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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家吴起-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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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一齐杀进魏军大营。
令毛垌、胥丰、赤烨想不到的是,冲入魏营的秦军将士纷纷掉入陷坑,陷坑两人深许,再也挣扎不出,三将顿知中计,毛垌再看韩癸,韩癸已不见踪影。毛垌不知所措,手中枹棰不由停下来,就在此时,忽然在魏军大寨的中心部位亮起无数火把,大喊着朝冲入魏营的秦兵杀来,三将见魏兵杀来,不能不战,又擂响战鼓。秦兵原以为魏军无备,没想到正中圈套,心上着慌,又不知陷坑暗记,防矛戟防不了陷坑,胡乱应战,不是掉入陷坑就是被魏兵杀死,不到半个时辰,秦军伤亡已过十之七八。毛垌见状,急忙息鼓鸣金,而就在这时,预伏于寨外的魏兵又突然从四面八方杀向秦军。已是失魂丧魄的残存秦兵一见腹背受敌别无退路,纷纷丢下兵器,跪地求降。
再说郅卜亚,在他看来,三万秦军全歼沉睡中的两万魏兵是易如反掌的事情,所以毛垌、胥丰、赤烨三将率军一出城,便回房躺卧在床榻之上,做起挥军南下全歼公孙展、魏方的美梦,可是没等他的美梦做完,部将秦丹急慌慌跑进房来:
“报将军,有魏军突袭我城,现已杀入西门!”
“魏军入城?”郅卜亚急忙起身披衣。
秦丹:“魏军其锋甚锐,难以抵挡,请将军速速避走!”
郅卜亚:“魏军兵众多少?”
秦丹:“末将只见人马甚众,天色昏黑,无法估算。”
郅卜亚这时才明白是吴起施计用韩癸欺骗了他。他弄不清魏军到底来了多少人马,也弄不清这些魏兵到底是从何而来,但他清楚既然魏军敢于攻入城中,人马必不在少数,而且是有备而来,军有备可以一当十,无备则十不及一,新城固守靠的是城高墙厚,今魏军已杀进城来,不仅城池难保,战下去还会造成更大伤亡,莫如暂且退避,东走合阳,保存兵力待机再战。立命秦丹断后,自领一军打开东门朝合阳逃奔。前行不到十里,突然鼓声杀声响起,乱箭、滚石一齐从狭谷两边的半山腰倾泻而下,吴起大呼道:“吴某在此专候郅将军,郅将军下马受降,可免一死!”
是夜,吴起做了周密布军:分军一万于部将巴宁,并吩咐巴宁留军二千于寨内,伏兵八千于寨外,以寨内之兵吸住秦军,寨外伏兵待秦军鸣金退兵之时突然杀出,内外夹击全歼袭寨之敌;令部将衅襄领军七千,突袭新城。他料定郅卜亚突遭夜袭且情况不明,必退走合阳,故自率将士三千埋伏于新城通往合阳的险要路段专候秦军入瓮。
秦军后被魏兵追杀,前被魏军拦住去路,进不能进,退不能退,夜幕下躲不过密如飞蝗般的乱箭和飞滚而下的檑木滚石,惨叫声连成一片。吴起知道郅卜亚是秦国久经战阵的一员老将,不忍其命丧乱军之中,又大呼道:“郅将军听吴某一言:识时务者为俊杰,通机变者为英豪,郅将军已如飞鸟入笼,不可脱也,若将军归降,吴某定奏明我家主公,委将军以重任!”
