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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未知的自己-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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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怎么能够宽恕呢?”若菱问,”不是说你想宽恕就可以宽恕的呀!”(注)
“老人告诉我,每个人来这个世界上都有不同的功课要学啦,我的前夫只是来帮助我,给我功课做而已。你看,”老板娘指指周围,”我现在自己赚钱养孩子,日子过得很快樂、很充实,都是我前天帮的忙啊!我怎么还会恨他!”
若菱听得一愣一愣的,不知如何接腔。
“不过老人也说啦,我书讀得不多,心思比较单纯,所以很容易接受这些方法。有些人哦,书讀太多了啦,想得太多,反而放不下,那种人就要去修煉啦,參加什么工作坊,提升能量啦!”
若菱看时间差不多了,赶紧提出另一个重要问题:”对孩子的情绪全力地支持和认同,不会宠坏孩子吗?”
“不会啦,”老板娘又不好意思地笑了,”情绪的支持和认同哦,只是去接纳孩子的情绪,不去阻止或是否定啦,阿行为规矩还是要遵守的啰!”
老板娘想了想,”比如说啦,小孩子在吃晚饭前要吃糖,你不给他,他生气在地上打滚。这时候,你把他抱起来,告诉他:『我知道你很想吃糖,那个糖真的很好吃,阿母也想吃,但是现在要吃饭了,吃饭以后,阿母和你一起吃。』孩子如果还继续哭闹,你可以说:『哦,我知道你吃不到糖好生气、好伤心哦,我们让你摸摸它,跟它打个勾勾,说好吃完饭就吃它好不好?』这样孩子的情绪可以充分地被理解,而且他也可以自由地发泄情绪啦。”
老板娘唱作俱佳,讲话声调也有高有低,活脱脱就是个演活市井小民(就是她自己)的演员。若菱觉得她摆摊卖面实在太可惜了!
老板娘看看若菱,又说:”老人说情绪就是一种能量啦,会来也会走,大人不要干涉,要让孩子自己学会怎么去处理自己的情绪,我们要做的,就是给孩子无限的爱和支持。如果你用转移的方法来教孩子避开负面情绪的话,孩子长大以后就学会了用代替品来逃避情绪,什么抽烟啦、吸毒啦,还有那些工作狂的啦,很可伯的呢!阿如果你去压抑孩子的情绪的话,那就更不好了呀!”
老板娘一席话听得若菱好不佩服,难怪穷乡僻壤之间也可以养出伟人,家庭教育真是重要!
注:宽恕的真义,请參考《宽恕十二招》,奇迹信息中心出版。
第21章
摆荡于背叛、欺骗之间
──情绪的爆发
午餐之后,若菱一走进办公室就觉得气氛有一点不太对劲。若菱纳闷今天是什么日子,还是自己对能量大过敏感了?
过了一会儿,老板王力找她。若菱进了老板宽大的办公室,坐在他的正对面。
王力抬眼看了看若菱说:”今年你的表现很好,考绩应该是第一名,但是业务部门老总心裡另有所属,坚持陈玉梅的表现比你好。而且陈玉梅举出一些例子,说你惯于抢别人的功勞,据为己有。”
王力看着惊呆了的若菱,无奈地说:”虽然是我的部门,但是业务部门的回馈也是考绩的重点之一,老总最后还是决定把第一名考绩给了陈玉梅。”
若菱此时气得全身发抖,说不出话来,心想:”亏我跟她还算是好朋友!”
“我知道你的努力和成绩,今年就暂时委屈你了。”王力站起来,拍了拍若菱的肩膀。若菱点点头,全身虚弱无力地回到办公桌前。
隔壁的玉梅若无其事地打着计算机,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若菱实在气不过,不禁寒着脸问:”你为什么诬陷我?”
玉梅惊讶地抬起头,”没有呀?什么事啊?”
