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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富贵-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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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阿莲告诉我们,这位叫华姐的黑裙女人是这俱乐部的领班,也称作“妈咪”。这俱乐部有七、八个妈咪,每个妈咪手里都掌管了几十个“小姐”,华姐最多,有六十多个。她们掌管的小姐,拿了小费,都要给她提成,否则,小姐就找不到客人。因为客人要点小姐,都得通过她,她不推荐,小姐就是等死了,也不会有机会接近客人。这是规矩。
这场歌舞晚会,雅俗共赏,演员水平都相当专业,除了跳青春劲舞的火鸟三人组,还有唱绵绵情歌的小邓丽君,有相声,有东北二人转,有扮孙悟空的京剧演员,有巴蕾舞《天鹅之死》片段,还有文革年代的斗私批修的革命歌曲……
阿莲是这里的女高音,她唱的是五十年代的苏联歌曲《红莓花儿开》和《纺织姑娘》。她的嗓音清脆悦耳,婉转动听,如夜莺在夜的林中啼唱,高音处响遏行云,如秋日长空的雁鸣声声;低音区如云遇清风,化作雨滴,滴滴浸入人心;高低音连接处,柔媚如春风拂柳,柳梢随风飘摆。
再见,不要永别(29)
阿莲今天穿了一件低胸拽地长裙,裙上的钉珠如碎钻般闪烁,衬托出站在舞台上的她,婷婷玉立,圣洁如白玉兰般光华灿烂。
我和阿香都被她迷住了,等她唱完便使劲鼓掌。想不到平日娇弱的阿莲往舞台上一站,是如此的魅力四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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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这晚以后,阿香就缠着阿莲,让阿莲介绍她去俱乐部工作。起先阿莲不同意,说到那里容易学坏。阿香连连保证说,不会的,莲姐,我靠劳动挣钱,决不挣那种不干净的钱。
“你去当服务员?你老公不养你呀?”
“哎呀,莲姐,你就别问了,他走了都快三个月了,他留下的二千块钱用得差不多了,我整天关在家里又闷。莲姐,你帮帮忙,我没文化,别的干不了。”
“你没向你老公要钱?”
“没有,每次都是他给我,我就花。”
“你真傻阿香,你这样会吃亏的,好吧,明天我跟领班说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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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香是四川重庆郊区的女孩子,家里姊妹兄弟六个,她老三,上有一个哥一个姐。高中毕业后,她没考上大学,由于是农村户口进不了城里的单位上班,农村的活又干不了,回到家,几乎成了家中的累赘。
自小学到初中,她年年都在乡里考第一名,受到全村甚至全乡人的嘱目,是父母兄弟姐妹的骄傲。后来她以全乡第一名全县第三名的统考成绩,考上县重点高中,连乡长都亲自给她发奖状,还给了她二百元奖学金,她在这个乡的荣誉已达到顶点,几乎所有的人都认定,她就是上大学的料。
老爹老妈再苦再累,每年开春,卖了栏里的猪,卖了口粮,也要供她上学,交学杂费,还有她最低的每月二十元的生活费。她是父母卑微的一生中惟一的荣誉,惟一的一件值得向旁人骄傲被旁人嫉羡的事。
然而她居然没考上,落榜了。
她在一夜间打碎了他们多年怀有的光荣与梦想,并把过去的光荣变成了现在的耻辱。他们怎能不愤怒不绝望。
不出一天,这愤怒和绝望,就转变成无休止的随时随地的咒骂。
那时,阿香绝望得要死。她不明白,多年来那么疼她爱她的父母,怎么在一夜间,仅仅因为她没考上大学,就变成了仇恨她鄙夷她的父母呢?他们为什么不想想,真正痛苦的人是她自己呢?
