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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枭秦佐-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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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我抓紧安排。久哥,中午想吃点什么?”
“唉,没几颗牙了,想吃得东西挺多,可咬不动啦。”久哥苦笑着摇摇头。
“那就喝粥吧久哥,这有一个粥馆不错。”豹子道。
“我看行。行,就喝粥吧。”久哥说完,大家都笑了。
“乔队,严队来电话了。”岳婷推开乔娜的办公室门很快地道。
“有情况嘛?”乔娜急着问。
“老贵自杀了,在医院。”岳婷仍是很快地说。
“自杀了?!”乔娜的脸色一下子阴了下来。
第九十二章
久哥在A市逗留了两天,秦佐一直陪着他。两天后,久哥等人驱车返回了永平。
久哥回到永平后,用电话把张文标叫到了采石场,对他讲了要把货转给秦佐的事儿。张文标对此大为不满。他冲动地在帐篷里踱着步,发着牢骚。久哥则坐在床上闷头抽着烟。
“大哥,这我就不懂了,这事儿总得分个里外亲疏吧?我可是你亲弟弟,他秦佐再怎么说也是个外人,几千万的货啊,就让他这么拿走了?这万一要有个闪失,咱们到哪儿找他去?再说,我提着脑袋跟了你这么多年,这份家业也该有我一份吧?这么着大哥,你把我的那份儿给我,从此我走得远远的,再不招你烦你了行不行……”
“你给我坐那儿!”久哥忽然严厉地喊道。张文标一怔,遂在一个马扎子上坐下来。
“我这些年控制你用钱不错,可我不是舍不得这点钱,而是因为你赌得没了深浅,没了理性。有两种人是不可信的,一是赌徒,二就是吸毒的。文标,爹妈死得早,咱们哥俩相依为命走过了这么多年,这里边的酸甜苦辣你不是不知道。你敢说大哥我不心疼你吗?你敢说吗?把你的心扒出来,看着我说!”
张文标苦着脸点点头,眼里亦有了泪光。
“文标,我是怕你手里钱多了,你会捅出更大的漏子来。钱少了,你兴许还能多活几年,只是你不明白这里边的道理。”
“大哥,话说到这,我也不争了,你看着办吧。”张文标的口气软下来,但仍是有些怨气。
“我了解秦佐,对他我是放心的。在里边,我看了他十五年,不会走眼。东西交给他,钱不会有问题。这边儿,警察一直盯着咱们,咱们不能再动了,你明白吗?”久哥说完,张文标点了点头,久哥又继续说下去:把这批货转出去以后,你跟我出去呆几年,把赌这个毛病戒了。要不,我死都闭不上眼。”
“……大哥,我听你的。”张文标叹口气,把头低了下去。
小宝、刘丹、婉云和一名绰号叫大斗篷的兄弟在第二天晚上驱车赶到了久哥的采石场。几人简单寒暄过后,便随着久哥上了山。
在山里一户简陋的农户家里,久哥让火娃从一个快散架的破柜子里取出来两只沉甸甸的帆布袋放在地上。张文标在一旁冷漠地看着。
“都在这儿了。”久哥用脚轻轻踢了踢帆布袋,对小宝道:不留你们了,抓紧时间走吧。回去的路上,出了城二十八公里处有个收费站,那儿出过几次事儿,有公安的设卡检查。你们绕一下,从十六公里处下道。绕过北洼子,从五里铺过去就没事了。我画了张图,上边都做了标记。”久哥说完,把一张折着的纸递给小宝。小宝接过来打开着,图上有用粗笔标着的线路和箭头。小宝把图收好后道:久哥,我们走了。”
“路上小心。”久哥嘱咐着。
“小宝,秦大哥怎么没来?这么多货。”张文标问。
