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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把夫人弄丢了-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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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栾殿里,没想到梵谷居然也在,程誉刚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梵谷就极为诚恳地赞了一句“妙计”,接着又说道,“程誉,你为祁远呕心沥血劳心劳力我们都有目共睹,尤其是为了祁远的清誉,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程誉抹着汗,有点吃不准这话到底是褒是贬:“多谢神君夸奖。”
梵谷君看了一眼思蘅,道:“其实,我最讨厌八卦这个东西,尤其你让我和思蘅来做这一场八卦的男女主角,我觉得有点不大妥当。”
程誉听到这里,正暗自欢喜那他可以去找月神洛笛商量商量,没想到梵谷君后面一个转折。
“不过,”梵谷瞥了一眼在门外探头探脑的思蘅的徒弟姜渊,音量突然高了八度,“虽然祁远那小子平时对我不怎么样,但是助人为乐这样的事情,我一直很乐意做,思蘅你心中肯定也是愿意的,对吧?”他含情脉脉地看着思蘅,眼里要滴出水来。
思蘅没有察觉到梵谷前后迥异的语气,连忙点点头。
梵谷瞥了一眼暗自神伤的姜渊,满意地说道:“所以,我跟思蘅,是肯定要在一起的。”
思蘅继续点头,没错,她其实跟落瑶打过几次交道,也挺喜欢她的,那就按程誉的意思,先转移大家注意力,为祁远争取时间,等找到落瑶,天君丢了夫人的谣言就不攻自破,到时,谁还会注意她和梵谷的事情呢。
门外的姜渊不知何时已经毫无踪迹,梵谷咧嘴朝门口笑了笑。思蘅有点奇怪,因为她背对着门口,看不到。正想转过头看看门外有什么让他如此高兴,梵谷拉住她胳膊,道:“我觉得今天的茶很好喝,你尝尝。”思蘅喝了口,也赞了一句。
程誉的眼角抽了抽,他看了一眼那杯根本就没放茶叶的白开水,然后又看了一眼思蘅,心叹了一声,他早听说这位仙子有点木讷,看来果真如此,而这样子,偏偏入了花花公子梵谷君的眼。
梵谷咳了一声,肃了肃神情,对程誉道:“你这障眼法使得甚精妙,与祁远的行事作风越来越相近。这样,你先回去吧,我跟思蘅还有一些后续细节要商量。”
事情进行得如此顺利,让程誉准备的满腹劝说之语都积在肚子里无处可说。程誉其实真不觉得这条计有多妙,只是被梵谷君这么郑重其事地一夸,自己也越想越妙。只是他不明白,还有什么细节好商量的,方才不是都说的很明白了么。
他还想问些什么,梵谷已经不理他,跟思蘅咬耳朵说悄悄话去了,程誉看了看思蘅微红的耳朵,有意无意地阻挡着梵谷的贴近,他终于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原来梵谷口中的精妙,是这个意思啊……的确,梵谷君还有很多“细节”要商量,他悄悄退了出去,体贴地给他们带上门。
第155章 扶桑树前巧遇客,枫叶荻花秋瑟瑟
落瑶瞪大了眼睛,这个思蘅假扮的身份原来是真的?她一直以为夏黎月是思蘅随口胡诌的。
柳仲极不满意她的呆愣表情,不耐烦地说道:“你告诉我她的消息,我不走漏你的消息,谁也不吃亏,如何?”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小子脑袋这么灵光呢,不错,现在她有把柄在他手上,可是她的确不知道夏黎月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她的消息?你是怎样认出我的?”
柳仲笑了笑,但是他面色苍白,笑起来有点可怖:“你和妖皇大人消失后,你养的鸽子却依然飞了回来,脚上绑着夏家徽记的玉简。”一提到夏家,他脸上又是一阵黯然,“你放心,你的易容术造诣很高,一看手法就是出自神族某位高手真传,这里没人会认得出你,我是感受到你身上有妖皇大人的气息,才断定是你。”
气息,气息……她最讨厌这两个字。
柳仲突然笑起来:“你肯定不知道你喝过十九碗妖皇的心头血吧?”
