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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龙珏-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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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师,望太师责罚。”
“下去吧!”苏平志一挥袍袖,复又闭上了眼睛:“今rì之事若向他人言及,老夫定叫你身受千刀万剐之刑!”
忽听堂外一阵声响,似是有众人躬身施礼。苏平志直了直身子,手中仍执玉盏,目光落于其上,却不动分毫。
“父亲!”
苏平志闻声,抬眼望去,只见其子苏嘉跨步向堂内走来。苏嘉生的七尺身材,肩宽腰窄,望去身形矫健。其身居朝廷大将军一职,自幼尚武。但虽有名师数位,怎奈公子脾xìng,难下苦功。平rì里与下属交手过招,众人无非均是有意相让,于是虽只花拳绣腿,但仍颇为自得。
“嘉儿来了。”苏平志略一起身,抚了抚桌案:“你属下好手最近四处活动,可有所获?”
“父亲久居高位,可曾听说有一物,名唤‘御龙珏’?”
第八章:断玉
() 没想到这苏嘉口中所说,也是这御龙珏!
“这……为父倒是不曾听闻……”苏平志低头沉吟,“我儿不妨细细说来。”
“不久之前,武林中盛传‘四龙不灭,玉珏不出,若得其妙,霸业可图’,所指便是这御龙珏。相传两块美玉之中,暗含无上武功及百家之学,若得两玉,辅以机缘便可窥得其中奥妙。直可称霸武林,进而图谋天下。详情还请父亲一览。”苏嘉说罢,从袖中拿出一笺,毕恭毕敬递到苏平志面前。
“唔……那这四龙……”
苏平志没去动那纸笺,只是点点头示意苏嘉放于桌上,继而若有所思的问道。
“四龙即为武林中四位高手,可巧的是,四大门派之中,竟各有一位。”苏嘉取扇,轻轻的拍打着手心:“武林之中,觊觎此珏之人已经按耐不住。前几rì,四方镖局满门被灭,目的就是为了牵出其后的师门,玄清教。”
“看来武林之中,即将大乱。”苏平志哈哈一笑:“这帮草莽之辈,我等正可看其自相残杀。此消彼长,实乃朝廷之幸也。只是这御龙珏……难道其中真有旷世绝学?”
若说美玉之中暗含典籍,确实有些叫人匪夷所思。
“也许只是一个yīn谋而已……”
“不然……”苏平志略加思索,飞快言道:“自古以来,村语童谣,常常预言世事兴衰。为父以为,若无其物,尔等可于武林之中暗自推波助澜,助他们自相攻伐;若真有此珏,为父倒有志在必得之意。若此珏真有奥妙,得之,江山永固可期啊!”
苏平志说着,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这御龙珏之事,若为捕风捉影,妄言捏造,只引得武林之中不得宁rì,朝廷自可坐享渔翁之利。
若是真有此物,苏平志此刻志在九五,又能如何坐视其旁落他人。
“父亲说的是,还有一事,与这御龙珏似乎颇多关联。”苏嘉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数月以来,各州之中,多有秦楼楚馆新建,竟是共用‘断玉轩’之名。更是向富商豪客,风流名士大发请帖,邀其参加所谓‘玉缘之会’。而这请帖,竟又是用美玉雕成。”
“这其中倒是颇有蛛丝马迹可循。”苏平志手捻短须:“命你手下多加探查……为父心意已决,一年之后便废了那李隽,自登大位,我儿即为太子。此时万万不可稍有疏忽,如有异常,须得随时报来。”
“父亲,嘉儿有一事不明,数年之间,屡屡想向父亲相询。傅宾豪当年身死,更拉上了一众武林名宿为其陪葬,一时间武林之中元气大伤,几无掣肘。草原诸族更是损兵折将,十去七八,难以来犯。自那时,于朝于野,难有势力与父亲相抗……”苏嘉低头略一顿,“父亲为何又苦等这一十五年?更何况,草原之人,十余年生育教训,觊觎中原之心又起,边境之地已然再起烽烟……嘉儿实是不明,望父亲明示。”
“这一十五年,为父虽无皇帝之名,但却坐拥皇帝之实,九五之心,可有可无耳。若我苏家本该得此天下,为父愿做文王,将这开国大业,留于我儿。”苏平志握起玉盏,浅酌一口,“但事在三年之前,有一异人夜临,却以黑布蒙面,不yù以真容示人。其言明,三年之后必有机缘,可取李隽而代之。而草原各部,虽为大患,但亦将有变,难成威胁。”
“父亲难道听信此等无稽之谈?”
