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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资骑士-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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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能成为发现之旅。
我仍然提心吊胆,希望塔碧莎不要改变主意,希望她能成行。
这一天终于来到了,我简直难以相信。1990年3月25日,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春日,我决定开始环游世界之旅。我们规划的路程的前半段是从爱尔兰的西海岸出发,穿越欧洲和中国,最后到达日本。我们将成为首批从大西洋骑摩托车到太平洋的地面旅行者。规划路程的后半段是通过苏联的西伯利亚和中欧折返回爱尔兰,这也将创造另外一个第一—第一批从太平洋骑摩托车到大西洋的地面旅行者。这样环绕地球的总旅程将达到两万英里。
塔碧莎用板条将摩托车包装好后运到爱尔兰航空公司。我仍考虑我们是否已经处理好一切事宜。供暖人员是否清楚下一个冬天该如何处理?如果屋顶漏雨的话看家的人应该怎么办?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我们已经在飞机上了。有那么几分钟,有一股不现实和陌生的感觉向我袭来,让我沉思我是谁,我怎么飞行在大西洋之上,为什么自己要做可能被当做傻瓜的差事。
我们仔细看过地图,发现爱尔兰的最西端是一个名叫顿琴(Dunquin)的镇子,人口不足100人,那里就是我们的始发站。到了爱尔兰,拆掉摩托车的包装后,我们就从香农机场驾车穿过郁郁葱葱的乡村到达顿琴。到那儿后我们开始寻找邮局。
《投资骑士》穿越欧洲(2)
那是一个星期六的下午,我们来到了这个散落着茅草屋舍和干草堆的小村子。翠绿的斜坡延伸在暗蓝色的悬崖之上。邮局关门,但我们仍敲开了门,种种迹象显示女邮政官就住在这里—在我孩提时亚拉巴马的邮政官也这么做—我们告诉她我们正在环球旅行,希望她能证明我们曾来到顿琴并将之视为始发站。女邮政官名叫坎皮恩,红润的面颊,六十多岁,体态丰满,让我想起亚拉巴马教堂里的妇女,她们是社区的顶梁柱,嘻嘻哈哈地批准我在主教堂担任助手。她是否会卖给我们明信片,而后在上面盖上带有日期的印章呢?
面带爱尔兰式的神情,她嘲笑我们想法荒谬,并邀请我们进去喝杯茶。她签署了一些卡片,而后一名在场的盖尔族学生在上面签了名,然后是我们在上面签名,最后她在卡片上盖上印章。官方认可的旅程开始了!
骑在摩托车上穿越爱尔兰十分美妙,道路狭窄蜿蜒,两侧郁郁葱葱,十分优美。在我的一生中,从在耶鲁大学学习历史课程到在牛津大学的工作而后到华尔街,我密集地学习了地理学、政治学、经济学和历史学。我相信它们之间是有关联的,并将在我对世界市场的投资之中派上用场。我还要寻找一些投资机会,尤其是那些经济将要起飞的国家和它们的投资市场,在这些地方我将能获得5倍、10倍、15倍的回报。
然而,爱尔兰并不在这些国家之列。事实上,美丽的乡村景色让我感觉有些沮丧。多少世纪以来,爱尔兰要么处于战争状态,要么是叛乱,要么是萧条。尽管这儿有美丽的风景,热情洋溢的爱尔兰性情,但一切看起来都那么让人遗憾,它经历了那么长时间的不稳定。这个国家所拥有的就是旅游和牧场,尽管也有一些半熟练劳动者,但他们只能成为英国人或德国人开办的银行、保险公司及证券公司中的内勤人员。
