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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色生仙-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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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母头只用根青簪一束,显见是已经睡下了又刚刚起身的,婢女奉了茶,就知机的退了下去。
我把那只圆筒拿了出来:“姨母,你可见过这个?”
姨母怔住了。
看样她必是知道的。
“这个……怎么在你的手里?”
“当年,母亲过世,我们离开齐家,哥哥就把这个给带了出来。齐泰生这几日上门,就是为这个来的。”
姨母拿着那个微微出神,过了一会儿才说:“这个……当年原来是我的,后来姐姐要出嫁时,我交给了她……”
“这东西,从哪里来的?姨母可知道这是做什么用的?”
青鸾夫人摇了摇头:“这是件不祥之物。若不是他,三叔不会死,于家也不会败,我们姐妹隐姓埋名那么多年……当年,于家以走镖为生,三叔有一次在路途上接了一支镖,有人托他送一封信,答谢一百两。三叔觉得这事并不为难,就接了下来。可是没刚上路,夜里他们就被围住了。三叔开始以为是寻赏盗匪,可是他错了,纵然把银钱都交出去,那些人也没有要留下活口的意思。三叔只身逃了出来,那些人紧追不舍,为的就是他最后接的这支镖。那封信在乱中丢了,三叔只带回来了随信交付的另一样东西——”她顿了一下:“就是这只圆筒。”
原来……
我有些恍神。
那位于镖头不是文飞一伙。
却也是被我连累的。
如果不是我……那镖队也不会……
师公伸过手来,在桌下头握住了我的手。
“三叔身受重伤,挣扎着将这个交给祖父之后就咳血而死。祖父知道此事干系重大,当即遣散家人,隐居避祸。可即便如此,那些人也很快找上门来,祖父虽然当年剑法卓绝,可是毕竟年老力衰,为了护着家人退走,不幸……”青鸾夫人平时一贯冷漠,说起这件事来,声音也微微颤:“母亲带着我们姐妹乔装改扮,侥幸逃脱。那些人本来要斩尽杀绝,后来却不知为什么,突然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这只圆筒上的秘密,我小时候就猜想过,琢磨了许久也没有头绪,当时受托的那封信三叔也没有看过,这圆筒究竟要交与何人,里面又有什么玄机,三叔、祖父和父亲都死了,我们也不得而知。”
她长长的叹了口气:“想不到,现在为这个,又要变生不测。齐泰生既然惦记上这个,此事必难善了。不过……当年他就知道这东西被带到了沙湖,怎么却中间隔了十来年,到现在又找上门来?”
当时追杀于家的人,应该和杀我的是同一批人。
但是,这里面的百草丹值得他们这么穷追不舍?
不……
也许文飞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
我是写了一封信,可是信和药丸没有一起失落。药丸被于镖头带走,后来也一直在于家人手中。那信的下落并不清楚,只是最后得到信的人是雷芳那个爷爷,文飞很有可能并不知道信的内容,也就不会知道随信一并托送的只是十二粒药丸。纵然珍贵,可是并不值得那么多人前仆后继的为此送命。
那他以为是什么呢?
难道……他以为这是什么绝世秘宝吗?。。。
第五十六章 血色 三
第五十六章血色三
说不准他真是这么想的。
文飞那个人……
我给他的最后一封信上是怎么写的?
除了剑谱……我尽力回想那信上写的每句话,我都写过什么?
