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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传记-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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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玄鉴家中时而“叮叮咚咚”,时而“乒乒乓乓”,村民们俱是十分好奇,但秦玄鉴却不允许外人进去。因而无人知晓,只能猜测——
“玄鉴那娃可是在家里干木工活?”
“不对,像是在打铁,莫不是在锻打一把刀?”
“难道是在家里打桩子?”
众说纷纭,却没一个确切答案,秦老汉用粗壮发黄的手指夹住烟枪“吧唧”了一口,咧嘴一笑,露出满嘴黄牙:“俺猜玄鉴这娃是在家里剁排骨哩!”围在一堆的村民听了均是哈哈大笑。
村民们问及秦李氏,秦李氏也只是微微一笑,轻言细语的说自己也不晓得玄鉴那娃在捣鼓什么;村民们转而又问了在秦玄鉴家进进出出畅通无阻的壮生,壮生却是大大咧咧的道:“玄鉴说了,现在还不是告诉大家的时候,等东西做出来了,会给大家看的嘛。”
这话等于没说,村民因而愈发好奇了。
秦孤婶一样被此事挠的心痒,她耐不住问壮生道:“玄鉴这娃在家里忙些啥玩意哩?怎么整rì间乒乒乓乓的闹腾个不停。”
壮生有些为难,吞吞吐吐的道:“娘啊,以后你就知道了啊。”
秦孤婶闻言面有不愉,她声音拔高了些:“俺还不知道这个?今儿个你说还是不说?”
壮生苦笑了一下,挠头道:“娘啊,玄鉴要我甭告诉外人哩,说做出来了会让大伙儿看的。”
秦孤婶一听,顿时火大,叉腰作狮子吼道:“你这不孝子,俺也算那外人吗?就是玄鉴那儿,俺也算他半个娘老子的!”秦孤婶脾气十分火爆,村民们皆是说她秦孤婶命硬克夫,但她的脾气更硬,就连她那克夫命与之相比也稍逊一筹。
壮生听了琢磨了一会,也对呀,俺娘要是现在去玄鉴家瞧个究竟,玄鉴也不会拦着的。因此他傻笑了一会,便憨憨的道:“玄鉴说是要造一个自己会转动的机器哩。以后咱家打铁就不用这么费劲了,而且更快呢。”秦孤婶的丈夫秦chūn根原本是铁匠,那是祖传的手艺,十分jīng湛,可是娶了秦孤婶过门一年未到,秦chūn根便患了怪病猝然离世。
秦孤婶一听,愣了一下才道:“这是好事哩!玄鉴那娃咋还怕别人知道呀!”
第二rì,事情渐渐传开了,原来玄鉴竟是在家里造自己会转动的机器哩,那可不得了!村民们又是感慨,不愧是菩萨点化过的,心儿较咱就是多一个窍眼。
可是秦水笙听闻后嗤笑一声,不屑道:“玄鉴那娃能造个什么呦!”
秦水笙是木匠师傅,家传的手艺也是远近闻名。在秦水笙的爷爷那一辈时,连城里的老木匠师傅也会来取经问道的。据说秦水笙的爷爷秦初木手艺十分好,凡是经他手的木活,俱是jīng美耐用,而且主人家但凡要求个什么形状,秦初木做出来后那是丝毫不差的。
木匠一行中,只闻鲁班乃一代神匠,学究天人,能造会飞的木鸟,可是也没听说过鲁班造了自己就会转动的机器。
实际上,秦水笙对于鲁班造了会飞的木鸟一说也是秉持怀疑态度的,他也是一个手艺jīng湛的木匠,对于木料器具的原理也是熟知深通。因此他认为鲁班造了会飞的木鸟实际上是讹传而已,当不得真——
现在玄鉴这娃说要造一个自己会转动的机器,这不是说大话吗?呵呵,让这孩子闹着玩吧。
实际上,秦玄鉴也不过是听壮生抱怨而顿时有了灵感而已。虽然壮生他父亲秦chūn根去世的早,可是秦孤婶却是十分厉害的女子,她将秦chūn根的手艺学了个仈jiǔ不离十。后来村里头但凡要锻打一个甚么物件儿,都是秦孤婶抡着大铁锤一锤一锤敲打出来的。因此秦孤婶也练就了一身蛮力,寻常汉子近不得身。
现在壮生也是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了,秦孤婶yù壮生子承父业,于是有了壮生同秦玄鉴抱怨,直嚷嚷抡铁锤太费力了。。。
不料秦玄鉴闻言却忽来了灵感,村里头不是正有条河么,大好的水力资源不利用,岂非暴殄天物?
