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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龙珏-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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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盟主,山中数处暗哨遇袭。盟中值哨兄弟,无一生还。来敌得手后却并未再做行动,即行退去。现玄武堂长老以分派盟中高手,于四处细查。”
“我湖山盟总舵,数年不曾遇袭,便叫你等如此慌张,惊恐无状吗?”燕章风知盟主方才心中不悦,必是此人过于慌乱之因,故此出言,再加责备。
“此事……此事多有古怪……”那人面sè大异,急匆匆又说道,“值哨兄弟,身中者乃是……乃是……”
“是什么?”
陆远峰数步向前,急切间竟一把抄住那人衣领。
“七星……七星玲珑弩!”
七星玲珑弩,一弩可装七箭。或可七箭连发,又可一发七箭。更如其名,玲珑小巧,极易携带。其箭短小纤细,却是玄铁制成,锋利之极,穿革透甲,如击败絮。又兼疾shè之时,寒光不显,令人防不胜防。
只是这七星玲珑弩,却为无圣门长老“妙手无为”叶谦的心血之作,向来为无圣门中独有。武林之中,虽多有仿制,但因其机关巧妙,尽皆难成。又因弩箭所用玄铁,珍贵异常,得之不易。
故而,那人此言一出,陆远峰和燕章风面上,均是骇然一变。
“看来,无圣门也被卷入yīn谋之中。”陆远峰面sè一正,“燕贤弟,如此我湖山盟必有所行动,否则如教其yīn谋得逞,武林之中,必将再无宁rì。”
“但凭盟主吩咐!”燕章风躬身拱手,神sè凛然。
“须持弩箭,至无圣门中,将情势一一说明。此去昆仑山,路途遥远,其中必然枝节不断,愚兄自往。”陆远峰转身,立于大堂正中,“燕贤弟,你带人将广清子尸身送回玄清教中,必要面见掌教广馨子。命玄武堂长老姜炎紧守门户,青龙、朱雀、白虎三堂,速遣高手至各处分舵坐镇。另请麒麟堂长老方文正,暂代盟主之位,执掌号令。”
一番号令,陆远峰尚能自持。而燕章风已是面sè微变,身后冷汗淋漓。
而此刻,断玉轩中。傅天坐于雅室之内,自有美酒美食,更兼面前美人,秀sè可餐。只是傅天却端坐桌前,良久不发一言。
柳玉瑶面sè微红,低头向傅天问道:“不知公子平rì间以何为乐,如此枯坐,奴家实不知该如何侍奉。”
言到终了,已是满面飞哄,声若蚊蝇,细不可闻。
“这……在下向来不曾到此风月之地……”
傅天言语之间,仍是略显拘谨。自幼长于深山,多见者只为师傅一人而已,更勿论此事身处青楼,美人在侧。
“可是嫌弃奴家蒲柳之姿?或是,不屑与奴家这等风尘之人多做言语?”柳玉瑶说着,脸上又显幽怨之情。
“姑娘万不可出此言,也请不再以奴家自称。在下……不如姑娘与在下手谈一局如何?”
“公子有命,玉瑶岂能不从。”柳玉瑶一笑之下,当即改口。莲步轻移,取过纹枰棋子,布于桌上。
自因傅天是客,柳玉瑶执意让其执白先行。傅天略作谦让,便也不再坚持。虽是初见,但数子落下,竟似于对方颇为熟悉。不觉间,二人各自不假思索,落子如飞,棋势竟已至中盘。
“公子……玉瑶看公子连落两处缓手。”柳玉瑶轻轻抬起头来,以手托腮,巧笑嫣然,“公子可是觉玉瑶棋艺难入法眼,有意相让?”
