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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皇后(完结) 冰蓝水心-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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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回却是熠瞳打断她:“诺颜,别说了,所有的一切我都知道了。昨晚,我就是因为突然想到了很多的疑点,所以才不及跟你说,赶回宁王府去查看现场。母后不可能是你杀的。诺颜,你一定要坚持住。”


    诺颜再也无力争辩,他终于相信她了,如果她出去,他是会象当初那样毫无芥蒂地爱着她吧。


    她突然憎恨起这道石门来,为何它是那样厚,那样重,把她的幸福结结实实地阻在了门外。


    屋顶已经被烧坏了,不断有瓦块焦木掉下来,有好几块甚至掉在了她的身旁。空气好象都被抽光了似的,她就快要窒息了。


    她再见不到熠瞳了吗?诺颜用尽全力说道:“熠瞳,答应我,不要难过,要好好地活下去。”


    她这是在说遗言吗?熠瞳心头无边的恐惧。


    “不,诺颜,你一定要坚持住。”


    但是诺颜再也无力回答他的话,她的胸口憋闷得难受,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


    国师突然爆出一阵怒吼:“为了你娘,我再也无法接受别的女人,我辛苦了一辈子。得不到你娘,得到你也是一样。”


    熠瞳喝道:“不许欺负诺颜,你要敢欺负她,朕不会轻饶了你。”




如何忍心下手

国师马上吼了回去:“嘿,老子就快死了,你能对一个死人怎样?小子,老子杀不了你,但是你的妻儿可得给老子殉葬。老子就是要欺负她,让你痛苦一辈子,比杀了你还要解恨。”


    抓起诺颜胸口的衣服,将她拖到自己面前。离得近了,烟雾朦胧中看见那张与阿静酷似的脸,国师怔在了原地,半晌才说:“你是她的女儿,我如何忍心对你下手?”


    殿内在剧烈摇晃,好象天都要塌下来了似的。


    烟雾中一个巨大的黑影朝他们重重地砸下,国师将诺颜用力一推,叫道:“阿静,我不会害你女儿。阿静,我来见你啦。”


    轰然巨响,尘土弥漫。


    国师被倒下的佛像整个压在下面,再也说不出第二句话。


    诺颜伏在地板上,哭泣着叫:“洛叔,洛叔。”


    腹部阵阵绞痛,痛得锥心噬骨。诺颜用手捂着腹部,孩子,你为什么偏要选择这个时候出生?


    熠瞳奋力凿着石块,终于石块被凿通了,凿出一个拳头大小的孔洞。灼人的热浪从洞中喷射而出,炙得人身上也象是要起火了似的。


    熠瞳更是忧惧,他在门外尚且如此,诺颜在里面不知道怎样了。


    对着洞内大叫:“诺颜,你还好吗?诺颜,你快回答我。”


    听不见诺颜的回答。


    熠瞳顿时变了腔调:“诺颜,你快说话呀。诺颜,你一定要坚持住,我这就进来了。”


    他的声音嘶哑,隐隐带着哭音,变得连他自己都听不出来了,好象那根本不是他自己的声音。


    依然听不到回答。


    石门的进程倒是快了,很快被凿出一个可容一人钻进的大洞,熊熊的火焰从洞中喷射出来。


    熠瞳顾不得大火,心急地想从洞口进去。然而刚跨进一只脚,身子还没进去,头发和衣服尽皆着了火,眼泪也被浓烟呛得直流,只好暂且退出门外。




失踪

他事先一点征兆都没有,众人没料到他会这么着急地进去,都吓出了一身冷汗,急忙上前替他扑灭身上的火焰。


    熠瞳大叫:“快拿一桶水来。”


    拿水?都烧成这样了,一桶水能扑灭吗?向来英明的皇上这回是急糊涂了。但谁也不敢违抗他的命令,早有人提了一桶水过来。


    熠瞳接过桶,举起来,朝自己兜头浇下。全身被水淋得透湿,没有一处干燥的地方。然后他丢开桶,又想冲进门去。


    这回凝霜和韩公公早有防备,同时上前抱住他。


    “皇上,您不能进去,太危险了。快,快阻住皇上。”


    “诺颜还在里面。”熠瞳焦躁地说,一用力将这两人震开,又想冲进洞去。


    另有侍卫堵在了洞口。


    “皇上,待臣进去。”