郅卜亚大叫道:“吴将军岂不知‘竹焚不失其节,玉碎不损其白’乎?郅某虽死,秦之鬼也!”言毕自刎,壮烈而死。
天明,魏军打扫战场,吴起念在郅卜亚是秦国将军,令打造棺木,葬埋其尸。
接着,吴起乘胜继续挥军北进,不到一个月,又先后攻克合阳、少梁、籍姑、彭衙、定阳、平都,一直打到白干山下。并在白干山南麓、洛水北岸筑建城池,取名“吴城”(今陕西省吴起县),留兵五千驻守,然后回师。
临晋是一座古城,也是河西地区最大的城邑,吴起把这里定为西河郡府。
吴起做西河守三个月不到,大败秦军,拓疆千里,实可谓莫大奇迹,魏国朝野上下无不欢欣鼓舞,魏文侯亲驾西河犒劳三军,以示奖赏。
犒赏三军的通常做法,自古以来便是杀猪宰羊,让将士们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尽情地欢乐。吴起觉得这样做虽然能够起到勉励将士的作用,但不能使将士受到更大的激励,于是对魏文侯道:
“主公不辞辛苦,千里犒军,三军将士无不铭感五中,只是臣想,主公当举有功而进飨之,无功而励之,如此,善则倍焉。”
“哦?”魏文侯似解又似不解,两眼望着他,“爱卿与寡人详言。”
吴起道:“臣于三军之中,计选取有功将士八百人,其中上功者三百人,次功者五百人。臣思,主公可对其分三行以赏之,上功者坐前行,肴席(荤菜)兼重器(用珍贵餐具),上牢(牛、羊、猪);次功者坐中行,肴席,器差减;无功者坐后行,肴席,无重器。对有功者之父母、妻子,皆召来军中,亦以功为别,颁行赏赐。”
魏文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犒军之法,高兴地连连抚掌:“奇哉!善哉!就照爱卿说的做!”
吴起立刻传令三军,各派车马前往有功将士家乡,将其父母、妻子全都接来军中。
魏文侯按照吴起所说的办法,对有功将士分行进飨;对其父母、妻子,依序接见,并赏以钱物。这些一生都难以见到国君面孔的将士眷属,今日不仅见到了国君,而且还当面受到国君的赏赐,一颗颗幸福、兴奋、激动的心简直都要跳出来,妻子叮嘱丈夫,父母叮嘱儿子,一定要再立功,立大功;那些没有立下战功的将士们,看到立功给家庭带来这么大的荣耀,一个个无不心潮澎湃情绪激扬,暗暗下定杀敌立功的决心。
秦国在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不仅损兵二十万,还失去了整个河西之地,全国一片震惊。秦简公怒火中烧,不顾朝臣谏阻,调集十万大军亲驾出征,于渭水南岸扎下营寨,以图北渡渭水重霸河西。
吴起得报秦简公亲帅大军兵压渭水,命魏方严守渭水北岸,不得使秦军渡河;并叮嘱魏方,等到南岸敌军兵退之时,立马南渡追杀。自率三万兵众取西河北岸小路悄然东进,至封陵(今风陵渡)乘夜南渡黄河,然后绕行到阴晋(今陕西潼关)秦简公的大营背后。秦军毫无提防,直到吴起的三万兵众来到大营跟前才发现。秦简公想不到吴起会从他的背后突然冒出来,顿时方寸大乱,弃寨而逃。
驻扎在渭水南岸待命北渡的秦军各部,忽然闻报秦简公的大营被魏军偷袭,唯恐国君身遭不测,亟亟帅军来救。吴起正挥军追杀秦简公,见数支秦军从横里冲杀过来,勒马对部将巴宁、衅襄:“传令车骑与徒(指车兵、骑兵与步兵),若车不得车(得,俘获之意),骑不得骑,徒不得徒,虽破敌皆无功!”
魏军将士刚刚受到了魏文侯进飨,国君向有功将士及其眷属行赏颁奖的情景如在眼前,一个个奋尽平生之勇杀向秦军,秦军死者枕藉,难以抵挡,掉头而逃。就在此时,魏方率师渡河而至,将败退的秦军死死拦住,秦军不知所措,左冲右突,向外冲杀,最后得以溃围而出者不过万人。
吴起乘胜再挥师南进,直抵熊耳山下,又得秦地五百里,至此,渭水两岸之地尽属魏有。
秦简公不仅没有夺回河西之地,反而又失地折兵,连自己的性命都险些丢掉,他既羞又恼,意欲调用驻守于秦、楚边境的二十万军旅与魏再战。群臣齐忙进言说:“荆蛮觊觎于我已久,如若调用其边界之兵,荆蛮必乘虚而入,国将危也。莫如向魏请和息兵,补卒蒐乘,待时再图。”秦简公权衡利弊,百般无奈,只好忍着羞辱修书一封,遣使往魏求和。
灵寿破中山
第九章 灵寿破中山
1
魏文侯看了秦简公请和的国书,召来群臣商议。
大夫公叔痤道:“西秦与我为敌已久,初始,周威烈王命内史作策命,赐籍我魏、赵、韩三家各立宗庙社稷,列于诸侯,列国多来致贺,独秦不来;之后,秦又屡屡犯我边鄙,霸我河西之地,今秦遭兵败,正是我扫灭其国之时,臣以为,不能准其所请。”
群臣皆恨秦邦,齐声道:“公叔大夫所言极是,不能准秦议和!”
