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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枭秦佐-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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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坑我那批货是一万粒摇头丸,他一分钱都没给我。不过我要说清楚,这不完全是钱的事儿。就说这种人,我是担心他会捅出大事情来。”
“黄老板,你是什么时候和他来往的?”秦佐点燃一支烟问。
“有三四年了,那时候我还没有跟你作生意。这个人以前是这里外贸的一个科长,在香港办事处混了几年,我们是那个时候认识的,他后来取得了香港的居民身份。”黄老板把情况简单介绍了一下。
“你说他恐吓你?”秦佐盯着黄老板问。
“是啊,那笔钱不给我也就算了,本钱也不过几十万港币嘛,无所谓啦。再说以前跟他也赚过钱的啦,对不对?大不了这个朋友以后不做好啦。可他前些天把电话打到我公司里去,要我再给他发五千粒摇头丸,不发,就举报。这样不是要坏事吗?我请你帮我搞定他也是考虑到我们以后的生意,有这么个人在心里走来走去的很不踏实的。”黄老板说得口干舌燥,伸手抓起茶杯猛喝了几口。
“这个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就在这里嘛。”黄老板放下茶杯道。
“……给我点时间考虑一下。”秦佐又点燃了一支烟。
“好的。我等你消息。其实我这次来主要是为这个事情,至于货嘛,我来不来都没关系。对你我还有什么信不过的?”
“这个人叫什么?”
“程卫东。”
“……好吧,你休息。我走了。”秦佐站起来。在外屋厅里坐着喝茶的李欣和铁牛也都站了起来。
回到别墅后,秦佐马上召集手下骨干研究黄老板所求之事,并且强调要大家充分发表意见。小宝也参加了。这说明秦佐已经基本上原谅了他。但小宝还是有点儿抬不起头来。毕竟这件事在弟兄们中影响太坏,搞得秦佐都十分难堪。
“大哥,我觉得黄老板这个人作生意还是挺规矩的,这几年在生意上也赚了他不少钱。我觉得应该帮他。”刘丹道。
“大哥,如果姓程的那小子真要找黄老板麻烦,那对我们以后和黄老板的生意肯定有影响,因为我们毕竟和他已经捆在一块儿了,他要出了问题,我们也会有麻烦。我觉得,这个忙该帮,就算是为了我们自己。”豹子道。
“……小宝,你怎么不说话?”秦佐边琢磨边问了一句。
“我……”小宝看看秦佐,未说下去。
“那笔钱你如果是干了别的,那你今天不会再坐在这里……过去了。说说,你是怎么想得?”秦佐问。
“这事儿可以做,也应该做。不过要跟黄老板说清楚,以后不能把线头再搞乱,这样大家都不安全。”小宝说。
“大哥,我明天先把姓程的这个人的路数查一下。这也算一单生意。”刘丹把烟在烟灰缸里掐灭。
“好,李欣,你明天和小丹先办这件事。”秦佐道。
第二十章
十几桌麻将正在酣战,叫牌声此起彼伏。有两桌胡了,推倒了正数嘴子。赢家得意的声音飘在浑浊的空气里。
“八条,九万,等等……算了,不吃了,出牌。幺鸡,碰……四筒。我操,等的就是你。胡了,哈……”洗牌声。
程卫东叼着烟卷眯着眼睛开始洗牌,他瞥一眼对面的赢家外号叫水雷的瘦男人,然后自嘲道:真他妈臭,我这几天的手啊,真不如澡堂子那个修脚的。”
“卫东,前几年你玩牌,那我知道,八圈下来就是十万八万的输赢,像这种几百块钱能把人累死的地方你怎么也来啊?看样子你这几年真不行了……”水雷的话被程卫东打断了:我他妈行不行管你屁事儿?我他妈来不来关你屁事儿?像你这种最远就去过唐山的人,有什么资格对我评头论足的?不想玩滚蛋。”
“我正输着呢哪能滚啊?随便说两句废话,怎么当真了卫东?”水雷陪着笑道。抬手按了按左腮上一颗苍蝇大小的粉刺。这时,门口出现了侯四和袁大头、穷鬼。程卫东眼快,忙把头低下去。但侯四的眼更快,真可谓蛇行一尺,蟒动一丈。他走到程卫东身边,小心翼翼地把那张低着的脸用两根手指头托起来道:几天不见,小脸明显又年轻了……”
“四哥……”程卫东尴尬地叫了一声。
几分钟后,侯四等人已将程卫东带到了麻将馆旁边的胡同里。“这回怎么说?”侯四问。
“四哥,你再宽限我几天,我正想办法呢。如果这事儿搞定了,我绝对一把能给你清了。”程卫东的口吻充满了恳切和自信。
“你这话说了没一年也得有九个月了吧?我还能信你吗?人家十月怀胎还有个预产期,你这是揣着个枕头没完没了的让我等。”侯四的话每句都像快大冰砣子。
“四哥,这回肯定有准儿,也就十天八天,要是再黄了,你把我的大筋挑出来甩着玩儿,行不行?”
