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花为煞-第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哪怕她老爹花洗心以前是个杀手,或者是个皇亲国戚,甚至是个穿越来的,她觉得自己都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妮子……爹和你说过,爹教你的运气法门,不能随便使出,特别是对其他人,否则……”花洗心边走边道。
花鸢不紧不慢的跟在一旁,继续低垂着脑袋。
“这一回的事,也怪不得你,方才我探查你的经脉,是你刚刚落地之时的撞击,将爹注入的真气打散了,回头爹再跟你封好。”
“……恩。”
“妮子,爹知道你心里一定有许多疑问,爹确实有事瞒你,可爹也有不得已的苦衷……”花洗心道。
他不知道,花鸢心头的疑问太多了,不过她目下还没缓过那口气,还未纠结被追杀的这事上呢,只是他自己内心难宁,见一向呱噪的花鸢,现在一直闷闷的,心里更是觉得愧疚。
“我知道,你做事必然有自己的原因。”花鸢稚嫩的小脸上,表情淡淡的。
花洗心闻言,回头诧异的看着花鸢,倒不是花鸢这话有什么不妥,而是她说这话的神态,语气,仿佛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就好像一个蹦蹦跳跳的甩着辫子到处跑的小孩子,突然说话老成持重跟个大人似地语重心长一般。
花鸢也回望着花洗心,很是懂事的道:“我也知道,你不管做什么,一定是为我好。”
是突然的变故,让这妮子瞬间长大了,懂事了么?花洗心心道,嘴里却说:“爹会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你的,等……”
话没说完,花洗心神色一变,脚下又是一顿。
第十章
花洗心话未说完,突然止住了声音,花鸢正看着花洗心,只见他突然整个人身上的气势变了。
他眉头紧皱,眼睛微眯起,射出点点星寒,整个人身子紧绷,蓄势待发,宛如一只遇到危险的豹子。
但当他看向看向花鸢,那眼神又不免转化为了踌躇,担忧,以及慈爱。
“怎么?”花鸢问。
“有人在吹笛子。”花洗心道。
有吗?花鸢向四下看去,她怎么一点都没听到?
“离我们太远了,所以你听不到……”花洗心喃喃道:“难道是他,如果是他……”
这笛音花洗心很久以前听过,如果是那人,那么今天的事情就解释得通了,花洗心想起一个人来,可是如果是他,那么……今天他们父女如果不能一起离开,便只能一起留在这里变成,尸体。
“是谁?”花鸢问。
这一次,花洗心没有回答,而是突然夹起花鸢,施展流云步法,向一个方向奔去。
花鸢被夹在花洗心肋下,只觉耳畔生风,目及的风景迅速向后流动,这,这是轻功吗?花鸢想起前世看的武侠小说,说起来,今世发生的事情,恍惚之间感觉像是掉进某个武侠小说里了一般。
在林子的尽头,有一个相貌俊雅的华服公子正迎风吹着一曲缠绵悱恻的《与君诉》,笛声清澈如潺潺流水,透着丝丝不悔深情,以及淡淡的无奈。
在他的身边,还有一个蒙着面纱的美人。
美人蒙着轻纱,又如何知道她是美人呢?但见她一身白色清华裙,尤显清丽脱俗,乌发上插着梅花碧玉钗,两耳各坠着一颗小巧可爱的明珠耳坠,以悠然娴雅之态,靠在一架雕花靠椅之上。
这个女子,虽然没见她的面容,却不由让人欣然向往,她的身姿窈窕,形态优雅,娴静宜人,仿若是观音大士羊脂玉净瓶中滴出的一滴无暇净水一般,落进他人的心田,然后一圈一圈轻轻的荡漾开去。