什么?!
落瑶震惊之时,突然想起那阵子萧杨给她喝的药汤里,那股挥之不去的血腥味,一想到这里,她觉得胃里有点翻涌。
原来是这样,她身上流着的血里有了萧杨的气息,怪不得柳仲会找到她。
随后心里一紧,那其他人呢?会不会也知道她的行踪呢?
柳仲大概猜到了她的想法:“其他人自然不知道,妖皇给你喝汤的时候只有我一人在场。”
落瑶心里的大石终于落地。
“你不是消失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还嫌害得我们妖族不够?”柳仲本来就对她没什么好印象,一直把她当成祸水,祸害了他们妖皇不够,这次不知道又来祸害谁。
落瑶猜测他大概还不知道她的身份,说道:“我祸害谁跟你有关系吗?反正我是不会祸害你的。”
柳仲冷着眼,“果然是祸害遗千年,活该成寡妇。”寡妇……他是在说妖皇死了,她成了寡妇?落瑶细想之下瞪大了眼睛,还真是这样,在他们眼里,她的确又成了寡妇,念头一出来被自己惊了一下,她为什么要说“又”?!
柳仲能对着她说这么多话已是他耐心的极限,他才不管此刻落瑶低着头在想什么,一把抓着她的手腕,没想到看着瘦瘦弱弱的柳仲,力气却大得吓人,她疼得直吸气,柳仲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地说道:“我知道夏黎月肯定认识你,你不知道我找了她几百年,可是她却突然像失踪了一样,我不知道你们如何认识,但是根据你们来往的信函判断,你肯定知道她去了哪里。”
落瑶:“你这话我就听不懂了,你说你找了她几百年,早干吗去了?早知如此,为何要招惹她,招惹了她又为何要负她?她若是不想理你,也没什么不对。”落瑶这下确信那个夏黎月的事情也许是真的,那就是真的有一个男子曾经对出了夏黎月的花灯,与她游了一夜的湖后不知所踪,落瑶暗自佩服起思蘅办事细心周到,连当时这么紧迫的时间,都能找到一个完美的身份。
柳仲的脸色白了白:“她居然,连这个都跟你说了……”
“她什么都跟我说了,”落瑶见他有点迟疑,连忙补上一刀,“她、她说你见异思迁,始乱终弃!”
柳仲眼里都是哀伤,落瑶连忙睁开手腕,见他不注意,捡起刚才掉在地上的布匹,遮着脸离开。
都说世人眼拙,缘在的时候不珍惜,失去了才想要去寻回来,可惜等你要寻找的时候,那人早已不在原地。落瑶突然想起一个成语:刻舟求剑。这世上究竟有多少个这样的柳仲,执着徘徊在原地,后悔着要寻回昔日遗失的珍宝?
无论夏黎月这个人是否真的存在,她都不想去理会了。不是她对人冷淡,而是她现在连自己的事情都处理得一盘糟,实在无力去操心别人的事情了。
落瑶走到已经完全看不见柳仲的大街尽头,喘了口气,颇为遗憾地长叹了一声,这里已经有人认出自己,虽然她对柳仲的人品还是颇为信任的,但毕竟他们是两个族界的人,考虑到神妖两族目前紧张的国事状态,决定过几天就收拾收拾尽早离开妖族另觅住处。
今天的天气并不好,多阴云,有大风。
她拿着布匹回去,路上忽然发现妖族与魔族交界处,半空中依稀有大片大片的绿色正在倒下,落瑶记得那里是一片扶桑树林,她有点好奇,施了个诀行到上空,发现扶桑树已经被人砍伐了大半,这树木虽然平时没什么大的作用,因为潮湿,更不能当成柴火,很少有人会去砍伐,而如今,落瑶看着被整整齐齐码放在一边的扶桑木,而树林中犹有许多魔族的士兵在砍伐,觉得有点神奇。
照理说,以她如今的想法,应该避免任何可能暴露自己身份的机会,但是她一直是个好奇的姑娘,且确定这些魔族的兵将必定认不出自己,于是走上前抓住一个正在卖力劈树的魔兵:“这位兵哥哥,你们砍这些多扶桑木做什么?这些木头是有什么大用场吗?”