    熠瞳没时间跟他们多说,一把掀开他们,自己要再闯进去。


    这回却是连脚也没跨进,便听见殿内传出震耳欲聋的垮塌声。原来是屋梁倒下来了,接着整个屋顶都塌了下来,只剩下光秃秃的钢架。有几段还在燃烧的梁木正好堵住了洞口。


    “诺颜——”熠瞳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他运足了力气,将堵在洞口的梁木推开。但也不敢推得太远,怕伤到了里面的诺颜。


    石匠们一刻也没停过手,石门已经凿得更开了。水龙早接了过来,几个侍卫拿在手中,站在洞口朝里喷水灭火。


    熠瞳推开梁木,带头闯了进去。


    侍卫们赶紧护在他身边,一路扑灭火焰。


    熠瞳冒着呛人的浓烟,冒着灸人的火焰,艰难地寻找。


    压在佛像下的国师找到了,倒在一个角落,被烧得焦黑的国师的助手也找到了,唯独不见诺颜的影子。


    所有的火焰都被扑灭了,整间前殿被烧得再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地上到处淌着黑水,还有烟雾在不断冒出来。




轻生

熠瞳的身上全是焦黑的污渍,他的手被多处烫伤,但他根本顾不得伤处,仍不死心地翻找。


    每一样物品都翻遍了,依然不见诺颜的影子。


    这间屋子是没有办法逃出去的,老天当真这么残忍,把她彻底化作了灰烬吗?还是老天太仁慈,怕他睹人伤怀?


    熠瞳的心也象是被一点点地烧成了灰烬,他同诺颜一起走过了那么多艰难的日子,为何到头来仍是落得一场空?


    诺颜不在了,他留在世上还有何意义?


    象是误入了迷津一般,熠瞳脑中空茫茫一片,再想不到别的。


    他陡然发出一声长啸,朝一旁的石墙上一头撞去。


    凝霜正好站在石墙旁边,惊叫着跑过去,挡在了石墙前面。


    熠瞳发现她,想改变方向已经来不及了,唯有尽力减弱自己撞上去的力道。


    “咔嚓”一声脆响,凝霜感到自己的胸口象是裂开了似的。她的嘴角渗出了血迹,艰难地说:“皇上,找不到娘娘,说不定她还没死,你可不能轻生啊。”


    熠瞳抱住凝霜,检查她身上的伤势。她的肋骨断了几根,幸好还没有伤到要害。


    “快叫御医,快救人。”熠瞳惶急地吩咐。


    凝霜是诺颜最信任的贴身侍女,此刻在熠瞳的眼里,她就是最亲近的人,无论如何他也要救活她。


    御医匆匆赶来,查看伤势。


    凝霜吃力地说:“皇上,千万不要再轻生,否则,娘娘会伤心的。”


    “不会了,我不会了。”熠瞳连声答应。


    凝霜欣慰地笑了。谁说自古帝王多薄情,她就亲眼见到这么一位有情有义的帝王了呢。可是,娘娘到底怎样了呢?


    御医包扎好了伤口,禀道:“皇上,凝霜的伤不致命,但需要静养。”


    熠瞳放了心,交待道:“凝霜,你的伤势太重,山道又颠簸,不便回宫。你就安心在雪惮寺养伤吧,朕会再派人来服侍你。”


    “谢皇上。”




得救

那边有侍卫在叫:“皇上,这块地板很是异常,只怕还有机关。”


    “什么?”熠瞳闻言立刻赶过去。


    只见前殿一侧的地上,所有的黑水都流往同一块地板,然后从地板的缝隙间渗漏下去。而其余的地板之间非常严密,根本没有缝隙。


    显然,这块地板是松动的,只怕下面另有空间。敲了敲,地板发出空洞的声响,下面果然是空的。


    熠瞳心头蓦地升起了希望,大声吩咐:“快,把它撬开。”


    佛祖保佑,诺颜千万要活着,活得好好的。


    如他所愿,诺颜果真还活着,而且活得好好的。


    佛像倒下来的时候,她被国师推开,伏在地板上,没有被佛像砸到。石质的地板没有着火,地面的烟雾也要稍弱一些,她伏在地板上,暂时还没有生命危险。


    就在她快要晕厥过去的时候,腹部开始阵阵绞痛。剧烈的疼痛使她的头脑保持着清醒,没有当真晕过去。


    身旁的地板突然被打开了,接着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她面前。


    “爹。”诺颜惊喜地唤,声音却很微弱。


    来的正是念痴。见到诺颜,他的脸上现出狂喜之色,念了声佛,扶起诺颜,问:“颜儿,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我快要生了。”