“你那根筋值多少钱?黄金啊?”侯四不屑地看着程卫东,往他脚下吐了口痰。程卫东忙抬起脚来,就差那么一点儿。
“四哥,别往地上吐,你不是说咱们现在得文明点吗?”穷鬼道。
“去你妈的。我说话你少插嘴。”侯四瞪了一眼穷鬼。然后对程卫东道:打今天起,你就跟着我,我吃什么你就跟着吃什么。走吧。”
“四哥别……”程卫东还想说点什么,但已被袁大头掐着脖子推着走了。穷鬼照程卫东略有挣扎之嫌的屁股踹了一脚。
半小时后,程卫东被侯四等人弄到了侯四家。侯四这个家真是简单的没法清点,要啥没啥。房子已经很旧了,是六七十年代的老楼,两小室和更小的一个厅。厕所更小,大方便完了后,要么得把头伸出来,要么就得把屁股撅出去,否则没法清理。侯四以前是结过婚的,连着坐了几次牢,老婆终于跑了,幸好没有孩子。
“你们俩24小时给我看着他,要是跑了,我把你俩拆散了再重新组装,知道魔方吧?”侯四说完,在一张扔满脏衣服的旧双人沙发上躺下来歇口气儿。
“放心吧四哥,以前咱们老让人家管制,管人那套把戏咱懂。现在咱也能过一把管教的瘾,你说我能不珍惜吗?哎,我记得还有捆铁丝呢?”穷鬼问。
“干吗?”袁大头把一颗大脑袋昂得很高,像个别历史人物那样。
“把他捆起来。”穷鬼指指坐在小板凳上愁眉苦脸的程卫东。侯四从脏衣服下摸出一副手铐扔给穷鬼道:别扯淡,用这个。”
“四哥,至于吗?还铐上?我能跑哪儿去?这几天肯定能有钱,我有计划。”程卫东道。
“那就按计划行事吧。”侯四把身下的脏衣服拽拽平,使自己躺得舒服些。穷鬼模仿着某位熟悉的管教的表情把程卫东熟练地铐起来,边自言自语道:啧,有套警服就好了。”
“我的计划是这样,有一个香港老客……”程卫东伸着脖子对侯四说。
下午挺晚了,李欣和刘丹才回到别墅。李欣一进客厅就冲正在看体育节目的秦佐急急地道:大哥,爆出一个冷门儿。”秦佐不以为然地扭过头去看李欣。后者喝了几口水,接着说下去:程卫东原来是程阿亮的儿子,以前是在外贸工作,单位倒闭后去了香港,可在香港又混不下去,就又回来了。这个人是吃喝嫖赌样样不拉,欠了一屁股两胯骨的债。”
“黄老板没说假话。”脸上仍流着汗的刘丹道。
“……程阿亮呢?他人在哪儿?”秦佐伸手去茶几上拿烟。
“他刑满以后不久就中风了。我们去看了,在一个破房子里,人已经废了。”李欣道。
“走,去看看。”秦佐急不可待地站起身来。
“大哥,晚上再说吧。我跟刘丹跑了一天,得洗洗,再说也饿了。”李欣道。秦佐在地上踱起来,边点着头道:好吧……”看得出,他的思路已经走得很远了。
晚上九点多钟,秦佐和李欣、豹子走进了一条破旧不堪的里弄。这个地区是市里重点要改造的,里弄两旁的旧房子上随处可见用白灰刷写着拆得字样。秦佐随着李欣走进一处低矮的院墙里,然后进入几间破旧的平房内。
借着屋内昏暗的灯光,秦佐扫视了一下简陋的用具,空气很难闻,透着一股饭菜和不洁被褥的霉变味儿。秦佐这时方看清了轮椅上的一个面目丑陋的老人。李欣厌恶地朝老人扬扬头道:大哥,就是他。”老人脸上有多处凸凹的疤痕,显然是秦佐当年放得那次大火所致。程阿亮放在轮椅扶手上的双手痉挛地颤抖着,一双无神的眼睛盯着前方。秦佐弯下身子仔细地看着他,并轻轻唤了几声:程阿亮。”后者没啥反应,仍盯着前方,时尔发出“哦哦”的声音。他显然已经神志不清,也说不了话了。秦佐直起身来,又环视了一下简陋的四周。小桌上放着半碗菜和几块不成形的馒头……