一声“兵哥哥”叫得这位魔族小兵很受用,兵哥哥脸上疙疙瘩瘩,还有一大片未消散的痘痘,他停下手里的动作,语气出奇地耐心:“姑娘有所不知,这扶桑木虽然一无是处,”说到这里时,落瑶眼尖地看到有几棵扶桑树抖了抖,连带着树叶发出簌簌声响,“但是这扶桑木有一个用处,就是用来做筷子非常坚挺。”
这魔族果然没文化,坚挺能随便乱用么!
她搭了个凉棚看了看一大片被扛出去的树,“你们魔族真能吃啊,筷子消耗这么大……”
兵哥哥居然腼腆了一下,显得脸上的痘痘非常饱满欲滴,“额,不是的,我们魔族推崇苗条,对吃没有什么讲究。”兵哥哥喝了一口水,他的水壶是只很大的田螺,“唉,是因为另一头的天族,是他们的筷子不够用。我们魔君说反正这一片扶桑木是鸡肋,就当做个顺水人情友情赞助他们。”说到鸡肋二字,落瑶看到旁边又有几棵树抖了抖叶子。
许久没听到天族的消息了,落瑶不由脱口道:“天族?”突然意识到这么激动似乎会透露了自己的身份,努力用状似无意的口吻问,“天族要这么多的筷子做什么?”
“听说是某位神君婚宴上用。”
请帖……这天上能这么声势浩大地动用这么多人力物力做请帖的,估计只有那一位……
落瑶不敢往下想,道:“这是哪位神君喜事将近?”
兵哥哥继续道:“哦,听说是芙丘国的太子叶桓成亲,他们天君特地向我们尊上借用这片扶桑树林,给太子做喜宴上的筷子,这声势浩大得……”
大哥?
大哥什么时候要成亲了?!
落瑶望了一眼郁郁葱葱的扶桑木树,这不知道要做多少双筷子?她没听清楚后来他讲了什么,脑中只盘旋着一个个疑问,爹爹一向以不铺张为宗旨,何时做事情这么高调了?大哥那清心寡欲的调调何时改了?她居然都不知道要有大嫂了,她这个做妹妹的是不是该回去看看呢?
过了几日,芙丘国太子叶桓即将成婚的消息果然传遍六界,邀请四方来客的帖子无处不在,连落瑶这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也有幸观摩到一回,紫红颜色的帖子显得极为高贵雍容,边上镂空的雕纹精致无比,请帖有两张,一张是她老爹夏极的名义邀请,另一张是以叶桓的名义。
新娘的名字名不经传,落瑶没有听说过,不过既然能得哥哥青睐,肯定是位非常端庄贤惠的女子。
落瑶看到这张帖子的时候,她在风华城夙湘楼里品一道甜品,绿豆酥,她对这个妖族没什么太大的喜欢,唯一喜欢的是这一款小点心。
这是萧杨第一次带她来这里时品尝到的,甜而不腻,入口即化,吃完齿口余香,能感觉到是用一颗颗绿豆研磨而成的上品。
临行前,她又去吃了一次,心里想着,若是下次有机会来妖界,一定要带冬冬来这里品尝。
正思索间,周围几个顾客的谈话声入耳。
“你听说没有,这次天族的芙丘国太子成婚,这排场摆得……啧啧。”
“可不是,据说光是准备那些婚宴用的筷子,就安排了一千个仙女连夜赶制出来。”
“这天族最近的怪事真多啊,一会儿找夫人,一会儿办喜事的……”
有一个人问出了落瑶心里的疑惑:“为何要连夜赶制?这芙丘国的太子难道等不及不成?”
