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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闺婉媚 (完结+番外)-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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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姜家倒台以后,姜衡之所豢养的死士组织也被挖出。病榻上的永瑞帝对此大为震怒,他深恐京城中还有类似势力,责令禁卫军全城戒严,务必将那些心怀不轨之人一一肃清!
据说,因为这件事,朝中人心惶惶,京城已陷入一片恐慌之中。
婉媚闻言,愈发忧色不减,应啸天因笑道:“夫人。你自孕后,性情却是忧郁了不少……你放心好了,我如今家有妻小,行事自然会更加小心!”
婉媚无奈地嗔了他一眼,目送他出门,自己则开始做起了绣工。选最柔软的布,用最细滑的线,亲手缝制小衣、小鞋、小帽子。因为不知道将来的孩子是男是女。所以一样准备两份。应啸天曾笑话她太过未雨绸缪,可是她却乐此不疲。
隔两日,婉媚单独请了千柔过来,将两枚鲜红欲滴的丹丸交给她,交代道:“柔儿,这几日我幸不辱命。从神医处得了这两枚奇药‘忘忧丹’!此丹一旦服下,便会使人混忘心中的爱意,直如情窦未开之时。只有一点,服食此丹时。将会有锥心刻骨之痛,轻则泪下汗出。重则咯血晕厥,所以唯有以烈酒送服。才能稍解疼痛……你和小叔一人一丸,服食之后,彼此再无懵懂情愫,只会是一对如常的兄妹了!”
“啊,多谢大嫂!”千柔亦喜亦忧,接过忘忧丹,含泪轻叹道:“想不到世间真有此药!是了,这一段不伦的情,也该结束了!”
“唉……”婉媚望着她告辞而去的身影,心中涌起一种复杂的情绪。问世间情为何物?她一直困惑千柔为何会与庶兄相恋,但见她脆弱、落寞的背影,却觉得说不出任何责难的话。
“夫人,门外风大,快请进屋歇着吧!夫人近日体虚,杨妈特意准备了一盅淮杞乳鸽汤,正好给夫人补补身子!”清霜在一旁关切道。
“唔,也好。姑姑,杨妈,你们有心了!”婉媚温言谢道。
她见二人的样子似是有话要说,便也打起精神,回到暖阁里,慢慢地喝完了汤,微笑道:“杨妈,这汤清甜不腻,火候果然正好……这一个月来,你服侍我一向用心,为人也慎重,有什么话,还望你直说吧!”
杨妈跪在地上磕了两个头,面带为难道:“是,夫人!不是奴婢故意搬弄是非,只是有些事,奴婢无意间看出些苗头,心里实在不踏实,所以才想跟夫人说说!”
婉媚与清霜对望一眼,俱都想起了溶月、香雪之事。
那时清霜受命去查她们的底细,确实发现她们在跟外面的人暗中接触,但苦于线索不足,又不想打草惊蛇,便想等事情再明朗些,再行回禀,可是不等她查出个子丑寅卯,便已经出了婉媚遭姜府死士暗杀一事!事后清霜懊悔不迭,总说若是早些禀明,此事或可避免,而思琴姨娘、溶月、香雪主仆三人也不至于全都赔上了性命……
思及此,婉媚叹道:“杨妈,你的顾虑自有道理。然则防微杜渐,总好过亡羊补牢。说不定因为你的一两句话,一出悲剧即可避免,于人于己,都是一桩功德……所以,有什么事,你尽管说来,我和清霜姑姑自有分辨!”
“是,夫人!那奴婢就姑且说了!”杨妈终于放心道。
原来杨妈日日在院中行走,平时难免出入东厢房之中。根据她的观察,繁星姨娘前段时间郁郁寡欢,茶饭无味,近日因有将军大人的陪伴,气色和胃口明显好了许多,每日还会精心妆扮,高高兴兴地等待将军大人回来,也开始有意无意地问起将军大人爱吃什么、爱喝什么,说是等他过来的时候好给他准备着。
婉媚听得心下一凉。如此说来,一向清高的司马繁星也要不可避免地加入争宠的行列了?
