一声跪倒在齐王面前,哭着说:“九王叔,玮儿知道错了,我也曾想自杀的,可又放不下母妃,求王叔救救我。”
又爬过来求我和太子:“皇兄皇嫂,求你们帮我想想办法。这件事如果闹到官府去,很快就会传到父皇耳朵里。父皇这次肯定不会饶我了。”
太子看了看我,我冷笑道:“要救你也可以,但你必须答应我们一个条件。”
“皇嫂请说,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你戒酒。从此以后,你滴酒不沾。”
“我答应我答应,就算皇嫂不说,我也决定从此戒酒了。我这一生,因为喝酒,就快要万劫不复了,我哪里还敢沾酒?”
我又看着审氏说:“请娘娘以后好好监督他,真的不能再沾酒了,不然,谁都救不了他。”
审氏自然也满口答应。
见梁景仁满脸兴味地看着我,大概是在看我如何处理这件事吧。
我问司马玮:“那封信你还留着的吗?”
司马玮说:“没有,我当时就撕得稀巴烂了。”
我摇了摇头说:“那我也救不了你了。你连她红杏出墙的证据都毁了,叫我还怎么帮你?”
司马玮又拼命地磕头,最后连审氏都跪了下去。我看了看梁景仁,他假装没看见我,故意转过脸去,脸上却又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
我叹了一口气说:“好吧,我再帮你想想办法。”
从梁景仁脸上得意的笑,我敢肯定,他那里还握有盛家女儿出墙的证据,或者,他还能弄到证据。只要从他那里把证据要过来,司马玮杀妾,也就不算师出无名了。
民间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是:只要捉奸在床,就可以一刀两命。
出示盛家女儿的情信,跟捉奸在床相比,虽然情节没那么严重。但司马玮堂堂王爷,不能容忍爱妾的背叛,酒后失手伤人致死,也就情有可原了。
我在心里对盛家女儿说着“抱歉”,我知道司马玮该死,但他是太子的弟弟,太子不想看他死。
我朝梁景仁伸出手,他笑得像只狐狸,“什么?”
“少装蒜,拿过来。”
“我这里没有,要回家去取。”
“那你快点回家去取,要快,我们在这里等你。”
“呃,是你有求于我耶?”
“谁有求于你了?是命令你,快去!”
“哪有这样的人嘛。”嘴里抱怨着,腿还是向门口挪去。
目送他走出门,我回过头。
两双若有所思的眼睛一起盯着我。
他们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50. 豆曰相思,树名合欢
从楚王府出来后,我们一行住进了梁景仁的别墅。
在目前这种情势下,住在江边的山上比住进太守府衙似乎要更稳妥一些。
我们的船就泊在山下一处隐蔽的码头,有一条隐秘的通道直达别墅后门。
我们的安全是有保障了,但不知为什么,我反而有了一层说不出的隐忧。
因为,这个梁景仁,对他了解得越多,就越觉得他的身份很不寻常。
如果只是一个纯粹的米商,为什么他的山间别墅要弄得如此神秘?好像随时都准备好了有敌人来犯,一旦出现危机便迅速逃跑一样。
更让我费解的还是,这样的隐秘通道,他为什么要让我们知道?他和我们非亲非故,几天前才认识。如果说他这样倾心吐胆地效劳是为了巴结我们,那又无法解释他最开始时的傲慢和冷漠了。
他的别墅建在汉阳山上,我们到达的时候,正是桃子成熟的季节。
看着那垂垂累累的桃枝,我问:“这应该就是有名的桃花山了吧?”
梁景仁说:“是的,桃花夫人庙就在那边的山麓,从我的别苑过去,一会儿就到了。”
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后,太子对我说:“反正现在没事,不如我们一起看看桃花夫人庙。”
齐王说:“我跟你们一起去。”
梁景仁也说:“小臣既然是东道主,自然要陪同几位殿下前往了。”
于是我们带着几个随从一起前往桃花夫人庙。
还没进庙门,远远地就闻到了一股袭人的清香,空中似乎有花戎伴着花香不断的飘飞着。
太子伸手在空中捞了一把,好奇地问:“这是什么花呀?”
东宫的花品类够繁多了,可是这样的的花我们还是第一次见到。
梁景仁指着前方说:“你们看,花就是从那两棵合欢树上吹下来的。”
我们都惊讶得睁大了眼睛,因为,那两棵树,根上是“两棵树”,上面却慢慢长到了一起,变成了“一棵树”。树上扎满了红丝带,树下还有香炉,供人焚香祭拜。
梁景仁指着树后的墓碑说:“那就是桃花夫人墓。”
我问:“她不是跟她丈夫合葬的吗?”
梁景仁笑道:“是啊,所以后人才在他们的墓前种上了两棵合欢树。想不到,这两棵树也通人性,长着长着,竟然长到了一起。如此神奇的树,自然引得八方来拜。尤其是那些有情人,在树上扎上绣有他们名字的丝带,再焚香祝祷,希望神树保佑他们永不分离。”
我抬头看向高高的合欢树,树上开满了绒球一样的花,花叶清奇,绿荫如伞。我伸手取下一根丝带,上面果然用极小的字绣着两个人的名字。
梁景仁又说:“这树叶更奇呢,你们看它现在是开着的是吧?等会到了晚上,叶面就自己合上了。”
大家已经不知道该如果表达内心的惊异了,唯有不断的赞叹。
我走上台阶,蹲在墓碑前。那上面刻印着桃花夫人的故事。
桃花夫人是春秋时代息国国君的夫人妫氏。
息夫人回陈国探亲,途经蔡国,顺道去探望嫁给了蔡侯的姐姐。谁知在席间竟然被蔡侯调戏。息夫人不待席终,拂袖而去。
息侯知道了这件事后,认为蔡侯欺人太甚,决意要报这个“辱妻之仇”。
当时息、蔡、陈等小国都是依附大国楚国而生存的,相当于楚国的附属国。息侯便利用去朝见楚王的机会,在他面前挑拨离间,最终激得楚王一举灭掉了蔡国。
蔡侯因一次未遂的调戏便国破家亡,如何甘心?就故意在楚王面前极力称颂息夫人的美色。
楚王本就是好色之徒,何况灭掉息国对他而言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于是,息国很快也遭遇了跟楚国一样的命运。
妫氏在宫中闻变,仓皇奔入后苑准备投井自尽,被楚将斗丹拦住。斗丹说:“夫人不欲保全息侯之命耶?”妫氏为了丈夫,只得随斗丹去了楚王的大帐。
楚王一见妫氏,色授魂与,忙温言抚慰,答应不杀息侯。在军中就把妫氏立为夫人,因为她长得面若桃花,娇艳欲滴,就把她叫做“桃花夫人”。息侯则成了楚国都城的守门小吏。
妫氏在楚王宫中备受宠爱,三年的时光一晃而过,妫氏为楚王生下了两个儿子,但始终不发一言。楚王忍无可忍,有一天用妫氏宫中所有宫人的性命逼妫氏开口。妫氏被逼得没法了,只得泪流满面地说了一句话:“吾一妇人而事二夫,不能守节而死,又有何面目向人言语呢?”
楚王用了三年,才终于让心爱的美人开了金口,兴高采烈地出城打猎去了。
妫氏趁此机会,偷偷跑到城门口去看自己的丈夫。两人见面,恍同隔世,妫氏哭着说:“妾在楚宫,忍辱偷生,初则为了保全大王性命,继则为了想见大王一面,如今心愿已了,死也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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