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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水离愁-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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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白镖头傲气得紧!”一位新镖头皱眉道。
“嘿嘿,他们三人联手足以横行江湖,还要咱们这些累赘作甚?”
“我看他恐怕名过其实!未必有多少真功夫!”
“二十八寨总盟主是他手下败将,你说他有没有真功夫?”
“哼哼,仗着是个小白脸,把总盟主的女儿搞到了手,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假打做戏呢?”
……
白鹏自然不知道这些人的背后议论,就算知道了也懒得理会。他本想带小呆出门逛街游玩,毕竟连他自己来了湖州都还没有仔细领略府城的繁华。可身后却跟上了令人头大的林海芸。
林海芸这次纠缠白鹏的理由相当有力:昨夜她的那套红衣被小呆柴刀砍得七零八落,此刻不得不借了总镖头妻子的淡紫色衣裙穿着,白鹏无论作为凶手的哥哥还是被害人的老公,都有责任帮她出资购买新衣裳。
于是,“联手足以横行江湖”的三人表情各异地走在了街上。白鹏心事重重,眉头紧锁。小呆东张西望,蹦蹦跳跳,全然没有了昨晚大战林海芸时的冷酷。
林海芸则双腿并拢,手按裙摆,倒腾着小碎步跟在白鹏身后,半低着头,表情羞涩,像个很少跟老公出门的贤惠小媳妇,与平日的“女大王”风采更是大异其趣。这倒不是她有意做作,而是另有原因。
时下中原女子大多穿裙装,也就是林海芸此刻的穿着,层层叠叠外裙内裙,却没有裤子。尽管长裙曳地,遮得严实,但万一有什么意外被掀起了裙子,里面便是光溜溜的,因此非但不能骑马,更不可起飞腿踢人,走路时都要小心翼翼。不但女子如此,有身份的男子也多半是外袍中袍层层叠叠,里面却无旁物。倘若大才子唐伯虎潇洒吟诗时,有好事者突然掀起他长袍,大伙皆会看到他白花花的屁股。只有骑马的胡人、走江湖的武人以及做工的、当兵的粗人或桂枝那样职业特殊需要防护的才会穿裤子。读书人与大家闺秀是羞与为伍的。
林海芸平日穿的红裙较短,不妨碍施展武功,配上红裤子,既收艳丽之效,又无走光之虞。而总镖头的爱妻却是一位传统淑女,林海芸穿了她的衣裳,便感觉自己下边凉风习习,仿佛什么都没穿一样,走路迈不开腿,一脸羞涩表情也就顺理成章了。此刻若遇到敌袭,她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还手。
白鹏在一家银铺将那二十两银元宝兑开,十八两散碎银子收在衣袋中,另外二千文铜钱扣除一百文手续费后,用绳子串了围在腰间系好。再出门时身上沉甸甸的,越发有了阔佬的感觉,心情也好了许多。
“古诗里写道,人生最得意的,便是‘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可我腰上缠了两贯便这样沉重,真缠上十万贯,压也压死我了,如何去得扬州?哈哈”
林海芸瞟了白鹏一眼:“白大侠真是豪阔,令人羡慕。给你那大嘴姑娘赎身的银子想来已经够了?再不赎身,晚上李公子又要去找她了。”
白鹏刚刚愉快起来的心情又阴郁下来,横了林海芸一眼:“桂枝的嘴是比你大,但眼睛更比你大一倍,又不像你这样尖嘴猴腮,可比你好看多了!”
“嗯,好看好看!好看的姑娘人人想看,晚上我陪你再去偷看如何?瞧瞧今晚她陪的是日思夜想的李公子,还是牵肠挂肚的王公子?”
“桂枝对我是真心的!”
“当然是真心的,她对李公子王公子赵公子张公子也都是真心的,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你还有完没完!我就算娶桂枝也不会娶你!你吃这没来由的醋,不累吗?”
“我哪是吃醋?说了几句真话而已。小呆,你说嫂子讲的对不对?”
小呆不吭声。
林海芸笑了:“你看,倘若小呆不赞成我,岂有不帮你说话的道理?”
