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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证-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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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大林做梦也没想到黄汉国会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硬着头皮,打马上前。
二连人放下枪,伸脖仰颈看着一脸怒容的营长。
黄汉国厉声问:“洪连长,你想把队伍带到哪儿去?”
洪大林脸一红一白说:“我……我上县城找高旅长……”
黄汉国说:“你对士兵下传我的命令了吗?”
洪大林支吾说:“下……下传了。”
黄汉国转向士兵问:“弟兄们,你们连长是怎么说的。”
一个老兵说:“洪连长说你让我们进山当胡子。”
黄汉国盯视着洪大林问:“你是这样说的吗?”
洪大林嗫嚅地回答不上来。
随来的副官上前说:“弟兄们,洪连长骗你们,营长带我们进山回头打日本人,当胡子,那是咱们正规军干的事吗?”
士兵们哗然。
另两个被缴的排长也高喊让士兵相信副官说的话。
老兵说:“我觉得有些不对头,营长,协合军的帽子,我们早戴够了。”
洪大林说:“营长,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不会随你进山的。”
“那你在会上咋不提出来呢?”
“我……”
“我已有令在先,你不会忘记吧?”
洪大林惊慌说:“营长……高旅长待你那么好,你把队伍拉走,对不起他呀。”
“对起对不起,我心里明白。”黄汉国抽出手枪,冷冷地说:“洪大林,你违抗命令,蒙骗士兵,军法难容。”
洪大林忙说:“营长,我违令该杀,可我也是为弟兄们……”
黄汉国枪口对准洪大林,片刻,他又垂下手,洪大林毕竟跟随他五年,家中有三个孩子,他不忍心……
“你走吧,见了高旅长,代我问侯一声。”
洪大林出了一身冷汗,战兢说:“谢营长不杀之恩。”
黄汉国又问士兵:“有不愿打日本的,随洪连长去吧。”
没有一个士兵站出来。
洪大林不敢再停留了,向黄汉国敬个礼,飞奔而去。
黄汉国整队后转,急行军去追先行出发的队伍。
万立中和齐念哲率一,三连奔往林江口,约走了十几里路,发现后面尘烟扬起,万立中以为是营长及二连跟上来,待用望远镜一看,大吃一惊,原来是日本人的马队。他与齐念哲商量一下,让队伍跑步蹬上高坡处散开,作好战斗准备。
七月的田野,庄稼齐腰高,荒芜的地方,蒿草丛生,便于隐蔽。
后面是一个日本骑兵中队,专为追黄营而来,队首是霍颜平。
黄汉国派去接黄青青的人刚走,霍颜平回来了,黄青青对丈夫是信任的,将哥哥的信递给了丈夫,霍颜平看后猜出黄营要哗变,他不但未答应妻子去刘家屯,反威胁妻子说,黄汉国擅自行动,日本人知道要杀头的,他欺骗妻子说,去阻止黄汉国,其实他匆匆来到守备队,因井谷去县城开会,他找来川岛。川岛急令霍颜平率骑兵中队追赶,拖住黄营,他带保安队和一个步兵中队随后增援。霍颜平挖空心思想在日本人面前立奇功,以此为阶梯,升调到省城。
霍颜平及日军中队长看见黄营散开,忙摆开战斗序列,为拖延时间,等待援军,霍颜平大声说:
“黄营的弟兄,皇军已觉察出你们的不轨行为,如果你们全部返回驻地,此事既往不究,你们有什么要求提出来,皇军会答应的。”
