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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绣眉如墨 完结-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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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妈妈冷笑道:“这物事是有人看你偷偷扔到池中,你还叫冤枉。若真是冤枉,我还未说这些树呀枝的是甚底时,你应不会知道它们是何用处,又怎叫得出这声冤枉。”
夹竹桃,原来二姐是中了这个毒。绢儿虽对于银珠是凶手有些半信半疑之中,但银珠那句冤枉,的确又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
柔儿已是被发生的事情吓得脸色发青,目光呆滞地望着银珠。
银珠自是死不承认,痛哭道:“这是有人陷害我。这些夹竹桃是用来驱逐蚊虫之用,柔儿姐姐也是知道的。”
“是吗?”丁妈妈一身寒意,冷眼扫过旁边噤若寒蝉的柔儿。
柔儿见丁妈妈问话,虽十分紧张害怕,还是上前一步,低着头态度谦卑,道:“前几日二姐的确说过屋里蚊虫太多不堪其扰。”
“前几日,是多久的日子。”丁妈妈厉声讯问道。
绢儿见丁妈妈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不禁心中一悸,咽下口水,心知这次事情,断没有轻描淡写便过了的。
柔儿胆战心惊,回话:“有个四五日了。”
“四五日。”丁妈妈微提高了嗓音。
旁边聂二娘隔着手绢捡起地上的树枝,细细看过,“我看这枝叶恐怕不是四五日前摘下的,而且庄里是没这种花木,只能在庄外摘。”
“管家,这内院里女使出庄皆有记录,银珠最后一次出庄是几日时?她是否与你说过这事?”
管家上前道:“银珠最后出庄应是清明节那日。而且庄中早已备下了驱蚊虫之用的薄荷草、艾草等,若二姐需要驱虫的物事自会叫人来取,无须出庄购买或自家采摘。”
管家话语一落,丁妈妈的脸一沉,道:“掌她嘴。”
银珠被二位膀圆腰粗的婆子提了起来,煽了十个巴掌,当时便嘴角流血,鼻青脸肿,可那银珠依然硬嘴直言道:“我是冤枉的。”
“冤枉!”妈妈一声感叹,表情阴森道:“若要驱蚊自有其她物事,怎么你偏想要用这种花木,你一个不识字的丫头,所懂之事还真煞是多,这庄里的人竟都不及你,别人还未知二姐中的甚毒,你却已知,还赶紧扔了赃。再说这枝上已起须根,分明是十日之前摘采,再放入水中养活长出的根。难不成你提前知道二姐需此物驱蚊,所以备在庄中。再说驱虫需要这汁液吗?分明是下在二姐的吃食中用。”
银珠嘴里只言冤枉,却不多说一句辩解之话。
丁妈妈继续盘问道:“清明节非这夹竹桃开花的时节,再说到现在足有二月有余,若真是那时采下,怎么还会有花朵。说是谁为你摘采来的?是否是你的同谋者?”
银珠依然不多说一言,丁妈妈见了极怒,又让煽了十个耳光,这番下来,银珠脸上全是指甲抓过的血痕,已是面目全非,神智不清,嘴里却依然嘀咕着:“冤枉。”
绢儿在旁边听着耳光声,忍不住想起当初自家受罚时的场景,心中一紧,若非今日找到了这包物事,不知还要连累多少人。
丁妈妈的情绪渐平静下来,吃了口端上来的冰沫蜜水,端坐在椅上,见柔儿表情微动,像是要说甚底,问道:“柔儿可是有话说。”
那柔儿犹豫了半会,战战兢兢地上前,低声道:“昨日,婢与绢儿曾见银珠与大姐在路边说谈,大姐好像偷偷塞了一包物事给银珠。”
绢儿一听,扭头朝着柔儿看去,只是那柔儿低头看不清表情,而银珠面如死灰,怒瞪着柔儿却一言不发。
“她说的可是真的。”丁妈妈咄咄逼问银珠。
银珠大声哭泣,用力摇头道:“她她说得不是真的。”
一会便人有叫来大姐,大姐见堂中气氛肃杀,银珠脸上红肿发青,自是端端站着不敢多话,直到丁妈妈指着地方的物事,问道:“是你将这物事交给银珠的吗?”