可那封信里我记得最清楚的就是附了一份剑谱。
那份剑谱是苏还山前辈交付与我的,是他早年得的,但是不适合他的路子。苏前辈刚猛持重,剑路大开大阖,那套剑法却是轻灵多变,剑路诡谲。听父亲说我在寻剑法,就让人将剑谱捎给了我。
我手头已经有两三套剑法,不过若与文家的心法相配,与文飞一向剑路相剑的,还得数这一套。
说起来,我能找到沙湖这里,现当年于白屏和甄慧的斩蛟遗迹,也是因为苏前辈的指点。
姨母眼圈微微红:“当初我觉得齐泰生心地不善,劝姐姐不要轻易许嫁,可是她不听我的,反而伤了我们姐妹之情,多年都不往来。直到……我也没见着她一面。”
是啊。
玉河……倒很象从前的我。
为了情爱,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我是死在文飞手上的。
她的死,绝对和齐泰生脱不了关系。
一样的傻。
我们从青鸾夫人那里出来,终于解开心中一个谜团,可是并不觉得轻松。
师公重重握了一下我的手:“你是不是又觉得于镖头那些人是因你而死?”
我看了他一眼,夜色中师公的目光幽邃如深潭。
“夜蛊并不是你的错,你也从无害人之心。为什么非要把别人作的恶算在自己身上?”
我垂下头:“你不懂……”
看到宋家那热闹的大宅,一个活口都没剩,尸横就地,死寂一片的情形,我当时站在那儿只觉得自己一定还没有醒来,这只是一场噩梦。在梦里,你只有恐惧,后悔,却不能动弹,不能出声,不能逃走……
如果不是我和姚自胜一时好奇逞强,最终制出了夜蛊,那些人就不会无辜惨死。世上不会出现那样可怕的景象。从宋家那件事之后,我屡屡在梦中回到那个时候,推开那两扇朱漆大门,门后面不是书香繁华的世家景象,而是一地无声无息的尸。
那不是我第一次见到死亡。
可是我第一次那样惊惧悚然。
就象……我和姚自胜,一起解开了口袋,放出来一只不由我们控制的恶鬼。
死于夜蛊的不止宋家一家。
远的不说,还有雷家庄。
一眨眼,上千条人命……
“我当然没把那些人都当做我杀的。可是毕竟是受了我的连累。”我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微微颤:“想起来的越多,我反而越后悔……”
原来被卷进那个巨大的致命漩涡里的人,有那么多。他们之前不认识我,之后也不知道为什么遭遇了飞来横祸。连这一世的母亲玉河,姨母齐笙,连齐靖齐涵,连雷芬和雷芳……她们都还在被当年我做下的事情连累。
师公的手一带,将我紧紧抱住了。
我两眼酸热,刚才还能忍得住,现在却觉得眼泪马上就要淌下来了。
冬夜里的风象刀子般利,脸上被割得生疼。
师公的手捧起我的脸,他的唇熨贴在我的唇上,就象一抹春天的阳光,暖融融的。我的手有些无力的抬起来,紧紧攥住了他的衣袖。
泪水还是流了下来,唇齿厮磨间,舌头上尝到了淡淡的咸涩味。
师公半扶半抱把我带回屋里,口气比往常轻快,拿了镜子给我:“你瞧瞧,跟花猫一样。”
头也揉乱了,眼泪被寒风一吹,脸上现在又是红,又是紧,好不难受。
师公吩咐僮儿打了水来,我洗了把脸,又把头梳齐。要系带时,师公却把梳子接了过去。
“我来替你梳一回头。”
我小声问:“你会么?”
“一次不会,两次不会,次数多了就会了。”
我脸上微微热,转过头来。
师公的动作轻柔——当然,不是很熟练。
我在镜子里看见他眉宇间极为端凝认真,仿佛在做一件至为重要的事情。
唔,他在练功、思索的时候,也都是这样子的。
……梳个头,用不着如临大敌啊。
我忍着笑,师公替我把头挽了一下,拿了一根玉钗替我簪在间。
“看看怎么样?”
