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蓝衫传说-第3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知多少的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东西,到底有没有违律忤逆的地方,实在是拿捏不准。

只是宋朝处于资本主义萌芽阶段,这本国富论若真地能发生些作用,倒也不枉了自己穿越来一场。若是。。。。。。罢罢罢,自己不愿去推动,那就交给老天决定吧。

想及此处。将书递给赵佶。轻轻地说道“此书你且收好。休叫他人看到。我亦是自离咱们大宋极西几万里地域外。得了这个抄本。里面或许会有跟我大宋相违地地方。你当斟酌着去看就是。等你看完。或许会有一些不同地见解。届时。你我兄弟再来讨论。”

赵佶听闻这书竟如此珍贵。不由一惊。小心地接过。看了看封皮上地三个大字《国富论》。不由地心中一震。大哥对自己地期望。可见一斑了。感激地看了肖遥一眼。这才珍而重之地揣入怀中。

肖遥此事做了。心中忽地起了烦躁之意。究是不知自己到底做地对还是错。不由挥手道“今日你们先回吧。为兄心绪甚是不宁。想要静一下。”

赵佶一愣。随即点头起身。轻轻拉拉一边犹自神游物外地王冼。摆手拦住他地发问。扯着他轻步而去。于他此时。心中忽地对肖遥兴起一股如同父师一般地感觉。竟是半点也不愿违拗肖遥地意思。

肖遥站在露台上。看着二人自下面大门出去。一路向园外而去。王冼似是一劲儿地抱怨。赵佶却只是摇头。二人扯扯拽拽地一路去了。

身后一双柔荑伸出。轻轻围住他地腰身。随即又是一双嫩偶般地玉臂伸过。轻揽着他地胳膊。

肖遥回望,但见揽着自己胳膊的正是漪月,满眼的深情之中,带着一股无悔的神色。后面抱住自己腰身的,不问而知,定是那柔情似水的小妹了。二姝如同两朵仙源奇葩,一个温情如水,一个刚强冷艳,对着自己却都是这般的深情,此生实是值了。

肖遥心中块垒微消,微笑着,轻轻伸手拍拍二女小手,不再说话,直把目光投向不知名的远方。小妹和漪月亦是沉默,她们能感觉到夫89wx心中的压抑,此刻,只是又紧了紧围绕的双臂,用那份力量,表达自己对夫89wx的支持。

此后几天,赵佶和王冼都是未再出现。肖遥烦闷之余,眼见虽是初冬,但气候尚不寒冷,园外处处绿水,透着一股空旷。便自己出了园子,每日在附近散步消散。心中翻来覆去的算计日子。这元符三年的年末了,城里那位哲宗皇帝,还好吗?历史,到底是否会如常运转呢?

若是历史真的如同记载一样,那么后面的脉络尚算可循。如是历史并没像记载那样,那自己可就真的两眼一抹黑了,前途莫测,让他忽的兴起一种失控的感觉。这种感觉,他很不喜欢。

此时已是十二月了,连日里,他嘱咐吴用派出无数暗探,留意消息,但却始终没有丝毫迹象表明,垂拱殿里的那位有什么不好的迹象显现,让他凭生烦恼。

这日,他又如往常般,独自走在园外的潭水边,望着远山起伏,苍莽深邃。不觉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似是有两个人正在走来。转身看去,不由微微一愣。这两人都是一身青色夹袍,披着大氅。前面一人,身形瘦高,年约二十四五岁。脸色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生病,略微有些苍白中,带着一丝青气。

一顶棉质乌纱下面,双眉斜挑,两眼有神。方正的鼻子,丰隆饱满,一张棱角分明的嘴上,生着淡淡的胡须。只是那嘴唇稍嫌削薄,紧紧抿着,给人凭生一种执拗强硬之气。

身后那人,却是一个弓腰弯背的老者,面白无须。满面的皱褶中,似是含着无穷的凄苦,望之令人心酸。一路目不斜视,只是紧紧盯着前面那年轻人的身侧左右。老眼内满是紧张疼惜之色,似是生恐那人突然倒地,好去搀扶一般。