“你为什么说我爱抢别人的功勞?我什么时候这样了?”若菱忍住激动,冷冷地质问她。
“没有啊,你听谁说的?”玉梅一脸的无辜。
别装蒜了!若菱心裡恨恨地,再也忍受不住了,收了包包就往外走,心想这份工作不要也罢,人心实在太可怕又太可悲了!
走在車水马龍的台北街头,顶着冬日的太阳,若菱真的不习惯周间的日子裡,还是大白天的,就走在路上无所事事。
“可見得我多么与自己的工作认同了!”若菱觉察到。
真的,工作是若菱生命中如此重大的一部分,如今遭受这样的打击,对她来说真是痛苦。不过真正让若菱伤心的是玉梅的行为,让她有种被背叛、被欺骗的椎心刺骨感受。
逛了大半圈的东区,一看手表才下午三点多,真的没地方去了。”回家吧!”若菱突然很想好好休息一下。
到了家裡的巷子口,若菱突然有个直觉,停下了脚步,探头一看,结果看到了她从未料想过的一幕。
●
志明和一名长发女子刚出家的大门,朝若菱的方向走来。若菱一惊,赶紧退到隔壁的巷子裡去。
若菱观察着他们的举动,直觉告诉她,志明和女子有说有笑的样子,关系绝不单纯。若菱已经震惊到不知如何反应。
“希望‥‥希望他们只是普通朋友!”她宽慰着自己,魂不守舍地踏进了大樓的大门。
管理员伯伯看到她,有点惊讶地问:”若菱啊,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若菱忍不住问:”他常常带那个女的来这裡吗?”
管理员伯伯假装没听到。半晌,他回过头来,以憐悯的眼光看着若菱:”莫宰羊啦,那是你们昂阿某的事,麦问哇啦!”
若菱的心碎了,这样的回答正是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她简直己经无力再说一句话。勉强撑着身体回到家中,她刻意到主卧、客卧、书房转一转,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可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真是惯犯了,手脚干净俐落!”她颓然倒在沙发裡,精疲力竭,哭也哭不出来。
半梦半醒之间,彷佛作了一个梦。她梦到自己好像在美国讀书时住的地方整理車库,有一台破旧的脚踏車,若菱觉得放在車库太碍事,没有多想,就将它放在車库门口的马路边上。一会儿有个人来把脚踏車牵走,若菱却急急忙忙地在后面追,质问他为什么拿走她的車。那人说:”是你不要的啊,我才拿走的。”
“真是个莫名其妙的梦!”若菱醒来后,揉揉眼睛,一时不知身在何方。直到看清楚自己身处在黑漆漆的家裡,手表指着七点,这才想起来下午在办公室和家裡发生的兩件悲剧,一时之间,若菱恨不得当场死去,免得面对这些椎心之痛。
“这是我的胜肽吗?”若菱自问。一天之内遭逢兩个严重打击,让若菱真的觉得生不如死。怎么会这么巧呢?兩件事同时发生,而且若菱的感觉都是:被背叛、被欺骗。现在写:”我看見我在寻求被背叛和被欺骗的痛苦感受,我全心地接纳这种感受,并且放下对它的需要。”还来得及吗?
这个模式是如何养成的呢?若菱想起小时候,妈妈常常给她这样的感受。每次答应她要带她出去玩,十次有八次落空,次次都有不同的借口。后来妈妈嫁人了,又生了妹妹,若菱觉得彻彻底底被背叛、被遗弃。所有新仇旧恨加在一起,终于让若菱放声大哭,哭得肝肠寸断,不能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都要这样对我?”若菱捶打着沙发,愤恨不已。
听到门响声,志明推门而入,看到满脸淚痕的若菱,他吓了一跳!
“怎么了?”志明紧张地问。
他诧異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回到家裡,而且还哭得伤心极了?
“被炒鱿鱼了吗?”他语带关切地问。
若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真会演戏。”她心裡冷笑道。
电视裡、小说中,常常看到人家泼妇骂街地对变心的丈夫大吼大叫,但此刻的若菱失去了动力,連愤怒的能量都发不出来了。她低头继续饮泣,迟迟才蹦出一句:”她是谁?”
