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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皇后(完结) 冰蓝水心-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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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坚强的,你尽管说吧。”泪水已经涌上了眼眶,但是诺颜拼命忍着,绝不让它流出来。


    那天,慕风将亲信人马安顿好,想着熠瞳还在皇宫,便赶着进去救他。


    皇宫内混乱不堪,到处都是流萤的人马。但正因为乱,每个人都自顾不暇,加之他的轻功极佳,谁也没有发现他。


    等慕风打听到熠瞳在龙渊宫,赶过去时,已经太晚了,他刚好看见熠瞳倒在了地上。


    另外一边,诺颜昏迷,流萤接住她的情形也都落入了他的眼底,看情形,诺颜暂时无事,于是,慕风决定先将熠瞳救出去再说。以他的能力,也只能救出一个人。


    他算准了角度,趁乱将熠瞳带出皇宫。宫外有他事先备好的马,慕风将熠瞳放上马背,自己也骑上马。


    慕风稳住了身形,试探身前的熠瞳。感受不到他的呼吸,也感受不到他的脉搏,他的手在慢慢变凉。慕风心慌意乱地点了他几处要穴,止住他尚在往外渗出的血,然后塞了一颗疗伤的药在他口中。


    街上到处都是逃难的民众,到处都是流萤的部队,没有一处安全的地方,也找不到大夫。不过说实话,象熠瞳的这种情况,一般的大夫恐怕也治不了他。




他失踪了

慕风一只手握着熠瞳手腕的脉门,一边为他输送真气,一边打马奔出城外。他唯有尽最大的努力来抢救他。


    城外有几处山脉,山上没有人家,也没有流萤的部队,应该是最安全的地方。慕风没有多想,打马奔上了山,找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停下马,将熠瞳托下来,轻轻地放在地上。


    这时他才能仔细地察看熠瞳的伤势。伤口的血液已经凝固,再没有血渗出来,这多少让慕风放下点心。但是熠瞳双目紧闭,牙关紧咬,疗伤的药还含在他的口中吞不下去。


    依然感受不到呼吸,感受不到脉搏,唯有真气似乎还能输到他的体内,但输进去以后却如同石沉大海,感受不到真气的流转。


    慕风不懂医术,不敢贸然拔下熠瞳身上的刀,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源源不断为他输送真气,直到精疲力竭。


    慕风讲述到这儿陡然住了口,半天没有再讲下去。


    诺颜心焦,追问道:“后来怎么样了?他好点了吗?”


    慕风惭愧地低下头:“我也不知道他后来怎样了。”


    “怎么会?不是你在救他吗?”诺颜抬高了音量。


    慕风的头垂得更低,声音也降得更低:“可能是我太累了,不知怎么的就睡着了。等我睡醒的时候,发现他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诺颜口唇哆嗦,几乎要哭出来,“不在了是什么意思?”


    慕风猛地抬起头,眼睛睁得大大的,象是遇到一件极不可思议之事。


    “他不见了,整个人都不见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山上只剩下我一个人,马还在,但是他不在了。如果不是身上的血迹提醒我,我真要以为开头只是做了一个梦,他根本没死,我也没去皇宫救他出来。”


    “他不见了?”诺颜也觉得不可思议,“他伤得那样重,怎能自己离开?难道是有人带走他了?”




无法再报任何侥幸了

慕风仍是一脸的惘然:“按说不可能,我再累,有人把他从我身边带走,我也不可能察觉不到。除非,除非那是个难以想象的绝顶高手。这几天,我一直在山上寻找,附近的几个山头都被我翻遍了,但是一点线索都找不到。”


    “也许,真的是有人带走他了。”诺颜喃喃地说。


    “奇怪,”慕风也喃喃地说,“没听说有这么厉害的一个人。如果真是这样,这个人为什么要带走他?带走他这样一个死人有什么用?”


    “你说什么?”诺颜厉声问,“谁是死人?”


