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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三国策-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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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令甘宁,率锦帆军从巢湖沿江而上,协同彭泽守军阻扼黄祖,另外,命令李通,率部从建安、东阳一带撤出,向荆南开进!”高宠理了理纷乱的思绪,对着鲁肃说道。

    “宠帅,且等一等!”一直不曾说话的周瑜这时忽然上前道。

    高宠问道:“公谨,可觉得有不妥之处吗?”周瑜的能力高宠早已领略过,在这个关健时候高宠自然希望能得到周瑜的中肯建议。

    周瑜不急不忙,沉声道:“站在刘表军统帅的角度,大家以为要进攻我军,当选择哪一处作为突破口?”

    “彭泽,自然是彭泽。只要攻克彭泽,豫章全郡可尽占矣,以后更可以伺机直迫秣陵!”和洽道。

    周瑜摇了摇头,道:“数年前,刘表初领荆州,传檄各地、剿灭反叛,尚有进取之心。然至今日,暮气渐重,所思者唯荆州一地耳,我虑他调动军队的目的,并非是为了顺江而下,图谋江左,而是为了荆南的三郡。”

    高宠满意的点点头,大声笑道:“公谨果有帅才,宠无看错人矣。”自李通增援庐陵之后,留守在荆南除了桓阶、赵累、巩志几人外,并没有多少守卫力量,这是高宠战线拉得过长的弊端,自从高宠将治所搬到秣陵之后,地处南陲的长沙、桂阳、零陵三郡就成了高宠最薄弱的一环。

    “李通虽然精干,但以其一人之力尚不能支撑起荆南全局,瑜荐一将,宠帅用之,当可敌刘表数万兵马!”周瑜道。

    “不知公谨所荐何人?”高宠此时已完全被周瑜的能力折服,许久以来,他一直渴望有一个能够与自已站在同一高度思考问题的将领,周瑜的出现正遂了高宠这一心愿。

    周瑜微微一笑,道:“这个人宠帅也认识,便是汝南吕范是也。”

    吕范——,高宠坪然心动,松江、华亭一战从严格意义上讲是孙权势力的最后一次挣扎,虽然作出决策的是周瑜,但担任陷阵先锋的却是吕范,基于对吕范能力的认可,归降后的吕范被高宠委以守卫吴郡的要职。

    “子衡见诚,心机敏锐,宠帅不妨拔出一军,遣其与李通共守荆南,如此则可互为倚靠,不至于临敌乱了方寸。”周瑜谏道。

    高宠点头道:“就依公谨之言,子敬,汝再派人往吴郡一趟,着吕范即日起程,往荆南驻守!”

    鲁肃应道:“遵令。”
第三卷 荆楚情 第一百零九章 萧关瑟冷
    萧关瑟瑟萧关冷,从兖州往徐州进攻,萧关是必经之道,反过来讲当然也是一样。

    在彭城一战中取得决定性胜利的曹操熟谙兵法,为防备高顺、张辽的背后袭击,在举兵攻伐下邳之前,特命夏侯惇、夏侯渊、李典、吕虔四人领兵一万驻守萧关。

    建安三年十一月二十七日,萧关外,风沙漫天,凛冽的北风将地上的枯枝、残叶、乃至一切附属于地面的东西都卷到空中,然后再重重的摔落到地上。

    就在这天寒地冻的时候,一支衣衫单薄的疲惫之师赶到了这里。

    “文远,等一会我领着陷阵营到关前讨战,你率雁北骑迂回到侧冀,等敌军松懈之时一举杀出。”高顺眼眶深陷,布满血丝的一对眼睛死死的盯着城上的一举一动,从合肥到萧关,不下数百里的长途行军,让他的额头更添几道深纹。

    在高顺的身边,顶盔贯甲手持大刀的张辽虽然也很疲惫,但毕竟比高顺要小上十来岁,血气方刚的他双手有着使不完的劲。

    张辽转头看了看高顺,摇了摇头,叹道:“夏侯兄弟再加上李典、吕虔,这一仗非同不可,两军对圆,我若不出现在阵上,敌军必定生疑,迂回之计恐无功矣!况且夏侯渊、夏侯惇皆世之勇将,其精锐又多为骑兵,陷阵营虽战力非凡,但以步敌骑,恐战之不易。”