志明呆了好半天不说话。他的模式一向是避免冲突的,在这个节骨眼上,更是不知如何应对,只是讪讪地说:”我的同事‥‥”
若菱瞪着他的眼睛,夫妻相对无言。
志明回避着若菱的目光,想要解释什么,但被若菱犀利的目光打碎了说谎的必要。
又过了好一会儿,若菱鼓起勇气问:”你想要怎么样?”
时间冻结住了。往常,为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们可以大动肝火,若菱一言不合就離家出走。而现在,在这个大是大非的问题上,却显得格外地平静。
志明欲言又止了好几次,彷佛在经歷激烈的内在冲突。
若菱挺起胸膛,淡然道:”说吧。”
志明终于拿出了最大的勇气,挤出来一句话:”我想離婚!”
若菱最后一线的希望像高空中的风筝一样,断了线,在无垠的天空中飘向远方,消失在云海之中。
第22章
是谁在伤口上撒盐
──情绪的療愈
若菱愁云惨雾地坐在老人的桌前,哭丧着脸,一切尽在不言中。
老人心疼地看着她,像看着一个跌倒的孩子,给予他情绪上的全面支持,但是希望她能藉由自己的力量站起来。
过了很久,若菱坚强地抬头,看着老人,郑重地宣布:”好,我知道了,我的人生模式之一就是要去经歷被背叛、被欺骗,因为我从小就在豢养这方面的胜肽。那又怎么样?”若菱开始声淚俱下,”我最好的朋友欺骗我,我的丈夫背叛我,我好痛啊!我活着干什么?不如死了干净!”
若菱甚至觉得不遇到老人就好了,至少她可以把所有的责任推到别人身上,自己可以成为一个完全无辜的牺牲者、受害者,全力地攻击别人。可是现在的她,不仅不能像一般怨妇那样地撒泼,反而还要努力冷静地分析自己潜意识的模式,真像做手术不打麻醉药一样。
然而若菱毕竟是一个弱女子,不是关云长,对眼前的痛,无法泰然处之。
“我能超越自己的情绪吗?我这么痛,有什么代价和收获吗?我会因此而成长吗?”若菱哽咽着问。
“受苦有兩种,”老人平静地劝导,”一种是无知的、无明的受苦,就是任随潜意识的操控而受苦,同时在抱怨、抗拒那个痛苦。这样的受苦不能让你成长。”
若菱噙着淚水,在朦胧中看着老人。
“另外一种受苦是有觉知的受苦,当你感觉到撕裂般的痛楚、好像要爆炸似的愤怒,你不逃避、不抱怨,你全然地去经歷它。让这个压抑、隐藏多年的能量爆发出来,用不批判、不抗拒的态度,在全然的爱和接纳中去经歷它。这样的受苦,是你走出人生模式、成长茁壮的契机。”
“那要怎么做呢?”若菱在绝望中抓住了一根稻草。
“你现在很气你的朋友和老公吗?”老人问。
“不只气,我恨他们!”若菱咬牙切齿。
“那么闭上你的眼睛,感受此刻的那个愤怒和怨恨。”老人命令她。
若菱依言闭上眼睛,眼前浮上了玉梅的假笑,还有志明和长发女子扬长而去的画面,她真的觉得自己好像要爆炸了。
“你愤怒的感觉,在身体的哪一个部位最强烈?”
