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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水离愁-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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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
“啊!哎哟!”大太太连叫两声。第一声是因为惊闻儿子重伤,第二声则是因为老爷一怒起身,将她撞翻在地。
熊老爷强忍怒气,问道:“为何事起的冲突?张寡妇家的小崽子今年多大?练了几年武艺?”
“听说……听说是为了争一个纸鹞,少爷带着五六个伙伴,都被打翻了。那小崽子今年大概七岁吧……”
“混蛋!”老爷大怒,一巴掌却打在大太太脸上,“你教的好儿子!十几岁了,学文不成,学武不就,一点出息没有,就只会玩风筝,就只会打架!”说到这里,顿了一顿,“而且就算打架也打不过一个七岁的小孩!”
“老爷……”大太太这时心里也痛,脸颊也痛,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却不知说什么好。
四姨太心中窃喜,脸上却满是同情:“老爷,夫人已经很努力地管教少爷了,只是夫人自己识字也不多,心有余而力不足,老爷还得……”
“闭嘴!”见四姨太趁火打劫,大太太怒从心头起,“你识字!你倒是给老爷生一个呀!我不识字,可我能生儿子,气死你!”
四姨太一脸委屈,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老爷,夫人她……”
老爷用手指着大太太“你闭嘴!把你欺负红娟的力气留着调教儿子吧!”说完大踏步离开凉亭,边走边对李管家下命令:“给我召集庞大刀、李一剑、俞大拿,还有郭师傅,随我立即出发!”
李管家愣住了:“老爷,对方只是个七岁小孩,何大头是少林俗家弟子,一手青龙拳打得炉火纯青,他去已经足够了,何至于劳动老爷带这许多高手出马?”
“笨蛋!一个七岁小孩能有这样功夫,能没师傅吗?我这是去会会他背后的高人!”
“哦……老爷高明!小人这就召集人手!”
四姨太望着老爷的背影,一声长叹:“他们都说,张寡妇貌美如花,把村里男人的魂都勾跑了,老爷这哪是去会高人,是去会张寡妇吧。只怕咱家要有个五姨太了……”
大太太早已气得面色如猪肝,狠狠啐了一口,大喊:“我就不明白,老爷为什么专爱捡破鞋!捡了一双又一双!”
四姨太出身于青楼,闻言第一念头就是想把琴扔到大太太脸上,转念一想,还是不要毁了自己在老爷心中的娇弱形象。只得哭喊:“老爷,你听夫人又说了什么呀!”
这次老爷却不搭话,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去。
少林俗家弟子何大头跟着平三赶到现场时,小鹏脚踩熊英胸口正在训话。
“不要装死!你以为你闭着眼睛我就看不到你眼珠贼溜溜地转?”小鹏笑骂,“我们江湖侠客不打不会武功之人,今天只是给你个教训,让你知道不能随便欺负人!”
何大头正好看到这一幕,冷笑喝道:“不知是哪一位大侠在此,少林派何冉前来请教几招。”
小鹏一惊转身,立刻就被何大头的形象吓到了。虽然自古以来就有“人不可貌相”的警示,但这句话正是基于“多数人都可以貌相”的事实。
何大头便属于“看上去就很厉害”的人物。一身武师马甲,胸毛外露,肌肉虬结,皮护腕上铜扣闪耀,硕大的光头让身材显得矮粗,但还是比小鹏大侠高出了三个头去。他虽然出自少林派,也是光头,却不是和尚,落发只为让自己看起来凶悍些,也确实起到了震慑人心的作用。
