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硝烟散尽-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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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笑什么?我说错了吗?”少女瞪着大眼,一脸地疑惑。

  “有巧克力吗?我喜欢吃巧克力!”陈沂生慢慢伸出了他那双布满老茧的大手。

  “有啊!你等等!”少女将手伸进了口袋,“咦!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巧克力呢?”少女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能送我一块吗?”陈沂生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追问。

  “没问题,你想要多少都有!”少女从口袋中掏出一把巧克力糖塞进陈沂生的手中,同时又抓起一块糖,用糖纸在他那粗大的手掌心划了一划,“痒吗?你怎么不笑?”她惊奇地问道,“我挠爸爸的手掌心,他每次都笑个不停。”

  “嘿嘿!”陈沂生干笑了一声。逗得少女趴在残桥的护栏上娇躯乱颤。“你这人可真逗,我骗你呢!”她勉强止住了笑声,捂着肚子说道,“其实爸爸也是不笑的......”

  “那你为什么要骗我呢?”陈沂生问道。

  “嗯......”少女低头想了片刻,双手交叉在腹前,轻轻扭动着身子幽幽说道:“因为你挺好玩的......”

  “我好玩......”陈沂生点点头。

  少女向断裂的桥板看了看,皱起了弯弯的眉毛,“桥断了......”她看了看陈沂生,显得是那么地无助。

  “我背你过去好吗?”陈沂生又向她伸出了手。

  “我怕......”少女还是觉得不太放心。

  “别怕!这里不是还有我吗?有我在,保你没事的。”说着,他走到少女的身前,弯下了腰。少女疑惑地将白皙的小手搭在了陈沂生的肩上......

  陈沂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的桥,当他的左足踏上对岸的一瞬间,心头上的压抑感陡然而生。

  “到家了!”少女从他的背上慢慢爬下,指着翠竹掩逸下的山村,轻轻说道,“我要走了,谢谢你了农村兵!”说完,她蹦蹦跳跳向那红墙碧瓦的村庄跑去......快到村口的时候,她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向着桥头的陈沂生用力地挥了挥手,就一头扎进村子,消失不见了......

  “她走了......”陈沂生的心越跳越慢,几乎停顿了下来。空荡荡的胸腔充填的尽是些说不出的苦涩。“我也要走了......”他最后看了一眼那宏伟的红墙绿瓦,高高的院墙是那么的高不可攀。“我们都要走的......”他幽幽叹了口气,“本来就不曾认识,又何必知道你我是谁呢?”心中默念着他自己都不明白的话,拖着沉重的脚步慢慢走上了桥,脚步是越来越重,就好象有人拿着铅块一层一层压在他的背上一样,沉重得令他透不过气来。突然,他的脚步一空,整个身子从桥的断隙摔了下去......

  
  “啊!......”的一声惨叫,他从床上一跃而起,冰冷的汗水蜇得眼睛刺痛无比,不敢睁开。“我做了一个梦......”他心里想着,可浑僵僵的头脑是他无法分辨这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艰难地抬起手来揉揉眼睛睁开一看:发现自己身处一间独间病房,厚厚的窗帘将室内遮得一片漆黑,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夜晚。

  他叹了口气,借着微弱的光线打量了一番室内,最后将目光牢牢地盯在了自己的病号服上。“我到底是在哪儿呢?”他想着,手掌却不由自主地伸进了口袋......

  忽然,他的身子一颤,那只伸进口袋的手却停止不动了......慢慢抽出,他发现在手掌心里,却是一块用箔纸包裹着的巧克力糖......

  房门打开了,一名护士推着药车走了进来。

  “你醒啦!”护士轻轻摘下了口罩,打开了电灯。

  “江素云!是你?”陈沂生看着眼前的这位老熟人,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是我,你该吃药了!”江素云从车上取出陈沂生的药包。

  “我这是怎么啦?我记得......邵海山、杨雪龙他们呢?”

  “他们都挺好的。”看着还在兀自发愣的陈沂生,江素云肃然起敬,“你还不知道吧!你的那些兵是哭着喊着把你抬到医院的,根本就不让别人插手!”

  “是吗?”陈沂生淡淡问了一句,可是心里却一阵暖似一阵。

  “还有呢!”江素云把药塞进陈沂生的手里,随手又递过杯子,“你吃了药就向外看看。”

  
  喝了几口水后,陈沂生套上鞋子来到窗前,将窗帘掀起了一角,强忍着刺眼的阳光,向窗外细细打量......

