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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戈-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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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激怒这样一个可怕的对手。

    可惜郑奕肯定没有想到迟衡先下手为强。

    将东去的路封住,并且把星鹤道的诡计识破得这么快。

    后来,在裴永清的拷打和审问中得了一个讯息:郑奕来过。郑奕的到来就是,只做了一件事,出了星鹤道之计,然后,等待——裴永清领着郑奕军在那里等待了足足五天。裴永清得胜归来,郑奕已消失。

    迟衡很焦躁。

    他并不关心郑奕的去向,他只想知道容越的去向。

    但急也没用。

    他只能领着乾元军将士以疯狂骇人的攻击向东推进,猛如洪水势不可挡。乾元军从没有过这么疯狂且看似毫无章法的攻击,打得郑奕军措手不及,连连败退。郑奕军很快掀起了狂澜,有流言在全军迅速传开:郑奕军活捉了容越,因容越为重要敌将,所以郑奕下令不得有任何伤害——这当然是流言 ,兵士们连容越的照面都没有见过,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这个流言正是迟衡令人传开的。

    他自信猜测无误,但他同样害怕容越受到任何虐待,他必须做尽可能多的事情以避免或许会发生的伤害——他不敢去想,他也不能让自己闲下来,一旦闲下来不祥的猜测就会席卷而来让他越发急躁。

    迟衡也没法合眼。

    他夜以继日的部署,不放过任何攻击的机会,这种持续的暴怒式的攻击搅得郑奕军疲乏不堪。在永立城攻克之后,他立刻就率兵攻下了永安城,与蛰伏已久的岑破荆双剑合璧。这一来,本来僵持的安州就如堤坝破开了一道口子,瞬间局势翻转了,之前粱诛、秦汝铮、殷琛严防死守岑破荆,西边的镇龙城、永立、永安一破,他们西线的驻守全部悬空、态势岌岌可危。

    运兵贵在势。

    迟衡军正在势上如下山猛虎,无人敢迎。岑破荆也绷着一股劲,深知危急之下只有给郑奕军不断施压才可能将事情挑明。二人同心协力,左右攻击 ,一次比一次猛烈,竟然在短短的三日就连破了粟山、粟坞的粱诛、粟坞以东的秦汝铮、殷琛,千里之内,硝烟四起,两军交战处狼藉一片,更有甚者 ,屋舍良田全部纵烧成灰烬,百姓躲之不及哀嚎一片。

    迟衡万万没有想到,即使如此,郑奕军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永河——安阳堡——襄石阜——景余州勤溪。

    这是刺探的追寻之路。

    在迟衡发狂似的攻击的同时,刺探的信报源源不断传来。

    在永河。

    刺探趁夜将河边的船只全部毁灭一空,果然,在永河边有人询问船只。可惜在刺探赶到之前,那几人就已经将破船修好度过河去。

    在安阳堡。

    永立城一破,五百精兵快兵立刻赶往了安阳堡。安阳堡早是风声鹤唳,流言传遍,说是有什么无头将军来寻头,但凡入夜家家户户闭门不出。而一旦见了诡异的事和诡异的人都传得很快。循着蛛丝马迹,刺探在安阳堡的一个药馆跟上了一个丹阳阙诡士,却不幸被发现,对打之后刺探当场身亡。

    得此信报迟衡怒不可遏,也庆幸终于有了眉目。

    在襄石阜。

    襄石阜是从安阳堡到景余州的必经之路,这里真可谓是剑拔弩张,因为乾元军刺探中最厉害的刺客全部悄然派往此地,若丹阳阙诡士经过此地,必然插翅难飞。

    不提容越的兵和岑破荆的兵合在一起,由岑破荆统领,生生把郑奕军逼出了安州。

    只说迟衡不眠不休,在永安城夺下之后,他亲自领兵赶往襄石阜。

    部署战事的同时更彻夜搜寻襄石阜。

    每一天不是打战就是追赶,要么就是部署,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宇长缨一直跟在身边,少不了劝他歇息,迟衡置若罔闻。这天他还要策马搜寻,宇长缨怒了,将马鞭一把夺过来,一鞭子甩过去,战马吃疼长啸一声奋蹄而去。

    宇长缨扣住他的手,怒气冲冲:“你不要命了!赶紧睡觉,去歇半个时辰再找也不迟!”