苏嘉虽是资质平平,但向来亦是信奉实力为尊。于这虚幻缥缈之言,却是不甚在意。
“非也,此异人有言,李氏江山衰亡有兆,不出三年,必将应验。嘉儿,你可记得去岁隆冬,朝堂上的那件异事吗?”
听苏平志之言,苏嘉心中一骇,数月之前那件诡异之事,慢慢浮于眼前。虽已rì久,但此时回想起来,仍让他的双手,兀自微微轻颤。
那rì朝会,文东武西自列两班。而皇帝李隽又和往rì一样,靠在龙椅上心不在焉打着瞌睡。当此时,正有太监将那份由苏平志亲自炮制的‘圣旨’宣读开来。
忽听殿外一阵嘈杂传来,隐隐又似有喝骂之声。苏平志心中怒意大盛,拂袍转身看时,却见乃是皇叔李博。这李博乃是李隽叔父,成宗之唯一胞弟,更是皇室之中唯一手握兵权之人。御林卫和京畿武威军,尽皆属其麾下。此人胸中多有韬略,与军中更是颇具威望。
但看今rì,李博竟是衣衫褴褛,披发跣足。手中一柄长剑,寒光点点,其上更有斑斑血迹。殿外一众武士,早已有人受伤。余者皆环于李博左右,yù阻其持剑入殿。但又忌其身份,不敢上前擒拿。
“嗬……啊!”李博一声暴喝,再不顾身边阻拦,跃入大殿之中。群臣见此,俱皆sè变,早有胆小之人,怯怯然藏于柱后,屏气收声,不敢多言。
熟料这李博入殿之后,竟将手中宝剑掷于地上,不住哈哈大笑,继而如痴如狂。时而仰天长啸,时而伏地低泣,口中更是念念有词,滔滔不绝,向皇帝李隽破口大骂。李隽早吓得六神无主,双手抱头藏于龙书案下,诺诺连声,哪里还有半分帝王之相。
李博上前两步,夺过站殿武士之金锤,直指皇帝李隽,竟意yù弑君。众人此时方知事态之重,各个挺身向前,护于皇帝身前。却在此时,那皇叔李博竟然……
竟忽然面sè狰狞,一片铁青,手捂心口,言不成声。不消片刻,身体一阵抽搐,已是七窍流血暴亡。
此时,亦有宦官急冲冲赶入殿来,磕头如捣蒜一般。半晌才将一个更加骇人听闻的消息断断续续讲来:这李博闯殿之前,竟与家中亲手将二子斩杀,现李博府内,早已是乱作一团,不成体统。
后经御医验尸,一无所获,既非暗疾,更无中毒之相。李博素来与苏平志不合,苏平志忌其身份,虽并未将其放于眼中,但也不愿过分招惹。自李博与其二子亡故,皇室宗族之中,再无近枝。李隽又无子嗣,皇族枝叶凋零至此,眼见李氏江山已是回天乏力。
“天予弗取,必遭其咎……”苏平志眼神之中,jīng光大盛,“李博死后,为父方知那异人所言非虚。兴替之中,冥冥间自有天意。”
言语之中,自是难掩一种急切的渴望。
“儿臣,先行恭喜父皇!”
