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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交界-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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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现在却无能为力,而且身份也不允许,我也是一个到处漂泊的打工人,朝不保夕,甚至连生命都不属于自己,你能不干就不干,我们各自保重吧。
女人扑在春来身上,一边吻春来一边说,谢谢你,我用真诚的吻来谢谢你。
周林早已在车上等得不耐烦,但他没有表现出来。春来上了车,他看上去非常友好地说,你小子真能干,这么长时间,该不是干了两次吧?春来表面上装着羞赧一笑,心里咬牙切齿地骂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桑那浴洗不净你肮脏的灵魂。周林又问,你是不是感觉在这里与家里不一样?春来明白周林的意思,说,我喝了一杯咖啡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后来没完没了的,那里面是不是放了令人兴奋的东西?
周林哈哈一阵大笑,没正面回答春来的问题,说,一样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就特别有那个味。春来内心里嘲笑一声说,是不是有些臊?周林摇摇头说,不能说得这么直白嘛,含蓄一点才艺术。 。。
NO。30 赔偿
春来正要帮助宝珠戒毒,老家突然来电速回。
春来回到村已是傍晚时分。他远远看见自家门前披麻戴孝的人进进出出。他心里咯噔一下,双腿怎么也迈不动了。在他几欲昏倒的关头,大哥不知从哪里突然闪将出来,把他拽到没人处,沮丧无奈地说,二弟你可回来了。春来看到大哥没有穿孝衣,更加迷惑不解,急问怎么回事?大哥长吁短叹,说,你汇给父母的钱,他们不舍得花,拿给我买车搞运输。我本想把钱挣回来还给父母,可那车买来不到两月却突然刹车失控,把东头的根成给撞死了。现在尸体放在咱家堂屋正中,我不敢进家,咱父母也不知被他本家本户折腾得咋样了。春来想了一会说,事已至此,躲也不是办法,咱还是回家处理后事吧。
根成的尸体已经溃烂,老远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哥俩一到,根成的女人奔过来扑打春来的大哥,哭天抢地说,这可叫俺娘们咋活呀?春来巧妙地挡着大哥,好言相劝极力安慰,女人总算停止了哭打。
根成的本家代表说,事故原因查清了,这事也不能全怪你哥,主要是男人一走撇下两个孩子,根成女人的意思不想再嫁,一个人把两个孩子熬大。根成的两个孩子聪明好学,听老师说都有考大学的希望,他家本是个穷户,根成一死两个孩的学怎么上呢?
春来听出根成本家代表话里的意思,当即说道,各位叔伯兄弟、根成嫂子,你们不吭一声,我兄弟俩砸锅卖铁也得负担这两个孩子,上学的费用我想办法解决。根成本家甚为感动,经官动府顶多赔个三五万,可供两个孩子上学就不是三五万的问题了。根成女人也是这个意思,说,大兄弟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事也只有这样了结了。春来先给根成女人一万块钱安葬费,根成本家一吆喝把尸体抬走了。
春来找人帮忙和大哥一块清扫了院子,便去二伯家看望父母。这几天,家里的锅碗瓢勺摔净砸光,两位老人在二伯家躲饥荒。春来进门扑通一声跪在父母面前,痛心疾首地说,儿在外不能尽孝,让父母倍受煎熬,我对不住你们啊。嫂子已怀胎六甲,在一旁感激地说,春来弟别这么说,你大哥那个老实劲,这家还不全靠你撑着。春来随口说道,做人还是老实好。春来的话无意刺伤了嫂子的心痛,她想起当初要彩礼一事,讪讪地说,我不是嫌弃你哥,我农村人不会说话的。春来笑了,说,嫂子是农村人,我是城里人吗?嫂子也笑了,说,你不是城里人,却比城里人还能行。