肖遥看着那老者,心中忽的升起一股莫名的感觉。只觉那老者看似软弱无力,但若是有一丝异常,那孱弱的身体,便能生出无尽的力量一般。那股强烈的感觉,偏偏又极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备显一份诡异。

肖遥心中暗凛,默然静立。前面那人眼见肖遥,上下打量一番,忽的嘴角微微勾起,迎着肖遥大步行来。走动之际,龙行虎步,竟显一份威然之气。

来至近前,也不说话,只是又再打量一番。眼见肖遥只是静静的平视着,毫无半分惊慌不安的颜色,眼中不由闪过一丝赞赏。平日里多少大人物,若在自己这等审视下,早已是浑身抖索,大汗淋漓了。这个少年,很不错。

微微一笑,也不行礼,张口便道“寒冬天气,你一人独行,可是有难解之事愁闷吗?”声音微哑,但却有一股直撼人心的气势。

肖遥亦是微微一笑,淡淡的道“你虽非一人,但面色孤独沉郁,可也是有烦闷之事困扰吗?”

他此言一出,那人一鄂,后面老者却是忽的满面怒容,霍的抬头看向肖遥。那双原本昏花的老眼内,竟是迸射出一片精光。那眼神毫无生气,肖遥顿时有种被毒蛇盯上了的感觉。心头一震之际,已是浑身绷紧,暗暗提防。

那人眼见肖遥模样,不由的微微蹙眉,转头看了那老者一眼。嗓子中已是轻轻哼了一声。随着那声轻哼,那老者狂暴的气息,忽的瞬间敛去。微微弓腰之际,又复变为一个极为普通的老人。

肖遥双眼微微一眯,暗暗惊凛。他自出道以来,先是经历了古道上众山匪的一场血战,后又跟川中各名家多有切磋。此时不说身经百战,却也绝不是什么初哥了。眼前这个老者,方才那一瞬间的显露,已是让肖遥大是震骇。这人绝对是一个顶级高手,一旦动手,自己四象步能不能奏功,却未可知。

正自暗惊之际,却听那个青袍人的声音又再响起。。。。。。。。。

第九十二章:纵论

“既是都有些烦闷,不如一起走走,聊作发散吧。”那青袍人说完,也不理肖遥,径自顺着潭边缓缓踱步而行。似是他说话,别人就必须要遵从一样,根本不给别人质疑的余地。

肖遥心中猜疑,略一沉吟,随即坦然跨步跟上,与那青袍人并肩而行。那青袍人眼光望着附近一片的静谧,远处整齐的瓦舍之中,笑声隐隐,却是一些孩童正在嬉戏。

清冷的初冬午后,万木萧条之际,各家农户房上,都是飘着一缕缕烟气,合着耳边隐隐传来的孩童笑声,竟是显出一份安逸温馨之感。

轻轻呼出一口白气,青袍人紧了紧身上的大氅,将自己裹得更加严实些。侧头看着这个敢与自己并肩的少年,眼中闪过一丝玩味。淡淡的说道“这里的人,看起来似是生活的很舒适啊。”

肖遥心中一动,面上亦是淡然,也不搭言,只是微微颔首。青袍人眼中先是掠过一丝怒意,随即释然。点点头道“怎么才能让所有人,都能过上这种生活呢?”

肖遥只觉得心跳突然加速,暗自定定神,这才道“简单!给他们想要的,轻徭役、明刑典、不使胥吏插手,自可无为而治。”

青袍人“哦?”了一声,站定脚步,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才又说道“现在胥吏很多吗?朕。。。真是如此吗?我怎么听闻说如今政事堂各位相公,勤勉能干,又致力恢复熙宁旧法。想来天下大治不远了吧。”

肖遥心中再无怀疑,面上不禁隐现一片潮红。深吸一口气,这才道“政事堂的各位相公哪个人都是智深如海的人物,要是单一而行,秉尊官家地思想而行,自是大有可为。奈何,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再有才的人物。若是踏入了权利纷争的***,又能剩的几许精力治政?百样人百种心思,力不往一处使,内耗之下。又谈什么大治?”