万立中回喊说:“霍翻译,你是中国人,又是我们营长的妹夫,你还有良心的话,就赶快过来与我们一起抗日吧。”
霍颜平又喊:“请黄营长答话。”
万立中说:“我们营长不愿搭理你。你喊破嗓子也没用。”
霍颜平喊:“万连长,你把人带回去,我保证让你当营长。”
万立中懒得回话了,小声对齐念哲说:“营长咋还没上来呀。”
齐念哲说:“日本人已堵住路,营长追回老洪,碰上日本人要吃亏啊。”
万立中说:“干脆,咱们干日本人一家伙。”
齐念哲同意。
万立中把两个连的十二挺机枪集中一处,传令士兵在草丛中匍匐向前,尽量拉近与日本人的距离。
霍颜平见对方不回话,也不出来人,对日中队长嘟噜几句,话音未落,高坡上的万立中和齐念哲同声喊打。“哒……”机枪响起来,子弹如水泼射过来。霍颜平吓得跌进壕沟里。日中队长举起战刀,日军的歪把机枪也响上了。
黄营的士兵对日本人积怨甚久,降日前恐日,现在已摸透日本人的习性,此次交火,士兵们不但不畏惧,反而有一种较量高低的心理,所以打得非常勇猛。
日军是在开阔地,黄营居高临下,打了一会儿,日军支持不住了,霍颜平一脸污泥,提出撤退。日中队长不肯,说固守待援。
援兵到了,但不是川岛,而是黄汉国及二连。他们在日军背后发动袭击。
日中队长以为中了黄营埋伏,不敢恋战,慌忙上马,带残兵从另条路逃走。
黄营上下振奋,带上战利品继续行军,天黑时在林江口与杨天顺派来的人会合,而后趁夜色进入山里,第二天拂晓抵达抗日义勇部队驻地。
杨天顺率队和百姓列队欢迎。
大山里一片欢腾。
黄营哗变,震动太平镇,也震撼了省城。协合军里开小差,结伙携枪投抗日军时有发生,但一个整编营反叛,这还是第一次。
井谷被多门叫到省城,挨了几个耳光,险些撤掉守备队长职务,关东军司令部派人来太平镇,专门调查黄营哗变的原因。高鸿伦遭到好番审查,他说不明白黄汉国为什么弃他而去,便把洪大林交出去。日本人不由分说将洪大林枪毙。高鸿伦在熙洽的担保下,旅长一职未被撤掉,但日本人从此不再信任他,原来的扩兵计划落了空,旅长带着两个营的兵,还不如当团长威风。
县宪兵队的人在太平镇走来晃去,愣说太平镇有黄营留下的潜伏者,本来商号店铺已没有几家敢开业,让宪兵队一折腾,都落下幌,上了闸板。连孙贵发的三家福字号,顾客也寥寥无已。宪兵队因孙贵发是黄汉国的岳父,想捕去审问,孙贵发闻听忙求川岛做保,少不了献上金条。现在的孙贵发自女儿逝去,日渐老态。整日闷在家里抽大烟,院内的事儿由小桃红掌握,院外的买卖由白树坤一手承办。
宪兵队回县城了,捕去黄青青,那天恰好霍颜平不在镇里,回来后听说,急得无头苍蝇似的乱转,他怕黄汉国的事牵上他和妻子,把得知黄营哗变的原尾告诉了井谷,还给省城已升任课长的山田去信,请他在多门师团长面前擀旋,他保住了自己,却没保住妻子,他求井谷帮忙。他自知其能力打不开人称地狱的宪兵队大门。
井谷说不便插手宪兵队的事,其实,宪兵队禀井谷之意抓走黄青青,他担心黄汉国日后通过黄青青刺探情报,想绝其后患。
“井谷队长,宪兵队抓走了我太太,表明他们对我不信任,您清楚我对日本天皇是否忠诚,如果您还把我看成是您的翻译官,请您帮忙把我太太救出来。”
井谷说:“霍君,你有远大的前途,不要为一个女人引起司令部的猜疑,你把她忘掉吧,另娶个太太,你若对日本女人有兴趣,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
“井谷队长,我非常爱我的太太,假如我太太真的一去不返,我终身不再另娶女人,还将提出辞呈。”霍颜平说的是心里话,他比任何时候都爱青青了。
井谷问:“霍君,你真把一个女人看得那么重要?”