    迟衡哪里合得上眼睛。

    僵持一下,迟衡仰头眯了一下眼睛:“就坐半时辰。”

    迟衡并不觉得累,他也不想合眼,连续十来天,每天只睡了一两个时辰,可只要一合眼噩梦就像潮水一样逃都逃不了,梦里许久不见的恶鬼重新缠绕上来,还有被斩成两段的战马,有随风飞溅的鲜血,每次都让迟衡从浅睡中惊醒。

    他坐在水边的一块平石上,右腿曲起,左腿垂下,右手撑在曲起的右腿上,手掌扶住了额头,望着几乎干涸的溪水,将已发生的一切翻来覆去地想。容越一定就在安阳堡或者襄石阜。虽然攻下永立城费了些时日,但暗探们早在第一时间就已散布到永立城周边的城池,而且,上次一个暗探的死,正说明诡士们还在这一带。

    暗报还说,景余州没有任何动静。

    说明郑奕没有到景余州,当然,迟衡也不太关心这个,郑奕很狡猾,想抓住他可不容易。不过,自己已把安州搅得天翻地覆,郑奕就算曾和容越一起,见此形势必然也会舍弃。

    郑奕很狡猾,他一定会珍惜容越这个筹码。

    如此一想,心顿时安定了许多。

    四月末,暖风和煦。

    拂过暗波拂过迟衡乱蓬蓬的短发,很快他就倦意四起,这一觉昏天暗地,但梦魇并没有放过他,才一入梦,那些鬼就从火里、水里跳出来纠缠,一个一个瞪着眼垂着舌过来,迟衡手持利刃来一个削一个,眼前血肉模糊,渐渐的他的手也微微发酸。

    这些鬼都不足为奇。

    迟衡总觉得后背很凉很凉,有人似乎站在他背后一样,他豁然转身,却空空如也。

    如此这般三四个来回,迟衡转了好几个圈圈,都扑了空。脊背越来越凉,迟衡将最后一个噩梦血刃之后,站在空旷的原野里,阴风四起,他反手握紧了利刃,不再转身,而是静静地伫立着。

    听着冷冷的风一下一下刮过。

    听着叶子翻动的兹兹声一下一下刺穿耳膜。

    就在这嘈杂的声音,一股轻微的凉风从左后方轻袭而上,迟衡瞳孔骤然一紧,握着利刃的手果然向后一肘一抹,咚的一声鲜血四溅。

    迟衡豁然起身,大睁着眼睛,一颗一颗的汗珠落下。

    平石上,宇长缨痛苦地一手捂住腹部,一边用不明所以的谴责和恼怒的眼神看他。

    迟衡明白了,一定是宇长缨睡在自己身边,结果刚才那梦……虽然手中没有利刃但那向后撞击的力道可不会小。迟衡抹掉涔涔而下的汗,上前将宇长缨扶起,尴尬地说:“还行吧?伤到要害了吗?我经常做噩梦,控制不了自己。”

    宇长缨咬得牙齿咯吱咯吱的响:“你来试试!”

    也幸好是梦。

    宇长缨缓过最痛的劲,直起腰来。见迟衡还面色尴尬,不由得调笑道:“做梦还这么猛?不是说你常跟容越一起睡吗?他是怎么防备这种‘偷袭’的?还有端宁侯呢,他只怕连一根手指头都受不了吧?”

    这人,缓过来就嘴利。

    迟衡拍了拍手掌,噼噼啪啪很响亮很有节奏的五声:“下次离我远点,离近了就是祸害,你要累了就歇着去,我再到襄石阜溜达溜达。”

    听见掌声迟衡的马飞驰而来,鬃毛飞扬,奔到迟衡宇长缨身边,亲热地低下头蹭着宇长缨的衣服。

    迟衡奇道:“我这马性子烈,你什么时候将它驯服了?”