“大哥,弄死他吧?”李欣看着程阿亮轻声道。一双美目中却射出两条有如蛇信子般的阴冷。秦佐摇摇头,转身朝外走去。
“秦老板,这段时间没玩吧?手生的很那。”黄老板把球杆扛在肩上道。
“臭。”秦佐笑着吐出一个字。然后把手里的杆递给身边的服务生。两人朝草坪边上的休息室走去。李欣和豹子等人随在其后。
几人进入休息室后,接着刚才的茶喝起来,边望着窗外绿草盈然的高尔夫球场。黄老板为秦佐斟茶后道:秦老板果然是性情中人,给我面子。好,这个事儿,我拿出一百万谢你。”
“既然是朋友,帮忙就是应该的。这样吧,我只收你五十万。”
“哈——”黄老板高兴地笑出声来:好。果然义气。那好,日后有什么需要我黄某效力的地方,秦老板一句话。”
“那我们现在研究方案吧。”秦佐道,手向烟盒伸过去。
侯四和袁大头、穷鬼总算吃完了饭。桌上摆着一堆剩下汤汤水水的餐盒。程卫东在一旁生着气,因为没让他一块儿吃。侯四冲着桌上的剩菜剩饭打了个不亚于冲锋号的饱嗝,然后走到沙发上躺下来。穷鬼从一大卷卫生纸上撕下来一块擦嘴,边嘟哝道:这卫生餐巾纸就这点儿不好,一擦吧,粘得满脸都是。哎,程卫东,过来吃饭啊,还等着请你啊?外贸科长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别再怀念二战时期纳粹曾经有过的辉煌,希特勒死啦。快点吃吧,趁着还没凉透。”
“四哥,你不能让我吃剩饭吧?尽是汤了。”程卫东赌气看着侯四,手上仍戴着铐子。
“汤怎么啦?营养都在汤里。懂不懂中医啊?”穷鬼说完用两根黑细的手指伸进嘴角往出拽东西。程卫东确实饿了,他走到桌前坐下,苦着脸看着一桌子残汤剩饭,真恨不得大哭一场。穷鬼凑近看着程卫东道:别这么哭丧着脸,没看过电视剧吗?皇上逃难的时候还赶不上你现在呢,包括那个慈禧老骚婆子。哎,把那个鸡屁股一口香吃了,别浪费。”程卫东用戴着铐子的手恨恨地把那个鸡屁股抓起来送进嘴里。这时他的肠胃响起一声嘹亮的长鸣,真饿了。
“卫东,不是我成心要为难你,大家都是做生意的,要是都像你这样,我不早喝西北风了吗?月息才三分那,这是多大的面子?你听好了,三天之内,我要是拿不到二十万,你就等着活活饿死吧。”侯四道。
“四哥,你让他们给我倒口水喝,这汤我实在喝不下去,我凑乎吃口米饭算了。”程卫东央求着。
“穷鬼,给他倒水。别放茶叶啊,贵。”侯四朝穷鬼挤挤三角眼。
“四哥,这话你以后就不用吩咐了,我心里有数。”穷鬼进了厨房。少顷,端着一塑料水瓢自来水放在程卫东面前。
“凉水?”程卫东问。
“废话,开水还得烧。”穷鬼把两根手指头又伸进嘴里去了。
“他前天给我打电话,让我尽快给他准备25万现金,听口气挺急,他八成是碰上什么麻烦了,要不不会这么逼我。”黄老板道。
“你怎么说?”秦佐问。
“我只能说抓紧时间给他准备。秦老板,我是担心他这么敲诈下去没个头啊。这种小人,真要急了,可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黄老板烦躁地说。
“他还借了不少高利贷。”刘丹说。
“……你给他回电话,让他取钱,但地方由咱们定。”秦佐弹弹烟灰道。
“好。”黄老板掏出手机。
“吃饱喝足了你到是联系啊?你那个计划呢?”侯四躺到沙发上歪着头道。
“我吃啥了我?”程卫东把喝了几口的水瓢放下道:电话我不是打过了吗?他关机,我有啥办法?连饭都不给吃,有啥可急的?”