于是秦玄鉴便窝在家里头砍木头劈竹子,按着设想做了一个…水力传动的机器…模型…嗯,只是模型。
秦玄鉴前世不是木匠,他当然没那手艺将实物做了出来,只不过是一个比较大且稍显jīng致的模型而已。
秦玄鉴挺羞愧的,做个模型也弄出这么大的阵仗,让村里头议论纷纷。擦了擦汗,秦玄鉴十分欣慰的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总算心思没有白费。
倒是壮生那娃摸不着头脑,他指着模型十分疑惑的问道:“这东西可以帮俺打铁?你是在哄我玩吧。”
秦玄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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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水笙细细打量着这个模型,听着秦玄鉴详细解说其中原理,还有一些当注意的事,比如水轮是置于水中的,应当选用耐水的木料;水轮中的轴是传动的,要结实些…
秦水笙一面听着,一面禁不住大声赞叹:“妙啊!真是太jīng妙了!这样一来,以后许多事情不仅更快更省力,而且做出来的东西会更好了!啧啧,着实jīng妙!咱还认为自个儿技艺已是炉火纯青,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呦!”
秦水笙喜不自禁的围着模型转了几转,他本以为秦玄鉴只是闹着玩,没想到搞出了这么便利的发明,忽的他又道:“我得和族长去通报一下,这是为族人谋利之事,得让族里出钱出力。”话罢,秦水笙一溜烟已是遁去好远…
秦玄鉴怔住了,愣愣的望着身手敏捷的秦水笙。他让秦水笙观看模型的目的,是想央求秦水笙做出水力传动的一套木器,因为村里头就秦水笙是木匠,谁料秦水笙有如此反应。
且说族长听了秦水笙叙说后,也是一愣,直道玄鉴这娃真了不起,果真是会有大出息的。而且,族长承诺一概费用全由他出,村名们只是出力拦河筑坝即可。
村名们听说玄鉴这娃竟然发明了一个利用水力的机器,可以用于磨坊,也可以用于灌溉等等,俱是兴奋不已。对于族长提出的大伙一起出力,将东西造了出来,村民们尽皆应承下来。
人人纷纷夸赞玄鉴这娃乃有出息之人,是有大智慧的,果然虎父无犬子云云。秦玄鉴的父亲秦立相是村里出了名的大善人,他家中原本颇有钱粮,因此逢荒年时候他常接济村民,到现在村民们都还念着他的好。
人心百态,有人喜欢便有人憎恶。秦时玮秦二公子便是越发嫉妒了,原本他才是秦家村里头人人争相巴结的对象,今儿大伙仿佛都遗忘了他,尽皆赶着吹捧一个原本是他玩物一般的痴呆,莫非世道变了?