青袍人闻言霍的转身,直直看向肖遥,一股无形的威势顿时弥漫。肖遥心中既有了准备,自是淡定至极,只是看看他。又接着道“国家如同一条大船,航行在茫茫的大海之中。官家便如同船长,指引着正确地方向,只要所有人都按照船长的意图,齐心合力,那么终有一天,这艘大船会乘风破浪。到达彼岸。但要是船上的众人,各怀心思。互相敌视频下黑手,你立功我便踩你。我有才他便压制,终日里勾心斗角。对上只报喜不报忧,对下打压欺诈。对同伴互相诋毁。如此一来,总是船长再有多么正确的意图,那艘大船也不过是在原地打转而已,时间久了,船上地粮食啊、饮水啊、燃料啊等等都慢慢的消耗殆尽,等到那一天来到,唉。

肖遥说到这儿,喟然一叹,停住不说了。青袍人气息急促,不由的连连咳嗽。后面老者大惊,急急过来搀扶,却被青袍人一振衣袖挡开。

半响方才调匀呼吸,望着肖遥,缓缓的道“照你如此说,那船岂不是沉定了?”这话说出,目光已是森然至极。

肖遥微微一笑。摇头道“也不尽然。”青袍人一愣。急道“可有什么妙策?”肖遥呵呵一笑。不再搭言。却伸手一肃。邀他继续前行。

青袍人一愣随即点头。却听肖遥道“我闻你气息不稳。这冬日里最忌久立不动。略微慢步行走。有利气血运行。常晒晒太阳。对身体大有好处。”

青袍人听地一呆。不料肖遥竟是突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心中突然有些感慨。这少年对自己便如同友朋关怀一般。淡然却细心。记不清自己是否曾经拥有过这种关怀了。但现在。很显然。这种感觉极好!

青袍人心情忽地变得轻松起来。面上终是露出一丝淡淡地笑容。点头道“多谢你了。”此言一出。跟在后面地那个老者顿时一惊。抬头看看主子面上地笑容。不由地眼圈有些潮湿。对着肖遥地背影投去一撇感激地目光。

肖遥淡然一笑。微微摇头道“当不得什么。其实人在太累地时候。只要适当放松一下。换种心情。尝试着从另一个角度看问题。或许会看地更透彻。故而。智者总是先学会放下二字。”

青袍人若有所思。喃喃低声念叨“放下?放下!”随即面色一变。沉声道“你知道些什么?又要我放下什么?”

肖遥见他模样,心中不由一叹,暗暗摇头,面上却微露愕然,道“怎么?我需要知道什么吗?所谓放下,只是一种心情,无非是学会给自己地心境减负而已。哪里不对吗?”

青袍人狐疑的看着他,半响方才长长一叹,面色稍,苦笑摇头道“放下,谈何容易!我见你谈吐不俗,不知对富国强兵四字有何见解?”

肖遥看了他一眼,微微沉吟,方道“我只是一介布衣,何敢妄言这等大事?”青袍人呵呵一笑,道“这里并无外人,你姑且说之,我也姑妄听之。何论什么布衣还是天子。尽管讲来。”

肖遥转头看看他,忽地一笑道“我看你倒像是位大人物。怎的却跑来这穷乡僻壤,问我这山野闲人。”

青袍人亦笑,拍拍他肩头道“什么人物不人物地,没耍滑头,快快说来。”远处一个推车的小贩将将抬头望来,眼见这一幕,仔细看看二人,待到看清青袍人地面容后,突然面色大变,慌忙低下头,急急推着小车走了。

这里说话的二人却是并未发现异常,只有跟在身后的那个老者,不经意的扫了一眼那个小贩地背影,眼中划过一道寒光。一闪不见。

肖遥微微笑笑,这才道“富国与强兵其实是两个方面。管子曾有言:凡治国之道,必先富民,民富则易治也;国富者兵强,兵强者战胜,战胜者地广;民事农则田垦;田垦则粟多,粟多则国富。这个说法虽不能说错,其实却是随着时移世易。如今已是偏颇很多了。”