  楼下的院子里密密麻麻站满了各族的百姓。有的提着鸡蛋瓜果,有的背着粮食菜蔬。更有甚者,几位头缠孝布背着婴儿,手里却又拉着幼儿的农村妇女,眼巴巴地看他这间窗子......陈沂生赶紧将窗帘放下......

  “他们都是边境上的村民。”江素云道,“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听到的消息,都赶过来要感谢你这位大恩人,从你一入院到现在,怎么劝都不走。”

  陈沂生苦笑了一声,摇摇头道:“感谢我做什么?我又算是什么大恩人?”

  “反正这些百姓说了,不见到你就不走。”看着傻乎乎的陈沂生,江素云觉得很好笑,“我这回是开了眼了,原本以为老百姓热爱子弟兵那都是小说和电影里的事情,没想到有生之年,也能在现实世界看到,托你的福了!”

  陈沂生被她说得很不好意思,脸颊都开始发烫了。本想谦虚几句,可一时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好。只是在那儿傻傻地欣赏着地板。

  江素云将药车稍微整理了一下,转身就要离去。可是刚刚走到门口,脚步不由自主地又停了下来。“陈排长!你是个男子汉,我佩服你!”江素云向他郑重地说了一句,带着脸上的绯红,拉开房门迅速闪了出去......

  “她这是啥意思?”陈沂生被她吓了一跳,“我怎么就成了男子汉了?她佩服我什么呀?”脑袋里立刻盛满了浆糊。

第五十九章
陈沂生坐在床上,心里默默回味着以及江素云对他说的那些没头没脑的话,越想越觉得可笑。“这就成男子汉了,也太容易了吧?”老陈的脑子里浮现出那些牺牲了的战友,“他们都是响当当的男子汉!”

  
  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际,房门被推开了。三名全副武装的战士冷漠地走了进来。他们上下打量了一下陈沂生,为首的一位军官突然问道:“你是陈沂生吗?”老陈微微一笑,慢慢举起了双手。

  “看来你是早就有思想准备。”为首的军官点点头,从腰间的武装带上抽出手铐,轻轻给他扣上。“审查期间,你最好配合我们的工作。现在我就给你宣读纪律......”

  “不用了!”老陈摇摇头,“我不是第一次进班房,纪律我都懂。”他向自己的身上看了看,“就穿这身吧!反正我也没有其它衣裳。”说完就紧紧闭上了嘴巴。

  两名战士一前一后夹住他,轻轻将一件军装披在了他的身上,慢慢向门口走去......

  走廊变得格外的安静。所有的病人和医护人员都不约而同地肃穆而立,眼睛齐刷刷地望了过来。陈沂生的心反而彻底地平静了下来。他冷静地打量着围观的人群。很快,他就失望了。这些观众并没有象他想象的那样——对他抱以同情,反而,更多的人却是用着观看马戏时惯用的一种很感兴趣,觉得很热闹的表情来欣赏这一幕。面对着这样的围观者,老陈的心觉得很痛。也就是在这一瞬间,他突然开始反思自己的做法到底值还是不值。“原来,作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就是这样......”他想,“......要被别人笑......”嘴角抽动一下,他那还没有痊愈的伤口开始疼痛起来,“我只是一个被称作是排长的兵......”

  江素云从值班室里跑出来,顾不得摘掉卡在耳朵上的听诊器,呆呆地看着渐渐走近的陈沂生,脸上的表情渐渐复杂起来。同情中夹杂着一丝难过。

  “至少,还能有人为我难过。”陈沂生的内心稍稍有了一丝安慰,“我值了!”

  江素云望着陈沂生远去的背影,心里却涌出了莫名其妙的惆怅,暗想:“枪打出头鸟,嗯!老辈人说的话果然是有道理。”

  
  陈沂生是从后门被带走的。押解的军车更本不敢在前院照面。十里八乡赶来的百姓,还是默默地守在医院的前院,他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见一见这位舍身忘死替他们复仇的战士,把手中的鸡蛋能够亲自交到他们心目中的大恩人手中。

  
  押解的士兵尽管还是一脸地冷漠,但是他们并不难为陈沂生,带队的军官递给了他一颗烟,说道:“我这么做是犯纪律。”他给陈沂生点上,“可是我还是要给你一颗烟。”

  “谢谢!”陈沂生美美吸了一口,“我会记住你这颗烟的。”他向那军官笑了笑,“你我虽说素不相识,但有了这颗烟我会感激你一辈子。”

  “你最好还是不要感激我,”军官道,“其实我们是认识的。”

  “喔?”老陈愣住了,上下打量了一下身边的这个人,“我们见过吗?我怎么想不起来?”