如今混黑社会的或者假装混黑社会的,都喜欢剃个光头,再搞点刺青文身之类。古人却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毁损”。何大头也算一位超越时代的先驱了。
再说小鹏,两手紧紧握拳,盯着来人,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实际上小小心脏已在怦怦乱跳。这家伙胳膊比我大腿还粗,和平三一起快步赶来,气势汹汹,自然是来帮熊少出气的。我想来打他不过,究竟该怎么办?缺乏经验的小鹏全然没了想法,但也不能逃,因为故事中的大侠没有谁会未战先逃。
听见援军到来,熊少将小鹏踩在他胸口的脚猛地推开,从地上弹起,紧跑两步躲到了何大头身后,指着小鹏大喊:“何叔叔,帮我打这个杂种,打死他!打死他!呜呜呜…。”牙齿漏风,话说得含糊不清,到后来干脆哭了起来,“好,叔叔给你出气!”何大头注视小鹏,眼中寒光闪烁。
小鹏望着何大头,用手一指熊少和平三,喊道:“是他们先打我的!”声音很高,但气势已经馁了,似乎隐含求饶之意。
熊少从何大头背后露出脸来,做鬼脸吐舌头:“就打你!就打你!打你个死杂种,婊子养的王八蛋杂种臭狗屎……”平三更是气焰嚣张,跳着脚将小鹏历代女性祖先大加问候。
“你们还敢骂!”小鹏本因何大头出现而消失的战意,被熊少他们的骂词重新引爆。热血上冲,瞪着熊少便扑了过去。
何大头又惊又怒,心想“反了你了,还当着我的面打我家少爷?”口中喝到:“大胆!”拦住小鹏兜头就是一拳,之前他还没打算出手太重,毕竟对方是个小孩子,纵然自称“侠客”,也未见得真会武功,但此刻见到这孩子竟然如此嚣张,一怒挥拳,已使上了全力。
出乎意料的是,何大头眼前一花,小孩瞬间没了踪影,他自己反而由于一拳落空失去重心,趔趄着冲出两步。同时,听到身后传来熊英和平三的惨叫。
何大头急转身,只见熊英脸上飞扬着血花,再度仰天翻倒,小鹏踏过熊英冲向平三,百忙中还没忘了在熊少脸上又踩一脚。平三吓得只会“哎、哎”惊叫,被小鹏扯住手臂再次高高甩出,这次没有摔进稻田,而是落在了田边旱地上,顿时摔岔了气,没了动静。
眼前发生的事,对江湖上小有名气的何大头来说,是莫大的羞辱。
“你自己找死,就怪不得我了!”何大头两眼通红,跃步前冲,祭出成名绝技“青龙拳”。毛茸茸的双臂舞动盘旋,犹如两条青龙相互缠绕配合,总能一拳从奇异的角度击出,另一手兼顾自家破绽,整套拳法丝丝入扣,每一招递出都是既攻得诡异,又守得严密。
然而这一切都是俏眉眼做给瞎子看了,小鹏根本不与他见招拆招,自然也体会不到他拳法的精妙。何大头如同抡着铁锤砸一只乱窜的耗子,力气花了不少,却都用在了空处。
最可恨的是,那小鹏一边躲闪,一边还抽空踢熊英几脚,看来真是恨毒了熊大少爷。
小鹏闪展腾挪之际,也一直在观察何大头的出招和思考自己的对策。光是这样躲闪下去,根本没有胜利的可能,逃走也不行,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自己家住哪里他们都知道。惟有将眼前这人打败,或许会让他们不敢再来找麻烦。
想到这里,小鹏将“劳燕身法”催动到极致,趁何大头右拳挥出,肋部露出空挡之际,轻巧一绕,欺身而上,一拳捣在何大头右肋。
无奈小鹏毕竟没练过拳法,初学乍练的这一拳,如果打在熊少脸上自然战果辉煌,对何大头这样内外兼修的真正武林好手来说,就毫无杀伤力了。反而由于勉强出拳导致身法一滞,被何大头横肘撞在了脸上。
这下大铁锤真的砸到了耗子。
小鹏整个人横着飞出去十几步远,落地连滚数周,眼前一时天昏地暗,金星飞舞。如果不是离梦神功自动触发护体,早已颈断骨碎死于非命。其实小鹏的娘一直很注重强化儿子的抗打击能力,从襁褓中就给他泡药水、排打周身,但唯一没练到的地方就是脸,毕竟哪个娘都舍不得天天抽儿子几千遍耳光。
小鹏被这一击打得颧骨破裂,鲜血淋漓,心中的自信也彻底被打垮了,知道自己远远不是这大秃头的对手,眼见何大头快步赶来,急忙起身奔逃。
