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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斩仙-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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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邦彦愿答。”一个青衫少年高声说道,“我最佩服的能臣和修行者,乃是当今大秦丞相文玄枢!”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燕秦虽然无世仇,但燕国的世族全都对秦国新法嗤之以鼻,视秦国为“蛮夷之地”、“虎狼之国”,燕国国内的修行者比秦国多出两三倍不止,放着燕国国内的诸多修行者不提,偏偏要提大秦丞相,这是说燕国无人么?

    苏老太爷却不动声色:“好,便说说文丞相。”

    苏邦彦见众人一片哗然,知道自己的说辞已经成功地吸引到了众人的注意,微微一笑朗声说道:“大秦丞相文玄枢是文太后兄长,三朝老臣,权倾朝野,在秦国上下有无比巨大的影响力;商鞅奉行苛法,世族多有动乱,若无文丞相坐镇,恐怕秦国早已大乱,改朝换代也未可知,此可谓镇国安邦之才;商鞅暴死之后,文丞相举荐的明夕照成为大将军,将相相和,权位稳固无忧,在秦国国内说一不二,比晋国摄政王谢亭阁权势还大,所谓‘位极人臣’,不过如此!”

    此言一出,众子弟纷纷叹服:“果然不愧是苏邦彦,答得真好!”

    却没想到苏老太爷面色一沉:“你读过商鞅新法?”

    苏邦彦一愣:“未曾读过。”

    “那‘苛法’一说,从何而来?”

    苏邦彦已经隐隐觉出不对,只得硬着头皮道:“保甲连坐,人伦尽丧,商鞅苛法,人尽皆知。”

    苏老太爷呵斥道:“你未读过《商君书》,只凭道听途说便认定秦国新法是苛法,此一错!秦国新法庶民拥护,隶农踊跃,举国上下无不奉为圭臬,你却说新法乱国,全仗文丞相镇抚,此二错!商鞅暴死之说无凭无据,你却不加考虑便说出来,此三错!明夕照成为大将军乃是因为他从行伍做起累计军功,且在大战中多有明断,故秦君特意拔擢,绝非依靠文玄枢的关系,此四错!你评判贤臣只看权势威望,不看治国之能,此五错!坐下,勿复再言!”

    苏邦彦被驳得面红耳赤,羞愧地无地自容,赶忙坐下,不敢再说。

    众弟子见苏邦彦和苏登孝全都碰了钉子,不由得心中暗暗害怕,不敢再贸然回答。还有一些子弟暗自庆幸:“幸亏没有着急作答,否则被老太爷当场斥责,脸可丢大了。”

    苏老太爷面露失望之色,看了看苏青云:“青云,你来说说。”

    “是,爷爷。”苏青云长跪而起,“孙儿最佩服的修行者,当属我大燕国第一游侠剑客聂让。”

    “好,便说说聂让。”

    苏青云精神一振,朗声答道:“聂让先生已达七境巅峰,隐约摸到八境门槛,除了那些隐世宗门以外,聂先生已经堪称世间第一高手;聂先生为人豪气任侠,路见不平每每拔剑相助,扶危救困,惩奸除恶,以有情道练剑,发誓斩尽天下不平之事,此乃大勇大义,孙儿感佩之至。”

    苏老太爷微微颔首,赞许道:“不错,也是一说。那你便说说聂让的不足之处。”

    苏青云略一思忖:“聂让先生修为绝顶,惜乎不能为大燕国所用,只是仗剑江湖,不事庙堂,此孙儿认为聂让先生的不足之处。”

    苏老太爷轻叹一声:“你未至五境,有所不知也是情有可原。聂让所修乃是‘本心道’,讲求一切顺乎本心,宁折不弯,唯其如此才能修成世间最利之剑,所向披靡。若是让他为国效命,整日里与言官、佞臣打交道,恐怕他的剑锋就要变得驽钝,威名就要大打折扣了。”

    苏青云不曾想到还有这一层缘由,默然无语,拱手一礼道了声“谨受教”。

    苏老太爷见众人鸦雀无声无人再答,便问苏起:“起儿,你来说说。”

    苏起跪立起来,颇为无奈地说道:“回爷爷,苏起实在想不出‘最’佩服谁。”

    此言一出,厅堂中立刻炸了锅。

    “狂妄!”