    “天啦,为何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流萤也出现在面前,向念痴说:“师父,另外两人已经死了。”刚才念痴照看诺颜的时候,他已经在整个前殿转了一圈。


    念痴又念了声佛,叹息着说:“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出去再说。”


    抱了诺颜,从地板的洞口下去。流萤也随在他身后下去,并且从下面将地板重又盖好,把热浪都阻在了上面。


    洞口的下面,是一条长长的地道,一直通到寺外的山脚下。


    原来,念痴自听说诺颜要来雪惮寺上香,就明白她是想找自己,于是带了流萤一同回来。




不要让他知道

刚踏进山门,就听见寺里喧闹不止,还有不少僧人神情慌乱地奔波。


    情知有异,念痴随手拉了个僧人询问情况。


    那僧人急促地说:“不得了了,前殿被人启动了机关,将皇后娘娘关在里面了。现在又着了火,皇上急得不行,派了人在凿石门呢。他自己也在凿,天啦,别看他长得一幅俊秀模样,力气可真大。不过,恐怕来不及了,火舌都窜到房顶上了。”


    念痴和流萤这一惊非同小可,可是又有些怀疑,前殿的机关很少人知道,谁会去启动它?


    另拉了两个人询问,却都是一般说法。


    时间紧迫,念痴转身便往山门外奔。


    一边对流萤说:“跟我来。”


    前殿另外还有个机关,念痴是知道的。为今之计,只好兵分两路,熠瞳凿石门,他和流萤从地道进去救人。


    幸得如此,诺颜才有命在。他们不知道,刚进入地道没多久,前殿的屋梁便塌了下来。


    跑到地道外的山脚下,诺颜的疼痛更加剧烈频繁,眼看就要生了。


    念痴着急地问:“颜儿,你有没有带产婆来?唉,还要爬山路回寺里,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出乎意料,诺颜却说:“爹,我不要回寺里。你另找个地方,不要让熠瞳,也就是皇上知道我逃出来了。”


    “为什么?”念痴惊诧地问。不是说皇上急得不行吗,可见他是关心她的,为什么她却不想让他知道?


    诺颜疼得都快说不出话来了,喘息着说:“我以后再告诉你。”


    “好吧。”


    此情此景,他当然不好再追问,现在最要紧的是先找到适合生产的地方和产婆。


    流萤一直在一旁冷眼看着,这时开言道:“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处地方,我们可以去。”


    那是他曾经还未夺得皇位时的一个据点,后来便空置着了,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产子

念痴认识附近的一个产婆,赶紧去请了过来。他自己空有一身医术,对生产却是一窍不通。


    诺颜疼得眼前阵阵发黑。念痴和流萤都守在门外,身边只有一个陌生的产婆在照料她。突然想起了她和熠瞳刚搬进小木屋的那天,他们在屋外等待珍珠娘生产,熠瞳对她说过的话。


    他说,诺颜,你生产的时候我一定要守在你身边,你若疼了,就咬我打我吧。


    如果刚才,爹把她送回寺里,如今熠瞳该是会守在她的身边吧。为什么,诺颜有些痛恨自己,为什么她就不能糊涂一点,为什么她的性子偏要那么倔强?


    孩子终于呱呱坠地,产婆高兴地把孩子举到诺颜面前:“恭喜夫人,生了位公子。”她并不知道诺颜的真实身份。


    诺颜欣慰地接过孩子,抱在怀里。他那张小小的红通通的脸,象极了熠瞳。诺颜紧紧地抱着他,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这个孩子来得太不容易了,她怀他的时候经过了那么多的磨难,幸好他顺利地生下来了。


    念痴和流萤进来看望她,诺颜玩笑般地说:“人家都说男人不能进产房的,忌讳。”


    念痴淡淡一笑:“世间万物都是空的。”


    “那么感情呢?也是空的吗?”


    念痴呆了呆,才答:“人就是因为有了七情六欲,才无端地生出许多烦恼。颜儿,需要将此事告诉皇帝吗?”


    诺颜摇头。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了吗?”念痴见她精神尚好,问她。


    诺颜黯然说:“爹,你可知道当年灭了塔塔部落的人是谁?”


    “是宁王。”


    “你已经知道了?”诺颜惊讶地问。


    “是。我还知道是他设计挑拨我造反。”


    “爹,你不恨他吗?如果不是他,你和娘,还有我,我们一家人可以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太后也死了。逝者如云烟,颜儿,放下心中的仇恨吧,只有放下,你才能得到快乐。”




从此了结吧

“可是,可是他的身上流着他们的血,叫我如何能够释怀?”诺颜最痛苦最矛盾的就是这个。她可以不恨他,也仍然爱着他,但是她还能象过去那样爱他吗?