“行,你就这么泡着吧,明天连剩饭都没得吃。我要不把你饿成一件上等的标本,算我对不起咱们国家的高科技。”侯四愤愤地说。
“四哥,跟他废什么话?把他吊起来算了。我一想起他有钱时候那个神气劲儿,就气儿不打一处来。那哪儿叫牛B啊,都成猪B了。”穷鬼恨恨地道。
“往哪儿吊?家里有地方吗?尽扯那赶着毛驴车想着飞行员的事儿。”侯四从身边拽过来一件脏背心把脸盖住了:小点声说话,我睡一会儿。”穷鬼往光秃秃的屋顶看看,笑了:要不四哥咋就能当老大呢,还不是因为聪明?这屋里是没地方吊。”侯四从背心里发出一声闷笑,道:你这马屁拍的,早晚得把马拍成骡子,后悔吧你就等着。”
“那后悔啥?”袁大头冷不丁问了一声。这小子一向是手黑话少,在牢里就跟着侯四混吃混喝,打过无数胆小鬼。
“连这都不懂?”侯四把背心从脸上扯下去:骡子不能生育,就那一茬了。笨。”
“其实我知道,一下没想起来。”袁大头抹一把脸,笑了。
“别不虚心,你能比四哥想得周到?骡子的事儿,四哥最清楚。”穷鬼拍马屁一直很有瘾。
“去你妈的,数你不会说话。”侯四喊了一声。程卫东的手机忽然响了,他想拿手机,但铐着的手不方便,一着急他冲侯四喊起来:给我他妈打开,不想要钱了?”
“给他打开。”侯四从沙发上坐起来。
“快给我打开,你这个穷鬼。”程卫东冲着穷鬼喊。
“成,让你先狂一会儿,要不是那个电话,我给你改成背铐。骂我穷鬼?”穷鬼骂骂咧咧地给程卫东打开手铐。后者从兜里拿出电话接听:喂,是我是我,还能是谁?”
电话里传出黄老板的声音:卫东啊,我考虑过了,不管怎么讲,大家终归朋友一场。所以嘛,这个忙我还是要帮的。就按你说得,25万。但咱们以后可是井水河水,过去的事情一笔勾销。如果你再找我的麻烦,我也不会客气。你把我的话在脑子里多转几个圈儿。另外,交款地点由我来定,你也知道的,我们都是屁股上有屎的人,我不得不防。好,你考虑一下,我过一会儿再打给你。”
程卫东挂了电话,低着头发呆。
“他怎么说?”侯四急着问。
“他答应了,25万。但交款地点由他定。”程卫东道。
“他妈的滑头,哎,这个人在这边儿有什么背景吗?”侯四走到了程卫东身边。
“应该没什么背景。前几年我黑过他一批货,他也没敢把我怎么样。四哥,你说怎么办?”程卫东问。
“让我想想。”侯四琢磨着。
“四哥,多带几个弟兄过去,把那个香港老客绑了,要敲就多敲点儿。”穷鬼抖着手铐道。
“你懂个屁,瞎掺乎什么?”侯四骂道。
“要是他们人多,把咱们收拾了呢?”穷鬼又说。
“闭嘴,我自有安排。你他妈少说话。”侯四在屋里踱起来。
“给他打电话,晚上十点。”秦佐道。
“在哪儿?”黄老板问。
“郊区有个废弃的燃气厂,就在那儿。”秦佐盯着黄老板的眼睛道。
“成了。”程卫东接完黄老板的电话后,兴奋地说。
“这么简单?”侯四将信将疑地自言自语。
“没啥复杂的,我手里有他的把柄。哎,四哥,给我弄点吃得吧,我没吃啥东西。”程卫东厌恶地看了一眼桌上的那些一次性饭盒。侯四没理这个茬儿。
