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硝烟散尽-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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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这句话说得倒是很象句人话。好吧!这件事我们再研究研究,你等我们的结果!”
“还研究什么?能不能先给我交个实底?时间可不等人哪?我还等着他给我带出一只善打丛林战的尖刀部队呢!”
“老赵!你看这件事能不能这么处理?”左政委低声说道,“先判他个几年,不过军籍给他保留。”
“判几年?”
“五年怎么样?”
“黄瓜菜都凉了,不行!”
“四年?”
“太长!”
“那就三年,不能再减了,这已经是底线了。”
“三年......那就三年,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一旦我需要他,你马上就得给我开绿灯!”
“行!用人你就提走,不过用完了你还得还给我!”
“可以!”
“那咱们就这么办,不过你老赵可要和我配合好!最好在这件事上要保持低调!免得有人说闲话?”
“行!我配合你。不过,这小子的干部身份怎么解决?”
“你这是得寸进尺!”
“我也为难呐!你想想,要是叫一个兵去带另一群兵,那能压得住阵脚吗?叫我老赵去管你老左,你老左能服我吗?”
“那倒是,你让我服你,下辈子吧!不过你这么做怎么好象有点互犊子?会不会你真是想招他做女婿?”
“你先别转移话题,就说行还是不行?”
“这很难办!关键是没有先例啊!你看......”
“我也知道你难办,不行就先这么挂着,反正他也跑不了!”
“这不行!这不符合原则!谁叫你那时着急忙火非要任命他做什么排长?”
“帮帮忙!”
“要不这样,我听说老罗已经下过命令,不过还没有正式下文件。既然这样,我们就依照老罗的口头命令先执行着,但是这文件先不给他装档。如果他以后能立功的话,就撤回那道口头命令,你看这样行不行?”
“行!”
“好吧!明天我们党委成员再开个碰头会讨论一下,这事情就这么定了吧!”
“嗨!关键的时候还得是老战友。没说的,明天晚上我就把我家那两瓶茅台拿出来,到时候你和老罗老何可别不赏脸呦?”
“少扯这个,不正之风最好杜绝!”
“装得跟人似的,不喝你还舔什么嘴唇?”
“我没有,你哪只眼睛看到了......”
“报告!”门外有人喊道。
“进来!”
“是!”一个军官推门走了进来,“报告首长!保卫处那边有材料送过来!”
“好!我知道了,你先放到桌子上吧!”
“是!”军官向二人敬了个礼,转身出去。
“又怎么啦?”赵军长问道。
“有个不明身份的人闯进监狱,已经被击毙了。嗯!还说陈沂生和这个人的关系非同一般——是师徒。诺!陈沂生还捎带手把冯刚给揍一顿!”
“是吗?我看看!”赵军长接过文件仔细瞧了瞧,说道,“能单枪匹马闯进大狱,看来这个人也非同小可呀!至少这师徒俩有一点就很象——胆子都很大!嗯!陈沂生这小子还行,是咱们部队培养出来的种,宁死也不背叛咱们的队伍。嗯!是个有前途的兵。唉!看来陈沂生这件事不解决,说不定还要闹出什么乱子来。必须要快刀斩乱麻才行啊!”
“陈沂生这小子!怎么没安分几天就出事?看来,我对他网开一面是不是个错误?”
“没错没错!”赵军长将文件扔到茶几上,感慨道:“一碾子压不出个响屁的兵,不是个好兵!”
“你瞎说什么?是谁告诉你的歪理?”
“老首长!”
“......” 。 想看书来
第七十章
“算了,咱们还是先谈点正事吧!有件事恐怕现在就要你政委同志点头了。”赵军长低声说道。
“你还能有什么正经事?不会又有什么麻烦了吧?我这个当政委的,简直就成了你的私房管家,成天价为你一个人服务。”左政委话里话外透漏出一丝不满。
“好好!我领你情还不成?”赵军长赶紧注意语气,声音更加诚恳,“这几天,越军对我边民和驻军又加强了骚扰和袭击,而且这些人及其善于利用地形环境,巧妙地与我周旋。我们几次派遣部队都扑了个空。所以,你看能不能......”
“老赵!你不用拐弯抹角,不会是现在就想要陈沂生吧?”