前儿不久尚于父亲那儿受了冷落,秦时玮心里愈发不平,听了宅院里头悉数在夸着秦玄鉴的好,因而更是烦闷。秦伯牙尚在家中,他不敢朝下人发火,因此踱出宅子往外边散心。
踱到河边,陈蓉蓉正蹲在那浆洗衣物,衬托着细腰隆臀格外分明。秦时玮顿住了步子,便在陈蓉蓉身后一脸yín邪的观赏着,也忘了纠结心里的烦闷。
浆洗了衣物时候,陈蓉蓉也是满腹心事。那晚她沐浴时,秦时玮慌忙中落下了一只鞋子,被她拾起了。那鞋乃是上等的质料,款式又十分新鲜,村里头普通人家可是享受不起这等吃穿用度,现今也就秦二公子才穿这样的鞋。
迫于现状她只能吃了哑巴亏,她乃陈家村嫁过来的女子,并且丈夫已离世,秦氏一族有谁会为她出头呢?她又恪守妇德,宁可此生守寡,也不愿回了娘家再嫁。
不过她倒是心疼哥哥,年未二十便成了黄泉路上的鬼魂——怪也只怪那恶贼秦立相!原本她心里还泄愤似的讥笑秦玄鉴那个傻子,可是忽然秦玄鉴竟然聪明伶俐了,倒让她又心怀怨恨了。
浆洗了衣物,她挎着篮子起了身,转过来却见秦时玮正发愣似的望着她,脸上尽是yín邪之sè,不由羞恼交加。她忽又起了念头,因此对着秦玄鉴展颜妩媚一笑道:“这不是秦二公子吗?怎的有闲空到这头转悠了?”
这倒叫秦时玮心里如拨开云雾刹那间亮堂起来,这小娘子对我有意思?嘿嘿,少爷我生的风流倜傥,又家境富绰,难怪这小娘子也动心了。
他轻摇折扇,调笑道:“适才本少爷在林中散步,有只鸟儿忽然开口说话了,道是潭水河里有仙女在洗澡。本少爷也想学那牛郎成就一桩千古佳缘,因此来河边转转。不料碰上了姐姐在浆洗衣服,嘿嘿,莫非鸟儿口中的仙子便是姐姐你么?”
陈蓉蓉闻言暗暗呸了一下,却又是咯咯娇笑道:“奴家哪当得起仙子这称呼呦!想不到你秦二公子嘴里像过了蜜一样,竟是这般会说话。”
话罢,陈蓉蓉一面细腰款摆往家里行去,一面又向秦玄鉴抛媚眼道:“奴家现在该回去了,想下次得空时候请二公子到寒舍喝杯小酒,不知二公子方不方便?”
秦时玮听了向嗅着腥味的猫一般,顿时双眼一亮:“方便方便。”秦时玮眼睛直勾勾盯着陈蓉蓉,仿佛她乃是一只大肥羊——一只**裸的大肥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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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八仙过海
() 陈氏一族远逊于秦家,此乃秦陈两族共同的认知。
秦伯牙在管县也是出了名的的大地主,其弟秦仲发亦是县城数一数二的大富商,再者秦伯牙的长子秦时珲乃是举人身份,因此家里良田千顷,俱是不需缴纳赋税——不消说,族里大伙的土地纷纷附挂在了族长门下,也是有个不纳田粮赋税的好处。
对秦伯牙而言,甚感欣慰的是秦时珲在县衙供职,且是任职主簿,乃朝廷正正经经有了品轶的官员。
相比之下,陈氏族长陈健坤则是逊sè许多,他不过一穷乡僻壤之处的土地主而已。育有二子,皆是文不成武不就。长子陈彰德在县城经商,仅是勉强营生;次子陈彰义在陈健坤跟前伺候,粗通武艺,算是有些许拳脚功夫。
秦家村建成了水力磨坊的消息,让陈健坤父子知晓后,陈健坤愣了一会,无奈道:“莫非天意真让陈氏永无出头之rì么?!”
自五年前,两族为了农田水利发生械斗,不料秦立相一连杀了陈家村十数人,因此陈家村便是一蹶不振了。对于陈氏一族而言,失去亲人之痛楚如蚀骨焚心,并且原本族里人口便不多,一下死了十数个正直壮年的劳力,真乃飞来横祸了!
那一次械斗引得一河之隔的两村互相仇恨敌对,但是秦家有钱有势,远非陈族可比,故而陈氏一族一贯被秦家压制着。
因此陈健坤方才年过五旬,正是知天命时候,其体态神情之衰老沧桑较之六旬老者却也不遑多让。他时常焦虑难安,心头甚是沉重,似压了一座大山般沉甸甸的。
陈彰义闻言默然半晌,才开口劝慰道:“爹爹莫要焦虑,依孩儿看来,秦族里无非在外头有了势力,才能这般嚣张跋扈。”
忽的他向陈健坤跪了下来,恭恭敬敬磕了几个头:“爹爹,孩儿早有志向,一定要让秦家一脉向我们磕头。今rì向爹爹请愿外出闯荡,定要一雪前耻,请爹爹答应!”