爱尔兰是中央集权经济体制(Statism)的牺牲品,中央集权经济体制在我的字典中被定义为由一个高度集权的政府控制和规划的集中经济体制。我进一步将之理解为那是一种信仰:政府是一种最佳的解决社会问题的机制,即便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也能解决大多数问题,例如医疗、自然灾害、贫困、工作培训甚至感情伤害。
在爱尔兰海的对面,玛格丽特?撒切尔是第一位反其道而行之的主要领导人。当她1979年参选成功时,英国正面临着经济危机,而这一切都源于政府试图解决所有的社会问题。她开始卖掉工党政府执政期间那些国有化的资产和企业,此项举措振兴了英国经济。爱尔兰开始这项进程的时间则要晚得多。
我上次到爱尔兰是在1964年,那时我还是一名牛津大学的学生。此时让我感到震惊的是,爱尔兰的乡村为什么如此空空荡荡。让我备感遗憾的是有才能的人正源源不断地离开爱尔兰,而且这种人才外流已持续了几代人。这并不是说爱尔兰没有聪明博学、智慧能干的人才,而是说人才的确在大量流失。
。。
《投资骑士》穿越欧洲(3)
第二天快要结束的时候,我们临近科克郡,塔碧莎的摩托车抛锚了。我找不出哪儿出了毛病,塔碧莎的维修培训也没派上用场,她也找不出问题所在。
在纽约的时候,我们俩都报名参加了宝马的机械维修课程,用意虽好,但我没有去听过一次课,其他的事务总是显得更为紧迫。再说,我们都清楚塔碧莎比我更有机械维修的天赋。我总是笨手笨脚,每次拉百叶窗的时候都会把帘子和绳子缠在一起。塔碧莎不仅有时间,有机械维修的爱好,而且她的父亲教过她很多机械知识。这也是她吸引我的地方之一。
在出发之前,我们也曾聘请她的宝马摩托车课程指导老师斯科特?约翰逊为她开小灶进行私人辅导,斯科特对摩托车十分有感情。冬日,塔碧莎和他在房子旁边的院子里训练了好几周。在寒冷冰冻的日子,有时在夜晚暗淡的灯光下,他们把摩托车拆开再重新装上,然后再拆开。
每当斯科特指导塔碧莎每一个零件是干什么用的以及是如何运转的时候,我总在处理其他事情。我当时在哥伦比亚大学教金融学,此外还是一个电视台的经济节目主持人。不过,我的注意力主要都集中在安排投资上,让我现在在纽约的生活不会受到外出的影响。
不过,塔碧莎都是在教室中接受培训,而不是在路上。她可以把发动机拆下来然后重新装上,但是当发动机出现故障时,她诊断不出哪儿出了毛病。这个事例告诉我们,我们需要真刀真枪地练习,而不能仅满足于理论训练。
沿途驶来本地一个摩托车队,着装与世界其他地方的一样。他们的头儿名叫巴里?奥克菲和凯文?沙利文,为人不错。他们把塔碧莎的车搬上一辆卡车运到他们的修理铺,5分钟就修理好了。摩托车看起来不错,黑白相间的条纹在铬合金排气管上格外显眼。他们邀请我们去了一家叫做摩鸠(Mojo)的酒吧,在那儿搞了一个聚会。
我们驶出爱尔兰,兴高采烈地向英格兰进发。
在英格兰待了一周后,我迫不及待地赶往欧洲。我要到林茨向奥伯银行的客户做关于中欧发展的演讲。
由于到过欧洲许多次,因此我们快速地掠过熟悉的地方,几日内行程数千英里。从巴黎到慕尼黑527英里的路上,我们被冰冷的春雨浇成了落汤鸡。骑着摩托车感受这一切并不好受,但是要想贴近世界就要承受这样的痛苦。我带路,塔碧莎抱怨一天内竟然走了这么长的距离,但是我相信她会慢慢习惯这样的速度。
我非常非常喜欢奥地利及其股票市场,在那儿我曾创造过辉煌战绩。
6年前,我相信投资维也纳沉睡的奥匈帝国的前首都,恰逢其时。因此,我给奥地利的最大银行奥地利信贷银行驻纽约的办事处打了电话,问他们的经理我怎样才能投资该国的股票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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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资骑士》穿越欧洲(4)
“我们没有股票市场。”他说。
我哈哈大笑。奥地利最大的银行和它驻纽约的代表竟然不知道该国有股票市场!