我对着镜子照了照,大概是怕扯疼了我,所以挽得太松,没一会儿肯定会松脱的。但是松落落的有股慵懒意味,倒也不难看。
我点头说:“嗯,手艺不错。”
折腾了这一夜,天已经要亮了。
我猜文飞、齐泰生他们昨天一夜大概也没有睡。齐泰生和魏氏多半在和那支假的信筒较劲,文飞和越彤夫妇俩一定在琢磨那几张旧纸残图。
那图……是沙湖的山势地形。
他们来找的,必是剑仙遗迹。
据说越彤的那个越家是剑仙于白屏的后人,那么有些残图秘本,也不是太奇怪。
只是——这些人不约而同的一起来了……实在不是一个巧字就能解释得过去。
“在这儿歇一会儿吧。”
我点点头。
以前我也在师公这里过夜——不过是各据一个蒲盘打坐。
现在我却可以舒舒服服的躺下歇着。
师公坐在我身畔,一只手还被我握着。
“那些人做的恶,与你没有关系。难道强人为了金银害人性命,却要把罪责归在金银上?若不是那些黄白之物,世人怎么会动了贪念?又或者按你的想法,那被劫之人本就有错,他根本不该带金银在身上,不然也不至于丢了性命。”
我眯着眼,低声说:“这不一样。”
师公有些恨铁不成钢:“我还以为你已经想通了——”
我侧过身,将脸颊贴在他的手背上。
师公的声音低了下去:“不管你想起什么来,那天我对你说的话都不会变,你也要……牢牢记着。”
我记得的。
不管这世上的人怎么看我,他总是信我。
不管我做过什么,他一样对我不离不弃。
自怨自艾于事无补,如果做错了,那就尽力去补偿。
是的……
旁人欠我的,我终要讨回来。
而我亏欠旁人的……还能够偿还吗?
我闭上眼,师公的头轻轻落在我的额上,低声说:“睡吧。”。。。
第五十七章 心事 一
第五十七章心事一
感觉刚刚合上眼就被人叫醒,漓珠师兄站在雁三儿身后,我揉了揉眼,不知这两个人怎么凑到一块儿去的。
“怎么了?”
“我们楼主来啦。”雁三儿眉开眼笑:“快快快,快爬起来。你还记得吧?上次见我们楼主时,你只有几岁大呢。”
齐伯轩来了?
我愣了一下,漓珠上前一步:“雁前辈,咱们这儿多有不便,还是出去等师妹吧。”
雁三儿笑着说:“对对,我胡涂,你现在不是小丫头,是大姑娘了,自然不便。”
他们出去,我扯了衣裳穿上——昨晚我记得我是在师公那里睡着的,醒来却在自己床上。
他怎么把我送回来的,我可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以前我随师公出门的时候,过山涧溪流不便,他就揪着我的腰带把我拎过去——要么就是揪领子。
昨晚他把我搬回来,是揪的腰带还是领子呢?我现在已经不是幼童身材,只怕他揪着不那么方便吧?
我两下梳好头出去,雁三早等不及了,扯着我就朝前走。
齐伯轩站在亭子边的桥上,披着一件长长的黑色斗篷。师公站在他身旁,斗篷却是白色的。
一时间我不知怎么,忽然想起了黑白无常。满目冰雪中这么两个人,咳……
虽然师公与齐伯轩气质并不相同,师公显得淡漠,齐伯轩显得冷厉,但是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雁三儿倒是朵奇葩,不管是在师公面前还是在他的顶头上司齐楼主面前,都是一副嘻嘻哈哈玩世不恭的样子,这也算是一种本事了。和路旁的乞丐他也是这么一副笑脸,和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也是一样。
齐伯轩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的时间并不长。
可是……让我隐约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仿佛被他看穿了许多秘密一样。
也许是我的错觉。久居上位的人,自然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目光也更有威慑力。
尽管这么安慰自己,但是等师公和齐伯轩,还有雁三儿他们三人出了庄,我仍然有些心神不定。
父亲正在忙活。
自然,他忙活依然是从容自若,赏心悦目。
“来得正好,过来。”
我被父亲抓了壮丁,碾药渣。
“父亲这是要配药?”
亲停下来看我一眼:“你有心事?”
“没什么。”我闻了闻药味儿:“这是做什么?”