呵。她禁不住苦笑一声。嗯,这样也好,迟早会有这样一天,迟来还不如早来呢!既然都是夫君的人,只要夫君喜欢,她又何需与司马繁星为难,也与自己为难呢?
内心挣扎了许久,她终于再次得体地微笑起来,“杨妈,你说的我已经知道了。你办事用心,我自然重重有赏。”
杨妈欢喜得又再磕头,犹豫着讪讪道:“回夫人的话,奴婢这么做,并非为了贪图赏赐……奴婢只望,只望夫人有朝一日执掌内院大权,那时候,奴婢也……”
这话也说得太大胆了!清霜面色一异,刚想出言训斥,婉媚却摇摇头,笑着淡淡道:“唔,杨妈,这话可不是你该说的了!快下去吧,也给繁星姨娘做几道点心送去。”(未完待续)
096 错付痴心
佳肴,明烛,杯中美酒散发浓烈的香。
千柔端坐在桌前,面色平静,可是手心微微冒汗,心房扑通乱跳。
夜色静谧如厚幕,压得人透不过气来。一阵寒风吹进半掩的门扉,送来隐约的箫声,那呜咽的旋律,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如烟波浩渺,如秋水苍茫。
千柔听得心中一疼。这一曲《泛沧浪》,二哥上次便已经奏过,意在邀请她一起“驾舟于五湖”,却比上次更多了一种烟雾缭绕、枝叶飘零的感慨。
她暗叹一声,拿剪子剪去烛心,向门外轻唤道:“二哥,进来吧!”
果然箫声一顿,门帘一启,一个锦衣玉佩的俊逸青年静静走了进来,在烛光中欣然而笑,深情道:“柔儿,你终于肯见我了!”
千柔淡淡地摇头,神色肃然,“二哥,我说过许多次了,我们男女有别,不便私下相见!今夜请你来,只是为了最后一次说清楚,我们只是一对平常的兄妹,并不是所谓的知音,更不是什么前世的爱人!”
应啸坤脸色一变,又气又急道:“不,柔儿,这不是你的真心话!是不是大哥他又逼你了?——你等着,我这就去找他,跟他说明,我们之间彼此相爱,但是一直清清白白,根本不是他想的那般不堪!”
“不,二哥,你不要去,先听我说完!”千柔急忙拦住他,“其实,大哥他怎么想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自己!我对你,并没有你所说的那种情感!”
应啸坤愕然睁大了眼。显然绝不相信,随后却又温和地笑了起来,“好,柔儿,我知道了,你又在试探我了,对不对?——我早就跟你说过,从十年前我们第一次在家塾读书,我心里就只有你一个人!以前,以后。永远如此!而你,你心里也明明有我!要不然的话,你不会一次次地在大哥面前维护我,不是么?”
“不……当然不是!我的一切所为,都是在利用你!”千柔差一点脱口而出。她微微凝眉,细密的牙齿咬红唇上,踌躇再三,终于只是微笑道:“二哥。我们先别讨论这个了,还是坐下来,喝杯酒吧!”
她一笑嫣然,应啸坤心里的愁闷瞬间消弭,他恢复了轻快的神色,乖乖地在桌边坐了下来。
千柔率先端起酒杯。心中百感杂陈,真诚祝道:“二哥,小妹从前做错了事,害你备受苦楚。自己也懊恼万分。今夜你我满饮此杯,一切前尘旧恨。俱都一笔勾销了吧!”