“四哥,要不还是再约几个兄弟吧?人少了万一吃亏呢?”穷鬼不放心地说。
“我告诉你穷鬼,也算是警告,以后别给我瞎参谋。兔子要是能驾辕,谁家还养活骡子?这是策划,你懂吗?策划这叫。”
“穷鬼,你话是有点多,在里边管教就老说你,老改不了。”袁大头语重心长地道。穷鬼不服气地撇撇嘴,忽然扭头瞪了程卫东一眼。
我的第二部长篇小说《缉毒警察》已开始发表,是一部以真实故事为背景改编而成的。令人深思,回味无穷。希望各位朋友的仍大力支持我。
第二十一章
晚上十点,刘丹陪着黄老板准时来到了郊区燃气厂。这个工厂已经废弃了多年,能运得东西都运走了,就留下了一些破旧的空房子,连围墙都没啥了。厂区也没灯,大部分地方都是黑乎乎的一片。只有别处的几盏灯能照过来一些。刘丹和黄老板站在一栋二层的旧办公楼前,黄老板手里提着一只中号密码箱。
一辆旧桑塔纳2000在厂区外缓缓停下来。车窗摇下,一架红外线高倍望远镜伸出窗外。镜头里,出现了刘丹和黄老板清晰的影像。黄老板抽着一根粗大的雪茄烟,面无表情。刘丹抬手看看手表,神情懒散。侯四把望远镜递给程卫东:你看看,是这个人吗?”
“是,没错。”程卫东在望远镜里认出了黄老板:四哥,那我过去吧?”
“不忙。”侯四道。他从程卫东手里拿过望远镜朝四周窥视起来。镜头掠过厂区的建筑物,继尔又掠过周边其他物体。
“到也看不出什么不对劲儿来。”侯四小声道。
“那就过去吧,还等什么呀?”程卫东不耐烦了。
“别,让我再想想。”侯四仍是不放心。
与此同时,厂区内一座较高的建筑物里也有一只望远镜在窥视。望远镜放下后,露出了豹子的脸:记一下车牌号,A55841。车上最少有三个人。”小宝在豹子身后现身,望着黑洞洞的窗外。
“给黄老板发短信,让他联系程卫东。”豹子道。小宝用手机给老黄发出短信。
老黄收到短信后,拨了程卫东的电话号。
桑塔纳车内,程卫东看来电号码:……四哥,是他,怎么办?”
“我还是觉得不踏实,反正感觉不大对。说到底,你这是敲诈勒索。还是走吧,先回去,看看情况再说。哎,别接他电话。”侯四叮嘱道。
“能有什么事儿啊?”程卫东不满地道。
“你是没事儿,我是怕我有事儿。我现在是假释期间。大头,开车。”桑塔纳启动,缓缓驶离。穷鬼把手枪插回腰后道:刚要表现一下,又没机会了。这不是英雄无用武之地是啥?”
“你给我闭上那张吃死孩子的臭嘴。”侯四低声骂道。车拐弯,走了。
黄老板听着手机,直到信号中断。他纳闷地对刘丹道:不接?”
房舍里,豹子对小宝道:快走,跟上这辆车。”
城郊公路上,袁大头开着车行驶。后面不远的路上,小宝开着一辆深色面包车尾随着。豹子用手机通话道:大哥,他们没拿钱,开车走了。我们跟着呢……知道,放心吧。”豹子挂了电话。
桑塔纳车在城边的一家茶馆前停下,侯四等人从车上下来进了茶馆。小宝把车停在稍远的地方盯着茶馆的方向。
侯四等人挑了个僻静的雅间喝茶。程卫东烦躁地瞪一眼这个瞪一眼那个:四哥,你觉着有问题?”