唯让人遗憾的是,这位美人仿佛在沉静在如痴如醉的笛声中一般,眼睛紧闭,让人无法窥见那双明眸的神采。
曲罢,华服公子将笛子从唇边拿下,温柔的望着那美人道:“好听么,这曲子许久不吹了,有些生疏了呢。”
怎么会生疏,这曲子吹得如行云流水一般,悦耳动听,足以绕梁三日,明显是这华服公子自谦了。
一旁的美人依旧靠在木椅上,闭目养神,理也不理他,他也不生气,径自一笑,走到美人跟前。
这华服公子气宇不俗,相貌俊朗,举止温文尔雅,看起来脾气是个顶温和的,他走过去,牵起美人的手,道:
“你在担心他么,他的确有几分了得,居然破了第一关,可惜……没有用的,他逃不了,后面还有天罗地网等着他,我绝不会让他活着下山,当然,还有他的女儿……”
风轻轻吹过美人额前的发丝,美人仍然无动于衷,宛如安然睡去了。
华服公子神情依旧温柔,说的话却渐渐透出一丝怨毒:“……那也是你的女儿,你会怪我吧,可当年你背叛于我,实在是伤透了了我的心,也怨不得我如此了,哎。”
他最后一声叹息,很是无奈,仿佛是极不愿意而又迫不得已一般,而奇怪的是,他说了这么多话,那美人保持着和刚才一样的姿势,动也不动。
华服公子不以为意,放开美人的手,那美人的手就垂了下去。
他轻轻抚摸她的额头,忧伤的道:“他眼睁睁的看着你死去,无能为力,仅能为你平添一座新坟罢了,而我千方百计的将你找到挖出来,上天入地也要将你救回,究竟我们谁更在乎你,你应该明白了吧。”
华服公子顿了顿,又道:“虽然我现在只能留住你的身体,你的意识还无法醒来,但我不会放弃,总有一天,我能让你再次睁开眼睛。现在,就让我杀了他们,了结了你的过去,再开始我们新的生活吧……晚晚。”
隐蔽在树叶后的花鸢感到身边的老爹身子一震,不明究竟,只有花洗心自己才知道,这个华服男子,他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与他颇有渊源,而更奇异的是,这个蒙面女子穿着打扮透着一股熟悉,便是身型,也是那么的……摧打他的心肝。
现在,他进而听到了一个极其不可思议惊人的消息,因此无法克制自己的震惊与激动。
花鸢和花洗心藏在离华服公子十丈开外的树上,花洗心不敢离他太近,这样的距离以他的功力自然是看得到听得到发生的一切,但花鸢年纪小,虽然看得到,却是无法听见那人说的话的,她没有这份火候,便如刚刚在离得很远的地方,她听不到花洗心所说的笛声一般。
若是她能听到,必然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她四岁那年病故的娘亲,单名一个“晚”字。
花鸢的娘亲,当年亦是花洗心亲手下葬的。
这时,那边的华服公子抚摸美人额头的手滑到她的耳际,轻轻一挑,挑开了面纱。
面纱落,芳容尽显,眉眼俏丽,肤如凝脂,果真娇美无边,只是不知为何少了一分生气,原来是那双眸子,依旧紧闭,任他风雨任他晴,总不为所动。
花鸢远远看着,觉得那美人的样子有些面熟,可隔着十丈,她嫌自己看得还不够清楚,便揉揉眼睛,而花洗心,他亦是聚精会神的盯着那边,不同的是,他的神情更为专注,身子绷得紧紧,指尖还抑制不住的微微颤抖。
那张脸——
那……那是……晚儿……
“太浓了。”华服公子突然皱眉,面色暗沉的望着美人的脸道:“……今天的胭脂太浓了。”
他恨声而道:“今天是哪个丫鬟给你上的妆?这么这么浓?不知道你喜欢淡妆么,回头定要剐去她一层皮,好叫其他人看看,怠慢你是什么下场!”