青袍人闻听,双目放光,大感兴趣。急急问道“以你之见,哪里偏颇了呢?”逍遥笑道“民富则国富。此言实为真理。但国富就能兵强吗?秦皇汉武之时,诸国纷争,外族虎伺。然各国所用之器械,军队之素质战力皆差相仿佛。故而,单以争战论。不外乎国家财力的博弈罢了。然而今时今日,我大宋据有中国之地,纵横万里,疆域广阔。不惟有高山峻岭,亦有湖泊深泽。南方之兵不适北方严寒,北方之卒难忍南方湿热。与周边辽、西夏、吐蕃、大理等国相比,我宋兵利在防守。而外族长于奔突。如此,欲要强兵。则必须明攻守之利弊在何处,方能形成有效的措施。”

青袍人大喜。催道“试言之。”

肖遥点头,接道“俗语有云:只有一日击贼。难有百日防贼。由此可知,守之不易。若要守的牢固坚实。则需降靡费、明号令、重赏罚、鼓士气、创器械,以先进对落后,用名将度时势,伺机而动。守亦不能死守,而应抵隙而击。外族地不如我大宋广阔,产出不如我大宋丰茂,人口不如我大宋庞大。是以,我大宋之守,当应以消耗对方有生力量为原则,不求一城一地之得失。蓄势一击,雷霆万钧。击罢即走,步步为营。以蚕食之术,不出十载,外族地狭,供给不丰,人口伤损,我则不战可胜。待到那时,可遣一师,奋进龙庭,斩其首而摄其国,天下传檄可定。”

青袍人听的满面潮红,连连点头,问道“你所说的明号令、重赏罚、鼓士气尚可理解。但那降靡费、创器械、以先进对落后具体说的什么?这些跟富国又有何联系?”

肖遥微笑道“降靡费其实就是要解决三冗问题。可用屯田制、预备役来解决冗兵问题。只留精壮操演巡防,多余厢军全部转为农兵,集中管理,发给田地,以军事化管理,自给自足,朝廷不再拨费供养。产出除了自足外,尚可补充国用。所有厢军皆以预备役身份,随时准备补充前方边军伤损。设定年龄界限,满五十五岁者,自动脱去军籍,遣散回原籍,由地方给予安置派工。如此,冗兵可解。”

青袍人默然,沉吟道“如此来做,与祖宗定制相违,岂不引起哗变?”肖遥摇头道“太祖当日初定华夏,四边雌伏,唯内部不稳。故吸取前朝边镇作乱的教训,使军系弱枝强干,另置厢军、乡兵、蕃兵,守内而虚外,实为英明之策。然今日之事,经历代官家经营,内部已定,而外族寇边日甚,此实是已到了求变之时。实边戎,重国防方是首要。若一味直死搬硬套太祖定制,不能真正理解太祖之制,终使外族得逞,社稷倾颓,料太祖太宗在天之灵亦要震怒。”

青袍人额头见汗,满面挣扎之色。肖遥心中叹息,知他一时难以理解,便转开话题又道“冗兵解决了,便可考虑冗官一途。我大宋为避免出现下有勾结,多方设衙,交互监督,此策故是高明,但也形成了责权不明,相互推诿地弊端。使得朝廷政令不得畅通,官家之意不待出京,就已名存实亡。其实这个也好解决。”

青袍人大奇,问道“计将安出?”

肖遥道“只需走两步棋即可。第一,出台考核制度。制定明确政治贡献度分数,每半年或一年考核一次,分为政绩评核,施政答辩,民意测评三方综合而进。需自上而下施为。先靖中枢,由官家亲自审核中枢官员。中枢靖而后分州郡,乃至县乡村等。自可最大限度控制作弊。第二,置民意箱,风闻奏事,扩充御使台。不惟官府参与,亦请乡间德高望重的或耄耋宿老参与,使民众参与。如此,一来可聚民心,二来可减少官官相护,吏治自明。对于不达设定政绩者,能者上、庸者下、平者让。使责权分明,落实到人。自可削减大批不作为和无事官员。如此,冗官可解。冗兵、冗官即解,冗费自然得脱。则降靡费可得实行。”