    “不知天高地厚!”

    “竖子怎敢藐视天下!”

    “一个连一境都未破的修行者,怎么敢将天下的七境强者全都不放在眼里!”

    “苏起狂妄,请老太爷务必严惩,以平此虚躁之风!”

    老太爷也有些惊讶,抬起手来示意众人安静,然后肃然问道:“你说想不出,却是何意?若是讲不出道理,可怕要落个蔑视天下豪杰的罪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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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舌战全族
    苏起恭敬地说道:“回爷爷,此问若是早十年,答案便是商鞅;若是晚问十年,答案便是明夕照。至于现在,苏起实在想不出。”

    众子弟全都哗然,纷纷大骂苏起不知天高地厚,有几人干脆跪请老太爷,要求严厉责罚苏起。

    苏老太爷一抬手,示意众人安静:“好了,不要乱。众子弟可以随意质问苏起,谁将苏起问住或者驳倒,这题就算他答对。”

    老太爷如此一说,众人又来了精神,一时间汹汹然,恨不得将苏起生吞活剥。

    “我先问!商鞅苛法乱国,已经暴死,苏起少爷竟然说他是天下英雄?何其大谬!”

    苏起不慌不忙地答道:“商鞅入秦之前,秦民私斗成风,隶农怠于耕战;老世族盘根错节,互相掣肘;军制老旧,军纪散漫。晋国名将萧武攻秦大小十七战全胜,逼得秦国土地大大缩水,几乎处于崩溃边缘。商鞅入秦之后,移风易俗,秦民好公战怯私斗,庶民隶农人人奋力耕织,以求爵位;秦军东出一举打败晋国,收复河西,新军战力令天下震惊。如此煌煌功业,谈何苛法乱国?”

    苏起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商君封圣之日,天阙洞开,万里白云汇成一个巨大漩涡,天雷降下却不能罚,商君哈哈大笑,凭虚御风直上天阙,又谈何已经暴死?”

    “商鞅暴死之说乃国人口口相传,你的封圣之说无凭无据!”

    “商鞅封圣之日,身在咸阳的老秦人和各国商贾人人得见,怎么说无凭无据?”苏起不屑地一笑。

    见这个问题问不倒苏起,又有一人起身质问:“明夕照刚刚成为大将军没多久,未立尺寸之功,又怎么能称得上天下名将?要说名将,我大燕国有慕容越,以十万兵力五败晋国;晋国有老将军萧武,二三十年前统兵征伐,东灭齐,南灭楚,大小六十余战从无败绩;晋国现任大将军沈伯言号称‘智计无双,言出法随’,所言战势无一不中。敢问苏起少爷,你不提这三位名将,唯独对一个明夕照推崇备至,是何道理?”

    苏起早料到有人要问这个问题,坦然答道:“慕容老将军用兵如神是不假,但晋国伐燕之时,萧武已经告老,沈伯言又拒不受命,所以晋国才没有派出这二位名将来伐燕。慕容老将军以十万燕军胜三十万晋军,乃是因为晋军主帅轻视燕军,行军布阵多有谬误,故而慕容老将军才能抓住机会五战五胜,成就不朽战功。”

    苏起顿了顿,继续说道:“萧武老将军号称‘常胜将军’,奈何他灭齐灭楚之时,这两国并没有能够和他相抗衡的名将,而且晋军军力本就远胜齐楚两国,乃是国力的碾压。若是萧武和慕容越老将军倾举国之兵一战,胜负犹未可知。更何况,萧武老将军所熟悉的乃是旧军战法,极其看重车兵的作用,已经不适合当今战场。”

    不等众人反驳,苏起继续一鼓作气地说道:“至于沈伯言,能谋善断,但杀气不足,所以名气虽大,终究不如慕容越和萧武一般声威赫赫,三军震服。沈伯言此人,守成足以,想要破军灭国,终究少了一些霸气。至于明夕照,我敢预言,不出二十年,此人必定名动天下,成为当世第一名将!”