    宇长缨但笑:“将军准备去哪?我方才想起,襄石阜人好赌,常在晚上聚一起玩耍。咱们趁夜去搜一搜,兴许还有线索呢。”赌场里三教九流皆有,有个什么传得也快。

    。

 229二二九

    【第二百二十九章】

    襄石阜的赌场早在战争中灰飞烟灭;但并不妨碍襄石人在赌彩的诱惑下聚在一起。

    一片断壁残垣中。

    约莫三四十人或蹲在地上;或坐在断石上;或撸起袖子站在一旁吆喝的;围成七八个圈子;十分的热闹。掷骰子的,玩牌的;撞钟的;摊钱的,斗鸡斗狗的,那真叫一个鸡飞狗跳,还有那兜售瓜子茶水的小贩。人人都赤着脖子眼放精光;满面红光地玩着;也有那输得一点都没剩的,伸长脖子叫唤大小,均是不亦乐乎。

    军营中无聊时,兵士们也玩这些,迟衡耳濡目染并不陌生。

    且说当中,有个庄家打着赤膊举着骰盅使劲晃着,两撇胡须上翘,眼睛精光四射。见着生人来,在迟衡身上悠了一圈。便衣,耐不住散发出来的蛮气,但凡眼尖的都认不错,庄家一撇眼:“这位军爷,押大还是押小?”

    迟衡掏出些碎银:“小。”

    抽开骰盅,果然是小。

    欢呼声沮丧声各自参半。一连七八次,迟衡次次都中了,旁人见他厉害,都一起望他。有个输得精光的赌徒尤其靠得紧,开骰盅时比迟衡还激动,就是手里没赌彩急得不行。见时候到了,迟衡状似不经意道:“上头有令,但凡有郑奕军诡士的信报就有重赏,比这来钱还快,怎么不去试试?”

    那赌徒立刻摇头:“不行!没见还好,见了小命都保不住。”

    原来诡士手段十分残冷,但凡被人发现踪迹立刻就是一刀子过来。手无寸铁的百姓哪里敌得过,还不如没见着好呢。迟衡疑惑:“没听说有人被杀了啊?”

    说着给了那赌徒两颗碎银。

    赌徒眼都绿了,激动得手舞足蹈:“这事儿得悄悄的。”

    不下一盏茶的功夫,谁家的牛死了,谁家莫名伤了,谁家的篱笆出现了异常等等十里八庄的琐事全都抖出来。

    庄家见迟衡屡赢,很是不爽,横了赌徒一眼沉下脸来:“老七,押不押,不押别废话,连累大家都是死!”

    老七忙不迭地跟着迟衡押下。

    旁人见迟衡出手大方,也知他要听信报,贪他的碎银,有几人靠近来低着声音,一时说什么的都有,当然胡说八道的也有。

    迟衡也不吝惜,不一会儿赢来的散银全散出去了。

    宇长缨玩的是叶子牌。

    玩牌的地儿清静,人也少,不像那边个个声嘶力竭,这边都静静思索。散尽银子的迟衡挤了过来,三个人斗心机地抽牌出牌。宇长缨的牌不算好,他却胸有成竹。说来也奇,几把下来,明明不算好的牌反而越打越顺。

    几个对家都抓耳挠腮。

    最末自然是宇长缨赢得最多,对家们愤愤不平说他做鬼,宇长缨两袖一甩:“随便搜。”

    当然不是做鬼。

    宇长缨甩下最后一张牌,笑对迟衡道:“我越是做出拿了好牌的样子,他们就越怯,打牌和打战一样,会投降的都是以为自己败了的。”

    一旦失了自信难免自乱阵脚。

    五月初,风吹得呼呼的也不冷,二人走在归途上,迟衡若有所悟:“你说得对,我以为自己败了,穷追猛打只为了求一个平局;但另一方面,郑奕和丹阳阙何尝不是如此,他们也是露怯了才会频频出手。”

    宇长缨驻足:“什么?”

    “时至现在,我不该再担心容越的安危,因为我收网收得越紧,他们就越要抓紧人质——容越是他们最后的筹码,不是吗?”

    “将军准备怎么办?”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把赏金提高一百倍,不信还没人敢来!只要在襄石阜,丹阳阙就别想跑得了!”