华服公子好似变了个人一般,脸上凝着一股杀意,凶狠的让人不寒而栗。
片刻后,也许是他惊觉,自己的模样很是吓人,忙收敛了神色,对闭目在一旁,那个无声无息的美人自顾自的道:
“吓到你了吧,只是我太生气了,是我不对,太大意了,放纵了下人。”华服公子将玉笛搁在一旁,一手挑起美人的脸,一手从怀里拿出帕子,在她脸上轻轻擦拭。
“好了。”华服公子心满意足,微微一笑,打量着美人的脸庞,道:“很美呢。”
他的眼神,望着她泛出绵绵情意,缓缓得俯下身……
花鸢想起来了,那个美人的模样,好像自己的娘亲!不由扭头看向花洗心,便见花洗心对她做个一个口型——躲、好!
随之,花洗心冲了出去。
第十一章
“李郁风——”花洗心冷冷道。
“你终于来了。”华服公子打量了花洗心一眼,一脸遗憾的放开美人,那幽怨的模样,好似埋怨花洗心打扰了他的好事。
“你故意用笛声引我来。”
李郁风露齿一笑,道:“下山有四条路,每条路上都布满了杀机,而我在这里,只是希望能遇到你,我很希望你是死在我的手上,我想这一天很久了。”
李郁风,见花洗心盯着木椅上的美人,状似不经意的上前一步,拦住他的视线:“这么多年,我找画师画了你许多画像流传出去,可是也没找到你,原来你蓄了络腮胡,又变了装束,果真狡猾啊,不过,样子真难看,和普通的乡野村夫没什么区别。”
若是说起血屠的相貌,当年参与围剿的人大都不认识,后经幸存者描叙绘画出,众人都惊奇,血债累累名声狼藉的恶徒,竟然看上去仪表堂堂,斯文俊美——
而如今,穿着粗布衣裳,满脸络腮胡的花洗心,在经过刚才一战后,身上衣衫残破,遍是血迹,头发被道士的拂尘削去一半,整个披散了下来,看起来肮脏又邋遢,难怪被李郁风讥讽。
花洗心方才一直看着木椅上的女子,她的样貌……还有左耳上的那颗痣……真的是?可是怎么会?
难道真如李郁风所说,在自己将她下葬之后,他找到了她的坟?挖出了她的尸首?上天入地,用某种办法将她变成了活死人?
“这真的是……晚儿?”花洗心道。
“你觉得呢?”李郁风背过手去,望着天空道:“我不会告诉你的,不过,我会让你死在她跟前……”
话音未落,李郁风就出手了,势如闪电,而他的武器,遍是刚刚搁在了美人身边的笛子。
原来他刚刚背过手去,就是在背后拿起笛子。
他的笛子笔直刺向花洗心的门面,花洗心眼睛未眨,动也未动,只用双手一绞,便卡住了笛子。
李郁风微微一笑,花洗心正觉有异,突觉手上冰凉刺骨,渐生痛意,而笛身上慢慢冒出白气,凝结成霜,一股寒气从手上涌进体内,急忙松手,而手上的皮肤竟然和笛子粘在了一起。
“九玄寒玉笛?冰魂诀?”花洗心冷哼,徒然一喝,瞬间真气灌满全身,额上青纹现出。
李郁风温文一笑,道:“然也。”
“此乃天心宫的不传之秘,你是如何学到的?”
“你的问题,未免有些多了。”李郁风道。
冰魂诀是两百年前东海天心宫宫主引水姬所创的绝学,亦是天心宫非宫主不能学的不传之秘,当年天心宫,以女子为尊,将男子视为畜生,门下弟子个个张狂,武林人士便是看不惯她们,也甚少会去主动招惹,就是因为每一代天心宫主所修炼的冰魂诀,乃是世间少有的霸道武学,此功法诡异高深,练至第九重,不止是可以化气为冰,关键是其中的寒毒,一旦进入人体内,噬魂吞骨,不死不休。
李郁风的笛子,也不是凡品,为最为珍贵的千年九玄寒玉而制,也只有这种材质,才能承受得起他的冰魂诀的寒气,而不会凝结成冰,后破碎。
眼下,这冰魂诀已经入了花洗心体内,该如何是好?