    高顺许久没有说一句话,张辽说得没错,曹操派遣骁将夏侯渊、夏侯惇、李典、吕虔镇守萧关,足见曹操已对自已的回援有了提防,眼前的这一仗将是硬碰硬的较量,不可能有一丝一毫的取巧。

    高顺的目光一直凝视着黄沙雾阵中的萧关,刚毅的脸上露出一丝艰涩的笑意,他缓缓问道:“文远,你随主公有多少年了?”

    张辽一愣,感叹道:“自主公在并州时我便认识了,算起来足有八年了。”

    “一晃八年了——,昨日斥侯报来消息,成廉阵亡、宋宪重伤,昔日的老弟兄死的死,叛的叛,散的散,唉!”高顺长叹一声,目光中戚容更盛。主公吕布麾下八大将:高顺、张辽、成廉、侯成、郝萌、魏续、宋宪、臧霸。郝萌早因叛变被杀,成廉阵亡,宋宪生死未卜,臧霸远隔在泰山,自已和张辽又被夏侯兄弟挡住,战局这般支离破碎,要是不能攻下萧关,下邳久困必危。

    张辽与高顺一道出生入死,彼此的心境岂能不知,高顺的话一下子触动了张辽心底最脆弱的地方,他大呼道:“吾辈纵横中原,破敌万千,竟何置于斯?”

    高顺闻言,惨笑道:“凡破家亡国,非无忠臣明智者也,但患不见用耳。主公举动,不肯详思,辄喜言误,误不可数,故终有此败。”说罢,高顺脸上一阵悸动,隐藏在铁甲下的魁梧身躯也不禁微微颤抖,这一番话以前他也曾对吕布谏言过,但性情反复的吕布却始终不能以之为诫。

    张辽这时也自黯然无语,身为下属,有些话说与不说要看主公的性格、喜好、胸襟,以及当时的心境,高顺为人清白威仪,且从不饮酒,也不接受贿赂好处,这在吕布军中是独一无二的,甚至于就是吕布本人也做不到,酒与女人,一向是男人,尤其是自诩为英雄的男人钟爱的,吕布自然更不例外。

    而高顺——,高顺虽然是一个好部下,但洁身自好的过了,有时候也会遭到妒忌,这一份妒忌不仅来自于同僚,也有可能来自于主公,更何况正如高顺所谏的那样,吕布并不是个胸襟开阔的人。有这样一份不同和差异在,高顺的话虽然中肯,但吕布多半是听听而已,并不真的当数。

    吕布勇猛,却并不是一个优秀的主公。这个念头在张辽的心中倏然出现,尽管还有一丝犹豫与挣扎,但种子已深埋下了。

    “探听到宣高的消息了吗?”高顺的声音低沉吵哑,自曹操突破泰山之后,臧霸与吴敦、尹礼、孙观率军突袭东郡,被程昱所败。

    张辽精神一振,道:“宣高已回师琅琊,只要我们能拿下萧关,两军就可以连成一片,彻底切断曹军的后路,如此则可解下邳之围。”

    高顺回,扫视着身后畏畏缩缩的兵士,目光炽热如火。

    “陷阵营的将士,都站到前面来!”高顺大呼道。

    “是!”裨将曹性头一个应道,精壮的身躯挺得高高的,被风吹得僵硬的脸上神情肃穆,在他身后,七百健儿齐刷刷出阵,不带丝毫的拖沓。

    高顺满意的点了点头,手指着萧关城头,大声说道:“那里——,有温暖的绵被、有火热的冓火、有热腾腾的饭菜,你们想不想要!”