没过两个月,她爹妈就忙着要把她嫁出去。在家白吃饭,多一个负担,早点嫁出去还能收笔好聘礼呢。何况,阿香已经十九岁了,在当地农村像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早嫁人生孩子了。
她父母在众多的求婚者中给她挑了个家境殷实,有手艺,能赚活钱的小木匠。
阿香死活不同意,她不愿像母亲那样,守着几间旧砖房、几只猪、几只鸡鸭和几亩地,受一辈子苦,一辈穷,一辈子累,一辈子气,猪狗不如,她很恐惧那样的生活。
她所受的十多年的教育,她上高中时在县城的生活使她知道,这世上,有许多比这农村好得多轻松得多体面得多愉快得多的生活。她求父母答应她再重读一年,因为她平时学习确实很好,可是父母死活不答应。她只有把自己关在那间小土屋中,终日以泪洗面。
一次听收音机,她听到海南建省,十万娘子军下海南,没有城市户口也能找工作的报道,立刻像发现了新大陆,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兴奋起来。当天晚上,她就带着几件换洗衣服,二三十元钱(这是她平时积攒起来,以备急需用的),一路摸黑赶到了重庆火车站。
77
若芬走后,陈生似乎对我格外关心起来。
有一天,他让后勤给我送来了塑料桶、脸盆还有热水瓶。我说我已经有了,他说,怕你不够用。
没过一个星期,在一天下午快下班时,他似乎不在意地问我:“林小姐,你来海南后,去看过海吗?这星期六,我带你去看海吧?”
。。
再见,不要永别(30)
我说我去过。
他就“啊啊”两声。
自此对陈生,我变得小心起来。
上班前,每天都要对镜检查自己的领口是不是开低了,裙子是不是穿短了。
但我发现,除了早晨刚见面时,说声“早晨好”面带微笑外,其它的时间,他都是一付公事公办的样子,并不多看我一眼。每天下午教我学英语,操作电脑,也是到时间就教,教完就让我自己练习,他就走了。
在他的辅导下,我的英文程度有了很大提高,能基本上看懂公司的英文文件了,电脑也早已能熟练操作了。
陈生的平静,让我有时候觉得自己是不是自作多情了?也许人家只是出于一种普通意义上的上级对下级的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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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9年5月11日,之所以记得把这个日子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我有个习惯:多年来我一直坚持,把自己认为在自己生命中具有重大意义的日子,悄悄记在一本随身携带的漂亮精致的日记本的隐秘的一页中。
例如:1985年9月1日,入学北京B大学,工商管理系。
1985年12月8日,第一次见李伟。
1986年3月8日,第一次跳舞,和李伟。
1986年9月27日,和李伟第一次校园夜游,第一次亲吻。
1987年7月8日,返回老家,李伟送站,叫我等他。
1987年8月8日,接到李伟第一封信。
1987年11月26日,李伟来江西看我,他去海南。
1988年3月26日,接李伟电报,叫我去海南。
1988年4月1日,到海口。
1988年5月21日,李伟吻我,结束处女生活。
1988年5月21日,开始同居。
1989年2月2日,和李伟一起过春节。
1989年2月3日4日,和李伟三亚游,美好。
从这张表上你能看见,我青春期所有的生命印迹,都是李伟给我烙下的,都是和他连在一起的。
亲爱的李伟,叫我怎能不爱你呢?
79
1989年5月11日晚,一进家门,李伟就从身后把我抱住了。
他把我的头搂在怀里,让我的脸颊贴住他的胸口,我听到他的心脏强有力的快速的“咚咚咚”的搏击声。听了一阵,幸福的眩晕感,让我软软地靠在他肩上。
这几个月,每日忙于赚钱、工作,加上环境的窘迫,自春节三亚游那两日后,我们好久没有亲热了。每天忙到晚上一点,冲完凉,用吹风机把头发吹干,倒在床上就睡了。由于吹电热风太多,我一头柔软滑顺乌黑的头发,已有些发干发涩了。
他把我抱起,放到床上,俯下身来,就要吻我。
我吓得惊叫起来:“噢,不要!”