    念痴指着她怀里的孩子说:“那么,这个孩子呢?他的身上也流着他们的血,你对他也不能释怀吗?为何你要将他抱得这样紧?”


    诺颜闻言将孩子抱得更紧,象是生怕他会被念痴夺走了似的。


    “颜儿,这个孩子的出生,还不能解开你心中的枷锁吗?就让一切恩怨情仇,从此了结吧。”


    能就此了结吗?诺颜心头无比的惶惑。


    念痴又说:“你们的事我都知道了。你亲眼看着他临幸别的女人,你依然爱着他,原谅了他。他以为是你亲手杀死了太后的时候,他依然无法不爱你,不但不惩治你,还要违护你。这样的爱情难道还不值得你珍惜吗?”


    诺颜回味着念痴的话,半天才说:“其实我也基本上看开了,可是如今因为我,害得洛叔他们丧命。洛叔想找熠瞳报仇,他没有做错什么,他不致丧命。我不愿报仇已经对不住冤死的族人了,我,我真的很难过。”


    念痴没有再说什么,默默地离开了房间。流萤一直在看着诺颜,这时也随了念痴出去,一个字都没说。


    诺颜在床上将息了几天,已经能够下床走动了。


    这天风和日丽,诺颜来到院中,看见流萤正负手立在院内,眼望着天边的悠悠浮云。相处几天了,她还没有认真看过他呢。他已经剃了头,穿了僧衣,宛然一幅高僧的样子。


    听见脚步声,流萤回过身,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问道:“诺颜,你不想知让皇帝知道你的消息。那么,你想知道他的消息吗?”


    他的语气很奇怪,诺颜突然感到阵阵不安。


    “他的什么消息?”


    “听说,他以为你被火烧死了,太过伤心,一时想不开就去撞墙了。”




随他而去

“撞墙?要不要紧?”诺颜的心都快被揪出了胸膛,他竟然为了她撞墙。


    流萤淡淡地笑:“他的力气那样大,又是一心寻死,你说要不要紧?”


    天空象是骤然暗了下来,明明有太阳的,为何她感受不到阳光的温度?诺颜呆呆地站着,不知站了多久,猛然发现流萤已经不在身边。


    房中传来婴儿的啼哭声,诺颜象是才醒觉过来似的,冲进房里,抱起了孩子,给他喂奶。孩子一定是饿了,拼命地吮吸着乳汁。


    诺颜象是一个没有思想的玩具,愣愣地看着孩子。看着他吃饱了,心满意足地重又睡去。


    她把孩子放到床上,为他盖好被子,懵懵懂懂地走出房外。心中只有一个声音,他为她而死,那么她也随他去吧。


    她该怎么去呢?既然他撞墙,那么她也撞墙好了。


    诺颜站在一处石墙前,闭上了眼睛,运足了力气,朝墙壁撞过去。刚跨出一步,身子却被人从后面牢牢地拉住。


    是谁?诺颜睁开了眼睛。


    拉住她的不是别人,正是念痴。而石墙前也多了一个人,流萤站在她想要撞过去的墙壁跟前。他们两个显是早料到她会来撞墙,商量好了分头防着她。


    诺颜木讷地问:“爹,你为何要拦着我?”


    “你甘愿为了他去死?”象是她的行为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念痴一点也没有露出惊讶之色。


    “是。”诺颜痛苦地说,“你们别拦着我,他不在了,活着更痛苦,让我去吧。”


    念痴叹道:“他没有死。他同你一样,被人救了。”


    “他没有死?”诺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转向流萤,“是真的吗?”


    “是真的,他没死,连伤都没有。”流萤肯定地回答。


    诺颜双腿一软,跌坐到地上,掩住了脸,喜极而泣。他没有死,真是太好了。


    诺颜放肆地大哭,象是要将所有的彷徨、忧郁、伤心、恐惧全都冲刷出来。




为什么要骗我

哭了好一会,她才擦干眼泪,怒目瞪着流萤,质问道:“你为什么要骗我?这样很好玩吗?”


    流萤无辜地摊开双手:“是师父要我这样说的。出家人不打诳语,为了你,我都破戒了。”


    流萤说这话的时候,又回复了些许当初的轻狂模样,说他是个出家人,还真有点不伦不类。


    诺颜惊奇地望着念痴:“爹,你为什么要骗我?”


