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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农-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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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可要失望了。”荆赋离狠命一咬唇,嘴里就有铁锈味传过来,“本宫注定不会接受。”

    没错,注定的,就像……是她们的人生一样。
第30章
    折腾了那么久,新月如钩上枝头的时候,元疏忆终于做出了晚间的餐饭,仔细的用陶碟盛了,端到屋子里。

    元疏忆坐在拓拔谌编好的藤椅上,一只手紧紧捏着竹筷,眉头皱起,紧紧咬着放在唇上的竹筷,也不动口,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就只紧紧盯着与她对面而坐、正尝菜的拓拔谌,恨不能将眼睛长在她正端起的碗里。

    餐桌上很安静。

    拓拔谌偷偷摸摸抬头往对面看,发现她的元姐姐美艳的脸上摆出了少见的严肃神情,魅惑的脸上更是黑一块白一块的,显然是她逞能烧火时留下的。

    她连脸都顾不得洗了。

    拓拔谌小兔子一般心里偷笑,没想到元姐姐对这件事这么认真啊。只是偷笑归偷笑,正事还是要干的。

    拓拔谌狠了狠心,慢吞吞的拿起竹筷,轻轻的夹起放在陶碗里的一块淡黄色的炒鸡蛋,举到半空中,看着对面元姐姐那紧张的神情,拓拔谌心一横,快速将它放在了口里,慢慢咀嚼着——

    “怎样?”元疏忆着紧的追问,她紧紧的用红唇咬着竹筷,紧张的手里打滑都快捏不住筷子了。要知道,这可是她第一次下厨,君子远庖厨,她虽然不是君子,但身份显贵,下厨这种事怎么样都轮不到她的,倒是梁絮虞那个面白里子黑的女人,时不时高兴了喜欢一个人在膳房里捣鼓些吃食出来,她虽然处处跟梁絮虞抬杠,但还是不得不承认,那女人煮的饭菜……真是比皇宫里御厨做的都好吃。

    “嗯……”拓拔谌支吾着不知如何回答,她要怎样告诉元姐姐,她好像没有把鸡蛋的壳弄掉呢,直接说吧,看着元姐姐那紧张的表情又不好意思。不说吧……好容易用几斤盐换的一篮鸡蛋怕就要被她糟蹋光了,真是,好让人为难啊。

    “好吃不好吃直接说。”元疏忆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她坐直了身子,筷子点了点自己做出来的两菜一汤——青菜汤,盐煮野菜,辣子鸡蛋。

    “谌儿只管说,姐姐听着呢。毕竟下厨这种事,也是需要天分的。”元疏忆装模作样的说着,看见拓拔谌欲言又止的模样忍不住劝她说出自己的意见。其实她理所当然的想,下厨这种事怎么会难得到貌美如花的她呢,她之所以这般说,是等着待会儿拓拔谌夸她的时候好往自个儿脸上贴金的,毕竟么,她的“天分”在那里摆着呢。

    既然元姐姐都说了,乖巧的拓拔谌也就不再犹豫了,她慢条斯理的吞下自己方才放在嘴里的鸡蛋,又喝了一口青菜汤,吃了一片野菜叶子,才放下手里的竹筷认真道“姐姐打鸡蛋的时候忘了将壳丢掉,汤里姐姐忘了放盐了,野菜里的盐姐姐放多了,”还嫌不够似的,拓拔谌又指着放在一旁的糙米饭,好心的加了几句“饭姐姐少加了水,煮的生了,鸡蛋姐姐吵得老了,有点苦,青菜姐姐没有煮熟,野菜……”

    “姐姐知道了。”打断了拓拔谌的话,元疏忆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滋味,她幽幽的放下了手里的竹筷,看着对面的拓拔谌道“委屈谌儿了,今晚就饿一下肚子吧。”说着,她忍着自己心里破碎的那点心痛,慢腾腾的站起来就要收拾餐桌上的饭菜,却被拓拔谌按住了手。元疏忆疑惑的看着她,就看见小兔子拓拔谌露出个傻乎乎的笑“可是谌儿喜欢吃这样的饭菜,姐姐不用收了,今天谌儿一定要吃饱饱的。”说着,她拍了拍自己扁平的肚子,继续傻乎乎的笑“一定要将谌儿的肚子撑的圆滚滚的,谌儿才去洗漱睡觉。”

    “你这傻姑娘。”元疏忆爱怜的揪着她的鼻尖,心里暖暖的就像在草原的冬天喝了羊奶一样,她拿起放在一旁的竹筷,自己挑了一块野菜放到嘴里,歪头看着拓拔谌笑道“姐姐跟你一起撑得圆滚滚的,好不好?”