“据说不是太子等不及,而是天君等不及。”这关祁远什么事情,又不是天君纳妃。
“这其中到底是什么缘故?”
“我也是刚好有个在天族的远房姐姐,她说据说是为了一个女人……”
“提到这个事情,我刚好带着那帖子。”说话的人居然真的掏出一张帖子,落瑶凭着极好的目力往帖子上扫了一眼,果然是爹爹和大哥的笔记,婚礼日期居然是在明天。
叶桓办事一向极有条理极为谨慎,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做如此仓促的决定,看如今的情形,理由只能有一个,就是新娘已经怀上了他的崽子。
其实,落瑶只要细细想一想,就能发现最近天族发生的诸多事情之间,其实有着非常微妙的因果关系,但是她来不及细想,她要马上回芙丘国。
第156章 长夜难眠清乾天,良人不见舞翩跹
六界都知道,整个天界以宁氏为首,下面有众多小国,芙丘国只是其中一个小国,既然是小国,那芙丘国太子成婚本也不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可是平日里一向以低调自居的国君叶夏极却一反常态,广邀各路神仙,烫金喜帖像雪片一样散发到六界各个角落,唯恐天下谁人不知他家有喜事。
这样浩浩荡荡的架势,让众仙有点摸不着头脑。毕竟这五百年来,因为牵扯到天君的一桩不算秘辛的秘辛,已经很久没有神仙敢这样大肆旗鼓地置办迎娶大宴了。
消息传出来,最吃惊的是几个媒婆。
芙丘国所有人都知道,他们这位太子叶桓遗传了他母妃孟芙蓉的天人容貌,为之倾心的姑娘不少,这千百年来,托媒婆上门探口风的姑娘数不胜数,可是这位太子偏偏生性寡淡,只热衷政事,对儿女之情向来没有念头,更从未听说过他对哪家姑娘有意,此时却突然传出要成婚的消息,让姑娘们在责怪媒婆消息闭塞的同时,亦是万分惆怅不已。一时间,所有人都在猜测,是哪家的神女这么快掳获了叶桓的心。
某位媒婆:“哎,你听说过我们太子是要娶哪家的姑娘?”
另一个说:“您可真会说笑啊,连‘第一媒’都不知道的事情,哪轮得到我们捕风捉影的。”酸溜溜的语气,不知道是嫉妒这“第一媒”的称号,还是在遗憾自己没能牵起太子的红线。
“要是我知道还会问你们啊,说起来,前几年那个姚乐国的长妃娘娘还让我替她女儿去探口风的,那时候太子可是一点反应都没,我都不好意思喝国君府的大红袍,就灰溜溜地出来了。”讪讪的口气引来一阵善意的嘲笑声。
“都说是前几年了,这男女关系的事情,一直都是动态变化的,你瞧着这几年闪婚的例子还少么。那个西南府的潜少你们知道吧,一年前刚和离,没过几天,就跟丝襄族的小郡主成亲了,还是我牵的线。这不,日子过着也挺好的,哎,如今的年轻人一天一个新花样,几天一个大变样,早就不是我们以前的那时候了。”众人一阵唏嘘。
“……说的是,现在媒婆也难做了,芙丘国就这么巴掌大的一块地方,有一次我安排好两人相亲,见了面才知道,这两人其实认识,还是前几天才刚分的手,弄得我们仨都挺尴尬。你们说,难道我们太子也突然开窍了,跟着潮流赶时髦?”