大姐一脸疑惑,不解问道:“丁妈妈这是何物?婢从未见过。”
丁妈妈扫过一眼柔儿,那柔儿鼓起勇气指认道:“昨日我见你将一件物事塞给银珠。”
大姐脸色微变,淡笑道:“柔儿妹妹,为何血口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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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蔻梢头春色浅第四十四章
丁妈妈复问绢儿,绢儿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回话道:“是曾见银珠与大姐说话,至于说了什么,是否大姐给了银珠物事,我却不知。”
大姐急道:“丁妈妈,我是冤枉。昨日不过偶遇银珠交谈了几句,根本没有拿什么物事与她,更别说见过地上的这些花木,都是柔儿胡说。”
柔儿自是不服,尖锐地指责道:“大姐且不要撒谎了,地上不过是一些夹竹桃的枝叶,若我昨天真看错了,大姐也不必直言我血口喷人,难不成大姐知道这些枝叶的要紧,或是大姐清楚知道今日一早发生的事,才会如此害怕将你牵连进去。”
如今柔儿说话表情皆咄咄逼人,早少了平日的不紧不慢。
丁妈妈却一直打量着大姐脸上表情的变幻,见大姐还想辩解。丁妈妈轻叹道:“大姐你也是跟我有些年的人了,我是何样脾气你也是知道的。如今这事,若你说得老实,就罢了,若是不老实,便怪不得丁妈妈心狠,旁边银珠便是你的榜样。”
大姐表情自是不安,讪讪道:“丁妈妈,我真是冤枉的。昨日我确未给银珠任何物事,至于今早的事,因我发现大夫去了二姐那里,如今又见银珠受罚,便知庄中必是发生与二姐相关的事。如今这般情形下,一听柔儿所说非实,自是有怨气,才会说她血口喷人。”
见柔儿还想一辩,丁妈妈冷盯了一眼她,柔儿自是闭口退回原位。
丁妈妈慢条斯理道:“这般时辰你还不老实说了。难不成让我将端午节时与你同出去的绣女叫来,问一问她,你那日的行径。”
这会大姐终不语,过一会便有婆子来回丁妈妈,说有人是见大姐在端午出门后,便有一段时间不见踪影,待再见时,手中已拿着一裹物事,说是寻了个新地方摘采的艾草。
大姐终于哭了起来,重重跪在地上,哭述道:“丁妈妈饶了婢,夹竹桃的确是我在端午那日摘采后送给银珠的,只因是受银珠所托,说是阁里有毒虫,用这枝叶驱虫效果最好。今又听到些风言风语,自是害怕,担心有嘴也说不清了,这才说了一些谎话。”
丁妈妈一听,叹了一口气,苦苦笑道:“你的确是说不清了。你给银珠的又岂止只是这些物事,你暗中那些笼络他人的举动,我也是看在眼中,只当是小事,却不知这小事,如今成了大事。也是我当你们都是些成年懂事的娘子,而疏与管教的责。”
大姐自是悲痛,哽咽道:“望丁妈妈原谅我往日的糊涂举动,但今日之事却与我无关。”
丁妈妈见大姐哭得凄凉,想起她平日也有好的地方,自是怒其不争气,思了片刻终开口说道:“我是记得你跟我这七年的情份,本是准备今年年底便提前放了你自由,也好让你自家再多赚些嫁妆嫁人。如今既然发生了这等事,我也不想深究其中一二,横竖你也是有牵连的,丁家是留不得你了,你收拾好衣服,我叫你家人领你离去。”
大姐自是不愿离开庄中,苦苦哀求丁妈妈,可还是被人拖了走。
“如今大姐已承认是端午日摘采的,你还有何辩解。”丁妈妈不耐地面对银珠,脸上微点疲惫之色。
银珠终于开口道:“我是冤枉的,这些夹竹桃虽是我屋里的,但二姐的毒却不是我下的。”
绢儿在旁边听着,越听越是心惊胆战,突想起那碗绿豆甘草汤,若银珠真是想要害死二姐,大可不必在绿豆汤中加甘草,要知少一味药,便少一分药效。想到这里绢儿便想将此事一吐为快,却不知应该如何开口陈述才是好,避免弄巧成拙。
绢儿这番在斟酌用词,丁妈妈却已发话道:“如今我也无需你的实话或是假话了。大姐且还能放了自由,可你却是坏了庄里的规矩,本应服侍二姐却暗中毒害二姐”转而对管家道:“庄里留不得她了,你处置了便是。”
绢儿眼见着银珠哭得悲天哀地的模样被拖了下去,欲言又止了半天,就是开不出口,心中胡乱猜测着,丁家是要将绢儿送官府?还是私刑了之?