    “才不要呢。”拓拔谌皱了皱自己瓷白小巧的鼻子,不满意的道“我要先吃完。”说着话,她赶紧将陶碟子里的菜都拨到自己碗里,堆得小山一样高,不满意一样,自己又眯了眯灵动的眼,将那三个菜都圈到自己怀里,耍赖的对着一旁惊讶的看着她动作的元疏忆道“这些都是谌儿的,姐姐不许碰。”

    “你这小家伙……”元疏忆失笑,看着拓拔谌这傻姑娘像是失了味觉一般使劲的扒着碗里的饭菜心里就难受,连忙拉住她正使竹筷的手,制止道“谌儿,别胡闹,这些东西不能吃……”

    “才不呢。”拓拔谌不理元疏忆的话,消瘦的小脸因为塞了许多饭菜而鼓鼓囊囊的,她使劲想要挣脱元疏忆拉住自己的手,撒娇道“谌儿就是喜欢,姐姐你让谌儿吃完嘛。”

    “你——”元疏忆不防备之下,傻姑娘拓拔谌已经将那盐罐子一般的野菜尽数吃尽了肚子,她看着拓拔谌皱着小脸吃下去那么咸的菜,急道“谌儿,快停下!”

    然而拓拔谌依仗她现在是个病人的身份,料定了元疏忆不敢动自己,更是不顾一切的猛吃元疏忆做的菜来,元疏忆在一边急得直转圈,她又不能直接上去将傻姑娘手里的筷子夺了——毕竟她全身上下还有不少外伤,自己不小心伤了她怎么办,可是看她这样子……

    伤?伤!

    元疏忆灵光一闪,她怎么就忘了,拓拔谌受伤了,是不能吃盐的,这傻姑娘!

    “谌儿,快放下!那菜对你伤口不好,乖,别吃了。”记起拓拔谌忌口这个,元疏忆慌得不得了,她好容易将这傻姑娘从阎王爷手里抢过来了,可别又出了什么意外。想着,她赶紧走过去夺拓拔谌手里的碗,拓拔谌去躲她,两个人争执间,被拓拔谌护住的菜突然从半空中被人抽走了。

    “!”元疏忆与拓拔谌都被这个变故惊了一跳,一起抬头看去却是那个元疏忆因为一时心软救下来的女人。

    那女人不爱说话,若不是她真的在元疏忆下厨的时候给予元疏忆一些指导,元疏忆都要以为她是哑巴了。也不知是不是被那泼皮虐待的对生人有骇意,方才元疏忆做好饭菜以后,拓拔谌再三的邀请这女人与她们一起共餐,这女人却只是一个劲儿的摆手拒绝,拗不过她,拓拔谌只好给她拿了碗盛了饭菜让她随意找个地方好好的吃饭,不想此刻她竟然到这里来了。

    “你……吃完了么?”在外人面前不好胡闹,拓拔谌松了原本紧紧抱住元疏忆手臂的手,尴尬的问着这个莫名的出现还抢了她元姐姐做的饭菜的女人。至于称呼,她与那泼皮本来就不对盘,虽然那泼皮比自己大,自己却怎么也不会叫他大哥的,那这女人自然也不能叫她嫂子了。于是只好用一个含糊不清的“你”代替了原本的称呼。

    都怪元姐姐,拓拔谌愤愤的想,干什么要把这女人带回家啊!就算那泼皮时常虐待她……就算那泼皮时常虐待她……

    好吧,拓拔谌不得不承认,元姐姐做的还是对的,她也看不下去村里人的作为。

    倒是元疏忆,落落大方的靠在拓拔谌身上,狭长的双眼眯成一条缝,抱着手臂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