霍颜平施礼说:“我再次恳求您。”
井谷沉思一阵答应了,他知道霍颜平的朋友山田居于很重要的位置,他希望通过霍颜平与山田建立关系。
霍颜平随井谷来到县宪兵队,有井谷的话,宪兵队自然不会刁难的。
黄青青被押出来,只两天未见,她模样大变,头发蓬乱,俊俏的脸肿胀着,眼睛乌青,嘴角残留着血迹,天蓝色的布衫撕得露出皮肉,染上污血。她呆然地站在台阶上,看着丈夫,似乎不认识了。
霍颜平快步上前,抱住妻子。
黄青青身子抖动,挣扎着。
霍颜平唤说:“青青,是我,我是颜平。”
黄青青被唤醒了,喃喃低呤一声,昏厥在丈夫的怀里。
霍颜平怒冲冲对宪兵队长吼说:“你们太过份了,怎能这样对待我的太太。”
宪兵队长不买霍颜平的帐说:“你太太通抗日军,井谷队长不保释,你和你的太太统统地死啦死啦的。”
“我到多门师团长那儿告你去。”
“八格牙鲁。”
井谷把宪兵队长拽走。
霍颜平内心敬畏日本人,不敢强硬下去,搀扶青青到马拉轿车里,到家后,黄青青醒来,泪流不止,霍颜平请来大夫,打针吃药,经心护理。看到妻子遭受如此磨难,他更加恼恨黄汉国了。
“你哥哥不顾自己妹妹的生死,与日本人对抗,简直没有人性。”
“我哥哥是对的。”黄青青此次被捕,对日本人的凶残,有了切身的体验,日本人所施的酷刑,不单是鞭子抽打,灌凉水,他们剥光她的衣服,象观赏怪物似的,还有的宪兵往她嘴里撒尿,引来其他宪兵的淫笑和狂叫,这些她难以启齿讲给丈夫听。
霍颜平悻悻说:“你不要再为你哥哥辩护了,他打死了那么多日本人,连我也差点死在他的枪下。”
黄青青醒悟说:“怪不得日本人问起我哥哥写的信,是你告诉日本人的。”
“我不那么做,这次咱俩都完了。”
黄青青指着丈夫说:“你……你连我哥哥也……”
“青青……”
黄青青愤怒极了,狠狠地打了丈夫一记耳光。
“你……”霍颜平惊愕。
黄青青扑在炕上,放声大哭。
血证(42)
四十二
杨家大院被日本人占领后,宝和屯笼罩在恐怖气氛之中,特搜班经常闯入百姓家,以搜查为名,明夺暗抢,稍有不服者,抓进大院,打个半死。如今的大院成了阎王殿,人们不敢从大院门口过不说,在屯道上遇见日本人和特搜班的特务,赶快躲避,来不及躲避,便站到一边,让开路,有眼色的点头哈腰施礼,奉承几句。除了上屯外伺弄庄稼,家家紧闭房门,不敢串门扯闲白,怕被特务看见,诬陷聚众闹事,密谋反日。不过,也有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不但敢抛头露面,还敢到大院门前探头脑往里看,和出入大院的特务嘻皮笑脸,打情骂俏,这人是胡月香。
胡月香在杨天福被日本人当街劈死后,细心的人记着她不出家门的天数,顶多不过半个月,待她再出现在众人面前,举止做派,身上穿戴与以前相比没两样,不,应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粉红色的绸衫是新式样的,据说是东洋裁缝做的,又短又瘦,下摆刚盖住肚脐眼,紧锢的前胸,好象随时欲绽开,那乳头象两个钮扣,隐约可见,水葱绿的裤子,走起路,手摆,腰扭,屁股动,好个浪气。别说男人,就是她的同性见了,也禁不住多看几眼。
