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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小李探花-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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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夫子对此地视而不见,继续向一侧的山路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两人竟然到了山顶。

山顶一侧的密林中,莫夫子走了进去,他蹲在一棵槐树旁,手轻轻的拔过槐树前的土堆上的草,李衍这才发现这处土堆竟然是一座坟地,木牌上刻着“环佩之墓”四字,另外角落处还有一排排小字,李衍隔得远加上莫夫子不停的摩擦着,虽然不能看到。

“衍儿,你下去玩,让为师在这呆一会儿。”

李衍见莫夫子坐在木牌旁边的地面上,他想了想,将身上的斗篷取了下来。

斗篷大,李衍十岁的身量也不矮,这斗篷罩在坐着的莫夫子身上也算勉强了。

“师父,你的病还未好,现在是深秋,这高山风大寒凉,最多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你就要随我下山去。”

莫夫子心中慰贴异常,缓缓点头。

李衍见状,就离开了这处林子,他没有下山去半山亭瞧热闹,而是坐在山顶另一侧的石头上。

环佩?能够和莫夫子牵扯到一起的,定然不是无名之人。

有心探查,最终按捺下来。

学生查老师,是大不敬的表现。

“钱塘名景果然不凡,这一路走来,气象与他城不同。”李衍听到这声音,连忙瞧了过去。

只见山路上慢慢走上来七八人,一个三十多岁的锦衣男子牵着一个六七岁的稚子在前,两人身后跟着一个一个白面无须的男子和一个做文士打扮的儒生,再后面就是四个做下人打扮。

那儒生接口道:“钱塘文风鼎盛,都是今上教化之恩。”

锦衣男子不可置否,儒生有些尴尬,但是面上毫无异色。

“爹,你看,那高石头上坐着一个人。”

锦衣男子顺着儿子目光望去,果见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坐在大石头上,瞧这模样,似乎是在想什么事情出了神。

锦衣男子无需示意,跟着他们那白面无须的男子就走了过去。

李衍转过头,对他施了一礼,道:“要赏景去西边,那儿看到的景色绝对是最美的。要睡觉休息的去北边,那儿也有一块大石,刚好挡住风。要查看地形,就去东边,不过希望诸位老爷公子脚步轻一点,莫打扰了我师父看望故人。”

白面无须男子一听,将要问的话语吞下肚子。

刚才这小儿全部交代清楚了,他是陪着他师父来看故人的,他师父就在东边,同时言简意赅的介绍了山上的环境,叫人领情。

锦衣男子一听,突然问道:“南边呢?”

李衍从大石上跳下来,道:“这地方就是南边,看不了景也休息不了,南边就是用吹风的,倒是可以用来清醒清醒自己。你们要用,我让给你们就是。”

这干脆的态度,到底令人诧异。

锦衣男子缓缓走过来,白面无须男子不着痕迹的将李衍和他们隔开,李衍不是真的小儿,这自然明白他是一种保护的架势。

锦衣男子在石旁站立许久,冷风吹来,果真容易清醒。

他的心中一向清明,需要清醒的只怕是半山亭上饮酒作乐的兄长。

“主子,这儿冷,还是听这位小哥儿的话去西边赏景吧。”

锦衣男子闭上眼,他带过来的小孩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那白皙的小脸开始红了,显然受不住这股大风。

李衍一笑,身子移了移。

锦衣男子睁开眼睛,扫在李衍身上,李衍仿佛觉得自身在他面前毫无遮掩一般,惊恐、紧张等情绪全部充斥在心间,渐渐地,李衍脸上的笑容变得僵硬。

好大的气场,只是凭着眼神就让他生出恐惧的心理。

“走,下山去。”

徐福点点头,那儒生侧过身子让路,显然是不敢反对。

“爹爹,还没看景呢?”

锦衣男子道:“请你伯父一起上来看。”

小孩子一听,原本还纠结的他立刻散去了不满之意。

李衍目送这一群人下山,来的快去的也快,他摇摇头,应该有一个时辰了。

另一边,锦衣男子道:“徐福,去查查那小子的身份,还有他说的可是事实?”