陈健坤忙扶起了陈彰义,神sè中有些许无奈:“你说的为父岂会不知晓?可是整个管县都卖他秦伯牙面子,咱又如何才可翻身?你兄长在城里经商已有数年,整个儿状况却仍旧如前,唉!”
陈彰义极为不屑的道:“兄长毕竟读了几年书,学了些无甚益处的圣人之道搁在心里,凡事会讲究个仁义道德,免不得有些事上瞧不分明。”
陈健坤闻言禁不住呵呵大笑,甚感欣慰,他赞道:“我儿虽未学文,却出口即是文章,不错不错!〃
他又叹了一口气:“既然你想,那你出去便是,不过莫无故去惹了是非。你该是知晓,在为父眼里你胜过你兄长多多,或许你兄长办不到的事,你却能处理的妥妥当当!”
不惟陈健坤这般以为,陈氏族人大多认定陈彰义非善茬,乃是极为厉害的角sè。如今族人或许不服陈健坤了,可是他们对陈彰义却是非常敬服。
“城里二爷来了信,夫人命我来请老爷回去。”秦伯牙正仔细打量着村里已造好的机械,禁不住赞叹这机巧真是夺天工之造化,一仆人匆匆奔来,气喘吁吁的道。
“哦?你可知所为何事?”秦伯牙诧然问道。
“小的不知,夫人只是命我前来请老爷回去,说有事尚需老爷定夺。”
主仆二人边说边走朝秦家大宅行去,待归家后,秦夫人便道:“二叔遣人捎了话回来,说是他那边忙得不可开交,不能照应周全,想劳烦你从族里派一人去。他说族里人知根知底的,也是放心”
秦夫人口中的二叔,即是秦伯牙的亲二弟秦仲发,其为人忠厚仁义,又颇具才干。况且兄弟二人脾xìng相近,一向合得来,因此一逢有了难处,秦仲发便向兄长求助了。
秦伯牙“唔”的点头应和了一下,接着又凝神思忖了半晌——
他最理想的人选自然还是次子秦时玮,奈何秦二公子真是朽木不可雕。上回他便撵着秦时玮去城里学秦仲发应对商事,奈何这忤逆子竟会不知廉耻,同外人跑去青楼狎jì买醉,与那风尘女子干些yín秽的勾当。
秦仲发恐辜负兄长所托,因此命人将秦时玮强送回村。秦伯牙得知,亦是禁不住大怒,对这忤逆子也愈发失望。
因此,他断不能再让秦时玮入城,当派何人前往?自然而然,秦玄鉴进入了他脑海,秦伯牙不无感慨的心想,谁也料不到,从前众人心里尽皆嗤笑的傻子,今儿竟然有了出息。
打定了主意,秦伯牙便命家仆往秦玄鉴家里捎话。当秦家大宅的仆人行至秦玄鉴家时,秦玄鉴正同秦喜鹊兴致冲冲的蹲在地上玩着对角棋,秦喜鹊对这新玩法颇有兴趣,尽管每盘皆输,不过却斗志高昂。
秦家仆人眼巴巴的瞅着秦他们玩了一会,才道:“老爷命我捎句话,城里秦二爷那边少了帮手,玄鉴公子是否愿意过去帮衬一下。”
秦玄鉴听了,并不答话,头也不抬,仍是紧紧盯着地上的棋子。
秦喜鹊倒是仰了一下头,瞅了那仆人一眼,又低头下棋,随口溜了一句:“玄鉴哥,你去还是——”
她话未说完,忽的一顿,又气急败坏的嚷道:“你怎么能连下了两步棋呢?我知道了,原来你动了手脚,难怪我每一盘棋俱是输了”
秦玄鉴见被抓了现行,禁不住神sè讪讪,干笑道“我刚刚连下了两步棋么,我还以为你已经下了呢。”
那头秦李氏听到了仆人的话,便从卧房行了出来,问道:“玄鉴,你主意去还是不去呢?”