我知道奥地利之前有个股票市场并且发生过重大变革,银行经理对股票市场的漠视说明这个股票市场是多么不起眼。
我让他相信他的祖国的确有一个股票市场,并问他是否能为我问询如何才能买到股票。与他打交道让人感到绝望,不过这更激起了我的欲望。奥地利最大的银行居然没有一个人知道如何在股票市场上买卖股票!
我清楚德国正在发生什么—它正成为工业基地。
1984年11月我到过奥地利,并去了股票交易所,那儿没有一个人。交易所每周只开放几个小时,濒临倒闭。
最后,我在奥地利信贷银行的总部找到一个名叫奥托?布鲁尔的工作人员,他负责股票市场。在这家全国最大的银行,他一个人负责股票业务,竟然没有一个秘书。
当时在奥地利交易所上市的股票不足30只,会员不到20个。回想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前,奥匈帝国股票交易所拥有四千多个会员。那时它是中欧最大的股票市场,其主导地位如同今天的纽约和东京。
我请奥托带我拜会了负责股票市场的政府官员沃纳?梅尔伯格,他向我保证,该国法律上将会有重大修改以便鼓励人们投资股票市场,政府已经认识到必须有一个资本市场。
“将有什么样的变化?”我边问边掩饰着我的兴奋。
降低股息税,沃纳?梅尔伯格说。如果投资者对股票进行再投资,他们将免除股息税,同时给予股票投资减税,还将在法律上给予养老金和保险公司投资股票的特殊政策。这些都是以前不曾有的。
其他国家采取过类似的举措,并取得了显著的效果。上述都属于拷贝式的措施,因为奥地利人目睹了德国股票市场的上涨。这让我想起了德国的投资组合经理,他们十分清楚奥地利在哪儿,熟悉得如同它是德国的郊区。如果市场开始启动,他们就会涌入,从而把市场价格推得更高。
但是永远要小心—投资的第一原则是不要赔掉任何资本。我拜会了奥地利工会的负责人,向他咨询政府对此事的观点。他告诉我,政府不喜欢股票市场,但是他们清楚国家必须发展。一切妥当,我决定入市。
我的态度是,如果你相信一个国家,就购买其股票交易所中的每一只像样的股票。如果你有正确的理念,那么它们都会上涨。我购买了所有以坚实的资产负债表作为基础的股票—一家本土的建筑公司、几家金融与制造业公司、银行,以及其他几家建筑企业和一家大型机械设备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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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资骑士》穿越欧洲(5)
几周后我参加了《巴伦周刊》圆桌会议,这是每年举办一次的一个讨论投资理念的论坛。我提醒其他成员,上一年我在德国进行了投资,但是今年我将投资奥地利,并摆出了我的理由。
文章在星期六早上刊出。星期六、星期天过去了,一切风平浪静。到了星期一早上,奥托?布鲁尔,就是那个在奥地利信贷银行没有秘书的家伙,迟到了。他的办公桌上堆满了电话便条。股票市场开始疯涨。伦敦、慕尼黑、纽约的电话不断打来,他们都在喊:“我要买奥地利股票。”
奥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世界各地的电话仍在不断打来—《巴伦周刊》在全世界都有发行—人们都想买这家濒临倒闭的交易所的股票。最后,有人告诉他,“嗨,难道你没读《巴伦周刊》吗?”他当然没读。股票市场开始上涨,自然吸引了更多人的注意。
我不能推动一个市场,我所能做的只是指出真实情况是什么。上述的例子就是其中之一,只是一个十分简单的想法,一旦你捕捉到它,它就变得十分清楚,所有的人就会涌入。
时至今日,有人说我亲吻了睡美人并唤醒了她。聪明人如是说,麻木的人则认为我做了一件神奇的事情。但是所有的人都会说,公主醒来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因为所有的人都赚到了钱,股票市场那年飙升了125%,而后又一步一步地上涨。