    才说着,忽然树叶一动。

    迟衡一惊,瞬间将宇长缨一把拽开,一道寒光闪过衣襟。不等他站稳,又几道寒光闪过,直直钉向宇长缨的胸口,躲之不及迟衡情急之下长袖挡住一甩。

    终于来了。

    果然,两个诡士从树上一跃而下。

    迟衡飞快推开宇长缨,抽出匕首一刀划过去,那二人团团围住迟衡左攻右击。

    就在争斗胶着之际忽然寒剑纷纷亮起。

    两个诡士抬眼一看,不妙,周围全是迟衡的暗卫,一个个精神百倍势在必得。护卫一来局势立刻变了,那二人再厉害也占不了便宜,忙向后退。

    迟衡哪里肯让他们走,匕首挥得如闪电一般迅疾令他们退都退不得。

    只见其中一人压低了声音说:“你先走!”

    另一人闻声,果真后退。

    迟衡要追上去,前面一人挥手一甩,细针像秘雨一样纷纷扬扬撒开。待迟衡和护卫躲避时,后面那人已经消失了踪迹。迟衡怒了,对余下的那人攻击越发猛烈。

    不多时那人被逼到绝路,护卫长剑的寒光一闪抵在了他的喉头。

    那人见大势已去,喉头一咽,眼睛一闭倒在地上。

    迟衡救之不及,摸过去,已经烟气了。

    想留个活口拷问都没办法,再气也没用。三两个追过去的护卫回来说,另一个诡士身手敏捷已不知去处,迟衡不怒反喜:“不要紧,宫平,你再调些人来,就在这方圆百里仔细搜查。”

    护卫们得令离开。

    而跌倒在地的宇长缨捂住了胸口,鲜血渗出,嘴唇发乌——方才,还是有一根毒针钉中了他。迟衡双眉皱起,宇长缨却坦然地调侃:“我还以为诡士能上天能入地,原来也就这点儿本事。”

    “这点儿本事也够要你的命!”

    迟衡扯开衣裳,低头,嘴唇贴在伤处,狠狠吮出几口毒血吐在地上。

    毒血让宇长缨胸膛麻了一半,这一吮吸又酥又麻又抽着疼,宇长缨一战颤抖,掐紧迟衡的手臂仰起头笑道:“真舒服!”

    迟衡斜了他一眼。

    待毒血吮出,宇长缨抱住了迟衡的腰:“将军,长缨也有一身武艺的,以后就别挡了——你挡了,我还不好施展身手,两相耽误。”

    听听,还像责怪一样。

    迟衡好笑地给他披好衣裳:“有好武艺就该早早闪开了。”

    宇长缨闭上长目:“可不是。也不知怎么的,在将军身边好像就傻了三分五分:想得也慢了,手脚也慢了,心也散了,若是在以前,想伤我还能那么轻易?”

    迟衡怕生出事端,将宇长缨安顿在自己的营帐里。

    入夜,暗探的头领又来了,依旧遮蔽得很严实,压着声音说:“将军,景余州还没有郑奕的踪迹;郑奕军那边也传来暗报,近一个多月都没有见到郑奕,郑奕的军师于数日前,悄然往这边赶。”

    郑奕,很可能也在安州。

    “将军,从所有搜罗来的蛛丝马迹,我们得出一个结论:诡士中有一个极重要的人受伤了,而伤他的人很可能就是容将军。”

    迟衡难以置信,而后欣喜若狂,要同时带两个伤员走是很难的。

    何况,今夜的偷袭,正说明他们就在周围。

    吩咐几句之后那头领却没走,犹豫了一下道:“将军,去年您让我去寻一个女子,我寻到了,却是身份很不寻常,是郑奕军军中一主将的宠妾。”

    迟衡讶然。

    “但那女子极聪明,讳莫如深,我们的人也不能明着问,待有确切信报时我再报将军。”说罢低着头匆匆离开了。

    势均力敌,一样的牌,就看谁先撑不住了。

    迟衡难得早早地睡下了,睡前仔细地查看了宇长缨的伤口,清理得很干净,上了最好的疗伤药,最庆幸的是没有伤到要害,要不了三天就能好。

    “将军,你早料到他们在赌场那一边吗?”