    慕风自知失言,垂下了头不敢看诺颜,也不敢再说什么。


    诺颜也慢慢地垂下了头,慕风的话虽难听,却没有说错。还在龙渊宫的时候他就已经没有了气息,当时有侍卫试探过。经过了那么长的时间,没有呼吸,没有脉搏,他还可能有命吗?


    眼泪渐渐涌出了眼眶,越聚越多。


    这些天她一直苦苦忍着,因为心里还报了一线希望。说不定是那个侍卫弄错了,说不定是流萤在骗她,更有可能他只是暂时闭了气,有人及时救走了他,他会得救的。


    现在经由慕风的口中说出后来的详情,她已经无法再报任何侥幸了。


    忍了多日的泪水终于决堤而出,诺颜坐在塔楼顶上,脸伏在膝盖上,嚎啕痛哭。


    慕风不知道该如何劝她,唯有坐在她身边,陪着她默默垂泪。


    良久,诺颜才略略止住哭泣,抬起朦胧泪眼望着深邃的夜空。漫天的星光闪烁,渐渐化作了熠瞳的样子,他在对她微笑,在向她抬手。他是在唤她过去陪他吗?他一定很寂寞。


    诺颜站起身,慢慢张开了手,她要扑过去拥抱熠瞳。


    “诺颜,你在做什么?”是慕风的声音。


    诺颜愣了愣,再抬眼,熠瞳已经不见了,天上只有寂廖闪烁的星星。


    熠瞳,她等了那么久,盼了那么久的熠瞳,就不见了。




皇宫已经跟你没有关系了

慕风担忧地看着她,提议道:“诺颜,你累了,要好好休息。要不,你跟我走吧,别呆在皇宫了。”


    “不,我要住在皇宫。”诺颜摇头,这一刻,她作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她不能让慕风阻止她。


    “皇宫已经跟你没有关系了。”慕风不知道她心中所想,仍在劝她。


    诺颜疲倦地说:“我累了,我要回去休息了。慕风,再见了。”


    慕风听出她话里的不祥,说道:“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天都快亮了,呆会你出来不便。”诺颜拒绝。


    但是慕风根本不听她的,坚持要送她,诺颜只好由着他。


    慕风一路跟着诺颜,一直把她送到寒蕊宫的后院,看着她上了小竹楼,才稍稍放下心。


    但是心里到底还是不踏实,眼看天快亮了,他必须得离开,没法再监督诺颜,慕风发愁地望着她,诺颜的表现明显的很反常。


    诺颜见他还呆呆地站着不肯动,伏在竹楼楼梯口的扶手上催他:“慕风,你还不快走,小心被人发现,我这儿没有可供你藏身的地方。”


    “诺颜,你还好吧?”慕风不放心地问。


    诺颜朝他露出一个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笑容,说:“有什么不好的?他去了,我是很难过,不过刚才哭了一场已经好得多了,你就放心吧。”


    她的表现非但没有减轻慕风的疑虑,反而让他更加担心。突然灵机一动,慕风想到一个法子,他可以找点事情来牵制住她。


    “诺颜,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诺颜淡然说:“慕风,我整天呆在寒蕊宫,能帮你什么忙呢?你还是找别人去吧。”


    她连是什么事都没问他,根本不象她平日的为人。


    慕风执拗地盯着她:“不,这个忙只有你能帮。”


    诺颜暗叹:“是什么事,你说吧。”


    “我想请你帮我看望一下我母后,我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你别担心,我早打听过了,你母后仍是住在慈安宫,流萤没有为难她。”




一刻都不愿再等了

“我还是想请你亲自去看看她,”慕风别有深意地说,“她一定很担心我,也一定很担心她未出生的孙子。诺颜,在你做任何事之前,都要为肚里的孩子好好考虑一下。”


    诺颜沉默了好一会才答:“好吧,我替你去看望她。”


    “太好了,谢谢你。我明晚再来。”