当奥地利人认为我是魅力王子的时候,奥地利信贷银行邀请我在他们的季度论坛上发言。亨利?基辛格在此之前刚刚在这儿做过演讲。在此之前,这个论坛我只有坐着听的份儿。
我去了这个论坛,并说,“所有的一切还远未结束,稳住,你们都会在奥地利市场上赚到很多的钱。这是一笔大买卖,此时正是股票从被严重低估回归到正常价值的过程。你们的经济正在发展,现在已经翻番,但并不意味着将来没钱可赚了。”
报纸对此做了大篇幅的报道。奥地利信贷银行租给我一辆摩托车,我(被报纸称做“古怪的吉姆?罗杰斯”)骑着它去了布拉格。我最终于1987年春天卖出了所有奥地利的股票—那时市场已经涨了400%~500%—因为我为当时全世界的股票市场担心。我担心会发生金融危机,不过奥地利市场是我最后才卖出的。
现在奥地利人邀我回去再做一次演讲。我渴望去林茨,我喜欢拼命地驾驶直至到达目的地才休息放松,但是我越临近林茨就越没有热情去演讲了。
“奥地利股票市场之父”的称号自然悦耳动听,但是这次我不十分看好奥地利以及所有的中欧国家。
奥地利市场过于成熟,濒临崩溃,和其他所有地方的人一样,听到坏消息毕竟很难让人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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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资骑士》林茨(1)
柏林墙刚刚倒塌,1990年初全球市场中的所有人都确信中欧会成为下一个经济奇迹,成为又一个东南亚。
看好中欧的一致观点如下:德国和奥地利的股票市场在历史上就与中欧有联系,德国和奥地利的公司在中欧都经营企业。作为处于东欧和西欧两大集团中间的唯一中立国家,奥地利是一个天然的交通十字路口。维也纳无论在历史上还是在地理上都是通往中欧的经济与政治门户,直至20世纪前叶,维也纳都是奥匈帝国的首都,奥匈帝国已经支配中欧长达数个世纪。奥地利人与中、东欧的联系比德国人与中、东欧的联系更为紧密,德国事实上已经成为中、东欧的敌人。此外,在冷战期间全世界所有的间谍都取道维也纳,因为这是一个中立城市。
我认为上述观点没有可取之处。我认为任何人将钱财投资在苏联和大多数中欧地区都将亏损,因为随之而来的将是争斗、冲突与混乱。整个区域都没有法定的边界,所有的边界都是1945年战胜国军队划定的,我不认为这些边界能长久地就此划定。随着中欧人发现繁荣不会自动到来之时,政客们就会通过加印钞票的方式赢得选票。随之而来的通货膨胀和经济崩溃只会加深种族敌意从而导致持续的冲突。高通货膨胀将把中欧变成南美式的经济体,而不是又一个东南亚。
我的上述想法走漏了风声。奥地利一家刊物的一篇文章报道称,睡美人的王子认为中欧经济即将崩溃。突然,那家邀请我去演讲的小银行(这家银行在奥地利是第九大银行)遇到了非常棘手的问题:奥地利的每个人都想到林茨来聆听这次演讲。原来听众只是这家银行自己的客户,但是现在不得不把城中最大的演讲厅租下来,并在大厅的外面安装电视供那些不能进场的人观看。
因此我们匆匆忙忙赶到林茨。我身穿黑色的皮衣、打着领结出现在会场。中欧将面临一场灾难,我说,奥地利股票市场已经上涨有些时间了,大约七年多,现在已经到了不太正常的高点。我列出一些典型的迹象:所有的大学生都想进入股票市场。人们辞掉工作去炒股,因为这是一种更为轻松而且收益颇丰的谋生手段。传统上的每一项指标—低股息率、高市盈率、飘忽不定的交易量—都已经接近顶点。这是典型的投机泡沫的表现,只要一个小小的针孔,整个气泡就会破灭。
“一切都要到头了,”我说,“你们最好卖出股票,这是因为股市将至少下跌50%。我不知道这种情况是发生在下周还是下个月,但可以肯定将在接下来的几个月发生。”
听众问了几个问题:“你这样说是不是因为你已经卖空了我们的市场,因此希望它下跌?”