丧事以后,根成的女人大概怕春来出尔反尔,托人给春来说得立个协议。春来说行,由中间人执笔,随即起草,一式三份。协议大意是,春来即日起负担根成一子一女上学的全部费用,包括高中和大学的衣食住行。谁都认为这是伸缩性很强的无底洞,在农村这样的要求,认死进监狱也不答应。根成女人的要求的确苛刻了些,粗略一算至少也得十万块钱左右,这对没有固定工作的春来不是个小数。大家都替春来捏一把汗。春来是这样想的,既然事故因咱而起,咱就得百分之二百的负起这个责任,即使不是因咱而起,乡里乡亲该尽心的也要尽心。
根成女人在协议书上签字的时候,流着眼泪对春来诚心诚意地说,我知道对你有些难为,可我一个妇道人家实在没有能力供两个孩子上学。春来说,我知嫂子的难处,即便没有这事故,我该帮忙的也得帮,总得让孩子把学上下来吧?你千万别往心里去,这么说吧,一切都是为了孩子,为了孩子我们可以舍弃一切。根成女人说,孩子将来有了出息,你是他们的恩人,我不叫他们忘你。春来说,孩子有出息比什么都好。
料理完家事,春来回去的时候,顺便去交管所看了肇事汽车。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不正是从周林手里送走没多久的那辆载重大卡车吗?春来知道拼装汽车在农村和矿山比较畅销。买者大都明知故犯,贪图便宜而忽视了安全隐患。
春来问大哥买车花了多少钱,大哥一说他就知道,大哥花好车的钱买的却是拼装的半旧品,大哥蒙在鼓里,被人骗了。
春来临行前起草了一份起诉书,交代大哥找中间商赔偿损失,不答应按法律程序起诉。大哥按春来说的做了,一开始中间商一口咬定没有质量问题,一说起诉中间商立马妥协了,说跟厂家联系联系再说。
中间商的传真很快到了周林手里,周林交给春来处理。春来故作惊慌地询问了有关事宜,看上去很担心地对周林说,咱这生意好做,风险太大。周林也很担心处理不好会捅娄子,说,这事你一定处理好,绝不能经官动府,花点钱也得私了。春来故意引导说,客户提出过高的要求怎么办?周林不耐烦地说,你看着办,尽量叫中间商拿一点,剩下的多少咱全包。春来面露难色地说,如果中间商死活不依怎么办?周林阴沉着脸说,真不依那咱全拿吧,总而言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春来心里有了底,连夜踏上北去的列车。在列车上他想了很多,他本想帮宝珠戒毒后离开周林,哪怕从此浪迹天涯也不再受人以柄,可如今又有了新的难题,为了那两个孩子,他暂时还得跟着周林干下去。
回到家乡城市,春来没有露面,聘请一位很有名的律师代理。经过三番五次的谈判,中间商答应赔三万。春来匆匆见了大哥一面,把他买车的钱补上,另外又给他两万,交代他把父母的钱还上,那是给两位老人的养老金,另外两万当本钱在城里租个小门头做买卖,生意从小做起,不要一口吃个大胖子。剩下的三万存起来让大哥保管,根成女人要钱先从这三万块钱里出。
大哥很不好意思地说,光花你的钱我心里不好受。春来说,一个娘的说那干啥?我一个月的工资够你累死累活在地里折腾一年的。我长年在外,不能尽孝心,你和嫂子把父母伺候好就是对我最大的安慰。
兄弟俩挥泪告别,春来想起自己前途渺茫、福凶未卜,不免一阵心酸,黯然神伤起来。
NO。31 U盘
下了火车,接春来的司机说,宝珠失踪了,吴、丰二人不见了,废旧回收站关门了。
春来心里一惊,预感大事不妙。临行前,春来去宝珠那里取钱,匆忙而又简单地谈了戒毒计划。他怕周林追查,选了一个偏僻的农村,一个深山老林的护林房里,花钱请戒毒专家专诊,由桂花陪伴她渡过生不如死的难关。当时,宝珠含泪答应说,还没有一个男人对她如此关心过。
这事实在有些蹊跷,春来不动声色地问司机,工厂为什么关闭,和宝珠有什么牵连吗?司机面露惊恐之色,语无伦次地说,你也干过司机,我知道的也只有这些了。
春来叫司机把他直接送到周林的别墅。春来丝毫没有看到周林忧伤的样子。他躺在沙发上,头枕在一位漂亮女人的大腿上,女人神情专注地给他按摩头部的穴位。他没有动,依然闭着双眼说,来了。春来说,来了。按摩完毕,他挥挥手让女人走开。春来极力保持镇定的神情,说,宝珠失踪了,厂子也关闭了,吴、丰二人也不见了,这是怎么回事?周林恼怒地站起,在客厅里来回踱着方步,悻悻地说,她翅膀硬了,飞到自由的天国去了。