    “我又不是神算子,宫平兢兢业业,我走哪,他走哪,寸步不离,这次也就碰巧而已。”

    睡到半夜。

    隐隐感觉锦被动了一动,迟衡一个激灵醒了,半明半暗的帐子里宇长缨坐在床上,一动不动。迟衡松了一口:“好好的,不睡觉想怎么样。”

    “不知是谁顶得我睡不着。”

    迟衡的脸也不烧,拖长了声音懒懒地说:“哦,也不知道是谁一直往我怀里拱。”

    夜里,也看不见宇长缨的脸色,只是一阵咬牙切齿的声音之后,擒住了迟衡的硬|物:“你早明白我想干什么,还敢把我放你床上?”

    宇长缨的手指修长,一抚一摸一揉,那硬|物翘得硬|邦|邦的。

    多日来,没有闲心泻火。

    迟衡双手枕脑后,大大岔开腿,露出那玩意儿,任由宇长缨伺候玩弄,很是惬意。宇长缨一边揉|捏一边问:“我听石韦说,在崖边你是推开他自己跳下去的?”

    “那时情急哪里顾得了这么多?”

    “所以,今天你救我也是下意识而已?”

    “不然你以为呢?”

    “哦。”

    宇长缨了悟似得哦了一声,撩起那硬|物外皮,在细肉上狠狠一掐,本极舒爽的迟衡疼得啊的一声几乎跳了起来,手指握得几乎抽筋,额头冒汗:“你个……想害死哥哥!”

    宇长缨嗤的笑了,手指复归温柔,将迟衡揉得越加飘飘欲仙。

    好一阵子,腹下一热射了出来。

    宇长缨的手也酸得不行,覆在迟衡身上,调侃道:“不知道将军的床上臣服多少弟弟呢?”

    待平了呼吸,迟衡起身将宇长缨放倒在床上:“别惹火上身!”

    宇长缨揪住了衣裳。

    僵持了一下宇长缨松开了,轻笑两声:“我真是不明白,都到这份上了,你还那么矜持得像个大姑娘一样干什么,难不成上个床还能有损你的威严?!”

    。

 230二三〇

    【第二百三十章】

    五月的襄石阜不安宁。

    迟衡收网既快且急。如所料那样;举报者如潮水一样涌出。

    只可惜等乾元军搜寻时已消失了踪迹。丹阳阙的诡士非常狡猾,他们就像蛇一样;在草丛中狠狠咬一口就窜得不见踪影;自那日遇刺以来他们在襄石阜的东南西北都有行动;迷惑得搜寻的兵士疲于应付。

    这天;又是才露了一点线索就遁形了。

    迟衡追之不及,气呼呼地回来;把盔甲往旁边一摔;倒了一杯茶仰头吞下。怒气略平些后觉得不对劲;回头一看;营帐里早有人等待。

    迟衡呆了一呆:“庄期;你怎么来了?”

    自从出了容越这事,迟衡亲自率军,别的将领各自领军责无旁贷。庄期一员文职无事可做,迟衡这些天忙忙碌碌也把他给疏忽了。

    庄期瘦了很多,一袭白衣蓝襟蓝腰带松松的,神情很是恍惚,不掩愧疚:“将军,不知道容越,现在如何。”

    迟衡闷闷地喝了一口茶:“不要紧,很快就能追到。”

    二人默默相对。

    庄期的眉间如有阴霾笼罩,衣袖的胳膊肘有泥迹,鞋子也是脏的,浑身如罩着一重灰尘。迟衡想了一想,正色道:“庄期,那天训你是因为我太着急了,从今天开始,你不要出去找容越,丹阳阙诡士很阴险很狡猾,再把你丢了我非要气死不行。”

    庄期沉默不语。

    迟衡无奈握住他的手:“你的脸色不好,病了吗,不要硬扛着……你,唉,你让我怎么说好。”

    庄期心中有愧。

    知道他又想得多了,迟衡将他轻轻拥入怀中。

    庄期难得温顺,偎在迟衡肩头,浑身无力,声音沙哑憔悴:“如果可以,我真希望能和容越交换,让我被俘,他好好的,我知道你怪我……”