魏文侯见翟璜不语,道:“翟爱卿之见呢?”
翟璜道:“回禀主公。臣之见,秦乃大国,虽兵败,犹有二十万大军屯于秦楚边境,今秦君遣使向我求和,乃是忧虑荆蛮乘虚而入,如若我不准其请和,秦君必置楚于一边,起倾国之兵与我死战,其志不胜不已。我西河之军久日连战,将士疲惫,恶战之下即便取胜,将士亦必折损,战力亦必大降。楚大国,是时,若楚乘机破秦,复又用兵于我,我将奈何?鹬蚌相争,渔人得利,不可不虑,不可不察也。故而臣以为,既然秦已服我,莫若准其所请,以罢两国之兵。臣请主公明断。”
魏文侯思索片刻,道:“翟爱卿所言虽是,只是西秦反复无常,言而无信,待其国力恢复必又对我用兵。”
翟璜道:“主公放心,西河有吴将军为守,只怕他西秦再也无奈我何。”
魏文侯听翟璜之言答应了西秦求和的请求。随后,他又把吴起召来都城,让他在西河对军旅进行改革,训练出一支天下无敌的军队,给全国军旅树立榜样。
吴起回来后,立刻建立起一支新军,名曰“魏武卒”,每天对这支军旅进行超负荷的特殊训练,除了教以各种军事技能,还让每个士卒穿上全副盔甲,带上长戈、长剑、可力射十二石之弩、五十只箭矢、三日口粮,总负重百斤以上,进行急行军,由开始日行五十里,到最后达到日行二百里,成为天下绝无仅有的最强军。
吴起官为西河郡守,集军、政于一身,所以他在对“魏武卒”进行训练的同时,也开始了对地方的治理。他在鲁国做过一年的乡大夫,治理一个乡同治理一个郡,道理并无不同,要想使地方稳定,最为重要的就是让百姓丰衣足食,百姓生活富足,地方才能平安,所以他像在鲁国东阳的时候一样,从兴农、兴工、兴商三件事上一齐抓起。
吴起在与秦军的千里转战中,几乎把整个河西地区走了一个遍,对河西区域内的地形地貌、百姓生活和习俗都有了比较清楚的了解。这里有将近一半的土地处于黄土高原,土质贫瘠,雨量稀少,加之百姓崇奉天地,迷信鬼神,对农田作物重种不重管,致使粮谷产量十分低下,上好土地亩产不过十斗(一斗折合10市斤),劣等土地亩产不过五斗,若遇天旱不雨,则连籽种都不能收回。为改变这种状况,提高粮谷产量,吴起除饬令各邑行政官长组织百姓就势凿挖蓄水坑,雨时储水旱时浇灌外,同时颁布了按土地优、劣,分类奖励的办法。把土地分为上、中、劣三类,对每类土地分别定出产量基数,按产量超出的多少,区别进行奖赏。还规定于每年大秋之后选评一次种田能手,分别等级奖给农具、猪、羊或耕牛。百姓田地种的好,不仅自家多收粮谷,还能得到奖赏扬名,极大地激发起百姓种田的积极性,家家户户尽心管好自家的田,粮谷产量明显增加;在兴工上,鼓励百姓一家自办或几家合办手工作坊,打造农具、炊具、轧油、粮谷脱皮、熟制毛皮,以及纺麻、织帛等等,百姓们将这些制品拿到集市进行交易,既增加了收入,又满足了百姓生产和生活的需要;在兴商上,吴起从整顿市贸秩序入手,亲自制定了公平交易条规,严厉惩治欺行霸市以及搅扰市场的不法之徒。一次他到街市巡察,遇上两个年轻的地痞同一家包子铺的老掌柜发生争吵,一问得知,是两个地痞吃了人家八个包子不付钱。吴起当众令其一文不少的把钱付与老掌柜,并令随从对其各杖脊二十棍了事。此事传开,再无敢欺凌刁难商家者。良好的商业秩序,不仅当地的商家高兴,而且吸引来众多外地的商家,相邻的韩国、秦国,甚至几百里之外的赵国、楚国商贾,也纷纷来到这里设立分号经商做买卖,使临晋得到空前的繁荣。