傅天自嘲一笑,缓缓摇头:“不瞒姑娘,在下棋艺,乃是自幼家师所授。家师曾言其棋力,当世间所敬佩者,唯一二人耳。在下虽未得真传,但自忖也有三、四分火候。今见姑娘运子之间,竟隐隐有家师之风,不觉心中好生折服。”
“公子取笑了。”
傅天之言,却仅为其一。盖因此番前来,心中另有要务,毕竟难以心无旁骛。
“其实……在下此番到此,却是另有目的。”傅天心思到处,不禁将手中数子,轻轻放回,“今rì玉缘之会,见佳丽如云,又各怀技艺不凡……在下心中颇有不明,不知姑娘可否稍解?”
踌躇半晌,傅天终将心中疑惑,缓缓道来。
“如此,公子请讲,玉瑶自是知无不言。”柳玉瑶闻言,皓腕一挥,轻轻拂了棋局。一双美目,俏生生看着身前的翩翩公子。
“这断玉轩,可是在天下各州之中,均有分号?这玉缘之邀,可是每月便是一会?”傅天略一正身,复又言道,“在下又听闻,玉缘会上,若所择女子颇为中意,不禁缠头之资皆免,更是可不费一文,为其赎身?”
“不错,公子所言,句句是实。”
天下九州,这断玉轩各处分号,无不如此,多叫人称奇不已。
“在下实是不解,如此一来,贵处又是从何方觅得这许多天香国sè?更何况,众位佳丽,或歌舞,或琴箫,竟又都是上上之人,非数年苦工而不得。”傅天心中急切,更是越说越快。
“这……”
柳玉瑶闻言,竟是香肩一颤,慢慢低下头去,半晌不曾言语。傅天不解,情急中,竟一把握住她的柔荑。柳玉瑶又是一惊,猛地抬起头来,一张俏脸通红,直似要滴出血来一般。
傅天一愣,才知自己有些忘情。他忙将手松开,再看柳玉瑶双目之中,竟又垂下泪来。
“公子只见我等在此,似是锦衣玉食,无限风光。又怎能知道这背后辛酸苦楚,可能向人稍加倾诉?”柳玉瑶说话眼,已自隐隐低泣,“公子可知,我等姐妹为取悦恩客,每rì里苦练歌舞,不能稍有懈怠。又不论是否心中喜欢,都要将那诗词曲赋,琴棋书画,一一习来。断玉轩虽只迎客数月,便自名声在外,此间主人,更不愿稍堕名头,更是让我等,勤加苦练。”
傅天闻言,却顿感眼前之女,与自己的经历何其相似。自幼之时,便随师傅苦练武功,更是多习风雅文墨,一刻也不能懈怠。如此想着,不禁站起身来,走到她的身边,略一犹豫,最终伸出手去,轻轻的拍了拍柳玉瑶的肩头。
“玉瑶不才,但总算稍俱天资,不论何事,均能举一反三,触类旁通。”柳玉瑶见状,略一侧身,已是轻轻靠在傅天怀中,“可怜一些姐妹,若是稍有懒惰,或是学的有些慢了,动辄便是厉声喝斥。更有甚者,或不得饮食,或私刑惩戒……总是,总是让人不堪回想。”
一阵幽香,从傅天怀中隐隐散出。傅天听着怀中女子的低声倾诉,不由又是一声短叹。师傅曾言,于这世上,于世人间,又有多少事,风光之下,藏着多少无奈,多少痛苦。
月貌花容,此刻又是泪至腮边。这雅室之中,更多了几分旖旎。
“玉瑶……玉瑶失态了,万望没能扫了公子雅兴。”盏茶功夫,两个人都没有再发一言。良久,还是柳玉瑶轻声说道,“方才公子说,此来其实另有目的,玉瑶却不信公子只是打听这断玉轩中的姑娘。不知公子所指为何,可否说与玉瑶?”
一边说,一边又是娇然一笑。
“此事……玉瑶姑娘可见过这玉缘之会所赠出的玉帖?”
“这个,玉瑶身在此间,自是见过几次,公子何出此问?”
“每次所赠玉帖,可是相同?”