    她倒是忘了,她还欠眼前这个女人一个愿望呢。

    “扑通”一声,那女人又跪下了,端着手里难吃的菜,眼泪流了满面“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救不了我这个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不算什么,求求你们一定要救救我女儿啊!”说着,她在地上狠狠的磕了三个响头,刚刚结了痂的脑袋又流了血出来。

    “哎……”阻止不及,拓拔谌急忙站起来,可她忘了元疏忆还靠着她,也忘了自己还没拿拐棍,当下身子一个趔趄就要摔倒,所幸元疏忆眼尖,赶忙伸手捞住了她,手扣住她纤细的腰对着她挑眉坏笑。

    拓拔谌红了脸,急忙挣脱她,整整衣襟站好。

    那女人却好似没有看见这一幕,或者说是除了她手里的那碗菜她根本看不见其他,她一边用手抓着碗里的鸡蛋往嘴里放一边流眼泪道“我女儿八岁那年学做饭也是这样把鸡蛋炒坏了,我唯一的女儿啊,我那狠心的婆婆啊!”女人又哭又叫,后来干脆放下吃得干干净净的盛鸡蛋的碟子,捶胸扯着自己的头发,眼珠子都快要凸出来,趴在地上狠狠的捶着地,手都破皮了也不知道,只是一味大叫“我的儿!我的儿啊!”

    被她吓了一跳,拓拔谌不自觉的躲到了元疏忆的身后,小心翼翼的扯着她的衣角小声道“元姐姐,她……她是怎么了?”

    拍拍拓拔谌的手以作安慰,元疏忆看着眼前发了疯一般的女人,心下了然。

    上次她借了梁絮虞的势,动用预测之术,早就将这女人的生平看了个分明。

    说起来,这女人也是令人唏嘘叹惋,从小姊妹弟兄众多,爹娘养不活她便将她送到村里的一家猎户家当童养媳,不说受尽婆婆欺负刁难,只说每日打水做饭侍候一家人的辛苦都令人心生敬意,只是她命中似乎注定了享不了福,好容易十三岁成了亲几年却只给丈夫生了一个女儿,受尽婆婆白眼不说,她女儿九岁那年丈夫又被狼叼了,她自己被婆婆卖几十文钱,连带着女儿也要被卖到窑子里去。

    也怪道她这般反应了。

    但元疏忆内心还是很不服气,难道我煮的饭菜真的就只和一个小女孩煮的差不多吗?!
第31章
    元疏忆向来是个睚眦必报小心眼的人,人家胆敢得罪她,那就等着加倍被她“得罪”吧!

    趴在木桶边缘,白皙修长的手臂都藏在氤氲的雾气里,元疏忆小孩儿玩水一般轻轻撩起一捧水,纤细的手指尖就凝了许多水珠,圆润清亮,一滴一滴的落下来,皱了一桶的水,一桶死水。

    “唔……”元疏忆似叹非叹的轻轻吐出口气,湛蓝色的眸子印照在水里有些模糊不清,她抬抬指尖揉揉自己的脑袋,颇为疑惑的自言自语“都两个多月了,怎么絮虞还没找我呢?还有鹿鹤那只死鸟,许久不见了。哎,也不知草原上怎么样了,拓拔宏那个贱男人,也不知继伯父到底有没有废了他。”

    都是未解之事啊,元疏忆糟心的想,自己在这里怎么猜测,还是不如亲自出去来的巧妙。只是这个村子,或者说是这个镇子,就像是一个小型的王国,太过于闭塞不说,她纵然三头六臂也只能知道这个镇子的名字,别的,却不能再多知道了。

    真真是奇怪。

    如今,怕也只能靠远在草原的絮虞了。

    拓拔谌小心的将几个煮熟了的还带着温度的鸡蛋从水里捞出来,放进自己准备好的大碗里,高兴的拿着它拄着拐一瘸一拐的急急走到了屋里。她是特地趁着元姐姐洗浴时才煮的,免得又被元姐姐说自己有伤不能干这些活,好容易允了那情绪低落的女人定会救出她流落烟花的女儿,收拾了一间杂物房让她睡下后,拓拔谌就欢欢喜喜的去烧火煮鸡蛋了。真的,她想着元姐姐吃鸡蛋的时候的样子,心都是飞的。