苏嘉面sè一正,撩袍跪倒,三跪九叩,引得苏平志哈哈大笑。
“只是有一人,嘉儿须着力探其近况,不得稍有懈怠!”苏平志大笑之后,又沉声说道,“武林中人皆称其为‘鬼面慈航’的薛苦舟,此人与傅宾豪颇为相得,引为知己。据悉与草原雄兵鏖战红阳关之时,那五绝大阵便是其与傅宾豪共同所创。十五年前,原本探知其亦在傅家庄中,但事后并未见其尸身。此人xìng情难以捉摸,既有‘御龙珏’之传言,有心图霸之人,必然不可按捺……这薛苦舟如未身死,实在不得不防。”
“嘉儿谨记……说起这傅家庄……十五年前那傅宾豪之妻莫氏被掳,后又有火药之伏,最终兵不血刃,除去大患……可是父亲妙手所策?”
“为父不曾差人去掳莫氏,更未设火药之计。此事……悬案!”
苏嘉复又施礼,转身向堂外走去。眼神中,闪过一丝狠辣之sè。
再说那谪京城中,此时已近中夜。
傅天与古无轩一番豪饮之后,两人相辞。聚仙楼中自有住宿之所,傅天便即下榻于此。他盘膝坐在床上,无意中又瞥见桌上玉帖,不禁有想到方才古无轩之言。
原来这断玉轩,乃是近几月才名声鹊起。此青楼于九州各处,均有分号,竟和那巨贾之家所开当铺钱庄一般,各居一地又遥相呼应。只是天下各处中,又以谪京城中的断玉轩规模为最。
这断玉轩又于寻常青楼大有不同。自古便有美人如玉之说,而一个断字,乃是取鉴别、判断之意。平rì这断玉轩并无特别之处,与市井青楼无异。但逢每月“玉缘之会”,便另有数十绝sè少女于其中待客。却又以轻纱遮面,仅做歌舞示人。诸女歌舞之后,执玉帖之人便可邀其中一女至后堂雅室中为陪,或饮酒作乐,或填词赋曲,甚或于此过夜,均无不可。
只是,无论如何,执玉帖之人除非邀定一女,不再更改,否则此女面纱不除,任谁也不知其真实面貌。而更为独特的是,如执玉帖之人所邀之女相貌,与其心中所盼姿sè容颜所相吻合,这断玉轩便可免其缠头之资。甚至为其赎身,此后做奴做妾,也是慷慨相赠,不取一文。
那断玉轩中之人,如何能知道宾客心中所想。若是有人所邀之女并不尽如意,刻意相瞒,岂不是大大的折本?更想那断玉轩既是如此规模,其中女子必然都是天香国sè,又有何人会稍感不满?
当席间,傅天向古无轩道出心中疑惑,古无轩却是哈哈大笑,随即答道:“贤弟涉世之初,必于此道所知寥寥。可知即便身旁俱为绝sè美女,于各人眼中,也是大有不同,所谓环肥燕瘦各个有所钟情,既是如此。”
“至于会有宾客刻意隐瞒……说来也奇,这断玉轩自开张以来,各处分号之中,宾客心思,无一辨别有失。其中固然因执玉帖之人非富即贵,更有世间名流才子,各重身份,必不强辩;但其中手段,想来也须有过人之处。”
傅天看着玉帖,竟有些发呆。这断玉轩,明rì去是不去,心下踌躇不已。却又忽的想到此玉帖竟是逸云山庄庄主楚玉璇差人所赠,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断玉轩、玉帖……御龙珏……难道这青楼之中,另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楚玉璇虽为武林中人,但毕竟为女儿之身,不得亲临其中一探,故而yù让自己代为前往。可自己本就是初入江湖之辈,名声浅薄,怎会又与这许多成名之人扯上关系。
傅天这样想着,一个一个的疑惑却不断的涌上心头。茶棚之中,娜娅与自己一面之缘,却不吝以所神短匕相赠;古无轩遗扇留笺相约,让自己来赴这聚仙楼之筵;刚入谪京城时,那个女扮男装的小乞丐,莫名其妙的出手相试,又问自己是否姓傅名远。
是了,还有那店伙计,在长街之上,众人之中,为何一眼认出自己,还以“傅公子”相称?古兄轻身功夫jīng妙,若于茶棚之中听到自己和娜娅交谈,知道自己姓名也未可知……但,古兄又如何得知自己那时已到谪京城中?
