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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单的人总会相逢-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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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完新疆、西藏,决定冲出国门走到尼泊尔,只可惜迟迟不能取得印度签证,加上经费问题,所以只好归国,走318川藏线,从成都坐火车回到了开封,到此我的行程就结束了。
我:你行程四年,每次的轮滑经费应该很多吧?
曹:也没多少。2009年的三个月花了三千。那时候才出发,所以花得多。后来我渐渐有了经验,所以就花得越来越少了。2010年到2011年一年半的时间里花了一万五,其中网友资助了五千,自己花费了一万。2012年东北三省只花了一两千。2013年这次走新疆、西藏花了五千。虽然花得很少,但还是经费不足,所以这次就没法去印度,可惜了。
我:为什么你旅行这么久,才花了一共不到三万块钱?要知道,虽然我走了一年,花费一万块,可是我是靠着搭车、沙发主以及朋友和同学的帮助。如果没有他们,别说一万,就是三万,我也坚持不了这么久。那你是如何解决花钱问题的,比如住宿?
曹:这一路我保证每天的花费不超过四十块钱,住宿的话夏天就在公园、大树下、大桥下睡了;冬天尽量住十块钱一晚的旅馆。当然,2009年的时候,五块钱的旅馆还有不少,现在已经绝迹了,超过二十我就不能接受了,只有在大桥下或破房子里找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住。最惨的一次是,我去新疆、西藏竟然没带睡袋,夜里只能拿防潮垫垫着,帐篷披在身上挡风,将就着在路上过夜。南疆315国道,上千公里的沙漠,我有时候留宿村民家,没有人家的时候,就只能在公路边找个有树的地方靠着睡。有一次,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就在我面前不到十米,一个闪电劈下来,那棵树就“唰”的被劈成了两半,倒在了我的脚下。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后怕啊!
我:生与死,或许只有十米的距离吧。那你在野外会不会怕野兽?在沙漠里会不会怕睡着睡着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曹:野兽的话还好说,只要不离开公路,它们便不会靠近。在沙漠里就没办法,身上没那么多钱,又是一个人,信号不通,只能前行,哪有时间想会不会被埋。有那么几次,接连三四天我没敢睡觉,白天轮滑,晚上就在漫无边际的公路上徒步,直到看到人家。
我:那是肯定的,南疆,随便两个城市间五百公里的距离还是少的。那吃的呢,吃饭总是要钱的吧?在那么久没人的地方。
曹:就吃当地的饭呗,所幸胃口好,不挑食。在冬天的话要买点当地的烧酒,一斤才几块钱,路上取暖,吃的就到有村民的地方买,包里装了很多方便面以备不时之需。落后的地区我还能多待几天,吃的便宜,要是到了大城市,吃的太贵了,就只能去当地的旅游局或体育局盖个章宣传下体育精神后就匆匆离去。你们去那些地方是体验生活,游览风景名胜,特色小吃,我要的只是走过。
我:是啊,现在很多人去旅游,就为了去吃当地小吃,还总抱怨那个地方的小吃不好吃。但对于你,能填饱肚子就行了,哪还会挑剔饭菜不好吃呢?相比于你,我们不得不汗颜。那高原上你是怎么克服高原反应的?还有,有些地方是根本无法轮滑的。
曹:在高原上会经常高反,因为要剧烈运动,有时候感觉呼吸困难,觉得自己都快要死了。这时候马上趴在石板上休息,喘几口气,也就慢慢缓过来了。有些下坡的地带,经常刹不了车,摔好几个跟斗,头破血流,简单包扎下还得上路。上坡或者垭口的时候,我就只能徒步,走牧民的小道,往往走着走着都想找个地方躺下,再也不起来,长眠在这雪山算了。可想想,自己还没有完成壮游中国的承诺,怎么能轻易死去。从西藏樟木到尼泊尔加德满都,路太差,我来回徒步了整整六天。要不是因为签证和经费问题,说不定我早已经冲向更远的地方了。真的很遗憾啊!
我:你在路上这么久,必得要有一些装备吧?