“做幻墨。”
这倒是,我看到桌案旁边的箱子里还放着不少墨石。
这些东西父亲是从哪儿弄来的?我记得我们从百元居回来时,马车上没这东西。
这一箱墨石虽然看着不多,可是只怕有上千斤重,父亲怎么弄来的?
“我让人去取来的。”父亲看我一眼:“你不会觉得我两手空空只能跟着你在这儿吃白食吧?”
啊,是,父亲还有个仆人。
说实在的,那个人存在感实在不强,就象晨雾暮烟一样,就算他站在你身旁,也常让人注意不到。
“父亲这个仆人是从哪儿找来的?”
以前百元居的仆人我都记得,没有这么一个人。
“是他找了我。”父亲嘱咐我一句:“碾细些,不然做出来的墨可不纯。”
我努力的碾药。
父亲正在那里挑拣墨石,风从窗外吹进来,微微的凉。
“要不要把窗子关上?”
“不用,我不冷。”我迟疑了一下:“今天,惊雁楼主来了。”
父亲头也没抬:“齐伯轩?”
“嗯……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的时候,我觉得心里有点儿不安。父亲知道他?”
“曾见过一面。”
父亲没说在哪儿见的,如何见的。
我凑过去好奇地问:“父亲怎么见的他?”
“他上门来拜会过,倒是个谦和有礼的人。”
我的手顿了一下。
在我印象中,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一世,齐伯轩他从来就没有谦和有礼过。
不知师公和他做什么去了。我只知道他们肯定是出了庄。
多半是和文飞过不去。
惊雁楼和北剑阁一南一北并立,虽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可是一山难容二虎,小恩怨是免不了。现在文飞赶到沙湖来,摆明是另有所图。如果让他成功,不管是得到了什么武功秘本还是绝世宝藏,北剑阁和惊雁楼的平衡都会被打破,齐伯轩当然不能坐视不理。
所以他现在应该是和我们站在同一边,是友非敌——
再说,还有雁三这层关系。
我把药磨好,父亲又给我一只竹筒:“你去湖心取些水来。”
我掂着竹筒:“为什么用湖心水?我记得以前用过的是泉水和雪水。”
父亲说:“因地制宜,你别想躲懒,快取了水回来,我还有事儿让你做。”
取了湖心水回来,又被父亲差去配药末。
被父亲支使得团团转,我还觉得乐滋滋的。
一直到太阳落山师公他们才回来,雁三儿跑到我这边小厨房来搜罗吃的,抓着熟肉就往嘴里填,看得我又是惊诧又是好笑。
“你没吃晚饭?”
“何止晚饭,”雁三儿用力把肉咽下去,又舀了口汤:“一天水米没打牙。北剑阁那帮兔崽子够滑头的,藏得那叫一个严实。话说回来,要不是你使了障眼法,让文飞以为拿住了我们的把柄,放开了顾忌,今天怕是什么也查不着。好家伙,北剑阁这回看来是倾巢而出了。”
“是么?那师公也没吃过东西?”我利索挽起袖子来,重新通了火,将面饺下在汤里,雁三儿在一旁啧啧咂嘴:“唉,有个徒孙服侍照应就是不一样。可怜我饿得前胸贴后背,也没个人关怀我一下。”
我一边盛汤一边说:“看你说的。你想吃什么,尽管吩咐初雪她们给你做好了。”
门口忽然有人说了句:“你喜欢吃什么,我……我帮你做。”
雷芳什么时候来的?我有些意外。
况且她大小姐可是向来十指不沾阳春水,而且最不耐烦旁人跟她提什么女红厨饪的事情,今天怎么……
雷芳站在门边,腮上浮起一抹淡淡的晕红,说话声音比平时小了一半:“只是我手笨,没怎么做过,做不好。”。。。
第五十八章 心事 二
第五十八章心事二
雁三儿摸了摸脑袋:“那个……有碗汤面就行。呃,热糕也行。”
他大概已经看到旁边的笼屉下扣着糕,要热一热十分方便。
雷芳也看到了。
“那……我把糕热一热吧。”
她也挽起袖子走了过来,我往旁边站站,将锅台让给她用。
可是,还要特意去热糕吗?汤饺我又不是只做了一碗,雁三儿想吃的话,再盛一碗不就得了?