    挽了发,随便拿了干布擦了还在滴水的发,元疏忆又衣衫不整的出来魅惑众生了,本来她还想要避一下拓拔谌那个小家伙的,只是后来想想还是算了,拓拔谌那个弱柳扶风的模样,自己稍微动一动手指就能把她丢出老远,又如何能对自己做出点什么呢,想想对自己好像没有什么威胁,自己安寝时又懒得多穿衣服,干脆就这样最好。

    一件亵衣她都嫌弃麻烦的主,的确不能要求她更多了。

    一个急急忙忙的往里赶,一个慢悠悠的往外走,刚巧迎面就撞上了。拓拔谌还来不及高兴的喊一声“元姐姐”就感觉一个又香又软的身体碰到了自己怀里,害得自己手里的煮鸡蛋差点拿不稳。

    “嗯……”元疏忆高耸的鼻子撞到了拓拔谌的锁骨,疼得她不自觉喊出了声。

    “元姐姐,你没事吧?”拓拔谌吓坏了,赶忙将她从怀里推出来,好好的看着她。

    “没事……”元疏忆郁闷的揉揉鼻子,看见眼前尚未及笄的年轻面庞上的焦急,心里安慰,只是又有些奇怪。她站直了身体,对着眼前正着急检查她有没有受伤的拓拔谌道“谌儿你站直了。”

    “啊?”拓拔谌一脸茫然,看元疏忆的神情却不像是逗自己,只好乖乖的听话,撑着拐努力挺直身体。对于一个瘸子来说,这算是“站直”了。

    “嗯,的确是长高了。”元疏忆自己用手比划了一下,看着呆呆的拓拔谌忍不住揉揉她的脸,自己柔媚的笑“谌儿怎么长的这般快?明明一个月前姐姐与你差不多高的,现在好了,姐姐只到谌儿的鼻子了。”说着,她皱皱眉,柔若无骨的手就攀上了拓拔谌的脖子,媚笑道“嗯,这样看起来,谌儿的确有一点‘夫君’的样了。”

    “姐姐又取笑我。”拓拔谌一手撑稳了拐棍,一手拿着自己手里的鸡蛋,任由她抱,苍白的脸泛起了一丝红晕,黑亮的眼珠子却直直的盯着元疏忆瞧,里面澄静的能晕出水。

    “哈哈,姐姐不逗你了。”元疏忆打哈哈,将手从她脖子上拿下来,面色如常的动了动鼻尖,道“什么东西,这么香?”

    “是鸡蛋。”拓拔谌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心里失落却没有表现出来,继续装作高兴的样子道“姐姐晚饭没吃,谌儿就给姐姐煮了几个鸡蛋。”说着,她从那大碗里拿出两个鸡蛋,自己从怀里掏出来亚麻布的手帕,仔细的包了,用自己的木拐小心敲碎了鸡蛋的一端,再隔着手帕认认真真的剥壳,等鸡蛋露出了软滑的白肉,才递给自己最喜欢的元姐姐。

    “嗯,还是谌儿待姐姐好,”元疏忆看她如此心里滋味莫名,补偿性的抬起头就亲了亲她的面颊,美艳的脸笑成了一朵花“姐姐一定给你找个好人家。”说着,她接过来拓拔谌递过来的鸡蛋,又伸手接过她那只手里的鸡蛋笑着道“天色晚了,谌儿去洗浴吧,这些鸡蛋姐姐自己会剥的。”

    “好。”拓拔谌到底是个未及笄的孩子,面带沮丧却依然强颜欢笑道“那我去了。”

    “嗯,去吧。”元疏忆装作忙着剥鸡蛋的模样,摆摆手道“姐姐给你留了水,再不去就凉了。”

    “嗯。”拓拔谌乖巧的应着,自己掀起里屋的竹帘,进去了。元疏忆看着她消瘦的背影叹了口气,拿起拓拔谌为她剥好的鸡蛋慢慢放进嘴里,嫩嫩的、软软的,真的挺好吃的。吃完了手中的,她自己又剥了一个鸡蛋,看着那些破碎的蛋壳,湛蓝色的眼就线团一般缠绕了许多种情绪。

    “谌儿,别怪姐姐。非我愆期,子……”