春来心里一惊,不由自主地问,她,死了?周林并没有回答春来的问话,沉默良久,突然问春来,你听谁说的?春来故作惊讶地说,你不是说她飞到自由的天国去了吗?周林一怔,哈哈一笑说,你误会了,我是说咱这座小庙盛不了她,另有高就了。周林防着春来,他的话不可信。
春来离开周林前往废旧回收站,那地方早已夷为平地,竖起梅园新村住宅开发小区的招牌,坑坑洼洼,尘土四起,几辆施工的重型大车开始进进出出。春来看到,这些车辆中,有不少是在废旧回收站掩护下“出厂”的,外人很难看出。围墙被推倒了,揭了顶的地下停车场直接成了施工的槽子,说不准还要建成住宅小区的地下停车场。大概施工用水的缘故,只有那座高耸的水塔倘还完好无损,原先地下停车场连通的小门现已暴露无余,春来勿需开启门锁,便可直接拾级而上了。
登上塔顶,春来伫立在曾和宝珠一块站过的地方,悲从心来,怆然泪下。一个坚强的女人,一个知己,一个并肩作战反对邪恶的战友,生死未卜,也许永远无声无息地消失了,人生是多么无奈又无常啊。我们草根的命运如浮萍随波,经不住风雨飘摇,让人迷茫而又无所适从。
春来泪眼朦眬,抚摸着宝珠曾经抚摸过的墙砖,有一种奇异的感觉从心里滑过,突然,他发现一块墙砖是松动的,用手一抠能活动,像是被人掏出又塞上的。春来活动了几下,拿掉墙砖,随即看到一个用塑料薄膜包藏的信封,春来取出一看正是宝珠的笔迹:
春来:
当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我也许早已不在人世。前几天,你说帮我戒毒,我心里感到从未有过的幸福,你走后我高兴得哭了一夜。我是多么想戒掉毒品重新生活啊。第二天,我冷静思考了一下,发觉此事有些不妥。在此之前,曾有几个青年男女想逃脱姓周的毒品控制,都没有成功,还神秘地失踪了。姓周的神通广大,黑白两道都有关系,我们能战胜他吗?死,我倒不怕。对于一个染上毒瘾半死不活无可救药的人,生和死有什么两样,我还有什么可在乎的呢?但我担心你,担心事与愿违,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甚至招来杀身之祸。我知你是个心善人,你是这个时代的英雄。在这个世界,还有许多人需要你,你的父母、哥嫂、桂花等你挣钱帮助他们。最后一次和你打电话说,你供养了根成家的两个上学的孩子,无论与己与他,你没有不存在下去的理由,也许将来还有更多的穷苦人等你去解救,怎能因为我一个人而影响那么多人呢?你的执著,更加坚定了我心存已久的一个想法,我下决心向周林实施我的复仇计划。如若成功,我们不仅获得幸福和自由,还为现实社会铲除一霸;如若不成,我必死无疑。我死就死了,与你相爱一场,我在这个世界没有白活,我很知足,也很坦然。你千万不要过于悲伤,更不能因此对周林贸然行动,他做事向来不留把柄,他学过法律,他不会让你找到证据的。我相信你会来这个地方看到这封信的,自从和你有了爱,我天天都做咱俩登塔远眺,然后又从这个地方扬臂飞翔的美梦,你说这不是上天的启示吗?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失踪,我的失踪就意味着我的离去,真那样你要把左边第三块砖下的U盘和信交给他,他看了信和U盘,一定会更加信任你的……
春来把左边第三块砖拿掉,从隙洞里掏出信和U盘,信中写道:
春来站长:
当你收到这封信,我也许不在人世了。不要问为什么,这一切都是姓周的害的。从姓周的霸占我那一天起,我就发誓复仇,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罢了。你从老家回来还能看到我,说明我的第一步复仇计划成功,这封信和U盘你就别往司法部门送了;如若看不到我,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失踪,这说明我的复仇计划失败遇害了,请你报案并把这封信和U盘送往司法部门,凭这封信和U盘足以把姓周的整死,整死他你会得到一笔巨款,至于怎么得到这笔巨款,我不说你也会明白的,然后远走高飞,不再过这种担心受怕的日子,难道你不想这样做吗?