曹:装备?对我这样没什么钱的人来说,能有什么装备?那时候我还不会用电脑,也不会打字。我不懂网络,也没有朋友,吃住全靠自己。后来在路上手机坏掉了,我才拥有了我人生第一部超过两百块钱的智能手机。在这之前,我用的是淘来的一百多块钱的手机,天气不好的时候,拍的照片便模糊得一点都看不清楚。更大的问题是经常信号不好,跟外界时不时就没了联系。当然,我也有一部相机,是一个轮滑协会赞助的,只可惜早就坏掉了。这次我出发因为想到要爬雪山,所以不得不买了防潮垫、睡袋和帐篷,但也是买那种很便宜的,贵的好的我买不起。对于我来说,装备已经不重要了。
我:对的,有时候想出去旅行,不用带很多东西,也不用很多装备,只要背个包就可以了。你在路上经历了那么多生死,你的家人呢,你不怕从此就见不到他们了吗,你不担心他们吗?他们对你的轮滑中国行有何看法?
曹:我家有七八个兄弟姐妹,一个老父亲,反正我也是最没本事的,少了我,他也饿不死的。现在回来再想想,经常半夜被噩梦惊醒,生怕某一个晚上,就再也没机会躺在家里舒服的床上了。可当时我想,反正决定做了,不把它做完,总觉得人生是不完整的,要是真死了,一个人也无牵无挂的,省得连累别人。我的家人,甚至我周围的人,他们都是农民,对我这样的行动只能说是不正经,不务正业。他们不理解我,虽然不怎么支持我,但是我还是要出发。
我:说了这么多,其实,我最想知道的就是你为什么要出发?对于农民来说,玩户外已经很不正经,更别说轮滑中国了,简直痴人说梦。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想过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他们都老老实实地种着自己的庄稼,养家糊口,一辈子就这样过了。你是为什么,为了理想?
曹:我不知道什么叫理想。我没什么文化,就是一普通农民,平时在工地打工做苦力,也就是一城市农民工。干得活很多,累死累活却只能维持自己的生存。我本就是个一无所长的人,可我想,如果能做成一件让自己自豪的事也就没有白活。就算我不出去,浑浑噩噩过几年,又能得到什么呢,还不如去做些自己感兴趣,认为值得的事。于是,我就这么出发了,如果完不成,那便把我的魂魄留在路上,任风吹过,散落世间。
我:有一个作家说过,只有人才把怎样活着看得比活着本身更要紧,只有人在顽固地追问并要求着生存的意义。这世上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或许你这样,就是他说的想活出自己的意义,活出自己的价值吧。这世上太多的人不知道如何生活,一辈子浑浑噩噩,随波逐流。你完成了很多人连想都不敢想的事,像你这样坚持自己梦想的人真的很伟大了,和你相比,我惭愧万分。
曹:不要和我瞎扯淡,我不喜欢戴高帽子,也不喜欢玩虚的。以前年轻,或许我还有这般豪情,不满足于生活,想要你说的活出自己的价值,但现在我明白了,我就是一个在生活中极度失意的人,找不到自我的人又谈何算得上伟大?我只不过是觉得此路不通,干吗不换一种生存方式,刚好我又喜欢。这个世界对你们来说是生活,对我来说,只是生存而已。在路上。我遇见过很多走了很多年一直在路上的人,我相信有些人是执着于梦想,更多的却是像我这样在生活中无法回归的人,所以只能习惯在路上。如果我们也是老婆孩子热炕头,也有一份体面稳定的工作,我想就算我当时再想轮滑,估计也不会出发的。而电视和媒体总给我们营造一种高大全的形象,可谁看得到我们内心的苦楚呢?我只是生活所迫,又恰好有机会才走上这条路的呀。如果有钱,有哪个傻瓜愿意天天像乞丐一样睡在大桥下面呢?
我:那你现在回来了,也已经结婚了,生活可以说也安定下来了,有没有想过再次出发?