  “见过!”军官郑重说道,“你上次被监管的时候,就是因为我不小心才使你受的皮外伤......”

  “噢......”陈沂生点点头。

  
  赵静能够下床了,她是在王政委一家悉心地照料下走下病床的。为了这个孩子,王政委的头发花白了许多。学校里其他的领导都外出了,工作上的劳累加上对待赵静的劳心,使得不到五十岁的他,身形枯槁了许多。

  齐瑞芳乘着部队的专车走了,临走前,当问到自己宝贝女儿还有没有什么要说的。赵静先是迟疑了一下,随后又缓缓摇了摇头。

  “妈妈,我没什么要说的,你自己要一路保重。替我向爸爸问个好,就说我也想他。”赵静拉着妈妈的手,眼泪止不住地流。

  “好啦!别哭啦,都是大孩子了,怎么还是象个长不大的娃......”

  赵静赶紧抹了两把泪,“妈妈,你走吧!”她努力向妈妈笑了笑,抬头挺胸,郑重地给妈妈敬了个军礼。

  “你这孩子!”齐瑞芳按下她的手臂,亲自为她整理了一下衣衫,“静静,你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明白吗?”

  “嗯......”

  “那就好,妈妈也就放心了!”齐瑞芳转过身去,对王政委说道:“小王,我们家静静以后就给你添麻烦了。有什么事情你也不用通过我,直接处理就是。”

  “我说老大姐!”王政委显得有些不太高兴,“你这话说得就外道了。”他指指赵静,“静静那是别人吗?那不就是和我们两口子的孩子一样吗?你看看你,跟我们还客气什么?”

  “小王!”齐瑞芳点点头,“大姐没看错你,我和静静他爸能有你这位老战友,值了!”说完,两个人依依不舍地握了握手......

  
  “妈妈走了......可是他的事情该怎么办呢?”赵静望着远去的吉普车,心里一阵愁似一阵。她告别了王政委独自一人慢慢回到了宿舍,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心里有着一种孤立无援的感觉。

  “我要自己去想办法。”她平静了一下心情,“我要凭借自己的努力把他救出来。”轻呷了一口水,头脑在快速地盘算着:“要想救他,我就不能这么消沉下去,要尽快恢复我自己的自信。”想到这,她把杯子在桌子上重重一顿......

  
  穿过昏暗的走廊,聆听着厚重铁门“兹嘎”的关门声。陈沂生对这里的一切已经是再熟悉不过了。

  “进去吧!”带队军官打开了一扇门说道,“先委屈你几天!”说罢一挥手,叫人把行李给陈沂生铺上。

  “忘记问了,您贵姓?”老陈看着这军官。

  “我姓贺,你就叫我老贺好了,有什么需要你就和门卫小李说,只要不违反纪律,他都会帮你解决。”

  “谢谢你!”

  “别客气,谁叫我们是战友呢!”老贺友好地和他握握手,转身出去了。

  
  陈沂生目送着老贺离去,回身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此时的他什么也不想考虑,只想美美再睡上一觉。在越南的那几天实在是太累了,他只想借这个机会好好补上一补。可是还没等他看清周公长得是什么样子。一侧的墙壁就“嘭嘭”响了起来。

  “陈沂生,你个狗日的,给老子滚过来!”隔壁传来一阵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老连长?”陈沂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连滚带爬扑到墙边,拍着墙壁问道:“是老连长吗?”

  “装什么糊涂!”隔壁的徐军“嘿嘿”笑道,“我和袁光在这里日盼夜盼,就盼着你小子能进来团聚,呵呵!你小子还真是禁不住念叨。”

  “老连长......”陈沂生一阵心酸,手指紧紧抠在墙上,泪水在眼窝里打起转转......“老连长,我连累你了......”

  隔壁一阵沉寂。

  “老连长!”