难道他们两人都没想到这个?
雁三儿看看她,又看看我,最后谁也不看,就在靠锅台的小凳子上坐了下来。
雷芳揪了一把稻草,折了往锅底填。火光映在她脸上,红扑扑的,象是涂了一层胭脂。
灶屋里一时静了下来,只听着稻草在锅底燃烧时出的声音,毕毕剥剥,火焰跳升,风从烟道鼓进来,扬起几点火星,从灶里跳出来,落在灶前的灰堆里。有一粒火星溅在雷芳手上,她好象一点都没觉得烫,倒是雁三儿忍不住说了句:“你离远些,别让火星迸身上。”
雷芳没抬头,继续往灶下填草:“没事。”
照她这样填,火很快就给压灭下去。
我想说,草也不是填得越多越好。
雁三儿已经蹲下,往前挪了一步:“嗳,你还不如呢。你看,草不能填太实,得虚着些,火才能烧上来……”
……我端着已经盛好的饺子汤,突然觉得自己在这里好象有些多余。
雷芳她……
我端着汤朝外走,雪粉凝在树枝上,一片片仿佛是琼枝玉叶。
我从没见过雷芳这样的神情。
忐忑,惊喜,羞涩,还有……好象豁出一切似的勇气。
我站住了脚。
雷芳她,喜欢雁三儿吗?他们只见过两三次面吧?
或许,是我想错了?
走到师公门前,我定定神,在门上轻叩了两下。
“进来吧。”
我推开门,师公将手里的书信合上:“还没有睡?”
“嗯,听说你们一天都没吃东西,我做了些汤饺。”将调羹、酱碟摆好,我的目光落在桌上那些书信上:“这是什么?”
“从越彤儿那偷出来的,不过有用的不多。想也知道,那样的人十分谨慎,可能成为把柄的东西当然不会保留下来。”
“齐伯轩和越彤不是表兄妹?”
“越彤连亲妹妹越朱都可以狠毒算计翻脸无情,何况远房的表亲。”
“越朱?”我对这个小姑娘没多少印象,只记得她眼睛清澈通透,看起来和越彤个性完全不同:“她怎么了?”
“她订了三次亲,可是都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嫁成,第三次干脆是未婚夫横死,后来听说她在京城的红叶庵落出家了。”
“这其中……越彤做了手脚?”
“那还用说?提起来江湖上只怕没人不知道,只是不公开的说而已。”师公翻了翻那迭书信,从中间取出一张来:“喏,看这张,就是越家人写给越彤,让她若能够得便,照顾一下亲生妹妹的。连越家自己人也心知肚明对越朱有愧,可是为了‘利益’二字,一个越朱的终身幸福又算得了什么。既然当初狠得下心一再利用,敲骨榨油的吸髓,事到如今再来说心里愧疚,真是大笑话。”
我想起那年赏梅时见过的那个淡然从容的姑娘……与我相比,她的境遇似乎要好上一些。可是被亲人出卖的煎熬痛苦,即使落了念了经,能消减得去吗?
师公尝了一口汤饺,倒是破天荒赞了一句:“汤很鲜。”
“嗯,快趁热吃吧。这么冷的天哪能一整天不吃东西。人又不是铁打的,难道想吸风饮气炼神化仙不成?”
一说起吃的来,我又想起来刚才的事。不知灶房里里雷芳和雁三儿怎么样了?那糕是热好没热好?
还有,热糕之外呢?
“在想什么?”
我抬起头来:“雁三他……这么多年来,也没有想成家吗?”