说着,一把推开他。
“怎么啦?叶儿。”
李伟有些吃惊。
“你发疯啦,一会儿你的学生就要来了。”
我嗔怪地望着他。
他松了一口气:“他们今天不来了,我下午打电话通知他们了。”
“为什么?有什么好事吗?看你高兴的样子。”
“我赚钱啦!”
“是吗?多少?”
“一万五千元”
“真的?!”
叶子高兴得从床上蹦了起来,抱住李伟,一阵猛亲。
今夜,李伟没有急着要叶子,他褪下叶子的衣裤,从上至下,一点点吻过,时而热烈,时而舒缓深情,一点一滴,都深吻进她的心里。
再见,不要永别(31)
叶子久蓄的压抑在身体深处的情欲,被他撩拨得汹涌澎湃,像冲破地壳的岩浆一样迸发而出。
在极度的兴奋中,她颤抖着,双手抓紧了他的双臂。她渴望他的进入,渴望那种攫取了她灵魂的掠夺。
李伟像一匹不知疲倦的骏马,在他的疆场上任意驰骋。
80
快到天亮的时候,李伟和叶子才疲倦而慵懒地沉沉睡去。
他们睁眼醒来时,太阳光白得刺眼,一看表已是下午三点了。
糟了!忘了上班了。叶子一下跳了起来。
李伟伸手环住了她的后腰,说:“小傻瓜,今天是星期六,大周末,你急什么急。”
叶子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哑然失笑。
于是两人又躺到床上,聊了一会儿天。
叶子又要起身,李伟拉住她的一只手。
“我给你做点吃的,你饿了吧?” 叶子回过头温柔地说。
“宝贝,今天咱们啥也不做,到外面去吃。你先去冲个凉吧,一会儿我先带你去买衣服。”
李伟的眼睛有些迷离,他的眼里语气里都是缱绻和爱怜的温情,叶子的心中软软的。
叶子冲完凉,觉得身心分外舒畅和轻松。她穿上了那条黑色纯棉针织弹力大摆连身裙,裙身恰合她的身体,勾勒出她的细腰,小立领呈荷叶状裁剪的低胸领口,把她雪白细腻丰满的乳沟衬托出来,性感、高贵而迷人。这还是来海口后,李伟第一次带她上街时买的。
李伟在一旁看叶子一件件试穿衣裙,饶有兴致地看她对镜化妆,一点点把自己打扮得光彩照人。 他喜欢看自己的女人打扮得漂漂亮亮。
李伟穿着很简单,一个大背心,一条大裤衩,一双拖鞋,就装备齐整。就这样,李伟也是风姿洒脱。
他俩手牵着手,高高兴兴下楼,迎面碰见阿香在楼梯听电话,很专注地讲着什么。
阿三走了有四个月了,在这四个月里,阿香只要听到房东叫“电话”,还没等说名字,她立马就会冲出去。
见她这样子,叶子就想起若芬。她担心这世界上又多了一个等老公的女人。
除了听电话,平时,几乎不见阿香出门。没有人知道她整天关在屋子里干什么?怎么熬过这孤单寂寞的一天又一天,一夜又一夜。
“出去呀?”
阿香听见下楼的脚步声,抬头看了叶子他们一眼,停住讲话,捂了话筒,对叶子说。
“是。你老公来电话了?”