关于厂子倒闭的问题,春来曾问周林,周林说是宝珠那个浪娘们造成的,她把钱全部卷走了,地皮也偷偷卖给当地政府一个官员的亲信。当初为了掩人耳目,厂子以废旧回收站的名义申报的法人代表是宝珠,没想到这浪娘们来这一手,真是最毒莫过女人心啊。
春来没有按宝珠说的去做——立马把信和U盘交给周林,而是通过一位很有名的私家侦探暗中作了调查,得知买地皮搞房地产开发的私营建筑公司的老总就是本市市长的儿子,亦是公安局局长的乘龙快婿。由此推断,宝珠的计划失败很可能与当地司法部门或政府官员有关,他们和周林相互勾结,进一步说,宝珠有可能把U盘交给了当地司法部门,但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U盘成了贪官和周林的交易筹码,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春来再三考虑,把U盘数据备份了两份,一份让桂花秘密保存,一份寄往家乡的司法部门。他兜里始终揣着宝珠留给他的信和U盘,他想好了对策,万一不测,也好随机应变。
春来给周林开车在门口蹲的那一段日子,邮递员小王和他混得很熟,为了省事,小王都是把寄给周林的信件让春来直接转交。春来把U盘和信寄往家乡以后,他多了一个心眼,躲在出租车里等邮递员小王,让小王在周林有家乡信件的时候一定打手机通知他,信件还是往周林专用信箱里搁,他只是在约好的地方看看或者摸摸,绝不干邮递员违规的事。小王同意了。
这天,果真从家乡发来一个特快专递,春来捏摸一阵,发觉里面有一个手指大小的硬物,他心里一惊,什么都明白了。他让小王下午再把特快专递交给周林,然后驱车去了周林别墅。他走进会客大厅的时候,上门服务的小姐正在给周林按摩。周林眼皮不翻地问,在大门口东张西望神色慌张,找我有什么事?春来知道周林别墅安装了监控器,先前的慌张和不安是做给周林看的。春来故意把六神无主的神色又加了一层,语无伦次地说,还是,还是等你按摩完再说吧。周林睁开眼看了春来一会,挥挥手让按摩小姐离开。春来把宝珠留下的后一封信和U盘哆哆嗦嗦递给周林,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
周林看完信件,脸都气白了。他闭眼沉思了一会,起身给春来冲了一杯咖啡,在这里还是第一次,这杯咖啡是个信号。周林用关切的目光注视着春来,说,既然你知道了,又把东西给了我,这说明我没白信任你,那我也没有必要再瞒你,那臭娘们罪该万死,她用这封信和U盘把我搞得很狼狈很被动,给“主”损失了一块价值几百万的地皮,还差一点把我的命搭进去,也让你这个站长暂时失去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仅如此,她还给我写信,挑拨咱俩的关系,毁坏你我亲如手足的兄弟感情,敢和我斗,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她是什么东西,她是什么玩意儿。“主”说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人在什么都在,不出一年我们又赚回来了,不就是一块地皮吗?就当给那臭娘们挖坟当林地了。
走出周林别墅大门,春来看着大门口冰冷的铁皮信箱,在心里暗暗发誓,宝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死的,这个仇我一定报。
NO。32 恩赐
反复刺激能使人的精神麻痹,春来每周一次的“免费领粉”早让周林放松了警惕。他曾告诉春来,一般吸毒者一年的吸毒费用至少也得二十万。他还说,只要春来脚踏实地跟他干,他能为春来免费供应一辈子。
在周林别墅暗藏的吸毒室里,大家彼此都不认识,都为一个目的而来,没必要和别人谈毒品以外的话题。有些人虽然眼熟面花,却叫不上名来。也是为了自我保护,问名也没有说真的。大家都明白,来这个地方的都是“瘾君子”,老鸹落到猪身上,谁也别说谁黑。周林说,能来这个地方吸毒的,都是为“主”干大事的,都是为“主”挣大钱的,除此之外,谁也不准了解另一个人的情况,知道的越多危险越大,我不说大家也明白这里面的道理。
大家当然明白,在我吸毒的时候,一定有一个人在另外一个房间狰狞地笑着,欣赏着……那个人既让他们感恩戴德,又让他们充满仇恨,既是一个善人又是一个恶魔,吸毒者的心态非常矛盾。
一般情况,每周六是周林给“骨干手下”免费发放毒品的日子,一周给多少,针对每个人有严格的规定。另外,他还有一个特殊规定,在领取“免费毒品”之前,他必须亲眼看到你的“吸毒行为”,说是为了防止大家揩油,不吸说吸拿去卖给他人,实际上是在监视你。春来有宝珠给他的特殊药物,有一套蒙骗周林的“假吸”办法,久而久之,周林对他的监视也就成了形式。
又一个星期六,春来在“假吸”表演的时候,发觉墙角呆滞的一张小脸十分熟悉,一时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他还是个青少年,看样子也就在十五六岁左右,身子有毒瘾的“瘦”状,面目气色倒还健康,看样还没达到很深的瘾度,可能刚染上毒瘾不久。这孩子太小了,正是上学的好年龄,怎么染上毒瘾的呢?他的家长干什么去了?