“大哥病了,烧得挺厉害……”小宝朝张文标点点头。然后和大斗篷每人拎起一只袋子往外走去。
门外停着刘丹的那辆白色越野车。刘丹打开车后盖,小宝和大头篷把两只帆布袋小心地放进去。
“久哥、文标,走了。”小宝朝久哥等人抱抱拳,进入了副驾座。刘丹等人亦朝久哥等人打了个招呼,然后都上了车。车启动,缓缓朝下山的路上驶去。
久哥和张文标等人目送着。
“大哥,我头疼,我到帐篷里睡会儿。”张文标道。久哥点点头未语。
刘丹开着车。出城后从零公里开始卡表,一路中速驶去。
车接近十六公里处时开始减速。片刻后,路右边出现了便道,车转向缓缓下路,继续驶去……
越野车很快便驶入了一片荒凉的沙丘地段。周围黑乎乎的一片,没一户人家,没一点灯火。小宝注视着前方和路两旁道:这地方怎么这么荒凉?像他妈乱葬岗似的。”
路面很差,车颠簸的很厉害,刘丹控制着方向盘,顾不上说什么话。后排座上的婉云和大斗篷也时时被颠起来。婉云骂道:他妈的,一点都不像坐花轿。”
“你要是能拿着大顶嫁出去,也算我这个师傅没白疼你一场。”刘丹吃力地把着方向盘,但仍是掺乎了一句。
“那是你让宝哥打得。”婉云笑着道。
“他打我?又搞错了很久了吧?”刘丹也笑了。
车在凸凹的沙丘间只能保持很慢的速度前行。空旷的野地里除了车灯光外,四周一片漆黑。车经过一个拐弯处后,前方两侧出现了较高的几座沙丘(奇*书*网…整*理*提*供)。车缓慢地驶入了沙丘之间。小宝打着火抽烟,车忽然煞车停住了。小宝抬头望去,只见前方二十余米远的地方停着一辆警车把路堵住了,路上分散站着六七个身穿制服的警察。
小宝等人皆惊!
车灯仍开着,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
“他妈的,怎么会这样?!是不是久哥……”刘丹低语道。
“……丹姐,我和大斗篷下去看看,如果不对劲儿,你们赶快调头走。”小宝压低声音道。
“我跟你去吧。”刘丹的右手一下抓住了小宝的肩膀。小宝把刘丹的手轻轻拿开,然后回头道:斗篷,你跟在我后边,拉开点距离,把家伙准备好。”斗篷也是秦佐从狱里带出来的,人长得虽然个头不高,但手下又狠又准。他答应了一声,随后听到一声拉动枪栓的哗啦声。
刘丹知道小宝的脾气,便没再说什么。她从脚垫下拽出来一支微冲。此时,婉云把一支微冲抓了起来。
车门开了,小宝和大斗篷从车里下来,两人一前一后,顺着车灯光朝前边的警察走去。车内,刘丹和婉云紧张地注视着。
小宝走到离他最近的一名警察跟前止步,两人的目光对峙着……
“证件。”这名警察长相刁蛮,脸上有一条很宽的刀疤。他的衣服上方有两个口子未系,借着车灯光,小宝看见了里边的花衬衫。小宝把驾驶证拿出来递给警察。后者心不在焉地看看,然后道:叫车上的人都下来。”
“为什么?”小宝问,边打量着周围的几名警察,他看见一名警察手里端着一支单筒滑膛猎枪,这绝不是警察用得枪。另外,小宝又注意到一名躲在阴影里的警察有些面熟,他忽然想起来,这人是和张文标去A市接货的其中一人,好像叫华子。小宝冲那人叫了一声:华子,这是干吗?”小宝顺手从警察手里收回了驾驶本。
“你他妈认错人了吧?”叫华子的人喊,口气中露出了不安。
“穿梆了。照二哥说得,别留活口,打。”离小宝最近的警察拔出枪冲着小宝便开了枪。小宝就地一滚,隐入了沙丘的阴影中,他的小腹中了枪,但他情急之中并未感到什么,仍连连朝车灯下照着的人开了枪,直到打光了弹匣里的子弹。这时他才感到身上没了力气,剧痛亦开始袭上身来。大斗篷在打出几枪后,也中枪倒下了,就倒在了路当中,身体被打成了蜂窝。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在刘丹和婉云反应过来后,再拎着枪下车时,小宝和大斗篷已经都倒下了。但刘丹还是从敞着的车窗离听到了那个警察的话,她知道这是张文标的人。