《投资骑士》林茨(2)
之前我曾公开表示我已卖空奥地利基金,这是仅有的卖空奥地利股票市场的方式。如果市场下跌,我的确将获利。
“我只是向你们说明你们的市场将要发生重大的转变,这一切与我是否活着或者是否来过此处都无关。”我这样解释。
听众中还有更为尖锐的问题,因为没有人希望这一切发生。他们嘀咕我为什么要这样说,这些都是不好的事情。“你为什么要毁掉我们的国家?”他们质问道,“我们邀请你回来只是希望你能说些好的事情。”
他们不想面对现实,只注意到一个新兴的市场正在崛起。他们没看到如果预期的繁荣没能如期实现,新的领导人不可避免地要受到责备。匈牙利、波兰、罗马尼亚、南斯拉夫、保加利亚以及捷克斯洛伐克等国家都有着巨额的外债,人均外债是最高的。它们中没有一个国家能卖出什么东西。毕竟,40年来他们的工业只能生产出一些以次充好的货品,这些东西只能在经济互助委员会的市场中售卖。除了预期的旅游业小有景气之外,西方国家不会有人购买这些国家的任何东西,无论是手表还是汽车。
次日,塔碧莎和我就离开了。奥地利股票市场因为我的演讲下跌了一到两个百分点,不是很引人注意。然而,媒体上却在激烈争论。由于奥地利不允许卖空股票,因此奥地利股市中也就没有“熊”。没有人希望股市下跌。
人们从来都不想听到坏消息,从来不想听会让他们生活难过的消息。回想那些石油繁荣的日子,华尔街有人曾告诉我石油每桶将涨到100美元,我告诉他们这是不可能的。当油价涨得太高,那么高价时通常出现的现象会如期而至:有人会找到更多的石油或者有人找到替代物。对石油的消费也将下降,冬天人们会调低空调的温度而穿上毛衣。此种言论惹恼了华尔街的报纸,他们说我发疯了。
他们一直告诉我,“这次不同”。我听过无数遍了,但是每次都不会不同,只是情景不同而已。树不会长到与天一样高,股票市场也不会永无休止地上涨,高价会降低需求。随着价格的上涨,众多的人涌进市场都想大捞一把,这推动着供给增加,最终会使价格下跌。过去没有人能废除供需规律,将来也没有人能。供需规律是一项自然法则,很多政府似乎都不能够理解或者不相信这项法则。因此,在美国人们必须忍受加油排队的问题,这是因为政府认为它能制定价格。然而,这是不可行的,至少从长期来看是不可行的。
中欧
我们向匈牙利进发的那天风和日丽,但是有点凉,因为当时正值4月,而我们还没走出山区。
《投资骑士》林茨(3)
靠近边界的时候,令我感到震撼的是那片漫无边际的、平坦的平原,平原上到处是农场、农舍以及广袤平整的耕地。历史上,从这里一直延伸到乌克兰的土地就是欧洲的面包篮,这对维也纳和柏林的意义,如同堪萨斯州和内布拉斯加州之于美国的意义。
从山区出来后,我意识到很多边界都是根据自然地理特征,如依据河流、山脉、湖泊和沙漠而划定的。此处的边界是沿着山脉和肥沃的平原交界处划定的。
从第一个边检站出来到第二个边检站,都是我走在前面带路。我们慢慢地沿着S曲线行进,路上有一条很长的S曲线形漏油痕迹—这里的很多卡车都漏油。我在后视镜中看到塔碧莎,她此时正身体右倾,幅度不断增大,你可以想象曲线行进都是这样的。
当我再次看后视镜的时候,发现她的摩托车左右来回摇摆,而上面居然没有塔碧莎!