青袍人目光闪烁,若有所思。肖遥也不管他,自顾接着道“至于说到创器械、以先进对落后,其实就是一点:重视科技力的发展。世人向来对新生事物持抵触之心,谓之奇淫技巧。殊不知若无奇淫技巧,如何得来今日之盛世?若无工匠发明,农以何物耕作?商以何物计算?士以何物书写?无论帝王百姓,若离了这些发明,生活势必乱成一团,返回刀耕火种时代。一个文明的发展,其科技力便是检验地最真实标准。只要鼓励发明,倡导科技,工匠乃至全民皆动,设计先进武器,以对外敌,若此,何愁守不能如铜墙铁壁?”

青袍人缓缓点头,肖遥接着道“上面既是说了这么多,但却都必须基于一点。那就是国富!故而,国富实为强兵之本!欲要国富,先自内而治,清三冗、严律法、轻徭役、选能吏,然后使士农工商并举。农产粟米以饱食国人、商出赋税以充资本、工创新器以资军民、士献智慧以治国家。若如此,万民岂能不感君王之德,殚精竭虑为国家及自己的富裕而奋斗?若万民皆存致富之心,国家之富便可反掌而得。国家富,方得大量金钱,充实国防,研发新式武器,始终保持大国实力。果如此,则大治可期,收幽云,囊四海,底定乾坤!”

肖遥一气说完,直听得青袍人不由血脉贲张,大是畅快。忍不住眉眼俱动,哈哈大笑。身后老者眼见主子竟露出从未有过的笑容,不由的抬袖轻拭泪水,心中对肖遥大是感激。

青袍人笑声良久方消,盯着肖遥道“你如此才学,为何不入朝堂,为君效力,却只隐于此处偷懒?”言下,已是满含期待。

第九十三章:大师米芾

肖遥听闻青袍人问话,心中早有腹案。微微摇头,望着远方,轻声道“朝堂多鬼蜮,魑魅魍魉横行,君子不得志,小人常戚戚。一旦身入,又怎能保有这方寸灵台的清明?时间本多糊涂人,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身在圈外,尚可看的更加清楚,岂不更好?”说着,大有深意的一笑。

青袍人愕然,随即面色阴沉,道“难道你对当今官家就那么没有信心?在你眼中,整个朝堂就真的那么一片黑暗?”

肖遥苦笑道“当今官家励精图治,心怀高远,我又怎会不知。只是若要将方才我说的那些做到,却需要巨大的耐心和时间。若要整顿朝堂,各方势力纠结缠绕,牵一而发全身。我本无根基,冒然而入,事不可为。时机不到,纵然身在朝堂,也只能随波而动,不过空耗光阴,让世间多一个蠡虫而已。反不如在野,还能尽力为百姓多谋些生计,也算为君分忧了。”

青袍人默然,良久长叹一声,嘴中喃喃道“时间!时间!唉!”他忽的失了说话的兴致,肖遥亦是不语。

二人并肩而立,遥望天边,各自想着心事。天空飘飘悠悠的,忽的又起了轻雪,纷纷扬扬之际,将四野染上一片银妆。

远处往竹园方向,忽的驶来一驾马车,车上厢帘挑开,一个老者探头向外张望。那老者生的甚是清奇。额头饱满,两眉短而高,如同望山。双目细而长,隆鼻方唇,一部长髯垂胸,满面的疏狂孤傲之气。

此时眼见肖遥等三人,站在田垄上,不由一怔。低声吩咐了一句,那马车戛然而停。随即掀帘而下,一身文士袍裹身,却并不穿大氅。

此时。望定肖遥三人而来,尚未走近,就边走边喊道“兀那哥儿,那竹园可在前面?这里又是什么所在?”此人脾气似是甚急。一手撩袍,脚下不停。待到说完,已是走至三人身前。

及待走近,抬头猛然看到那青袍人,不由一呆,随即面色一变。张口就要叫出。那青袍人却目中厉光一闪,抢先道“原来是米大人,怎么有暇来此。我今日闲逛至此,想要讨些清静呢。”