胡月香一年到头,从不忙碌也从没有闲的时候,吃饭是活儿,每天太阳升得尺竿高,她便走出篱笆院,或站在家门口,东瞅瞅,西看看,有过往的人,无论老少男女,她都能搭上话,屯里哪家有大事小情,她也凑上去,不少人讨厌她,更多的人喜欢她,当然喜欢她的都是男人,有她在场,男人神色都飞扬开,争相露脸。日本人来后,热闹场景少了。耐不住寂寞的胡月香,常到大院门前,这儿男人多,若没有男人围着她,那日子过得还有什么劲气。以前,她很少到大院前的,杨天福怕父亲和淑英看见,不让她来。
大院里的特务,都争着与胡月香搭话,说笑,有心计的常偷偷塞给胡月香粉盒,小镜子一类的东西。胡月香得了谁的好处,对谁准有特殊的表示,叫声哥哥,或往那人身子靠一靠。那些日本兵因言语不通,举大拇指夸胡月香漂亮,野性的在胡月香粉腮掐一把或摸一下胸。他们之所以没太过份,怕吓跑了胡月香,再不来大院门前,那就没有趣事了。
屯里的汉子,见胡月香与日兵,特务那样亲昵,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常在背后咒骂胡月香。
“妈拉巴子,这个卖大炕的娘们儿,尝够了中国爷儿的玩意,还想开开洋荤。”
“你看她见了那个叫平川的日本人,贱得我身上都起鸡皮疙瘩。”
“她靠脸蛋吃香喝辣的,这也叫能耐,你眼气叫你老婆也学她那样呀。”
“你小子不说人喀,我劈了你。”
“你别门后大刀,有种当那娘们儿面前骂呀,我看你八成是捞不着,着急上火了吧。”
这些话,胡月香听见也装没听见,她才不在乎呢,杨天福一死,她失去靠山,她不拢住几个特务,靠什么活儿啊,有时闲言碎语说得太不入耳了,她便站在屯道上,拍手打掌骂上一阵,最后少不了威胁说:
“我没偷没抢,没抱谁家孩子下井,哪个王八犊子再跟姑奶奶过不去,我让兰班长抄他的家,砍他的头。”
特搜班长兰炮头在宝和屯,威风仅次于平川。
胡月香与兰炮头重续旧情,他一来,胡月香就象待承杨天福似的陪他吃喝,陪他抽大烟,也陪他睡觉。开始时,兰炮头摸不清胡月香是真心和他好,还是别有所图。他拐弯抹角问胡月香,被胡月香一顿连珠炮的话呛住了。
“我交相好的,给身不给心,你要是刨根问底以后别来了,我不靠你也饿不死。”
兰炮头说:“你脸子太急了,我怕你还想念杨天福。”
“他成了鬼,我想念他顶吃还是当喝?谁给钱我就和谁好,你没钱我也照样不搭理你,别看你是特搜班长,我不怕你的家伙硬。”胡月香三句话不离本行,开口就是荤的。
兰炮头不想惹胡月香,忙说:“好,好,算我没说。”
胡月香又说:“过一天少两响,我这样的人还有啥扑奔。”
兰炮头说:“月香,你说个公平话,我与杨天福比,谁对你好?”
“差不多,杨天福花钱比你冲。”
“他家多有钱啊,可我也没少往你儿捣弄东西呀。”
“要不我咋又和你好上了呢?”
“月香,你真和我好,就听我的话,以后少去大院门前转悠。”
“咋的,怕我和别人相好?这你管不住我,我从小爱凑热闹。”
兰炮头抹下脸,不高兴了。
胡月香是麻杆打狼两头怕,她不想惹恼兰炮头,嘻笑着依偎在兰炮头怀里说:
“我的兰班长,你放心,我不会有外心的,只陪你一个睡觉,行了吧?”