我有些惊慌失措,停在路边向后看。她的摩托车仍在行驶,但我还是看不到她。车子上下弹跳,每一次后轮触地后车子都冲向不同的方向。
塔碧莎哪儿去了?摩托车仍在双向车道的逆行一侧行驶。塔碧莎不见了,这该死的车子还到处乱闯。
我跳下摩托车往回跑。她躺在靠近路边的地上,正挣扎着要站起来。
我吓坏了。我想她一定血流不止,眼泪横飞,衣服破损。哦,我深爱的美丽女人!我这是在做什么?之前,我从未和另一位骑手共同旅行,更不用说和一个没有经验的骑手了。我是不是让她感到不知所措、难以应付?旅程才开始一周,她就在这儿受伤了,甚至可能残废。
可是,她居然跳了起来并说自己安然无恙。我大大松了一口气。她摘掉头盔,我看到她居然没有流血,甚至没有擦伤。她的皮衣、靴子、手套、头盔、防护罩以及双腿都没问题,她真的很幸运。
摩托车横陈在远处,仍然处于发动状态,后轮仍在转动。塔碧莎没受伤,竟然能和我一起跑向摩托车。
我们关掉油门,将车扶正。一些匈牙利人跳下汽车看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当他们发现我们安然无恙就散开了回到各自的汽车上扬长而去。
我担心塔碧莎,她却更担心摩托车,因为她认为自己没事儿。但是她可能已经脑震荡,而自己浑然不知,因为有时征兆在一两天内不会显现出来。塔碧莎的父母可能是对的。她的母亲说我们简直太疯狂了,她的父亲听后直跺脚,虽然他在17岁的时候就去了欧洲,并不顾父母的反对买了一辆摩托车在夏天四处狂奔。也许我应该和一位幸运之士同行,也许应该独行。
当她多次肯定地告诉我自己安然无恙之后,我们仔细检查了摩托车,发现车子也很完好。我们高兴地发现它居然能马上就打着火。我再次看了看塔碧莎,检查她的皮衣上是否有破损,是否身体受了伤而自己没感觉到。我想刚才我们的行进速度大约是每小时二三十英里的样子,不算快。但是她由于没有经验,不知道如何应对漏油的湿滑路面。她的皮衣没有破损,再次检查车子也很完好。
《投资骑士》林茨(4)
这个地方靠近边界,没有地方停车去喝杯咖啡或者休息一下。所以我们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加速向布达佩斯驶去。如果塔碧莎受了内伤,那么最好还是去一个大城市而不是待在农场。
于是我们又出发了。我不得不时时留意她:我以为她摔了这跤之后驾车一定会战战兢兢,但是结果完全不是这样,我们和之前一样稳速前进。此后不久我们要在边境排队,能获得短暂休息。不过,之后我们就加大油门驶向布达佩斯。塔碧莎的勇敢告诉我,她正是我要与之同行的人。毕竟,刚开始这种旅行总会遇到问题。但是,这次事故仍然让我心有余悸。与即将面对的中亚诸国和中国的路面相比,这儿的路况并不糟。可能出发前1000英里的驾驶训练对于环球旅行来说还是不够。是不是我的顽固不化和过分乐观促使塔碧莎在没准备好的情况下就开始了这次旅行?我把思绪放在一边,我已别无选择。
前面是更多的农场,更多的平原。不难看出,尽管匈牙利曾有过辉煌的历史,但是它的未来仍在于农业。匈牙利只有1000万人口的市场,很难建成制造基地,也很难培训匈牙利人生产高质量的商品。高质量是他们的邻居德国人的特点。
另一方面,英国、法国和德国等发达国家没有必要在农业方面与匈牙利竞争,也没有能力与之竞争。在匈牙利人拥有大片良田沃野的情况下,欧洲一直尝试对英国农民进行补贴的做法是很荒谬的。