白鹏也不再吭声,脚步加快,只盼将林海芸甩得远远的。
“哎,走那么快做甚!等等我!”林海芸连忙加快了小碎步,按着裙子紧赶。
******
从成衣铺中出来,白鹏的脸拉得更长了。
铺子里现成的女装本来就少,大户人家都是找裁缝定做,穷人家买了粗布自己裁,所以柜上只有几套别人的退货,自然都是些淑女裙装,绝不符合林海芸的要求。
尽管如此,林海芸仍将那几身衣裳试了又试,还拿到小呆身上比划,吓得小呆逃出门去。最后不要说白鹏,连老板都已不耐烦,林海芸终于决定,量身定做“短裙长裤一身红”,同时那几套没人要的绸缎华服也统统买下。理由是“怪好看的,改改还能穿。”
这一来,白鹏的十八两纹银瞬间只剩了六两。在答应了帮林海芸付账买衣服之后被狠狠敲了一笔,白鹏心中的窝囊都在脸上写了出来,好像霜打的茄子,蔫搭搭地还红中透紫。
林海芸一双细眼却笑弯成月牙,配上那小脸尖下颌,如同偷吃得逞的小狐狸。向前探身回望白鹏:“白大侠,有点不高兴?”
白鹏站住不动,瞪视林海芸:“我一辈子都没花过这么多钱买衣裳,你把能穿的不能穿的全都买下来,只因付账的是我,对不对?”
“你这人怎地如此小气?老公帮老婆买衣裳天经地义。哈哈”
“我几时承认你是老婆了?没见过你这样贴上来硬做别人老婆的,甩都甩不掉,你贱不贱!”
听到个“贱”字,林海芸顿时变色,笑意全无,咬了咬嘴唇,将手中新买的衣裳塞进白鹏怀里:“我逗你玩的,拿去退了吧。。 我来隆昌,我叫你老公,也是瞧你人傻有趣,逗你玩的。现在你无趣了,我不玩了。”
“好!你到隆昌就是存心来骗我折腾我的!就算我以前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你仇也报完了,可以走了吗?”白鹏大喊,引得路人都在观望,小呆在一旁不知所措。
林海芸一字一顿:“我不玩了,自然立刻就走。走之前再多说一句。陈思梅叫你小孩,却早已不当你是小孩,我叫你老公,却从未将你看作老公,那大嘴女人说只爱你一个,却只拿你当冤大头。你这人不爱听真话,假话却句句当真,早晚被人把裤子都骗干净!”
“我光屁股也不关你的事!滚!”
林海芸冷冷一笑,又扫了小呆一眼,挥挥手,转身便走。裙摆也不按着了,小碎步也不倒了,大步流星,转眼消失在街角。
白鹏气得全身发抖:“亏我起初还真以为她想嫁我!女人都他娘的是骗子!”
小呆怯生生地瞟了瞟白鹏,将脸扭向别处。
白鹏将手中那堆衣裙狠狠摔在地上,一搂小呆肩膀:“走,哥哥带你去集市吃好吃的!”
街边不显眼的角落,一个摊贩模样的男子悄悄跑开,转入小巷,语速极快地向一个头扎红巾血手帮众低声喊道:“白鹏转上南大街向东走,那女子离开了,只剩一个小孩跟在旁边!”
血手帮众一点头,转身向更远处跑去。
第46章 束手就擒
“报!白鹏转到南大街向东!那女人已走,只剩一个小孩在他身边。”
“好,再探!”
“是!”