那米大人一愣,随即省悟,唯唯应了,不再说话,只躬身立在一旁。神色间虽是淡然,却也带着一份恭敬。

青袍人满意的点点头。这才转身对着肖遥微笑道“今日一会。雅兴不浅,我也该回去了。你之心意我也明了。自由得你去。唉,可惜可惜。”说罢。回身而走,那老仆赶紧跟上。

肖遥点头。漫声应道“仁兄好走。”那人脚步一顿,忽的回头看他,嘴角勾起道“我知你就是肖二郎,不错,你很好。你既与端王结了兄弟,叫我声仁兄,却也当的。你那本《国富论》很有些意思。哈哈哈”大笑声中,不再多言,带着那老仆,已是直直走去,不多时,身影已是没入漫天的轻雪之中。

肖遥听他提《国富论》终是面色一变。这几日,他正为此事焦虑,不想终是给这人看了去。只不过,看样子效果并不坏,想来也是自己方才一番话所致。不然,此人竟突然在此现身,焉能无故。

心思起伏,望着那人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能平复。今日遇合之奇,实是匪夷所思,而自己这么放胆直言,果是投对了路子。看来为自己赢得了不少地分数,那《国富论》一事自也不需担忧了。

正自感到解脱之际,身边那米大人却突然问道“你就是肖二郎?那称作竹园主人,被苏子瞻引为知己的?”

肖遥一愣,这才想起身边还有个人来。此时听他问话,想起他方才问自己竹园的位置,便点头道“正是肖遥。不知大人高姓大名?可是来寻肖遥的?”

那人此时已是腰杆挺直,傲然道“老夫米芾。正是来寻你地。”

肖遥听他报名一呆,原来竟是这位大家。要知北宋最有名的四大家苏黄米蔡,指的就是苏轼、黄庭坚、米芾、蔡京了。是指这四人在书法上,当是这个时代的巅峰代表。这米芾正是其中地那个“米”了。

当下抱拳拱手道“原来是员外郎驾到,肖遥有礼了。却不知员外郎来寻肖遥何事?不若请入园内一叙如何?”

米芾点头道“自当如此。老夫来寻你,却是听雅轩阁杨士方说你字画双绝,特来见识一番的。那画嘛,倒也罢了,这字怎么也要让老夫亲眼看看才是。”

肖遥苦笑,他早知道这米芾爱字成痴,尤其喜砚。若是见了奇石好砚,必要千方百计跑去看看。他听闻自己写字好,跑来亲看,倒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当下点头应了,引着米芾自回园中。等到米芾进了竹园,进到观星楼中,饶是他出身世家,也对钱财不萦纡心,此时见了观星楼的格局布置,还是骇然莫名。只看那些个落地大窗,还有平顶上吊下的巨大玻璃灯,就可知这竹园之富了。而这等离奇的建筑模式,就更让人叹为观止了。

肖遥在前引路,请他在大厅坐了。坐在那软软地如同卧榻一样的,被肖遥称为沙发的东西上,米芾老大人险险没惊呼出声,张倒后面去。话说这东西坐上去,颤啊颤的,舒服倒是舒服,只是感觉太也怪异了些。坐了几下,却死活非要坐到对面案桌的椅子上。肖遥无奈,只得随他,米芾屁股落到实处,心里总算安稳。

只是经了这一事,刚来时的那股子傲气,却是被七折八损的折腾没了。此时看着眼前都是些陌生的东西,不由的心中竟有些惶惶,颇有些刘姥姥进大观园地意思。让肖遥暗笑不已。

吩咐下人上茶,当米芾注目下,看着自己眼前那晶莹剔透地玻璃茶具,不由的又是一阵眼晕。这什么人家啊?跟方才外面那主儿好像相谈颇欢,更得了允许兄弟相称。这家中所用所摆,又满是异国情调。便是那价值千金地琉璃,这厮家里竟是好像完全没什么金贵一说,到处都是。唉,此番没打探清楚就跑来,倒是失策了。米老大人心中不由的有些哀叹。

肖遥舒服地坐在沙发上,含笑看着米芾,微微笑道“大人今日来此,不知要怎样考校肖遥?小子素闻大人笔力精绝,能得大人指点一二,心下实是兴奋。还望大人出题莫要太难才好。”