吴起自从离开鲁国,心里就一直牵挂着儿子,牵挂着为了帮他出逃同鲁国官军拼杀的韩车等五位朋友和府上的仆佣卫士们,刚来到魏国的时候,卞春曾经提出来往鲁国把小公子期儿和吴祥夫妇接来西河,但吴起想到魏侯授他西河郡守是为了让他西战强秦,还不到接来的时候,也就没有答应。如今,西秦已被打败,百姓安居乐业,一切也都步上了正轨,便让卞春往鲁,一是让他打问这些人的消息,寻找吴祥夫妇和儿子,把他们接来临晋;二是卞春的祖父在世时,因有犯公室禁忌,被免除了世袭爵禄,贬为平民,卞春的父母故世早,一直同兄嫂生活在一起,让他回家看一看,兄嫂一家有没有因为他受到了株连。
卞春欣然领命,扮做游客,一路打马来到曲阜。他随同吴起离开鲁国至今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年的时间,不知道百姓们对鲁君治罪他的主人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看法,故而不敢贸然打问,找了一家客栈住下,想在同店家的闲谈中先探得一些音息。从店家的口中得知,鲁侯下令官军要取吴起人头的当晚,发生了厮杀,死了不少人,逃走了一些人,逃走的人去了哪里说不清。他想,逃出去的这些人准定都分散藏匿了起来,在寻找吴祥夫妇和小公子的时候,一并打问就是。于是立马往家奔去,一进村,乡邻们不安地告诉他,兄嫂一家因为受他的连累已经全被官府处死。他不敢在家停留,强忍着失去亲人的悲痛,离开村子,开始了对吴祥夫妇和小公子以及原吴府仆兵们的寻找。
卞春在鲁国寻找了将近一个月,凡是他认为可能藏身的地方走了一个遍,没有发现任何一个人的踪影,这让他发了愁,尤其是找不到小公子,他觉得回去无法向主人交待。“这个该死的吴祥,你带着小公子躲到哪里去了?”心里禁不住生起对吴祥的怪怨。他做了好多猜想,自己又一一否定了。从一路的打问中,没有听到有一对夫妇带着一个孩子被官府抓去或是遭到什么意外伤害的传闻,这说明他们准定还活着。可是这样大海捞针,恐怕再找上一个月也是白费。如果自己总是不归,主人没有自己的消息必定也要生急,不如先回去如实对主人讲。而且他想,吴祥准定也在时刻寻听着主人的下落,有一天他知道主人在魏国,也会带着小公子找过来。继而他又想到韩车、子非、霍正、尚开、石固都是卫国人,如果他们逃脱,不会久留在鲁国,即便没有回到家乡,家里人说不定也许知道他们的消息,应该到他们的家里去问一问。卞春跟随吴起回乡祭母的时候,到过韩车的家,知道路也就快了许多,他一路打马,不到两天到达卫国梦邑。他来到韩车的家门前,下马隔着栅栏朝里一看,小公子吴期正和韩车的一双儿女在院子里玩耍,惊喜得他呼喊着“小公子”,推开栅栏门闯了进来。
正在房里的吴祥、红儿以及韩车一家人,听到喊声朝窗外一看是卞春,一个个喜出望外跑出房门,卞春抑制不住心中的兴奋和激动,伸出拳头捶打着大步迎上来的吴祥和韩车:“你等让在下找得好苦啊!”
小院顿时沸腾起来,韩父笑不拢口站在一边:“快请屋里说话!快请屋里说话!”