    诺颜不置可否地催他:“快走吧,真的不早了。”


    慕风忧心忡忡地看着她,然后将视线转向前面的屋子。屋子漆黑一团,也不知道有没有人住在里面。不过其中一间突然亮起了灯光,估计是有人起床了,慕风这才收回视线,转身离去。


    诺颜目送他离开,直到确信他再不会回转来,才黯然走下楼梯,来到小溪边。


    溪水在静静地流淌,轻轻地吟唱,不知道疲倦,不知道忧伤。


    诺颜羡慕地看着它,如果她投入到溪水中,所有的忧愁和悲伤是不是都能被它涤净?一定会的,因为那样她就可以见到熠瞳了,可以和他相拥在一起,她怎么还会伤心呢?


    诺颜踏进溪水,初冬的溪水已经十分刺骨,但是她浑然未觉,一步一步地朝小溪中央走去。


    慕风,请恕我无法完成你的嘱托,我要去见熠瞳,一刻都不愿再等了。


    溪水并不深,还未齐腰,站在水中自然是淹不死人的。


    诺颜站在小溪中央,手中抱着熠瞳的洞箫,最后望了一眼这个她生活了近二十年的世界。


    塔楼,永别了。


    小竹楼,永别了。


    凝霜、流萤,还有所有关心我的人,永别了。


    星星啊,请你们转告明早的太阳,我再也见不到它了。


    诺颜含笑倒了下去。她躺在了水的中央,溪水在轻柔地抚慰着她。她似乎融化了,变成了溪水的一部分。


    她看见熠瞳飘在水中,向她伸出了双臂,她也伸出了双臂迎向他。


    “娘娘,你在哪?”


    是凝霜的声音吗?她没看见她要拥抱她的熠瞳吗?这丫头,这种事她来搅和什么?




差点没救了

水中的熠瞳慢慢地扭曲,终于化作了千篇一律的水纹。


    熠瞳,不要离开我。


    诺颜想追上前去,但是她的意识在渐渐模糊,她最后听到的,是凝霜的尖叫。


    “天啦,娘娘落水了。快来人啊,娘娘落水了。”


    诺颜不喜欢人打扰她,每晚都把凝霜赶到前面的房子里面去睡。她要独自呆在小竹楼,独自等待熠瞳。


    凝霜凌晨起床以后,到小竹楼下候着,准备等诺颜起床后服侍她。来到小竹楼下,却见竹楼的门大大开着。


    之前诺颜因为慕风一直跟在她后面,只好爬上竹楼,打开门,装作要进去的样子。实则她根本没有要进去的打算,因此待慕风离开后,就径直下了楼梯,也没想到要关上门。


    诺颜晚上睡得晚,从来不会这么早起床,凝霜心知有异,忙爬上楼去查看。


    竹楼内空荡荡的,诺颜没有在里面,连床铺都整整齐齐不象有人睡过的样子。


    凝霜惊慌地跑下楼,在后院到处寻找,很快发现了沉在溪水中的诺颜。


    幸好慕风察觉情况有异,坚持要送诺颜回来,又等到有人起床之后才离去,否则恐怕诺颜真的没救了。


    诺颜迷迷糊糊地听见有人唤她的名字,是个男子的声音,是熠瞳吗?肯定是他,她就是要去见他的,她终于可以见到他了。


    眼皮好沉重,怎么也睁不开,诺颜吃力地唤:“熠瞳,是你吗?”


    没有人回答她。


    熠瞳去哪了?他没听见她在呼唤他吗?诺颜猛地睁开了眼睛,光线太亮,太刺眼,她微微眯缝了眼。面前有一个男子,正俯下脸在看她,但眼睛一时不适应强烈的光线,看不清他的面容。


    “熠瞳。”她又唤。


    “熠瞳是谁?”男子在问她。


    诺颜愣愣地望着他。眼睛终于适应了光线,男子的面容一点点地变得清晰,原来他是流萤。他怎么会是流萤呢?熠瞳又到哪去了?