处理完了劣仆,丁妈妈吩咐其人不可将今日之事泄露出去,便让其他人皆离开了,只将绢儿叫到身边,小声温柔道:“今日二姐能转危为安,皆是你的原因,真正未辜负大家的嘱托,是位聪明懂事的小娘子。”
绢儿忙道:“绢儿服侍二姐自应用心才是,如今二姐出了事,我这般做不过是弥补过失罢了。怎能说是尽责。”见时机正好,绢儿终鼓气勇气说道:“今日这事绢儿还有点疑惑。”
丁妈妈脸色微变,笑道:“你如今年小不懂这些。”
绢儿忙道:“小妮子自知愚笨,不敢在丁妈妈面前逞能。今日大家皆说绢儿应变机灵,还懂得用绿豆甘草汤解二姐的毒,其实并非只我的功劳。”
“哦。”丁妈妈倒来了兴趣。
绢儿道:“我当是只说了绿豆汤,还好银珠姐姐端来的是绿豆甘草汤。”后边的话,绢儿感觉自己怎说怎错。
丁妈妈这才了然,“绢儿之意是二姐的毒能解,其中也有银珠的功劳。”
绢儿忙点头,装成无知天真样问道:“故绢儿感觉奇怪,若真是银珠姐姐要害二姐的命,又为何要救二姐。”
丁妈妈露出冷笑,斩钉截铁道:“那是因她最后还是悔悟若不是她深知这种毒,又怎知如何解毒。可惜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绢儿却感事有蹊跷,丁妈妈却阻止绢儿再说,“我知道绢儿对人有情意,不过这件事你不可再问再说了,皆放在心中便是。”
绢儿听了丁妈妈的话,知对方是主意已定难以改正,只得点头。
丁妈妈见绢儿有些情绪失落,知她是个纯良的女儿,便拉着她的手,道:“你的好,妈妈是记在心中,今日之事,待以后自有奖赏。”
绢儿勉强一笑,“丁妈妈千成不要说奖赏之话,羞死绢儿了。能为丁妈妈解愁,也是我们为婢的福气。”说虽如此说,其实心中绢儿是万分期待丁妈妈塞进自家怀中大把银子。
丁妈妈一听,轻拍一下绢儿的嘴,赞道:“你的嘴还真甜。”嘱咐了几句后,回内堂休息。
只绢儿看着丁妈妈消失的背景,先是替银珠担心,复又心中泪流满面,暗念道:丁妈妈,我是一大俗人,好话不要多说,直接用银子咂我吧。我会更尽职尽责当好二姐的小保姆。
这般饥渴,实是因为绢儿缺钱,虽说绢儿在来京之前,张家娘子已说过将月钱交给绢儿娘亲,邓大娘也同二姐说过绢儿的月钱不必支付,可二姐也实在太为吝啬,真正一毛不拨,从未给过绢儿一个铜板。还好邓大姐临走前给了绢儿五贯钱,只是在这里快一年有余,这五贯钱也只有余下一贯钱,皆是因绢儿被打后,虽庄中有汤药疗伤,但她担心身上留疤很是难看,央得人帮忙在庄外买上好的外伤膏药,小心治好皮肤的创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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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蔻梢头春色浅第四十五章告别
绢儿回屋,二姐已是醒来,气色好了些,旁边柔儿将堂上之事正跟二姐一一道来。
二姐闭眼听着,不说任何的话语。柔儿见二姐一副难受的模样,知她胸口痛楚未好,自是不再多说了。取了团扇在二姐旁边扇风,也好让二姐稍凉爽一些。
绢儿旁听着柔儿将事情又叙述了一遍,却越听越感觉犹如在梦中,脑海中全是茫然。
二姐中毒之事便算是水落石出了吗?银珠一直叫着冤枉,说不得是真冤枉?