  “你小子......”隔壁的声音断断续续,“说那些干什么......活着回来就好......就好......”紧接着就是一阵抚摸墙壁的声音。

  “陈沂生!你他妈欠了我一顿酒,不许耍赖,今天就给老子补上!”袁光的声音也从隔壁传来。

  “连长?怎么你也在这儿?”陈沂生此时的心情很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

  “奶奶的,咱们不过就是几天战友的交情,可却被你害得吃了这么大的瓜落,你说这笔账该怎么算?”

  “我请,我请!”老陈满口答应。

  “小李你作证,老陈他可是答应了!”袁光拍拍铁门,“我说,你能不能把我和他关进一个窝?你说谁也瞧不见谁,这酒该怎么喝?”

  “袁连长!您就别难为我了,”小李道,“你们二人是没什么事了,可陈排长不行,上头有命令。”

  “啥命令?我们想看看老战友都不行?”

  “不是不行,而是他情况比较特殊,再委屈几天吧!”

  “行了老袁,你就别难为小同志了,咱就这么将就吧!”徐军说道。

  “首长,我去给你们弄点吃的。”小李走了几步,突然转身说道,“我可是不知道你们喝酒啊!”

  
  “老陈!”袁光从床下摸出一瓶白酒,贴着墙壁伸到栅栏外,递到陈沂生所在牢房的铁栅前,“你真有种,三十六个弟兄你给我带回来十几个。”

  “连长,你这是夸我吗?”

  “他是夸你!”徐军道,“照咱们原先的想法,一个都回不来。对了,你是怎么找到越南人防守漏洞的?”

  “也没啥,”陈沂生咬开酒瓶喝了一口,“我去的时候就注意过那条河。这么急的河是根本不能在水中布雷的,而且这条河也没办法走大部队,所以越南人就没太注意这里。不过对我们这几个人来讲,那就再好不过了。”

  “越南人也是记吃不记打,在这条河上接二连三地吃亏,他们也不多长个记性。”徐军说道。

  “绝对不是!”老陈摇摇头,“老连长,咱可不能小瞧他们。要不是越军现在后勤补给负担过重,他根本就不会压缩兵力。这还是我在越南走了几圈才发现的问题。”

  “耶喝!你小子长了能耐啦?敢反驳我?”

  “瞧您生气了不是?”陈沂生“嘿嘿”一笑,“我这几下子还不是您教的,我就是孙悟空,也跳不出你这如来佛的手掌心不是?”

  “少拍马屁!”徐军不满地咕哝一句。

  “对了老连长,我到现在也没弄明白:擅自行动的人是我,这和你们没关系,为啥把你们也弄进来了?照理说,就是你们有责任,也没必要罚得这么重吧?”

  “你知道个啥?”袁光叹口气,“营长为了救你,情绪有点失控。结果就被人说成了是威胁上级......嗨!你这辈子欠营长的可就欠大了。”

  “老连长......”陈沂生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说那些干啥?”徐军拍拍墙,“嘿嘿”笑道,“不管怎么说,老陈活着回来啦!我这个罪也没白遭,也算是对得起那些死在越南的战友了。”

  “营长!”袁光说道,“不瞒你说,我这几天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啥问题?”

  “我总想:咱们这几个人的行为,严格地说都不能算是标准的军人,对吧?”

  “好像是这么回事!”

  “可是我总想不明白:为什么咱们这些算不上是标准的军人,却能把越南闹了个天翻地覆?”

  “是啊!这是为啥?你说说这是为啥?”徐军问道。

  “依我看,”老陈插了一句话,“有个老人说得在理:军纪和战术条例是必要的,可是严格依照条条框框的标准军人,是打不了大胜仗的。”

  “老人说的?那位老人?我怎么没听过这句话?”徐军看看袁光,两个人都很疑惑。陈沂生当然不能说是老邢讲的,他打了个哈哈道:“你就别管是谁说的,不过这话很有道理。您想想:要说军纪和常规战术,这世界上不管是哪个国家,基本上都是大同小异。如果在战场上,你要是死抱着这些别人都熟得不能再熟的条条框框去打仗,要是能打赢那才怪了。不用你出手,人家就知道你下一步要干什么,你说这仗还怎么打?”

  “别说,这土疙瘩脑袋里还有那么点意思。”徐军点点头,喝了口酒,拍拍袁光的肩膀。

  “所以啊!纪律这些东西不能不要,可该不要的时候,也别磨磨唧唧腻腻歪歪。”

  “我听起来有点糊涂!”袁光摇摇头,“带了这么多年的兵,我头一回听到有人是这么带兵的。”

  “那怎么能是第一回呢?”老陈撇撇嘴,“早就有人提出过。”

  “谁呀?”