兰炮头满意了,搂住胡月香,滚成一团。
胡月香照旧去大院门前闲逛,不但与日兵,特务逗笑取乐,还与平川相熟上了。
平川是个好色之徒,事变前去胡月香家,挨了杨天福一顿打,他并没因此忌恨胡月香,相反,初次与胡月香相会的欲火又重燃起来。
胡月香与平川又说又笑,虽言语不通,两人连说带比划,唠得还挺热乎。
“太君忙吧,我不耽误你了。”
“我的不忙,我的高兴与你说话。”平川眼睛如毒蛇信子在胡月香脸和胸上,舔来舔去。
胡月香脸红了:“太君,你咋这样看我呀。”
“你大大的漂亮。”
胡月香嗲声嗲气说:“呀哟,太君真会说话,我再漂亮也不如太君穿皮靴,挎洋刀神气啊。”
平川哈哈大笑。
“太君,天不早了,我回去做饭了,你有工夫到我家坐一会吧,你这个大官是不肯到我们小户人家的。”
平川忙说:“不,我会去的,一定会去的。”
胡月香妩媚一笑,转身飘然离去。
平川注视着胡月香的臀部,眼珠差点掉下来。
兰炮头不让胡月香到大院门前,就是怕平川鱼儿吃腥。
平川早想去胡月香家,但他知道胡月香是兰炮头的相好,虽然兰炮头听从他的遣派,两人必定还算有点交情。兰炮头猜出平川心思,给平川找过两个女人,平川玩弄后,总觉不尽性,一次两人喝酒,平川以酒盖脸,提起胡月香。兰炮头心领神会,想自己若干出名堂,得靠平川提携,而今不满足平川,不要说升职,说不定要掉脑袋。反正胡月香也不是自己的老婆,不,真是老婆也得舍出去,他对平川许诺改日陪平川去胡月香家,让他玩个痛快。
兰炮头夸下海口,不知胡月香能同意否,他了解胡月香,不愿做的事,刀压脖子也不怕,再说,他把平川领去,胡月香伺侯不好或让平川下不来台,平川怪罪他,岂不是费力不讨好。
“啥儿,你让我陪平川?好你个姓兰的,一年前你领平川上我这儿,那时我没说啥儿,眼下咱俩相好,你巴结平川,又打我的主意,你当我是窑子娘们儿,谁愿睡就睡呀,你这个不是人捧的东西,你滚出去,咱俩从今后一刀两断。”
兰炮头涎着脸说:“月香,我知道你是有情有义的人,我也不想让平川……我实在是没办法呀,我归他管,月香,算你帮我了。”
胡月香一扭身说:“你为升官发财,咋不把你老婆让给平川呢。”
兰炮头说:“我老婆在镇上呀,平川看上她,我还巴不得呢,我舍得老婆,舍不得你啊。”
“少拿嘴哄人,舍不得还让我……”
兰炮头眼珠一转说:“月香,我这是为你好呀。”
“为我?”
“是啊,你和杨天福的事,平川没治你的罪,为报答平川,你也该陪陪他……一次还不行吗?”
胡月香不言语了,她不是贞洁的女人,也犯不上为谁守贞。
“月香,你还让我跪下求你呀?”
“你说过不许我交别的相好。”
“我那话当狗放屁了,今后你再找谁,我不管还不行吗?”兰炮头嘴这么说,心里在暗骂胡月香,他见胡月香沉吟着,从怀里掏出一对玉镯子,双手奉上。
胡月香抓过这稀罕物,戴在嫩白的手腕上,露出了笑容。
这日,兰炮头与平川来到胡家。
胡月香已做好准备,擦胭抹粉,头上戴着一朵新艳的野花,嘻笑颜开,又敬烟,又斟茶。
“太君大官,难得来我这儿呀,快上炕吧,屋子小,乱七八糟的,太君别笑话呀。”
平川踏入溢满粉香的屋里,再看天仙般的胡月香,神不守舍,心里发痒。
兰炮头把两盒点心放在柜盖上说:“月香,这是平川队长特地从镇上给你买的。”
胡月香笑说:“太君这么心疼我,我可咋谢好啊。”
平川故作文雅地说:“小小的礼品,我的心意。”
兰炮头见炕上铺着松软的缎子被褥,心里油升上醋意,但想到由此给他带来的好处,不免又喜滋滋的,他俯在胡月香耳边嘀咕几句。
胡月香呸了一口说:“狗嘴吐不出象牙,你不放心,留在这儿看着姑奶奶咋和他……”
“你真是个膘子,我晚上拎两只烧鸡来慰劳动你。”兰炮头说完走了。
屋内剩下胡月香和平川。
胡月香还是第一次结交日本人,她有些紧张,说到外间烧开水蹲在灶口边镇静了好一会儿,心一横站起来,把外屋门插好,回到里间。
平川虽急不可待,却不想粗鲁行事,他要象品尝一种美味似的抚玩这个令他垂涎已久的女人。
“太君,你吃茶呀?”