再苦也得忍着

大脑太迟钝,几乎都不会思维了,诺颜好半天才想明白,自己没死,被凝霜给救了,难怪她看不到熠瞳。


    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你们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要我去见他?”


    流萤恍然明白熠瞳指的是谁,痛心疾首地说:“诺颜,你真傻,你竟然为了他去寻死。以后千万别再做傻事了,想都别想,一定要活着,好好地活着。如果你死了,会有多少人伤心你知道吗?”


    诺颜没有回答他,脸别向里侧,默默地流泪。


    流萤长吁短叹,但也无法可施,只好起身站在窗前透气。房间里太沉闷了,胸口沉甸甸的象是压了一块大石头。


    凝霜早哭红了眼,见流萤走开,便来到床前劝道:“娘娘,你千万要想开啊。你已经有了孩子了,难道你要让他也随你一道去吗?”


    凝霜的话提醒了诺颜,她太自私了,她没有权利剥夺孩子的生命。这个孩子是熠瞳唯一的血脉,她无论如何要保全他。其实昨晚慕风也提醒过她的,当时她怎么就听不进去呢?


    熠瞳,我要晚一点才能去见你了,你等着我。


    心头拼命压抑着的悲和苦全都闯了出来,象是脱离了牢笼的猛兽,狠狠地啃噬着她的心。


    昨晚虽说对熠瞳的得救失去了希望,但她想着马上就能见到熠瞳,心里还不是很难过。如今,为了孩子,再苦她也得活下去,再苦也得忍着。思念把心活活撕成了两半,鲜血淋漓,痛得她无法呼吸。


    诺颜再也无法忍受,当着所有人的面失声痛哭。她拼命咬着被子,被子却掩盖不住她的哭声,肝肠寸断的哭声。


    这下别说凝霜,连周围的太医公公们也都耸然动容,掩面而泣。


    唯有流萤没有流泪,他仰面望着天边的浮云,突然觉得人生也象是浮云,捉摸不定。


    身后的女人在哀哀哭泣,她是在为另一个男人的逝去而哭泣。




我会好好地活着

两个多月前,她还伏在自己的肩上,说再不愿见到那个男人。女人的心太难测了,这世上的事也太难测了。


    诺颜终于止住了哭泣,她说:“凝霜,你说得对,孩子不能随我去,我会活着,好好地活着。”


    流萤闻言从窗前离开,一个字没有说,也没有看诺颜,阴沉着脸下楼去了。他知道,诺颜再不用他操心,为了那个男人的孩子,她会活得好好的。


    诺颜透过泪眼瞧着流萤离开的背影,唇边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流萤说过,他不在乎她有没有别人的孩子,他当真不在乎吗?


    凝霜端来熬好的药,诺颜一口气把一大碗药全部喝了下去。药很苦很苦,但她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


    凝霜又将饭菜端过来。诺颜大口大口吃着饭菜,饭菜是什么滋味,她根本辨不出来,但她很努力地把它们咽下去。前些天,她吃得太少了,肚里的宝宝一定饿坏了,她不能再亏待他了。


    宝宝要健健康康地长大,否则她怎对得起熠瞳呢。


    反是凝霜在一旁瞧着心酸。娘娘这哪里是在吃饭嘛,分明是在填鸭。平时她最不爱吃的肘子,看着就腻味的鸡汤,通通都塞进肚里,连汤汁也没剩下一滴。


    然后诺颜变得很平静,她再没有哭,安静地坐在小竹楼内,靠在窗前,手中摩挲着洞箫,眼睛望着窗外,似在欣赏窗外的风景。


    下午她去了慈安宫。她答应了慕风的,要代他看望母后。


    慈安宫前派了人把守,实则是将前太后软禁起来了。诺颜很费了点周折,拿到流萤的手谕,才算进到慈安宫。


    诺颜进去的时候,前太后正坐在慈安宫的佛堂中垂首念佛。自从熠瞳的父亲驾崩,她搬进慈安宫以后,就在慈安宫里设置了一个佛堂。


    见到诺颜,她的脸上微微露出喜色。待诺颜问安后,她直言问道:“我听说,皇帝已经遇害了?”