  “毛主席嘛!”

  “毛主席?他老人家说过这话吗?我怎么不记得?”

  “要不说背语录那年代你不认真。你好好想想:战争的目的不是别的,就是‘保存自己,消灭敌人’......战争目的中,消灭敌人是主要的,保存自己是第二位的,因为只有大量地消灭敌人,才能有效地保存自己。”

  “这和你的观点有联系吗?”

  “当然有,其实他老人家说了半天,不过就是想说:打仗的时候,能占便宜就别吃亏,舍本的买卖咱不做。”

  “噢!你就是这么理解他老人家的话的?”

  “难道不是吗?你再想想:再好的纪律和条条框框。如果不能打胜仗,那还留着它有什么用?纪律是啥?是不妨碍自己的老百姓,用来保证打胜仗的。有一点达不到那都不算是好纪律。”

  “老陈你等等!”徐军摆了摆手,想了想,“我说老袁,陈沂生这小子的话听起来虽说有些道理。可我怎么听怎么觉得这里面有点问题,具体是啥问题我一时还说不明白。”

  “你别说,我也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可还反驳不了他。”袁光也挠头苦思。想了半天,他叹口气,一副解脱的样子,“还想个球儿?我现在也不是连长了,这些事情就叫那些带兵的去合计吧!”

  “啥?你们不打算出去后继续带兵啦?”老陈愣住了。

  “还带什么兵?连长的位置早就有人了。”

  “有人啦?我认识吗?”老陈问道。

  “认识,而且还挺熟。”徐军笑道。

  “是谁?”

  “刘卫国!”

  “他?”

  “对!是他。”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六十章
“老陈,你就别想那么多了,刘卫国当连长的事已经是板上钉钉,改变不了的事实。”徐军边说边拍着袁光的肩膀。

  “我说营长,你劝老陈也不用总拍我的肩膀吧?”袁光不满道。

  “废话,我想拍老陈,可是我能够得着吗?你就不会忍忍?陪你蹲了两个星期的大狱,就连这点交情都没有?”

  看见徐军发火,袁光只好乖乖闭上嘴巴,不说话了。

  “老连长,刘卫国不是要上军校吗?怎么突然下了连队?”陈沂生不解地问。

  “很简单!”徐军道,“我听小李说,是他文化考试没通过。主要是数学,据说才考了18分。你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那入学名额吗?当今的年代可和过去不一样,不是你根红苗正就能上大学,要有本事才行。刘卫国的家人也算是手眼通天,据说后门都开到军区了。最后硬是被陈司令员和赵军长顶了下来。要我说,这世上还是有说理的地方。”

  “老连长!凭良心说,把侦察连交给刘卫国你放心吗?”

  “放心?哼哼!”徐军冷笑道,“别人不知道他刘卫国,你我还不清楚吗?这小子语文不错,动动嘴皮子还有两下子。你要是非把这个特种连交给他,我就和你打赌:不出一年,这个侦察连就会变成宣传队。”

  “我就弄不明白这上面是怎么想的,你不会把他弄到别的部门去?让一个秀才带兵,这部队还能打仗吗?拿本唐诗就能把敌人念叨跑的话,还要我们这些人干什么?”袁光对上面的这个决定也是深表不满。

  “你唧唧歪歪个啥?”徐军瞪了他一眼,“这事情说起来也复杂。本来以为他肯定是要走了,没承想上面突然下了文件,说是这一届招生必须要通过考试。再说,谁能想到刘卫国能落榜呢?他原来的位子已经指派了人,你总不能无缘无故把人家拿掉吧?放眼全军,除了你们侦察连还有这么一个空位子之外,哪里还能临时再给他挤出一条板凳来?所以啊!刘卫国当连长,就是你明明知道他不合适,也得这么着了。”

  “这叫什么事啊!”陈沂生听得肺都要炸了,“这不是眼睁睁看着一个战斗连完蛋吗?”

  “老陈!”徐军叹口气,“不是我说你,咱们都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操那份心干什么?完蛋不完蛋不是你我说说就能决定的,那要看人家上面是怎么考评的。再说,人家刘卫国也是从枪林弹雨里爬出来的,你肯定他就没本事带好这个连吗?”

  陈沂生沉默不语,心想:“你既然这么说了,那我还说什么?”