    念痴语重心长地劝:“颜儿,我就是要你看明白你自己的心。你既然肯为他去死,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何苦要折磨自己,也折磨他?你想想,如果他没有被人救下,而你刚才也撞到了墙上,什么仇恨,什么爱情,还不是全都化作一场空。”


    念痴的话仿佛当头棒喝,让诺颜在重重阴霾中看到了一线曙光。心头却如乱麻般理不出个头绪。


    “爹,你再让我好好想想,好吗?”


    “好,你不要再钻牛角尖就好了。”


    三天以后,诺颜来到念痴面前,她的眼睛无比的清澈和坚定。


    “爹,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如果单是因为我自己,不论他如何待我,我都不会怪他。可是我只要一想到有那么多的族人在地下含冤,特别是如今洛叔也因我而亡,而我却在同他在一起,就觉得那幸福好象是偷来的,不应该属于我,心里总是不踏实。”


    念痴忧虑地问:“你到底准备怎么办呢?”


    “我想暂时同他分开一段时间,算是告慰族人和洛叔的在天之灵吧。我也好再理理自己的心绪。可能是我太贪心了,我不甘心仅仅是同他在一起,我想象过去那样,与他心无嫌隙,亲密无间,呼吸着同样的呼吸,再不分彼此。”


    “你打算分开多久?不怕他伤心吗?”


    诺颜面上露出柔和的微笑:“以前确实想一走了之,不过现在想来那种做法太自私了,没有设身处地为他考虑。所以,我决定,将我从大火中逃出以及顺利生下孩子的消息告诉他,这个就要靠爹爹你了。”




释怀

念痴一口答应:“没问题,我会替你传达。”


    “爹,你告诉他,等我可以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的心完完全全交给他的时候,我会回到他身边。至于期限,少则三月,多则三年。也算是考验我们的爱情吧,能经受得往考验的爱情,才是真爱,对吗?”


    念痴放心地笑了:“颜儿,你终于长大了。”


    转身进屋,拿出一块雪白的绸布,绸布上面钉满了黑色的扭扣。


    将绸布递给诺颜说:“颜儿,这上面有三十六颗黑色的扭扣。这块布就象是你的心,而这些扭扣就象是你心头的阴影。你问问自己,你心中的恨意,你对族人的愧疚是否减少了一些?如果是,你可以剪下一颗扣子。你再问自己,你还爱他吗?如果爱,那么你在原来剪下扣子的地方绣上一颗红色的心。等问过三十六遍以后,你该明白自己的内心了。至于多久问一次,要看你自己了。”


    诺颜接过绸布,将它折好,贴身藏了。


    当晚流萤做完晚课后,一抬眼便看见诺颜抱了孩子坐在他门前的走廊上。流萤出去,逗了逗刚刚睡醒的孩子,问:“找我有事?”


    诺颜笑看着他:“流萤,你当真打算出家了?”


    “我这不是已经出家了吗?我已经不叫流萤了,贫僧释怀,乃念痴大师座下唯一大弟子。”


    诺颜这时才知道他的法号,嗤笑道:“既是唯一,又何来大弟子之说?”


    “现在是唯一,以后可能就是大弟子了。女施主,找贫僧有何贵干?”


    “你当真能够释怀吗?”


    “我能拜念痴大师,也就是间接的杀父仇人为师,还有什么不能释怀的?”


    “莹露已经怀了你的孩子,你该知道的。”


    释怀眼望长空,眼神澄澈无尘。


    “那是堕落在红尘中时做下的错事,我在剃度前已经替她安排好了,使她终生衣食无忧,至于别的,我再不能为她做什么了。你若想去看她,我可以告诉你地址。还有幕风,他也找到他的归宿了。”




我也该进宫去了

“你知道幕风?你知道他们是两个人?”诺颜惊讶地问。


    “当然。”释怀神秘地一笑,“你都不知道你爹的本事有多大呢,什么事都瞒不过他。否则他也收伏不了我。”


    念痴收伏他的过程可谓惊心动魄,当然,这个就没必要告诉诺颜了。


    诺颜感慨着回到自己的房间。早晨天才微亮,她便拿起已经收拾好的行李,抱了孩子离去,只留下一封书信在枕边。


    门廊的暗处,释怀望着晨曦中诺颜的背影,问身旁的念痴:“师父,当真由她自去吗?她还没满月呢。”


