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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情录之尘缘-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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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回敬道。

    但此时他却是毫无底气的,只有在心底苦笑不止。

    孙慕云之所以这样做,正是为了激怒这位来意不明的红衣人,他深知在目前的情况下只有先让对手愤怒起来,使其彻底失去理智,自己方有一线机会逃出生天。而且只要再多拖延一段时间,或许天机老人就赶来了,到时候这红衣人只怕就有来无回了。

    但是很快,就发现激怒对方是一个非常不明智的举动。

    “给我上!”红衣人催动法诀,那具紫衣炼尸顿时怪啸一声朝着孙慕云扑了过去。

    孙慕云只感觉眼前一花,便觉得一股令人闻之欲呕的血腥气味夹杂在浓重的腥臭中扑面而来。那具紫衣炼尸看起来似乎有些呆滞,岂料动起来却如疾风奔雷一般灵动迅捷。

    不好,要糟。孙慕云心下方浮现出这个念头来,人已经被那具炼尸狠狠地撞翻出去。他顿时感到喉头一甜,人尚在半空中,便忍不住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然而还没有结束,那具炼尸十指簸张,悄无声息地朝孙慕云的咽喉处插去。炼尸的指甲上寒光闪动,如同锋利的匕首一般。

    孙慕云身形方一落地,便觉察到身后异样。他转过身去,正看到那披头散发的炼尸十指成爪,恶狠狠地朝自己咽喉处插来。那炼尸双手上的皮肤红绿夹杂,斑驳一片。孙慕云心知那是厉害无比的尸毒,绝不能让其击中。但那炼尸速度奇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来,眼见躲避不及,孙慕云只来得及下意识地将头后仰,浑身却已是冰冷一片,如坠冰窟一般。

    完了。

    他本欲闭上眼睛一心等死,那闪着寒光的指甲已经戳到了咽喉前,那具紫衣炼尸却突然以一种上身前倾的怪异姿势停了下来。

    孙慕云的心脏噗通噗通地猛跳了几下,他倒吸了一口凉气猛然朝后跳去,一脸惊愕地看着远处的红衣人。

    似乎感受到孙慕云惊诧的目光,远处的红衣人看着这个气喘吁吁的青年,嘴角露出一丝残酷的冷笑来,道:“别急,游戏刚刚开始。”

    “是吗?我还以为你哑火了呢。”孙慕云悄悄地退到重伤的小宝身边,趁着说话的当儿,猛然抱起地上的小宝,发足狂奔起来。

    飞燕!此时的孙慕云心底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尽快冲出山谷。那辆经过自己改造过的马车飞燕就停在山谷外,只要能上了马车,便算暂时安全了。因为飞燕特别适合在这样复杂的地形中急驰,再加上四周的雾气,孙慕云有信心逃回草屋去。

    哼!只要能够回到草屋去,有神秘无比的天机老人在那里坐镇,有何惧哉?

    孙慕云虽在天机老人身边待了四年多,仍旧不知道天机老人究竟是何来头,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天机老人的修为绝对可以用深不可测来形容,这“天机”二字的确不是浪得虚名。

    而天机老人似乎对孙慕云的身世很是了解,这一度让孙慕云又惊又疑。当他问及一些前尘往事,天机老人却又缄口不言。即使在孙慕云的逼问之下,也往往只有让人无可奈何的一句“其时未至,且静待佳年”。

    就在孙慕云慌不择路,不顾一切地往山谷外发足狂奔的时候,他身后的红衣人脸上带着难以捉摸的神情,看向孙慕云背影的目光仿若看着街头杂耍卖艺的猴头一般,突然在原地化为一蓬血雾消失不见了。
第六章 约赌柳华
    这四年多的时间里,整个尘间界动荡不安,残照妖族蠢蠢欲动,而鬼道之人则和阳极门、白马寺等道家和释家的大宗门摩擦不断,就连鬼道各势力之间也是互相攻伐倾轧。再加上一个背景大的吓人却不知其目的何在的万神殿,甚至连一贯超然物外的猎魂一族似乎也意识到了危机,和人类修士的几个大宗门之间也有了少许的往来。