卞春忽地想到还没有礼过二位长辈,赶忙放过吴祥、韩车,来到韩父、韩母身前一一施礼问安。
“免了免了,百姓人家没有这些礼数,快进屋用茶去!”韩父高兴地,“车儿,你陪着卞护卫先到屋里用茶,为父去沽酒!”转又吩咐韩母和韩妻宰鸡备饭,自己取了一只酒坛走出家门。
红儿在韩家已经很熟,挽袖扎裙同韩母、韩妻一起忙活起来。韩车七岁的儿子韩钢、三岁的女儿韩香,同小公子吴期又好奇又害怕地围着韩妻看宰鸡。
卞春同吴祥、韩车一进到屋里,便诉起了苦,说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发这么大的愁,愁得他简直都想上吊,说着说着对吴祥又抱怨起来:“在下几乎把整个鲁国找了个遍,你老兄却躲到这里来了!”
“老弟消消气儿,消消气儿。”吴祥陪着笑脸道,“那日你跟随吴大夫走了后,我夫妇俩带着小公子一路往南走,将近晌午的时候走到一个小村庄,在下想歇歇脚,顺便也弄些吃的,便进了临街的一户人家,不想这户人家的男主人在民军里当过老军,一眼便认出了在下,庆幸这对老夫妻都是好人,让在下夫妇和小公子在其家里躲避了起来。可没过几天,事情便发生了变化,官军找不到吴大夫,昏君下令官军在全国逐村逐户进行搜查,在下一看不能在百姓家继续躲下去,到了晚上,我夫妻俩便带着小公子又躲进了尼山……”
“你看,在下心思着你会上尼山,所以转遍了所有山洞。你怎么又离开了呢?”卞春插话道。
吴祥:“我夫妻俩和小公子在山里住了一夜,第二天发现有来山里打柴的百姓。尼山从来没人居住过,如今在下夫妻和小公子住在山洞里,准定会引起人家的怀疑,万一被人报知给官府,岂不要坏事?在下想,尼山是不能藏下去的了,可又该躲到哪里去呢?想来想去,觉得只有离开鲁国才会安全。后来在下想出来一个主意,我夫妻俩弄脏了衣服,弄乱了头发,装成乞丐,带着小公子瞒过守关的官兵,走出了国界。经过齐国,到了宋国。在宋国,在下想到韩兄他们几个人的家里是不是知道他们的消息,便想过来看一看,这才辗转来到韩兄家。”
卞春听吴祥说完,感慨万端,道:“如此说来,也真苦了老兄和嫂夫人。”
韩车笑着道:“还多亏了他老弟来的及时,不然,在下这条胳膊保住保不住就得两说着。”
卞春一怔:“韩兄的胳膊怎么啦?”
吴祥:“那日与官军拼杀的时候,韩兄的左臂中了一戟。”
韩车道:“其实伤口本不是很重,只是医不得法,伤口不仅不愈合,反倒愈加溃烂,在下正值无奈,来了他这位神医。”
卞春望着吴祥:“你老兄会医病?”
吴祥笑着:“在下用的全是吴大夫为你医治毒疖的办法。先用木片刮去伤口里面的腐肉,再用盐水冲洗,然后涂撒上药粉,如此月余,果然好起来。”
“最后只落下这块伤疤。”韩车捋起袖子,左臂上露出一块柳叶状的大疤痕。
卞春想,韩车的功夫十分了得,他都受了伤,可见战死的人一定不少,不安地问道:“同韩兄一起冲杀出来了多少兄弟?”
韩车道:“除了在下的四位朋友和三十几名卫队的兄弟,其余全都死在了官军的矛戟下。官军人多,又都是曹颉那贼从军中挑选出来的精勇,双方拼杀不到半个时辰,虽然官军死伤过半,府上的近百名兵众仆佣也剩下不过十之五六,而且多已受伤,在下寻思你几个和吴贤弟已逃出城去,便呼唤大家合力向外冲杀,可到了南门,又被守城的官兵拦住,经过一番厮杀,又有几位兄弟战死,霍正的腿上受了伤,在下的左臂也挨了一戟,多亏了卫队的兄弟们,大家轮换背着霍正,边战边退,最后总算甩掉了追兵,真叫是死战得脱。”
卞春和卫队里的士卒都是在齐鲁之战后一起进到吴府的,年龄上下相仿佛,早晚又相处在一起,彼此都有深厚的感情,听说卫队没死几个人,哀痛之中又感到庆幸,目望韩车问道:
“韩兄可知道卫队的这些兄弟如今都去了哪里?”