何大头吼道:“现在才想跑,晚了!”提气轻身,紧追下去。
虽然何大头在江湖上从来不以轻功出名,小鹏最擅长的则是轻功身法,可何大头毕竟是个成年人,身高腿长,迈出一步就等于小鹏三步。近身肉搏时小鹏尚且可以凭借身小轻便戏耍对手,直线奔跑拼速度就差了一截。眼看何大头越追越近,幸好树林已到,小鹏一头钻了进去。
进了林子,小鹏就是“主场作战”,而何大头的庞大身躯反而成了负担。
何大头被这狡猾小子气得七窍生烟,口中发出“捉住你抽筋剥皮”之类的威胁,披荆斩棘奋力追击,却忽然发现前面已经没了小鹏的踪迹。正东张西望时,脑后风声响起,缩头躲闪已晚了一步,后脑一痛,脑袋“嗡”地一声,就失去了知觉。
第4章 身陷绝境
小鹏跑动中就顺手掰下了一根粗树杈,趁着何大头视线被树丛挡住的机会,窜上一棵大树,悄无声息从何大头的头顶绕到他身后跳落,借着下落的冲击力,人在空中便已狠狠一木棍砸下,顿时将他打晕。
得手后的小鹏稍事喘息,没有一点得意之情,心想万一大秃头醒过来又是大麻烦,于是扔了手中的树杈,回身慌慌张张向自己家奔去,直到进了院门,心中才稍稍安定些。
空气中弥漫着炒菜的香气,张氏的声音从厨房中传来:“怎么回来这么晚?练功没有?不练功没晚饭吃!”
“练了。”小鹏随口应道。到堂屋水缸舀了一瓢水,回到院中,一边盘算着自己闯的这场大祸该怎样跟母亲说,一边躲到院子角落,动手清洗血迹和伤口。
冰凉的水将伤口激得钻心地抽痛,小鹏忍不住“啊”地一声,直抽冷气。张氏闻声而来:“怎么回事?你跟谁打架了?”
小鹏抬头看到母亲严厉神色,想起母亲三令五申不许跟人打架,心中一虚,便不敢再说实话:“我是……去树林练功,被树枝划的。”
张氏将儿子捂着脸的手拉开,只瞥一眼就怒道:“胡说!肿成这样怎么会是划伤?你给我说实话!”
小鹏心中狂跳,犹豫了一下,仍然没说实话:“不,不是划的,是撞的。”
张氏拉着儿子的手,语气放缓:“儿子,娘教你一个乖,日后你对别人说谎的时候。要盯着他看,眼神不能闪躲游移,否则立刻就穿帮。”
“哦”小鹏不知如何回复,只含糊应了一声。
“现在看着我,告诉我实话!”
“我,,,,,,,我下午在树林……。”小鹏正斟酌着词句,却闻到一股浓烈的焦味。张氏“哎哟”一声冲回厨房,“坏了,菜糊了!”
正当张寡妇处理炒菜锅的时候,院门外一个小孩声音喊道:“就是这家”。
随即院门“咔嚓”一声被人踢开。熊世贵熊老爷带着打扮不一的四个武林人物闯了进来,提着刀拿着剑,气势汹汹。后面还跟着李管家,李管家怀中打横抱着满脸开花的熊英,平三则躲在这些人背后,满脸仇恨地盯着小鹏。显然,这次他又是向导,带着大队人马来到小鹏的家。
小鹏心中大慌,看来这祸事当真不小!
张寡妇拿着炒菜勺走出房门来,一脸疑惑:“请问各位……有何贵干?”瞅了瞅血淋林的熊英,又扭头看看自家儿子,隐约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熊老爷上下打量蓬头垢面的张寡妇,心说:“张寡妇还算有些姿色,却不如传说中那样勾魂夺魄,看来是乡民们没见过世面,说得太夸张。娶她做五姨太就不必了,拿来睡一觉倒是不妨。”
瞟了一眼在小院角落发愣的小鹏,熊老爷向张氏走近几步,拱了拱手:“这位是张氏吧?鄙人熊世贵。大家都是武林一脉,废话不多说。你儿子刚刚将我儿子打成重伤,这事你得给我个交代。”
“啊?什么武林一脉?”张氏满脸困惑,随即“哦哦”连声,走到小鹏面前:“你个混账小子,只知道闯祸!”抬手就是一个大嘴巴,打得小鹏跌倒在地。张氏这一掌速度力量自然远不及何大头的青龙拳,但母亲出手,小鹏哪里敢躲,张氏也刻意只打小鹏没受伤的那半边脸。
张氏打完儿子,面向熊老爷跪下:“熊老爷,孩子不懂事,都怪奴婢教子不严,都是奴婢的错,奴婢甘愿领受老爷任何责罚。”
熊世贵怀疑张氏身负武功,见她如此卑躬屈膝的态度倒是有些意外,摸着下巴沉吟不语,小鹏却紧跑几步挡在母亲身前,大喊:“都是我闯的祸,要打要杀来找我,不能为难我娘!”