叶子知道她喜欢听这话,就这么说。
“对,他说他快回来了。”
“恭喜你。”
“谢谢。”
她很欢喜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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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里揣着一叠厚厚的钞票上街感觉真好,立刻感到自己尊贵,大气了许多。那些豪华气派的专卖店,堂堂皇皇地一间进一间出,试了一件又一件,就是一分钱货不买,也感觉理直气壮,理所当然。这正应了我妈常说的一句话:“钱是人的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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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口的夜晚,要比白天漂亮热闹多了。路旁的梧桐树下,都是明亮的装潢时尚的各具特色的百货店、超市、咖啡厅、饭店、服饰店、美容院、歌舞厅等。
五颜六色辉煌绚丽多彩多姿的霓虹灯,把海口的夜空装点得神秘而美艳,街上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和源源不断的车流,不时有摩托车轰响而过。
叶子不明白,白天显得有点儿寂静的海口,晚上从哪里一下冒出来那么多好看的店堂、人群和车流。今晚,她还发现,只要有钱,这世上能有的东西,最好的东西,海口全有。
树下,路灯下,不时会有三三两两的女孩突然出现在人们面前。她们几乎一律是紧身、低胸的露背装,裙子或长或短,但一律的年轻,艳俗,漂亮。
再见,不要永别(32)
海口是属于漂亮女人的。
叶子想起了一句话:不到北京不知官小,不到深圳不知钱少,到了海口就怕年老。
叶子好奇地回头看她们。
李伟一把把她拽走,说:“别看,有什么好看的。”
“看看有什么嘛?”叶子撒娇。
“这些都是‘鸡’,少惹她们。”
早听人说,海口有个“飞鸡场”,以为“鸡”全集中在那儿。谁知,到了晚上,这一条条街上,到处都是。
逛完和平大道,再逛滨海大道,我买了好几套衣裙,给李伟也买了两件纯棉衬衣,两条西装短裤,两双休闲凉鞋和一双皮凉鞋,两条纯棉免烫老板裤。然后,我们去海口最有名的湘菜馆——潇湘酒楼吃我喜欢的湘菜,湘菜鲜、香、酸、辣的味道,很合我这个江西人的口味。
我们要了啤酒,点了豆豉辣椒、酸豆角炒肉沫、剁椒鱼头和半斤基围虾,都是我最爱吃的。
“谢谢你。”我给李伟倒满了一杯酒。
“谢我什么?”
李伟调皮地问。
“谢你给我点了这么多我最爱吃的菜。”
刚吃了不到一半,忽然发现窗外街的对面,有一个摩托车店。店里店外,整整齐齐地摆满了一大片簇新锃亮各式各款的摩托车。我心里一动,想到了每天踩辆单车奔走在四十多度烈日酷暑下的李伟。
我定定地看住了。
“叶儿,你怎么不吃,看什么呢?”
他顺着我的眼光望去,一时也愣了一下。
“阿伟,给你买辆摩托吧,海口太热了,你太苦了。”
“咱们现在有多少钱啦?”
“四万多,不包括这一万三。”
李伟略略停顿了一会儿,然后一口喝干了一杯啤酒,说:“以后再说吧,咱们还得辛苦一点儿,把这一万多存上。我们原先讲好的,存够五万,就开我们自己的公司,现在五万够了。我想现在是个好机会,多挣一些,实力雄厚一点,老跟这些一点儿文化都没有的民工混在一起,真是痛苦,我不能永远这样。”
他的话刺得我心口发疼。
我知道,他现在混在这些泥瓦匠中,出入在歌楼舞榭和酒桌上,与那些酒肉之徒喝在一起,滚在一起,并非他的本愿,而是为了生存与发展。他每天都在强迫自己干他所不愿干的事,与他所不愿交往的人交往,可我从来没有听他抱怨过,也没见他沮丧过,他不是一个甘居人下的人。他把他的理想深深埋在心底,咬紧牙关,默默地朝着既定的目标,一步一步地向前,向前。
83
阿三回来了,是刚从牢里逃出来的。他已瘦得不成人样,一脸黑胡子,一脸苍白,一路扒车回来,身无分文,已不知饿了多少顿。
原来,这次他回西安带走了六十万,是他上批文物出手后的所有款项。有内线传来消息说,盗墓的发现了一个古墓群,还没开挖,估计价值不菲,让他赶快赶到西安。他当天下午就飞到了西安,晚上,谈好三十万一个墓坑,他买了俩。结果,真的挖出了一大批宝贝,他分成三个麻袋,请两个自小一起长大的朋友,谈好价跟他跑一趟。这样,他们三人,一人扛一个麻袋,他们不敢坐火车,也不敢走国道,专捡偏道,辗转来到湖南株州市时,在汽车站,还是被警察查获了。他们被逮了起来,没收了所有文物,三人都被判了三年刑。损失了所有钱财,阿三倒没觉得难过,他想只要路子在,人还在,就一定能把损失加倍找回来。
阿香见他瘦得不成人样,心疼得哭了起来。晚上,抚摸着他身上的新疤旧伤,又哭了几场。哭得阿三心里又酸又喜,想:自己这次损失是惨重了点,但有个这么疼这么爱自己的女人,就是死也值了!