“我也说不准。”侯四扔给程卫东一支烟,自己也点着了烟。
“那你说怎么办?到手的钱……哎,不能再给我吃剩饭了啊。想起穷鬼我就恶心。”程卫东喝口茶道。
“他妈的,嫌弃我。哎四哥,再把他铐上吧?我带着呢。”穷鬼说着就要把铐子拿出来。
“穷鬼你给我老实呆着,你是不是缺钙,多动症你?”侯四瞪了穷鬼一眼:别吵啦,让我想想。”
“都别说话了啊,四哥要策划了……”穷鬼宣布道。
“还说?”侯四真有点急了。然后又沉思地道:这钱不拿也是可惜啊。”
“是太可惜啦。”穷鬼低语,眼睛盯紧了侯四。
以秦佐的性格,他从来不低估对方的智商和能力,这是他在二十年被关押的经历中总结出来的最重要的经验之一。因为在里边时,他见过一个可能是天底下最窝囊最不起眼的人,在一天夜里用一块同样不起眼的石头砸死了他所在那个中队的老大,并且把那颗头砸得再无了拼凑起来的可能。怪不得闻讯赶来的管教一直大声在问,这他妈到底是谁?而原因就是这位老大在一次开玩笑中用极其下流的语言侮辱了这个人的母亲。后来,这个人在监狱的大墙下被枪毙了。当时秦佐二十岁出头,他主动要求掩埋了这个人,而掩埋的过程,秦佐总结出来很多道理。从那以后,他做事更加谨慎,但若一旦出手也更加凶残,但他牢牢把握着分寸和监狱中特定的规则。
秦佐估计程卫东至少要绕几个圈子后才会接触黄老板。所以黄老板回来后秦佐对他说:别着急,他会再找你。”
“你现在给那个香港老客打电话,让他明天晚上十点到红孩子歌舞厅送钱。”侯四对程卫东道。
“这么折腾,人家能听我的?”程卫东已经烦透了。
“四哥,红孩子歌舞厅可是钱峰的点儿,干吗去那儿?”穷鬼道。
“越是出过事儿的地方越安全,你懂个屁,听我的就完了。”侯四又点燃一支烟。
“那我怎么说?”程卫东问。
“你说瞎话还用我教?这不是师傅给徒弟拜年吗?程序不对啊。”侯四绕过烟灰缸,把烟灰弹到地上。
“肯定不对了。”穷鬼冲侯四笑笑,又瞪了程卫东一眼。程卫东也瞪了穷鬼一眼,这才掏出手机拨号:……黄老板,不好意思啊,我妈忽然死了。唉——”
黄老板挂断电话后对秦佐道:他让我明天晚上十点钟到南马路,有个红孩子歌舞厅?去不去?”
“去。不过这次他还不会见你。”秦佐道。目光在客房的壁纸上游移,他觉得壁纸的颜色和图案与用具有点不协调。
“那还折腾什么?不理他。”黄老板说完想了想,又道:我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程卫东不是这么躲躲闪闪的人,他应该没有这个耐心。”
“他身边一定有人,别操这个心,他跑不掉的。”秦佐道。黄老板点点头,忽然道:我们去吃点宵夜吧?”
“明天还让刘丹陪你去,身边有个女人,效果好一些。”秦佐似未听到黄老板的话。
“生什么气啊?你妈本来就死了嘛,这又不算咒她。这时候又充开孝子了,早干吗呢?你给你妈买过啥?”侯四冲着生闷气的程卫东挖苦道。
“别他妈说了,我不就欠你点儿钱吗?我告诉你侯四,这次把钱还了你,我他妈一辈子都不跟你们打交道,你算个什么东西?”程卫东恨不得马上把侯四的三角眼皮揪成机场跑道那么长。
“成,我没意见。程卫东,你也就刚才这一分钟像个男人。”侯四也气哼哼地道。
“最多半分钟,哪有那么长。”穷鬼不失时机的插一句。
今天是星期日,肯定不提审,大家都空前地放松下来。还没到中午饭时间,半成品的的涩涩的出洋像,引得大家嘻嘻哈哈傻笑。半成品是天津人。说一口很重的方言。这时他把一条裤腿绾起来,露出一条多毛的黑腿,然后又做出在腿上钢刀的样子,嘴里发出铿锵的声音,又引起大家一阵笑声。肥肠王也笑了,并说:这小子行,不当演员真有点屈才了。操。看守所咋不成立个文工团呢?这么多人才都瞎这儿了。”
“讲个段子啊。”半成品朝大家挥挥手,很像问路的:说是从前有这么哥儿俩,他妈妈的奶水太少,不够吃。哥俩当中就有一个小子出了点儿坏,也不知从哪儿弄了点毒药,就抹她妈妈奶上了。你们猜,哥俩最后谁死了?猜,谁死了?”大家议论了一通,都说不大准。半成品露出了得意地笑模样道:一帮傻B,就是你们。猜不着吧?告诉你们,谜底就在我嗓子眼里啦……孩子,他爹死啦。”众人爆出一阵哄笑。
“操,我就怀疑是他。”肥肠王猛击大腿一下。这时,响起开锁声,大家静下来朝门口看。门开了,露出李小鹏哭丧的脸,他抱着一卷行李和一只抽巴的人造革提包走进来。门在他身后关上了,发出一声金属声。李小鹏走到号子里边的角落,溜着边儿蹲下了。肥肠王和半成品用只有老犯人才有的目光渐渐盯紧了李小鹏,少顷,肥肠王忍不住问:帐上有钱吗?”