“莲儿你去吧,依计行事!你们几个都预备好,弩箭上弦,各就各位藏好!谁若是露了行迹,别怪我心狠手辣!”某座废弃庭院中,一名服饰华丽的女子正在发号施令。
“血刀仙子”孟月,细眉凤眼,睫毛浓密得几乎赛过了眉毛,鼻梁挺直,鼻尖略勾,脸上轮廓高低有致,明暗错落,当得一个“艳”字。只是本就洁白的肌肤偏还要敷上花粉,更加白得没了人色,中间樱桃小口抹足胭脂,如同雪地上一滴鲜血,红得令人心悸。整张脸的颜色与表情,也当得一个“冷”字。合起来便是“冷艳”。
孟月号称“江南武林第一美女”,未免有些夸大。但“湖州武林第一美女”乃至“湖州城第一美女”大致当之无愧。蔡七和吴大海都曾告诉白鹏,孟家小姐是“出了名的美女”。而孟月另一个称号却被瞒了没讲,那便是“湖州第一风流女”,身边男子如走马灯似的时常更换。
孟月当然不会自认风流,只是个性不愿如寻常女子那样藏在深闺静待提亲出嫁。既然抛头露面行走江湖,容貌又好,身边是非自然少不了。孟月喜欢的男子,第一要英俊年少,第二要武功高强。这追求者一旦武功高强了,争风吃醋起来,与风流才子们手段自然不同。所以凡是孟月中意的男子,大多在她身边陪伴不了多久便去伺候阎王爷了。渐渐地,纵然还有些武林世家子弟慕名,也不敢再来招惹孟月,与美色相比,终究是自己性命重要。孟月对此也是万分无奈,做“祸水”绝非她的本意。
此刻站在孟月身边的,是她最新的一任意中人,也是最命长的一位,名叫贺邈。
说“新”,是因为尽管相识多年,却最终只因其余更佳人选或死或残或远避,矮子里拔将军,才着落在贺公子身上;说“命长”,则是因为贺邈背景深厚无人敢惹,乃是血手帮头号强人豹堂香主贺人杰的独子,孟月中意的英俊少年们阳寿太短,十个倒有八个是被贺邈送上的路。只不过孟月蒙在鼓里,官府也眼开眼闭,并不过分追查。
贺邈容貌差强人意,尽管身穿青袍摇着折扇扮公子,看起来终究带几分猥琐。好在他武功确实不错,嘴上又甜,总能将孟月哄得开心,孟月也渐渐看他顺眼起来,容他随侍在侧。
不成想,几日前老爹忽然将女儿许给了一个叫白鹏的,全不问问女儿本人意见,这已让孟月极为不快。据贺邈说,那白鹏既无家世,又无长相。一个臭保镖的,生得歪瓜裂枣,谈吐下流,人品还猥琐,天天在青楼厮混。只不过此人头脑精明,依靠卑鄙手段打败了几个成名人物,让老爹孟帮主误认为他武功很高,才有了招婿之意。
贺邈的意思,与其去跟帮主抗争,不如设伏将白鹏杀了,一了百了。既然如此容易被杀,说明此人没多大能耐,帮主自会明白招婿的主意大谬,也不会追究自己亲女儿。
孟月自然赞同,带了自己侍女和贺邈的精锐手下,布置了天衣无缝的埋伏。由于贺邈说得做得极巧妙,让孟月始终以为是自己的决定和计策,实则都是贺人杰亲手安排。
看到手下人马都隐蔽妥当,只等莲儿引敌人前来,孟月有些紧张起来:“咱们这样做,会不会惹出什么祸事?”
贺邈拉住孟月的手轻抚安慰:“别怕,有我在。无论是谁,想要伤你,先踏过我的尸首!”
孟月将手甩脱,轻笑一声:“如今却是想娶我的也要踏过你尸首才行,未免太霸道了吧?”
贺邈面色凝重:“若你嫁了旁人,我原本就活不下去,这尸首让谁来踏也无所谓。”
“行了行了,我没说要嫁旁人。至于嫁不嫁你,我也没想好。你少来以死相挟!”
******
白鹏领着小呆在南大街的集市一起吃了麻油散子和糖葫芦,买了些柑橘。又帮小呆选了柄木剑替代那把柴刀。小呆也逐渐从白鹏和林海芸大吵带来的慌乱中走出,恢复顽童面目,蹦蹦跳跳,专往有趣的地方钻。
白鹏将林海芸还给他的那几件衣裙掷在地上后,又被小呆捡了起来,此刻正好用来包裹柑橘了。两人又看了一会捏面人,刚走到卖风车的小摊前指指点点,一位丫鬟装扮的姑娘迎了上来:“请问,是白大侠吗?”
白鹏很惊讶,上下打量那姑娘,看她十五六、岁的样子,声音温温柔柔,面皮白白嫩嫩,却完全不认识。
“我叫白鹏。你找我?”
“白大侠,奴婢名叫莲儿,我家主人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与白大侠商议。”
“你家主人是谁?”
“我家主人有要事想私下与白大侠见面,大侠去了一看便知。”
“呵呵,是不是俞香主?贺人杰又要做什么坏事吗?”