再见,不要永别(33)
想到狱中被他连累的两个朋友,阿三心中又添了几分沉重。
他拍了拍趴在他怀里哭声不止的阿香说:“别哭了,我好不容易逃出来,你应该高兴才是,哭多不好。”
阿香渐渐收了泪,开始嘟嘟哝哝地说:“大哥,你以后不要去做这种事了好吗?我们不要那么多钱,我们生活简单一点就行?我不要你再去冒险,去受苦受罪。”
阿三一边答应一边想:女人真蠢,不去冒这险,哪有钱?靠打工,一月三百五百的,累死累活,别说租房,除了吃饭,连买件衣服的钱也没有。你哪里知道这些呢?
第二天,阿三又一整天没回来。原来,他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他没有告诉阿香。 他从他老婆那里取走了家中仅剩的八万元,给狱中俩朋友的家人一边寄了四万,作为生活费。
道上有道上的规矩,栽归栽,对替你出力卖命的人,义气是少不得的,否则以后,你就永远也别在这混了,没有人跟你。
阿三的老婆明白这一点,没有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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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三当过兵,是复员军人。他老婆叫阿欢,是从老家带出来的。对他的事,他的出现和失踪,他老婆从来不闻不问。她知道这个男人早已没把她当人。阿三也只一个星期回去一天,和孩子呆在一起。
有了阿香后,阿三曾几次提出要和阿欢离婚,阿欢不问原因,只是死不答应。对此,阿三也没办法。和这个女人结婚,是他一生的耻辱。这种耻辱时时刺痛着他,使他永远也不会忘记,永远也不能原谅。
85
复员回家,他进了西安一家电缆厂当工人,这是一家军队的三线工厂,在当地颇有名气。他早就计划好了,回家第一件要办的大事,就是和恋爱四年的女朋友阿欢结婚。他们是经人介绍认识的,但一见钟情。作为一名工人,能娶到一个同样也是工人的姑娘结婚成家,是幸运的,是被人羡慕的。因为一般情况下,只要姑娘不太丑,工人是要嫁给干部的,何况阿欢还是厂里的“厂花”——苗条,白嫩,水灵灵的一双大眼,人见人爱。
新婚当晚,在一阵火热的亲吻缠绵后,阿三迫不及待地脱光了阿欢的衣服,颤抖着压在了姑娘的身上,要去干他千百次幻想过的那件事情。可是,分开姑娘的双腿后,试了几次也找不到那个进去的“门”。
他急出了一身大汗,只觉得眼前白晃晃的一片。正在急切间,阿欢“唿”地一下翻身坐起,把惊咤的阿三压到了身下,用手捉住了他的阳物,熟练地往她抬起的两股间送去。
阿三的脑袋“轰”地一声响,天啊!她怎么会这样?
在部队驻地四川的一个县城,休息日,他们几个要好的男兵,曾偷偷地溜到城里的录象厅看过一次三级片。他一直觉得那些淫荡的女人恶心。
只有妓女才会做这样的事情,她一个未婚女子怎么会这样?
难道这四年她背着他偷了男人?他心中一惊,瞬间泄了劲。
阿欢此时却有些羞涩,微红了脸,伏在他身上,许久,用手摸了一下两股间,惊叫道:“血!三子,血!”
阿三见她如此虚伪,厌恶地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那不是血,是月经!
她竟处心积虑,选在这一天结婚来骗我,为什么?!