    倒是意外得到蜀王陵墓恩赐的沉戈一族,不知为何一直毫无动作,如同销声匿迹了一般。这出人意料的情况,着实让猎魂大哥担心不已。

    时局动荡不安,各宗门元老也是绞尽脑汁增加自己宗门的实力,以便能够应对各种突发状况。一时间整个尘间界风起云涌,形势诡谲。

    这一切都是天机老人在讲道之余的闲暇时告诉孙慕云的,孙慕云当时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回过神来,只问了一个问题,便是工派之首的百炼堂现在处境如何?

    天机老人的回答令孙慕云大失所望,他说百炼堂自从被秦不伤毁去后便逐渐式微,整个宗门人才凋敝,特别是因为陈润之和赵牧之两位分神期修士的殒落,工派之首的地位早已拱手让人了,若不是因为意外地崛起了一位年轻的分神期修士,只怕如今已经沦落为二流的宗派了。即便如此,现在整个百炼堂也只能困守在离白马寺不远的莲花山上,在白马寺的庇护之下苟延残喘。

    “不知那新突破的分神期修士是谁?”孙慕云心下好奇道。

    天机老人想了想,回答道:“分神期的小辈我很少记得名字,不过因为我之前和你们的润之掌门打过一些交道,所以对你们百炼堂多加留意了一些,那新进修士正是你的大师兄戴鹏。”

    孙慕云一听,脑中立刻浮现出大师兄戴鹏那满脸胡渣的面容来。

    想起初见时他怀中抱着重剑懒洋洋地靠在栏杆上的情景,以及那句让孙慕云哭笑不得的调侃“从哪里偷来的”,孙慕云嘴角顿时露出一抹浅笑来,急切地想和自己的这位大师兄见上一面。

    虽然已经知道了百炼堂的所在,但是想到自己修为尽失,孙慕云也只得暂时按捺住前往的念头,只一心希望天机老人能够早日想出办法帮自己恢复修为。

    却说孙慕云抱着重伤的小宝不要命地朝山谷外跑去,耳听着身后的追击声突然消失不见了。正心生疑惑时,却看见那红衣人和那具紫衣炼尸不知何时挡在了自己面前的路上。

    孙慕云急忙停下,想起天机老人所教导的“道几于水,事善能,动善时”的训诫来,心知此时莽撞不得,保命乃第一要务,便强忍着心底的厌恶,挤出笑容朝那红衣人道:“晚辈乃一介凡夫俗子,与前辈素无恩怨,却不知前辈为何一直要为难晚辈?还未曾请教前辈尊姓大名,若是晚辈我哪里做错惹怒了前辈,还望前辈明示。”

    那红衣人没料到孙慕云能说出这番话来,稍稍惊讶了一番,便回答道:“也好,让你死个明白,省得做个糊涂鬼。我原先有个俗名叫做柳华,只是许久无人提及,若不是今日被你无意中问起,只怕我以为自己都已经忘了。我和你也无甚冤仇,今日之所以要杀你,怪只怪你知道的太多了。”

    话刚说完,柳华便又要掐诀动手。

    孙慕云一看,忙不迭地说道:“且慢,柳前辈,杀人不过头点地。我虽只是一介凡夫俗子,但不知前辈可有胆量和我堵上一把?”

    “哦?”柳华停下手来,饶有兴致地看着孙慕云,问道,“怎么个赌法?”

    孙慕云却不说话,只盯着那具紫衣炼尸看了片刻,突然一拳朝那炼尸打去。

    柳华站在一旁,看着这莫名其妙的一拳,心下不禁感到有些好笑,他任由孙慕云软绵绵的一拳打到那面无表情的炼尸身上。

    接着孙慕云竟理了理炼尸身上被他弄的有些凌乱的衣服,又在炼尸的胳膊和腿上拍来拍去,口中也念念有词。

    看着这让人感到莫名其妙的一幕,柳华冷笑道:“小子,不要再装神弄鬼了,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怎么个赌法,赶快说!”