“这个......现在能借那是最好不过......”
“不行!绝对不行!你这也太过分了吧?就是枪毙个人你也得给他匀口气不是?噢!我这还没处理呢,你就打歪主意想挖墙角?根本就没有你这么办事的,你这简直就是耍无赖。我再一次郑重地告诉你:现在就要想要陈沂生——门也没有!”
“那你说该怎么办?我要不是着急,能让你老左这么为难吗?派大部队找不到人家特工的行踪,派个小部队又不适应作战环境,你说这仗还怎么打?”
“老赵!我说你怎么明白人竟办糊涂事呢?你忘了我军的一贯作风和优良传统了?怎么总是迷信一个人就能解决一场战斗呢?我就不信:多派几支部队去锻炼锻炼,难道就不能磨出一只善打丛林战的尖刀部队?再说,我们部队不是有不少当年在越南打过美国人的老同志么?你就不能走访走访他们,多听听他们的意见?你别忘了,依靠群众,发动群众可是我军克敌制胜的一项法宝。”
“老左!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我也找过一些老同志,可是你知道他们是怎么说的?他们告诉我,要对付丛林中的小股越南特工,最好的办法就是你用最精悍比他们还善于从林作战的小股部队去和他们周旋。可是你想想,我军的看家本事,越南人有样学样,全都知道。再说,这样的部队可不是说有就有的,你就是磨练他们,那也要有专人指导啊!要不然就那么一股脑地把人都带上去实战磨练,那得死多少人才能练出手来啊?”赵军长把身子向左政委凑了凑,“全军现在,都在开展丛林作战的大练兵活动。目前的问题是,打过丛林战的人不少,可就缺少善于打丛林战的人才。不瞒你说,我们的战士凡是能求教的就都求教了,就连经常进山打柴的老乡都没放过。但是就这些,和越南的特工一比起来,那还是差得很远。想要一只能打丛林战的部队那可不是说有就有的。咱们军,除了陈沂生的二排在越南丛林和越军周旋过,并且打了越南人一个憋气又窝火之外,你还能不能找出第二支?前两天,就是你和我摔耙子那天,从王秃子他们军就打过来电话,你猜王秃子和我说什么?”
“他有什么阴谋?”
“他跟我说,咱们军要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置这个陈沂生,就把陈沂生交给他。要不然,就把这个陈沂生押到他那里服刑也没问题,他绝对不会让老战友为难。”
“他敢?”左政委一拍桌子,“墙角都挖到我这来了,他王秃子到底还要不要个脸?”
“他还说请咱们吃饭......”
“鬼才去吃他那顿臭饭,你马上告诉他,叫他趁早死了这份心。这陈沂生生是咱Y军的人,死是咱Y军的鬼。老子就是毙了他,也不能把他送人!”
“山头主义了不是?要我看,把他送给王秃子也不是不行,没准还是件好事。都是自己的部队,别弄得大家都不愉快好不好?”
“少扯那个!你想用激将法是不是?嗨!我偏偏就不上你那份当!哪凉快你就哪呆着去。总之,你现在就想要陈沂生,那是门都没有!等处理决定下发之后再说吧!”
“那你叫我怎么办?你还想让我等多久?”
“你总要给我点时间吧?”
“可是越南鬼子却不给我时间呐!”
“问题是现在就把陈沂生放出去,这影响有多大你知不知道?是你能担待还是我能担待?”
“那你说该怎么办?”
“要不......对了!陈沂生手下的兵不是跟他打过丛林战吗?我看这件事情就交给他们去解决,你看怎么样?”
“......也行!”赵军长有些迟疑。
“那就这么定了!”
“可是你叫谁带队啊?”
“叫......你还别说,这些人里能挑起大梁的还真没有,不是年纪轻就是纪律性太差......要依我看,就叫他们连长亲自带队吧!不然,我也没办法了。”
“他们连长?就是那个一等功臣,你那个宝贝疙瘩?”赵军长瞥了左政委一眼,“你舍得吗?”
“有什么舍不舍得的?都是战士,都是从枪林弹雨里爬出来的,我还能对他有什么不放心?”
“你没和老刘打个招呼?”
“事事都打招呼,我这政委也不用干什么了,再说,不派他你还有合适的人选吗?”