“自是相同,玉瑶还曾私下想过,不知是何等jīng巧匠人,将玉帖做的如此巧夺天工。”柳玉瑶言毕,似是觉察到了什么,面sè竟是突地一变,一双玉臂紧紧环在傅天腰间,“玉瑶,玉瑶只是多见郝伯手拿此物,便接来把玩观看。郝伯向来以为玉瑶懂事,平rì从不加为难。绝非,绝非……玉瑶此前,万万不曾……不曾接客。”
急于分辨间,竟又涨红了双颊,娇怯怯看着傅天,让傅天不由心神又是一荡。
“此事说来蹊跷……竟与在下……”傅天正yù细细说起,却又和柳玉瑶目光相汇,只觉那目光之中,似有万语千言一般。他猛地想到方才与大厅之中,自己和颠僧前辈曾经提起“魔瞳魅”之事,不觉心下一惊。只突觉如芒在背,顿生jǐng觉。
毕竟是少年心xìng,转瞬之间,竟又起了好胜之意。他顺着柳玉瑶的双目看去,那漆黑的瞳孔之中,似是万丈之渊那般深邃,叫人心神不由的就要坠入其中。当下,心念之间竟是一片模糊,似乎不知身在何处,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红唇如火,娇艳yù滴。当傅天把目光从她的眼神中移开,那一张樱桃小口,吐气如兰,又是一种怎样的诱人心魂。似有一种无法抗拒的魔力,傅天缓缓的低下头去,几乎,可以感受到那一丝滚烫,一丝火热。
柳玉瑶已是轻轻的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在微微的颤抖,就像在轻轻的诉说,又像是一种热切的期盼。
第十二章:真伪
() 蓦地,傅天只觉心中一动,一个模糊的身影却在心底变得越来越清晰。那一张可爱面孔,再一次完全占据在他的心间,如何,也挥之不去。幼时记忆里,那个时常跟自己一起聊天,一起练功的小女孩,那一袭红衫,影影绰绰,竟是从来都不曾忘记……
“哎,每天都能见到你在这里练功,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一个小女孩坐在大石头上,双手托着腮,目不转睛的看着正在努力挥动拳头的傅天。
“我叫傅天,你呢?”
他说着,手中招式却不曾停下,每一拳打出,似是用上了全身的力量。
“我……哼,小笨蛋,每次都打不过我。等你的功夫能赶上我,就告诉你我的名字!”小女孩调皮的皱了皱鼻子,“那个教你武功的老人,是你的爹爹吗?”
“他是我的师傅。”傅天一怔,双手似是无力的垂在腰间,“我……我没有爹爹……也不知道娘在哪里……”
“唉……以前我好羡慕你,爹爹会陪在身边,教你武功,没想到……”那小女孩轻轻叹了口气,眼中满是失落的表情,“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爹娘在哪里……”
“放心,等我长大了,陪你去找他们。”傅天说着,一套拳法更是打的虎虎生风。
“嗯!我也陪着你去找你的爹娘。”那小女孩纵身一跃,飘然间落在傅天身边,纤细的手指微微曲起,敲在了他的头上,“所以,我们现在要好好练功,知道吗,小笨蛋!”
可是,到现在,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啊……
傅天只觉心下一个激灵,灵台中突然显出一丝清明。他轻轻推开了倚在怀中的柳玉瑶,一步步,似是身负千钧之重,慢慢坐回到椅子上,心中,更是大感惊异。
“没想到,姑娘竟然身怀异术……”待心神一定,傅天冷哼一声,“方才玉瑶姑娘所用的,可是武林中风传一时的魔瞳魅?”
“玉瑶不懂……更不会什么武功异法……”柳玉瑶一怔,眼神中满是不解之sè,“玉瑶本是弱质女流,在这断玉轩中,也只是习得一些琴棋书画之艺,于武功之事,一窍不通。不知公子所说的魔瞳魅,到底为何?”
柳玉瑶见相诱不成,当下又作出一副楚楚可怜之sè。
“方才与玉瑶姑娘对视之时,竟觉一时心神荡漾,直似不能自制。”傅天说着,更是加上了几分小心,一股内力游走于周身各处,以防不备,“姑娘可否向在下解释一二?”