    “竖子!竖子狂妄!”攻讦者被驳得哑口无言,只能怒骂。

    “好。”苏老太爷一点头,“说得有理有据,十分精当!老夫也曾和慕容越谈论兵法,慕容将军和你所言大体无差,唯独没有对明夕照的预言。既然如此,我再问你,你觉得聂让,不是英雄?”

    “回爷爷,聂让宁折不弯,锐利有余坚韧不足,恐怕难破八境。”

    众人一听,又是纷纷大骂:“竖子狂妄!怎敢诅咒我大燕神剑!”

    “唔,那你觉得文玄枢不是英雄?”

    “文相盘踞朝野已历三朝,现今秦君英睿神武,正欲收归权柄,文玄枢却贪恋权位,自以为有太后和明夕照在便可无虞,不知功成身退,杀身之祸已经近在眼前。”

    “嗯,晋摄政王谢亭阁如何?”

    “谢亭阁比文玄枢好一些。谢亭阁能够震服晋国老世族,主少国疑之时晋国没有发生内乱,正是此人之功。然而谢亭阁终究是出身世族,不可能像秦国一样力行变法,终究还是差了一筹。”

    听完这一番言论,众人竟然哑口无言了。倒不是认同苏起的说法,而是被苏起这番“大话”给彻底震惊,连破口大骂都忘记了。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看着老太爷,期待着老太爷大怒,将苏起轰出厅堂。

    却没想到老太爷竟然一摆手,对书吏说道:“将刚才的话全都记下来。此题,仍旧是苏起答得最好。”

    众人再次哗然。现在众人的焦点已经不在苏起身上,他们已经不想再去纠结苏起到底为什么会说出这样一番说辞,也不想再去纠结苏起说的对不对,众人所在意的是:老太爷竟然对苏起的一套说辞颇为认同!

    在场的众人,无人敢质疑老太爷的智慧,若是老太爷都认同了,难道说,苏起说的这些惊世骇俗的话语竟然全都是对的?那我们这些年来的观念,岂不是大错特错?

    一时间,迷茫者有之,愤怒者有之,恍然大悟者有之,众人全都被搅成了一对浆糊,再也没有人胆敢质问苏起。

    老太爷见书吏记得差不多了,轻咳一声:“好了,接下来便是第三题。苏起,你已经答对两题,除你之外其他人已经全都失去了资格。这题你若答对,这聚气丹便赏你,若是答不对,这聚气丹便和苏家子弟无缘了。”

    苏起拱手为礼:“孙儿准备好了。”

    “好!”苏老太爷精神一振,“第三题,如今秦晋燕三国鼎立,依你之见,哪国将一统华夏?”

    众人一听此问,心中都是一沉。如今三国中晋国势大,天下九州已占其五,毫无疑问统一的希望最大。但众人既然身为燕国人,如何能说出这种丧气话来?可要是答燕国,老爷子必然又要问原因,到时候解释不出可是更加丢脸。

    苏起平日为人一团和气,子弟们虽然对他多有鄙夷嫉妒,但终究没有深仇大恨。苏起答前两问时的气度,已经将许多子弟都深深折服,这些子弟此时竟然不由自主地在心理上站在了苏起一边,希望他能够答对第三问,将聚气丹留在苏家。

    苏起想了片刻,恭声说道:“孙儿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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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苏起评说天下事
    听到这里,许多盼着苏起答对的子弟都暗暗叹了口气。苏玉却是一喜,心想:“这废物终于有答不上来的时候了!”