不知是谁突然说了一句,“你们在说什么呀,这次可不是太子要成亲,听说是天君赐婚的,没得挑。”
众人又朝那人围过去叽叽喳喳。
事实的确是这样,不是太子开窍了,也不是他自己想闪婚。而是,新郎官本人也是前一天才被通知,天君宁祁远突然赐了他一桩婚事。
这世界变得让人看不懂了,早就连朝会都不闻不问的天君,居然管起一个小国太子的婚事来了。
然而,叶桓在知道消息的那一刻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往耀清宫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轻笑了一声,自言自语道,妹妹,你看,他终于等不及了。
说起这场赐婚的始作俑者,清亁天的天君宁祁远,其实和芙丘国,有着非比寻常的纠葛。
只因一千年前,他叶桓差点成为了天君的大舅子,而那位差点嫁给天君的芙丘国二公主,叶桓的妹妹叶落瑶,也不是第一次销声匿迹。
期间,谁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听说这位公主的隐匿术使得出神入化,天君已经不止一次上天入地地寻她,也不顾贴身仙官程誉的阻拦,私自动用了不少神兵珍宝和禁咒秘术,连带着占星司的所有仙官都被撵得团团转,却始终找不到落瑶的下落。
后来一位有几分胆色的仙官站出来颤巍巍地道,“落瑶公主不晓得用了什么障眼法隐去了她的行踪,臣等穷尽毕生所学,也只能推论出……她应该还活着。”祁远听后没有任何反应,只淡淡说了句,“她一天不回来,你们也别回来了。”
私自动用秘术,会对自身进行反噬,祁远虽然法力深厚,依然抵挡不住上古神兵所带来的反噬,灵力大退,老天君听闻此事后极为震怒,本是揣着一腔怒火欲好好教训他一番,却看到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儿子,怒火顿时变成了心疼,“你、你何苦如此,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就非她不可?”
祁远的双眼本来空洞无神,听到此话,有了几分坚定的神采:“父君,若是旁人可以,我用得着这么痛苦么?”
宁仁眼里全是心疼,长叹了口气,吩咐人去药阁取来各种灵草仙药,随后黯然离去,嘴里喃喃道,“宁家怎会尽是痴儿……”
祁远不作声,他知道父君口中的痴儿还有他从未谋面的叔叔宁闻道,只是,叔叔比他潇洒多了,他可以了无牵挂地去寻他所爱,而他,离不开天族半步,只因他身上背负着天君这个枷锁。
这番看似漫无止境的寻妻之路终于在某一天告一段落,只因不知道是谁给祁远出了个主意。
那人提议,让芙丘国的太子叶桓办场喜宴,若是落瑶知道她亲哥哥要成亲,也许会出现也说不准,祁远冷漠了几百年的脸上终于有点动容,大笔一挥下旨给叶桓赐了婚,当天就让叶夏极带着聘礼去女方家里提亲。
旁人自然不知其中的弯弯道道,还以为是祁远觉得落瑶的失踪和他多少有点关系,才赐婚弥补芙丘国,据说还是个相貌品行兼备的郡主,和叶桓也算是门当户对。
再则,天界已经很久没有遇上喜事了,他们的天君从落瑶失踪开始就一直冷着个千年冰山脸,整个天界一直处于低气压的状态,有几个胆大的仙官曾谏言纳妃,毕竟身为一族之君,后宫空无一人实在说不过去,谁料到刚一提这事情,那仙官就被祁远不留情面地一挥手从无极殿挥到了南天门,还让他的贴身侍官程誉,监督着那仙官对着芙丘国的方向鞠躬道歉,于是再也没有人敢提这事。
清乾天已经连续下了五百年的雨,木族的神仙每次去一趟清乾天,回来身上就会长好几斤蘑菇,时间一长,没人敢去招惹那位脾气越来越坏的天君,更不用说办酒席,凡是婚嫁诞子的都低调行事,小范围宴请几个朋友,所有人都怕触动了那个孤家寡人的伤心事。
如今芙丘国得以天君赐婚,以这样高调的姿态宴请八方宾客,众仙自然不会错过,被压抑了这么久,终于有个借口可以喘口气放松放松,都拾辍拾辍着准备去赴这个无比盛大的喜宴。
那厢,芙丘国的第一夫人,叶桓的母妃孟芙蓉,却没有如此高兴。
孟芙蓉姿色出众,半老徐娘的年纪,但浑身透着一股英气,她刚听夫君夏极说儿子被赐婚的时候差点跳脚,一连串的问号劈向夏极:“为什么做父母的连对自己孩子的婚事都做不了主?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流行赐婚?你就这么答应他了?”