“那倒是!”赵军长点点头,“不过这老刘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还记不记得参战前他给你打的那个电话?”
“记得!不就是想保住他儿子的一条命嘛!唉!都是多年的老部下了,该做的我们也都做了,可是想要开这个后门,我可没这权力,你老赵也没有。嗯!这孩子的机会也把握得不错!可问题的关键还是要靠他自己。我们这些叔叔伯伯能做的也不过是在关键的时候拉他一把。”
“是啊!”赵军长略有所思,“老左!这件事情你就交给我吧!适当的时候,我会安排个人找他好好谈谈......”
陈沂生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在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就被室内的情景给吓了一跳:一张摆满酒菜的圆桌,两张隔着桌子对放的椅子。冯刚的鼻子上贴着敷料,抱着双臂在地上走来走去......
“是不是我要上路了?”老陈盯着满桌子的酒菜,“咕咚”一声,狠狠咽了一大口唾沫。
“别客气,一起来吃点吧!”冯刚一见他醒过来,自己顺手拽过椅子,不慌不忙地坐下。先给自己满满倒了一杯酒,随手又给老陈的杯子斟满。
老陈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客气。从床上一翻身跳下来地来,左脚赤着足,右脚踩着椅子。撕下一块鸡腿,就拼命地往嘴里塞。
“你慢点吃,没人和你抢食吃。这些都是你的,我喝点酒就可以了。”冯刚抿了一口烧酒,吸了一口气,用手背擦擦嘴巴。
老陈顺着脖子,强行把食物咽进了食道。一边打着嗝,一手抓起杯子大口喝了起来。总算是把卡在喉咙里的食物给涮了下去。
“咳咳......”老陈的眼泪被呛了出来,一阵剧烈地咳漱。
“不是叫你慢点吗?你急什么呀?”冯刚不冷不热地看着他,“瞧你这架势就好像要上刑场似的。嗯!很有那么一股子二十年后又是条好汉的味道!”
老陈看着他,也没说话。只是手里的筷子在搪瓷杯子上敲了敲。
冯刚摇摇头,很无奈地替他又斟了一杯。“陈沂生!你能不能坐下说话?你这样子我看着别扭!”
老陈白了他一眼,不情不愿地坐回了椅子。
“陈沂生!如果这是你人生最后一顿饭的话!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有什么感想?”冯刚问道。
“我?感想?”老陈“嗤”了一声,“没啥球感想,反正也是个死,还能像个小媳妇似的又哭又闹?那有什么用呢?还不如该吃就吃该睡就睡来得实在!”
“嗯!”冯刚点点头。
“冯处长!你今天来不是专门给我送行的吧?”老陈冷冷道,“你不怕我临死前拉个垫背的?”
冯刚笑着摇摇头,夹了根咸菜扔在嘴里嚼了嚼,半天没说一句话。
“你到底想干什么?”老陈问道。
“老陈!请允许我这么称呼你!”冯刚叹了一口气,“尽管你我之间发生了许多不愉快的事情,可是作为老战友,我还是希望能这么称呼你,行吗?”
“你想怎么样都行,我能有什么意见?”老陈不以为然。
“那好!”冯刚说道,“老陈,有句话我一直想问你:你怕死吗?我想听实话。”
“我......”老陈低头想了想,“我......我也怕死。还没听过有谁不怕死......”
“这就是了!”冯刚点点头,“谁都怕死,我也没听说过谁会真的不怕死!”他看了看陈沂生,又道:“我也怕死,而且是真的怕死!”
“指导员!你今天来不是专门和我讨论怕不怕死的问题吧?你到底想说什么就说吧!”
“你很聪明!”冯刚赞叹道,“就是没读过多少书......”
老陈瞧着一反常态的冯刚,心里还真就摸不准他这葫芦里到底想卖什么药。
“我要转业了!”冯刚平静地说道,“转业报告已经递交了。”
“噢?”老陈心想,“这是好事啊!你要是不走,说不定还有多少人遭殃呢!”
“你看上去很高兴是吗?”冯刚问道。
“要说不高兴那就是在糊弄你,是不是指导员?”
“嗯!你说的是实话。”冯刚叹了一口气,“你瞧瞧我这为人......连个替我惋惜的人都没有,嗨!”