    “好好好。”孙慕云不慌不忙道,“对付我这样的无名小卒,何须柳前辈亲自出手,我看您这具炼尸就厉害无比,对付我肯定是绰绰有余了。不如我们赌一把,我一介凡夫俗子,和这炼尸用拳头轮流对打,看是我先把他收拾掉,还是他先把我收拾掉。若是我先把他收拾掉了,您便放我离开;若是他先把我收拾掉,也正好省了您亲自动手的麻烦。如何?”

    柳华将孙慕云又上上下下细细地打量了一番,那目光让孙慕云感到自己仿佛是砧板上的鱼肉一般,他道:“你可知我炼制的这具炼尸,生前可是合体期的修为,你不觉得你太过狂妄了吗?”

    “既然你找死……”柳华冷笑道,“好!我就成全你。”

    孙慕云眼见柳华话未说完便要动手,急忙向后跳开,连连摆手道:“且慢。”

    柳华怒气冲冲道:“你怎么这般婆婆妈妈的,有什么话一次性说完,要不这赌约也就作罢。”

    孙慕云点点头,正色道:“柳前辈您别怪我啰嗦,对前辈您来说这赌约不过是一场游戏罢了,但是我压上的却是我的小命,所以有个要求我必须要说清楚。这赌约约定的是这具炼尸和我对打,前辈您可不能出手,当然也不能动。”

    柳华一听,一把指着孙慕云的鼻子骂道:“好你个刁滑小子,若我不能动,你趁机逃跑,那我岂不是不能追?”

    孙慕云摇摇头,说道:“您多虑了,我不过一介凡夫俗子,就在您的眼皮底下,我能耍什么花招?就算我逃跑,两条肉腿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好吧,我不动便是了,那就开始吧。”柳华祭出摄魂铃来,盘腿坐下,缓缓道,“不过得我先打,而且你听清楚了,若是你跑的太远,我这炼尸打不到你,这赌约也算作废。”

    孙慕云一声不吭地走到离柳华七八丈远的树林中,往回走了五步的距离。他思考片刻又接着往回走了三步,便朝柳华喊道:“我准备好了。”

    话音未落,柳华身旁的紫衣炼尸已经像一道疾风朝朝着孙慕云冲去。虽然他和孙慕云之间隔着六七丈的距离,但是眨眼间便已经举着拳头冲到孙慕云跟前。

    “不准打脸!”孙慕云瞧着那恶狠狠的一拳直朝着自己的面门轰来,急忙双手护头怒吼道。

    紫衣炼尸仿佛听懂了一般,拳头稍作停顿便直往孙慕云胸口砸去。

    “嘭”的一声闷响,孙慕云被当胸一记重拳轰中,他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身体也在瞬间弓成了虾米状。

    好疼,这合体期的身体果然**。孙慕云心下暗道。

    他缓缓站直身体,胸口有一股窒息感传来,但很快就被大衍翠生珠及时传来一道清凉之感给化解了。

    “轮到我了。”孙慕云怪叫一声,将拳头捏起,用手臂在空中抡起一个夸张的圆圈,便朝那炼尸扑去。

    柳华盘腿坐在那里,看着远处孙慕云那近乎表演的样子,不禁感到好笑。

    孙慕云合身扑上,狠狠地撞到那紫衣炼尸怀里,同时袖中藏着的龙骧匕以极其刁钻的角度狠狠地朝炼尸心脏处刺去。

    “呯”的一声脆响,龙骧匕像扎在了一道石墙上,柳华的声音在同时响起,他满是揶揄道:“尽管扎,若能扎坏了我也放你走。”

    “这身体真是硬得**!”孙慕云嘟噜道,他装作不经意地走到炼尸身后,同时举起拳头道,“我要打了。”

    又是不痛不痒的一拳砸在炼尸背后,孙慕云趁势在其背后乱摸了一阵。

    他的眼中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沮丧,走回到原处后小心地往后退了三步,想了想又往前走了半步。