这个他自然是指天君。
叶夏极大概刚从清亁天回来,一身官服尚未来得及更换,他的眼神里透着点复杂的神色,仿佛在为什么人感到悲凉,又似是无奈。
孟芙蓉正要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夏极却感慨地说道:“蓉儿,赐婚就赐婚吧,也算解决了我们一桩心事,若不是天君赐婚,桓儿那个温吞性子,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喝上他的这杯喜酒。”
孟芙蓉心里一动,每次他唤她“蓉儿”,必定是遇到了让他心绪起伏的大事。
夏极揉揉眉心,沉默了一会道,“我方才跟天君谈过,他此番这样也是无奈之举,为的是……我们别怪他了,这几年难道你看不出来,他过得并不比我们好多少。”
为的是什么?孟芙蓉没有问下去,能让天君放在心上的,无非是自己那个小女儿。
的确,这些年,天族过得最不好的,也许就是这位天君了。
她本来对这桩极为仓促的婚事颇有微词,芙丘国再小,也是一个神族的国,太子成婚岂可如此儿戏。况且,她的小女儿落瑶,也是因为这个天君才离家出走这么多年,她心里对祁远一直耿耿于怀。
但凭良心讲,祁远这几年一直对芙丘国照顾有加,甚至以一个准女婿的身份尊敬他们照顾他们,逢年过节都会亲自过来坐一会,有时候实在抽不开身,也会让他的贴身侍官过来问候。
这些落入其他神仙的眼里,意味自然非比寻常,四海八荒的神仙没一个敢低看了这个芙丘国,甚至各族每年进献给天君的宝贝,都要留一份一模一样的给芙丘国。
第157章 月是故乡千里明,天上宫阙是何年
成婚那天,整个芙丘国热闹非凡,宾客络绎不绝,差点踏破了门槛,叶桓本不喜欢热闹,和夏极应付了一会后便找了二弟叶轶风在亭子旁边聊天休息。
叶轶风在盘子里挑拣了块比较顺眼的酥糕,扔到嘴里边嚼边含糊地问:“大哥,这天君赐给你的太子妃你还满意么?”
叶桓默了默,说道:“我也没见过她,你说呢?”