刘丹和婉云每人持一支微冲,就站在车的两侧,朝前面的人影一阵狂杀烂射,不时有人中枪狂呼着摔到一边去。
“操你们妈的!”刘丹连连骂着射击,直到打光了子弹才停手,她换弹匣时喊道:小宝,小宝……”没有回音儿,刘丹感到了不详,她提着枪朝前方疾跑过去,她看到路上和路旁躺着七八具人体,看样子都死了。
“过去补枪,别留一个活口。”刘丹边跑边喊,头发在风里掀得很高。
刘丹在沙丘的阴影里找到了小宝,小宝手里仍抓着那支打空了子弹的手枪。刘丹跪下身子在小宝身上摸了一把,摸到一手血。“小宝!小宝……”刘丹声嘶力竭地狂喊起来。小宝大口喘着气,怔怔地看着刘丹……
“小宝!”刘丹的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她扔掉了手里的枪,用双手捧着小宝的脸大声哭了出来。她身后传来单射的枪声,这是婉云在补枪。
“丹姐……我够戗了……你走吧,走得,远远的,别,别干了……下辈子,我一定,娶你……”小宝的眼睛忽然睁得很大,似要把刘丹的影像最后吸入瞳孔里,再也不放出去了……小宝死了,死在荒凉的沙丘间,死在刘丹的身边。
“小宝……”刘丹似鬼母般喊出了一声尖利的啸音,然后便猛地伏在小宝身上号啕大哭起来。婉云默默地走到刘丹身边,右手提着枪,看着刘丹剧烈颤抖的身体和小宝那张在暗色中显得苍白的脸。
第九十三章
刘丹开着车返回了久哥的采石场。她把车开到离久哥的帐篷很近的地方才停下,大灯仍开着,把夜色中的帐篷照得很亮。
久哥慢慢走出帐篷,他抽着烟卷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他默默地看着刘丹和婉云吃力地从车里把小宝和大斗篷的尸体抬下来放在地上,身上和手上都是血,她朝久哥走过去两步停下来道:久哥,你看着办吧。”她的口气里透出一股杀气,一股阴冷!
婉云从车里把微冲拿出来拎在手里,冷冷地看着久哥。火娃和林青等人陆续从帐篷里出来,默默地看着地上小宝和大斗篷的尸体。有人拔出了枪拎在手上……
“……怎么回事?”良久,久哥低声问道。
“……问你弟弟,张文标!”刘丹的泪水流下来,从她脸上的血迹上淌过。
久哥看着刘丹,又看看地上小宝的尸体,他的目光渐渐变得凄楚,后转成了阴冷:……去把文标叫来。”他对身边的火娃道。这时,久哥身边已聚上来十余人,半数以上的人手里拿着枪。
“二哥在四号蓬睡着呢,他说身体有点儿不舒服。”火娃小声对久哥道。
“去把他叫来。”久哥猛地喊出了一嗓子,火娃一惊,这才匆匆朝四号帐篷小跑着去了。
刘丹走到小宝的身体前,慢慢坐在了地上,她把小宝的头放在自己腿上,用手抚着小宝的脸,她不忍心让小宝枕在脏硬冰冷的地上。
久哥看着,他手上的烟头掉在地上,他给林青打个手势,后者又点燃一支送到久哥受伤,久哥的手抖得很厉害,半天才接住了那支烟,在把烟送到嘴边时,烟又掉了,久哥用脚把烟踩灭。
片刻功夫,张文标来到了久哥面前,他身后跟着火娃。张文标的脸和眼睛都有些红,看样子喝了不少酒。在越野车的大灯下,张文标显得很不自然。当他看到枕在刘丹腿上的小宝时,把头低下了。
“文标……是不是你干得?”久哥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干巴,冷漠。久哥并不去看张文标。
“……大哥,这是怎么回事?出,出什么事儿了?”张文标结结巴巴地问。
“文标,是不是你干得?”久哥仍是那句话。并且仍不去看张文标一眼。