“你的不要客气,我们的是朋友。”
胡月香挨平川坐下,两只手交放在腿上。
平川想取悦胡月香,可惜中国话说得太生硬了,加之胡月香离得这么近,香气袭人,他心中的欲火迅速地升腾着。
胡月香明白对平川不需要说过多的话,她脱鞋上炕。
平川眼睛随着胡月香转动,身子也倾斜过来。
胡月香淫态十足地笑说:“太君,你还等啥呀?”
平川咧嘴笑了笑。
胡月香慢慢解开衣襟,雪白的颈窝露出来,接着是那对高耸的乳峰。
平川呼吸急促了,嗓子干涩,他咽了几口唾沫,手下意识放到下腹,似乎想抑止那膨胀的冲动。
胡月香整个胸泛着一抹光彩,丰润柔白,她躺下来,用手把双乳堆起,挑逗说:
“太君,你喜欢吗?”
平川的血液加速了流动,神经也兴奋得颤粟起来,原始的野性爆发了,再也不顾什么文雅,猛地跳上炕,脱下自己的衣服,而后疯狂地撕拽下胡月香的裤子,山一样地压下去。
两个精光的身子叠压在一起。
平川野兽般地吮胡月香的脸、胸,恨不得把胡月香揉碎,吞到腹中。
胡月香不呻吟,也不喊叫,默默地忍受着,眸子闪烁着阴冷的寒光,盯着平川,在平川达到高潮,闭上眼睛,面目出现痉挛时,她的手伸到褥下,摸出一把亮闪闪的杀猪刀子,收曲右臂,将刀尖对准平川的心房,用力一推,刀子迅速而又顺利地刺进去。
“啊。”平川闷叫一声,睁开眼睛,脸上僵固着不知是痛苦还是愉悦。
胡月香胸腹一挺,将平川掀落到一边,她滚爬起来,拨下立在平川胸口的刀子,一股鲜血喷出,她没有躲避,举起刀照平川的下身,剁菜瓜似的又砍又扎。
骄横的平川,一命呜呼,魂归东洋。
胡月香脸和身溅满血,她见平川已死透,松开刀柄,双膝跪下,面朝窗外,双手合十,举在鼻下,喃喃说:
“天福哥,我给你报仇了。”
胡月香自杨天福死后,性情发生了根本的改变,几个不眠之夜,她决意为杨天福报仇。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和杨天福是真心的相好,刚与杨天福勾搭时,她确实图其钱财。但不久她对这个杨天福产生一种特殊的情感,是的,杨天福也玩弄她,蹂躏她,可他把她当成女人,把她的家当成自己的家,有什么烦心事,便来到她身边,对她倾吐。他粗鲁,打人,骂人,在她面前,却是那样的温顺。这一切,使她体尝到做女人的满足和欢快。她无需杨天福的表白,相信杨天福一辈子会待她好的,她不要求杨天福明媒正娶她只要杨天福能永远照顾她,万想不到,她的寄托成了梦,杨天福被平川杀死,她一闭上眼睛仿佛更看到杨天福血淋淋的身子。她放荡,她无知,但也具有特殊的倔性。她不甘所喜欢的人血白流,她要报答杨天福的一片恩情。基于这点,她想出一个计谋,先勾上兰炮头,造成与兰炮头相好的假象,继而又诱引平川,她要将这两个人置于死地,至于自身的安危,她没有去想。
胡月香胡乱地穿上衣服,带着污血,举着杀猪刀,走在屯道上,高喊她杀死了平川。
人们围上来,胆大的跑进胡家一看,吓得大惊失色。
大院听到这个凶信,一个小队长带几个日兵,随兰炮头飞跑而来。日兵从屋内抬出身上满是刀伤的平川。日小队长愣呆着,拨出战刀奔向正手舞足蹈,讲述杀人经过的胡月香。兰炮头抢先上前抽胡月香两个耳光,大骂说:
“骚货,你敢杀了平川队长,你她妈的不想活了。”
胡月香骂说:“姓兰的,你个野骡子操的,野驴养的,你敢打姑奶奶。”