“胃部。”若菱说着揉了揉自己的肚子。
老人拿了兩个软的座垫,放在若菱面前,告诉她:”全然地去感受你胃部的不舒服和愤怒,然后把这兩个垫子当成你恨的人,你首先要做的,是尽量把怒气发泄出来。”
若菱迟疑了一下,老人抓住她的手,让它们重重地打在垫子上,帮助她启动。
若菱起初慢慢地、一下一下地用拳头去击打那兩个垫子,后来怒气愈来愈旺,下手愈来愈重,变成疯狂雨点般地捶打,嘴裡还喊着:”我恨你,我恨你,你不要脸,你坏死了,我真的恨你,永远不会原諒你,一再地欺骗我‥‥”若菱激动得一直捶打座垫,淚如雨下,不能停止。
狂亂的发泄一阵之后,若菱突然发现,眼前出现的画面竟然是她的母亲,还有父亲。
“不要批判、不要抗拒,就是去接纳这个愤怒!让这个能量自然地流露出来,不要压抑!”老人从旁提醒。
若菱这才第一次觉察到,她有多恨她的亲生父母。”你们抛弃了我,不要我,让我变成没有人要的孩子,我恨你们,我恨你们!”接着一股强烈的悲伤从她的胸口蜂拥而出,若菱的眼淚、鼻涕、口水一股脑儿地往外流,完全不受控制,若菱感觉自己已经接近疯狂的狀态。
“不要想,只是去经歷它。用爱去接纳你压抑了几十年的愤怒和悲伤。”老人再度提醒。
若菱再度投入那个疯狂、暴烈的发泄,把几十年的怒气和痛苦、悲伤,一股脑儿地倾泻出来。兩个可憐的座垫,被打得已经快破裂了,上面全是眼淚、鼻涕。
●
真的像是狂风暴雨过后一般,若菱披头散发,兩眼浮肿,脸上的妆全糊了,现在走到街上去人家看了一定会退避三舍。
老人给若菱一盒面纸,让她擦干脸上的淚痕。”感觉怎么样?”老人问。
若菱吸了口气,胸口真的舒服多了,胃部的大石头也不在了。”好多了!”她如实回答。
老人又给了她一些喘息的时间,这才又开口:”压抑多年的情感,就像是黑暗的能量。唯有带着爱的觉知之光,才能驱除它们。”
“可是‥‥”若菱迟疑着,”我明天还是要面对这一切,收拾这些残局呀!”
“是的,现在是你学习臣服的时候了。”老人严肃地说。(注)
“臣服?向他们臣服?”若菱挑高了眉毛,她想说:”没搞错吧!”可是硬生生地吞回去了。
“不是对人臣服,是对事情臣服,对本然(What is),就是已经发生的事情臣服。”老人解释。
“可、可是‥‥我怎么可能对玉梅做的事,和志明背叛我、要和我離婚这件事臣服呢?”若菱还是不明白。
“这些都是已经发生的事情了,你除了臣服,还能做什么?”
“你的意思就是让我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做了,任人践踏我?”若菱还是嘴尖舌利,”那我的心理能平衡吗?”
老人继续开导她:”你在情绪上,要先接纳已经发生的事。比方说,玉梅的陷害,你接受了,就是不去生气了,因为你再气,都不能改变她背后插你刀子的事实。”
若菱无奈地叹了口气。
老人继续说道:”接下来,你的选择就是原諒她,继续与她为友,还是决定对她敬而远之。然后,对于可以改变的事,你还是可以尽力去做,力挽狂澜。但不論你的选择是什么,你都必须对她背后诬陷你的这件事臣服。”
“为什么?”若菱听見”臣服”这兩个字就有气!”因为事实就是最大,因为已发生的事情是不能改变的。如果你不接受它,就好像拿头在撞一面墙壁,而希望能把它撞开。无济于事,徒勞无功呀!”老人摇头叹息。”我们人会受苦的最大原因,就是抗拒事实。”
“那我就让小人得逞啰?”若菱还是据理力争。
“你可以选择去跟老板和老总解释整个事由和情况,如果他们还是不能接受,你可以选择明年更加的努力,让他们没有话说地必须把第一名考绩给你,或是你觉得这不是一个可以让你公平竞争的环境,所以你可以挂冠求去。”老人鼓勵她:”无論你的选择是什么,都不需要负面情绪掺杂在其中。”
“是,做这些后续事情的时候,如果有负面情绪的话,的确是无济于事。”若菱终于承认。
好,老人赞许,然后语重心长地说:”臣服的第一步,就是要先看到自己的抗拒,而且看到自己的抗拒是徒勞无功、无济于事的。生活现在给了你一个体验和成长的契机,你能够通过这个考验吗?”