师公不知想起什么,微微一笑:“有过,只是没成。”
“为什么?”
师公反问我:“你看雁三儿如何?”
这我可不大说得出来。
“他性情开朗,武艺高强,嗯……在惊雁楼的地位也是举足轻重的。”按理说不难寻着一桩好姻缘。
“你知道他到现在,一共有多少积蓄?”
我诚实地摇头。
“一文都没有。”
呃……
我眨眨眼。
师公又问:“你知道他有几间房宅?”不过这回不等我说不知道,师公已经坦然说:“他到现在连个固定的住处都没有,一年到头四处野跑,惊雁楼的后堂他倒是住得熟,可那里总不能算是家。”
“为什么啊?”
“他的性子就是如此,兴之所至,天南地北的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跟个没长大的孩童一样。是了,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嗯,刚才我做汤饺的时候,雁三儿也来厨房找吃的……”我把雷芳来了之后的事说了一遍:“我总觉得雷芳的神情象是……”
象是什么,也不必明言,师公当然明白。
雷芳遭逢大变,家破人亡寄居在这里,我总觉得我对她是有责任的。
她是不是对雁三儿动了心?
那雁三儿又是怎么想的呢?
他们的年纪,阅历都相差很多……
师公在我额头上点了一下:“你犯什么愁?雁三儿不是小孩子,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也不是犯愁,就是觉得……”
“这不是好事吗?雷芳现在无依无靠的,雁三呢,也缺个人调理照顾他。他也不能总是象没笼头的马一样,现在当然行,再过些年还这么落拓无依的,就不是潇洒,是落魄了。”
“可是年纪上……”
虽然雁三儿因为修习的心法也不显老。
“你别总想着事情若不成怎么办。你先想想,他们若成了,难道不是一桩好事?”师公一笑:“我倒觉得,雷芳这小姑娘有股豪气,和雁三儿挺合得来的。”
呃,这说的也是。
雷芳从以前就一直向往快意恩仇行走江湖,对剑法武功特别的上心。这么一想,她和雁三儿倒真是脾性相投。
“多半是……上回雷家庄生变,那会儿雁三儿和我恰好到了,他可比我显得英雄豪气,人家小姑娘自然忍不住芳心萌动。”
——————
今天七月十五哎,好几个朋友都说今晚最好不要出门。。。囧。。。
第五十八章 心事 三
第五十八章心事三
这倒是。要论英武帅气,剑客英姿飒爽,自然比我们练幻术的强多了。父亲许多时候看起来更象个私塾先生,而师公也是文质彬彬。
雷芳从小就一直有个江湖梦,立志要做女剑客。
所以雁三儿能入她的眼,倒也不是什么怪事。
我下定决心要把这件事问个清楚,今晚——不,明天就去问雷芳。
可是没等我去找她,她倒先来找我了。
雷芳就是雷芳,即使消沉一段时间,恢复精神也快得令人咋舌。
也许令她恢复精神的不是时间……
我正对着镜子拆头准备上床了。
四下里静得很,风吹着窗纸簌簌轻响的声音就显得格外清晰。
我把绳解开,用梳子梳顺头。
虽然现在还安安稳稳地坐在这里,可是却觉得这种平静好象下一刻就会被打破一关。
当然,山庄现在是安然无虞的,即使北剑阁的大批人马都来了,他们也闯不进山庄里来。
可是——现在的安静,显得那样的不真实。
然后我的预感果然成真了。
雷芳的脚步声由远而近,风风火火的,砰一声推开了门。
我手一抖,差点掉了梳子。
“你还没睡啊?”
“睡不着。”她合上门,大步走过来:“我有事想和你说。”
我把梳子放下,点头说:“嗯,说吧,我听着呢。”
她劈头给我来了一句:“我喜欢上了一个人。”
这话说得特别理直气壮,听起来就和“我饿了我要吃饭”一样的天经地义。
我明明已经知道这事了,可是听到她这么说,嘴张了半天才合拢。
“是雁三?”