    “想——!”七百士卒扯着脖子大喊道。

    “那好,随我来!”高顺的声音不大,但却沉稳有力,简短的一句说罢,被拔马持刀直取萧关城下,在他身后,曹性扛着大旗紧紧相随。

    张辽定定的瞧着高顺渐行渐远的背影,心头忽然间涌起一股苍凉的感觉,转战关东这几年来,高顺与张辽已不知并肩战斗过多少次,也不知有多少次差一点丢了性命,但在过去张辽从没有为高顺这般担心过,唯有今日这一战——。

    “雁北骑,冲!”张辽高高的将大刀举在空中,大声的命令道。

    高顺、张辽的讨敌骂阵没有多久,萧关城门“吱呀呀”的开启,一支铁骑从出闸的洪流一般汹涌而出,旌旗上“夏侯”两个大字衬着黄边的绣花,醒目异常。

    领军两将,一左一右,正是夏侯渊、夏侯惇兄弟二人。

    听到高顺、张辽来犯的消息,憋了一口气的夏侯兄弟早早的点齐人马,准备出关接战。相对来说,一向自持稳重的李典则有所保留:“元让、妙才,高顺、张辽为救吕布,远道而来,必然疲惫,我等只须谨遵主公命令,紧守关隘,敌若想登关,唯强攻一途,典以为即算陷阵营再厉害,也不可能攻破你我这一万精兵镇守的关隘。”

    听罢李典的话,正要拍马出关的夏侯惇哈哈大笑,脸上神情狂妄,他大声道:“曼成说得差矣,要破高顺、张辽,不需费那几日的功夫,今日一战我兄弟二人会打了他们。”说罢,一摧战马,大笑声中与夏侯渊呼啸而出。

    是役,夏侯渊、夏侯惇自率七千精锐迎战高顺、张辽,李典、吕虔则率余下的三千兵卒守卫关口。

    两军对圆,夏侯惇引一彪军方冲下关门,正与高顺军相遇,夏侯惇素来悍勇,早闻知吕布军中高顺陷阵营的赫赫威名,心中一直不服,此时见是高顺旗号,遂大喜过望。

    “高顺,可当我夏侯元让之敌!”夏侯惇放声大呼,拍马挺枪搦战。

    高顺那厢也瞥见夏侯惇的旗号,知是劲敌,当下不敢怠慢,急令曹性压住阵脚,自己举刀迎敌。

    十余合后,两人斗了个旗鼓相当,不分胜负。

    斗得紧时,夏侯惇神情渐渐严肃,他蓄力举枪架住高顺的刀,道:“高顺,汝这般武艺,屈身委于吕布,真可惜了,莫如随我投了司空大人,到时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高顺大笑道:“夏侯惇,你打错算盘了,我高顺岂是那般无耻之人!”

    说罢,举刀朝夏侯惇凌空劈下,两人这一番纵马相交,激战至四十余合,高顺终究因疲累过度,力有不逮,渐渐的有些抵挡不住。

    “高顺,不过如此耳!”夏侯惇放声大笑道。眼见得高顺败相已呈,夏侯惇更是越战越勇,一杆长枪使得风雨不透,点点枪花如浸血的浪花直奔高顺涌去。

    陷阵营的威力在于阵法,而不在于单兵抗敌,高顺的武艺其实也算得上的有数的大将了,但在夏侯惇面前,却还是要差了一筹,加上多日奔波身体劳累,能支撑四十合已是不易。高顺又勉强的虚晃架了几合,双臂已是酸麻不堪,遂拔转马头朝着本阵欲回,而夏侯惇此时正杀得性起,如何肯让高顺安然返回。

    “将军——!”在后观阵的曹性看得真切,惊呼声中一枝利箭已搭上弓弦。曹性身为陷阵营的裨将,除了忠义武勇、精通阵法之外,还有一手百百中的箭技。

    “嗖——!”已追得不到一个马身的夏侯惇挺枪直刺高顺背后,却忽然间听得有劲风扑面,随即眼前一黑,一股剧痛从左眼传来,直入脑际,痛彻心肺。

    曹性这一箭,正中夏侯惇左目,剧烈的痛楚差一点让夏侯惇掉下马来。

    夏侯惇急急伸手握紧箭杆,用力一拔,顿时血淋淋的眼珠随着箭矢**,挂在箭头微微的颤颤。他一手捂住左目,持箭大呼道:“父精母血,岂能浪费!”呼罢,一张嘴将自已的眼珠吞入腹中,然后舍下高顺,拔马挺枪直取施放暗箭的曹性。