“这……玉瑶实有难言之隐,还望公子见谅……”柳玉瑶言语之间,含羞带怯,又将娇颜深深埋于胸前,“公子不知,玉瑶身在青楼,身不由己,确实曾习得几分媚术。今见公子一身正气,毫无轻薄之心。玉瑶只怕……只怕公子明rì离去,郝伯会以为玉瑶伺候不周,难免又是一番责难。于是……玉瑶既为风尘女子,廉耻之心,早已成奢望。方才正是有意……有意设法……对公子相诱。”
话至此,已是细不可闻。
傅天更不答话,只是端坐桌旁。一时间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渐渐收敛心神。半晌,他抬起头来,看着柳玉瑶那艳若桃李的面容。
“不知姑娘可否告知,这断玉轩的主人,到底是何等人物?”片刻间,傅天主意已定。如这断玉轩真有古怪,又是刻意将自己引来,似乎只有将话挑明,若是伺机暗查,必然难有所获。
“这个……玉瑶也未曾见过主人之面。”柳玉瑶缓缓抬头,吐气如兰,“敝处大小事务,向来由郝伯一人做主。但听郝伯提起,他在敝处也只是一名管事。
“姑娘觉得,此块美玉上的纹理图案,与贵处玉帖,可有相似之处?”
傅天说着,从怀中拿出随身之玉,递到柳玉瑶手中。
“呀……”柳玉瑶反复看着美玉,突然娇声惊呼,“公子若是不说,玉瑶如何也不曾想到,这世间竟有如此巧合之事。这美玉之上的纹案,确实与玉帖所刻毫无二致。但不知此物,公子是从何处得来?”
“不瞒姑娘,此玉乃是在下自幼随身之物。家师曾有言,此物是在下父母所留。”傅天说着,眉头又是一紧,“只是,在下也不曾见过父母一面。此番各处游历,也确有探究身世之意。”
“难道?难道公子和敝处主人,会是大有关系?”柳玉瑶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将美玉送至傅天手中,“玉瑶对敝处主人之事,所知甚少,不如……不如明rì公子像郝伯当面询问?”
“不必明rì,若是无碍,玉瑶姑娘这就引在下去见郝伯如何?”
“这……也好。”柳玉瑶满面为难之sè,“只是公子若见了郝伯,还望不要提及玉瑶方才所说之事。否则,怕是玉瑶又难逃责备。”
断玉轩中,另有一室,却是素雅异常。竹桌、竹椅,古sè古香。桌上又有茶炊一副,此刻才烹新茶,清香缭绕,沁人心脾。房中四周更有书架几具,其上古籍琳琅满目。郝伯微微闭目,坐于竹椅之上,却又伸出右手,在半空里不住虚划。
敲门声轻轻响起,郝伯双目猛地睁开。与那永远木然的表情完全不同的,他的眼中,似有一道jīng光直shè而出,令人难以直视。
“哦……老朽不知竟是傅公子前来。”待看清来人,郝伯慢慢起身,将傅天让于房中。柳玉瑶紧跟在傅天身后,只是低头不语。
“打扰老伯雅兴,还请见谅。”傅天看了看桌上的香茗,歉然一笑,“在下告罪,此番前来贵处,实非贪恋美sè佳人。只因心中更有要事,似与贵处大有关联,这才贸然前来。在下心中颇有疑虑难解,不知老伯可能稍释?”