    念痴微微一笑:“她的性子我了解,她铁定了心要走,只怕未必留得住。放心,如今天下太平,以她的本事,不会有事的。我也该进宫去了。”


    皇宫,熠瞳刚从早朝下来,回到御书房,便听到韩公公来报:“皇上,雪惮寺的主持念痴大师求见。”


    按例,象念痴这样无品无级的僧人是没有资格求见皇上的,但皇上皇后刚去过雪惮寺,皇后娘娘又在寺里失踪,因此宫人不敢怠慢,赶紧禀告熠瞳。


    熠瞳一听见念痴大师几个字,马上从椅子上弹跳起来,连声叫:“念痴大师来了吗?快请,快请他进来。”


    韩公公很少见到熠瞳如此紧张焦急的样子,忙小跑着出去传宣。


    熠瞳等不及,从御书房出来,跑到阶前等候。


    远远地看见一个大袖飘飘,身形高大的僧人在韩公公的带领下进来,然而,他的身后并无旁人,熠瞳不禁失望。


    待念痴刚走到近前,熠瞳便迫不及待地问:“念痴大师,您知道诺颜的下落吗?”


    当时在雪惮寺,大火后的前殿中,他命人撬开松动的地板,发现了下面的地道。但是从地道一路追踪出去,并未见到任何人的踪迹。后来,向寺里的僧人调查,得知念痴大师曾在当天出现过,但事后便不知所踪。


    因此,熠瞳猜测诺颜是被念痴给救了。


    (即将完结。嘿嘿,不会让亲们失望的。)




义无反顾地离开

念痴含笑打量面前这个英俊洒脱,气度非凡的年轻人,暗暗点头,赞赏诺颜的眼光。


    也不行礼,打了个手讯说:“皇上,贫僧此来,正是有诺颜的消息相告。”


    熠瞳将念痴请进御书房,听他讲了所有的情况,无奈地说:“我尊重她的选择。她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难得了。她也确实有她的难处。”


    念痴起身告辞。


    熠瞳又叫住他问:“大师,孩子叫什么名字?”


    一向睿智明理,能言善辩的念痴这回却张口结舌回答不上来,孩子都生下来十多天了,怎么从来没有想过要给他取个名字?


    诺颜抱了孩子,义无反顾地离开。伸手摸了摸胸口的绸布,昨晚她已经剪下了一颗扣子,绣上了一颗红心。还剩下三十五颗了。


    按照释怀给她的地址,她去看望了莹露。莹露即将临盆,身体状况很好,她的心境也十分平和。


    她说,是佛祖把流萤抢走了,而不是别的女人,她也没有法子,只好认命了。幸好,他留给了她一个孩子,这是他唯一的孩子,她已经很满足了。


    幕风同一位温柔娴淑的女子隐居在一处风景绝美的梅林当中,看得出来,那个女子很爱很爱他。


    幕风看起来也很满足,他说:“活了二十多年,都是我在爱别人,现在,我想尝尝被人爱的滋味。此间没有纷扰,没有俗世的尘垢,这才是我最想要的生活。”


    一路行来,吏治清明,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百姓的脸上都洋溢着安然的笑容。连路边的野花也都蓬蓬勃勃地开着,似在迎接即将到来的太平盛世。


    沿途的酒肆茶楼都在传扬着熠瞳的功绩。


    左尚书被清除了,几大藩王也都安安份份地呆在自己的属地。据说,前不久还惩治了一批官吏,剿杀渔村的那个代理知县也在其中。


    熠瞳没有食言,他果真为渔村报了仇。




隐居

越是了解百姓的生活状况,诺颜越是佩服熠瞳,他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让社会安定下来。连她这个孤身女子抱着个襁褓中的婴儿行在路上,也没有遇到过什么麻烦。


    有一天,她走在一座山林中,无意中救了一位意图自尽的少妇。


    少妇自称琼娘,年前逃难时逃来此处,邂逅了丈夫,两人恩爱异常。谁知几天前丈夫染了风寒过世了,她悲痛难抑,一时想不开,便来林中自尽,幸为诺颜所救。


    经过诺颜的百般开导劝解,琼娘终于重新燃起了对生活的希望。


    “你今后打算怎么办呢?”诺颜问她。


    琼娘想了想说:“我孤身一人,什么亲人都没有了。在此间人生地不熟的,还不如回到老家的小镇,好歹那边还有些熟识的人。”


    诺颜赞同:“也好,回到老家有乡亲照应着,也更容易遇到合适的人,重新组成一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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