而且对于大姐与中毒之事牵连是否更多还未查清,丁妈妈便不再继续查下去,难道真是因为往日的情意,不想细查了。
绢儿满脑子问号,失魂落魄地出了内屋,见外屋有一位婆子正在收拾着银珠的物事,忍不住回想起与银珠曾经的相处,心中有些道不明的痛楚,便偷问了婆子,银珠会被如何处置。
那婆子爽快说道:“如今她关在柴房里,只等牙婆带去转卖了,横竖她还要五六年才满契约。”
“不送官府?不动私刑吗?或取她性命吗?”绢儿问得极小声,看来受小说中封建制度吃人血的观念自是很深了。
那婆子很不解绢儿的话,道:“你这丫头休得乱说!下人做了错事自要用家法罚他,但这只是罚而非刑,他若是犯了滔天的大罪自是用不了家法,直接让官府抓去便是。大家皆是父母亲养的人,怎能私自动刑取人命,这般伤天害理的事,只是想都让人心寒。前几日,官家还专下了敕书,好像说主人就是殴打本身有罪的下人致死,也是要判死罪的,除非遇大赦令,才保住性命。”
绢儿一听,细回味了一番,好像懂了其中一二。宋时的主人竟不像有些残酷的朝代完全视下人的性命为畜生轻易取之,至少还保有一份人性与人道。
婆子见绢儿一脸天真,就当她不懂人事,便细细告诉她道:“如今二姐未有性命之忧,府上自是不必报官抓拿犯人,弄得庄中上下鸡犬不宁,家宅不安,倒是坏了事。既然已确定银珠做错事,而大姐也有所牵连之事,主人也不必再罚她们了,自是将她们各自打发了,也算是她们自作自受,同时也敲打了一番庄中他人,提醒她们识大体,毋犯错。”
绢儿一听了然,丁妈妈对银珠她们的惩罚倒像是杀人未遂比照既遂从轻或者减轻处罚,也为罪不致死的人留下一条活路。
绢儿知道银珠性命无忧,舒了一口气,却越发想弄清事情真相,银珠与大姐真是凶手吗?这件事若弄不清楚,自家寝食难安,想到这里绢儿便自告奋勇要帮婆子将这包衣物带给关在柴房中的银珠。
世上无不透风的墙,虽丁妈妈严禁庄中议论早上发生的事,却也拦不住有些女使们私下议论或猜测。光是去柴房的路上,绢儿便见了二三次几几人围在一起窃窃私语,听不见大部分的话语,但也有顺风飘来关于某人中邪或有难之类的只言片语。
绢儿到了柴房前,正听见柴房门口二位守着的婆子在聊天。
一位婆子惋惜道:“大姐也是命苦,一出生亲娘便出去世,未满九岁她家的爹也走了,转手便被自家继母卖到丁家当女使。如今她回了家,还在服侍她家的继母和弟妹,即使大姐有上好的针绣手艺,生活也是十分艰难,比不上在丁庄衣食无缺。”
另一位婆子也咂口摇头道:“说得也是。我家娘子向来惩罚分明,对下人极有情意,既然娘子说过准备早放大姐自由,那绝对是言出必行。到时若是大姐愿意离开也可,不愿意离开她还可在丁家庇护之下,接些针绣私活赚些钱两,比起如今被赶出丁庄的生活自是天壤之别。”
绢儿细想下来,怪不得大姐知道要被赶出丁庄以后便哭哭涕涕,连旁边聂二娘也多有怜悯之色望着她,实是富家仆好上穷家女。
“所以说,她是聪明人被糊涂人牵连了。还好娘子明了这些,又重主仆的情意,才让大姐能一走了之。若是一个狠心主人,为了清理内院,横竖大姐还有二年多的契约时间,又是针绣的能人,管他转卖到什么地方,也是能赚些钱两”
说得正热火朝天的二位婆子见绢儿走了过来,便停了话。
绢儿拿出手中的包裹,道:“二位大娘,我这是给银珠姐姐送行李的,望二位大娘能让我姐妹最后说上几句。”
一位婆子露出拒绝之色,“你这般有情意,却错给了房里狠毒人。”见绢儿水汪汪的眼珠盯着自家,那婆子心一软,转而道:“好吧。我们且让你们谈上些话。”说罢便拉着另一位婆子向外站了几步。
“银珠姐姐,你现在如何了?”绢儿透过旁边的窗户往里看。
银珠是关在柴房之中,早听见门外绢儿的声音,慢慢站了起来,趴在窗户口,终忍不住哭泣起来。
绢儿也不虚与委蛇,开门见山道:“姐姐这次之事是否是你所为。”
银珠这会抬起头,满面泪水,哭道:“妹妹,今日这事我确实冤枉,也确实辩解不了。”
绢儿见银珠鼻青脸肿面目全非,又哭得一塌糊涂,回想初次见面时,她拿着绢花盒进屋,肤白发乌,笑容可掬,脆生生的俏丫头,转眼却变成如今这般蓬头垢面的可怜模样,心中自是酸楚,只是如今不是感情用事之际,低声询问道:“如此说来你屋里的夹竹桃到底是做何用?”