她语带双关,只可惜应啸坤显然误解了她的意思。动容道:“柔儿何需如此说话!你待我一直很好,能遇上你,是我平生之幸!我只恨自己无能,不能早一些带你离开此地……”他顿一顿,眼底柔情涌动,有些腼腆地笑道:“罢了,这一杯酒,我喝下便是!从前的风风雨雨俱已过去,将来,我一定好好地待你!”说罢,举杯欲饮。
千柔同样微笑着,心中却暗叹一声。这两杯酒中化入了忘忧丹,只要他们彼此喝下,便不会有“以后”,也不会再有“从前”……
她以袖掩面,正待饮酒,耳中却听到一阵又轻又快的破空之声。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她左袖一卷,已是隔着衣物,将来物捏在左手之间,只见却是一片小小的金叶。
应啸坤也察觉了这番变故,不知不觉放下了酒杯,目露惊诧之色。他不好奇有人偷袭,而是过于震惊,原来千柔的举动竟是如此敏捷!
千柔心中一急。糟了!杯中的药酒才刚刚沾湿二哥的嘴唇,他还没有来得及喝下去!
可是门外已经有一人躬身而入,却是大管家应修!他是府中的第一把好手,难怪水大娘她们拦不住他!
“不知大管家深夜到此,有何见教?”千柔端起面孔,冷冷道。
“小人应修,参见郡主、二公子!”应修从容行礼,“王爷和王妃听闻二位深夜聚饮,一时兴之所至,特地赶来助兴,还请二位稍待!”
这话说得不咸不淡,却让千柔和应啸坤瞬间面色发白!二人对视一眼,俱都起身迎接来人,向应修身后恭敬唤道:“父王、母妃!”
端王爷面若寒霜,目光极为严肃。他一甩袖,径直走到上首坐了,“哼,你们两个,倒真是好兴致!”
千柔和应啸坤心知父王已然怒极,俱都微微发抖。
端王妃则是一脸得色,傲慢地扫了千柔一眼,再看自己的儿子,却真是恨铁不成钢!她也走到上首坐了,挑着细眉道:“王爷,我们丹阳郡主,还真是对坤儿另眼相看哪!坤儿平时一心只读圣贤书,从不轻易出门,这大半夜的,居然被她请到这里来了!”
千柔面色一僵,王妃这语气,竟是在暗示自己引诱二哥么?她慌忙跪倒在地,向端王爷道:“父王明鉴!柔儿与二哥乃琴箫之友,因为切磋音律,这才深夜长谈!”
“哼,咳咳!”端王爷皱眉轻咳。先前,端王妃不依不饶地来找他,说是千柔又在私下约见啸坤,自然大为不喜。可他一见千柔的身姿面容与当年的文侧妃何其相似,心中感慨,思绪翻腾,想骂的话也骂不出口了。
众人知他素有心痛之疾,俱都面露忧色。端王妃担忧道:“王爷……”
端王爷伸手打断她,“无妨!”转而又对千柔道:“柔儿,你既是向你二哥请教音律,白日里大大方方问了便是,何需避人耳目,深夜相扰?”
这一番话,语重心长,有责备,也有回护,让千柔分外惭愧。
然而应啸坤已是抢着解释道:“回禀父王、母妃,这都是儿子的主意,说是要把酒高论,所以请妹妹准备的……实在与妹妹无关!”
这个傻孩子,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帮那个贱丫头掩饰!
端王妃眼中闪过几分气恼,忽然端过应啸坤未曾饮下的那杯酒,冷笑道:“哦,是么?那我倒要看看,这怡然居的酒到底有何特别,竟然把你醉成这样!”说罢,将酒端到唇边品闻,眼看就要喝下去了!
…
今天也是双更,晚间也还有一更~~(未完待续)
097 生死边缘
那酒里有来之不易的忘忧丹!千柔怕端王妃当真喝了下去,不禁面色大变!
她忽然站起,探手从端王妃手中抢过那杯酒,一仰脖便喝了下去,然后盯着端王妃,静静道:“启禀母妃,这酒并无特异之处!”