徐福应下,一旁的稚子听到父亲这般吩咐,笑嘻嘻的十分可爱,仿佛什么也没听见似的。

儒生垂下头,他回去也该替太子殿下好好查看一番。

到底是碰巧?还是那小子是被人安排在哪里的?一定要弄个清楚明白。

应对(上)

莫夫子很伤感,不过在李衍过来寻他的时候,他已经起身了。

“师父……”

莫夫子将斗篷松下,此时已经站起来的莫夫子,这件小斗篷显得短小了。

“师父,我刚走动了一会儿,不冷。到了山腰不冷了,您在给我也不迟。”

莫夫子摸了摸李衍的小脸,隐约有热意。于是,他抓住了李衍温热的手掌,慢慢走下山去。

走了十几步,莫夫子触及一处水坑旁的脚印,问道:“有人上来过了?”

李衍点点头,道:“刚才有个三个老爷一个少爷带着一群护卫上了山,似乎山上太冷,于是就下去了。”

莫夫子一笑,自知他这个弟子说的似真似假,也不追究。因为瞧他这弟子的态度,想来来人不是恶人,不必太多担心。

到了山腰,莫夫子将斗篷重新披在李衍身上。

李衍并未拒绝,到底出现在人前,需要衣着整洁。

歌舞美妙,莺声燕语,很是叫人心猿意马。

李衍和莫夫子停下来。

因为一开始的书生才子去了大半,只剩下一小部分人候在小亭两旁。

两旁中间的小亭被纱帐围绕,隐约可以看到众多楼坊花魁在劝一位男子喝酒。

更引人注目的是,小亭周围围着不少的护卫,瞧他们的站姿和面无表情,自不是平常权贵人家的护卫所能相比。

李衍看到小亭一旁的柱子前后立着一个人,他牵着一个孩子,分明就是李衍在山顶看到的那位。

另外儒生和白面微须的人也候在下方,不仅如此,还有几个儒生权贵站在另一侧,可见那被劝酒男子的身份不凡。

莫夫子眯了眯眼,李衍感觉自己的手被抓得更紧了。

“就在这时,一旁弹琴的丽君停了下来。”

里面传出一道沙哑的声音:“怎么不接着弹了?”

丽君连忙站起来,行礼道:“请太子殿下恕罪,丽君琴技有限,愿以歌舞像太子殿下赔罪。”

莫夫子一惊,李衍也是如此。

两人忙加快脚步,在小亭约莫八步远停下,就要行礼,却听到里边的太子道:“丽君不是从不献舞于人前吗?”

丽君嫣然一笑,道:“太子是天子之子,自然不算凡人之例。”

太子听到此话,立刻从小亭的软榻上坐起,并推开劝酒的花魁。

他身边侍立的下人将帘子打上去,兴趣盎然的盯着丽君,然后道:“准奏。”

丽君行了一礼,然后下去准备。

莫夫子领着李衍下跪:“草民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子似有不耐,不过还是道:“免礼。”

莫夫子和李衍连忙称谢。

两人退到一边,太子再也没有将目光放在他们身上,也就在这时,李衍见过的那位中年儒生凑到太子耳边,对太子耳语的几句。

太子轻轻点头,对底下站着的三弟道:“孤道为何清了场还有外人下山,原来是平王之故?”

锦衣男子,也就是平王连忙拱手道:“太子恕罪。”

太子轻轻放下,笑道:“无事,孤也是一问而已。”

平王也是一笑:“谢太子体谅。”

本来可以就此揭过,谁知平王身边的小孩突然说道:“太子伯伯,才不是父王之过,分明是那群侍卫懈怠,因为看到我父王带着人上山,就没去山顶盘查。”

平王脸色一僵,重力的拍了拍儿子的头,连忙请罪:“臣弟有罪,小宝不知事,胡乱说的。”

太子笑出声来,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太监,毕竟今儿是他的太监扶着监视巡查力度的,太监连忙低下头去请罪。

太子温声道:“三弟不必惶恐,说来小宝很有你的模范,眼里揉不得沙子。”

平王心中微松,太子继续道:“小宝过来。”

小宝嘻笑的走过去,太子将他抱起,道:“小宝今日真不错,以后见到谁有出格、犯错的事,可也要不怕事的禀告太子伯伯知道,好不好?”