“你也不用想那么多......咦!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转业呢?”老陈不解,这时他才勉强将兴奋的脑细胞平静下来。
“是我自己不想干了。”冯刚苦笑道。
“你自己?为啥?”老陈很好奇,“你不是干得好好的吗?怎么突然不想干了?”
“不为什么。”冯刚喝了一口酒,“我突然觉得很累!”
“就这么简单?”
“是!”
“那可就奇怪了,我搞不懂你们这些文化人......”老陈直晃脑袋。
“老陈!你可以数一数原来是咱们连队的,现在在部队里还剩下几个人了?”
“......四个!”
“是啊!就剩四个人了。可是咱这四个人,现在都怎么样了?”
“除了我,你们不是还不错吗?”
“不错?”冯刚摇摇头,“老徐我就不说了,他现在去了哪里就连我也不知道。刘卫国虽说下了连队,可是一有机会,他照样还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们没法和他比。”他敲敲杯子,“而我呢?我虽说一步登天,靠关系爬上了这个位子。可是你要知道,我只不过是人家的一颗棋子罢了!我耍阴谋使手段那不过是为了保住自己的红顶子,保住自己的小命而已。真要是我没用了那一天,恐怕我的下场还不如你!”
“指导员!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说这些?你......你不是又想干什么......了吧?”“缺德事”三个字,被老陈吞进肚子,硬生没好意思说出来。
“嗨!”冯刚长叹一声,“你不是我,怎知我痛?”
老陈摇摇头,心想:“你能这些当官的整天就是什么‘痛痛’的,和我们这些人比起来,知不知道你们过的日子简直就是在天上了。还想要怎么样?”想到这儿,不由得对冯刚更加瞧之不起。
“老陈!我和你不算是很熟,就是找人说说心里话,按理说也找不到你头上。可是到目前为止,除了你,我还能找谁去说话呢?有谁还愿意听我说说心里话呢?”冯刚的语气越来越沮丧,话匣子一打开,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听,只顾自言自语:“我这个官当得很累。抱住一棵大树不容易,小心谨慎,战战兢兢。表面上我人五人六风光得很,可实际上,我无时无刻不在小心谨慎,生怕走错一步道,说错一句话得罪某些首长。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你们还不觉得怎样,可是我哪一回不是吃不下睡不好?在地方你有个什么差事没办好,顶多也就是个降职开除。可是在一线部队,你要是得罪了某些人,没准第二天你就得扛着炸药包去炸碉堡......”
老陈默默长叹一声,心想:“你和我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自己脚上的水泡都是自己走出来的,早知这样你又何必当初呢?”
“......可就是这样也不行,尽管我再怎么小心,可是我偏偏就忘了一点——飞鸟尽良弓藏,绞兔死走狗烹。人一到了没用的时候,那就是到了要被主子卸磨杀驴的时候。现在的我就是这样,非但对人家没用,反而还有害......”
“指导员!”陈沂生道,“我听不懂你的话!”
“我说一件事情你就懂了!”
“啥事?”
“刘卫国的的英雄是怎么当上的?”
“你问我干啥?你应该问他才对!”
“这里面就有鬼,我知道得清清楚楚!”
“既然是这样,那你为什么不向首长反映?”
“我敢吗?我能斗得过他老子吗?我能斗得过咱们师的师长吗?我是个什么东西?说好听了是个副处长,说不好听的,就连个臭虫都不如,说碾死就碾死!再说了,我得罪过不少人,自古以来就是雪中送炭的少,落井下石的多。上面一旦露出想弄死我的口风,那底下的人还不是往死了整我?”
“指导员!早知这样你又何必当初呢?”陈沂生有点同情面前的这个可怜人。
“说什么都没用了,要是我还能够重新做人的话,我一定要做个堂堂正正的人!咱不依不靠,就凭自己的本事吃饭!”
“指导员!是不是外面出什么事了?”
“没错!”冯刚点点头,“徐军倒了,下一个就该轮到我了!”
“你别胡思乱想好不好,没那么严重吧!”