“对。”
她虽然挺胸抬头,声音也不小,可是如果脸和脖子都不要那么红,就更自然了。
难得啊难得。
我倒是头一次见到脸这么红,还这么大声说女儿家心事的姑娘
雷芳可真是……嗯,与众不同。
“那,你和他说了吗?”
雷芳的手紧紧握着衣角,用力点了点头:“说了。”
这话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你说了?”
“刚刚说的。”
我觉得喉咙好象被什么噎了一下,很需要喝口水——不要热的,凉水就行,越凉越好。
我实在忍不住:“那,你是怎么说的?”
是人都有好奇心的,我也没法儿例外。
万事开头难,既然开头都说过了,后头就容易多了。
雷芳指使我:“给我口水喝,渴死了。”
我连忙颠颠的起来给她倒了一杯茶,雷芳咕咚咕咚的灌下去,抹了下嘴:“我给他盛饭的时候问的。我问他家里有什么人,他说他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后来呢?”
“我问他饭好吃不好吃,他说挺好……”
还是没到重点,我关心的可不是雁三吃了没,吃的好不好。
我耐着性子问:“你又怎么说了?”
雷芳转头瞅着别处,小声说:“我问他,愿意不愿意以后和我一起过日子……我一直给他做饭吃……”
好……好直接
不过,很符合雷芳一惯的性格,直来直去,从不拐弯抹角兜圈子。
我提起壶来又给她斟上茶。
雁三儿听了这话是什么反应呢?
这人就算再豪爽,我觉得……他的反应也不会坦然从容吧?
不过这次没等我问,雷芳自己说了下去:“我说这话时他刚喝了口汤,一下子就呛着了……”
可以理解。
刚才雷芳说那话时如果我也喝了水,那肯定也得呛着。
“我也知道这么说有点儿不太合适……”
何止是“有点儿”、“不太”合适?简直是“太不”合适才对。
“可是我也没有办法,”雷芳小声说:“他总是来去匆匆的,上次走时我都没和他告别,也不知他去哪里,做什么,在什么地方落脚,怎么能找着他……要是慢悠悠的兜圈子,兜十天半个月的,不等我说出来,他大概又走了,而且一走就不知什么时候再来……”
唔,雷芳说得也有道理。
雁三儿的确是萍踪浪迹,四海为家的一个人。
别说雷芳想找他找不着,就算是我和师公,平时也多半是等他自己主动上门来,我们要找他也不容易。
“可是,你和他算上这次,才不过见了两回面……你知道他是个怎么样的人吗?”
“他……人品一定很好。”雷芳倒是挺自信:“纪前辈和他多年交好,你不也和他学过剑吗?他要是人品不好,又怎么会和他来往相交?”
乍一听雷芳说得有理。
可是……
做朋友也好,当知己也罢,这和成亲过日子都是两码事啊。
一个人剑法好,未必品性一定好。剑法品性都好,也未必就懂得担起一个家,懂得一个做丈夫的责任。就算他什么都好——两个人没相处过,怎么知道脾性是否相投?能不能在一起过日子?
我把我的顾虑小心翼翼地说了,雷芳却和我想得全然不一样。
“你想得可真多……”她倒是露出点笑意:“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这世上哪有你说的那么好的事情?有本事,品行又好,两个人又恰好情投意合……这也太难了。就算是我姐姐,她和姚正彦定亲难道是知道对方什么都好,也知道两个人一定能恩爱吗?”
我愣了一下。
“反正,你说的那样的,只能是常言说的神仙眷侣,天作之合了吧?寻常人哪能想得了那么多?不都是父母之言,遇着什么是什么。”
“可你以前不是这样想的呀?”
以前雷芳的志向是练好家传剑法,做一个鼎鼎有名的侠女,一辈子也不想嫁人。
“以前我太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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