小宝笑问:“太子伯伯会罚他们吗?”

太子道:“自然会的,朝廷律令摆在那里,而且太子伯伯身为储君自然有必要秉公执法。”说到这里,太子转过身对一旁的太监道:“王路,今晚你去领三十板子,今天当值的侍卫全部罚俸三月。”

小宝听了,连忙道:“太子伯伯好厉害。”

太子揉了揉小宝的发髻,小宝顺势将头靠在太子肩膀上,太子座榻后面无人,没有人看到小宝眼睛的狡黠。

平王心中微微抽动,这混小子,虽然帮他证明他对太子无害,但也得罪了东宫的人,到底还嫩,以后得好好教。

太子温声对平王道:“三弟起吧。”

平王躬身道:“谢太子殿下。”

太子点点头,然后将小宝放下。

小宝伶俐的走到平王身边,用敬仰的目光看着太子。

太子看向莫夫子和李衍,问道:“你和你身边的小儿如何上了山顶去?”

莫夫子和李衍心中一叹,果然是这样。

上面的人勾心斗角,他们因为参与到一个巧合就变得复杂了。

“草民莫铅祖叩拜太子,今日草民回乡,得知故人被安葬在山顶,所以便携过来拜祭,未想太子殿下驾临,打扰到太子殿下。”

太子目光意味不明,低沉道:“原来如此。”

莫夫子道:“不敢欺瞒太子。”

太子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将目光放在李衍身上。

“莫铅祖,好熟悉的名字……”一个花魁低喃道。

太子立刻将目光移到这花魁身上,花魁这时想起来,欢喜道:“我记起来了,是莫化舟,二十多年前名动钱塘的莫大才子,妈妈和前辈们一直念叨着。”

太子听到莫化舟也有了印象,嘴角微微勾起,道:“原来是莫大人回乡了,怎么这么低调?”

莫化舟一叹,道:“草民是罪臣,能够在有生之年回到家乡,已经是皇上的恩典。”

太子见莫化舟知趣,便不再为难了。

昔日的德林党仗着文坛为难父皇,为难四王八公,活该被打入尘埃。

平王心中微舒,同时为莫化舟可惜。

莫化舟的才学绝对是有名的,这样的人却因为那些蛀虫不得再入世,不是朝廷之福。

“你就是莫化舟的弟子?叫什么名字?”

李衍恭谨的道:“草民李衍拜见太子殿下。”

太子微笑:“李衍?”

李衍不怯场,道:“正是!”

太子看着这十一二岁的少年,道:“希望你能在不负莫化舟的弟子之名的同时,落魄如斯地步……”

太子语出,当真是石破天惊。摆在李衍现在两条路,得罪太子为师父说话,讨好太子,认同太子对师父的侮辱。

李衍有些气闷,他才十岁好不好,一个平民有木有,为什么要这么对付他?

应对(下)

莫夫子没有抬头看李衍,但是李衍知道自己老师也很紧张。

李衍的心思转了几圈,得罪太子,现在贾家是太子一党,而且他还是小孩子一个,就算太子不高兴,也不至于对他下手。至于未来,李衍是知道这位太子做不了多久了,登基的或许就是站在亭子里的平王。