    夏侯惇遭此重创,尤如一头嗜血的恶狼,仅剩的独眼露出一抹残酷的笑意,在夏侯惇疾冲的狂暴气势面前,曹性已完全陷入了惊惶失措之中。

    “快退入阵中!”高顺回头,见曹性危险忙大喊道。经过刚才这一战,高顺明白只有退入到陷阵营中,依靠阵法的精妙才能遏止住夏侯惇的气势。

    然而此时,曹性已被夏侯惇的气势所震慑,竟然呆呆的站在原地,坐等着夏侯惇冲过来。

    “汝射我目,我取汝命!”夏侯惇阴阴冷笑着,奋起一枪将曹性搠翻落马下,两边的兵卒见夏侯惇如此凶悍,皆相顾骇然。

    在战场的另一侧,夏侯渊与张辽同样撕杀的难解难分,雁北骑与夏侯铁骑之间的骑兵对决比起这一侧的单挑更加惊心动魄。

    如同两股奔腾的激流相撞,飞溅的尘土已将萧关遮住了本来的面目,尘雾中敌与我根本已无法分清,双方士卒唯一剩下的感觉就是:冲锋,再冲锋,挥刀,再挥刀,一直到再也举不动手中的兵刃。

    战马的悲鸣夹杂着受伤兵士的呼号不住的传来,站在萧关城头观战的李典已看不清战局的进展,在滚滚黄沙中,“夏侯”的旌旗若隐若现。

    “子恪,你率五百兵卒守城,余者随我出战!”李典一边沉声说着,一边快步下城。

    虽然不清楚战况,但李典知道这个时候是最关健的时候,胜负往往就在一瞬间,与没有后援的高顺、张辽相比,夏侯渊、夏侯惇是幸运的,因为他们还有李典。

    崩溃几乎是在同时开始,当李典的二千五百名生力军投入战场时,早已不堪重负的雁北骑全线溃败,张辽虽然死死的缠住了夏侯渊,但却无法阻止李典的进攻,与此同时,陷阵营也因为曹性的战死而士气大落,尽管夏侯惇因为眼伤而退出了战场,但高顺却始终无法取得全局的主动。

    败,一败再败。

    从淮南远途北上的高顺、张辽在萧关遭到重创,一战损失精锐二千余众,待退到下蔡一带时,全军从出时的七千人一下子锐减至一千余人。

    其中吕布军中最骁勇的陷阵营、雁北骑损失尤为惨重,雁北骑在夏侯渊三日五百、六日一千的旋风追击下,安然脱困者仅三百骑,而以步卒为主的陷阵营则几乎全军覆没,主将高顺也是身负重伤,若非张辽的拼死救援,高顺早已和曹性一样,战死沙场,尸骨无存了。

    经萧关一战,吕布赖以征战的主力几乎丧尽,下邳城真正陷入到了孤立无援、坐以待毙的绝境中,吕布能指望的,除了虚无飘渺、还不知会不会来的高宠援军外,就只剩下储藏在军窖中的烈酒了。
第三卷 荆楚情 第一百一十章 英雄美人
    从江东往徐州,有两条路,一条是从广陵直接往北,经盐渎、淮阴到下邳,另一条是从历阳北上,经涂中、寿春、下蔡到彭城。听到高顺、张辽在萧关兵败的消息时,高宠已率军北抵淮阴,离下邳不到三里余里,离彭城仅为一百五十里。

    与心急火燎北返的高顺、张辽不同,高宠这一次北上相对来说更从容一些,因为他的北上没有那么大的负担,吕布的生或死对于高宠来说,仅仅意味着北境的对手又换了一个。

    淮阴,韩信故里,秦时设县,汉末属归徐州。

    其境内大部属平原地带,地势平坦低洼,仅在西南面有丘陵起伏,洪泽湖波涛万顷,如一颗灿烂的明珠镶嵌其中。

    “昔日韩信未显之时,曾受跨下之辱,今我等后辈至此,当驻足勉怀之。”高宠信步下马,将军卒交与太史慈、陈登,自已牵着烈焰与周瑜、徐庶、雷绪带着宿卫并肩入城。

    “大人,我主危在旦夕,救急事大,望勿迟疑。”受吕布差遣,早已在淮阴城中等候的许汜一脸的焦急无奈。

    高宠看也不看许汜,恭敬的停足于街旁的一处断碑前,这一块断碑历经四百余年的风霜吹打,碑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但仔细辨认,还能依稀认出“淮阴侯信——”几个字来。