熊世贵冷笑:“哼,小小年纪倒是很有担当,了不起啊。请问那何大头哪去了,难道被你料理了?”
“何大头?是那个什么少林派的大秃头吗?我把他打晕在树林里了。”
熊世贵一惊,与周围几人面面相觑,没想到何大头那样的高手,居然栽在这七岁小孩手里。
“你师傅是谁?”熊世贵慎重起来,万一这孩子的师傅是个惹不起的高人,就不好办了。
小鹏愣了一愣:“什么师傅?我没师傅。”
熊世贵摇了摇头:“若没有师傅,你又怎会身负上乘武功?有师傅而不承认,那是欺师灭祖……”
“我真没师傅!”
张氏也很惊讶的样子:“我儿子会武功吗?我怎么不知道?”无辜的大眼睛很茫然地看着熊老爷。
小鹏见了母亲的神态,心中暗想:“娘说谎的本事果然厉害。”
熊世贵转向自己身边一个身背阔剑的中年人,低声问道:“你看这张氏有什么门道没?”中年人是熊世贵麾下武师中地位最高的一人,武功深不可测,来历也很神秘,大家一向只以“老郭”相称。以往无论抵御盗匪还是与其它势力冲突,俞大拿、何大头之流对付不了的硬点子,只要他出马,无往不利。
此刻老郭却沉吟不语,望着张氏,眉头微皱,似乎完全没听见熊世贵说什么。
熊世贵又转向另一边的瘦高男子:“你去试试她”。
瘦高个点点头出列,向张氏和小鹏一拱手:“在下姓俞,江湖朋友送了个绰号‘俞大拿’,擅长擒拿。最爱折断他人四肢。看到这位小朋友的细胳膊细腿,不禁技痒,来切磋一下,还请张小侠手下留情。”说着骤然而动,身形似电,转瞬已到小鹏面前。小鹏立刻躲闪,俞大拿却比何大头厉害多了,钢构般的手爪如有吸力一般,不容小鹏躲避反抗,一把擒住,反手一错,那小胳膊便脱了臼。小鹏疼痛难忍,哭喊了起来。
张氏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扑到俞大拿身上,拉扯他的手臂,哭喊:“别打孩子,别打孩子,打我吧……”却被俞大拿手臂一挥,飞跌出去,后脑磕在墙上“咚”地一声,当场眼睛就有些翻白,身体缓缓滑落,一道血迹在墙上凝成红色的竖线。
俞大拿转向熊世贵:“大哥,这娘们不会武功。这孩子嘛,有些内功,但也没多厉害。不知道何大头怎么搞的。”说完手一送,将哭喊着的小鹏扔到地上,拍拍手,走回熊世贵身边。
说曹*,曹*到,一个亮闪闪的大光头从门外冲了进来,光头上方赫然鼓起鸡蛋大的一个肿包,正是何大头。
何大头高声吼叫,喉咙都几乎破了音:“狗杂种,终于让我找到你家了!”穿过人群便冲向小鹏。门外帮何大头带路的几个乡民也好奇地聚在门口观望。
小鹏这顿苦头吃得不小,胳膊脱臼之余,又被何大头拳打脚踢,骨头几欲断裂,痛得晕了过去。张氏清醒过来,又纵身扑到儿子身上掩护,也重重地挨了几下。
熊世贵皱着眉头呵斥:“够了大头,打死他们,你就不丢人现眼了吗?”
何大头见熊老爷知道了自己输给小孩的丢人事,满脸通红,狠狠地踹小孩一脚,退回了人群。
张氏忍着疼痛爬向熊世贵,哭道:“熊老爷,你们究竟怎样才能放过我们母子?”