    苏老太爷也有些失望,脸色一沉:“不知?天下大势,每个人都可以直抒己见!你莫非是怕说错,便不敢答了么?”

    苏起见苏老太爷不高兴,也不急解释,神情自若地说道:“天下大势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小国得遇明主,君臣一心,奋发图强,也可以拓地千里,成就霸业;大国若是不思进取,君臣贪于享乐,国家衰亡也不过在三五十年。变法之前,秦国只是西陲一小国,谁曾想十年后便要东出函谷,与晋争天下?齐楚两国都曾称霸,却被晋国旋踵而灭,不亦悲乎?现在三国鼎立,将来有无数种可能,苏起又怎能妄言?”

    苏老太爷听得这一番解说,脸色稍霁:“说得好,原是我问得不清楚。你说,若是三国保持现在的态势,将会如何?”

    苏起略一迟疑,然后认真地说道:“秦国必将大举东出,先灭燕,后灭晋,一统华夏。”

    “胡说!”

    “妄言!”

    “岂有此理!”

    众人再次轰轰然乱作一团。苏起若是看好燕国,至少可以落个“忠君爱国、其心可嘉”的评判;若是看好晋国,也可以落个“识时务”的美名。可偏偏苏起却看好众人所鄙夷的虎狼秦国,这些人怎能不破口大骂?而且听苏起所说,燕国将会是三国中第一个被灭的,这让老燕人如何接受?

    老太爷来了兴致,大袖一挥示意众人安静:“苏起,说说为何。”

    苏起略一斟酌,脑海中早已思虑良久的说辞便如同水银泻地一般吐露出来:

    “秦国变法之后,秦国国力日强,君臣同欲,举国一心,官吏治国有成法可依,毫无徇私舞弊的空间,吏治清明此其一;隶农子弟纷纷参军,秦制、战法、器械均有创新,军力强盛此其二;秦国占据巴蜀丰饶之地,关中沃野千里,力行耕织,国家富庶此其三;秦国东有函谷天险,可以无惧晋国强攻,占有地利此其四;秦国修行者已经编入行伍,与军队一同作战,虽然顶尖的七境强者不多,但随着隶农子弟和奴隶子弟可以开始修行,中阶低阶的修行者必然越来越多,这些人加入军队,将再掀起一股全新风潮,此其五。有此五条,秦国一统华夏,需要的只是时间而已。”

    “那你说说,为何燕国先灭?”苏老太爷继续问道。

    “燕国西有上党,南有黄河,虽然看起来也有地利,但远不如函谷关之险要;燕国隶农子弟无心参战,军制已经落后于秦国,军力又不如晋国,所以战力最弱;燕国世族林立,修行者虽多,但却各自为战,如同一盘散沙,无法形成合力。秦国必然先灭燕国,而晋国与燕国有世仇,必然趁机落井下石,与秦国瓜分燕国。”

    “瓜分燕国之后又如何?”老太爷面色沉重,继续问道。

    “之后晋国便要被秦国蚕食鲸吞,燕国灭后,晋国撑不过二十年。”

    苏起话音落定,整个厅堂中鸦雀无声,众人全都被这惊世骇俗的言论吓得面如土色。一众子弟看着苏起,就如同看着一只怪物一般,好像从来都不认识这个所谓的“燕国第一纨绔子弟”。

    苏老太爷沉默良久,抚掌道:“好。好。真知灼见,一针见血!我今日,竟被自己的孙子上了一课。来人,将聚气丹赐给苏起!”