    “将军之事宠自小耳熟能详,将军之名宠无日不慕倾神游,今日到此,请信侯谨受后辈一拜。”高宠大声说罢,撩衣摆向断碑折膝而跪。

    其时街市上路人如梭,韩信的这块碑立在这里当地的人早习惯了,今日忽见这一群人恭敬的到此,为的那个脸黑黑的年轻人居然还当众跪下,都不禁好奇的注目观瞧。

    在高宠的身后,徐庶、周瑜跟着跪倒祭拜,他二人素习兵法韬略,对于韩信的大名也是敬仰之至,随后的雷绪稍稍犹豫了一下,终于也自跪下。

    “大人,我主已将玉玺相送,并答应将女下嫁,为何又迟疑不前,莫非是畏曹操之势乎?”许汜情急,这一句无理的话脱口而出。

    高宠祭罢,豁然站起身来,一对如鹰般的眼睛紧瞪着许汜,厉声道:“汝自谓饱读诗书,安识信侯之谋乎,汝不过一腐儒,宁知兵事乎?温侯落魄至此,岂非汝等之过?”

    许汜被高宠这连番的三问气势所慑,吓得连连后退了好几步,脚下一个不察,被一块突起的石阶一绊,踉跄着坐倒于地,街上众人见许汜样子如此狼狈,皆不禁哈哈大笑。

    高宠祭罢,也不理会许汜又羞又怒的样子,自与周瑜、徐庶回至军中,商议下一步的行动方略。

    “许汜小人也,此番受辱,他日必逞口舌之利。”徐庶待高宠坐定,急谏道。

    高宠哈哈大笑,道:“军师,吾胸藏天下之志,安俱小人辱污,况公允自在人心,非许汜一人可左右,昔闻许汜、王楷在吕布帐下,献媚争宠、谄害良将,此等以虚名行偷盗之辈,不斥之奈如何?”

    高宠这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听者无不侧目,周瑜赞许的点了点头,道:“宠帅说得好,许汜之流不足畏,当务之急,我等急需谋划下一步的行军方向才是。”

    “宠帅,高顺、张辽兵溃,曹军兵锋甚健,我等若冒然北上下邳,恐救援不成反被害矣!”徐庶顿了顿,上前一步谏道。

    高宠伸手紧了紧颈上的束带,神情自若道:“曹操麾下郭嘉、荀攸皆足智多谋之士,高顺、张辽心急救主,疲师奔袭,一味用强而不知变,岂能不败?故此,宠以为我等当避实击虚,选敌之隙而破之。”

    周瑜笑道:“瑜也正有此虑。眼下曹操在萧关驻有夏侯惇、李典的一万精锐兵士,在下邳攻城的军队应该不会少于二万人,这样,加上派驻到各郡的偏师,就近守卫彭城的军队不会过千人。”

    “公谨,若敌倚城据守,并遣骑兵迅来援当如何?”高宠将目光投向展在案上的地图,沉声问道。

    “宠帅,曹操麾下善骑者,唯夏侯渊、曹休两支军耳,今夏侯渊急追高顺、张辽于淮上,曹休虎豹骑围吕布于下邳,两军皆不得脱身,此时我军若能转道攻敌薄弱之彭城,必能出其不意、攻其无备。”周瑜点指图上的居于萧关、下邳之间的彭城,朗朗而答。

    徐庶抚掌道:“公谨言之有理,不过以曹操之能,不可能不知道我军已北抵淮阴,庶以为在实攻彭城的同时,再委以小股兵力虚张声势往下邳去,则可进一步迷惑曹军,从而为顺利拿下彭城创造条件。”