    “来吧,第二拳。”孙慕云看着远处的柳华道。

    炼尸又是一记重拳轰在他的胸口,孙慕云应声跌倒在地,胸口立时传来一阵灼痛感,仿佛燃起了熊熊大火一般。

    真是要命,距离又估算错了。

    “现在轮到我了。”孙慕云爬起身来,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鲜血,眼中露出的一抹恨意转瞬即逝。

    他一声不吭地用拳头朝紫衣炼尸胸口打去,同时整个人也再次抢进炼尸怀中。就在身体撞到炼尸的一瞬间,利用炼尸身体的遮挡,一串晶莹剔特、翠绿欲滴的佛珠被悄悄地塞进炼尸怀中。

    孙慕云撞到炼尸身上,那具炼尸纹丝不动,自己却摔倒在地。他站起身来,又趁着在紫衣炼尸胸口乱摸的机会将其怀中的大衍翠生珠挪到了心脏的位置。

    退回到原处,孙慕云装作不经意地瞟了柳华一眼,发现柳华似乎并未发觉,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小心地往后退了两步,迟疑片刻又往前挪了半步,终于站定。

    “第三拳,尽管来吧。”孙慕云看着面前的炼尸道。

    炼尸毫不犹豫地一拳打来,顿时一股腥风扑面而来。孙慕云一看,知道柳华和炼尸心神联系的地方并不是心脏,心下很是失望。

    就在拳头及身的刹那,孙慕云眼见紫衣炼尸的整个动作扭曲变形起来——整个上身前倾,左腿支地,右腿向后飞去,活脱脱一副提线木偶的样子。

    他心下一喜,知道这已经是柳华操纵炼尸距离的极限了,此时柳华和炼尸的心神联系应该是最薄弱的。

    但这一拳仍旧结结实实地打到了孙慕云胸口。

    “嘭”的一声,孙慕云倒栽出去,在地上翻了几个跟头,口中不断地涌出鲜血来。他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感觉胸口传来万蚁蚀咬般的剧烈疼痛。孙慕云强忍着痛苦,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胸口,只见胸口的道袍已经被巨力震碎了,露出里面发青发红的皮肤来。这次没了佛门至宝大衍翠生珠护佑,孙慕云硬生生地吃下了这一拳,若不是他的肌肉骨骼和皮肤都是由那些土黄色光点修复而成的,只怕此刻已经筋断骨折一命呜呼了。

    “该我了……”孙慕云口中含血,含糊不清道。

    孙慕云倒吸了一口凉气,向紫衣炼尸走去。每走一步胸口都像刀割一般,但他还是强忍着走到炼尸跟前。

    “由你折腾去吧,再来一拳就结束了。”柳华眼中带着悲悯,看了一眼远处身受重伤却仍旧装神弄鬼的孙慕云道。

    此时大衍翠生珠又回到了孙慕云的手里,他心知这具炼尸和柳华的心神联系既然不在心脏处,那么一定是在脑中。

    这下却让人为难了,若是在心脏处,尚可将大衍翠生珠藏于炼尸的衣服里,但若是在脑中,却又该藏于何处呢?

    孙慕云看着面前这具披头散发的炼尸,心下不禁苦恼不堪,难道计划了这么久,最后还是要功亏一篑?

    他下意识地拨开炼尸凌乱的头发,看着那青紫发黑的嘴唇,突然灵机一动,想到可以将大衍翠生珠藏到这具炼尸口中。

    但是新的问题又来了,将大衍翠生珠悄悄地藏到炼尸怀中,还可以在装疯卖傻的时候利用炼尸身体的遮挡做到,但要想悄悄地藏到炼尸口中,是绝无可能的。因为将大衍翠生珠塞到炼尸口中的这一过程,是一定会被柳华发现的。而一旦被发现了,对于这些对大衍翠生珠恨得咬牙切齿的鬼道修士来说,一定会将孙慕云立毙当场。