    所有人全都看着苏起,眼神中充满羡慕至极的神情。苏老太爷身后的一名黑衣老者来到苏起身边,从怀中取出一个红漆小盒递上。苏起双手接过,道了一声:“苏起谢赏。”

    苏老太爷心情沉重,大袖一甩:“今日就到这里,都散了吧。”说完竟然撇下众人,自顾自地回房去了。一众弟子面面相觑,终于还是叹息着各自散去。几个子弟临走之前,还狠瞪了苏起几眼。

    苏青云被立为嫡长孙,本来志得意满,没想到却在最后被苏起抢光了风头,这个嫡长孙不由得黯然失色,面色铁青地冷哼一声,也退了席。众人不欢而散,竟无一人前来苏起这里祝贺。

    “看来你得罪了很多人啊。”墨麟儿似笑非笑地说道。

    “苏起不是神,又怎么可能取悦所有人呢?”苏起轻轻叹了口气,将红漆木盒收入怀中,向墨麟儿告辞之后,便一个人孤零零地回房了。

    回到房中,苏起打开红漆木盒,只见里面有一枚金灿灿、圆滚滚的药丸。药丸散发出一股清香,只是闻一闻就觉得神清气爽;仔细一看,药丸上刻着一些细小的篆字,苏起知道这是炼丹师刻下的代表身份的符印。

    丹道和符道互通,一般来说,炼丹师多半也是神符师,若没有神符的加持,丹药的药效就容易挥散。至于那些实在学不会神符的炼丹师,就只能拜托别的神符师帮忙篆刻了。

    苏起将这枚药丸捧在手心端详良久,最终还是没有放入口中。他毕竟还不是修行者,若是现在吃了这枚凝气丹,只能起到强身健体的效果,大部分药力都无法吸收,只会白白浪费。

    想到这里,苏起又将聚气丹放回红漆木盒中收好,估摸着父亲大概也回来了,便离开房间,再次前往苏仲文的书房。

    此时已是亥时,天已全黑,苏仲文的书房中却仍旧亮着灯。苏起走到书房门前轻咳一声:“父亲,苏起求见。”

    “哦?”苏仲文有些诧异,“进来。”

    苏起推门而入,依旧在一旁规规矩矩地坐下。

    苏仲文一边看书,一边轻描淡写地说道:“晚间这三问答得不错。只是这些言论太过惊世骇俗,你年纪太轻,容易惹祸,以后还是少说为妙。”

    苏起点点头:“是,父亲。”

    苏仲文就是如此,知子莫若父,他毫不怀疑苏起将会一鸣惊人,所以不论外界如何风言风语他也不会放在心上;同时,他也不想儿子太过狂骄,所以这次苏起力压全部子弟,苏仲文也只是轻描淡写地夸了一句,没说太多。

    “你深夜前来,有什么事?”苏仲文问道。

    苏起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郑重地拜倒在地:“父亲,苏起想开始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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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锻骨伐髓破一境
    苏仲文放下手中书简,看着苏起说道:“你想开始修行?”

    此事太过重要,所以苏仲文特意又问了一遍。

    苏起点点头:“是的,我想开始修行。”

    “你的身体,你自己清楚。”苏仲文盯着苏起,神情无比严肃,“你真的想好了?”

    “是的。父亲。”苏起再拜,“深思熟虑。”

    苏仲文轻轻地叹了口气:“那便修行吧。”

    苏起脸上也没有太多喜悦的表情,只是淡然地说道:“多谢父亲成全。苏起还有两个不情之请。”

    “讲。”

    “请父亲带我去藏书楼选择功法。请父亲说服爷爷开启祖地。”苏起恭敬地说道。

    苏仲文思忖片刻,点了点头:“藏书楼的钥匙我可以交给你,你自行借阅即可。至于祖地,至少需要一个月的准备时间方可开启,此事你爷爷不一定会答应,我尽力而为。”

    苏仲文说完,从怀中取出一把黑黢黢不起眼的钥匙,递给苏起:“小心些,不要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谢父亲。”苏起再拜过父亲,接过钥匙便要起身离开。