平王是个抄家皇帝,为人最是严谨不过。他若是维护师父,到显得有情有义,不过他也重规矩,这个度必须拿捏好,否则反而被人记挂让他翻不了身。

于是,他低声道:“师父才学,草民父亲都是十分佩服的,唯有竭尽全力而已不负师父所望。”语中并无不妥,偏偏给人一种桀骜不同之感。

少年人,就该如此。

太子和众人自然看出来了,众人屏住呼吸,坐等太子下一步。

太子笑道:“身为读书人,你这年纪也应当明白天地君亲师之理,这君在第三位,而师在末位。”

众人再望向李衍,李衍说道:“荀子此言,当为并列,不为重与轻。后来在荀子在《礼论》所言,‘天地者;生之本也;先祖者;类之本也;君师者;治之本也。’由此见,君与师同等重要;政与教不可偏废。”

众人顿时失笑,后面一句确实有道理,不过一论有理并不足以推翻前论,所以这不是实辩,而是诡辩。

太子会怒吗?自然不会。

他损莫化舟,不过是随性而起,而且莫化舟不是德林党重要人物,他的父皇登基也没去清理他,可见对他没有什么怒气。

这小子虽然反驳他,但是也只是神态上的,语中到无冒犯。太子被皇帝亲自教养,这点容人之量还是有的,而且,也因为从小高高在上的缘故,如果不是心情极其糟糕,他对一些重情之人还是有好感的。

所以,今日算李衍福气大。

太子的心情十分不错,对于李衍这点冒犯没怎么计较。不过太子也是好学之人,见这小子开始拽文争辩,他感觉到十分兴趣。

于是,太子道:“这一点不足以说明。”

李衍心一定,这太子似乎与传闻中不一样。现在,李衍是无暇去想这其中的道理,而是不停的想着应对。

终于,他说道:“《国语。晋语一》也曾言,‘民生于三,事之如一:父生之,师教之,君食之。非父不生,非食不长,非教不知’,由此看来,这三者并列。”

太子拍了拍手,道:“不错,未曾想你这小小年纪学的到是多。”

李衍跪了下来,道:“小子也自知是诡辩之言,请太子恕罪。”

太子笑看着他,说道:“李衍是吧?”

李衍点点头,太子问道:“今年多大了,可有功名?”

李衍说的:“草民明年二月年满十一,因见识尚浅,尚需随师父见识一番,所以还未参加童子试。”

太子听了,再想到莫化舟,便打消了心中念头。

等来日他考取功名看看,若是不像莫化舟一般,或许可一用。

“不错,今日见你才思敏捷,就不追究你的妄言之罪,再有下次,孤定然重惩。”

李衍连忙称谢。

莫化舟松了一口气,先前他就怕李衍这倔脾气和太子硬着来,现在知道他有思虑,心中欣慰之极。

想想当年他中了进士都还未能有这般思虑,这孩子果真是官场上的料子。

就在大家认为太子对李衍赏识有加的时候,太子忽然道:“来人,送莫化舟和李衍出去。”

众人一时之间摸不着头脑。

真的赏识的话,应当留下他们看歌舞,或者让他身边的小太监送才是。

不赏识的话,可太子挺和颜悦色的。

莫说众人猜想,被送出去的李衍和莫化舟刚好碰到已经换好衣服的丽君。

丽君看了一眼莫化舟,眼中带着些许的歉意。

李衍不着痕迹的扫了莫夫子一眼,莫夫子似乎没看到。

人道是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今日看来,似乎并不像。丽君主动停琴,无非是看到了他和师父,她高声答话,应当是为了提醒他和师父里面人的身份,为他们争取一些时间做出应对。

只是,等到太子查到他和夫子在山下见过云莲和丽君的时候,就不会想不到。

希望丽君这一舞能真的让太子赞赏吧,毕竟太子好色是众所皆知的。

侍卫将他们送下山便离去了,山下的小画舫还停在那里,倒是雇的船夫不见了。

两人沉默了走了过去,莫夫子撑起了船,李衍过去帮他,爷儿俩竟然这样优哉游哉的离开了。

湖上空荡,最是好说私话的地方。

“你今日见到的是平王?”