春来再看,突然发现这孩子正是好友任清的儿子小伟。他装着毒后兴奋而舞的样子踅到小伟面前,故意用身子蹭了小伟一下。小伟抬头看看,瞪了他一眼,好像没认出他来。他看清了,确信是小伟。
以往春来“吸毒之舞”后即走,这次他有意拖延到曲散人尽。吸毒者走出乌烟瘴气的吸毒暗室,立即换了一副人模人样的嘴脸,坐在大客厅里喝茶聊天,等待周林的“恩赐”。
周林第一个“恩赐”的是春来。这个时候,周林总是一副慈善家的面孔。他把毒品扔给春来,笑盈盈地问,你想当官吗?春来一愣,不解地望着周林,说,你在跟我开玩笑吧?这官想当就能当的吗?周林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起身拍着春来的肩膀说,前几天,我看过国内一家有名的大报,刊登了一个女人利用假文凭做大官的真实报道,如果不是因为贪污受贿把假文凭抖落出来,百年之后到了阴曹地府也没人知道。
春来说,当初有关部门没看出来?周林露出诡秘的眼神,说,妙就妙在官场上的事大都功夫在外,干的不如不干的,不干的不如捣蛋的,你没听说,蛋捣得好就能一步升天,糖衣*,跑步向“钱”嘛。这女人捣得好,她一手拿着假文凭,一手拿着用姿色换来的省委专员的一封介绍信,蒙混过关,信的魔力和姿色,一路绿灯放行,高速行驶,飞黄腾达,安排到政府机关核心部门,三十多岁升至县处级,而且都是大权在握,双规之前有关部门正在考察提升她的政绩。从来没有人怀疑她的学历文凭和档案,要不是她贪污受贿,她的政治对手推波助澜,更高一级纪委异地双规,谁也不会去查她的简历,至今也许没人发现,甚至又官升一级了。
春来含讽带讥地说,从计划经济到市场经济,从平价差额官倒到资本原始积累,从财富聚敛到人性泯灭,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都需要思想风暴和呐喊的东西,这是时代的无奈,不足为怪。
周林久久回味着春来的话语,双眼一亮,点点头表示赞许,说,听你说话就能看出你有政治头脑,政治家总是善于从社会现象中抽象出形而上的东西,现在的官好当,你具备这一切就够了。
周林又问了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春来也没说出个子卯寅丑来。春来与周林交谈是心不在焉的,至于谈了什么,只是瞬时记忆,过后什么也不知道。现在他急切想弄清的是,任清的儿子小伟究竟为周林干了什么?他知道,能来这里“免费领取”,一定是被周林信任和掌控的人。
小伟得到“恩赐”以后,背了一个旧巴拉即的学生书包,鼓鼓囊囊不像装书的样子。他走出周林的别墅,上了9路公交车,一路上坡,向别墅后面的云山公园驶去。春来拦车尾随其后,大约半小时,前面的公交站牌一停,小伟从公交车上走了下来。他背的那个学生书包不见了。春来大吃一惊,马上意识到那书包里有可能是交易的毒品。
小伟上了另一辆公交车,春来让出租车司机紧紧尾随其后,查清小伟的去处,随时与他保持联系。春来上了另一辆公交车,紧紧跟在9路公交车后边,绕过一个山头向山下驶去。春来连忙拔通110报案。110民警听说有人在公交车上贩毒,有些不信,春来再三请求,110民警答应在山下唯一的公园出口处设卡,*来跟踪观察,随时保持联系。
到云山公园门口只有一站,中途,公交车一停,从车上走下一位**的年轻女子。春来对突然下车的女子有一种莫名的疑惑,可她并没带任何东西。一愣神的工夫到了山下出口,110民警正等在那里。民警拦住公交车上去检查,春来紧跟着走下出租车。不大一会儿,一名警察提着小伟背的那个空书包出来了。警察问陆陆续续下车的人,谁报的案?春来躲在远一点的地方没敢吭声,他只想让警察抓住那个一直未曾露面的接货人,不想让警察抓住小伟。警察并没有当场抓到接货人,春来一下子想起中途下车的那个胖女人,顿时恍然大悟。
出租车司机给春来打电话说,小伟进了一家餐馆。春来赶到的时候,小伟正吆三喝六地要酒要菜,春来上前拉他就走。小伟掣着身子就是不从。酒店老板上前推了春来一把。春来说,我认识他。小伟说,我不认识你。春来心急如焚地说,我是你春来叔叔呀。小伟面无表情地冷笑一声说,在快活室里我早就认出了你,我们既然都是干这一行的,就谁也别说谁了,“主”可不希望我们之间相互沟通。你跟踪我,我早就知道了。东西被一个胖女人拿走了,我只负责送包,用联络暗号,地下工作者似的,至于包里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春来看看酒店老板,酒店老板知趣地走开了。