天色越来越暗,我们驶进了布达佩斯。以前布达佩斯(Budapest)实际上是两个城市:布达(Buda)和佩斯(Pest),分别位于多瑙河两岸,但是今日两城已经浑然一体了。布达佩斯在奥匈帝国时期是一个重要的省会城市,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前,它也十分富有。当我穿行在暮霭之中时,仿佛西格特人穿着战衣骑马穿过罗马一般。那些精美的19世纪和20世纪初的经典石制建筑令人油然而生敬畏之情。我想它们会永远矗立在那儿,因为匈牙利人没有钱把它们推倒重建。布达佩斯正在变成一座博物馆。它在国家富裕之时修建而成,而后国家突然变穷了。在匈牙利重新富有之前,这些建筑将保持历史原貌,匈牙利人自己也不会破坏它们。葡萄牙也是同样的处境,“天然博物馆”已经存续了几十年,时间仿佛凝结了一般。
第二天我们准备去南斯拉夫贝尔格莱德。那天早晨,我为金融消息网主持了一期有关匈牙利开放的特别节目。本打算上午就结束的,但是中欧的典型习惯使节目到了邻近傍晚才结束。我和塔碧莎不得不推迟出发时间,我们都很不愿意延迟,因此我们赶紧上路想借此弥补失去的时间。
《投资骑士》林茨(5)
我仍然在前面带路,路面越来越颠簸,坑坑洼洼的。路也越来越曲折,坡度越来越大,路肩却越来越少。我疲惫地前行,超过了身边的汽车和卡车。塔碧莎仍然落在后面。当我加速超过又一辆汽车的时候,看了一下后视镜,塔碧莎又不见了!我找了几分钟,仍不见她的踪影!我熄火停下车来。后面没有汽车也没有卡车跟上来,而我刚刚超过了一队汽车和卡车。我马上意识到后面一定出现了情况。
塔碧莎!我过于催促她了,而她没有经验,这已经让她之前摔了一跤,而现在我又催促着去贝尔格莱德。
我立即掉头折了回去。
我看到她正在路边捡拾东西—工具、地图、衣物、鞋子—她背包里携带的所有东西都散落在路上。一些南斯拉夫人正在帮她。
不过奇迹再次发生—她竟然又没受伤!我沿着她的背包散落的方向,从上面看到路边的峡谷,大约有10~12英尺深。摩托车跌落在下面,还有牛仔裤、背心和毛衣。
塔碧莎一切都好,她在我赶回来之前已经来来回回走了10~20分钟。让我难过的是她只有24岁,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干什么。可能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是否要在致命事故发生前取消这次旅行呢?
自从第一天与塔碧莎讨论这次旅行,我就为她担心。那时我想骑我那辆1000cc的摩托车,在上面我装上了定制的座位、收音机、油箱和把手。塔碧莎想骑我那辆1967年宝马R69US,那款车很经典,但是没有电子打火,只能用老式的踏板打火。
我很喜欢她骑那辆车,但是它需要更新,包括车体两侧的保险杠。在美国只有一个地方提供这种服务,那就是俄亥俄州。因此,当塔碧莎学习完驾驶课程并在纽约的街道上实践之后,她就独自一人在仲冬去了俄亥俄州,在那儿让摩托车焕然一新。
当时正值1月份,天气阴冷,飘着雪花。高速路上风很疾,摩托车的轮子把路面上的冰碾成碎片。我很担心塔碧莎。她很勇敢,也很有冒险精神,但是正如她在出发前所说的,如果她不能在仲冬时节在平坦的高速路上骑到俄亥俄,那么肯定不能在扎伊尔和西伯利亚的路面上行进。时间慢慢地过去,我每天夜里都渴望听到她的声音。对于任何摩托车手来说,驾驶的前六个月是最危险的。她认为她能行,但实际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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