    整个鬼道势力之所以联合起来不顾一切地攻打百炼堂,正是为了这大衍翠生珠而来。并不是因为大衍翠生珠是七器之一,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更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佛门至宝大衍翠生珠对鬼道功法的克制实在是太厉害了,只要这东西一日没有落到鬼道手中,整个鬼道都感到寝食难安,惶惶不可终日。

    而远处那位身着红衣端坐于地的鬼道修士柳华,更加不是什么善茬。

    孙慕云深知此点,所以心下忧虑重重,断不敢轻易将大衍翠生珠视之于人。但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若是耽搁太长的时间,难保柳华不会发现什么端倪。

    就在此时,孙慕云心生一计,他将大衍翠生珠悄悄地含在口中。看着眼前炼尸那青紫发黑的嘴唇,他不禁感到酸水上涌,险些吐出来。

    “怎么,你不想继续这个赌约了吗?”柳华冷酷的声音传来。

    孙慕云猛一咬牙,分开炼尸遮在脸部的凌乱的长发,强忍住内心的呕吐感闭上眼睛,同时将自己的嘴唇朝那青紫发黑的嘴唇迎去。

    贴上了炼尸的嘴唇后,他小心地用牙齿叩开炼尸的嘴。在将含于自己口中的大衍翠生珠用舌头拨到炼尸口中的时候,孙慕云突然感到嘴唇一凉,接着整个身体便僵在了那里。

    腹部生出的一股暖流经胸口涌至舌尖,接着竟被那炼尸吸去了。而全身百骸之中,一股股暖流经胸口涌至舌尖,最后也都被那炼尸吸去了。孙慕云心下大惊,却发现自己丝毫动弹不得。他感到自己的体温急剧下降着,浑身如坠冰窟一般变得冰冷无比。

    远处端坐于地的柳华看到孙慕云突然吻上了自己的炼尸,不禁心下大奇。接着又看到他和自己的炼尸一直保持着亲吻的姿势,一副欲罢不能的样子,更是惊愕得无以复加。

    难道这小子和他是旧识,此刻已经发现了什么?这个念头猛地蹦了出来,但旋即被柳华否定了——面前这小子就是个普通的青年罢了,虽然他那只老虎有些灵性,也断无可能和那人有什么交集。

    即使这样想着,但眼睁睁看着孙慕云和紫衣炼尸一直保持着口唇相对的姿势,他不禁心生狐疑。

    便见柳华缓缓站起身来,面带狐疑地看向孙慕云。
第七章 法则回归
    下了马车飞燕,孙慕云抱着昏死过去的小宝跌跌撞撞地朝草屋走去。

    “吱呀”一声,他推开破旧的木门,看见那个坐在蒲团上的人影,终于支撑不住无力地摔倒在地,嘴角也溢出一丝黑血来。

    天机老人闻声转过身来,他的脸色惨白得吓人。看到摔倒在地的孙慕云,他站起身来,缓缓地走到孙慕云身边,右手一指,魂力流转间便有数道白光从指尖射出。

    那数道白光在空中略一停顿,便直往地下的小宝身上投去。白光透体而入,小宝下意识地哼哼了一声,接着便醒转过来。

    小宝方一醒转,看到一旁趴在地上的孙慕云,不禁绕着孙慕云转起圈来,同时盯着天机老人呜呜地低吼着。

    天机老人虽然明白小宝的意思,却摇摇头朝孙慕云叹息道:“不是我不想帮你,这次只能靠你自己来克服。这几日我才想通了,法则之力绝不会主动抛弃你,肯定是你抛弃了它。现在正是一个契机,趁你重伤生命垂危之际,便置之死地而后求生吧。”

    小宝似乎没有听懂,只是呜咽一声趴到一旁,而孙慕云却早已昏死过去了。

    一片望不到尽头的沙漠中,孙慕云正艰难地往前行走着。阳光阴冷,沙砾却滚烫无比。

    他赤着脚,每一步都如同踩在烧得火热的碳团上一般,灼痛感和刺痛感从脚底传遍全身。极目所至,便只有一片昏暗的黄。就这般不知走了多久,孙慕云感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沉重,从脚底传来的灼痛感和刺痛感也越来越强烈。