秦玄鉴琢磨了一下,十分干脆答道:“不去,不去,我还得在家照顾您。”
秦李氏轻笑了一下道:“你这孩子尽是捡好听的说,为娘还不知你心思?你不是常问山外的情形么,今儿有了一个好机会,你倒是又装作了!”
秦玄鉴闻言忙起身,拉了秦李氏的手,笑嘻嘻道:“我还不是舍不得您吗?”
秦李氏在秦玄鉴浑身上下掸了几下,又一面说道:“你进了城,以后有了出息,再接娘进城享福,不是挺好么。一辈子窝在村里,又能有什么大出息?话说回来,男儿志在四方,娘又并非要一辈子禁锢你,当然还是巴望你能有出息。今儿来了好机会,这是喜事,又不是生离死别。”
秦玄鉴一听,便放下心来,朝秦李氏点了点头,便扭头对秦宅家仆道:“你去回了你家老爷吧,就说我愿意去城里。”
秦宅仆人又是回道:“老爷说了,要是去的话,就早些准备,城里来的人此刻尚在大宅里,快些动身就着马车一起去,也是方便。”
秦李氏嘴上说着让儿子出去,临到秦玄鉴真要独自去外边了,却又万分不舍。她一边帮着收拾妥帖,一边却是红着眼眶千叮万嘱,诸如“时常往家里捎口信,莫使为娘挂念”、“饥则食,冷则衣”、“遇事莫要强出头”云云,不愧乃爱子慈心,真是面面俱到,情深切切。
*********
管县虽说乃一偏僻小县,却也是市面繁荣,店铺林立。尽管较之秦玄鉴前世的城市远远不如,却也是有几分繁华气象。
安坐于马车内,仍旧是喧嚣沸腾之声充盈入耳,秦玄鉴十分好奇的拨开帘子,将头探出窗子四处张望,瞧着街上鳞次栉比的建筑与那形形sèsè的人,不由想起了在村里时的一个场景——
“俺年轻时候可是见过大世面的。”秦老汉一面凑过烟枪“吧唧”一口,一面吹嘘。
“秦老汉,你又吹牛啦,还见过大世面,你连女人的nǎi子都没见过吧!”秦老汉打了一辈子光棍,因此村里一闲汉如是打趣。
围观之人闻言或是捧腹发笑,或是起哄。
秦老汉亦是打着哈哈大笑,将烟枪在鞋上敲了敲,待敲出了烟灰后,便又神气十足的道:“俺老汉可没瞎吹!城里的大老爷们种的地啊,不用人去伺候哩!你道奇怪不?原来那地儿会自个长庄稼的,时候一到去收了就行。”
想起这个段子,秦玄鉴禁不住自嘲的笑了笑,莫非咱也是进城见大世面来了?
……………………………………………………………。
【子曰:不求票,就没票】
【麻烦诸位随手扔个票票,可否?】
第六章 蔽而新成
() 秦仲发至今仍甚是糊涂,也十分痛心。聚宝斋的掌柜赵尚喜,极其忠厚老实了,且又随他多年,为何竟会卷了当铺内的银两潜逃?
后来,他又特意去翻查了所有店铺的账簿,不料发觉账目上大多被动了手脚。纵然十分隐秘,可是他秦仲发岂是等闲之辈,这些伎俩瞒得过他?