好好抚养孩子

诺颜心中颇为歉疚,熠瞳是为了她才被萧贵妃刺中的,可是眼前这位老妇人对她没有丝毫的怨言。不忍心伤害她,诺颜装作高兴的样子说:“还好皇上没事,他只是受了点小伤,已经好了。昨晚他还来找过我,托我来看望您呢。”


    “是吗?”前太后细细看着诺颜。


    诺颜被她看得发慌,但她努力挤出笑容:“当然是真的。他会想办法救您出去的,您别担心,好好保养身子。”


    前太后叹了口气说:“前人造孽后人偿啊。”


    “您说什么?”诺颜不解。


    前太后却不回答,起身从箱子里面拿出一套婴儿的襁褓,递给诺颜:“这是我这个祖母的一点心意,是我亲手做的。前人的债已经用血偿了,如今的天下已经还给太子炎了,再没什么可担心的了。诺颜,好好抚养孩子。”


    诺颜接过襁褓,惊讶地问:“您叫我什么?”


    前太后勉强笑了笑:“你不是青琬,你是诺颜,代替你姐姐入的宫。被山贼沾污的事也是你编造出来的,对不对?”


    “您都知道了?”诺颜怪不好意思地问。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诺颜,你不会怪我把你贬入冷宫吧?”


    “当然不会。”诺颜冲口而出,如果没有去冷宫,她这辈子不定能遇上熠瞳呢。同她一道入宫的那几个妃子熠瞳可是连看都没看过一眼。


    “那就好。诺颜,记住,好好抚养孩子。”前太后说完坐回到蒲团上,闭目念佛去了。


    诺颜默默地离开慈安宫,回味着前太后的话。


    她表面上不问外事,专心向佛,心头却跟明镜似的,什么都瞒不过她。她多半已经知道熠瞳代替慕风的事了,也知道托她来看望她的人是慕风,而熠瞳的情形不容乐观,所以才千叮咛万嘱咐要她好好抚养孩子。


    可是,她说的前人造孽后人偿是什么意思呢?难道当年真正想要谋反夺取皇位的是宁王?




没必要再呆在皇宫

一路走一路低着头思忖,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窃窃私语声。


    “瞧,那就是玉妃娘娘。”


    “真的呀?那我得好好看看。听说以前的皇帝对她迷恋得不得了,现在的皇上又整天往她那跑,为了她大兴土木,改造寒蕊宫呢。”


    诺颜本来对宫里的这些闲言碎语没有兴趣,因提到自己的名字,也就留神倾听。那几个宫女离得比较远,音量又放得比较低,以为诺颜听不见她们的谈话,因此肆无忌惮地评说。却不知诺颜耳目灵敏,将她们的话全都听进了耳中。


    “可不是吗。听说她已经怀上孩子了,怎么身材还是那么窈窕,一点都看不出来?”


    “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吧,才刚怀上孩子,哪可能看得出来,还得等几个月呢。”


    “奇怪了,听说她怀的是前面那个皇帝的孩子,皇上怎么一点都不在乎呢?”


    “说不准皇上太迷她了,连她的孩子也都一块喜欢了呢。”


    “我看未必。失了身可能还不会在乎,但有了孩子怎可能不在乎呢?何况那个孩子还是前面皇帝的。”


    “就是。这孩子生下来以后算什么呀,难道会等着他长大了来夺回皇位吗?”