银珠收了哭声,露出凄凉之色,跪坐在窗口,将头遮在双脚间,自嘲道:“这真叫自做孽不可活,妹妹,我实话告诉你也可,那夹竹桃,最初之用的确是想来害二姐。”
绢儿心中震惊,如今她是看不见银珠,也不知银珠说这话时是如何的表情。
银珠幽幽说道:“但我一直未有狠心下手。那日我偷听了我与二姐的谈话,知二姐对我的厌恶极深,一时冲动,回了屋便用夹竹桃做成沫,还挤了汁液,但到后来我清醒过来,极害怕自责,本想过一二日便将这些害人的物事偷偷扔了。却不想这么快便被人用做毒害二姐,所以我虽冤枉却也不冤。如今受罚,我是心甘情愿。毕竟我无害人举动,却已有害人之心。保不定我那日头昏便下了药我这番乱七八糟的说,妹妹想来是糊涂了。”
绢儿听银珠说得真真切切,叹道:“我信姐姐的话,若你真是下毒之人,怎会如此不小心被人发现把柄,毕竟二姐的吃食是你从厨房里取来的。”
银珠听见绢儿的话,轻声抽泣道:“如今看来我不仅傻而且蠢,在这庄里我谁也不愧对,却只愧对妹妹你。想来你并不知,我曾暗地里恨过你还害过你,妹妹是否记得有日雨里从坡上摔下吗?”
绢儿点了点头,很是轻描淡写般说道:“我知是姐姐你在背后推我的。”。
豆蔻梢头春色浅第四十六章真相
绢儿出乎意料之外的回答,自是让银珠大惊,失声道:“你甚时候知道的?如何知道的?”
绢儿冷笑道:“当天我便猜出是你,因我摔下时正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后来想明白那是药味,而当时院里只有你前段时间一直为二姐熬药,衣裙必还残留未洗去的药味。”绢儿如今说得这般斩钉截铁,当初却是找不出其他证据表明是银珠所为,之后偏偏银珠对她很是细心照顾。到后来,弄得绢儿也不知该是亲密还是疏远她才好,几次想开口直问,却又咽回去了,左右为难很久,最后只得暗自防备着,不再让人伤了去。
银珠听后,忍不住苦笑,“你明知我害你,你却为我在二姐面前说好话。绢儿妹妹,你以德报怨,我真正是对不住你了。其实我伤你还有一件事,后来你病了一段时间,也是因我减了你汤药里的药材不过妹妹你要相信,姐姐并非是要你命,只希望你离二姐远一点,能让我与二姐近一些才是,只是一番苦心,终只是妄想。”
绢儿听银珠吐露心事,觉得她可恨又可悲,自家心里的那股怨恨,也因对对方自作自受,而消散了许多。毕竟被转卖到不知甚地方的命运,在绢儿眼中来看也算是最大的惩罚了。
至于银珠口中所说减了药材的药水,从一开始绢儿因淋雨感冒生病,便因害怕有人使坏,未喝下过一口药水,皆偷偷吐了去。只暗地里自熬了些姜糖水灌下,而她能病好也全凭着身子底好硬撑过去。只是这些忌讳他人的事情,绢儿一直全放在心中,未与他人说罢了。之后二姐猜测阁楼起火之因,绢儿也因兹事体大,不敢轻言误导二姐。
有时绢儿想着自家乌龟般心态,却忍不住自嘲,太过小心谨慎,还是防不甚防,看来还是自家为人处事的经验不足,未能及时采取合适的方法来阻止错误的发生。若当初自家直接将怀疑说出口,银珠指不定会因害怕不敢再生害人之意,也就避免了如今的结局。
其实绢儿还是未真悟。归根结底,她自认为很早以前便已明白并接受自家所处宋朝的残酷现实,但实质上却是用消极的行为去面对一切。她的一举一动与其说是与世无争、顺波逐流,不如说是对自家命运和生命的玩世不恭。