“已经开始了......”冯刚神色及其沮丧,“我要是不马上离开部队,就要上前线去指挥作战了。”
“那有什么不好?当兵打仗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你太天真了......”冯刚停顿了一下又说,“就在几天前,有人找到了我。话里乾坤,绵里藏针。他们说是要给我介绍个对象。据说姑娘人长得还挺漂亮。可是经过我私下了解,却发现那是一个怀了孩子的二手货。最让我生气的是,这个臭婊子竟然是刘卫国那小子玩剩下的烂骨头......”
“嗨!”老陈叹了口气,暗道:“这刘王八又做了件伤天害理的事情。老天爷到底长不长眼睛,怎么总让这些畜牲活在人世?现在的人到底都是怎么了?”
“......尽管我挺生气,可是事情毕竟还没到了撕破脸的地步,按理说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可万万没想到,今天我无意当中听到那个介绍人在电话里说,为了保住刘家的名声,为了不影响刘卫国的英雄形象,只能找个人把这件事情承担下来。而且还说,尽快就把‘这个人’调到一线去......等事情都解决完了,就让刘家出面‘收养’这个孩子......”冯刚欲哭无泪,“说白了,我就是刘卫国擦屁股的纸啊!”
老陈听到这,也没心情喝这顿酒了。“这当官的太吓人了吧?”他想,“这要是换了我,还指不定怎么叫人家弄死!看来,我这辈子最好是别当官了,平平安安过一辈子,那也是种福份呐!”
两个人都没说话,抓着酒杯各想各自的心事。
许久......
“指导员!你现在就是交了转业报告,那上面就一定能批吗?要是不批该怎么办?”老陈想起件事情。
“正是因为这样......”冯刚敲了敲桌子,“我才来找你喝的酒啊!”
“难怪我觉得你和昨天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原来是这样啊!”老陈心中冷笑。
“我不怕被你弄死,反正不能转业那就是迟早要死。再说了,要不是我替你瞒着,上面早就知道你有了当过贼的国民党师父!”
“看来我还要谢谢你喽?对了,你是怎么发现这件事的?”
“那天......”冯刚看了看老陈,“他在人群里挑来拨去的时候就被我盯上了。经过我的调查,才发现了这个情况。”
“可是你打死了我的师傅!”老陈红着眼睛站起来,手中的酒杯刚要拍向冯刚。却不料冯刚掏出手枪往桌子上一放,说道:“你打死我吧!”
看了一眼迷惑不解的陈沂生,他又说道:“如果换了另外一种场合,我还是要打死他。别问我为什么。换了是你,对于一个擅闯军营的危险可疑分子,你是留还是杀?”
“我......”老陈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老陈!”冯刚笑了,“有的时候,你根本就不像一个兵。”他举了举酒杯,“更像是个农民!”。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七十一章
冯刚走了,留下满屋子的酒香和无奈。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过来看过他。几天之后,上级的处罚决定被送到了老陈的手中。写得很明确:有期徒刑3年,军内执行。
按照小李的话说,军队就是军队,军队中,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都能够发生。
不知不觉,1979年在平静中悄悄过去了。新年伊始,一切都和去年一样,没什么变化。不同的是,1980年的春节过后,中越边境的岚山市,下了一场雨夹雪。雨雪中,一个军人孤独的身影,穿行于岚山市的大街小巷......
刘为国的心情近来很遭。不仅仅是因为上级来人找他长谈了一次话,最主要的是,小于也不知去向了。她只给刘为国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为国,我走了,你自己要多多保重!你永远是我心目中的英雄。”
“走了!”刘为国捧着这张纸条,面如死灰,心如灯灭。“走了”的意思,在中国语里面有多种含义。但是无论哪一种含义,都不是一件令人满意的解释。刘为国拿着这封信,几乎找遍了岚山的大街小巷。就连小于的单位和家人都被惊动了。大家辛苦了三天三夜,最后又从起点回到了起点。
宋玉琴骂自己的儿子“没出息”。可刘为国为了小于干脆承认了自己没出息。他当着大家的面,痛不欲生之际,说出了一句令人心酸的话:“我不是什么英雄,我只是一个渴望得到爱情,渴望和自己的爱人能够幸福生活在一起的普通人!”