    “我想知道,你为何突然想要修行了?”就在苏起将要出门时,苏仲文突然问道。

    “我必须成为修行者,才能帮助苏家,帮助燕国。”苏起顿了顿,然后说道,“我读的书已经够多了,现在我真的很想知道当一名修行者是什么感觉。而且,我也真的很好奇自己到底能做到何种程度。”

    苏仲文不再说话,算是默许了。苏起辞别父亲,再次回到自己的房间中。

    苏起并不是不能修行,也不是天资太低,之所以一直没有成为修行者,是因为他的身体。苏起三岁时曾经得过一场怪病,从此之后身体一直非常虚弱。也正是那个时候,现在的苏起穿越到了这具身体上。

    苏起长到六岁时,苏仲文想试着让他开始尝试着进入第一境,但又担心苏起的身体太弱,禁不住天地元气的洗刷。苏仲文求助于苏老太爷,苏老太爷也不敢肯定,于是便让苏仲文暗中带着苏起前往镜花谷,找隐世已久的镜花谷主给苏起诊脉,看看他到底能否修行。

    镜花谷主乃是一位世外高人,传闻早已抵达九境,之所以还没有白日飞升只是因为他要等弟子出师,所以刻意控制着自己,不想破九境。镜花谷主是一位奇人,琴棋书画、奇门遁甲、士农工商、兵法战阵、诡辩之术、观星占卜、炼药制符……种种奇术无一不精。若是他都无法帮到苏起,那只能说这是苏起命中注定。

    镜花谷主为苏起诊察良久,告诉苏仲文一个出乎意料的结论:苏起是个不世出的修行天才,在未修行时,神识之强已经和四境修行者不相上下。但问题在于他身体病弱,无法承受神识调集的大量天地元气,越是修行,便越是短寿。

    苏仲文问:若是最极端的情况,将会如何?

    镜花谷主回答:最极端的情况,他将在二十岁时破七境,然后死去。

    苏仲文沉默良久,终究还是难以决断。若是不让苏起修行,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绝佳的修行天赋?可若是让苏起修行,二十岁便早夭,即使破了七境又能如何?思前想后,苏仲文还是无法决定,只能让苏起自己拿主意。

    年仅六岁的小苏起只是思考了片刻,便回答道:“父亲,二十岁破七境,意味着我将用十四年完成大部分修行者七八十年才能完成的修行,那么我的一生肯定除了修行别无其他。可这世界上还有这么多新奇的事情,若是只为了破七境而活着,岂不是太过可悲?”

    苏仲文沉思片刻,最终还是同意了苏起的想法。从镜花谷回来后,苏仲文向苏老爷子隐瞒了苏起天赋绝顶的事情,只是说苏起若修行则会短寿,请求苏老爷子恩准,不要让苏起修行。苏老爷子也答应了。

    但苏老爷子觉得,此事若宣扬出来,肯定会立刻有人闹腾着废嫡长孙,他自己也觉得这个孙子太过可怜,于是便让苏仲文隐瞒了苏起不能修行的事实,让苏起安安稳稳地当了十年无所事事的嫡长孙。

    也正是这个原因,让众人都以为苏起是个不堪造就的修行白痴。

    苏起回到房间,盘腿坐在榻上,调整呼吸吐纳,然后轻轻地闭上了眼睛。他虽然从未真正修行过,但却看过很多关于修行的书籍。从《鸿蒙书》到《神道经》,不论平易还是艰深,他都一本一本地看过,想要从中找出解决自己修行难题的方法,但终究没有成功。

    但这样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苏起对修行的理解迥异常人。普通的修行者们,都是以《鸿蒙书》入门,按照上面的记载一板一眼地进行吐纳呼吸,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所以真正明悟其中的道理,大概都在五境的时候了。正是这种不求甚解的修行方式,让大部分修行者都卡在了第五境忘情境,因为缺乏相应的感悟和哲理支撑,始终无法突破。