“我一定可以做好!”若菱鼓起勇气,”生活留给我这样一个巨大的创伤,我不会继续在上面撒盐。我会努力让伤口好好愈合,使自己的情绪和心灵恢復健康。”
注:”臣服”这个概念在《当下的力量》这本书中有精彩的描述。
第23章
爱过、痛过、哭过之后
──臣服的体验
若菱做好万全的准备,鼓起勇气踏进了办公室。同事们看到她,有的给予鼓勵、同情的眼光,有的是幸灾樂祸的表情,若菱顾不得去分析这些人的心态了。走到自己的座位,看到玉梅已经坐在隔壁她自己的座位上,假装没看到若菱的到来。
若菱决定接纳老人的意見:对已经发生的事情臣服,因为任何程度、任何形式的抗拒都是徒勞无功的。她接纳了自己的好友出卖自己的事实,也决定从此和玉梅保持禮貌的距離,和其它同事一样。
她没有办法像那个面摊的老板娘原諒前夫一样地原諒玉梅,虽然她知道,玉梅也是来给她”功课”的,但是现阶段她无法放下,所以决定不要勉强自己。不过,若菱可以从玉梅的角度来看事情了--玉梅一心想要攀升、力求表现,甚至到了可以出卖好友的地步,这一点若菱倒是可以从憐悯的角度看待她。
另外一个迫使若菱这么快就从这件事情走出来的原因就是:她想赶快放下这件事情,好专心地处理与志明之间的事。同样的,她必须接纳志明有了外遇这个”事实”,但她还是可以采取相应的行动。
传统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就是摆明了不接受事实的徒然挣扎,反而把事情愈弄愈糟。若菱知道志明外遇的事情,触及了她几个痛点:
第一、觉得自己总是不够好的想法。一定是我做错了什么,一定是我不够好,他才会另寻他人。
第二、若菱对未来本就有很深切的不安全感,很不喜欢生活中有任何的变动。现在,婚变的事实逼得她要去面对完全不可知的未来,真是令她惶恐不安。
第三、不管她是不是真的还很爱志明,毕竟共同生活了这么久的时间,感觉就像亲人一样,志明已经成为生命中当然的一部分了,突然要割舍,谈何容易?
若菱回溯老人的一些教导,她知道觉得自己不够好的想法来自于我们和真我分離的结果。但是无論在理性、知性层面多么清楚了解,若菱的自尊心还是受到了很大的伤害。
而且这几天,若菱老是有一些非常负面的想法--”我真的那么糟吗?她有哪点比我好?我真的是很笨、很差劲,連自己的老公都看不住‥‥”这些想法在她的脑子此起彼伏地出现,挡也挡不住。
若菱想起了水的研究、米饭的实验‥‥等等,她知道这些负面思想对她的能量和心态的健康没有一点好处,可是就是无法遏止。
而老人的意思是,浴火重生的凤凰是更有生命力的。若菱的自我太与她的婚姻认同了,所以全面挫败以后,让若菱重新找到立足点的话,她会更坚强、更有自信。
另外,老人也保证,所有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事件都是一个经过仔细包装的禮物。只要我们愿意面对它有时候有点丑惡的包装,带着耐心和勇气一点一点地拆开包装的话,我们会惊喜看到裡面深藏的禮物。
对于老人的这些说法,若菱并不是那么地樂观,但是她信任老人,愿意拭目以待。
“李经理,老板找。”同事通知她。
若菱心裡想,不知道又有什么事了。还是关于考绩的吗?老板愧疚了?