    诺颜听得暗暗心惊,是啊,孩子是熠瞳的,就算流萤容许他生下来,他在后宫算什么呢?昨晚为了不让慕风阻止她自杀,坚持要回到寒蕊宫,如今她不会自杀了,也就没必要再呆在皇宫了。


    皇宫已经不属于她了。


    这么想着,原本走向寒蕊宫的脚步便拐向了御书房。


    流萤刚夺了皇位,事情繁杂,整天都呆在御书房。正忙得焦头烂额,突然听报说诺颜要见他,马上答道:“让她进来。”


    听见诺颜进来的声音,流萤惊喜地从御案前拔起头,问道:“刚才凝霜来,说你要去见前太后,我已经给了她手谕,你见过她了?”


    诺颜点头:“嗯,见过了。流萤,谢谢你。”


    “这有什么好谢的,不就见个人么。”




找机会溜走

“你没有为难她。”诺颜更感谢的是这个。


    流萤若无其事地说:“留她在宫中,正好做个人质。”


    诺颜原以为他会说,好歹她是他的婶母,怎么也得念念情,没想到却听到这样冷酷无情的一句话。不过,流萤就是这个样子,当初她被震山虎掳上山,他不也说懒得她的闲事吗。


    无情抑或是多情,都跟她无关了。


    “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流萤问。


    诺颜斟酌着答道:“我听说城外的山上有个雪惮寺,我想去寺里烧香还愿。”


    刚才在路上她已经想过了,如果直言相告她想搬出宫外,流萤多半不允。趁天黑溜出宫外吧,得等到天亮才能出城,那时流萤多半已经发觉她的失踪,把城门给封锁了。


    而她又不愿借助慕风的力量。见到与熠瞳长得一模一样的慕风,甚至只要想到他,对她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所以干脆假称去雪惮寺烧香还愿,然后再找机会溜走,雪惮寺毕竟是在城外,溜走的机会大得多。


    何况慕风曾告诉过她,熠瞳就是在雪惮寺附近的山头失踪的,她正好去探寻熠瞳的消息。


    流萤皱了皱眉头:“你现在身子不便,以后再去吧。”


    诺颜坚持:“我以前许过愿的,一定要在下个月的初一之前去还愿,再过两天就是初一了。我现在身子好着呢,雪惮寺就在城外不远,不要紧的。”


    见流萤沉吟不语,诺颜又说:“现在寒蕊宫整天搞得叮叮当当的,太吵了,正好去雪惮寺避避。”


    流萤双眉一扬:“你还想去雪惮寺长住?”


    “也不叫长住,就住个几天吧。”


    “还愿的事可以找人代你去,至于嫌寒蕊宫吵,你可以搬到别处去住。”流萤还是不肯松口。


    “别的事可以找人代替,还愿怎么行呢?一定得我亲自去才行。”


    诺颜好说歹说,流萤架不住她的固执,最后只好应允,他向来是拿她没有办法的。




离宫前夕

当晚诺颜仍是独自住在小竹楼,把凝霜赶到后面的房子里面去睡。


    慕风来找过她,诺颜不愿见他,不愿见到他的脸,怕忍不住伤心。其实,单是听到他与熠瞳几乎一样的嗓音,对她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折磨。没有开门放他进来,隔着窗将他母后的情形说了。


    慕风听她的口气,与昨晚相比,情绪稳定得多了,才略略放心。诺颜自杀的事,流萤对外封锁了消息,没有人知道,因此慕风也不知情。


    婉言劝她:“诺颜,随我离开吧。我一直在打听熠瞳的消息,一定能打听到的。我会找个安全的地方,让你顺利地把孩子生下来。你呆在这儿,保不定流萤会怎样。”


    诺颜知道他说得有理,他和熠瞳是亲兄弟,多半不会对孩子怎样。而流萤夺了熠瞳的皇位,按说斩草当除根,这孩子最应该是他的眼中钉。


    但她已经打定了主意,先去雪惮寺,然后离开,独自将孩子生下来。因此回绝了慕风。


    慕风又劝了几次,见她始终不肯答允,只好黯然离去。


    第二天早上,诺颜吩咐凝霜略略收拾了几件随身衣物,单等流萤的手谕送来便要离宫。流萤昨天答应了她的,今早派人送允许她离宫的手谕过来。


    正在静坐等待,突然听见外面锣鼓声响,沸反盈天。诺颜心中奇怪,送个手谕值得这般大张旗鼓的吗?吩咐凝霜:“你去外面看看,是怎么回事。”