日兵围住胡月香,刺刀顶住胡月香的胸口。日小队长怒问:
“你的为什么杀死平川队长,你的良心大大的坏了。”
兰炮头惊骇,担心日本人迁怒于他,大院的人都知道他与胡月香相好,日小队长也亲眼看见他领平川去胡家。他抽出匣枪说:
“太君,少跟她罗嗦,把她交给我。”
胡月香说:“你好狠毒呀,想杀人灭口。”
兰炮头脑子轰的一下,他明白胡月香安的是什么心了。
日小队长看看兰炮头,又看看胡月香,说:“你的说,是谁支使你杀死平川队长的。”
胡月香指着兰炮头说:“太君,是他。”
日小队长怒瞪着兰炮头。
兰炮头脸气扭歪了忙说:“太君,你别听她胡说,我与平川队长顶好顶好的。”
“太君,他和我是老相好,平川看上我,他吃醋了,让我杀死平川,他还给钱,你看这是他的钱和玉镯。”胡月香掏出一迭钱,又抹下手腕的一对玉镯。
兰炮头抬起匣枪,骂说:“臭娘们儿,我蹦了你。”
日小队长喝止住兰炮头。
胡月香张开带血的手扑向兰炮头:“好啊,姓兰的,我替你杀了平川,你不救我,反要杀我,我和你拚了。”
日兵拦住胡月香。
日小队长逼近兰炮头说:“你的为个女人……”
兰炮头惶恐地说:“太君,我……”
“八格牙鲁。”
兰炮头自知纵有千张嘴也辩不清了,转身欲跑,此举更让日小队长深信不疑,追上去,一刀扎在兰炮头后背上,兰炮头跌倒在地,没等他再爬起来,日小队长连劈两刀,这个为非作歹的汉奸,得到应有的下场。
胡月香亲眼见两个仇人都死在她面前,心中有说不出的快意,她举起双臂,仰头大笑。
日小队长狂怒地一挥手,三把刺刀同时刺入胡月香半敞开的胸口,但胡月香还在笑,那笑声在半空中久久地回荡着。
围观的人凄切地低下头。
胡月香,这个好坏难以定论的女人死去了,当天夜里,宝和屯几个汉子偷偷把胡月香抬到屯外山坡上,用高梁杆铺垫埋葬了。没有人烧一张纸,也没有人哭一声,偶而有乌鸦在坟上空盘旋着,又飞开去,更显得那坟的凋零和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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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证(43)
四十三
黄营与杨天顺的抗日义勇总队兵和一处,声势洪大。一些原先还处于观望的武装,纷纷投到这杆抗日大旗之下。林小凤的“青山好”也来了,她虽没明确加入总队,但表示听从杨天顺的指挥。
杨天顺很高兴,只要抗日,他不在意形式,他理解林小凤的心情。
黄营来后,杨天顺与黄汉国恳谈几次,竭力主张黄汉国担当总队长,他认为黄汉国懂军事,有指挥才能。黄汉国坚持不肯,他敬佩杨天顺的民族气节,考虑部下的情绪,他提出个折衷办法,总队和黄营实为一体,暂分而带之。待黄营官兵与总队的人相处和睦后,杨天顺在黄营中建立了威信,总队长自然就不必易人。两人不愧是志同道合的朋友,相互间没有一丝的杂念。
事变后,山里人心中始终憋着一股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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