    天地间一片安静,沙漠中常有的风此时都不见了踪影。只有那一轮不死不活的太阳毫无生气地挂在天上。脚底传来的诸般痛感孙慕云虽然难以忍受,但他却不敢停下。因为痛感的存在至少还能证明自己依旧活着,依旧存在着。他生怕自己若是停下了,哪怕只是片刻的时间,这无情的天地便会在顷刻间就将给自己遗忘了。

    这一切还都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孙慕云丝毫不知道他要到哪里去。他只能这般忍受着脚底的剧痛和深重的寂寞之感一刻不停歇地往前走着,却不知道何处才是尽头,何时才能停止。

    当收养自己的师父被破虚的杀手杀害时,自己也曾这般迷茫和无所适从,但那时尚有小天在自己身边。当小天死去,自己孤身一人时,身边却又多了顽皮的猴子小空、对自己关爱有加的牧之师父和润之掌门,当然最重要的是认识了那个老爱欺负自己的赵文师姐——青草环作千千结,竹马声声数青梅。

    虽然百炼堂后来被秦不伤毁去,但孙慕云早已在心底将百炼堂当作了自己的家!因为那里有一个他始终放不下的人,即使她任性、刁蛮,也未必善良,但在他最纯净最自卑的青葱岁月里,是这个女孩子陪伴着他一同成长,鉴证了他生命里最珍贵的时光,同时也给予了他最初也最难以割舍的温暖。所以当时光流逝后,便再无需任何复杂的理由,只想紧抓不放。正是魂牵梦绕千百回,醉里明月在,彩云何时归?即使孙慕云在心魔之劫中看到赵文,绝望地追赶时,也未曾如此无所适从过。因为那里至少还有一条地平线,虽然那条地平线似乎永远出现在前方,但他至少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可是现在,只有毫无生气的一片荒漠和望不到尽头的昏黄。

    我从哪里来?我到哪里去?我为什么活着?

    这些问题一个个蹦出来,搅得孙慕云不得安生。思考了良久,仍然理不出一个头绪来,但是孙慕云敏锐地意识到一个问题:如今他深陷困境,但是凭他自己的力量,似乎是走不出这个困境的。

    可是极目所至,除了沙砾还是沙砾。此处了无人烟,又能找谁寻求帮助呢?

    身体越来越沉重,再加上太阳的炙烤,浑身的水分都蒸发掉了,嘴巴里更像塞了一团火,干渴难耐。

    先停下来歇歇吧。他听见自己脑中的一个声音懒懒道。

    不能停,在这里停下来就再也走不出去了。脑中的另一个声音严厉道。

    孙慕云自然不敢停下脚步,但是行走的速度却越来越慢。严重的缺水和疲倦让他产生了幻觉,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条清澈的溪流汩汩地流淌着。

    孙慕云欢呼一声,疲倦不堪的身体里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带着欣喜狂奔到溪流边,用手小心地鞠起一捧清凉的水来,猛地灌入口中。

    “呸、呸。”孙慕云忙不迭地将灌入口中的沙子吐了出来,这才意识到自己产生了幻觉,竟然将沙堆当成了溪流。

    他挣扎着往前走了几步,终于颓然地坐到了地上,孙慕云知道自己已经到达极限了。他绝望地抬头望天,太阳阴冷,脚下的沙砾却滚烫一片。

    看着这极不协调的一幕,孙慕云心生绝望之际突然意识到什么。灵光一闪,便如当头棒喝一般,他猛然领悟到那转瞬即逝的一丝一毫。

    “叶落需归根,游子当回乡!”孙慕云突然站起身来,状若疯癫,仰天大笑起来。

    四周的荒漠突然消失不见了,身体的疲倦和干渴之感也消失不见了。一片昏暗中,只有天幕上仍旧挂着一轮阴冷的太阳。

    寒风突起,凛然刺骨。

    孙慕云在风中瑟瑟发抖着,他突然发现发现自己变成了一片树叶。

    上次心魔中所经历的情景犹在眼前,难道……

    天机老人发觉孙慕云原本滚烫的身体突然变得冰冷起来,终于长出了一口气道:“尸毒是极其厉害的热毒,而且这具炼尸生前还是合体期的修为,这尸毒更是凶猛异常,还好这小子终于熬过来了。”