米芾听他总算说起自己的强项,不由地精神一振,捋须道“肖员外也不需谦逊,空穴来风,岂能无因。既是论字,还请请出文房四宝,你我泼墨来定吧。”米大人说这话时,心中底气方始完足。

肖遥一笑,站起身来点头道“也好,如此请大人高升一步,咱们去书房一叙就是。”米芾面上一僵,感情还要看啊。罢罢罢,就当游览了。一边想着,一边也随着起身,跟着肖遥顺着那弯绕的楼梯直上二楼。

等到进了书房,米芾已经是彻底无语了。站在那儿,竟是不知自己该往哪儿坐了。这里面的摆设、用具大多都是他从未见过之物。更是分不出个主客之位来,一时间不由的破事尴尬。

肖遥肚内暗笑,看你还傲不?与这等傲气凌人的人物打交道,不先打打他的锐气,怎么可能平等相待,真正相互尊重。此时见火候差不多了,这才引着他来至板桌一侧坐了。自己回身取出一叠宣纸,摊平铺在桌上,将墨砚好,拱手对米芾道“还请大人赐下手泽,小子也好邯郸学步。”

这厮却是打的好算盘。米芾乃是当代名家,其字千金难求,既是来了,若不留下一二,岂不是入宝山而空回。

米芾此时又哪里还会算计这些,眼见了文房四宝,早将一切抛开。闻言点头,起身走到桌前,取过大,饱蘸浓墨,便就宣纸上一挥而就。

肖遥注目看去,写的却是一首小诗:

柴几延毛子,

明窗馆墨卿,

功名皆一戏,

未觉负平生。

米芾写完,自己左右看看,颇觉满意。随即将自己题跋署上。这才望向肖遥,满面得色的道“我这幅字,虽只二三字写得好,但也算上品,你可来评评。”

肖遥附掌道“好字好字!果然不愧当世大家。体势俊迈,当属第一!尤其这意境情趣上,可算独得之秘了。大人高明!”

米芾听的面上一窒,对肖遥看去的眼神已是不由的变了。这小子对自己的字评论的简直是一阵见血,到位至极了。有此眼力的,想必其成就不应在自己之下了。

心中不由的有些期待,遂催促道“员外好眼力,不若也来写几个字,一同赏玩一番。”此时说话,已是大为客气,不复先前的那一番傲然。

肖遥点点头,道“如此,还请大人指点。”说罢,重新换过一张纸来。微微沉思,方提笔写道:天姿辕轹未须夸,集古终能自立家。

第九十四章:定京侯

这两句话却是赞美米芾的,但却也点出了他书法的由来,乃是学自前朝诸家之法,融汇而成的。就捧了米芾,又显示了自己的眼力。他知道米芾对草书不屑,便也不用毛体,而是选了蔡襄的楷书。

这十四个字写来浑厚端庄,淳淡婉美,如一缕春风拂面,充满妍丽温雅气息。米芾看的呆愣,半响方才拱手施礼,喟然叹道“肖员外大才!米芾惭愧!”他对于书法极是尊崇,眼见好字当前,绝无无赖诋毁之意。磊磊拓拓,让肖遥大生好感。

连忙上前扶住,谦逊道“大人过奖了。肖遥不过后生小子,习字不过十载,如何敢受前辈之礼。这幅字,便算晚生敬献大人之礼,还望大人莫要嫌弃。”

米芾大喜,肖遥遂将自己名字署上,注明敬献等字样,这才取出自己印章印上。米芾等肖遥取出印章,登时便是双目放光。死死盯着肖遥手中的那枚水晶印章,眼睛眨也不眨。

肖遥盖完印抬头一看,顿时苦笑。想及此老的嗜好,不由微微摇头。对米芾道“大人可是喜欢这个?”说着将自己手中印章一扬。

米芾双眼紧随而动,连连点头。肖遥这枚印章乃是后世压膜,一次成型的,谈不上什么做工。只是里面嵌入的那只蚱蜢,实在是神来之笔。让这个时代的人怎不瞠目结舌。落到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