猛然间烈酒入喉,她白皙的脸颊泛出淡淡的红晕。
心口处,传来一阵震荡的痛,就像有钝器碾过她的一整颗心,痛得她揪起了眉。她知道,这是忘忧丹在起效了。于是,她看向应啸坤的方向,只觉得他的身影渐渐模糊,幻化成一片难以捕捉的迷雾。
心口愈发疼痛,她额头冒出大汗,眼前一阵阵眩晕。
端王爷以为她喝醉了,沉着脸,皱眉轻斥道:“胡闹!你一个女儿家,不会喝酒,还逞什么强!”
应啸坤也着急道:“妹妹,你没事吧?”
端王妃狐疑的目光在千柔和酒桌上来回,然后她突然脑中一亮,指着那空空的酒杯道:“王爷,依我看,这酒中肯定有什么玄机!”
端王爷斜了她一眼。哼,这还用你说!
他的目光在应修脸上一带,紧接着看向了桌上的那个错金酒壶。
没人看清应修是怎么动作的,只觉得他身形一晃,下一刻,酒壶已经被他抄在手中。
与此同时,千柔却也是身形一飘,堪堪将她自己的那杯酒抢到了手中。
毫无疑问,所有人都以为她会在酒中下药,目的就是为了对付应啸坤!他们以己度人,绝对想不到她也会对自己用药!
她噙着一抹清淡的笑,将第二杯酒悉数倒入口中。然后扬手扔下空杯,对端王妃坦然笑道:“母妃,我喝了两杯酒,安然无恙,证明这酒一切正常,并无玄机!”
是的,在那一阵锥心刺骨的疼痛过后,她忽然间心口一松,只感到一种平静的欢喜,再也没有任何疼痛。剩下唯一的念头便是。绝不能让剩下的那杯酒落入应修手中,绝不能让送药的大嫂受到任何连累!
“丹阳,你,你……”端王妃吃惊地指着她的嘴角,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应修也停住了手,看着她,眼中流露出同情。
端王爷惆怅地叹息一声,既心疼又无奈。他起身想将她揽入怀中,“孩子,事到如今,你还要说,这酒没有问题么?”
应啸坤显然更加吓到了,面对千柔。又是着急,又是不忍,“妹妹,你。你好像流血了!”
千柔奇怪地横了他一眼。这位二哥好不烦人,他那么紧张自己做什么?她伸手到嘴边擦了一下。啊,赫然竟是一条殷红的血痕!
天。原来她真的流血了!可是,身上为何却没有半分痛感?
她淡定地掏出自己的香帕,正待擦去嘴角的血迹,但是,吧嗒,吧嗒,口边的血珠竟然越掉越多!终于,她喉头一甜,“噗”地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众人无不慌张地围了过来!端王爷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她,担忧道:“柔儿!”
应啸坤更是惊得魂飞魄散,哀痛地大喊了一声“柔儿!”胡乱地从地上爬起,冲上来就想要抱住她!
二哥好不自重!千柔厌烦地皱起眉头,急急忙忙避开他,倒向了端王爷那一边。她口中的鲜血仍在汩汩而出,很快便润湿了胸前的衣襟。
“柔儿,柔儿!你到底喝的什么酒,怎么会流这么多血!”端王爷大惊失色,一边抱住她,一边向周围吼道:“来人哪,传太医,快传太医!”
“唉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快,快,你们都快去传太医!”端王妃也已经花容失色,在一旁挥着帕子指挥下人。
“父王,我,我没事……那酒里,真的,真的无毒,无毒……”千柔软在端王爷怀中,抓着他的手腕解释道。然后,她眼前一黑,彻底晕厥了过去。
自始至终,她甚至想不起要看应啸坤一眼。
昏迷前,她脑中只想着一个疑问:为什么流了这么多的血,她却再也感觉不到痛?
***
厚德轩内。
桌上摆了十来个空酒壶,应啸坤已经喝得东倒西歪,但他还在挥着手乱喊道:“佩春,酒,快给我拿酒!”
“唉!”伴随着一声无奈的轻叹,两个美丽的女子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
一个年轻的女子走到他跟前,柔声劝道:“二公子,你已经喝了太多酒,实在不能再喝了!”