坐在偌大的办公室裡,王力坚定的眼神看着若菱,”我想了一下,考绩不给你第一名真的很不公平,于是我昨天就和老总据理力争了一下,他同意今年我们有兩个第一名,因为现在行销部门的人數很多,而且今年我们推出了不少新产品,大家都很辛苦,应该有这样的奖勵。”
若菱喜出望外,淚水盈眶地看着王力,说:”谢谢!”
王力欣慰地看着若菱说:”好好加油啊,别受到打击就气馁了!”
若菱怕自己当场失态,赶紧走出王力的办公室,又到洗手间去痛哭了一场。老板的话对她有双重意义--工作上和婚姻上的,虽然他是无心说的,但是触动了若菱这个有心人。
回到座位上,若菱想起来刚刚进办公室时同事的眼光。大家昨天或是今天就应该知道她也列为第一名的消息(这种事在办公室传得很快的),所以她进来的时候,觉得有些同事”同情、鼓勵”,有些同事”幸灾樂祸”,那是她的大脑自己去筛选、过濾、定位出来的,其实并不是事实。
“我们的头脑真的很会欺骗我们,”这是若菱深切的体会,”它会看到它想要看到的东西,收到它想要收到的讯息,无关乎外在的条件、事实是什么!”
回到家中,志明已经回家了。若菱轻声地问:”吃过了没?”
志明連忙说:”吃过了。”
若菱心一痛,很想问:”是和她吃的吗?”但她忍住了不说,自己到厨房去弄了点东西吃。
志明很诧異若菱知道事情之后的表现,以他对她十几年的了解,若菱虽然不至于一哭二闹三上吊,但是也绝对不会轻易善罢罢休的。若菱冷静的反应让志明有点心慌,不知道她心裡究竟是怎么想的,会不会到学校去大吵大闹、让他难堪?
其实若菱真的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只好隐忍着不发作。
志明有意无意地回避着若菱,因为若菱到底是心如止水、还是暴风雨前的平静,他一点也猜不透,就待在客房不出来。自从那天闹开了以后,志明就一直睡在客房。
吃完了饭,若菱早早上床睡觉。志明出来,在客厅看了一会儿电视,然后沐浴,就回到客房去睡了。本来还抱着一丝希望,但愿他能进来卧室睡的若菱,听着志明进进出出的脚步声、关门声,然后一切归于寂静,又忍不住潸然淚下‥‥
第24章
梦的秘密
──当下的臣服
温暖的地方总是让人流連忘返的,尤其是对于感觉寒冷的心。所以,若菱再一次响应小屋的召唤。
来小屋的路上,山路前面可能发生了車祸,車子大排长龍,把公路变成了停車场。若菱其实很心急地想要赶到小屋去見老人,但是随即想到:”塞車,是谁的事?”
“老天的事!”若菱可以想象老人回答这个问题时似笑非笑的表情。
“老天的事,我管得了吗?”
“管不了!”
“管不了该怎么办呢?”
“臣服呀!”
若菱莞尔一笑。是呀,除了臣服,所有其它的举动、感受,都是徒勞无功而且白费能量的。若菱决定好整以暇地坐在車裡听音樂,静待交通警察来舒解壅塞的車道。
这时候,若菱眼光瞥到了路旁的一条小路。她依稀记得以前念大学的时候,有一次同学们上山玩,曾经故意拐进小路裡面去探险,结果发现了一条可以通上山的小路。还好若菱的車不是很大,应该可以试试看。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行而冒险。顺着小路进去,这裡很多都是私家路,若菱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路蜿蜒向上,果然找到了通往大路的途径,顺利抵达老人的家门口。
此刻,若菱坐在壁爐的火边,看着墙上跳动的火光。她与老人分享了公司的破例决定,还有自己上山时候的经歷。
老人很满意地点点头:”臣服的好处就是,当你接纳了当下,不徒然浪费力气去抗争的时候,事情往往会有意想不到的转机出现,你才发现原来的挣扎真的是白费力气。而且,正因为你把能量充分关注于眼前的事物上,有的时候你会发现更好的解决之道,帮助你脱離眼前的困境,或是你不喜欢的情境。”
老人又在地上的圆圈圈加上了兩个字:臣服。”所以破解情绪障碍之道,最重要的就是臣服。”
若菱点点头。但是她知道,她还是不能就此放下婚姻的巨变,也许是一口气放不下,也许是真的对志明还依戀不舍,这真是个痛苦的考验。
“你最近的感觉怎么样?”老人关心地问。
“我前天,哦,我老公‥‥”若菱不知怎地,居然称呼志明为”前夫”了,难道她的潜意识己经接受了这桩婚姻注定要破裂的事实?”一直都没有和我坐下来好好谈,他很害怕面对冲突的。”
老人理解她点点头,突然问:”你最近有没有作什么梦呢?”