“有,有点儿。”李小鹏紧张地回答。
“多少?”肥肠王笑了,口气也缓和了许多。
乔娜通过电话得知父亲出差没回家,她也没回去。母亲最近老是没好气儿,乔娜心里有点儿犯怵。吃过午饭,她去冲了个澡,然后到警员办公室去看看。今天是李真和杨涛值班。
“乔队,李小鹏送看守所了。”李真见到乔娜,汇报道。
“他情况怎么样?”乔娜问。
“别的都治好了,就是毒瘾老犯,大夫给他吃点镇静药。”
“他肯定还有事儿没说。”乔娜道:岳婷,你怎么来了?”
“在家也没事,我过来看看。我妈老逼着我找对象,烦。”岳婷说。
“你妈也是好意,人到了我们这个岁数,老人嘛……”
“你快拉倒吧。”岳婷劈头盖脸打断了李真的话。这时,华北走进办公室。李真夸张地在脸前用手扇了几下:扑,一股子啥味儿?”
“好利索了?”乔娜问。
“没事儿了。”华北朝岳婷点点头。
“对了,刚才岳婷她妈还提到你了。”李真笑着说。
“滚一边去,谁提他了。”岳婷忍不住笑。
“她妈提我干吗?”华北纳闷地问。几个人笑着未语。
“今晚十点咱们配合刑警队突击检查,通知一下大家。”乔娜道。
晚十点,一辆出租车在红孩子歌舞厅门前停下。黄老板和刘丹从车上下来走进歌舞厅。黄老板手上还提着那只密码箱。
稍远处,停着侯四的那辆桑塔纳2000。摇下一半的车窗上方,侯四和程卫东看着歌舞厅的方向。和桑塔纳车成斜对角的一条胡同里,停着小宝开着的面包车,小宝和豹子监视着侯四等人。
“四哥,我进去吧。”程卫东在车里道。
“等等,再看看动静。”侯四嘟哝着:小心行得万年船啊。”
“我看你是不想要这个钱了。”程卫东瞪一眼侯四。
“稳住,别他妈尽想着钱,还有命呢。”侯四道。程卫东气恼地把身子朝后仰过去。
黄老板和刘丹找了个包房在喝茶,密码箱在沙发上放着。小翠开门进来了:呦,先生看上去有点面熟啊,以前来过吧?嚯,这位小姐可真漂亮。先生你好福气啊。”
“不要乱说,这是我的客人。”黄老板道。
“咳,只要功夫深,你说啥东西不能磨成针?先生,来瓶洋酒吧?我这东西都便宜。”小翠眉飞色舞地说,边吐着瓜子皮。
“稍等一会儿,我还有客人没来。”黄老板道。
“那你们先坐着,我到外边招呼一下。”小翠走了。黄老板看看手表,拿出手机拨号:……卫东吗?你太不守信用了,你他妈的把我当成什么人?你不要再讲了[奇…书+网//QiSuu。cOm],我马上就走,不等了。”黄老板挂断电话,朝刘丹撇撇嘴,起身去拿密码箱。
“这下完了,老客火了,你说怎么办?”桑塔纳车里,程卫东愤愤地道。
“别急,再看看。”侯四说完,紧盯着歌舞厅门口看。片刻,黄老板和刘丹从门里出来,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两人上车走了。
“操,你就这么玩吧。人家也是有份子的人,就让你这么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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