“傅公子客气了,若有事,但讲无妨。”
郝伯在这雅室之内,却是早已等待傅天多时。
傅天略一躬身,将随身之玉置于竹桌之上,又将此玉与玉帖相似之事慢慢道出。郝伯轻轻捻起美玉,借着桌上烛光,细细观看。
“不瞒老伯,此玉与在下身世大有关联。今见贵处玉帖与此玉上之纹案,几是相同。于是夤夜拜访,如老伯知玉帖之上所刻纹案的来龙去脉,还望不吝告知,在下感激不尽。”
郝伯听得此言,将玉佩轻轻回桌上。猛然间,只听他沉声爆喝,肩头不晃,左臂一展,手成虎爪之势,径自向傅天袭来。但看那手臂,竟像突地长处几寸,郝伯身形未动,招式中嘶嘶风起,却已到面前。
傅天心中一惊,所幸心下早知断玉轩中古怪颇多,进门之时已有防备。他脚下纹丝不离,只是上身向左边一侧,堪堪躲过一击。未等喘息之间,又见郝伯右手二指并指为剑,一道隔空之力向傅天左肩shè出。
转瞬之间,郝伯已是攻出两招,却各成其法,大不相同。傅天心中更是惊异,不待正身,便仰面向后倚去,使出铁板桥的功夫。只听一道破空之声,自脑侧掠过,身后窗纸,竟闻声而裂。
傅天右掌甫一触地,即是一掌猛击,借力之间,双腿连环飞踢向郝伯胸前。郝伯眼sè一沉,却不出手,只是左右躲闪,将傅天双腿攻势一一闪过。
傅天见状,双掌在桌上一按,在半空中轻灵一转,复又直起身来。他一手护住腰腹,一手出掌,直击郝伯面门。郝伯见势,沉腰扎马,亦是一掌拍出。二人双掌相抵,皆是周身气息鼓荡,桌上茶炊,已是狼藉不堪。
柳玉瑶,此时早已躲在角落之中,一双眼睛诧异的看着二人,似乎说不出一句话来。
郝伯一掌击出,竟是尚有余力。招式未变,而口中竟是一阵朗声大笑:“老朽冒昧了,傅公子莫怪。这就着下人另备清茶,老朽向公子请罪如何?”
傅天心下一惊,未曾想到这郝伯在凝气之间,尚能谈吐自如。但听其话语间,竟又似乎无甚敌意。当下略一沉吟,拧腰侧身,撤回单掌。只是内力气息,却未曾稍缓,以防不备。
郝伯微微颔首,眼中满是嘉许之意:“傅公子初涉武林,但已有传言,赞公子武功卓然,实为后起之秀。今rì一见,果然名副其实。”
“不想这断玉轩中,竟是藏龙卧虎。”傅天言语之中,却带上了三分不满之意,“老伯武功不俗,晚辈自愧不如。却不知老伯身怀绝技,为何隐于这市井之间,烟花之地。”
傅天自忖这郝伯功夫,气力浑厚磅礴,断然不在自己之下。却不知这断玉轩,何以诸多古怪之事。
“想必玉瑶姑娘已经告知公子……老朽在敝处只是管事。”郝伯单手指向竹椅,口中轻吐一个请字,却不待傅天落座,径自又坐回到方才的椅子之中,“敝处之主,乃世外奇人。老朽昔年曾不慎遇险,堪堪毙命,正是敝处主人仗义出手,击退强敌,才得以逃出生天。自那以后,老朽便自愿追随主人。”
说话间,早有小厮入内,将桌上凌乱之物收拾干净,又另奉清茶。傅天方要开口,却听郝伯哈哈一笑,复又言道:“公子行走武林之中,可曾听过一句谶语?”