“不,我要喝!我还要喝!”他抬手将那女子推开,“佩春,你走开!我不要你服侍!叫纫秋来!纫秋,纫秋,你去问过了么?她醒来了么?她……会不会已经死了!”
“二公子,你醒醒啊,不要这样了!”佩春哀伤地又唤了一句,却被他大力推到一边。
另一女子走了过来,爱怜地抚摸着他的乌发,含泪道:“坤儿,你真的喝多了!你好好睁眼看看,我是你母妃呀!你说的那个贱人,她还没有死,她和她那样妖媚的娘亲一样,还在不知羞耻地活着,害人害己!……可是你,你却被她折磨成了这样!你让母妃我怎么活啊!”
“啊,她还活着!那我要去见她!我要去见她!”应啸坤一脸激动,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端王妃面色一滞,一把扯住他的胳膊,厉声道:“坤儿,你,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听母妃的话,你现在哪里也不许去!”
“不,母妃,请你别拦着我,好吗?我一定要去找她,没有她,我一天也活不下去!”应啸坤脚步不稳,手上微微用力,作势推开端王妃。
“住口,你这个混账东西!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端王妃狠狠地盯着应啸坤,直到他羞惭地低下了头,她却忽然发出一阵闷闷的低笑,那笑声比哭声还要悲怆,“哈哈,哈哈,老天哪!我佟贞儿呕心沥血二十年,怎么养出了这么一个孽障!”
她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咬牙竟对应啸坤道:“坤儿,你可要想清楚了!只要你敢踏出这个门槛一步,就再也不要唤我母妃!”
应啸坤原本醉眼迷蒙,却被这句狠话吓出了一个激灵。他看看端王妃,又看看门,神色极为挣扎,终于扑通跪倒在地,“母妃,儿子一向听您的话,从来不敢违背,只有这件事,还求母妃高抬贵手,放儿子一马!”
“哈哈,哈哈!”端王妃发了疯一般地长笑,应啸坤则惊恐地看着她。
“嘭!”端王妃顺手抓过一个瓷酒壶,往桌角上一磕,然后用那尖锐的棱角对住自己的脖颈,冷笑道:“好,坤儿!你要我放你一马也可以!——除非,你想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王妃,不可啊,王妃!”佩春胆战心惊地惊叫着,赶上来想制止。
应啸坤也慌了手脚,膝行数步,想要拿下端王妃手中的破酒壶,“母妃,母妃,那酒壶危险,你快把它放下来吧!我们有话好好说,您千万别割伤了自己!”
“不,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放下,除非,除非你先答应我!”端王妃一边退让,一边举着破酒壶,愈发抵近了自己的脖子。
“好好好,母妃,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应啸坤万般无奈,迭声应道。
“啊!”端王妃眼中一亮,但还是不放心道,“当真么,坤儿?”
“是,当真,自然当真……”应啸天低下头,回答得苦涩无比。
“好,那就好!我的坤儿,总算还有救!”端王妃终于放下了破酒壶,满是泪光的脸上绽出一个虚弱的笑。她复又放缓声音道:“坤儿,好孩子,明日便是你的加冠之礼了,你知道母妃等这一日等了多少年?此事关系你一生的前程,你听母妃的话,断断不可以再胡闹了,好吗?”
“是,母妃。”应啸坤依然垂着头,语意说不出的萧索。
端王妃听着他无精打采的回答,自然不可能满意,但她太了解儿子的性子了,越是逼他,他越是意兴阑珊,说不定还会一赌气,放弃自己的大好前途……
“那你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母妃就不打扰你了!”端王妃和颜悦色地拉起他,亲自扶着他在榻上坐了,又沉着脸看了佩春一眼,这才走了出去。
佩春忙忙地跟了出去,低如蚊蚋道:“王妃……”
端王妃一扬手就是一个巴掌,“没用的东西!你,还有那个纫秋!我平时都是怎么交代你们的?白白长了这一副姿色,这么几年了,连个人都看不住,我还要你们何用!”