“大哥,我一直在工地,这你知道啊?”张文标尽量控制着心理上的惶恐,但语气和目光都同时出卖了他。对这个平日里极少言语的大哥,他是打心里头往外的怕。大哥从少年时到现如今所做得那些个事,就是听,也足以把一个人听傻了。
“文标。”久哥慢慢转过身来,目光立刻就吸住了张文标的脸。在刺眼的车灯光中,张文标的脸已经变得煞白,且在深秋的夜凉中淌下了大滴的汗珠子。
“文标……”久哥一字一顿地道:道上的规矩你不是不知道,只要认他是兄弟,那他这一辈子都是兄弟。我是什么人?秦佐又是什么人?我们是中国最大的监狱,上万名犯人中的老大!你以为这只是一句话吗?你知道这后边有多么复杂和残酷吗?监狱是什么概念?那是一个完整的社会,里边什么人没有?从商官,到巨商,从江洋大盗到强奸犯和赌棍,真是应有尽有,那它不是社会又是什么?几千万是个数字,也能称得上是个概念了,可人这一辈子,还有比几千万更重要的东西,就是生活,并且是生活里边的各种滋味。一千个厨子,同一种料,可做出的东西就是一个千种味道,为什么?因为人跟人是不一样的。文标,今天看起来,你是他妈的连妓女都不如的东西,连妓女都有讲义气的……”久哥猛地咳起来,他说不下去了。
“大哥,我没想到会这样,我只是想把货截住,并没想要杀人……”张文标太了解这个大哥了,他知道这事瞒不住了。他流着汗大声道。
“久哥他胡说,有人喊不留活口!”婉云喊起来,边把枪口对准了张文标。
“婉云姑娘,这是我们的家事,不劳姑娘动手。”久哥勉强止住咳道。婉云闻言,将枪口慢慢垂向了地面。但仍恶狠狠地瞪着张文标。
“大哥……”张文标嗓音嘶哑地想说什么。
“轮不着你说话。”久哥的目光从张文标脸上移开,又转向地上的小宝:……就算我放过了你,秦佐能放过你吗?”
“大哥,把这两个婊子做了,秦佐不会知道的。”张文标扯着脖子喊,边把手枪掏了出来。婉云见状,朝天上打出了一梭子子弹。在场的人,除了久哥和刘丹,其他人都呆住了。
“……按规矩办吧。”久哥对林青道。
“大哥……”林青犹豫着。
“办!”久哥的声音抖得很厉害,但语气则异常严厉。林青朝几个汉子打了个手势,五六个人朝张文标走过去。
“大哥,咱们家就剩咱们俩了,大哥……”张文标扔下枪,在原地冲着久哥跪了下去。久哥木然地看着这个兄弟,再未说话。
少顷,张文标便被林青等人捆成了粽子一般,然后朝山脚处走去。张文标挣扎着扭头喊:大哥,我错了,你就再绕我一次吧。大哥,我要死了,你身边可一个亲人都没了,大哥……”张文标的声音被山风刮得散了开去,变得褴褛,零落……
久哥默默地看着被林青等人押着渐渐走远的张文标,耳边响着若隐若现的哭腔。
“久哥,你要干吗?”刘丹走到久哥身边问道。
“……看着吧。看了就知道了。”久哥并未看刘丹,而是仍望着张文标的背影。
过了一会儿,山腰处燃起了火把,一只,两只……把山腰处照亮了一片。能隐约看到张文标被绑在了一根木桩上,他的身体已经不再挣扎了,看样子是听天由命了。
火娃默默地走到刘丹跟前低声道:刘丹大姐,你求求我干爹吧,他就这一个兄弟了,就这一个亲人了……
刘丹望着山腰处被绑着的张文标和他周围的十几只越烧越亮的火把,她预感道要发生什么了。但她又扭过头去看了看躺在地上已经变得僵硬的小宝。她冲着火娃摇摇头,咬住了嘴唇。火娃失望地低下头,走回到久哥的身边,然后望着山腰处的火光。
片刻后,一声尖利的哨音在空旷的山腰处响起来,哨音在山谷里回荡,似在寻觅着那些孤魂野鬼。
山腰处的人影开始散去,最后只能看到被绑在木桩上的张文标了……哨音再次响起来,然后是一片延伸至极限的静寂……
所有的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山腰处。十几支火把这时已燃烧的很旺,张文标的轮廓亦显得比刚才清楚些。