李衍点点头:“是的。除了平王和那小王爷,那告密的儒生也在。”

“估计那密林里有问题,而且太子事先知道,特意吸引平王父子去的,谁想你在,平王舍弃了去密林的念头,真不知你这小子说了什么?”

李衍大吃一惊,说道:“怎么可能?太子怎么会……”

莫夫子低声道:“太子虽然深得皇上宠爱,不过最得势的却是二皇子,二皇子被封为成王,去年胜仗而归,权利已经和太子不分上下。而平王,最是一板一眼,成王胜仗而归,少不了平王在户部的用心操持,太子估摸着早恨上平王了。此外,宁王在两月前将成王妃的家族朱家参奏了,现在被皇上贬了爵位,还丢了不少亲信。今日太子或许不会亲自动手,但是知道一些内情不闻不问也是可能的。”

李衍皱起眉头,这夺嫡之争果真复杂。

“师父为什么告诉我了?”

莫夫子道:“从今天你的表现来看,可见你已经长大了,最重要的,这一次,我就不随你回京了,守中的才学也不错,加上你天资聪颖,在他的指教下定然可以高中的。”

李衍一惊,连忙挽留道:“师父,弟子还盼望您的教……”

莫夫子止住李衍,紧紧的盯着他,道:“皇上看起来十分健壮,或许再有二十年执政,你不能背上德林党弟子的名声。”

“德林党不是散了吗?而且这是先皇那一朝的事了……”李衍问道。

莫夫子摇头:“德林党得罪过还是太子的皇上,当年闹的太大,现在朝廷最忌讳党派之说,你师从我定然引得皇上不喜,还不如回京再找一名师,童子启蒙之师和真正的坐师是不一样的,皇上当不会太过计较。”

李衍心中一暖,莫夫子分明是为了他着想。

“我不想……”

莫夫子低声说道:“师父老了,也想落叶归根,你若是孝顺,就不要为难为师。”

李衍沉默下来。

莫夫子仰望着无边无尽的湖面,然后拍了拍他的肩。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

莫化舟的歌声虽不如歌女婉转好听,但是却带着一种强大的感怀,似思念,又似自豪,也有着歌女所没有的感情。

“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重湖叠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唱到这一句,莫夫子进入眼角湿润起来。

李衍走回了浅陋的画舫舱,听着莫夫子唱完,心中各种情绪升起,其中以伤感最多。

莫夫子已经打定了主意,他知道他勉强不了,这唱《望海潮》中的感情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李衍的危机

莫夫子执意不回,李衍便随着莫夫子回了祖宅住着。莫夫子让他回去,李衍笑道:“师父不回去了,还不容许弟子多尽孝几天?”

“你大姐出嫁,父亲外出主考,家里没个人,也不怕你母亲挂念?”

李衍道:“自是不会,我已经提前写了信,母亲的为人,巴不得弟子多留几天向您尽孝。”

莫夫子一叹,李家一家重礼仪也重孝道,这样的家教不是一些自诩贵族的暴发户所能比的。

“既如此,便允许你待上三天,三天后,你便回去。”

李衍犹豫起来,莫夫子道:“你若不答应,说不得以你不尊师命将你逐出门墙。”

李衍方才应了。

三日,李衍和莫夫子走遍了整个钱塘城,钱塘的人都知道莫化舟回来了。

没有某些京官们的嘲讽,有的是对他的敬重,不少士绅邀请他前去赏画品茶,更有年轻才子诚心向莫夫子请教,甚至还有人带着孩童跪求莫夫子收徒。

这一切的一切,让李衍真正放下心。

莫夫子的祖产不多,多年不打理,早就没落下来。

靠着租子过日子,遇上收成不行的天,他的日子也会难过。所以,应李衍提议,在莫府外宅建了一座小小的童子学。

可以招聘几个秀才给小孩子开蒙,也算是一小型的私立学校。

李衍欲以给小学堂拟定章程拖延几天离开钱塘,没想到莫夫子丝毫不理会,在第四日早晨,竟然亲自送李衍上了船。

李衍眼睛有些湿润,站在床板上看着岸上的人变得越来越小。

莫化舟慢慢放下送别的手,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话道:“衍哥儿,再见。”见船已经消失在他眼帘中,他颓然的转过身。

“莫先生。”莫化舟停下脚步,抬起头一看,只见平王从石梯上慢慢走下来。

莫化舟欲要行礼,却被平王跟前的徐福扶住了。

“我便装出来,就不要暴露身份了。”

莫化舟轻声道:“是。”

平王看向江面,问道:“莫先生是在送你弟子?”