  
  “徐营长!快把酒藏起来!”小李浑身是汗,气喘吁吁跑了过来。

  “出啥事啦?”几个人边藏酒瓶便问道。

  “戒严啦!”

  “噢?为啥?”陈沂生很好奇。

  小李上下打量着他,憋了半天才道:“还不是你陈排长手下的兵,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穿着便衣,在门口堵住贺排长就是一顿胖揍,那鼻血流的......都送医院了。”

  “啥?”

  不但老陈愣了,就连徐军和袁光也是大吃一惊。

  “这群兔崽子,还有没有王法了?我他妈嘣了他个舅舅的!”老陈气得一跳多高。

  “老陈你先冷静冷静!”徐军捶墙大声制止,待陈沂生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后,他扭头对小李问道:“没通知纠察吗?叫他们赶快制止!”

  “纠察也白费!”小李摇摇头,一脸的难堪,“三十多个纠察,全都被他们缴了械。”

  “啊?”袁光和徐军吓得差点没尿裤子,“这还是人胆子吗?”徐军气急败坏地骂道:“陈二少,你个狗日的,这他妈就是你带的兵——一个个吞了熊心吃了豹子胆。他妈的,简直就是一群流氓!全国上下,你见过哪个兵敢这么无法无天?不毙了他们,我这个营长就是你养的!”

  陈沂生抱着脑袋不说话,他还哪敢说话,立事牙疼得火烧火燎。

  “就没派别的部队来吗?”袁光还算比较冷静。

  “派了!”小李回答得挺坚决,“派了也没办法,里里外外全是乡下来的老百姓,部队根本就没办法执行任务。”又看了看陈沂生,说道:“陈排长!你自己好自为之吧!据说师长气得心脏病都犯了,一边吸氧一边还直吵吵要把你给毙了。”

  “老陈完了!”袁光痛苦地闭上眼睛。

  陈沂生竖起耳朵向外听去。别说,这监狱的隔音效果还真好,除了外面一阵阵地嗡嗡声,根本就听不出个数来。

  “妈个X的,你们这是在帮我吗?”陈沂生恨得咬断钢牙。

  
  “十里八村的乡亲们!凭良心说,咱们的仇都是谁给报的?”一个光头老头在人群中大喊。

  “是陈排长!”乡亲们大声回答,上千人的一齐共鸣,震得门口的战士眉梢一个劲地抽动。

  “咱们想看看自己的恩人到底有没有错?”老头又喊道。

  “没有!......”

  战士们又抽动了一下眉。

  “陈排长是为了我们这些乡亲才入狱的,我们大家要看看他为什么就不行?”老头抬头看了看面前的冯刚和吴晨东。

  冯刚不说话,他抽着烟,细心打量着面前的这个老头。从这个老头一出场,他就对他产生了怀疑。不为别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老头居然有这么大的煽动力,看来他绝不是普通的乡下老汉。

  吴晨东,高树青以及一营营长苏会有正和地方干部们紧急交涉,不断地劝说老百姓离开。可是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是吃了什么药,死活就是不动。部队和地方的领导同志,身上全是水渍渍的汗水。

  “刘卫国!妈的,刘卫国这个混蛋来没来?”吴晨东气急败坏。

  “团长!”李明拨开人群好不容易挤了过来,顾不得擦汗,说道,“已经通知他了,估计正在途中。”

  “叫他快点!”吴晨东吼道。

  “是!”

  
  看守所的操场上......地上架着枪,一边站着些灰头土脸垂头丧气的士兵;一边是穿着便衣,挺胸抱拳冷眼旁观的小伙子。这十几个人里,有的人还缠着纱布带着伤。可是那满脸的杀气,竟让人觉得汗毛倒竖不寒而栗。

  “邵海山!你他妈有完没完?还不带上你的人滚蛋?”李明骂道,“你们还嫌这里不够热闹?”

  “指导员!不是我不服从命令,他们现在根本就没有理智。再说了,我已经提交了转业报告,说话就更没人听。”

  “你他妈这是借口!”一看邵海山那副嘴脸,吴晨东肺子都要气炸了,“你现在就给我下命令,告诉你,不把这件事处理了,你他妈也别想转业,老子就是不批你能怎么样?”

  “团长!你毙了我吧!”邵海山眼睛都红了,“我今天就当一回流氓,有种你就拿枪往我头上打。去他妈的军纪,今天要是见不到排长,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给面子。”

  “邵海山!你是不是想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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