“大哥……”张文标凄厉的声音从山上飘下来,一直传到很远……

第九十四章…九十六章
“点火。”久哥的声音。火娃把手指伸入口中,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哨音。然后一切又归于了沉寂。
“轰,轰轰……”几声巨大的爆炸声接连响起来,山腰处顷刻间腾起了数团浓浓的烟尘,所有的火把都在爆炸声中熄灭了。一片碎石滚落相撞相砸的噪音响起……
“文标……”久哥这时,才从眼角滚落出了几滴浑浊的泪水。火娃蹲下身子,用手捂住了脸。
刘丹和婉云被这惨烈的一幕惊呆了,两人呆呆地望着山腰处渐渐散去的烟尘,大脑里一片空白……
一辆黑色越野车在静静地驶入采石场,在刘丹的车后停住了。车门开处,秦佐和豹子、李欣、铁牛等人从车上下来。
“大哥……”刘丹看着走近来得秦佐,哇地哭出了声。婉云的泪水亦夺眶而出。
秦佐是在返回A市的路上,接到了林青的电话。林青在电话里简单讲了一下情况,然后告诉秦佐,久哥请他返回来。
秦佐轻轻拍了拍刘丹的肩膀,然后看了一眼山腰处仍未散尽的烟尘。他走到小宝的尸体跟前慢慢地蹲下了身子,静静地看着这个与自己朝夕相处了十余年的兄弟……狱里狱外的一幕幕,像刀片一样的割着秦佐的心……他把小宝的头抱在怀里,良久,无语,亦无泪。
时间似在凝固中结成了厚厚的冰层,天宇一片混沌模糊。在场的所有人都盯着秦佐,不动,不语,但却都感到了一种不详的气氛。火娃给久哥拿来了一只马扎子,但久哥未坐,他就那么一直站着,时尔望望天空,时尔低下头思索着什么,既不去看山腰处,亦不去看秦佐。
秦佐慢慢放下小宝的尸体,然后脱掉上衣垫在小宝的头下,这才缓缓站起身来朝久哥走去。在相距久哥只有一步的地方,秦佐站住了,他看着久哥,久哥也看着他,两人的目光是复杂的,天知道里边有多少内容……
“……久哥,什么都别说了,处理后事吧。”秦佐把手伸给久哥。两人紧紧地握住了对方的手。
在场的所有人,这时方松了口气。秦佐扶着久哥慢慢朝帐篷里走去。
第二天,久哥托火葬场的关系,将小宝和大头篷在夜里悄悄火化了。刘丹坚持要把小宝的骨灰带走,秦佐同意了。大斗篷的骨灰被装在骨灰盒里,埋在了采石场的山上,没有立碑,只有几棵树陪着他。秦佐亲自把一瓶白酒洒在了那柸新土上。
其实秦佐是和刘丹、小宝一块道得永平,但秦佐没露面,刘丹的车上拉得亦不是毒品,而是玉米粉。秦佐在另一地点把毒品装上了自己的车。这个点子是秦佐考虑的,但他没对久哥讲出他的疑虑。可事实上,秦佐所顾虑的都发生了。
第三天一早,久哥弄来了一辆装满了活鸡笼子的小货车,整个车那个脏臭就别提了。林青开着这辆运鸡车顺顺当当地出了城,在出城后了六十公里处,把鸡笼子下面的两袋白粉交给了等在路边林子里的秦佐等人。然后,林青把笼子里的鸡都放了,开着空车返回了永平。
两百多只鸡得到了自由,撒着欢在路边的野地里是又打鸣又踏蛋,忙得不亦乐乎。
永平市分管县镇五里铺死了七个人,皆是遭乱枪杀死。永平公安局实实在在忙活了几天,光验尸便花去了不少功夫。弹道专家鉴定的结果是,所用枪支皆是军队装备,但均无记录,显然不是国内军警备案的枪支。验尸报告的结果则是,每具尸体平均中枪四发以上,并且,每人的头部都被大口径枪支打烂到难以辨认的程度。另外,无一人身上有相关证件。那辆警用车经查实,是正在大修的某派出所的车,修理厂已报案,属被盗车辆。
为此案,永平公安局上下全部动弹起来,缉毒大队亦介入了。陈队凭直觉认为这个案子应与张文标有些关联,便传讯其,但找不到此人。陈队便带人往采石场询问久哥,问其弟张文标现在何处?