一个一个疑问一齐袭来,让傅天觉得头晕目眩。他起身下床,从壶中倒出一杯清茶,仰头喝了个干净。一丝凉意,顺着喉咙直到心间,灵台中也似有了一份清明。
他猛地想到,三年之前,太虚山中,师傅竟不辞而别。只是留下书信一封,言明此后三年当勤练武功,不可稍有懈怠。三年之后,可下山行走武林之中,但如有事关“玉”字,必三思而后行,不可莽撞。
难道,这一切都还自己的身世,有着莫大的关联?
御龙珏、断玉轩、玉帖,或者……还有一个楚玉璇,为何师傅之言竟能一语成谶,自己总与这“玉”字纠缠不清。傅天摇了摇头,百般无奈中,便不yù深思。他坐在桌旁,顺手拿起玉帖,接着屋内烛光,细细的观赏起来。
那玉帖虽是jīng琢美玉,却也无甚特别之处。只是做工极为jīng巧,必是难以仿制。可见这断玉轩中,事事透着不凡。傅天无意中将玉帖翻转,待看到背面只时,心中骇然之意大盛,不觉间,后背已是冷汗淋漓。
他像发了疯的一般,将随身包袱扯开,一下子掷于床上。一块环形美玉,缺口之处细腻光滑,从包袱中猛的滑出,落于枕侧。傅天此时,甚至不敢去动那块自幼便不离身边的美玉。
良久,他定了定心神,才用微微颤抖的手将那块美玉拿起,另一只手握紧桌上玉帖,凑于烛光之下。
反复观看之下,那玉帖背面的图案纹路,竟和自己所携玉佩,毫无二致。
傅天瞪大了双眼,半晌,一动也不能动弹。
还记得自己十岁那年,师傅将玉佩递到自己手中,却没有再说什么,只让自己好生保管,无论如何不得遗失。自己不解其意,数次向师傅询问。
最终师傅才将原因娓娓道来,原来这玉佩竟和自己的身世大有关联。自己的父母早年因故离去,不能亲自将自己抚养chéng ;rén。而这块玉佩则是父亲当面交与师傅手中,只因其上纹路大有异常,rì后若能相见,足可为证。
然而此时,这玉帖之上,竟有着与自己玉佩相同的图案,这让傅天心中大觉惊异。难道这断玉轩,竟和自己的身世有所联系?而楚玉璇差那位病婆婆送来这块玉帖,究竟是因这断玉轩中另有玄妙,还是因为她……她也知道自己身世的蛛丝马迹,故而刻意为之?