“请白大侠随我来。”
白鹏跟着侍女,小呆跟着白鹏,一行人转入附近偏僻小巷。
小巷昏暗,两侧都是石墙,墙上与地面布满青苔,显然平日人迹罕至。
“还有多远?”白鹏有些不耐烦,同时警惕起来。
“就在前面。”侍女用手一指前方的斑驳院门,“此处无人居住,极为僻静,主人特选此地与白大侠会面,以便避人耳目。”
白鹏点点头,跟着侍女继续前行。
小呆在后面,漫不经心地东张西望,手中却紧紧握住了那把一尺多长的玩具桃木剑。
走到院门前,莲儿回头看了小呆一眼,犹豫着说道:“有些事不便让小孩子听到看到,否则童言无忌,容易泄露。”
白鹏笑道:“他看起来小,可不是小孩了。”不过还是转向小呆:“小呆,你就等我一会。”
小呆“嗯”了一声,手握木剑,四下张望。白鹏则跟着侍女,“吱嘎”一声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院里杂草丛生,果然是无人居住的样子。
侍女引导白鹏来到堂屋之中坐下,又倒上茶水:“请白大侠用茶,莲儿这就去通报主人前来相见。”
“嗯,去吧,快一点,小呆还等我呢。”白鹏逛了半天街市,已经口渴,见到茶水便伸手端起。
就在茶水入口前最后一刻,白鹏忽然警觉:“这地方阴森森的,对方来路不明,我怎能随便喝他们给的茶?”当下将茶杯放回桌上,盯着杯中水仔细端详。有毒无毒却看不出来。
正在研究杯中茶水的当口,就听房顶微微一响,杯中倒影有异,猛抬头,层层叠叠笼罩整个房间的渔网已然落了下来。
连人带桌被渔网罩身这一瞬间,白鹏心中无比懊悔,自己处事太粗心,怎地进屋都没看一下房顶?或许根本就不该进门?
渔网坚韧,而且多达四、五层,白鹏极力挣扎,崩断了少许网绳,扩大了若干网眼,却无法真正挣脱出来。欲用力纵身而起带着渔网冲出门去,无奈渔网太大,又有弹性,在屋中四下牵扯,化解了白鹏的力量,只冲出三五步便彻底被缠住无法动弹。。
随着“哈哈”大笑的声音,一堆人从门口鱼贯而入。
孟月居中,贺邈在左,两旁沿墙边扇形散开十几个血手帮武士,个个精神抖擞,端着硬弩指向网中的白鹏。
贺邈喝道:“让你死个明白!在下血手帮豹堂府城大统领贺邈。你打伤的豹堂香主贺人杰便是我爹!”
孟月却喊了一声:“且慢!”她看网中那人面目清秀,绝非贺邈所说的“歪瓜裂枣”,心中疑惑,问道:“你是白鹏吗?”
白鹏心中懊恼,若非刚刚撵走了林海芸,有那个老江湖在,也不会上这个恶当。但如今想这些都没用,只有努力让自己静心下来寻思对策。听孟月问了,便答:“我是白鹏,你又是谁?”
孟月没有说话,贺邈却伸臂搭住孟月肩膀,笑道:“她是谁?嘿嘿,她就是孟帮主打算许配给你的血刀仙子孟月啊。可惜她只能是我的!”
孟月皱眉将贺邈推开。
白鹏笑了:“果然是美女,吴大海没骗我。但你为何要杀我?我与贺人杰的仇怨于你何干?”
“我不想嫁你,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
“哈哈”,白鹏气得笑了出来,“不想嫁我便要杀我,这是哪家的道理?”
贺邈冷笑:“自然是我家的道理!你们都退下,这臭保镖的已是瓮中王八,我亲手来杀!”血手帮众武士应了一声,收起硬弩,纷纷退出屋去。
第47章 武大郎怒杀西门庆(上)
白鹏身陷网中,越挣越紧,想拔剑都摸不到剑柄,心中既懊恼撵走了江湖行家林海芸,也后悔不许小呆随身携带柴刀,如今小呆等在院外,手上只有一把玩具木剑而已,大声喊他也是无用,何况对方十几枝硬弩在手,也不能叫小呆来冒险同死。
不过看起来孟月有些犹豫不决,从她身上着手,局面或许尚有可为。
白鹏尽力保持面色平和坦然,微笑道:“孟小姐,婚事是你爹许的,你若不愿,托人告诉我,我拒了婚约就是。何苦卷入贺家与我的仇怨而得罪你爹?”