陈队一行四人是案发后第四天下午来到采石场的,正是秦佐等人走得第二天。陈队等人被让到久哥的帐篷里,火娃客气的为几位警察沏了茶。陈队直奔主题,问起了张文标的下落。
“他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我不能一天老跟着他。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儿?再说,他也有日子没来我这儿了。他好赌,这你们也知道,我骂过他几次,他也懒得见我。”久哥盘腿坐在床上抽着烟,不紧不慢的和陈队等人周旋着。
“张文久,这个案子非同小可,死了七个人。据调查,这里边有张文标的人,你是被处理过的,应该知道这其间的厉害关系。如果知情不报,后果你该清楚。”陈队的话很不客气。
“……该说得我都说了,我没地方找他去。我虽然是他哥,可他也没把我放在眼里。就这些。”久哥的话不卑不亢,但也没啥毛病。
陈队等人走了。走得时候久哥甚至没出帐篷去送,只是叫火娃代送一下。直到警车拐了弯不见了,久哥才从帐篷里出来。他朝闪耀的方向看着,心里涌上来一阵酸楚。
两天后,市局发出了对张文标的通缉令。但张文标永远不会知道了。
刘丹回到基地后连着几天不吃不喝,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出神。小宝的骤然离去,对她的打击太大了。像刘丹这种人,是永远被社会抛弃的人,她不敢再去想什么理想,未来,她只是为每一天活着,且活得提心吊胆,五脏聚焦。她也只爱过一个男人,就是小宝,这是她的一切,无论从心理上还是生理上,他都无疑是她的一切。而这一切,又都在瞬间离她远去了。她心里的天塌了,地陷了,只留下一具伤痕累累的躯壳。她连着几天躺在床上,拼命去回想着小宝活着时的一切,一个眼神儿,一声叹息,一声憨笑,一句粗口,两人相拥时的挤压和再无了一丝缝隙……刘丹想一阵,苦一阵,两只原本亮丽的眼睛现在已与烂桃无异。
秦佐到基地来过两次,坐在刘丹床边的沙发上与她讲了很多话,但刘丹仍是没什么反应,只是偶尔侧目看一眼秦佐,始终未说过一句话。
李欣和婉云守在刘丹身边几天,看着刘丹那副悲痛欲绝的样子,心里也是沉甸甸的似压了座山。李欣和婉云相处的都很好,小宝在窝里从不与人争斗,甚至连背后都未讲过他人的长短。小宝是个男人,尽管是个罪恶负身的男人,但他毕竟是个男人。
直到第四天,刘丹才下地吃了点东西,神态看上去亦清醒了些。李欣和婉云这才松了口气。这几天李欣陪着刘丹也没休息好,眼圈都是青的,她又开导了刘丹一阵子,这才驱车回了别墅。
李欣走后,刘丹叫婉云和她到水边去走走。
秋意已浓,湖边到处是黄的和半黄的落叶,开败的野花在微风中无精打采的相拥着。湖面上很清静,没有一条船,不见一只飞鸟。刘丹望着一湖碧水,眼泪又流了出来。
“丹姐,事情已经出了,你再这么折磨自己也没用,宝哥也回不来了……丹姐,反正咱们还得活,想想以后吧。”婉云喃喃地道。刘丹望着湖面,似未听到婉云的话一般。
“丹姐,回去吧,起风了,别再凉着。你这几天身子弱……”婉云又道。刘丹慢慢转过身子,怔怔地看着婉云,半晌才说出话来:婉云,不能再跟着大哥了,咱们得走,咱们该走了……”
“……什么时候?”婉云朝立断走近了一些问。
“……把这笔生意做了,我已经答应胡老板了,不做说不过去。另外,咱们以后收手不干了,得多带点钱,现在手里虽然有几百万,但要点像样的生意还是不够……最后一单,做完就走。”刘丹伸手抚弄了一下婉云的头发,把一片落叶从她头发上拿下去。
“丹姐,我听你的。”婉云看着刘丹明显消瘦的脸庞道。刘丹点点头再没说什么。两人沿着湖边走去……