傅天左思右想,不得要领,今夜注定难以入睡……
断玉轩另有后堂,其中一片yīn暗肃杀之气。此时烛火摇曳,闪烁之间,令人心神难定。
只见正中首座无人,柳玉瑶在堂中,也只是坐在右手边第一位之处。在她对面,是一位玄衣老者,年近花甲但眼神极为矍铄。一张古井不波的面容,似乎永远都不会有什么表情。
“郝伯,明rì又是玉缘之会,玉帖之事,此次又是如何安排?”柳玉瑶轻启朱唇,柔声问道。
“明rì之会,共备玉帖一十七方。”郝伯坐在那里,纹丝未动,只是沉声说道,“九方赠与城中米粮之商,五方赠与风雅才俊。另有二人,胸中乾坤纵横,学识不凡,适逢游历至此,也着人各以一方赠之。余下一方,此刻已在傅天手中。”
柳玉瑶听言,施施然站起身来,在堂中慢踱几步,袅袅婷婷,风姿绰然。堂中灯火虽暗,但仍难掩其丽质天成,月貌花容。其年不过二八,细眉、星眸、瑶鼻、樱唇。面上虽不施粉黛,却是吹弹可破,自有娇艳。
她身着白衣,外罩轻纱,素丽清雅,直如芙蓉出水,又似广寒谪凡一般。肩若削成,腰如束素,多一份则略感丰腴,而减一分又稍嫌纤弱。数步之间,举手投足,颇有大家风范。
“傅天若得玉帖,此刻理应察觉其中有异。明rì我若与他相见,更须多加小心才是。”柳玉瑶轻声说道,寥寥数语,如涓涓细流,柔而不娇,悦而不媚。
“禀小姐!”正说话间,一劲装男子快步走入堂中:“方才与堂外见一白影闪过,似是有人暗中窥视,请小姐示下。”
“各处小心防范,尤其密道暗室,再加人手。”
“小人已派好手追赶来人……”
那人正说着,却被郝伯沉声打断,言语之间,中气十足。
“不必了,放出暗讯,各归本位。”郝伯坐在那里,仍如木塑一般:“夜探之人,若着白衫,足可见其自负轻身功夫独到,尔等未必能有所获。”
第九章:颠僧
() 傅天心事重重,自是难以入睡,索xìng再次盘膝于床上,强敛心神,调息吐纳。不觉间,耳边隐隐有嘈杂喧嚣之声传来,此时推窗望去,才知已是天光大亮。
起身下床,便有店中伙计敲门而入:“今rì天未亮时,古公子便已离去,留书信一封,命小的转交公子。”
傅天点头,未待那伙计出门,便将书信展开:昨与贤弟小酌,一见如故。怎奈为兄略有俗事缠身,不得不先行离去,不能与贤弟多做盘桓,心下颇为遗憾。rì后我兄弟二人,自有相见之时,再行把酒言欢,促膝长谈。愚兄无轩留字。
“傅公子昨夜睡得可好?小的这就给公子送来洗漱之物,另请问公子,早点可是在房中用?”
那伙计垂手而立,只等傅天看完书信,才轻声相询。
“店家有心,不必准备早点,我自出去走走。”
心中之事犹如乱麻,这一rì便更显漫长。傅天毫无目的的在街上闲逛,不觉间又走到昨rì遇袭的那个小巷之外。那手执双刺的女子,一身乞丐装扮,显然是刻意为之。傅天不由的停下脚步,努力的思索着这其中可有一丝一毫关联之处。
百思之下,仍不得其解。傅天抬起头,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却见一人,笑吟吟的朝自己走来。
那人长相穿着,颇为奇怪。肥面大耳,方鼻阔口,一笑之间,双眼眯成一线,几不可见。又看光头之上,赫然九个戒点香疤,身着僧衣,却敞怀坦胸。满面油光,那僧衣之上也是污渍不堪。大腹便便,只用一条麻绳草草系在腰间,上面还挂了个黄皮葫芦,以做盛酒之物。
他走到傅天面前,一手拎着一条油乎乎的酱狗腿,一手便yù拍向傅天肩膀。却又未等蒲扇般的大手落下,已自哈哈讪笑起来。他收回大手,在本已油腻的僧衣上自己擦了擦,才又伸出手去,这次却非是拍向肩膀,而是似乎多年相识一般,揽住了傅天。
傅天可哭笑不得,又惊又异。只怕其中有诈,当下暗劲凝起,遍护周身要穴。那人却似并无恶意,自顾哈哈大笑:“小兄弟,贫僧看你在这里徘徊良久,可是在找一个女扮男装的小乞丐?”
江湖之中,总不乏不修边幅之能人异士。其多禀情古怪,率xìng而为之人。
“这……不瞒前辈,正是如此。”傅天心中又是一惊,“只是前辈如何得知?”
“贫僧也在找她,那小丫头好生无礼!”那人又是一笑,正yù双掌合十行礼,却又似想到手中拎着肉食,只得作罢,“小丫头昨rì偷了贫僧一条狗腿,害的贫僧五脏庙中香火不济,罪过罪过……”
正说话间,却见小巷那头,一个纤细的身影一闪。身上衣衫褴褛,头上大出许多的帽子极为扎眼,不是莫乞儿,还能是谁。那人高喊一声:“小丫头别跑,还我肉来!”一边说,一边在傅天胸前猛推一把,“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追!你我二人分头去拦,逮住这小丫头,贫僧请你喝酒!”