佩春轻抚着美丽的脸颊,默默地等待王妃消气。像这样的事,从前已经发生过多次,她知道每一次王妃心中烦闷,都需要找人发泄。可是她不敢怨王妃,因为确实是她和纫秋无用,不管她们怎么做,都得不到二公子的欢心……
“记得把所有的酒都清出去,我要厚德轩滴酒不剩!今晚,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哪怕是将眼皮撑起来,也要给我看紧了他!明日的冠礼,我要他正正经经地出席!若有半点岔子,仔细你们的两条贱命!”端王妃丢下一番警告,也不看佩春瑟缩的模样,转身拂袖而去。(未完待续)
098 否极泰来
清晨,怡然居内,千柔慢慢睁开了双眼。
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两三天,可是每当她一醒来,还是会以为自己刚刚死里逃生,而大哥大嫂就在床前焦急地看着她……
“双溪,今天是十一月十几了?”梳妆的时候,她问身边的使女。
“回郡主的话,今日乃是十八了……”双溪小心地答道,并不敢多说半句。
十一月十八,那就是二哥行冠礼的日子了。不过他行不行冠礼,于自己又有什么要紧呢?
她如此想着,对双溪道:“唔,将昨日收到的请帖,还有清出来的那些琴谱、字画,都拿去烧了吧!这些东西摆在我房里,感觉怪怪的。”
“是,郡主!”双溪微微一惊。郡主自从病了这一场,不单再没有提起二公子,就是看他送来的礼物,好像也十分嫌憎……这变化虽然来得突然,可到底也是件好事!起码对她自己、对大家,都是一种解脱!
“傻丫头,发什么呆!去把我的昭君套和披风取来,稍后我要去紫竹轩看看大嫂!”千柔轻笑道。大嫂现在有孕在身,冠礼这种场合,她自然不便出席,自己正好去陪她说说话!
“好,郡主!”双溪回过神来,连忙应道。是了,好像很久没见到郡主这般欢喜的样子了,似乎一夕之间,她那若有若无的忧愁,便已一扫而空……
婉媚正在房里做着针线活,见是千柔来了,惊讶道:“柔儿,你病了好几天,前日才醒的。怎么今日就下了地,还在雪地里吹风!要是你大哥知道了,不知该有多心疼!”
“呵呵,多谢大嫂关心!其实我不过吐出了几口浊血而已,也不疼,哪里就这般娇惯了!”千柔轻快地笑着,陪婉媚一起坐在火笼边,看她刚刚做好的绣活。
婉媚忧愁地蹙起眉头,忽然伸手在千柔臂上不轻不重地掐了一把,“柔儿。便是这般,你也一点不疼么?”
“嗯!”千柔微笑着摇摇头。
婉媚叹息一声,“唉,原是我没有说清楚,那‘忘忧丹’若是服用过量,便会使人血气翻涌,然后痛感麻痹,于身心大大有损……”
千柔执过她的手。诚恳道:“大嫂,你切莫如此自责,其实我应该多谢你才对!多谢你帮我走出魔障——我如今再没有任何异样的情感,只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婉媚见她确实意态悠闲,也就放了心。又道:“话虽如此,我还是要找一个法子。让你的痛觉恢复!总不能一辈子这样,时间久了,连你身边的人也会觉得奇怪的!”
二人正在絮絮地说着话,只见银屏闯进来道:“夫人。夫人,不得了了。前院出大事了!”她身后还跟着神色慌张的荷衣、清霜等人。
“什么大不了的事,你们这般咋咋呼呼的。没看见丹阳郡主在此么?”婉媚轻斥道。
“啊,参见郡主!”众人匆匆忙忙地行了礼。
银屏不确定这个场合是否合适,便只简单道:“回夫人的话,是二公子出事了!”
“啊,那还不快快说来!”婉媚看了千柔一眼,催促道。
“是,夫人!今日王爷、王妃都去了后殿,参加二公子的加冠礼,可谁知,吉时已到,宾客云集,二公子竟是坐着木椅,被人抬着去的!”