    周瑜、徐庶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三语二语之间便将整个战局状况分析的头头是道。

    高宠哈哈大笑,大声道:“曹操有郭奉孝、荀公达,我亦有元直、公谨,好——,此一番徐州之行,也让中原群雄见识一下江东豪杰的实力。”

    下邳城外,夜,曹操大营,一派紧张繁忙的景象。

    手持锋利刀枪的曹军将士自兖州出征已有月余,尽管说取得了很好的战果,但下邳城中吕布依仗着城坚壕深,犹在负隅顽抗,一时之间要想破城也不是易事,在这种情况下,曹营将士上下思归之心日切。

    司空曹操军帐,就坐落在下邳的东南郊一处高丘上。

    此际,帐中***通明。

    一身华丽锦袍的曹操定定的站在挂着徐州地图的绢卷前,皱眉仰,已沉默了好长时间,在地图上,萧关、下邳、彭城、泰山、淮阴等几处重要的地方都用颜色涂了圈,其中红色代表着已军,兰色代表敌军或其援军。

    时下,曹操目视的方向正是淮阴。

    “公达,奉孝,自征徐州以来,已有月余,方才军中听得有将士言:若刘表、张绣在背后进攻兖州,则势危矣,两位以为然否?”曹操眯起眼睛,轻捻颌下短须,问道。

    一直侍立在帐中的荀攸、郭嘉听得曹操问,相互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年长一些的荀攸道:“明公放心,刘表唯荆州以自保,张绣游军食于刘表,且兵新破,势不敢动,至于袁绍,攸以为此人徒有虚名,无胆气见识南攻矣。”

    郭嘉也道:“明公,吕布勇而无谋,今三战皆北,其锐气衰矣,三军以将为主,主衰则军无奋意,夫陈宫有智而迟,今及布气之未复,宫谋之未定,进急攻之,布可拔也。”

    曹操神情一动,脱口道:“刘表、张绣、袁绍之辈无足虑,那江东高宠小儿如何?”

    高宠,这个名字若是在一年前,还不过是隐隐于山野之间的一草寇耳,即便被朝廷加封了什么刺史,在当今刺史、郡守遍布的时候,也是一般的不为人所称道,更何况是身居司空位子的曹操。

    但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高宠在短短的三年时间里,居然将兵精将广、承继父业的孙策打得大败,不仅稳稳的坐领了扬州的大部地区,而且其势头已直逼徐州,大有北进的态势。

    在好不容易将吕布这个猛虎驱入笼中之际,曹操回一看,却现一个更可怕的对手正在慢慢靠近。

    郭嘉面色凝重,沉吟许久,方道:“高宠此番举兵北上,明为相助吕布,实则为一已之利而来,此人年纪虽轻,但行事向来鬼测莫定,破布之后明公南面之敌,当以此人为最!”

    曹操道:“方才斥侯来报,高宠已从淮阴出,往下邳而来,以奉孝、公达之见,高宠下一步当如何?”

    荀攸谏道:“高宠用兵,向来讲究虚虚实实,令人难以猜测其意图,今日既明知我军重兵屯于下邳,却仍举兵来援,此不合其以往矣!”

    郭嘉亦道:“明公,公达说的不错。高宠与吕布并无深交,其北上驰援的目的是为乱中取粟耳,今岂有为取粟而伤手乎?”

    曹操低,仔细的回味荀攸、郭嘉的话,然后再抬起头,凝望红兰相间的徐州地图,忽然间,曹操眼睛一亮,手指向地图,口中急唤荀、郭二人道:“公达、奉孝,若汝是高宠的话,当先兵指何处?”