    凝霜出去后,只片刻工夫便急急地赶回来,向诺颜禀报:“娘娘,皇上派人来宣旨,请你出去接旨呢。”


    “宣旨?宣什么旨?”诺颜问。


    凝霜摇头:“我也不知道。问了宣旨的公公,他不肯说,说是皇上吩咐过的,一定要你亲自去才肯宣旨。”


    诺颜马上就要离宫,不欲在这当口生事,只好随凝霜一道出去。


    才几日工夫,寒蕊宫已变了个模样,虽说还未完全改造好,但已焕然一新,完全没有了当初的寒碜颓丧之气。穿红着绿的一队人马分两排立在汉白玉的阶前,象是在庆祝一个极其盛大的节日似的。




再度封妃

为首的还是徐公公,笑容可掬地立在阶前。见诺颜出来,他整肃了面容,高声唱道:“长孙诺颜接旨。”


    诺颜听徐公公叫的是她的本名,而不是青琬姐姐的名字,知道流萤是动真格的,他真的是在给她下旨。奇怪,昨天他怎么一点口风都没露啊。


    尽管摸不透流萤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诺颜还是乖乖地跪下接旨。好歹人家现在是皇上,她跟他之间又没有什么过节。


    听徐公公唱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长孙诺颜贤德贞淑,有功于社稷,特封为冷妃,赐居寒蕊宫。钦此。”


    诺颜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徐公公。流萤居然不同她商量,就擅自封她为妃,还是什么冷妃,分明是在讽刺她嘛。


    徐公公见她一径发愣,清了清喉咙,和颜悦色地提醒:“娘娘,快谢恩啊。”


    经徐公公一提醒,诺颜反倒一声不吭地站起来就往门外走。谢恩?流萤如此捉弄她,她还没去找他算帐呢,谢什么恩。


    徐公公和凝霜紧跟在她身后问道:“娘娘,您去哪?您还没有接旨呢。”


    “我要去找皇上。”诺颜头也不回地说,步子丝毫没有缓下来的迹象。


    “不用找了,我在这儿。”随着一个略带着点慵懒的声音,流萤的身影出现在大门口。


    今天的他,没有穿着皇帝服饰,反是穿了一身黑色的便装,外罩了一件大红的猩猩氅。强烈对比的色彩,却出奇地衬得他犹如遨翔长空的雄鹰,或者是在辽阔草原奔驰的骏马,桀骜不驯,透出张狂的野性之美。


    诺颜眼中露出赞赏的意味,这才象她熟悉的流萤,这身服装更适合他。前些日子穿着朝服,感觉跟个陌生人似的。


    见他进来,所有的人齐刷刷跪下,向他叩头行礼。唯有诺颜倔强地站着,一脸不服地望着他。


    流萤挥手让众人平身,然后来到诺颜面前,问:“找我有什么事?”




不能做你的妃子

诺颜气鼓鼓地说:“还能有什么事。你封我做什么冷妃,这是什么意思?”


    众人听她分明是质问的口气,颇为不逊,均将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大气也不敢出一口,生怕流萤发怒。


    院中安静得好象连空气都停止了流通似的。


    这些人,除了凝霜,均是流萤从原来宫中不受重用的低等宫人中提拔起来的,个个感念流萤的识人之恩。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也略略知道点他的脾气。待下不能说不宽厚,但多少有些偏激刚愎,若是惹恼了他,后果堪忧。


    不曾想却听见流萤“嗤”地一笑,讥诮般的口吻说:“你住在寒蕊宫,又老是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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