秦仲发之为人极其仁厚,待人接物一向饱受赞誉,他自认不曾亏待过门下任何人,因而他甚是费解,为何这些人竟如此待他。大概这些个掌柜皆是时常与银钱打交道,因而心思十分jīng细jiān诈,抑或是久而久之也便沾染了这些习xìng。
如此一来,秦仲发对门下掌柜均不信任。即便他并未将那些个掌柜一概辞退,却也是处处提防——没办法,这地儿鲜有人知悉算术之学的…
不仅管县这偏隅之处是这样,举国上下皆是如此。若非以此谋生,鲜有人去专门研习算学。帝国重农抑商,所谓士农工商四个阶层,商人地位远远低于农民。帝国律法甚至有禁止商人穿戴绫罗绸缎等条例,更甚者不许商人之子参加科举。
但是如今圣明天子在位,朝中诸位大臣亦是清正廉明,帝国rì益昌盛,可谓四海咸宁,因此对于商人的一些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再者帝国子民俱是不愁吃穿,因而人人追求享乐,吃穿用度也得讲究个气派。
但是帝国子民心中依旧认定,读四书五经,继而经科举入仕途,才是一条堂堂正正的大道。因此,有思想的人大多是潜心体悟圣人之道,所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请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云云。
秦仲发已是年近六旬,没了jīng力去另行培养新人,再者他最引以为憾的乃膝下无子,且几个侄子不是本身繁忙,便是纨绔无术。他如今不大信任外人了,因此便只好央求兄长从族里派一人来,总归胜过那些养不熟的白眼狼。
依靠他一人,着实太为难了。他并没多余jīng力隔三差五去特意翻查账簿,原本置身经商本就有方方面面的事,现在生意上的场面也大了,难免顾此失彼的应付不来。因此,他便从族里找一人来监管账目,不会不打紧,自个儿教他便是,也是安心。
这次兄长会让谁来呢?是秦孤婶家那憨厚的壮生娃,还是秦水笙家那鬼点子极多的机灵鬼?
秦仲发如今在城里身份显赫,是十分有脸面的人物,因此在城里有一座奢华至极的府邸。秦玄鉴入城后,马车直接朝秦仲发的府邸驶去。
马车停在秦府门口后,说明来由,门房伙计便引秦玄鉴往秦仲发书房行去,到了门口,门房伙计便敲了敲门,道:“老爷,乡里大老爷派来的人到了。”
秦仲发放下了笔,抬头道:“进来吧。”
秦玄鉴应声推门进去,秦仲发见了禁不住一愣,愕然道:“怎么是你?”
秦仲发识得秦玄鉴,当然晓得秦玄鉴痴呆,因而此时见了秦玄鉴便禁不住十分诧异——就算不是壮生那娃和水笙家的机灵鬼,那也不方便弄个傻子来啊,大哥着实儿戏了。
秦玄鉴自是知晓秦仲发为何如此反应,他也只好无可奈何的苦笑一下,所幸临行前族长早已修了一封书信交付他。
秦玄鉴从怀里掏出书信递给了秦仲发,秦仲发接过后展开书信瞧了起来,他越看越是惊奇,一面看一面连连赞叹:“竟还有这种事!”显然,秦伯牙书信中详细记述了关于秦玄鉴的一切,着实匪夷所思。且又由不得他不信,毕竟一个活生生的与之前大为不同的秦玄鉴就站在他面前。
书信上有一事倒让秦仲发摇头暗叹,秦伯牙这个兄长在他心目中一贯是珍重言辞的道德君子,想不到如今竟为了玄鉴这娃晚节不保了——书信中竟夸赞玄鉴乃“少有大才、德行兼备”。
秦仲发还不了解秦玄鉴么?他不过一山里娃,既未学文,又不曾习武,纵使今儿不是痴傻,但也不会如兄长夸赞的天上少有地上无双吧。
料必是兄长心里仍对秦立相一事耿耿于怀,甚是愧疚难安,如今怕自个不重视玄鉴这娃,所以书信中大肆夸赞一番。念及此,秦仲发不由一笑,兄长还真是慈悲心肠。
*********
秦仲发并未立即便与秦玄鉴叙明让他来城里究竟所为何事,秦玄鉴也没多此一问。他这些rì子几乎与秦仲发形影不离,间或充当一下助手跑跑腿,倒是让秦仲发甚觉他办事稳妥。而经过这些时rì,他也知晓了一事——
原来,县城里边有一富商,名唤孙从文,外人大多唤作孙员外。他亦是实力雄厚,乃秦仲发的商业对手。二人无论是所拥资本,或是自身实力,俱是不相伯仲。
县城里的这两大富商已是明争暗斗多年了,因各有千秋,也就一直僵持。也因这竞争,二人的买卖大多是高进低出,倒是让城里边众人受惠了。
“这孙从文真是下了一记狠手!”