面对李郁风的不回答,花洗心讽刺般的一笑,真气暴起,冲向手腕,随着他又一声冷哼,竟然将寒气通通压制出去。
李郁风面色突变,立即松手,向后立即退开十丈,果然,只闻一声清脆的响声,九玄寒玉笛竟然爆炸了。
碎片纷飞,每一片碎片都被灌注了魔功真气,利如刃,坚如铁,在飞出去的时候,有的穿透了周围树的树干,有的深深扎进了土里,有的割断了树条枝丫,波及处达五六丈之远。
花洗心完好,因为碎片在接触他身体相差一毫米的地方,就被弹了出去。
李郁风也完好,因为他退得够快,他也有护体真气,但他为人谨慎,没有十足把握,不会妄自让自己陷入危险中,所以他没有硬用真气去撑,而是选择退。
还有那个在一边没有生机的“晚儿”也完好,因为花洗心小心的避开了她,而她很有可能是花洗心的原本“死去”的妻子。
这就是魔功的威力,永远不能被小看。
“修罗苦心经……果然厉害。”李郁风阴阴而道,缓缓走了过来,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步伐明明缓慢,可十丈之远,被他轻轻一晃就过来了,真是相当厉害的身法。
修罗苦心经,便是花洗心所修炼的魔功的名字。
“我本放下屠刀,你却逼我杀人,虽然你的功力大为精进,可你真以为自己能杀得了我么?”花洗心冷冷而道。
李郁风又是一笑,道:“不是我以为如何,而是我非杀你不可。”
“为什么要咄咄逼人。”
“自然是有非杀你的理由……”
若说仇恨,李郁风与花洗心之间纠结最深的,便是花鸢的娘亲了,当年便是他将她从李郁风的手中夺去,而此时,花洗心不知道为何,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一件陈年旧事,道:“除了晚儿,莫不是还有别的原因?“
李郁风不觉收敛住了笑意,却不做声。
“记得当年有一件事,当时觉得非常奇怪,而如今突然想起……那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李郁风的面色更是阴霾,片刻之后,突然又轻轻一笑,笑的温存之极,然而花洗心注意到,在他笑之前,他的脸颊微微的抽动了一下,让这个笑容变得微微有些勉强。
“你的问题,真的是太多了。”李郁风仿佛有些无奈。
“那个人,一定是你。”
李郁风一边笑,一边摇头,他不喜欢别人知道的事情,就不会给出正面的答案,但他心里清楚,那的确是他非要杀花洗心的问题关键。
十多年了,这件事让他挂在心里十多年了,足以让他忧心重重,坐卧不安。同时这也是,继晚儿之后,他不能让花洗心活着的又一个原因。
李郁风不再多言,将手摸向腰间,缓缓的抽出了一把剑。
他的剑非常漂亮华丽,如今的王孙贵族,少爷公子们,不论会不会武功,都喜欢随身带着一把剑,来装饰门面,显自己英武,因而通常别人第一眼看他的时候,也会觉得他是这样的人。
他俊朗,又通身气派,温文有礼,像是世家出身,反倒不大像个武人,所以无人知道,他如今虽只有三十多岁,可武功便已足以位列武林绝顶高手之列,就像无人知道,他在不为人知的时候,为此付出了多少努力多少代价。
他其实是极有天资的人,然而便是再天资聪明的人,想要成功也离不开后天的努力,机会总是给有准备的人的,他明白,所以时刻都在磨砺着,准备着,就等能抓住机会的那一刻。
因此,他才能做到了一个人能在他这个年纪做到的极致。
李郁风拿着漂亮华丽的剑,指向花洗心,道:“你死了去问阎王,自然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甚至余音未尽,便见银光一闪,剑气袭来。
李郁风的剑,寒光凌厉,绝不是华而不实,相反他的剑非常好,乃是一代铸剑奇才铁大师以埋藏于千年不化的雪山之下的寒晶铁为原材料所造。