叶轶风一口糕差点噎在喉咙里,摸着喉咙道:“这天君做事也忒不靠谱了,居然给你指了个素未谋面的。”叶轶风刚说完,觉得有一股冷风刮过来,心里后悔今天应该多加一件衣裳。
叶轶风抬头时似乎看到走廊尽头有个白色的人影,再看时却已经消失,他蹙了蹙眉,那儿是父君的书房,父君不是应该在前厅招待宾客么,照理现在这个时候应该是没人的。他晃了晃头,以为是眼花了,继续和叶桓说道,“我听爹说那人家也是那儿的名门望族,和我们也算是门当户对,就是不知道相貌如何。”
叶桓的语气依旧是淡淡的:“相貌?听说尚且可以与二妹相提论一论。”
叶轶风“唔”了一声,似是在想什么。
两人都知道今天整个天族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落瑶,只因那人的一念执着,都没捅破这层纸,如今突然提到这个妹妹,两人都不约而同静默了下来。
一时间全世界似乎都安静了下来,前面的正厅也安静地不像是在摆喜宴,叶桓突然意识到,这种安静似乎有点反常,等猜测到这么安静的原因,叶桓猛地抬头看向叶轶风,叶轶风也正好转头看向他,四目相对,皆是意味深长,随后两人非常有默契地纵身一跃,飞身向前厅奔去,匆忙间连带着撞翻了脚边的几个凳子。
芙丘国的两位皇子本就长得出类拔萃,如今一个大红喜服光鲜亮丽,一个水蓝色锦服潇洒自如,两人如箭般在长廊上如影相随,就像一红一蓝两道光束,朝宴会厅飞逝而去。
两人一心一意赶路,没留意周围,经过一个房间的时候,突然砰一声,冷不防房门从内打开来,一个白色的身影从房内飞旋而出,差点撞上疾走如风的两兄弟,叶桓连忙刹住脚步,因为这一停,后面紧随着的叶轶风咚地一下直接撞到他后背,叶轶风嗷了一声正想问前面怎么回事,见到挡路的那人,顿时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挡路者身着白色锦袍,袍子上的祥龙仙气腾腾,纤尘不染,仿佛多看一眼都会亵渎了他。一头墨发仿佛有生命一样流泻到腰间,脚着同色的云靴,腰上佩戴一块清乾天上独一无二的剔透玉佩,俨然一位脱尘的佳公子,佳公子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们一眼,嘴角勉强牵了牵,眼里就像盛满了整个银河的星星,姣好的天人之颜仿若灿烂阳光,逼得叶桓和叶轶风不能直视,刹那间两人都有点失神。
只是,当两人的目光落到这位佳公子的手时,顿时清醒了,方才公子的翩翩形象一下从不问尘世的三清玄境直接跌入万丈浊世,只见他一只手半卷着衣袖,另一只手里非常不协调地倒提着一个酒壶,壶里的酒大概已经快喝到底了,半洒不洒的样子,正滴滴答答地滴到地上。
两兄弟没料到在这个地方遇上他,一时间还不能把眼前疑似酒鬼的人同平日里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那个人联系起来,木讷地站在门口有点反应不过来。
此人正是这次闪婚喜宴的赐婚人,天族最不屑凑热闹的神,也是曾经差点成为叶桓和叶轶风的二妹夫的天君,宁祁远。
叶桓和叶轶风的嘴角同时抽搐了一下,唤了一声:“天君。”
明知道天君肯定会过来,可是以这样的方式见面,愣是自诩见过几番世面的叶桓,也觉得有点措手不及,他微微侧了侧头,眼角里瞥见自己的弟弟也好不到哪儿去,一副期期艾艾的样子,以他的性格,估计此刻是在担心这样撞破天君私底下的窘态,若是他老人家一个恼羞成怒把他们杀了灭口该怎么办。若是以前的天君,放在凡间就是个温柔公子,他们绝不会这么揣测,可是如今的祁远,听人说有点……疯疯癫癫,他究竟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他们委实摸不准。
两人低着头内心无比煎熬,却没料到彼时祁远的脑子其实也是混沌的,眼神涣散着,看什么都是叠影,眼前有两扇门,两条走廊,还站着……四个人,他都不知道该把脚迈向哪里。
祁远向来最讨厌这种吵闹的喜宴,但是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破天荒地还未等喜宴开始就来了,但是没有去前厅,让夏极找了个安静的地方,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正喝到伤心处,突然觉得外面有点不寻常,心下一激动,不顾形象地破门而出。
祁远的眼神慢慢恢复清明,面前的四个人影逐渐重叠,然后变成两个,再辨认了一会儿,才记起这是芙丘国的两位皇子叶桓和叶轶风,眼里慢慢恢复了平日里的清冷。
还是叶桓最先反应过来,朝祁远行了个礼,抬头时眼角朝房内瞄了一圈,这个房间是父君的书房,平时用来议事,旁人未经允许不得入内,连两个儿子都不例外,大概是夏极怕旁人打扰到祁远,就把他安排在这里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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