而产生这种心态的本质便是,绢儿相信自家会回到现实之中,所以不知不觉将自已定位成在这个空间时间上的看客或旁观者。在她的内心中认定所遇见的一切恩仇怨恨皆不过是转眼空,就如佛偈“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所以不必为要经历和承受的一切有过多的喜怒哀乐,更没有必要去主动改变或期待甚底。
还好,绢儿如今终有了少许清醒,懂得了反省过去,明了性子里的犹豫不绝,忧柔寡断且要改了才是,而一切还来得及。
银珠因屋外绢儿一声不吭,忍不住抽泣道:“我知妹妹恨我这般阴险的行径,只是姐姐如今要走了,还是奢望地想听上一句,妹妹原谅我的话。妹妹姐姐愧疚在心。”
绢儿是不可能说出原谅之话,沉默了许久,冷静地说道:“我是否原谅你已是不重要了。我只想问一句大姐是否真不知你要夹竹桃的用意?”
银珠在屋里愣了一下,抹了眼泪道:“的确如此,如今妹妹就是说上一句原谅我的话,也无法带给我真正的心安。”深吸了一品气,绢儿继续道:“其实大姐并非冤枉,一直她便挑拔着我对付二姐,在这庄中最恨二姐的不是别人就是她。”
绢儿脸上挂起了怒意,道:“无冤无仇,却是为何?”
银珠道:“她是痴蠢的人,因从小没了娘亲,跟着丁妈妈进了丁家后,便将丁妈妈当成亲娘,也自认为丁妈妈是真将她当成女儿来待,谁知二姐一进门,她便看出丁妈妈待二姐比她好上无数,自是气二姐抢了属于她的宠爱,暗生恶念如今我俩这般情况,也算是报应。”
“那为何在堂前,你不说给丁妈妈听。”绢儿忍不住质问道。
银珠轻叹一声道:“大姐是对我有过恩情,我已是无情之人,再不能做那不义之事了。”
绢儿听着银珠话,一时间感觉酸甜苦辣各味便在口中散开,心中很是难受,对于银珠说的情义,绢儿自是不认同,只是如今却不是争辩时,轻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包裹塞进了屋里,低声道:“包裹里留有我上次受杖后,治外伤的药膏很是好用,敷在伤口上不会留下疤。”如今二人情份已尽,这些创伤药,也算是最后的礼物。
银珠听着绢儿的叮嘱,极惭愧道:“如今,你还想着姐姐,我我是说不出的谢。如今我要离开,只叮嘱人一句话,千万记得。”
“姐姐且说。”
银珠这会终于还是趴在窗口,眼神如刀,直视着绢儿,表情厉色道:“你一定要小心柔儿。”
绢儿愣了一下,立刻稍有醒悟。
银珠继续道:“如今我是想通发生的事,平日我与她睡一屋,她自能轻易翻看我的物事,能在我未觉察之下取得那只瓷瓶,那天的羹汤虽是我从厨房里取的,但却是她端到二姐面前,期间便有机会下毒。昨日我与大姐分明便没有私递物事,她却偏在丁妈妈面前说这谎,分明是想将我与大姐勾结下毒的事坐实。”
“人若要说谎,必是有目的。”绢儿吸了一口冷气,低语道:“那日阁里的火与你有无关系?”
银珠一脸惊讶,然后极震惊道:“你怀疑”银珠话还未说完,便见那二位婆子上前将门打开。
看见婆子身后跟着的牙婆,银珠一脸害怕紧抱着包裹,不停后退。
绢儿站在原地,听着被强拉出柴房的银珠凄历的哭声,心是一阵阵抽紧,闭上眼不忍心看。心中怀疑着:“那有点傲气又温柔的柔儿会是真正的黑手吗?”