“月月!”见孟月踌躇,贺邈急忙提醒,“事已至此,还能回头吗?先娶美女后做帮主,傻子才会拒绝!今日让他蒙混过关,明日他怎么对付咱们,鬼才知道!”
孟月想了想,觉得还是贺邈说得有理,男人们见了她哪有一个不动心的?以往狂蜂浪蝶们没机会创造机会也要上,何况白鹏这样面对正式提亲、天赐良机的?只怕白鹏现在口中说得好听,一逃脱性命便疯狂反击。自己固然所嫁非人,贺邈还会有性命之忧。
“我不信你!癞蛤蟆见到天鹅肉了,哪有一个愿意松口的?”孟月对白鹏冷冷说道。血刀出鞘,向白鹏缓缓走来。
白鹏听到“癞蛤蟆”三字,心中气恨:“孟大小姐,跟你说句实话,我对你没有半分想法,否则也不会拖了几日才答应婚约。而且就这也是因为我跟自己心爱的女子赌气。”
“你有心爱的女子?是谁?”孟月好奇起来,不知怎地,还隐约有些妒忌。
“隆昌镖局陈思梅。”
“是她呀!陈皮蛋,哈哈”孟月大笑起来,“跟赵公子上演《才子侠女传》的那位嘛。身材高你半头,年龄大你八岁,又是别人甩掉的破鞋,跟你太般配了,天生一对!”
贺邈怪笑:“他身材矮些,正好趴在人家怀里吃奶。”
孟月也知陈思梅胸大,闻言横了贺邈一眼:“不许说下流话!”
“我不说了,不说了,嘿嘿,嘿嘿”
他俩谈笑,白鹏却暴怒:“放屁!你们怎样羞辱我都没事,羞辱陈思梅,我杀了你们!”一时脸色通红,在渔网中手脚狂蹬乱挣,臂上、脸上被网线勒得鲜血淋漓。
孟月冷哼一声:“破鞋就是破鞋,这算什么羞辱?姑娘我天天被英俊公子围着打转还至今守身如玉,你那思梅姐只见了一个帅哥就迫不及待送货上门,提起来都丢人!也就是你这样爱逛窑子的混混跟她相配,我说得有错吗?”
“这小子也是饥不择食,嘿嘿”。
“你别插嘴!”孟月怒道。此刻贺邈是她“真正心上人”的代表,表现得猥琐了让她太没面子。
贺邈陪笑:“好,好,我不说话了。”
白鹏怒吼:“你狗屁的守身如玉,你与我有婚约,却伙同情郎杀我,就是谋害亲夫的*妇潘金莲!日后人人见了都要赞你一声‘湖州潘金莲’!”
孟月听了大怒,紧走几步到了白鹏身边,先踹他一脚,随后举起刀来,却停在空中没有落下。“潘金莲”一说果真令孟月犹豫起来,此人与自己有婚约,若亲自下手杀他,一旦传出去,或许真会被人拿潘金莲来说嘴,孟大小姐的名声在湖州城本就不好,已令她无比恼火委屈,以后再有个“湖州潘金莲”的名头就别活了。
万历年间潘金莲的故事早已家喻户晓,但金莲本人却不像后世那样颇受同情,而是十恶不赦毫无争议的坏女人。尽管多数男人私心里也盼遇上别家的金莲,但出在自家却是万万不能的。
孟月转向贺邈:“还是你动手吧。”
贺邈却笑嘻嘻地走来:“武大郎之死始于捉奸,咱们好歹要给他个捉奸的机会才是。”说着从背后搂住孟月:“我叫手下退出去,便是想请大郎好好看场戏,潘金莲与西门大官人要当着他的面亲热了!”
孟月身体扭动挣扎:“你胡说什么!”