韩车摇摇头道:“那日大家逃脱之后,在下提出来请他们一起来卫国避一避,可这些兄弟都说愿往各地走一走,等到风头过去再回鲁国,如今都在哪里在下也无从知道。”
卞春哀叹一声道:“家都没有了,还回的什么国!”他悲恨交加,告诉韩车、吴祥说,他兄嫂一家因为受他牵连,已全都被杀害,别的人还不是和他一个样。最后又不无遗憾地道:“在下此行,除了接回小公子,吴大夫还吩咐打问原府上所有人的下落,吴大夫说如果有愿意往魏国的,可随我一起同行,如此看来,卫队里的这些兄弟是同行无望了。”
韩车正想说什么,从窗外传来韩父呼唤“钢儿”的声音,大家隔窗望去,韩父一手抱着酒坛,一手提着只食盒走进院来。钢儿在前,香儿和期儿在后,口里甜甜地喊着“爷爷”奔跑着迎了上去。
“慢点儿,慢点儿,别跌倒!”韩父既喜爱又担心地望着三个孩子跑到跟前,边叮嘱边把手上食盒交到钢儿手里,“小心莫摔了食盒子,是爷爷向人家借用的。食盒里的东西,让奶奶每样儿给你三个小馋猫儿先切点吃。”
韩车、吴祥和卞春都迎了出来,韩车接过父亲手上的酒坛,韩父笑对吴祥、卞春:“哎?你二位出来做什么,快回屋。”
卞春对韩父如此热情地款待有说不出的感激:“太麻烦伯父了。”
韩父笑着:“这话见外了不是?若不是你卞护卫有事,是难得一来的,怎么能说麻烦呢?”
进到屋里,韩父并不推让,实实在在地坐到了上位,少时,韩妻和红儿各端着两只满满盛放着不同肉食的大陶钵走进屋来摆放在桌案上。韩父笑呵呵道:
“时下不是狩猎时节,若是不然,大叔用不了一个时辰,准保备上一桌比这要丰盛多得多的美味儿!”
饮酒间,韩父关切地询问起吴起的事,卞春把他跟随吴起如何逃到魏国,吴起如何被魏文侯拜为西河郡守,又如何统领魏兵打败了秦国的三十万大军并差点儿擒获秦君的事叙说了一遍,最后道:
“吴大夫一直牵挂着大家,只是自从到了魏国,始终事务缠身,先是统兵与秦军交战,两国息兵后又忙着地方上的治理,总也闲不下,如今刚见眉目,便命在下来打问大家的消息。”
韩父深情地:“是啊,你家大夫牵挂大家,大家也都牵挂着他,大叔我这一家,他吴祥夫妇,没有一天不叨念你家大夫的时候,不知道去了哪里,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如今你卞护卫一来,全放心了!”
卞春:“吴大夫在西河的名气那么大,大家连一点消息也听不到?”
韩父道:“卞护卫你想,西河在魏国的最西面,距离这里几千里远,而那秦、魏两国又多年战事不断,谁胜谁败,除了他本国百姓,别国的人谁去关心他。再就是你家大夫虽然大败了秦军,可他的官职还只是魏国西河的一个镇守,比不得他在鲁国时候一下子做了一国的上卿大将军,消息很快传遍天下,这就是官有多大,名传多远哪!”
卞春笑点着头:“伯父说的是,伯父说的是。”
韩车对父亲道:“吴贤弟让卞护卫带话来,愿意让孩儿同几个朋友一起往魏,父亲您看——”
“好呀!”韩父高兴地,“明日你往你的几位朋友家走一趟,让他几个把家安顿安顿,同卞护卫一起上路!”