    就在孙慕云心生疑惑之际,突然身侧光影流转,流光乱舞,恍惚间便看见一个细眉如弯月,穿着三月嫩柳色的丝绸罩裙的女孩子站在他的身旁。

    “师姐?师姐!”孙慕云心下一惊,接着便大声呼喊起来。

    但是赵文毫无回应,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接着竟哭泣起来。

    看着自己朝思暮想的佳人就在眼前,孙慕云却感到一股寒意沿着背脊弥漫开来。此刻的情景和上次在心魔中所经历的情景几乎一模一样,可这一切绝不会是巧合。

    但是眼前的赵文是如此的逼真,那一皱眉间的幽怨和哭泣时的无助都是一模一样。那薄薄的嘴唇抿着,如一道光溜的弧,让人情不自禁地心颤起来。孙慕云渐渐迷失了,他听见自己内心里有一个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响,终于他克制住内心的自卑和羞涩,忘记了自己此刻只是一片树叶,朝着身侧哭得梨花带雨的赵文道:“师姐,我喜欢你,不要再离开我了。”

    赵文似有所觉地抬起头来,她停止了哭泣,朝四下里打量了一番,脸上带着疑惑道:“小师弟,是你在跟我说话吗?你在哪呢?”

    孙慕云没料到赵文竟然听见了,顿时心下狂喜。正待回答时,突然感到眼前的赵文正离自己远去。他下意识地看向自己,却发现是自己化作的树叶所在的树枝,正在呼啸的寒风中逐渐远去。

    “不,不!”孙慕云心下大急,怎奈何受到树枝的束缚,纵使他喊破了嗓子也无济于事。

    就在他心乱如麻不知所措时,与心魔之劫中极其相似声音又再次出现了,不知来自哪里,飘飘荡荡却又清晰可闻。

    “你真的,就如此渴望离开我的怀抱吗?”

    孙慕云想起上次的情景,心知这声音必定与自己突然消失的土之法则有着莫大关联。他犹豫了一下,终究只是长叹了一声,便沉默不言了。

    “我明白你的选择了,那就跟我一起走吧。这尘间界的纷纷扰扰终究说不明白,便跟我一起去寻那真自在去吧。”

    孙慕云点点头,又带着不舍向赵文投去最后一瞥。

    这一瞥却立时让他吓得魂不附体,只见赵文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正放在那雪白的脖颈间,无比忧伤的声音传到孙慕云耳中:“爷爷和父亲都死了,母亲也不知身在何处,现在连小师弟也不愿意理我,大家都不要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这一下直叫孙慕云肝胆欲裂,他挣扎着不顾一切地向赵文所在的方向扑去,但是又哪里能够挣脱树枝的束缚呢?

    眼见着殷红的血珠从赵文雪白的脖颈间不断涌出,孙慕云像一只受伤的野兽一般,绝望地嘶吼起来。

    “让我去,让我去!”他已经彻底丧失了理智。

    那个声音适时地响起:“你真的决定了吗?”

    孙慕云心乱如麻,他低头不语,眼角却有两滴滚烫的泪珠滴落下来。

    “不可!”

    就在孙慕云做出最终决定的时候,他的耳畔突然响起了天机老人一声如同炸雷般的呵斥。正是平地惊雷起,孙慕云一下被吓懵了。他很快回过神来,终于意识到自己差点彻底地将土之法则给抛弃掉。

    “不,不!请带我一起走吧!”孙慕云冷汗涔涔地嘶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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