秦仲发与秦玄鉴踱到西街时,秦仲发紧紧盯着一家名曰“暖玉阁”的店铺,神sèyīn晴不定。
秦玄鉴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也不禁一愣——
却见那暖玉阁门边贴着一张纸,白纸黑字十分醒目,纸上亦是字字分明:店内脂粉一律一两银子一盒。
这些时rì的耳濡目染,秦玄鉴也是知晓了生意上的一些事,例如这脂粉成本最低也得二两银子一盒。可人家孙从文孙员外却甚是大方,竟然每盒皆是按一两银子的价格出售了。
古时没有商业保护法,因此又不能去县太爷那儿告他恶xìng竞争。难不成秦仲发亦是下令门下卖化妆品的店铺也随之降价抛售,然后两家便打持久战一直耗下去?可若不降价抛售,长此以往也是耗不起,自家生意会停滞,顾客也尽皆去往孙员外那边了。
秦玄鉴也不得不承认,这尚未谋面的孙从文果然心xìng过人。他扭头看了一下一旁的秦仲发,却见秦仲发拧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秦仲发深知孙从文之为人,却也不料他竟使出了这两败俱伤的法子,真让他左右为难。
“我倒是有一计。”尚在他愣神时候,秦玄鉴冷不丁冒出一句。
“哦?你有何良策?”秦仲发闻言回过神来,当然他也并非真个认为秦玄鉴有何计策,暂且听听而已,聊胜于无嘛。
“为何总要用这些老法子呢?”秦玄鉴若有深意的道。
他谨慎的往四周张望了一会,才凑近了秦仲发且轻声叙说。秦仲发越听越是惊奇,脸上表情尤为jīng彩,心里头亦是连连赞叹,如同他看了秦伯牙的书信一般不可置信——真是大才!!
这一天被后来燕地的某文人称之为“王兴rì”,意指燕王自此rì出人头地飞黄腾达,当然此乃后话,暂且不表。
法子出自秦玄鉴,当然还得他来执行,况且换了别人秦仲发还不放心。再说了,以秦玄鉴的xìng子,他也不会将这差事让给别人——
县城里最有名的青楼当属百花园,据说里边的姑娘们俱是貌美如花,姿sè艳丽。秦玄鉴前世亦是曾进过这等娱乐场所的,不过此番进入青楼,且又瞅着身边簇拥而来的莺莺燕燕,却是另有感触了——果真无论身处何地,有钱就是爷!
他落座不久,老鸨子便扬起一脸职业化的笑意迎了过来:“哎呦,这位公子瞧着挺面生,可是头回来?咱这儿的姑娘呀,包您来了第一回,便会想着第二回。”
秦玄鉴闻言,便也学那公子哥调笑道:“小生见了妈妈姿sè,便不会来第二回了,因为小生已是乐不思蜀,舍不得离去了…”
老鸨子咯咯娇笑:“哎呀呀,想不到公子还是脂粉堆里的常客哩,说话这么讨人欢心!公子咋称呼?奴家姓宋,外人都唤作宋妈妈。”
按情节发展,秦玄鉴该是掏出一张银票塞到老鸨子那鼓胀的胸脯里,当然也要顺手揩油掏摸胸脯一下——当然世人万千,各有所好,因此有人是掏了胸脯,也有人摸那肥臀…
待秦玄鉴正yù伸手掏银票时,他才恍然惊觉,一来自个儿没银票,穷得叮当响;二嘛咱是来谈正事的,咋能就这么失去了革命者应有的立场呢?
他使劲晃了晃脑袋又揉了揉脸,然后一脸严肃正经的表情,凛然道:“宋妈妈,小生此番前来,乃是有正经的事!”
宋妈妈吃吃娇笑道:“奴家知道,哪个男人来这儿不是有正经事呢?你们男人呀…咯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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