熊世贵低头看着张氏,那本就蓬乱的头发被这一番打,更加凌乱不堪,脸上又是泪又是土,都和成了泥,越发看不得了。不过,这爬行中的身材倒是十分婀娜,细腰翘臀的,非一般农妇可比。
熊老爷顿时就有些欲火升腾,当下咽一咽口水,脸上浮起*笑:“要饶过你们也不难,随我进屋,脱了衣裳,让老爷我检查检查你的身子,看你是否真没练过武艺。等老爷我检查得累了,再换我这些弟兄们一起检查,你看如何?却不知你家的床够不够大。”
周围几位“武林高人”闻言也是*笑不止,“兄弟们一起”和“床够大”两个词组顿时在他们脑海中勾勒出一番香艳场景来。就连门外看热闹的闲人都拿色迷迷的眼光向张氏望去。
惟一一个保持冷静的,就是那身背阔剑的老郭,皱眉看着眼前景象,神色越来越凝重。口中低声道:“不妥!”
“没什么不妥!”旁边挎着一把鬼头大刀的“庞大刀”笑道,“老郭,你武艺是高,咱也一向敬你,但今日休阻兄弟们的兴头,这婆娘纵子行凶,给她留条命已经很便宜了。”
“呸!什么留条命?老子待会就活活干死她!”何大头摸着自己脑袋上的肿包,呲牙咧嘴。
形貌儒雅的李一剑微笑道:“死了好,死了好,死了的美人更有味道,到时候你们先走,把尸首留给我,嘿嘿。”
“你们!简直…禽兽!”老郭脸现怒色,向自己剑柄摸去,但想了一想,又放下了手。
听了“武林高人”们的一番对话,又见“老郭”阻止未成,张氏脸色越发惨白,呆呆地凝望眼前这帮人,随后咬住嘴唇,回身跪在儿子身边,抓住儿子的手臂,“喀”地一声将他脱臼的胳膊重新接上。
小鹏身子一个抽搐,醒了过来,虚弱的声音道:“娘……”
张氏很温柔地安慰:“鹏儿,熊老爷答应不为难咱们了,别怕。”
“嗯……”
随即,张氏抬头看着熊世贵:“当真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熊世贵大摇其头:“只有这一个法子。”
张氏深深叹气:“既然熊老爷这样*迫,我也是无法可想。且待奴婢稍事梳妆,以便好好伺候各位老爷。”
熊世贵大笑:“哈哈哈,你想通了就好,想通了就好!梳妆什么的,快一点吧,咱不嫌弃……”周围武师也一阵笑。
张氏扶儿子靠墙坐好,叮嘱道:“儿子,待会无论发生什么事,把眼睛闭上,把耳朵捂上,就当自己睡着了,什么都别管,记住了吗?”
小鹏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把眼闭上,心中只想,不听娘的话便闯了大祸,以后一定要什么都听娘的。
张氏叹道:“娘说不让你跟人打架,就是怕惹这样的麻烦。可他们如此恶毒,也着实该打,待会娘来善后,你就不要多想了,更不要插手。坏人早晚会有报应的。”
小鹏预感到大事不妙,眼泪从紧闭的眼皮缝中连珠滚落。
接着,张氏站起身来,脸上浮现怪异的笑容:“熊老爷,请把院门关上好吗?我不想让村民看到这些。”
熊世贵没多想,面朝手下向院门一努嘴:“快点。”
何大头、李大刀等人争先恐后地冲过去关了门,倒让门外的村民很是不满。
“这墙还怪高的,谁家有梯子?咱们爬上去看看呗。”
第5章 是人是鬼
张氏进屋,洗去了脸上污泥,坐到镜前略施粉黛,轻扫峨眉,再点了一点朱唇,最后将此前胡乱盘着的头发放下,任其瀑布般披散在身后。
熊世贵早已等不及了,对手下人说道:“这么久,不会寻短见了吧?我进去看看。”搓着手笑嘻嘻地冲进屋去。
几名武师相互对视一眼,何大头和俞大拿也紧随其后,脸上神情要多猥琐有多猥琐。庞大刀和李一剑自重身份,仍站在院中,但那挤眼撇嘴的表情也绝非君子。只有老郭依旧眉头深锁,手握剑柄,一幅打不定主意的样子。
熊英原本打横躺在管家怀中装死,见此情景却一挺身跳下地来,满脸疑惑:“他们在做什么?不是来帮我报仇出气的吗?”