莫化舟点了点头。

平王本就将这师徒的一幕收在眼里,道:“果然师慈徒孝。”

莫化舟也看向江面,不答话。

“当日我见李衍在山顶上并未带着斗篷,想来是给莫先生用了?”

莫化舟露出笑容,道:“衍哥儿确实细心。”

平王却道:“你可知那斗篷的来历?”

莫化舟一惊,问道:“来历?”

平王坐在一旁的石座上,道:“那斗篷是成王赏下来的,是极其珍稀的雪狐皮毛制成的。这样的雪狐皮毛做成的也不过六件。四大二小,四件大的送进了宫,两件小的,一件给了成王的世子,另一件,经过我查探,给了荣国府。没想到荣国府将其作为年礼送给了李家,也正是这阴错阳差,让莫先生和本王逃了一劫。”

莫化舟低下头,淡淡道:“三老爷的话,什么死劫不死劫的,老朽听不明白。”

平王向来不苟言笑的脸上竟然露出笑容。

“明白也好,不明白也罢,我能查到的,太子和成王也能查到,若想李衍这等俊才不被成王报复、或者太子厌恶毁了仕途,还请莫先生在一年后屈驾平王府幕僚。”

莫化舟手一颤。

平王轻轻的拍了拍莫化舟的肩膀,然后带着人离去。

徐福没走,给了莫化舟一封带着火漆的信。

莫化舟以前的性子定然不会收,可是这一次他不得不收。

莫府中。

莫化舟挥退了伺候的仆人,他坐在书房中,犹豫了很久打开了徐福交给他的信。

信上面有路引、一份叫赵自畴的身份证明,以及五百两银票。

莫化舟一叹,他怎么会真的不明白?

平王说的斗篷,这已经是告诉他,太子和成王要谋害他,因为设下密林的杀机,被他和衍哥儿误打误撞阻止了。那些杀机本会解决他和衍哥儿然后按照计划进行,可是这斗篷让他们不敢妄动,毕竟衍哥儿和成王世子一般大。

正如平王所说,他能查明白的,根本瞒不了太子和成王。

成王对于坏了他的事的衍哥儿怎么会放过,就算要不了衍哥儿的命,在衍哥儿的前途上动手脚,衍哥儿这一辈子就艰难了。

而太子,本身对他就有成见,这打乱太子看戏的剧目,太子说不得就会讨厌衍哥儿。太子骄奢惯了,底下的人也多是奸佞之臣,对付一个小儿,太子就算没嘱咐,他们也会为了让太子开心而做的。

衍哥儿算是遇见危机了。

想起衍哥儿努力上进,对建功立业的渴望,莫化舟沉沉的一叹,也只有平王能帮忙了。这赵自畴的身份证明将是他以后身份,至于莫化舟,估摸着要死在钱塘吧。平王将一切都考虑到了,就看太子和成王谁会先动手。

平王从手上得知莫化舟去银楼提了五百两银子,他点点头。

“去安排吧!”徐福恭敬的应下。

平王拿着一本书,轻声道:“莫化舟、李衍,这江南一行果然有不少收获。”

别人不知道,平王却知道莫化舟手上的势力。

德林党被先皇打落尘埃,终究有着残留的党羽。这些人都是名声才重的学者,学生遍布各地。

虽然他们不复德林党之名,不过心中存着德林党的思想。

平王早就有意对付四王八公,不借助这四王八公的老对手,还能借助谁?