但是,当铁大师知道他将自己打造的剑,给装进了一个华丽丽的剑套里,并且在手柄处镶嵌了一颗夜明珠之后,性子执拗的他就发誓再也不替他铸剑了。
李郁风知道后,就一边抚摸着宝剑,一边幽幽带着遗憾的道:“哎,他不懂我……”随后就下令杀了铁大师。
一代铸剑奇才,便是如此轻易的被他处死了。
现在,这把剑被李郁风灌注了冰魂诀的内力,他每一招,都借由这把大师之剑,将凛冽的剑气发挥到最大程度,剑风所及之处,化气为冰,便是日后冰化去了,寒毒不散,数月难以再长草木。
花洗心赤手空拳,他的手就是他的兵器,这个兵器比任何兵器都来得可靠,他的平手为掌握手成拳,充斥着修罗苦心经的内劲,拍出的掌风如一道道飓风,打出的地方,不仅飞沙走石,便是连那一块的地上的青草皮都会被掀去,而当收掌成拳头,力量便会收敛凝聚,打出去拳劲足以开山裂石。
他们两人,一时间打得难舍难分,动作快得超乎常人,藏在树上的花鸢看的眼花缭乱,满眼都是人影银光,在阳光之下,恍惚中又看到他们各自的身上,皆笼罩着一层薄薄的正在发散的迷雾一般的气。
如果说,之前的七个人的杀阵,已经让花洗心觉得有些头疼,那么这个人,无疑足以让他觉得万般头疼了。
尚若,他还在巅峰状态,面对此等强敌也需要三百招之后才能取胜,而如今内力不足,有伤在身的他,能勉力自保都不容易。
犹记得,十余年前,这个人还名不见经传,竟不想如今厉害到如此程度,简直匪夷所思。
原来,花洗心在十余年前,和这人有过几面之缘,他的武艺只在二三流之列,唯有心计却是万般狡诈,当时他还想,幸好他武艺不精,否则又不知是何等的祸害,碍着晚儿的面子,才没有顺手一刀除去,留到今日,果然真成了祸害。
之前,他听到笛音,便猜测七人杀阵背后的主使只怕是他,若是此人,按照他阴狠且不留余地的处世,定然还有更为歹毒的后招,所以才会寻着笛音追来,便是打得擒贼先擒王的目的,根本没有想到,十年之后,此人的武功进步神速,已经到了他制不住的地步。
花鸢在树林后躲着,看两人打得热闹,只觉得两人都非常强,也看不出谁其他的门道,突然,她看到那边在场的第三个人动了。
在场的第三个人是谁?自然是一直睡着不动,疑似花鸢娘亲的美人。
那美人陡然从木椅上一跃而起,手里握着一物,迅速的朝背向她的花洗心刺去,看在花鸢眼里,让她焦急万分,不禁大喊道:“小心——”
第十二章
“小心——”
清澈的童音回荡在山间,花洗心闻声,心里一紧,以手刀格开李郁风的剑,然后凌空一番,险险避开美人的短剑。
却是在他未落地之极,李郁风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抬起剑,按动剑头的机括,便有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飞出,正正刺入花洗心的后腰。
李郁风知道,自己要想胜花洗心不会太容易,他做事,从来都是以最小的付出,收获最大的回报为宗旨,只要取得胜利,并不介意什么手段。
所以他另布下了两重杀招。
第一,便是后面徒然偷袭的“美人”,第二,便是那把大师之剑中的暗器。
他之前做足了前戏,用笛声引他过来,用话语迷惑他相信,木椅上的女人是他的妻子,使其没有防备,利于偷袭,且万一偷袭失手,他还有暗器银针,便不信他躲得了其一,躲得过其二。
当年就是因为李郁风在剑柄上嵌入了一颗藏有暗器的“夜明珠”,清高自负的铁大师才会觉得这是莫大侮辱,愤而拒绝继续为他铸剑,以致终落得横死的下场。
花洗心落地时,险些没有站住,他迅速将手放在腰部的针眼处以内力吸,然而已经晚了,那根针却怎么也吸不出来,已顺着血管流动到了别处,经过之处,无不引起一阵一阵的剧痛。
“卑鄙。”花洗心愤愤道。
“……沈陌……”幽幽的声音响起,方才偷袭花洗心的美人,缓缓的撕下人皮面具,露出一张凄美的脸:“……若说起卑鄙,又有谁能比得上你?”