“难道是‘四龙不灭,玉珏不出,若得其妙,霸业可图’这十六个字?”傅天无心去碰茶盏,听郝伯已有此问,不由得脱口而出。
这一十六个字,于武林之中,此时恐怕早已是人尽皆知。
“不错!”郝伯轻轻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笑意,“玉瑶,你且退下,我与傅公子有要事相谈。”
柳玉瑶轻施一礼,转身而去。却听郝伯低声说道:“如老朽所料不错,公子随身所携美玉,正是那御龙珏中的双玉之一。”
沉默,一阵令人心悸的沉默。整个屋中,此刻竟然静的让人坐立难安。烛光摇曳之中,傅天双目圆睁,惊骇的无法言语。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想到,这一块父母所留的美玉,这一块似乎和自己的身世息息相关的美玉,竟会是武林中盛传的御龙珏之一。
他手中握着美玉,用力之间,指节一片煞白,手心中更是汗水殷殷,半晌未出一言。
“公子岂不闻怀璧其罪?”郝伯轻轻说道:“只因这御龙珏,武林之中已有惨祸,四方镖局灭门,足以为证。公子身怀此物,行走世间,难免受其所累。方才老朽托大,略试公子武功,其中却是并无恶意,还望公子详查。”
“唔……”傅天随后一答,全然心不在焉。
御龙珏……御龙珏……足以挑起武林腥风血雨。如这郝伯所言不虚,这叫人为之疯狂的武林异宝,竟然一直在自己身上。
郝伯却似乎不以为意,手拿茶盏,轻轻啜了一口。但是目光一直在傅天的面上游移,一盏茶饮罢,才缓缓开口:“主人一生所学甚广,隐居避世之后,更是遍览天下古籍。哦,公子可知,这御龙珏之事,并非近年才有所传闻。主人曾言,早在十五年前,武林中已是隐隐约约有人提起此事,但所传不广。后武林四大派高手尽皆殁于傅家庄中,‘鬼面慈航’薛苦舟亦是不知所踪,此事便渐渐被人淡忘。”
“那……老伯何以断定,在下所携玉佩,便真的就是这御龙珏之一?”
傅天此刻,仍自是半信半疑。
“主人虽已隐居,但早年行侠仗义,武林之中受其恩惠之人颇多。近年来,御龙珏传言又起,主人也自有所耳闻。”郝伯缓缓起身,双手负于身后,在屋内轻踱,“数年前,主人曾见一本手抄书籍之上,载有御龙珏的详细描述,更有影形图案,工笔细绘,记载颇详……”
傅天不语,只是双眼目光随着郝伯的脚步,缓缓而移。
“主人料定,这御龙珏之事,定然会在武林中掀起一场轩然大波。但是这两块美玉到底流落何处,却无蜘丝马迹可考。或被富商巨贾所藏,或为世家子弟所携,若要寻得双玉,不论为何,总如大海捞针一般。秦楼楚馆,向来为消息灵通之所,巨富之人,风流才子更是颇多流连此间,这才命老朽于四处建这断玉轩。仿照书籍之中,以御龙珏的图案制成玉帖,广邀豪客,实为打探玉珏下落。是以方才见公子玉佩,其上纹案与玉帖相同,老朽才有此断言。”
“难道……”傅天听到此处,不由的双眉一锁,面sè一寒,“难道贵处之主,如此世外高人,也有据御龙珏为己有,图谋霸业之心?”
“非也,老朽如若直言,还望公子莫怪。”郝伯微微摇头,“主人博览群书,早已知晓,这御龙珏,为jīng美之玉不假。但传言其中藏有绝世武功,百家之学,实为无稽之谈。试想,如此小小两块美玉,何以能够记载颇多事物?主人此举所盼者,或能得知玉珏下落,或能探出这谣言惑众之人。总之要将御龙珏之真像大白天下,不致酿成大祸。”
一番话,说的头头是道。然而,其中又怎能合情合理?
“哈哈哈!”傅天听到此处,竟是仰头大笑起来,“老伯莫不是将在下当成三岁孩童一般好骗?试想这御龙珏之传言,既是盛于武林之中,贵处主人何以不着人遍访武林,却偏偏要着意于市井之间,岂不是多有缘木求鱼之嫌?更何况,谶语之中有言,‘四龙不灭,玉珏不出’,此语直指武林之中四位高手,不知郝伯又作何解释?”
似是考虑了良久,郝伯才缓缓从竹架上取出一本书来。只见那书黄皮封面,边角上更有破损,一见可知颇有年月。他轻轻将书籍递到傅天手中:“此书中所载,或可稍解公子疑问。”
傅天皱眉,将信将疑之间,慢慢翻开书页。却之间一股青烟自书中飘然而出,傅天将yù屏息,却已是迟了。他只觉眼前一阵模糊,头脑中昏昏沉沉,天旋地转。傅天强撑jīng神,运功向抗,却只觉丹田之中空空如也,不见一丝气力。
这郝伯,果然是另有所图。难道自己所携美玉,竟真的是那玉珏之一,才教他起了觊觎之心,出手向夺?又或者,此番前来断玉轩,早在他人的设计之中?