曹:我回来快两个月了,放在墙角的轮滑鞋我看都懒得看一眼。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对它就那么厌烦。回来之后,再想出发,已经没那个勇气了。我现在天天在家待着,啥事没干,不想出去。想想自己在路上的日子,常常会做噩梦,都不知道自己当时是如何坚持下去的。回到生活中,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没人打扰,我时而觉得宁静,时而又觉得绝望。
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绝望?按理说都是怀念在路上的时光。
曹:你不知道,怀念是因为你随时都是人群关注的焦点。而我呢,只能孤独地走在路上,那些曾经带给我的光环逐渐散去,越来越没人关注,我觉得空虚、可怕,真不知道自己哪天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会不会很多年之后才被发现。而我回来,迎接我的不是鲜花和掌声,依然是异样而冷漠的眼神。我完成了一件伟大的事,却得不到丝毫的承认。我坚持了这么多年壮游,无数个即将睡去再也不能醒来的夜晚提醒着我:站起来,你还有未完成的事。可真正完成了又能怎样呢,生活依然穷苦,一片狼藉。
我:那你后悔吗?坚持了这么多年,却没有回报。
曹:有什么可后悔的?哪怕别人不知道,起码我自己的心知道,我曾到这个世界上走过。
我:你知不知道,很多人很羡慕你这样的旅行,无拘无束,畅游天地之间,多幸福。
曹:羡慕?每个人都在羡慕着别人。我们总是看着别人获得的,没去关注别人失去的。其实,最应该羡慕的是我们自己,珍惜自己拥有的,那便是幸福。
我:结婚之后,你适应你现在的生活吗?你喜欢这种安定的生活吗?毕竟你曾体验过那种在路上的刺激和冒险。
曹:哈哈!或许是结婚了,有家了,已经淡然了很多,或许家庭才该是我最后的依靠,也是最温暖的港湾吧。我现在正在慢慢适应这种有家、有责任感、安定的生活。相比较在路上的生活,我觉得这样的生活才是人应该过的,在路上的经历只是让我更加懂得了要好好生活。当然,我要继续发展我的轮滑事业,想建立一个轮滑博物馆,普及轮滑知识。当然啦,这样说是太遥远了,不过,我会努力的!
3
跟曹哥的谈话过程中,我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一个身影——徐霞客。不过,徐霞客有个比较好的家庭,是个知识分子,起码能留下点《徐霞客游记》,可他呢,最后剩下的,也只有一颗曾行走过的落寞的心吧。徐霞客还可以雇佣车马,他却只有一双轮滑鞋和徒步的双脚。在中国,不知有多少像他这样的人,正走在像他说的“难以回归”的路上。对他们来说,“不要问我世界有多大,因为,它正在我的脚下。”
当然,很多话曹哥并不能完美地表达出来,但这却是我头脑中闪过的不得不说,也是很想告诉读者的话。
“为什么我会一往无前?因为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千山万水,而是我眼瞅着生活离我很近,我却无法抵达。”一个跟曹哥有类似经历的友人曾这样感慨。
世上的路,其实只有一条,不过是一条回家的路。但回什么样的家,怎样回家,却是一个问题。当那个家是一个死气沉沉、千篇一律,只能让你淹没、让你随波逐流的家时,谁愿意回去?当回家的路只是一条布满钢筋水泥、拥挤不堪、乏味粗俗的路,而你却看见旁边有一条鲜花绿草、曲径通幽的小道,你会选择走哪一条路?
当你特立独行、走在一条异于常人的路时,你忠实于自己的信念,又有多少人会投来赞同的眼光?你企图与世界为敌,或背离世界,但最后,你要么像堂吉诃德傻瓜一样战斗至死,要么像伯夷叔齐不食周粟而饿死。而你的遗言,注定只是一句呼号——“世界,请对我们仁慈些!”你,是不是还有勇气继续坚持?
或许,你会选择那条众人都走的水泥路,你渐渐在这条路上感觉无聊,心快要死掉。当你有一天仰望星空,突然惊艳于它的美时,你想要奋起一博,于是出去闯荡。你的邻居在你走后非常成功,而你却一无所获。有一天,你的心终于平静,一切的波澜埋进了尘埃里,就这样,你跟曾经的邻居一起埋进了坟墓。那么,既然知道现在跟当初一样,你,还会不会选择去经历风雨?