“啊,怎么会这样!”婉媚吃惊道。反观千柔,反而比她略显镇静。
“回夫人的话,王妃当时说,二公子是不小心磕破了脚,这才行动不便!可是王爷当场请了宾客中的一位老太医去瞧,却说二公子双膝的筋被人生生挑断了!王爷以为府中来过刺客,可是二公子却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脚筋是他自己挑断的!”
“自己挑断脚筋,这却是为什么?”千柔皱眉问道。
“回郡主的话,这个……奴婢也无从得知了!只听说端王妃当时悲痛欲绝,大哭说她教子无方,又说二公子朽木不可雕也,还说要跟他断绝母子关系!”
啊!这事也太让人震惊了,婉媚久久回不过神来,千柔也有些面色不定。她们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同一个猜想:难道应啸坤是为了彻底阻止自己再来找千柔,这才废了自己的双腿?
婉媚苦苦思索着,挥挥手,命银屏等人出去。一时屋中又只剩下了她和千柔二人。
千柔起身告辞道:“大嫂,这屋子里暖得很,我坐久了觉得气闷,想出去透透气……”
婉媚理解她现在不甚自在,便担忧地劝解道:“柔儿,你该不会是为了小叔的事而自责吧?其实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与你并没有关系!”
千柔木然地摇摇头,“不,大嫂,你放心吧,我没事……其实在最开始,我故意与他若即若离,就是为了看他不成器,借以成全大哥的世子之位……可是,当这一天终于来临,我却感觉到怜悯、悲哀——不是痛,没有痛,而只有怜悯、悲哀!或许,这就是命运吧……”
千柔飘然而去,极轻的叹息落在风中。
婉媚默默地回味着她的话,不知道自己找来那两枚“忘忧丹”,到底是对了,还是错了……
***
永瑞十三年的冬季,在连日的大雪中悄然过去。端王府的人们,依然在过着自己的日子。
因为应啸坤的自残之举,端王妃认为自己一腔心血已经付之东流,又觉得在京中贵胄面前失尽了颜面,便把自己关在熙春阁中,闭门谢客,应啸坤连日请安,都被人挡在门外。而她也不再热衷处理内院事务,也不在乎端王爷是否还宠爱自己。
年关将近,辞旧迎新、迎来送往之事本就极其繁多,俱交与田侧妃一个人打理。内院的执事姑姑,也开始频繁出入于烟霭楼,因为她们知道,二公子已经不大可能被封为世子,跟着端王妃,恐怕不会有前途。
婉媚的紫竹轩外,也总是徘徊着一些想要孝敬她的人——他们开始把赌注下在她夫君身上。不过她都以孕中静养之名,命清霜等人推辞了去。
年节前后,应啸天格外忙碌。他多半的晚上,还是宿在婉媚房中。若是实在回来得太晚,为免打扰婉媚休息,才会去司马繁星房中。满院的人,对此渐渐习惯。
这一日,应啸天从外面回来,带来了一些新的消息。
“夫人,你姨丈的事已经定下来了,定的是‘押监,明年秋后处决’——这就是说,如果来年有大赦的机会,他还有一线生机!”应啸天尽力把事情往好的方面说。
婉媚向他投去感激的目光,“这样已经很好了,夫君!我们原来都以为,姨丈他会被判‘斩立决’,没想到皇上还能从轻发落……是不是夫君用了什么妙计?”
“呵呵……”应啸天笑而不答。其实他没有别的高招,不过是去找了生母淑妃娘娘。淑妃娘娘委婉地劝说永瑞帝,说是新春就要到了,皇上龙体未愈,宜修福积德,务求吉庆祥和。永瑞帝于是认为重刑不详,便暂时留了冉伯韬一命。
婉媚含笑嗔了他一眼,凝眉又问:“那我表哥他们呢?”
“你大表哥冉彦卿发配岭南,携家眷即日启程,二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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