    迟衡拍了拍庄期的后背:“都说了,那天我是迁怒,无心。打战哪有太平的时候,这种事常有,哪能怪你。”

    庄期喉头哽咽。

    迟衡抚摩那突出的蝴蝶骨,心生愧疚:“怎么忽然瘦了这么多?别像天塌了一样,这不是一直在找吗,容越很快就会回来的……你呀,又不是不知道,我一着急就胡说,没有真的怪你的意思。你的主意很好,奇战本来就冒风险,我若是容越也会去的!”

    庄期不说话。

    “别皱眉了!从现在开始,跟在我身边,咱们一起找。丹阳阙的诡士也是人,没有三头六臂。”迟衡有一句每一句地安慰着,不多时听见庄期的呼吸渐渐匀称了,轻轻扶来一看,竟然睡着了。

    这可是站着的啊。

    迟衡哭笑不得而后心里泛酸,想着要不要抱过去。才一动,庄期又惊醒,茫然地看着迟衡,又难堪地垂下睫毛,迟衡划了划庄期的眉毛柔声说:“我抱你去睡一会儿?”

    庄期闭上眼。

    等将庄期抱入帐中,却又有新的麻烦。庄期心中有事,焦急不安,睡觉就浅,拥着还能很快睡着,一旦离开就惊醒了。迟衡很心疼,遂将他搂在怀里过了一夜,少不了说了许多安慰的话伴他入眠。

    说来也奇怪。

    宽慰着宽慰着迟衡自己反而先解开了心结,又理出了一些思路。

    多日没有合眼,庄期这一睡竟然一直睡到太阳高起,睁开眼,见自己躺在迟衡怀里。

    庄期想起之前被迟衡狠狠训斥,容越又生死不明,他一个人绝望地找了又找,甚至在迟衡领军离开后,还不甘心地深入星鹤道里头去找,好几次遇上毒蛇几乎把命送了,依然没有任何线索。昨日也是实在累极了,失魂落魄,想起往日种种,绝望之际冒然跑到迟衡这里,没想到迟衡却异常轻和地安慰他,拥着睡了一晚,是自容越失踪后唯一睡实在的一个晚上。

    这种依偎的温暖,真让人眷恋。

    庄期慢慢起身凝望迟衡。

    迟衡见他醒了,眸子有了神采,脸上终于有了血色,遂微笑捏了捏自己的手臂:“这一觉睡得如何?”庄期好不好不知道,反正他的手臂都麻得不像话了。

    庄期羞赧不已,正琢磨怎么回答。

    迟衡上前飞快地在他眉间亲了一下,捏了捏他的脸颊:“我的那些气话你都别当真……有我在,不会有事的!容越还没寻回来,别你又想不开了,你们一个一个非把我折磨死不可。”

    庄期鼻尖一酸,脸却慢慢红了。

    迟衡没敢再逗下去。

    庄期出门去,晨曦正好,万物皆新。恰这时宇长缨过来,面露惊异,目光扫过庄期的衣裳。庄期下意识低下头看一看,衣裳齐整并无不妥,心才放下来。

    宇长缨一蹙眉而后笑道:“庄参领早,不知将军起床了没?”

    庄期胡乱一点头。

    疾步快走。

    谁知宇长缨顿了一顿,就追了上来:“庄参领留步。昨日端宁侯骆惊寒送来了一批兵器和军粮,我对勤务如何分配一向生疏,还请参领指点一下。”

    虽然对宇长缨这个人有些抵触,说到军务却是责无旁贷。

    庄期说得很详尽。

    勤务完毕之后,宇长缨感激他的倾囊教授,洞悉了他心内的焦急,少不了安慰几句。与迟衡不同,宇长缨不说情,只说事实,比如说丹阳阙如何走投无路,如何露出各种马脚,说襄石阜如何布局严密,如何让他们插翅难飞。让人一听,就知有多少把握了。