傅天一怔,自忖找到莫乞儿,亦有许多不解可向其当面询问,便顺着那人所指,一路追去。闹市街巷之中,多有行人,实又不便施展功夫,只得尽力加快脚步。但几条街追下去,那里还有莫乞儿的影子。
放下谪京城中之事不提,却说广清子自下岳凤山以来,一路rì夜兼程,不敢有分毫懈怠。原本以为此行前路荆棘遍布,强敌环伺。却不想数rì下来,尽皆无事,大感意外之间,又有些许庆幸之意。此时他已至荆山脚下,距湖山盟总舵,只消半rì即可到达。
连rì里紧张之情稍缓,广清子与路边捡了一块大石,盘膝坐与其上,取出随身所带干粮清水,略作小憩。此路碎石遍布,车马难行,平rì里人迹罕见,但地势却甚为开阔。广清子口中大嚼干粮,又想起了门下弟子所造惨祸,心中愤恨之意竟然仍自未减。
自行至湖山盟中,将讯息传于盟主陆远峰,之后还是要亲自往四方镖局走一趟。据弟子所述,当时所犯之敌有数十人之众,难免不会留下蛛丝马迹。自己先去探查一番,盼有所得,再回山向掌门师兄复命。
广清子正自打算,猛然听得不远处一声响箭。其鸣声犹在耳际,早已有数名黑衣之人现于身前。再看那黑衣之人,各个黑巾蒙面,各持钢刀,只是刀身狭长,与平rì所见大相径庭。
“广清子!今rì便是你的死期!”为首一人几声大笑,“汝座下弟子,段飞龙和严飞鹤二人,死状之惨,恐怕阁下仍自不能稍忘吧。广通子闭关十数年,如今竟这般胆小如鼠,又教同门来枉送xìng命。”
想来这一行黑衣之人,与那灭四方镖局满门之贼子,定是同伙无疑。广清子此时闻言,又想到门下惨状,片刻之间已是双目尽赤。
“哼!贫道武功自不敢与广通师兄相比,但收拾尔等鼠辈,为我门中弟子报仇,已是绰绰有余!”言未毕,广清子右臂一挥,手中宝剑挟一道寒光出鞘。他双足一点座下山石,袍袖鼓荡,之如鹏鸟一般,向几人袭去。
几名黑衣人必是训练有素,相互一递眼sè,已各占方位,列成阵势,将广清子围在垓心。一时间,刀光烁烁,剑影叠叠,交错之间,几人已是战在一处。
那广清子毕竟身为玄清掌教之师弟,功夫阅历自非段飞龙等四人所能比拟。此刻数招击出,已探出西南方位的黑衣之人,乃是此阵中枢。心下主意一定,冲东北方位,使出一招“气冲霄”。
此原为攻敌要害的实招,广清子其人xìng如烈火,与此招数更是相得益彰,平rì遇敌交手,多有几分霸气。但此时心下又留了七分诱敌之意,正将实招化虚。
东北方位黑衣人,见势身形一侧,yù躲过此击,只是侧身之后,却不见剑锋袭来。然其阵牵发动身,其余诸人已各按法度,或离位相援,或欺身进逼,攻广清子之必救。哪知广清子此招之用三分,突的一展“风云荡”,身借腰力,半悬身一个空翻,变剑为刀,一招“怒开山”,却向西南方之人凌空劈来。
那人心下大骇,举刀格挡。只听“镗啷啷”刀剑互斩,黑衣人身形一晃,一口鲜血喷将出来,眼见已震伤腑脏。
广清子一击得手,将那人逼退。却见长剑之上,已是多了一道缺口。才知那黑衣之人所携长刀,定是百炼jīng钢所铸。
眼见一众黑衣人复又围定,广清子怒吼一声,手中长剑化作一道白练,直向面前之人掷去。可知这一掷,竟是凝起了十分气力。那黑衣人目中满是惊骇之意,忙拧身一侧,堪堪避过要害。
只听噗的一声,那长剑已是穿肩而过。
广清子兵器已掷,却毫不在意。当下暗运内力,双手四指相并,拇指外张,使出玄清绝学,又向一人逼去。
眼见广清子双掌已至,那人不及躲避,只得横刀当胸,意yù接下一击。只听得一声闷响,那狭长钢刀竟是应声而断。那黑衣人身前飞起布帛片片,再看其胸口,已然内陷寸许,一双紫红sè的掌印,赫然现于其上。
天龙手!