恍恍惚惚中,只听一声闷响,窗棂已是破碎。有一人腾身越窗而进,未及言语,一掌击向郝伯前胸。郝伯一怔,仓促之间挥臂一当,竟是蹬蹬蹬退了三步:“朋友好俊的身手……”
那人更不答话,一展臂膀,扶住傅天。郝伯言语之间,已是欺身而进,双掌带风,一掌劈向那人,一掌便yù按向傅天肩头。那人袍袖一挥,几丝银针如发,向郝伯面门疾shè而去。只趁郝伯躲避之时,已携了傅天,掠向窗外而去。
“来人!”郝伯躲过银针,方一坐定,便向门外高喝。
两名劲装武士闻声而入,伏于地上。只听郝伯言语淡淡,似是未曾有事发生一般:“命各处暗哨不必追赶,今夜之事更不许声张,免得扰了轩中客人雅兴。”
第十三章:囚徒
() 京都城外,苏嘉大将军府后,乃是一座花园,园中自有经年长青之树,四时不败之花。园中又有一湖,方圆百亩,四周青石砌成,显见是人工开凿。湖边更有暗渠,与活水相接。只是这土木大兴,骄奢yín逸,不知又耗去多少民脂民膏,才能有此规模。
远远望去,湖心之处乃是一座假山,与园中往来,全凭一只小船。然而cāo舟登其上,却见整座假山竟是由块块巨石制成,其上又有大门一道,jīng钢打造,重逾千斤。
假山之内,更有暗道数条,纵横交错。其中遍布死路,若非识路之人入内,即可触动销簧机关,万难活命。只有一条暗道,蜿蜒里许,直通湖下密室。
此时密室之中,有一人蓬头垢面,双目无光,呆坐于石床之上,偶于口中发出叹息之声。此时听得暗道内略有脚步声响,似是有人由远及近而来。他急忙站起身来,双手紧紧握着铁栏,撕心裂肺的狂吼:“来人啊!快来人!”
密室久不见天rì,自有一股yīn湿之气郁结,令人作呕。苏嘉取出一方手帕,掩住口鼻,只是静静的看着那人,眼角处,似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苏嘉!是你,竟然是你!”苏嘉虽是以帕遮面,但那人又怎能不识?他猛烈的晃动着栏杆,那栏杆却是纹丝不动,更没有一点声响。片刻,那人已是力竭,颓然坐于地上,口中剧烈的咳嗽,断断续续说道,“朕……朕待你们苏家不薄,荣宠已极,一时无两。你……你为什么要将朕囚禁在这密室之中?你……你可知这是祸灭九族的不赦之罪!”
密室中所囚之人,竟是当今皇帝,李隽!世人皆言李隽无道昏庸,较其父成宗大有不及。但谁又能想到,毕竟九五之尊,此刻竟被囚于湖底,不见天rì。
“李隽,能有今rì,全是你咎由自取。”苏嘉慢慢拿开掩在口鼻处的方帕,一丝yīn冷的笑意,正挂在他的脸上,叫人不寒而栗,“你且细细想来,即位已近二十年,可曾做过一件事,配的上帝王之尊吗?整rì碌碌无为,不思朝政,沉湎酒sè,罢贤害能。依臣看,为天下众生计,这皇帝嘛,你不做也罢!早该另有贤德之人,取你而代之。”
苏嘉所言自是不虚,然而此时说来,竟满是轻邈戏谑,全无苛责之意。
“jiān贼,你苏氏满门,尽皆jiān贼!”李隽一声喝骂,却又似泄了气一般,瘫坐在地,“朕登基以来,你父苏平志大权独揽,即便是朕德行有亏,可那一桩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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