    拓拔谌穿着亵衣,走到西屋的时候,发现元姐姐靠在床上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立马放轻了脚步,蹑手蹑脚的走到床沿靠着元疏忆坐下,默默的盯着她睡着了却依旧美艳逼人的脸庞看了会,想要触碰的手指抬到半空却又放下,转而小心的捉住了她的手,白皙嫩滑的手掌,当真很像鸡蛋,当然,那是除却掌心磨出的几个茧以后。

    看着那些扎人眼的茧,拓拔谌的眼眶里就氲了一些泪珠子,她小心的从怀里拿出了一管竹筒,慢慢的拧开后就从里面倒出了晶莹剔透的药膏,她仔细的用自己指尖点了点,慢慢的抹到了元疏忆手掌心的几个茧子上面,怕不均匀,她又用自己衣服的小小一角抹了一点,再认真看看被药膏滋润过的茧子,摸了摸,有点软化了,嗯,还不错,继续吧。于是她又小心的拿起了元疏忆另一只手,继续偷偷摸摸的帮人抹起药来。

    手心里痒痒的,普通人被这样蚂蚁爬一般对待早就醒了,更何况从小练武的元疏忆?她其实在拓拔谌掀开竹帘的那一刻就醒了,本来就睡的不沉,加上拓拔谌的木拐戳在地上,还是有些声音的。但她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对待现在这个对自己企图越来越明显的小女孩,是小女孩对吧,毕竟人家还没及笄啊!

    手心里痒得实在是不行,元疏忆装睡装不下去了,只好装作刚醒的模样,狭长的眼眸慢慢睁开,睫毛帘子一样打起来,声音压下去,装作惊讶且不经意的的样子,问道“谌儿这么快就洗好了?不睡觉在干什么呢?”

    “啊!!”元疏忆突然的问话吓了拓拔谌一跳,她正专心的给人家抹药呢,没防备元姐姐竟然醒了。有了做贼心虚的感觉,拓拔谌赶紧摇摇头,傻呆呆的看着元疏忆柔媚的对自己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傻姑娘。”元疏忆被她这模样逗得想笑,她摸摸她的额头,逗她“姐姐是鬼啊还是怪啊,竟然吓得你成了个傻子了。”

    “元姐姐才是傻子呢。”拓拔谌不满的撅着嘴反驳,举起她的手放在昏暗的油灯下,心疼道“姐姐的手上又添了几个新的茧。”

    “哎,这不是庄稼人勤劳的证据么?”元疏忆又发挥出了她逗春风十里明月楼姑娘的本事,努力逗着眼前快要哭出来的小女孩,“说明姐姐勤劳啊,傻姑娘你说说,姐姐是不是勤劳的庄稼人?”

    “才不是呢。”拓拔谌一把抱住了元疏忆,头放在人家未拉好的衣襟里,汪汪的抹眼泪,“姐姐是傻瓜。”

    “哎,好好好,姐姐是傻瓜,你别哭啊。”元疏忆手忙脚乱的应对着,一边用自己的衣袖小心的给拓拔谌擦着眼泪,一边将她又往怀里揽了揽,让她靠着自己,慢慢的给她拍着背顺气,暗叹自己越来越有带孩子的经验了,长此以往府里那些奶娘都要没饭吃了。

    “嗯……”拓拔谌哭好了,红着眼睛,一边哽咽一边继续拿起药膏给元疏忆抹药“姐姐别动,谌儿给姐姐上药。”

    手里被药膏覆盖的地方清清凉凉的,元疏忆看看拓拔谌手里拿着的竹筒,好奇道“谌儿从哪里来的这个?”

    “买的……哼……”拓拔谌还在抽抽噎噎的,却依然不忘乖巧的答话,“姐姐不要乱动,不然涂不好。”

    “姐姐又不是瓷器,碰一碰就碎了。”元疏忆感叹,被一个小自己接近三岁的女孩子当成孩子一样照顾真是……

    “谌儿以后不要乱花钱给姐姐买些乱七八糟的了。”元疏忆苦着脸托腮,“不然姐姐可没什么好东西送给谌儿,这样谌儿不是很亏么?傻姑娘连这个帐都算不好。”

    拓拔谌不答,没听到一般将元疏忆那一只手也涂好药膏,突然站起来拿着拐杖,自己一瘸一拐跑到供奉她娘牌位的木柜下面又拿出一瓶药膏一样的东西,又快速的跑回来,在元疏忆惊讶的没回过神的时候又将那瓶子里的药膏涂抹到元疏忆的手背“这是手油,姐姐每次睡觉之前,干完活之后都要抹一次,谌儿监督着呢!”