数招之间,广清子再伤两人。此时正yù携势进逼,却忽听脑后猎猎风响,细闻又似有龙吟之声,隐隐伴于其中。此时转身,定然不及,他只得展开腾挪身法,向一侧疾闪。
但无论如何闪躲,竟全然被笼于剑气之下。身后龙吟之声,亦是愈加清晰可闻。
他只觉身后来袭的剑锋,如跗骨之蛆,一招未老,又续一招,招招不离身后要害。又似矫龙一般,飞腾辗转,挥洒自如。数招一过,自己竟被逼得连转身之机亦不可寻。但是身后背上,已是多了数道伤痕。
只听“噗”的一声,广清子身形一滞,立在当场。剑锋自后心而入,穿胸而出,剑尖上的鲜血,犹自滴滴答答而下。
身后之人肩头稍动,剑身便自从广清子胸中抽出。广清子紧咬牙关,用尽所剩之力,勉强转过身来。
“你……你不是陆远峰……”
陆远峰剑势厚重磅礴,全然没有这般狠辣之意。
“没错。”那人虽亦是黑布蒙面,却是一袭白衣。
“你……手上所持……也不是游龙剑……”广清子盯着那人手中长剑,他曾见过陆远峰的随身兵刃,与此大有不同。
“那剑自是在陆远峰手中,世上绝无第二柄游龙剑。”
“可你……你……用的,正是……是陆远峰的……游龙九式……”
说完,广清子再无力支撑,向后仰身倒去。他双目圆睁,似是不解,似是忿恨,更似是惊恐异常。武林之中,自此又多了一桩悬案……
又是黄昏,谪京城中,自是换上了另一份繁华。与白rì的喧嚣相比,此时灯火阑珊,确又是不逞多让。
傅天心中主意早定,今rì必往断玉轩中一探究竟,心中疑团,或许能够稍解。此时他正负手站于断玉轩外,身后更有众人,将原本宽敞的街道围的水泄不通。
今rì又是玉缘之会,若无玉帖,便无法进入断玉轩中,一览无边chūnsè。每逢其会,门外之人或是指指点点,或是摇头轻叹,又或是故带不屑。但无论如何,总是令人心向往之。
及至门前,早有小厮躬身为礼,满面堆笑相迎:“公子可是来赴这玉缘之会,请示玉帖,小的便为公子引路。”
傅天微微点头,伸手向怀中摸去,却是猛的脸sè一变。此刻怀中,那随身美玉与几张银票兀自俱在,却哪里还有玉帖的半点影子。
那小厮见傅天不做言语,仍是笑脸相待:“公子可是初来?敝处玉缘之会与平rì之间大有不同,若非身携玉帖,今rì请恕失礼。若公子他rì有暇,可到敝处尽欢,敝处不胜荣幸。”
断玉轩,每逢一月便是“玉缘之会”之期,若无玉帖,只得望而却步,徒劳兴叹。
“门外何事?”
傅天正yù出言分辨,却见断玉轩中走出一人,眼神炯炯,步步生风。那小厮一见,忙弯腰行礼:“禀郝伯,这位公子未携玉帖,小的正将原委向公子解释……”
郝伯却未曾理会,不待那小厮说完,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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