酒菜上来,小伟一阵狼吞虎咽,说,我就知道山下要有一出好戏,我躲在暗处看得一清二楚,关键时刻你没有挺身而出,你还是怕啊。小伟人小鬼大,油腔滑调。春来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在干违法的事,你知道吗?小伟满不在乎地笑笑,很老到地说,不知道,我和你一样,也是在猜测,周林的性格你知道,他能让我知道吗?在这个饭桌上我们认识,出了门就不认识了,这就是周林的风格。
春来长叹一声,语气缓和下来,说,你还是趁早把毒戒了。小伟扑哧一笑,起身便走,说,你还是想想自己吧。走到门口他突然又踅回来说,这事千万别让我母亲知道,否则我就去死。
春来望着小伟远去的身影,究竟什么原因让他走这条道呢?这可是一条不归路啊。 txt小说上传分享
NO。33 复仇
最近的腌臢事一个接着一个,压得春来喘不过气来。他好久没与任清联系了,也不知他现在的生意怎样。还是他搬新家时去过一回,以前任清对小伟多么负责,现在怎么了?任清的脾气不好,在对待孩子的问题上很是严厉,春来在去任清家的路上,一再告诫自己要冷静、克制,不要激发任清的火气,任清听到儿子吸毒不气疯才怪呢。小伟的心态很不正常,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后悔就晚了。
走到才知,任清的楼房已转让给一位姓张的人家,任清一家不知搬哪里去了。春来心里一凉,蒙上一层灰色的不祥阴云。他赶紧来到任清的旧宅,旧宅也卖了。听前院的邻居说,任清赌博输了大钱,卖房子还账了。春来问任清一家现在的住址,都说不知道。
一天,春来去新华书店回来,在一家酒店门口看见了不省人事的小伟。小伟躺在冰凉的水泥地上抽搐,围观的人倒是不少,就是没有好心相救的。春来弄不清小伟是毒瘾发作了,还是得病了,只好先往医院送。医生一眼看出小伟是个吸毒者,并对小伟的吸毒综合症大为震惊,建议春来把小伟送到戒毒所专治。去戒毒所不是一会两会的事情,春来请求医生想想办法,医生强调医院有规定,不能留下小伟住院,开了一点药,让自己回家想办法。
春来把小伟接到自己的住处,桂花一看小伟枯瘦如柴的身子,心疼得不能自已,失声痛哭起来。三天三夜,小伟时昏时醒,春来和桂花精心照料,小伟冰冻已久的心扉终于打开了,向春来哭诉了一切。
仲秋佳节,霓虹闪烁。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民工模样的年轻人昏倒在任清衣店门口。任清心慈性善,将其救至家中。那人自称来自遥远的西部边陲,到这个城市打工,误入黑店,老板不给工钱还虐待威胁,他是躲开打手的监视什么都没带逃出来的,跑了一天,没吃东西,饿昏了。
任清店里本不缺人手,可他天生是个热心肠,二话没说便留下这个人在店里帮忙。这个人表现得很厚道,账目很清,任清多给一块工钱都不要。任清很信任他,常常把店撂给老婆,和他一块出去进货。后来,不进货任清也和他一块出去,不知干些什么。女人曾经问过,任清搪塞说,生意上的事,女人少问。
一天,女人进货付款,发现卡上的二十万只剩下几千块了。她问任清,任清支支吾吾说,被一个生意上的朋友拿去应急了。女人没再多想,任清一向老实厚道,她对丈夫还是比较放心的。没几天,任清说朋友的钱还了,让女人拿钱去进货。女人信以为真,直到半年后才知事情原委。其实,那二十万早让任清赌博输光,说还的那二十万是他花大利息从私人那里借贷的。
任清如果就此罢手,事情也许还有转机,不至于落个无家可归的地步。那二十万是他干生意多年拼死拼活的心血,是给孩子准备上大学的钱,就这么三下五除二没了。他有些心不甘,一心想把一夜之间丢掉的二十万赢回来,结果又把借贷的二十万输了个精光。等他明白这一切都是那个被他救过的人设下的圈套,什么都晚了,五十多万弹指间从他手里飞了。那个使苦肉计被他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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