    苏起则不然,他在未修行时便已经通读了所有修行经典,不会因为自己身体的特殊反映而对书籍产生误读。这样读下来,苏起心中已经形成了一个完整的修行系统,一些书中的错误也便一清二楚了。知道了哪本书有错误,哪本书在某个阶段更加正确,日后的修行就变得事半功倍。

    其实,任何一个破了五境的修行者,都可以通过类似的方法发现这些启蒙书籍中的差异之处,但等到破了五境,纠正这些错误已经全然无用了,更何况他们也不会再回过头去看这些启蒙书籍,所以,众人还是在按照既有的修炼体系进行修行。

    对于如何修行,苏起已经成竹在胸,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严格按照自己的规划,完成破境的过程。

    第一步便是吐纳。所谓吐纳,就是将感受到的天地元气纳入自己体内,成为真元。这是成为修行者的第一步,不论文修或者武修,都必须在体内存储足够的真元。积累到一定程度以后,修行者就进入了第一境锻体境,可以强健体魄,锻骨伐髓,更好地运用真元。

    苏起刚一闭眼,便立刻感受到了身边流动着的天地元气。就像一些可以看到边缘线条的气流一般,那些天地元气在苏起的身体周围不断流淌,仿佛平稳流动的河水。苏起神念一动,便有丝丝缕缕的天地元气随着他的吐纳呼吸,逐渐进入了他的体内。而这些天地元气,比一般的一境修行者还要多出十倍不止。

    进入苏起体内的天地元气逐渐进入了他的识海、经络和骨骼,很快,丝丝缕缕的黑泥便顺着毛孔排了出来。苏起一动不动,继续引天地元气洗髓,足足两个时辰之后,他的身体已经被厚厚的污垢完全包裹住了。而此时,苏起终于感到大脑一片空灵,身体仿佛也变得轻松了许多。

    开始第一次吐纳的两个时辰之后,苏起成功进入了第一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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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一夜两境
    苏起的神识天生就相当于四境修行者,所以他能感受到和吸纳到的天地元气,是其他修行者的数十倍。而且,之前吃的那些天材地宝,也在不断改善着他的身体状况,让他体内的污垢变得更少,天地元气锻骨洗髓的阻力也比一般人要小得多。此消彼长之下,其他资质较差的修行者五六年才能突破的第一境,竟然被苏起在两个时辰之内就突破了。

    “果然之前的那些天材地宝都没有白吃。”苏起站起身来,只觉得身上泥污臭不可闻,便将聚气丹从怀中取出,然后走出门去,提了一只空水桶来到后院水井旁。

    此时已是深夜丑时,苏起不想再劳烦丫鬟为他烧水,而且他破了锻体境之后,这点寒气也根本影响不到他。苏起住的是独门独院,平素里从不和人来往,所以干脆在后院将脏衣服全都脱下,从井中提了一桶凉水当头一浇。

    一股热气从他的丹田处源源不断地涌出,不断地流经四肢百脉,将井水和夜晚的凉气驱散地一干二净。丹田处便是修行者的体内山海,也是修行者的力量之源,不过此时苏起还不能查看自己体内山海的状况,只有到了第三境凝神境之后才可以坐照内观。

    苏起一边泼水一边擦洗,很快将全身泥污洗得干干净净。他返回屋中,将身上的水滴擦净,然后又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白衣。挽起湿漉漉的长发,将长发的水滴挤干之后,苏起将长发束起,再次盘膝坐在榻上。

    苏起闭上眼睛,仔细地感受了一番体内流淌的真元,不由得感慨道:“果然,第一境能否突破,全看神识强弱。只要神识足够强,在短时间内可以将足够的天地元气吐纳为真元,就可以快速地破一境。那位麟儿姑娘破一境时,估计比我慢不了多少。两个时辰破一境,听起来很吓人,但在那些隐世宗门中,大概也算不上快。”

    苏起体内的真元缓缓流淌,仿佛潮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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