若菱一时想不起来。突然,她想起那个下午在家裡等志明的时候,作了一个不知所云的梦,她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老人。
老人认真地倾听,然后开始问问题。
“你那辆脚踏車,在美国是拿来做什么用的?”
“嗯?”若菱不懂,脚踏車当然是拿来骑的呀!
“我的意思是,是用来代步,还是娱樂健身的?”
“哦,是用来代步的。从家裡到学校,很近的。”
“你在梦裡为什么把那台車搬出車库?”
“当时我开始工作了,开車上班,不太用那辆脚踏車,它没什么用,又旧又占地方,所以想处理掉。”
“那为什么不直接拿去丢掉,只是把它放在車库的車道旁边?”
若菱想了想,”可能还是有一点舍不得吧,好好的东西,虽然没用了,可是又没有坏,而且以前载我上学的‥‥”若菱有点诧異老人问这么多梦的细节。
老人不再发问了,闭着眼睛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若菱问:”这个梦‥‥有什么特殊意义吗?”她记得李建新说过,梦是潜意识的语言,她的潜意识有什么事要告诉她吗?
“你的潜意识很妙,它不直接告诉你它的内容,而是用很多象征和比喻。”老人说,然后缓缓地透露:”在这个梦裡,你的脚踏車就是你的丈夫。”
“志明?”若菱瞪大了眼睛,”志明就是那辆脚踏車?”
老人点头,然后说:”你自己好好想想。”
若菱有一点不敢想,难道在她的潜意识中,志明只是一个”用旧了的、没有用处的交通工具”?
“当然也不是那么的具象化啦,”老人安慰她,”它只是暗喻了你其实在潜意识的层面,已经知道你不需要志明了,但是表意识还是割舍不下,因为有人来把脚踏車拿走的时候,你还抗议呢!就像现在的情形。”
若菱觉得她需要花一点时间来消化老人所解的这个梦,毕竟一下子这么多潜意识的东西冒出头来,的确需要一些时间整理一下的。
但是,她还是忍不住向老人诉苦:”我现在有很多强迫性的念头在脑袋裡面盘旋不去,很苦恼呢!怎么样可以停止我们脑袋裡的思想?”
“脑袋裡的思想我们无从控制,”老人平静地说,”我们只能藉由观察它、检视它来转移,我会教你的。”
若菱如获大赦地静静听着。
“记不记得第一次見面的时候,我就让你去观照你的思想?”
若菱点点头。
“看到我们的思想的同时,你就切断了与它的认同,如果你进而检视它的的真实性,你会发现,我们90%的思想几乎都是不正确的。
当你不再盲目地听从脑袋裡的声音时,就是它可以止息的时候了。”老人歪着头想了一下,写下一个名字、电话给若菱。”你去找她,她会教你如何去检视我们思想的真实性。”
想一想,老人又写了一个名字和电话,”她也是很好的体验者,会帮助你渡过目前的难关。”若菱仔细地把老人写的纸条收好。
“还有一个方法就是把注意力带回到当下。因为你如果去看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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