人皮面具下的女人脸,当真只有用凄美二字来形容——凄惨与美丽。
这本是一张美艳绝伦的脸,眉如烟柳,眼若星辰,明媚动人,便是比起真正的晚儿来,也更胜几分妖娆,然而……如果不是那一道伤痕,那一道自上而下贯穿她整张脸的伤痕,将她的脸一分为二,那么她便会一直是那个让所有男人迷恋,让所有女子嫉妒的赤炼仙子,柳飞红。
一张美丽的脸,变成了两个美丽的半张脸,看着诡异而又凄惨。
“柳……飞红。”花洗心艰难道。
“沈陌,你欠我的,终将被我讨回来。”凄美的女人,缓缓道。
随着柳飞红的出现,花洗心默了。
这个场景,透着几分异样,一个是十余年前背负杀戮之名的“血屠”,一个是曾经武林最美的女人“赤炼仙子”,他俩的神情和对话,让人不免好奇,究竟他们之间有什么非同寻常的纠葛。
花洗心的眼神暗了暗,终于道:“不行,对不起,还不行……”说着,他双手同时施掌,掌风中射出两道淡绿色的光,直直朝着李郁风和柳飞红而去。
李郁风与柳飞红见掌风中有一物向自己袭来,也不知何物,不敢硬接,忙足下一点,各自躲开。
被他们避开的那东西,一块射进李郁风身后百米远的一颗老树的树干内,轰的一声,二人合抱般粗大的树干被炸开,苍天老树拦腰而断,在草木屑和灰尘种,抖动着茂密的枝叶倒在了地上;而另一块,则□柳飞红身旁两丈外的巨大岩石内,与老树不同的是,巨岩并没有立马炸开,而是随着一声声“咔嚓”“卡擦”的响声,岩石表面裂开许多裂纹,逐碎成许多碎块,滚落在地上。
李、柳二人再回头看去,花洗心早已不见了踪影,他不见了,十丈开外的树上,藏于其中的小姑娘自然也不见了。
“你的脸……”柳飞红冷眼瞥了一眼李郁风,道。
李郁风狐疑的将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再看去手上竟然有血,原来刚刚他虽然躲开了,却仍然被那东西上的锐气在脸上划开了一刀血口。
“刚刚,那是什么东西?”
李郁风走到碎裂的岩石旁,仔细看去,在岩石碎末中看到绿莹莹的粉末,突然意会过来,,道:“不愧是血屠……”
倒是何物?其实,不过是李郁风的寒玉笛碎片罢了,没有人想到,在先前花洗心以内劲炸碎九玄寒玉笛的时候,偷偷藏了两块在袖中,以备不时之需。
“但是,他逃不掉的。”李郁风冷笑道。
花鸢出声示警,藏身已经暴露,花洗心必然不能让她继续呆在那里。
其实,在他炸碎寒玉笛的时候,李郁风只顾自己的躲开,丝毫没有顾及到一旁的“晚儿”,花洗心便已经产生了怀疑——若那真是她,他怎么会在生死关头,弃她而不顾?