子非、霍正、尚开、石固四个人散居在不同的村寨,有的相距十几里,有的相距二十几里,韩车去了两天才回来,让大家意料不到的是,与韩车同来的只有子非一个人,其他三位都被父母妻室以父母年迈、儿女幼小为由阻拦,不能同行。其实谁心里都明白,这不是真正的原因,而是他们三个人以及他们的父母妻室对那场劫后余生至今心存余悸,不想再离开家去冒风险,尤其是霍正,自从他在孔庙问完那一卦就成了心病,偏偏他又受了重伤,这心病就更重了。不过大家虽然这样想,但对他三个人并不责怪,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不能以自己去勉强别人。
次日,大家告别韩父一家,红儿和小公子坐到车上,吴祥赶车,卞春、韩车、子非一人一马,踏上了往魏国的路。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兵家吴起 (26)
2
吴起领兵战败西秦后,国家安定下来,而赵国的战事却一直没有停止。
在赵国北部有个中山国,是春秋时候白狄别族建立的国家,又称鲜虞。晋昭公年间,中山国叛服无常,晋国虽多次征讨,但始终没有将其征服,后来赵简子率师将其战败,于是遣使请和,答应向晋国朝贡。及至韩、赵、魏三家分晋,中山君姬窟乘赵国力单,进行报复,屡屡对赵用兵,侵扰边境,烧杀抢掠,弄得赵国不得安宁。赵烈侯一筹莫展,向群臣问策,群臣齐说:“昔日主公先祖与当今韩君先父韩康子和魏君先父魏桓子联兵灭智氏之时,曾立有盟约:‘三君同心,世为唇齿’,今魏国兵强,主公当遣使往魏,请魏侯出兵以灭中山。”赵烈侯从其言,于是遣使来到魏国。
魏文侯是个有抱负的国君,一心称雄诸侯,听赵使说完来意,当即答应下来,但提出一个条件:灭掉中山后,中山国疆土需归属于魏。按当时韩、赵、魏三国的版图,魏国与中山国并不接壤,中间隔着赵国,如今魏文侯提出灭掉中山国后其国土归魏,赵使不敢做主,立马遣副使回返赵都###(在今河南省鹤壁市西),请国君裁定。赵烈侯与群臣再议,众大夫虽然对魏文侯提出的要求不满,但又无奈,经过一番利敝权衡,觉得中山国归属于魏,总要比让中山国闹得常年不得安宁好,莫如答应魏侯,来日再作良图。
两国互换过文牍,魏文侯召来几位大夫商议由谁领兵攻打中山,翟璜举荐乐羊,大夫公叔痤道:
“臣闻乐羊之子乐舒,现于中山为仕,用乐羊为将伐中山,臣以为不妥也。”
翟璜道:“主公容禀。臣知乐羊乃功名之士,子在中山曾为其君召乐羊,乐羊以中山君无道而不往,主公若寄以斧钺之任,大功必成,主公不必多虑。”
魏文侯稍思,让内侍将乐羊唤来宫中,先把要出兵伐中山的事说了一遍,而后道:“寡人欲以中山之事相委于爱卿,无奈爱卿之令郎在彼国为仕,让寡人为了难。”
乐羊道:“臣闻,大丈夫立业,各为其主,臣不敢以私情而废公事,臣若不能破中山,甘当军令。”
魏文侯笑道:“爱卿有这句话,寡人再无忧矣!”立拜乐羊为将,使西门豹为先锋,领兵五万伐中山。
中山姬窟得报有魏军来讨,派大将鼓须屯兵于楸山,以拒魏师。乐羊兵至文山,扎下营寨。鼓须深知魏兵不同于赵兵,故而固守不出;乐羊见楸山林密且地形复杂,也不敢贸然进兵。两军相持月余,各自守寨不战。
这正是中山军所希望的局面,只要守住国土,把魏军阻于国门之外,就是最大的胜利。而魏军则不同,魏军是远途征战,如果两军长此对峙,战中山不得,将士们的战斗锐气必然要受到消损,这对魏军来说无疑是最大的不利,乐羊对此十分着急。
这天乐羊把西门豹召来帐中,道:“本将在主公面前立下军令,犁庭扫穴伐灭中山,今被中山军所阻,出兵月余,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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