出生便意味着死亡的开始,我们的终点都是坟墓,再多的繁华抵不过一抔黄土。可在走向死亡的道路上,有人选择杂草丛生,一片荒芜;有人选择繁花似锦,鸟语花香,更有人手提三尺长剑,踏出自己的江湖。
而我们每个人都走在自己那条朝圣之路上,无论风雨兼程。
生活不可能像你想象的那么好,但也不会像你想象的那么糟。人的脆弱和坚强都超乎自己的想象。有时,你可能脆弱得听到一句话就泪流满面,有时,你也发现自己咬着牙走了很长的路。
第6节。3、行者
3、行者
我去旅行,是因为我决定了要去,并不是因为对风景的兴趣。
——加西亚·马尔克斯
1
“小寒,你炒菜多放点辣椒哈。”谭哥从客厅里隔空喊着。
“苏州人不是不能吃辣吗?”我反问道。
“我不是苏州人,我是湖南人,一餐无辣,食之无味呀!”谭哥爽快地说。
“你是湖南人,怎么跑这里来了,还定居了?”我好奇地说。
“湖南人咋就不能到苏州买房了?”他笑了笑,没有给我答案,“记着多放点辣椒就好了。”
瞬间觉得谭哥是个不一样的沙发主,尽管我在很多沙发主家靠厨艺换取住宿,可第一次遇到这样要求的。
其实,这也正合我的口味,在江苏这边天天吃味道极清淡的饭菜,吃得味蕾都快没触觉了。
而他的不一样,不仅仅在于此。如果你细看他的眼神,你会发现他眼神里隐藏的都是故事。
在他家门口停着两辆车,一辆普通的小皮卡,感觉有点像淘汰货,他却开得不亦乐乎。反倒是旁边那辆同属于他的崭新的吉普车,却在阳光下安然地发呆。
“谭哥,干吗不开那辆车?”我好奇地问。
“这种破旧的开起来有感觉,让我常常联想到在路上开着破吉普自驾西藏、新疆的感觉。好车嘛,出去见客户装下门面就好,自己开,这辆就行。”他爽朗地笑着,刚好要出去办事,顺路把我带到市区。
2
谭哥,以前是一个大学的行政人员,有编制,在一个油水颇丰的职位,小地方,日子过得悠哉游哉。日复一日的轮回,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心不同。他再也受不了这种安逸的环境,再也承受不了那颗不安分的心的煎熬,于是他辞了职,全国各地跑,换了一座又一座城市,一场又一场的遇见,最后,与苏州一见倾心。
我问他:“为什么偏偏留在了苏州?”
“干吗不留在苏州?”他一句话顿时让我语塞,好像他的答案是天经地义的。
在苏州几日之后,我立马明白了他话的含义。苏州有它的破,有它的新,有它的包容,也有它的宜居,有一种难以名状、不可思议的美。离上海不到一个小时的高铁,房价也便宜许多。良好的人文环境、自然环境、江南水乡的韵味、高度发达的经济,其他地方只能望其项背。
如果是我,也会说:“干吗不留在苏州?”