庞大刀笑道:“你要出气,我们也要出火,一举两得嘛。”
熊世贵一进屋,就看到张氏背对大门而坐,桌上铜镜中映着白嫩嫩一张漂亮脸蛋。顿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想是铜镜看不真切,转过去瞧张氏本人,还真是美人一个。就算嘴巴略大,颧骨稍高,但五官搭配得体,说不出地好看,而且身为村妇还能这样白嫩,更是匪夷所思。
熊世贵大喜,从背后一把抱住张氏,笑道:“你怎的不早些洗脸?原来娘子这般美丽,我四个老婆加一起也比不上你一个。早知道就不打你儿子了,你做我五姨太,你儿子便是我儿子,我怎会亏待他?”说到这里,心中当真开始盘算如何寻名师培养小鹏,七岁便这般厉害,将来可是闯江湖的好帮手。
张氏面无表情,一边仔细地用手指抹去嘴唇上画出范围的些许胭脂,一边轻声道:“别急,马上就好。”
熊世贵听了更是心痒难搔,转头喝令跟进屋的两个手下:“你们出去!把门关好!”
何大头俞大拿两人见熊老爷提及“五姨太”便感觉不妙,再听到命令他们出去,更明白了这美女已经没他们的份,只得退出门去,脸上顺从,心中暗骂。
门外李、庞二人看何、俞出门,忙问发生何事。何大头怒道:“老爷要吃独食了!”于是几人一起低声咒骂。何大头悄悄诅咒:“老爷色迷心窍把我们撵出来,当心小娘皮给他一剪刀。”
惟有老郭,神色一如既往地深沉,耳朵微动,凝神倾听屋里的动静。
熊世贵从背后抱着张氏,俯身把脸埋在她脖颈间深深吸气:“啊,好香啊……”
“很久没这样打扮过了,我真的美丽吗?”张氏仍然认真地用手指轻抹眉毛,刚才急切间描得有些不匀。
“嗯,嗯,美!”熊老爷连眼都没睁,撅起嘴来亲吻张氏的颈侧,又将两手放在张氏胸前揉搓。
“软吗?”张氏又问一句。
“嗯,嗯,软…”
“软就多摸两下吧,今后你也摸不着了。”
“嗯?”熊老爷睁开眼,探头看张氏神色,“你这句话什么意思?不想做我五姨太吗?”
张氏笑了,将熊老爷的手抓住,甩到一边,起身面向熊老爷:“我的意思就是,你没有今后了。”随手一巴掌,将熊老爷抽得腾空而起,连转三周,摔到屋角箱子上,又滚落在地。
随后张氏放开嗓门,朗声说道:“门口那位英雄,为何着急要走?妾身还没好好款待各位呢!”
院中诸人听了屋里动静异常,又传来这样一句话,都是一愣,向院门口望去,只见老郭正伸手去推门。
听到张氏的声音,老郭身体一紧,推门的手不再动弹。
张氏缓缓出屋,笑道:“既然来了,为何没个下文就要走?”
老郭低着头一言不发,身体却微微颤抖起来。院里几人看一看双手拢袖、笑意盈盈的张氏,再看看体如筛糠、话不敢应的老郭,他们脸上全是惊愕。
张氏温婉的声音再度响起:“难道你认得我?”
老郭仍然低着头:“不…不认得…我突然想起有急事,先告辞了。”话虽这样说,却没敢移动脚步。
张氏向前*近几步,众人往两边分开,将门口的老郭暴露在张氏面前。
张氏冷笑:“你说谎!否则为何不敢抬头看我?”