    “你这小家伙。”元疏忆无奈的看着兀自低头在那忙活的拓拔谌,慢慢的倾身抱住她,光滑而棱角分明的下巴就抵在了拓拔谌柔软的发丝上“谌儿你个小傻瓜,你自己不用吗?”

    “谌儿习惯了,不用的。”拓拔谌眨巴眨巴眼睛,黑亮的眼里满是欣喜,软软的回答。

    “唔……”元疏忆从鼻里发出一个莫名的音符,慢慢低头,自己湛蓝色的眼就对上了拓拔谌黑亮的眼珠,她摸摸拓拔谌消瘦而苍白的脸,微微叹息的笑“谌儿要跟姐姐回京都吗?”
第32章
    五月五日端午节在昭国向来是大日子,这倒并不只是端午节,还是昭国先祖拓拔仁的冥生之日。论理,五月是恶月,该家家户户祈福消灾的日子,就算是皇族也不能例外,于是,几个重要日子合在一起,便有每次的端午祭天大典。

    昭国不同于周边的越国与连国皇权独大,而是神权与皇权结合两者共同执掌昭国江山,既然是这样,那这权利就万万不能被别人得了去,也是昭国祖先英明,立下规矩每代君王的长女作为护国长公主,指点皇帝,守着昭国江山,终身不得婚嫁,如此这般才能守着昭国江山六百年没有动摇。

    只是如今,皇位传到昭国第一百一十九代皇帝拓拔继这里,没有长公主不说,连继承皇位的子嗣都没有,原因无他,皇帝自个儿不想娶妻呗,这下可让庙堂那些大臣急了白头,底下市井的老百姓找到了闲聊时的话题。

    咱皇上不想娶妻,那是为啥?难不成皇上他好男风,不喜欢娇媚的女儿么?

    有好事之人不免这般猜测,更有大臣为了愉悦龙心的,还偷偷摸摸给皇帝送了不少清倌人,只是还没能上的龙床却都入了地府了——皇帝动起怒来,那可不是说着玩的。

    昭国自从这位俊美的新皇登基以来都是风调雨顺的,百姓生活有了改善,难免多嘴皇家之事,不为别的,别人家的事听起来都不刺激啊,你说皇帝的靴子是什么尺码的可不比邻村的大爷又娶个小媳妇刺激多了么?于是,昭国百姓几千万双眼睛盯着,一些无聊之人就难免臆测,这皇帝他为什么不娶妻呢?

    在喜欢男人,皇帝不行,和皇帝他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的人这些猜测之间,终于,有些嗅觉灵敏的人觉着自己是找到源头了,这皇帝他该是喜欢上一个不能喜欢的人了啊!

    那究竟是谁呢?一帮子人又有了猜测。

    有人说莫不是皇帝的某位大臣吧,立马有人反驳说,皇上的大臣最年轻的也有六十岁,咱皇上今年才而立,你喜欢你爷爷啊?于是这个想法就被否决了,那是不是某位大臣的妻子呢?当下就更有人不同意了,说皇帝登基以来哪家大人娶小妾他不是亲自到长公主那里为人求婚书聘书的,看这劳心劳力的样,就算他是皇帝也不能这么大度啊?

    想来想去,有人想起来一件事,故作高深的对着众人说,你们还记不记得十五年前发生的事儿?