    “明公的意思是——彭城?”荀攸脸色一变,声音不禁有些颤。

    “彭城我军,只有千余人,倏然间若高宠真的兵到,城必陷,彭城若失,则久困的吕布军必然心喜,极有可能选择弃城与高宠会合,如此则徐州虽拔亦无功矣。”虽已是冬日,但郭嘉白皙的额头还是沁出细细的汗珠。

    三人相顾,皆一时无语。

    稍臾,郭嘉长叹一声,道:“明公,唯今战局,再不可稍有迟疑,吕布困兽,切不可纵,嘉以为可掘沂、泗之水陷城,不出五日,吕布必破。”

    掘水陷城之计一旦实施,决堤的水流涌进城内,必将召致城中百姓的大量伤亡,这一计虽能奏效,但实在过于阴毒,也有干天和,郭嘉先前一直存在心中,并没有向曹操谏议,但现在,眼见着战事不可再拖,郭嘉无奈遂将此计献上。

    曹操闻言笑道:“奉孝好计谋,吕布据险城固守,以为我一时奈何不了他,今番我必生擒此贼。”

    荀攸不甘于后,道:“明公,刘豫州兵在左近,不如别遣其将兵彭城,一可阻扼高宠北上;二可缓解彭城兵少的危局。”

    曹操听罢,手舞足蹈,不禁喜形于色,大笑着朝着帐外喝道:“文烈何在,传我令,请刘豫州过来一叙!”

    下邳城中,守军已接近崩溃。

    退守到城中的吕布军卒一共有三千众,除去彭城一战中剩下的一千余人外,其余的多是随陈宫驻扎在下邳的士卒,这些兵卒的战斗力与吕布军精锐相比,相差甚多,若非下邳城池坚固,加上曹军顾虑伤亡并未强攻,方能支撑月余。

    “奉先,敌军围困多日,城中士卒皆无心战,汝可有保全之策?”貂蝉紧紧的将玲珑的身躯包裹在白色的貂袍下,这一身白色衬着她肌肤赛雪的娇颜,更添了几分妩媚、几分娇弱、几分怜惜。

    城外战火纷飞,这对于貂蝉来说,已是司空见惯了的事,自从跟了吕布以后,一路转战邺城、并州、黑山、东郡、濮阳、彭城,最后来到这下邳,不停的奔波、不停的转移,这仿佛已是生活的全部。

    虽然这个男人说:要给自已幸福。

    虽然这样流离无定的生活,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远远谈不上幸福。

    但貂蝉无悔。

    既然选择了,就要勇敢的面对,无论荣华安逸,还是百转艰难。

    吕布的胡须已经好些天没有认真的梳理这了,蓬乱的头下,一对自信无比的眼睛这时布满了血丝,自退守下邳之后,吕布三度出城寻战,试图以一己之力扭转不利战局,但面对数倍于己的曹军,吕布再勇也不能矣。

    将之骁勇者,可以一挡十、挡百,但若敌为千计、万计,又当如何?

    “这酒就是太劣了些,要不然蝉儿可与我同饮一樽!”吕布醉眼朦胧,摇晃着举起手中空空的酒樽,对着貂蝉道。

    貂蝉见吕布沉浸于酒中,似醉非醉,似醒非醒,遂垂泪道:“妾一女流之辈,无力退曹军数万大军,唯有效虞姬抹颈身谢夫君耳!”

    说罢,貂蝉倏然上前,拔出吕布腰间的佩剑,横架于玉颈之上,刀锋衬着雪白无暇的肌肤,顿沁出点点鲜红的血珠,这一红一白,映衬着貂蝉美如天仙般的姿容,让人一见更是我见犹怜。

    楚汉相争四年,最后一战在垓下,项羽被汉军团团围困,四面楚歌,虞姬为了不拖累他,拔剑自刎,今日吕布的情况亦如当年项羽,貂蝉说效仿虞姬,就是此意。
第三卷 荆楚情 第一百一十一章 末路枭雄
    “温侯,曹军掘沂、泗水灌城了!”魏续一脸血污的狼狈闯进内室,边跑边叫喊着。

    貂蝉受魏续这一声扰,眼睛遂转头观瞧,持剑的手也是一抖,吕布在一旁早看得分明,猛得一个箭步上前,夺下貂蝉手中佩剑,掷之于地。

    吕布虎目圆睁,瞪视着貂蝉,大声说道:“霸王别姬,此千古憾事也,你我怎可效仿之?”说罢,一双坚实有力的大手几乎将貂蝉的柔弱双肩捏碎。

    “死守既无生活,那何不伺机突围而出,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貂蝉道。

    吕布长叹道:“突围?我又不是没试过,可惜三战皆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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