他曾无数次地质问过自己,为什么当时不揭穿她,而要隐忍于心?
他没想到,自己在心中暗暗憧憬了千次万次的新婚,竟会是这个样子!而且自己还不能对别人说,如果说了,立时会被数不清的人耻笑。
他阿三不论走到哪里,原本都是汉子一条,没输过人。
他丢不起这人。
他恨啊,他恨这个女人毁了他的幻想,毁了他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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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不要永别(34)
他把这恨深藏在心。
而在夫妻性事上,他又几乎是这个女人手把手调教出来的。他无法拒绝性的快乐与诱惑,又深恨自己的无力拒绝,就这样矛盾着度过一天又一天。
也正因为这样,他的情绪极不稳定。有的时候,他性欲分外亢奋,一夜夜不知疲倦不知停歇地干她操她,像猛虎像饿狼一般。听着阿欢淫荡的欢叫,看着她在床上因兴奋而不由自主扭动的腰身和跳荡的乳房,他的恨意重又涌上心头,于是他更加疯狂。仿佛他操的不是身下这个女人,而是那个隐身在暗处,随时随地冷眼看着他和阿欢,嘲笑着他阿三捡了个他“玩”剩的“二手货”的一个或几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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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努力赶走这些阴影,可是不行。几年来无论他在哪里,他都感到暗中有一双或几双眼睛在紧盯着他,耻笑他。犹如黑夜里,独自一人走在长长的冷巷中,突然听到身后紧跟的脚步声,“囔,囔,囔”,一声声,越跟越紧,敲打在他心上。
面对热情滚烫性欲难耐的阿欢,他会突然阳萎,会接连几个月,提不起劲来。这时,阿欢就静静地等他,并不问为什么。
等到有一天他耐不住,又去找她爬到她的身上时,他想,这女人太阴太毒,太会算计,心里的恨就又深了一层。
87
下班后,阿三不象别的男人那样,踩着单车赶回家,而是到处瞎逛闲溜。后来西安有了“鬼”市,专门倒卖从古墓里掘出的和在农村挨家挨户收来的各色真假文物。他就去“鬼”市上乱窜胡侃,慢慢地和文物道上那些人的脸就熟了,他也渐渐地看出了些门道。再后来,厂里有五六个工人业余干上了这行,他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列。
88
他不明白,自己对那些老旧残缺、色彩斑驳、没有生命的东西怎么会那么感兴趣,对那些到处发散着腐烂臭味的腐尸干尸怎么会有兴趣。但是,他和那些破铜烂铁、断砖碎瓦,似乎有着天然的亲缘关系,别人扔下的没用的,到了他手里,洗洗擦擦,渐渐就露出了它们或古朴或细致的花纹样。那些残缺不全的东西,他也捡来东拼拼西凑凑,三捣两弄,竟然就让他拼出一个栩栩如生的物件来。
那些老文物贩子,不得不由衷地佩服他。
每掘开一座墓,只要他知道,不管多远他都会赶去。在那些寂静冷漠、月黑风高、天寒地冻的夜里,他跟掘墓人招呼过后,就跳进那又深又宽的墓坑里,围着那些干尸枯骨,一遍遍地转,这里抠抠,那里掏掏,有时他会蹲下去捡那些遗漏在土中的小块麻布片、丝绸片,或是一小块瓦片、陶片。注视着那些残布碎瓦上的美丽纹样,他会久久地出神。他想,躺在这墓中的枯骨,生前是否很美丽或者很勇猛,他们一定拥有很大的草原和田庄,一定有很多的牛羊和马群,有很多的奴仆,不然他们怎能拥有如此大的墓室和那么多精美华丽的随葬品。可是,他们活着的时候快乐吗?他们有没有被欺骗过?他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吗?