这句话,当然是被某些方面严格控制了起来。也就是在他个人生活和事业上发生了冲突的时候,领导再一次地找他谈了一次话。除了精神上的鼓励之外,最主要的就是希望他能够从悲痛之中重新振作起来,把事业和爱情区别对待。
刘为国再怎么有脾气,他也不敢当着领导发泄。耐着性子,好容易听完了领导声情并茂的鼓励,在不情不愿之中,勉强接受了领导下达的任务。尽管他对带兵有着一万个的不满意,可是他还是在“谢谢首长的关心!我会公私分明的。我将用自己的行动来证实自己决不辜负党和人民群众对我的期望”之类的豪言壮语中,走马上任了。
此时的时间是公元1980年2月26日。一个连队的最高主管,因为某种原因,在他接到任命之后的第四个月,这才姗姗来迟,走马上任。
刘为国同志,在沮丧和灰色之中,乘着吉普车,来到了一营侦查连。
李明这一时期瘦了,麻杆一样的身体,使得他看上去更像一只螳螂。一个人主理全连的大事小情外加吃喝拉撒,他基本上已经耗尽了自己的全部能量。正因为如此,他从内心中更加敬佩和想念袁光—— 几年如一日,他究竟是怎么熬下来的?
目前的二排是一只在全军乃至军区都挂了号的基层单位。二排的归建,并没有使得李明轻松一口气。他明白:这些调皮捣蛋鬼,都不是省油的灯。有时候,你明明知道他们在捣蛋,可是你就是没有办法处理他们。这些人不担心齐,而且极度善于迷惑别人。老实憨厚的外表之下,隐藏的是那并不安分的性格。一场战斗下来,活着回来的人都变了,不但变得更加圆滑,而且调皮捣蛋的本事也是练得更加炉火纯青。他们善于把握领导说话的漏洞,往往在不动声色的情况下,就完成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以前的二排无论谁走,也不过就是一顿酒,或是说上几句客套话而已。可是现在不同了,你要是敢从二排调动一个人,没准半夜里你的门槛前就会多了一个伪装很好的大土坑,根据对你的憎恨程度,土坑中适当会调整碎石碎玻璃的数量。只要你不打消从二排抽调士兵的想法,厄运就会层出不穷。直到你彻底心服口服为止。套用一句周小米同志的话来说,那就是:二排别的本事没有,就有一点,打了你还管你要钱。
流氓加无赖。
李明是对这个战斗排彻底失望了。他知道自己没办法镇住这些人。要论玩狠的,他自认为比不上陈沂生。曾有几次他都想学着老陈的方法,拎着班用机枪找这几个混蛋小子拼命。可是面对这些动作一至,身手敏捷,齐心合力的战士。他只有乖乖地打消怒气,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当众修起了机枪。一边修还一边振振有词地说道:“缺油了,没事得拿出来勤修修!”
二排带给他的是又气又恨,但是更多的却是震撼和荣誉。他佩服二排战士那种有情有意的性格。自从老陈入狱之后。二排每天都会派人守在拘留所的门前,无论刮风下雨。先前只是就那么站着,后来开始和哨兵套近乎。老陈一有什么消息,马上这边就会有所行动。另一面,陈司令的大孙子陈东也没闲着,他那几天基本上天天占据连部的值班电话,没时没夜地骚扰他那年近古稀的爷爷。
老陈的命是保住了。二排的人也松了一口气。
后来,他们也觉得这么闹很没意思,而且也很不现实,很危险。因此,他们改变了策略,变得更加不动声色,更加沉闷。每天在副连长绍海山的带领下,除了加强军事训练,加强军容军纪的整理之外。就是一门心思地把时间都用在战术配合上面。除此之外,还时不时地向其他单位挑战。
挑战的方式也很特殊—— 就是先打招呼,然后趁你睡觉,吃饭上厕所等精神放松的时候,突然对你发动袭击。弄得整个部队是防不胜防,精神高度紧张。后来,团里的领导突然发现这种行为并不是单纯的胡闹。更重要的是,这种小孩过家家似的“胡闹”很具有实战意义。既可以练兵,又可以提高战士们的防患意思,而且还显示出了其他意想不到的效果。因此,在不损坏公物,不弄出伤亡的情况下,默许了。后来经过调查,发现这是狱中的陈沂生给出的馊主意。既然老陈不在其位还能谋其事,所以团里和军里的一些领导也就默许了二排经常出入监狱探望陈沂生的行为。按照周小米同志的话说,那就是“首长们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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