难道料定了他一定不会波及她?没有想过,万一他失手呢?当真爱一个人,便是一点点可能的危险,也不会愿意让对方面对的。
所以,如果李郁风不爱她,就没必要挖出她来,如果他爱,真做了这等事,就不会再危急关头,对她不管不顾,不管是哪一个,只能说明一件事,这个晚儿是假的。
花洗心早有此怀疑,在花鸢出声示警的时候,便很快的反应过来,只是终究,在躲避前后夹击的时候,还是无法避免的中了李郁风的银针。
花洗心压制着体内随着血脉运行的银针,抱着花鸢迅速逃离,然而他们能逃掉吗?山上有强敌,山下有追兵,而且想必很快对方就会进行搜山,此时,花洗心真有一种仿佛自己是网中的鱼,无处逃生的感觉。
天色逐渐暗沉,花洗心最终在落日之前找到了一个山洞,躲了了下来,他已经支持不住了,面色发白,额头上冷汗如豆大,脚下软绵绵的,仿佛踩在云里,只凭着坚韧的意志顽强坚持着,在放下花鸢的一瞬间,眼前一黑,栽了下去。
“爹——爹——”花鸢急道,也不知高如何是好,见花洗心动也不动,忙抬起小手掐花洗心的仁中。
本来花洗心疲累之极,意识是不愿意醒来的,而银针运行,若到心口处,便必死无疑,也就是说,他可能会在昏迷中死去。
花鸢掐他的仁中,这妮子力道甚大,情急之下也不知收敛,掐得花洗心老疼,竟然将深度昏迷的他,活活疼醒了。
“妮子,别,别掐了……”花洗心醒了,龇着牙苦笑道。
花鸢小脸哭成小花猫一般,泪眼婆娑的道:“我以为……”
身体放松下来的花洗心,艰难的抬起手,揩去她的眼泪,道:“便是我死了,你也能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是不是?”
花洗心此时虚弱之极,真像是要去了的模样,若是以前的花鸢,定然会哭着喊着不依,恐慌无助的嚷嚷闹腾,让花洗心看着更加忧心,而此时的花鸢,毕竟是成年人的思想,所以她冷静得多,非是感情不深刻,而是不愿吵闹困扰道重伤的花洗心。
她抹去眼泪,挤出娇憨的笑容:“爹不准说这样的丧气话,孩儿不依的,孩儿和爹自然都会活的好好的……就像以前一样。”
花洗心抚摸着她的头,爱怜的道:“方才,我中了对方的银针,待到行到心口处,必死无疑,我无法逼出它来,只能降缓它的速度,然而终究逃不过……”
如果可以,他真不愿意对只有十岁的女儿说这种话。
果然,花鸢闻言,更加伤心欲绝,泪珠儿不断往下掉,道:“难道没有一点点办法吗?爹,再想想,一定还有办法的。”
花洗心暗叹,李郁风的银针,就和他的人一样,不留余地,嘴里却道:“别哭,妮子,我知道你很难过,让年纪这么小的你,过早承受这些,爹心里……也很难受,但是,人总要活着是不是?日后……不管你遇到什么事情,你都要记得,爹希望你活着,希望你活得好好的。”
话说着,花洗心的眼里泛红,也生出了湿意,他的心,如被小刀所剜一般痛,他留恋,不舍,如果可以,他多么想,再照顾她多一点时间……
花洗心这样刚强的汉子,呼吸声也变浊了,他吸了吸鼻子,强忍着道:“我此生,有两件幸事,一件便是遇到你娘……另一件,便是有你做我的女儿……妮子,你要坚强,你一定要坚强,因为你是我的女儿,我最骄傲的……”说到此,他声音嘶哑,几乎难以继续下去。
花鸢抹去一把一把的泪珠儿,却始终狠狠的咬着嘴唇,强撑着让自己不要嚎嚎大哭,不让自己发出声。
这对相依为命的父女,他们二人都是这样,看到对方难过的模样,自己便会更伤心,将心比心,想来自己难过的模样落入对方眼里,会让对方更加伤心,因而都不约而同的极力克制自己。如果能笑,就不会哭,如果连哭都忍不住,至少不要哭得太厉害。
“妮子,有些事,你应该知道了。”
第十三章
“爹,不要说,等我们脱险之后,再说,好吗?”花鸢梗咽道。
花洗心摇摇头,嘴角一抹怜惜的笑意:“妮子,还记得我教你的口诀吗?还有运气的法门……”
“记得……大猫……”
花洗心不免失笑,想起过去种种,更是留恋万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