他兀自这样沉思默想,一蹲就是大半夜。
只有这时他才能忘掉背后那双冷冷地盯着他的眼睛。
他的这个癖性,却被那些文物贩子和盗墓贼视为灵性神性。
踩这条道的都迷信,他们愿意相信他。因此,大小活都愿意招呼他一声,他来了他们心安,阿三也几乎没有失手的时候。
后来,阿三通过朋友引路,趟出了海南这条道,他忽然就决定辞职到海口来。
当时,他只有一种感觉:逃,逃离那背后永远追随注视着他的冷冷的目光,逃离那个带给他耻辱的地方。
他带来了老婆孩子,在机场东路租了二室一厅,把她们母子仨安顿好,他只负责供给她们生活费,并不去住。他自己又在光明路18号另租了一间独住,直至后来有了阿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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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不要永别(35)
有了阿香,有了甲板上的那一滩血,他才又觉得自己还是个男人,是个堂堂正正的男人。
89
这天晚上临近11点,李伟接到Call机,是他的前老板刘亮Call他。李伟匆匆嘱咐了我一句,就出门了。直到半夜两点多,他才领着刘亮,喝得醉醺醺回来了。
在灯光下,我看着三个月不见的刘亮,觉得简直像见了鬼一样。
原先刘亮是一个清秀俊朗的小伙子,二十七八岁,湖南人,比李伟还小两三岁。大学毕业后,他先在广州、深圳的几家电子公司打工。积累了一些资本后,正好赶上海南建省大开发,他觉得这是个机会,凡事要占先才好做,就只身到海口成立了一家电脑公司。说是电脑公司,无非是租间门脸房,摆几台样品,请两个业务员,然后和各电脑代理商谈代销,谈优惠价,这边找买家,成了,从代理商处拉货到店里,再送到买家手中,赚中间的差价。
利虽薄,可小伙子做事勤快,人缘好,不管和代理商还是买家,都有着良好的关系,朋友也越来越多,生意也越来越好。他待员工也宽厚,薪水提成都比别的老板高些,因此,那些员工也愿跟着他干。李伟走,是因为他觉得在那里干赚钱太慢。刘亮明白他的心思和志向,也就没为难他,在两年的主雇关系中,他们俩早已处成了朋友。
现在,刘亮的脸竟尖瘦得像一张老鼠的脸,整个人蔫得像霜打了一般。
我心中不安起来。
我赶紧端来椅子让刘亮坐下,又倒了两杯凉开水,一杯给李伟,一杯给他,然后默默地站在旁边。
“叶儿,你去铺个地铺。”
我在电脑间用竹席和毛巾被铺了个地铺,李伟扶阿亮去睡在里面的床上。阿亮没有推辞,一头倒在了床上。
这一晚,我和李伟睡在外间的地铺上,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醒来,却不见了阿亮。
李伟跳了起来,对我说:“叶儿,快把存折给我。”
我从简易衣橱的T恤底下,找出存折,交给李伟。
李伟连头也没梳,口没涮,脸也没洗,转身就跑了。
我知道他是追刘亮去了,刘亮肯定是出事了。
这一上午我坐立不安。好不容易熬到中午,我顾不上吃饭,忙跑到公用电话亭Call李伟。李伟说没事,他已经找到了刘亮,陪他在幼儿园接了孩子,买了船票,送他们上了回家的船。他给了刘亮二千元,做回老家的路费。他还告诉我,刘亮这次被骗走七十多万,三十多万是他自己的,还有四十多万是借来的,现在几路人马在追他。
刘亮在海口干了三年,除了挣了个广泛的业务关系网和三十多万元钱外,还在解放路买了一套二室一厅,把老家的老婆孩子接来了海口。一时他成了他们老家的传奇创业英雄。
刘亮的理想是能做国际或国内某一个电脑品牌的海南总代理,这样公司才有迅速滚动起来的基础。
正好其时有一个台湾商人,自称是XX电脑的亚洲一级总代理,要在大陆每个省发展省级独家代理商,海南的代理商押金七十五万。这个人的公司租住在海口滨海大厦,那是个五星级的饭店,气派堂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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