    患难见知交。

    宇长缨为人豁达,做事洒脱,搜寻时都拽着庄期一起,庄期的心渐渐开了。春风化雨,不知不觉二人熟知了许多。

    不提庄期宇长缨二人龃龉悄然消失。迟衡一点儿没放松,密筛式的搜查不放过一点点可疑之处。

    他越逼得紧,丹阳阙越破绽百出。

    也该是丹阳阙沉不住气了,这天被人发现了踪迹,逃得仓促,慌忙之间还留下许多东西,无非是粮食等。迟衡大喜过望奔过去,在那堆杂物中翻腾了一下,没什么可用的。抬头,见一棵大树树皮上有弯弯曲曲的痕迹,划得很深,很是古怪。迟衡仔细看了一下,断定:“这是容越留下来的。”

    容越经常喜欢画些奇奇怪怪的符号,跟鬼画符一样。

    只是这是什么意思呢。

    庄期琢磨了一下,立刻明白了:“这是只在北边出现的侵狼星宿,诡士想往北逃脱。”容越不会看星相,但在紫星台耳濡目染,亦知道得不少。

    襄石阜的北向?

    迟衡才要下令追击,宇长缨忽然说:“将军,襄石阜的北向深林,林多石多不易追击,而越过深林,有七八条岔路,中有一道通往天堑——如果我们能将他们逼向那条路,比撒开来好得多。”

    庄期却道:“不是七八条,他们只有三个选择。”

    原来庄期将整个襄石阜不知转过多少次,所以对各个路口了如指掌,越过深林,虽然有八条岔路。但其中一条需走水路,水路早被迟衡截断;又有一条是悬崖天堑,非万不得已不会去;还有一条荒蛮无比一人走还凑合,带着人跑可是费劲;其他亦各有危险。去掉不能走的,只有三条值得严加守护。

    那三条道分别叫左中道、十中道、右中道。宇长缨又有了主意:“将军,我有个障眼法可以一试,先引蛇出洞,才能抓得住蛇。”

    迟衡若有所思。

    宇长缨侃侃而谈:“如果诡士们见形势紧张,三条道都不走,只隐在深林中我们也没法子。诡士们不止善于打斗更善于隐于平民之中,他们的消息极为灵通。我们不妨广布流言,说诡士们往左中道和右中道去了,令兵士们也假装纷纷往那两边去搜,如此形势之下,诡士们一旦出动必然会选择防备较为松懈的十中道。”

    这个法子必须假装得很真实才行。

    一旁的庄期说道:“将军,这个法子可行。”

    迟衡眯起眼睛望着前方的夕阳:“可以。庄期、宇长缨,你们二人去实施,我引兵到深林里搜一搜。”

    宇长缨果敢,庄期心细,二人配合十分融洽。庄期救人心切,引暗兵守在十中道,宇长缨则安排一拨一拨的兵士往两边去,流言也早已散开。而迟衡亦早早发出快报,令人尤其将那三条要道看好。

    可是,网早早地撒开,鱼儿也不见踪影。

    庄期心中焦急,五月的繁星一颗比一颗亮,他手执缰绳,听不到任何躁动的声响,四处安静得连风声也没有,几乎令人疑心这里是否还有活物。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

    庄期自我安慰,诡士也要吃要喝,熬不过几天的。兵士们的心弦绷了好几天了,留几个侦探的,余下的都歇下了。

    庄期他合不上眼睛。

    只能习惯性地仰望天空:夜空,深深的蓝,深邃的夜仿佛像要将人吞噬一样,而闪烁的群星是不被吞噬的魂灵。他慢慢移向天空的一颗耀星,他刚注意到时那颗星辰光芒并不强烈,五六年后的今日这颗星辰的光芒夺人眼目,望着这颗星辰,他的心渐渐缓下来,而风,徐徐而来。

    庄期揉了揉发酸的脖子,扯开缰绳想寻个地方歇息。

    忽然,他听见砰的一声重响。

    庄期惊了一下,那声响之后就万籁俱寂了,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过了一会儿,正当他要离开时,又听见砰的一声,带着嗡嗡的余音,庄期惊觉不妙,扯着缰绳要去看一下。

    就听见一声惊呼,而后啊的一声,喧嚣顿起。

    他们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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