银珠被人又推又拉地赶向院外之际,哭叫道:“妹妹且帮姐姐最后一个忙,将我放在枕头里的物事交到巧姐手里,请她若是有机会代交给我家弟弟。”
绢儿这才知,为何巧姐不待见她,皆是有原因。
绢儿回屋便将银珠的枕头扯破,看见里边放着用油纸包裹的物事,从外表来看像是包着几本书,绢儿也不打开便将整包物事送给巧姐。
巧姐知道银珠被转卖时,已来不及去见她最后一面,如今见绢儿送来银珠的物事,忍不住抱着包裹,留了几滴泪水,嘴里直道:“糊涂人,真是糊涂蠢人。”
绢儿见巧姐心痛难受,自家也安慰不出甚底话,只得黯然离开。
望着绢儿的背景,巧姐低声悲哭道:“妹妹,若不是听了我的劝,你说不得落不了这般结局。我这是害了你,还是救了你?”巧姐还记得那夜听了劝告后,银珠丢掉放在那只绿香荷晨的夹竹桃时,笑容可掬一派轻松的模样。
如果,当时银珠没有听自家的劝告,是否今日被搜出毒物的人便不会是银珠妹妹,是否结局会是另一番模样。
巧姐不敢想,也无法想,只能垂泪不语。
豆蔻梢头春色浅第四十七章离庄
二姐调理了五天,虽胸口还时有些痛闷,却已经是能走动,只是这次中毒之事,让她元气有损,小脸一直不见血色,更显得柔弱无比。
见二姐身子好上了些,丁妈妈也在考虑二姐的住宿,毕竟二姐住在正院里的偏房不过权宜之计,自是不能长住。本想让二姐用大姐的房间,二姐却很是不愿意,只因大姐与月娘不论是针绣工作地或休息之处素来是隔壁相邻,若她真住了去,不知要和月娘增加多少口舌之争。
丁妈妈一细想,二姐说得却也是理。月娘是个不饶人的主,二姐也是个冷面利嘴的人,二人本来不合,若真是时时处在一起,也是不妥。转而想到了京中绣巷里的那二进的绣院,还正缺个顶梁的绣女,那院里环境不错,让二姐换个地方住,说不定心能开怀些才是。
丁妈妈便与二姐商量,是否愿意去绣巷里住,“绣巷里的房子不比这丁庄宽敞舒适,也比不得在这里自由随心,你且愿意去吗?”
二姐点头同意,“若是那里屋小,不如我只带绢儿一人过去,柔儿便留在庄里。”
“哦?”丁妈妈细瞧二姐一番,见她主意已定,便笑道:“如今绣阁里还差位绣女,我本是想让绢儿去那里。既然这样,柔儿待过些时日再做安排。”
二姐脸色却有些微变,欲言又止,却终未开口中。见丁妈妈离开了,才自嘲道:“平日我自认也是狠心人,如今看来我却算不得,反是软弱之辈”
绢儿自是不解二姐突然说出的话来。
临行之时,柔儿前来送行并帮着收拾物事,做最后一次服侍人的活。而她话中自是多有感谢二姐这二年多的照顾。
二姐听着她的道谢,却露出讽笑道:“柔儿姐姐你能独善其身,自是你的本事,真是不做则已,一做干净利落,虽未曾如了愿,但也报了仇。”
柔儿一听,脸色发白,勉强一笑道:“奴家不知二姐的话是何意思。”
二姐一声冷笑,目若寒光盯着柔儿,直到对方被瞧得极为不安,然后转过头逃避视线,才一字一句道:“别的话你且不懂也无所谓,只一句你要记得:人在做,天在看。”
柔儿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不知所措地呆望着二姐,手中之物也落在地上。待恢复神智,她慌乱地拾起地上之物,停顿小会,一言不发便转身离开了。
二姐转身对绢儿,一脸严肃道:“这些人皆非善辈,我早有耳闻柔儿是因大姐的原故被赶出绣阁。如今,她倒是利用我嫁祸他人,想赶走了大姐,好有机会回绣阁,真是煞费了她一番苦心。”
绢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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