贺邈将孟月牢牢抱住不容挣脱,面向白鹏狞笑:“看到没有?美人儿只能配英雄,岂是你这癞蛤蟆能染指的?做了几天美梦,如今也该醒了!”又凑到孟月耳边,“我自然要亲手杀他,但传出去的消息必须是你杀的,你爹不会为难你,若说是我杀的,麻烦就大了,你懂吗?”说完在孟月脸上一亲,啧啧有声。
刺杀白鹏还要拉上孟月出头,原本就为拿她做挡箭牌应付帮主,自然不容她推脱。不过,贺人杰事先的安排只到乱弩攒射为止,此刻发生的事情却是贺邈自己擅改戏本了。
白鹏听说他们要亲热,心里反而稍稍安定了一些,他俩本就是一伙,爱做什么做什么,这种事自己也不是没看见过。如果他们多耽误些功夫,自己还能想想脱困之法,或者等来援兵也好。一边想着,右臂悄悄在网丝纠缠中暗力挣动,手指向肩后的剑柄一寸寸靠近。
孟月动弹不得,暂时停了挣扎,但语气更怒:“我姑娘一个,谁的老婆都不是!贺邈你放开我!我数到三!你若不放手,我让你后悔来到人世!一……二……三!”
贺邈从孟月脸上向脖颈一连串亲吻,口中帮着数数:“四……五……六……”,啧啧连声,亲一记数一个数字。
“你想死!”孟月脸色急变,再度拼命挣扎,血刀反手便捅,却被贺邈劈手夺去,远远扔出房门。门口有血手武士向里探了探头,又连忙缩了出去。
贺邈将孟月双手一扭,大小姐“啊”地一声侧转仰身,不由自主得倒在贺邈臂弯中,疼得泪流满面。
贺邈一只左手便在孟月背后制了她双手,空出右手轻抚她脸:“你该怎样让我后悔来到世间呢?打我还是骂我?只怕还是得靠你爹的权力吧?我说大小姐,以往我贺邈顺着你,你觉得,是因为你武功高呢还是容貌美?”
孟月咬牙:“我明白了,你只是想做我爹的女婿,并非真心喜欢我!”
贺邈哈哈一笑:“做不做帮主女婿,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我爹正在调集大军,几日内我爹就是帮主了,但我还是真心喜欢你,你来做新帮主的儿媳就好了。”
“好啊!你们敢谋反!”
“嘘……”贺邈右手食指竖在口前,“‘谋反’二字怎可轻用?咱反的是小小帮会首领,可不是官府和朝廷。”
“你爹胳膊都断了,根本打不过我爹手下高手,你们这些反贼没有好下场!”
“哈哈,你爹被慢性毒药侵入心脉,虚弱得站不起来了,不是一样能做帮主?手下有能人就可以了。我爹也有高手相助,只要咱们今日除了白鹏,让隆昌镖局背后势力没有借口插手来争帮主之位,三日内,大事必成。”
孟月顿时晕了,头脑中同时接收的震撼消息太多,爹不是病重,而是被下毒的?贺人杰想造反?贺邈的甜言蜜语原来都是假的?来杀白鹏也是他们造反计划的一部分?那么白鹏岂不是根本不像贺邈形容的那样不堪?或许他武功真很高,所以才威胁到贺人杰的计划?说到底,今日这场伏击,自己并非撒网的渔夫,而是落网的鱼儿?
孟月本打算大喊“来人”,这样一想,也就免了,外面的人都是贺邈手下,又怎会来帮自己?帮主千金的身份此刻一钱不值了。
贺邈笑得越来越放肆,右手也移到了孟月胸口揉搓:“嘿嘿,许多事,今日都要有个结局了。这白鹏得意得太久了,死前总要让他看看自己没过门的老婆被人弄,心里憋屈着上路。至于月月你,对我总是不冷不热,我究竟算不算你男人?索性今日生米做成熟饭,你也不要再三心二意了。”
孟月怒斥:“你是畜生!”同时眼角余光向下,试着用脚去勾渔网,看能否帮白鹏解困。
贺邈笑道:“本来今日这些都该瞒着你,可我忽然改变主意,以后这些天你都得跟在我身边,自然也不怕你去告密。多年来,你只喜欢一堆男人围着你转,把你的话当圣旨。你一人左右逢源。如今那些人被我除了,你心中空虚,便天天勾搭着我,时不时给点小甜头,让我摸摸手,让我抱一抱,可我真要碰你你又不肯。你怎么想的,我还不知道吗?我长得不好看,你还惦记有没有更好的帅哥出现,是不是?”