    这个话柄儿一提,马上围坐在一起唠嗑的人就都变了脸,或推说自己家里的婆娘喊自己去吃饭了,或推说自己喝多了茶要去放放水,大家惊弓之鸟一般就都散了开去。那率先提出来这件事的人还要拉住几个人唠嗑,旁边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看不下去了,对着他道“少干这些不正经的,小心掉脑袋!”有些事,不是他们不想说,毕竟这件事它憋在心里太久了也难受啊,但是说了可就要掉脑袋,于是一帮子人也就缝好了嘴巴。

    只是天下之大,哪里堵的住悠悠众口,不知从哪漏的风声,说当今圣上爱上了自己的亲姐姐,当朝的圣长公主,说是两个人连孩子都有了,所以皇帝才不着急子嗣的事。

    这一下可如一滴水滴到煮沸的油里——炸开锅了。

    提起昭国长公主,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要是能稍微看上她一眼,那不少昭国的男人怕是睡梦中都能笑醒,那冷淡美貌的面容,冰清玉洁的气质,窈窕有致的身段,就算是已经三十几岁了,长公主还是美得像是刚及笄的十几岁少女,哪里像是一个孩子的娘?没见过家里生了几个孩子的那个黄脸婆么?只是昭国的百姓嘴里说是不可能不可能,但心里都信了七八分了,只因为十五年前的一件事,刚登基的皇帝差点又被神权在握的长公主给废了,那件事,让他们不得不起疑长公主与当今圣上的关系。

    只是想起来长公主的气度与容貌,还是有人不相信的反驳道“长公主冰清玉洁,为我国护国圣女,怎会与自己的亲弟弟有苟且之事?”也对,提起来这个,就不得不说长公主每次主持昭国祭天大典的风采,迷倒了一片男人不说,连女子都倾心不已。曾经就有挤在人群里远远看了长公主祭天的一位姑娘,回家后寻死觅活的要给长公主当侍女,说是什么今生得不到她,远远的看着也好。

    她这句话说中了多少怀春少年动心少女青年男女的心思!

    可见长公主在昭国人民心里的超凡地位了。

    如今,又要端午祭天了,那些百姓还不将长公主去往昭国祖庙的路给围个水泄不通?

    果不其然,有些百姓这一天为了一睹长公主和皇帝的圣容,寅时就起身到长公主必经之路上去占一个位子,卯时还不到,一条道的两边已是再塞不进半只蚂蚁。这些来的百姓,有一大半是为了长公主,还有一大半可就是为了当今圣上了。虽然圣上今年已是而立之年,但据说容貌比起十几年前更是俊美无俦,几年前皇上亲自领兵去攻打鞑虏,路上就迷倒了越国的公主,死活要跟着皇上回来昭国,要不是当时越国内乱,怕是昭国就要多了个国母了。但那也没关系,昭国的百姓心想,咱皇上可以从民间选美啊,咱昭国的女子难道还比不上越国那头仗势欺人过河拆桥的饿狼么,当下就有些自以为有些颜色的女子早就施了粉黛,早早的等在路上,时不时羞答答的张望一下,就盼着圣上一个不经意就看到了自己,从而入选皇宫,荣耀祖宗不说,那可是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只是百姓们翘首以盼的主角,此刻却依旧没有动身。

    丑时刚到,拓拔继便自己醒了,她睁开眼后盯着龙床上的夜明珠看了会儿,才慢慢的从宽大的床上坐起身拿起搁在屏风上的贴身衣服穿了,而后才唤宫人进来服侍自己穿衣。

    “陛下,长公主现下还未醒,要不要……”穿戴好了祭天所需要的服饰,随手挥退了侍候的宫人,拓拔继正无聊的拨弄着冠冕上的珍珠,就听的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影卫汇报着她皇姐的起居。

    “未醒?她昨晚又研究占卜了?”拓拔继眯眯黑亮的眼,哑着嗓子问,粗粗一看,与拓拔谌当真是像极了。

    “不是……”影卫不知如何回答,只好道“昨夜梁姑娘拜谒了长公主,两人相谈甚欢,亥时才睡下。”

    “哦?你是说皇姐与絮虞一起睡下的?”拓拔继没有什么喜恶的问。

    拿不准她的态度,却心知他们的皇上有多在意长公主,跪在地上的影卫连忙叩首道“梁姑娘并未与长公主睡在一个房里,臣亲眼看见长公主推了房门才敢回来回禀陛下的。”

    “嗯……”拓拔继转了转手上带着的玉扳指,看着地上跪着的影卫问“长公主府还有多少朕的人?”

    不好不回答,但是回答了怕是皇上又要震怒,跪在地上的影卫只好叩了好几个头,才道“除了盯着长公主起居的飞狐,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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