当然,莫化舟的心智智谋也是平王看重的原因,莫化舟当初可是德林党的重要人物,曾出的主意将八公的赵、钟、裴、韩四家彻底打压,连爵位都没保住。直到现在,这四家也无力恢复起来。若不是他府上有一位德林党的谋士,他也不会得知这等密事。

想着剩下的四王四公,平王握紧手。他的生母就是被他们逼死的,这个仇不报他枉为人子。

一僧一道说英莲

李衍是雇了一条船,船不大,却清静。

伤怀了一日,李衍终究放了下来,也踏出了舱门,让人备了吃食在船甲板上。

这让两个跟来的仆人大舒一口气,哥儿真要是有个好歹,他们肯定要遭罪。

李衍站在船头,现在已经是黄昏,还没出西湖,这西湖映着落日,余晖打在船上,又在碧水中倒映出一片殷红的晚霞。

白日的西湖美景是世间少有的丽景,这西湖落日便是世间的绝唱。白日游赏西湖,看那湖光山色;只是置身一种美景,让人感觉惬意。

而欣赏落日西湖,就感觉到一种情感,一种充沛的情感,挥不去也忘不掉。

落日已经不再刺眼,很是温和,就如同悲伤后的沉寂,安然平静。

仆人给李衍端上了吃食,李衍还是定定的望着落日。

“哥儿……”

李衍道:“李小山,现在到了何地?”

“快到姑苏了。”李小山答道。

李衍想了想,道:“不要连夜赶船了,今晚就在姑苏停一日。”

“哥儿,这是为何?”

李衍道:“来了一趟姑苏,我总得给母亲和大姐姐带些礼回去。”

李小山摸摸后脑勺,道:“哥儿聪明。”

李衍不再看了,开始用些吃食。

姑苏。

李衍踏上陆地,他带来的两个仆人均是老实忠厚之人,而且还有些有几分力气,既可以伺候人,也可以保护李衍。

李衍留下李大山看船,带着李小山进了姑苏城。

买了些许礼物,李衍向那葫芦庙走去,却是看望甄士隐而去的。

行至十里街,这里甚是热闹,虽然已经入了秋,可是这两日太阳升起,竟然带着一丝炎热。

从人群中挤过,远远就看到甄士隐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在屋门前五步远看热闹。李衍正要前去问好,突然,另一边巷口转来一僧一道,僧人癞头跣脚,道人跛足蓬头,两人看起来疯疯癫癫。偏偏速度异常快,转眼就到了甄士隐跟前。

李衍缩回了脚步,这两人就是红楼尘世中的‘神仙’,和警幻仙子有着莫大的联系。

李衍是无意识的缩回脚步,直觉告诉他,他不能出现在他们面前,因为自他一看见这两人,就感觉十分不舒服。

僧人凑到甄士隐跟前大哭起来,还道:“施主,你把这有命无运,累及爹娘之物,抱在怀内作甚?”

李衍隐在人群中,他今日算是见证了红楼的开篇。

甄士隐甚是喜爱女儿,便当这僧人是疯话,不去睬他,还准备抱着女儿回去。

可是那僧人不依不饶,还说:“舍我罢,舍我罢!”

甄士隐已经皱起了眉头,移动步子退了一步,僧人便指着甄士隐大笑念道:“惯养娇生笑你痴,菱花空对雪澌澌。好防佳节元宵后,便是烟消火灭时。”

李衍听了这诗,正是香莲命运凄惨初始。

甄士隐不自觉的抱紧了女儿,准备问个明白,那道人竟然对那僧人说道:“你我不必同行,就此分手,各干营生去罢.三劫后,我在北邙山等你,会齐了同往太虚幻境销号。”

僧人也不再看甄士隐,答道:“最妙,最妙!〃

两人话落,又在片刻不见个踪影了。

甄士隐不自觉追了几步,李衍感觉心中不适已经散去,想来两人已经离去。见甄士隐还在寻找观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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