小鹏原本遵照母命闭着眼睛,此刻忍不住睁眼打量老郭,心想“我娘真厉害,又识破别人说谎了。”
老郭沉默了一阵,叹了口气,抬起了头,面向张氏说道:“反正也是一死,我就说实话了。”
张氏点头嘉许:“这样才乖。”
老郭看了熊老爷一眼:“这位熊先生是我的老板,为人还算仗义,不是善人,却也不是恶人,他儿子被你儿子打成重伤,上门讨说法原也正当,只是不该对你起了邪念。”
张氏闻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无妨,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稍一梳妆,他们就流口水,倒让我瞧着心里窃喜。”
老郭盯着张氏,似乎在分辨她的话中真意,随即声音低沉继续说道:“发乎情,止乎礼,这才是君子。熊先生意欲对你用强,非君子所为。郭某人看不惯,刚才也曾出言阻止。可惜事情还是闹到这个地步。想必前辈你在此隐居,本也不想将事闹大…。。”
张氏眉毛一扬:“你何时认出我的?”
“自然是你梳妆之后,而且现在才是你真正的声音吧?方才听你怯生生地求饶,我还不敢确定。而你现在这声音,我一辈子都忘不掉的。”老郭闭上眼睛,表情痛苦,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熊世贵从屋中扶墙走出,半边脸红肿,半边脸煞白,额头冒汗,大声喝问:“老郭你认识她?她究竟是谁?”
张氏笑问老郭:“莫非我们是老相识?”
老郭仍然闭眼皱眉一脸痛苦:“六年零三个月又二十五天了,我至今忘不掉,经常从梦中惊醒,耳边总回响着你说的那四个字:*!贼!必!杀!”
张氏愣住了:“怎么会呢?”说着面带惊慌连连后退,“你究竟是人是鬼?”
老郭苦笑:“这话从你口中出来倒有些好笑,问我是人是鬼,你呢?你是人还是鬼?我的鬼仙子前辈?”
老郭这话一出口,早就精神紧张的熊世贵等人一下子就炸了窝。
熊老爷“啊”一声瘫倒在地。
庞大刀“苍啷啷”一声大刀出鞘,两腿前后一分,侧身扬刀,作势就要开打。
何大头“哎呦妈呀”助跑两步飞攀院墙,却因院墙太高又跌落下来,再跃,再跌。
众人的慌张让李管家也害怕起来,连退几步,身靠墙角不敢再动。熊少爷则冲到父亲身边,扶住了熊老爷,惊喊:“爹,怎么回事!”
还是俞大拿和李一剑具备高人风范,两人不声不响,身形拔地而起,一向东一向西,如两只鹰隼般凌空飞出了院墙,晚霞下两人矫健的黑色剪影很是潇洒帅气。
可惜俞李两人的潇洒只维持了一瞬间,下一刻就见两条灰色长索从院中飞掠而出,犹如恶魔触手般卷住二人,将他们生生扯了回来。
“扑通,扑通”,俞李二人摔在了张氏面前,两条长索缩回张氏袖中不见了踪影。
老郭看着躺在地上脸色青绿、浑身抽搐的俞李二人,摇了摇头:“阴风索……还是这样阴毒啊。”
鬼仙子呵呵笑着:“多谢夸奖。其实我不喜欢‘鬼仙子’这个外号,太难听了。起初江湖上不是都叫我‘幽冥仙子’吗?怎地传着传着就变成‘鬼仙子’了?”
老郭苦笑:“江湖上的粗人,有几个人识得‘幽冥’二字的,还是‘鬼仙子’又好记,又贴切。形貌如仙子,手段似厉鬼,这说的不就是阁下吗?”
鬼仙子点点头:“这也由得你们了。不过,江湖上听我说过‘*贼必死’那四个字的人都已经变成真鬼了,怎地你还活着?”
老郭瞪着鬼仙子:“江湖上都知道,得罪阎王,死一人;得罪鬼仙,死满门。如你这般株连九族满门抄斩的杀法,一次两次,十次百次,早晚总会有个漏网之鱼的,我便是那条倒霉的鱼了。”
鬼仙子笑问:“既然漏网活命,怎能算是倒霉?”
老郭咬牙道:“当年你屠我黄山派满门,一进门来便大开杀戒,我怕了,我真的是吓软了。你第一招直戳咽喉杀了我师父,第二招阴风索卷来勒死我六师兄和九师弟,第三招袍袖一挥震死了我身边另外三个师兄弟,但倒下的却是四个人,因为我也躺下装死了,那一口气憋了好长时间,憋得我眼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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