孟月心中恐惧,口气放软:“贺邈,我对你是真心的,若你也对我有一点点真心。今日求你放过我。今日发生的一切我起誓守口如瓶,一回去就求爹做主提亲。洞房花烛之后,随你怎样都行”说完含泪注视贺邈。
被美人梨花带雨地哀求,贺邈心中也不由地一软:“月月,我当然是真心对你,当初第一次看到你,你十二岁,我十七,第一眼过后,我已发誓此生非你不娶!后来你男人换了一个又一个,我暗暗伤心,但从不放弃,我用尽了手段,才让你身边只剩一个我。我恨你,是因为你到了此时还三心二意地耍我骗我,但我若不爱你,又怎会如此恨你!又怎会甘愿被你骗这么久!”
孟月泪水越发不断流淌下来:“贺邈我没骗你!我是性子不好,过于跋扈。但我对你的心意是真的,自从你跟在我身边,我很开心,再没想过要换人。我是不让你过于亲近,但从前也没让别人亲近,我守着自己,也是为你而守。你好好待我,我以后也好好待你,到洞房花烛夜,我的完璧……完璧之身交给你,你自然……做什么都可以。那时我们两个都甜甜蜜蜜,快快活活,生一群儿女,一生厮守着,该有多好。”
说到后来,孟月的脸红了起来,含羞带媚,浓密的长睫毛上仍沾着泪花,眼角嘴边却已含着一丝憧憬未来的笑意。
贺邈左手不知不觉放开了孟月的手腕,右手也从她胸口移开,动作轻柔地将她拥入怀中,在她额头轻吻:“月月,对不住,刚才是我错了,日后我还会对你百依百顺。”
“你们可不可以看在我面上,不害我爹?”
“我们本就没打算害你爹。是你二叔给你爹下的毒,我爹想动手*你爹让位,也是怕帮主位子落到你二叔或者白鹏这样的卑鄙之徒手里。你爹即便退位,只要活着一天,我们夫妻二人便好好供养着他。你看如何?”
“嗯,那就好。”孟月将脸贴在贺邈胸口,闭上眼睛,轻声细语,“我就知道,只有你,是我一生的依靠。”
贺邈笑得嘴都歪了,一边帮孟月擦泪,一边撅着嘴凑上去又亲她的脸,口中央求:“月月,我真的爱死你了,等不下去了,还是不要等成婚了,今晚好吗?你爹身体已经不行了,让他快点抱上孙子也是孝道啊!”
孟月脸色娇羞,伸手在贺邈耳朵上一拧:“你讨厌!”
白鹏实在听不下去,又怎样努力都够不到剑柄,越发烦躁,忍不住插话:“哎呀够了!金莲,西门大官人,你们这些肉麻话换个地方说吧。”
孟月瞟了白鹏一眼:“这个人很烦,咱们这就杀了他吧!”
“好!”贺邈恋恋不舍地放开孟月,“仓啷啷”一声拔剑便刺,“小子,受死!”
“等等!”孟月制止,“你既然污蔑我只爱小白脸,这个小白脸让我亲手来杀,表明心迹!”
“哈哈,我那说的是气话,月月你别当真,”贺邈还是把剑倒转过来,将剑柄递给孟月,“不过,你来动手也对,杀武大郎嘛,本该金莲出手,哈哈!”
孟月微笑着接过剑来,此刻剑尖距离贺邈胸口仅仅半尺。
台上的戏文忽然又变了,只见潘金莲脸色一冷,手中剑寒光一闪,西门庆血花四溅,武大郎目瞪口呆。
第47章 武大郎怒杀西门庆(下)
突然的变故把白鹏惊呆了,刚刚还见孟月靠在贺邈怀中柔情蜜意,转眼间已将贺邈一剑砍翻,这位“湖州潘金莲”着实太狠了。
贺邈已全力后仰腾跃回避,毕竟距离太近,被剑锋斜斜划过胸腹,鲜血喷涌。连退几步靠在墙上,两腿发软支撑不住,缓缓瘫倒。但他脸上却并无惊惧愤怒,惟有茫然,眼睛呆呆地望着孟月。
“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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