香港新界警署的王杰督察正在向他的上司汇报情况。王杰四十余岁,个头不算高,但在香港警界已是资深探员,他有着广东人特有的长相,眼眶有些抠,但因长年坚持健身,所以有一身令人羡慕的肌肉。
“环亚公司黄亮的客人今天上午抵达香港,都是熟面孔,其中一名叫杰克。考特的人是国际刑警一直要抓得人,这次他也来了。我想他们近期应该有动作。”王杰道。
“线报说有一批货已经报关了,是吗?”王杰的上司是个女人,叫琼。她是典型的混血人种,皮肤很白,眼睛是淡蓝色的,她比王杰长两岁。数年前她的德国丈夫离婚后曾有意与王杰合好,但王杰没干,据同事们背后议论说,王杰讲过这个话,就是不习惯和比自己高的女人做房事,琼比王杰要高出半个头,应该有1。78米的样子,但王杰只有1。70米。况且,琼以前的丈夫足有1。90米高,如此想来,王杰感到别扭似乎也就可以理解了。虽然两人未能结成好事,但琼和王杰在工作上还是很默契的,出了支持外,琼还会时常给王杰带去一些关心爱护。难怪有同事开玩笑说,王杰,要不你认琼干妈算了,反正你俩走在一起,从背后看也就是那个意思。王杰到这个时候是要骂人的,但当着琼的面则不会。
“对,货是往大陆A市发得,接收商号是昆都商贸进出口有限公司。以前环亚也往这个公司发过货。我们也怀疑过,但检查的结果没什么发现。这次,我要好好查一下。既然杰克、考特也到了,那就不可能发一批清水货,反正我不信。”王杰掏出烟卷要抽,被琼用手势制止了。她接着问道:报关单上是什么货?”
“跟前几次一样,丰年虫卵,是一种挺昂贵的海产品饲料。”王杰道,边把一盒三五牌香烟放回兜里去。
“盯得紧一点儿,有什么情况随时打招呼。”琼道。她的广东话说得有点生硬,但基本上能懂。
“你讲英文好了,何必费这个力气?”王杰笑着道。
“不,我要讲粤语,我喜欢。”琼也笑了:一起吃饭?”
“不了,我要看资料,还要和大陆A市的警局联系。”
“那好吧。”琼在办公室后面站起身准备送一下王杰。
“别别,你坐着别动了。”王杰摆着手走了出去。琼笑笑,坐下了。她知道王杰为什么不让她送,甚至不愿意和她在一起站着说话。
“我太高吗?”琼自言自语道。
第九十五章
王杰回到办公室后边给大陆A市市局的陈冬打了电话,通报了香港港环亚公司与A市昆都公司的情况。
陈冬马上召集缉毒大队和刑侦大队的队长们开了紧急会议,把香港警方通报的情况在会上讲了一下。乔娜等人闻讯十分兴奋,看来这个苦苦折磨了他们很久的案子终于有了端倪。
会后,乔娜、华北及刑警大队的刘队等人又详细探讨了一下具体的方案细节,并开始对昆都公司进行监控。同时,市局其他有关部门亦都接到了陈冬的指令,对昆都公司与外界的贸易往来实施上线检察,并上技术手段进行监控。并且强调了,要与香港警方保持零距离联系。
市局机要室的警员二十四小时守在机台前,随时向陈冬汇报案件进展情况。
一切都在紧锣密鼓中进行着。
乔娜的办公桌上堆满了香港环亚公司黄亮的有关资料。其中有刘丹、婉云与黄亮走出饭店的电传彩色照片以及黄亮和杰克。考特等人在一起的照片。
秦佐召集骨干在基地开了个会。刘丹这时的精神状态已恢复了正常,但从她的神态中仍可看出那种虽然已经淡化,但却仍是抹不掉的忧伤。
秦佐坐在主座的沙发上看着手下的十余名骨干兄弟。他的申请很阴郁。自从岳昆仑死后,他便再没笑过。加上小宝的相继死去,令秦佐那张脸更像是在雪上撒了厚厚的一层霜。这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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