谭哥一米七左右,看似弱不禁风、略显单薄的身材,没想到竟然玩户外玩了快十年。从2004年开始,徒步,登山,自驾过祖国的很多名山大川,却在他身上看不到一丝丝的张扬。
如果你不去触碰这个话题,不去追问,你在他身边一年都未必会知道他走过这么多地方。
两次自驾进藏,因为酒后驾车加上高原反应,差点魂归雪域高原。
一次徒步墨脱,装备准备不足,差点被蚂蝗吸干了血。
深入整个新疆,在漫漫的沙漠无人区车子抛锚。一觉醒来,沙子已把车子埋了一半。
攀登宁金抗沙雪山,因为天气原因,差点命丧雪山。
在台州爬海岸线过一个海湾的时候,安全扣断开,若非当时一个朋友跳下来用绳子把他拉住,恐怕早已命丧大海。
一次次的旅程,无不惊心动魄。
我偶然看到他的照片,那是在雪山顶露营,超凡脱俗,这样的照片就算拿去参加摄影大赛也绰绰有余。而他只是放在电脑硬盘的一角,任它去遗忘,仿佛从没发生过。他的QQ空间、微博里也连一张照片都找不到。
我见过太多行者,可第一次见到他这么沉默的。
有时候,沉默也是一种力量。偶然的一丝邂逅,却给人无与伦比的震撼。
于是,我便追着要听他的故事。可他,似乎不太是个善于表达的男人。他走过的地方,不在嘴上,不在相机上,不在文字上,只留存在他炽热的心里。
他不为任何人的眼光走,只为自己灵魂深处那颗躁动不安想要行走的心。他像极了仗剑江湖的侠客。“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不要问我远方,远方,无法抵达的地方。
这便是他的江湖。
3
2009年的春节,爆竹声响遍神州大地,举国合家团聚。他却拉了五辆车八个好友,从苏州开始自驾。到了四川的巴塘,正逢大年三十。
在路上,无酒怎行?在县委宾馆开了两间房,八个人整整两箱白酒下肚,一个个醉得不省人事,上吐下泻,然后还坚持赶路。
计划川藏线进,青藏线出。本想从察隅穿越到丙中洛去的,结果冰雪封山,只好转去拉萨。在拉萨,又是一场宿醉。
抵达便意味着告别。也许,只有酒才能告慰这快意恩仇的江湖。
初五,早上五点出发,结果他却感冒了。因为当时室外温度是零下二十几度,车里温度是接近三十度,他下车没穿外套,就在路上感冒了。
可他并不想拖累队友,咬紧牙关也要坚持。他偏要与这高原斗一斗,谁说感冒就不能在高原上自驾了?
可惜,他还是中招了。到了唐古拉山的时候,开始严重的高原反应,几乎失去神智。
当他勉强能开口说话、表达自己其实做了一场美梦的时候,已经在格尔木了。凌晨三点多,他被抢救过来。
“幸亏你小子命大,晚一会儿,你就要去见阎王爷,下地狱去了。看来真是把你小子脑袋烧坏掉了,你还真以为自己进入西方极乐世界了啊!”伙伴哈哈笑着,顺手抹掉刚才因担心惊恐而流下的眼泪。
“可我偏偏就是感受到了呀,那么真实。”看着伙伴哈哈大笑,他无奈地笑了笑,甚至有些不爽,好像在说:干吗不等我把梦做完。
原来,濒临死亡是这么一件美妙的事。不过,也很糟糕,因为你随时就没了享受下次的机会。想到这儿,他不禁倒吸了口冷气。
自驾新疆、西藏,难免遇到戈壁、沙漠,在偏远的山村爆胎。一路上还有野狗和狼伴随,所以修车和换轮胎也是一件很惊险的事情。
可他都经历过了,然后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勇士。
但几年前的他,甚至连一座小山爬着都吃力。每晚都在灯红酒绿的时光里醉生梦死。沉沦,堕落,无尽空虚。
我问他:“为什么要那么多次去西藏?”
“那是洗涤心灵的一段旅程,那种美才是真正大自然的笔画。”岁月已在他脸上留下从容和淡然。我在想,少年时的他定如他故事中一样,疯狂,热烈,像一朵盛放的玫瑰,更像一颗如火骄阳,只是在行走过程中才渐渐将那浮夸的外形退去,只剩下一个炽热的心。
一念缘起,一念缘灭。缘起缘灭,一念之间。或许,这便是他的缘。
4
而他的爱情呢?了解之后才发现,这不过是一场又一场的美梦,却在清晨阳光洒进窗台的时候清醒。每一场爱情都以轰轰烈烈开始,以凄凄惨惨结束。
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传说,上帝在创造人的时候把人分成了两半,男人和女人各在寻找自己的另一半,产生于爱情,结束于家庭。
只是,大多数人,都未找到。谭哥亦是。
他说:“很多女人告诉我,我只能做一个一百分的情人,却永远是一个不及格的丈夫。”这话语在夕阳的余晖中愈发显得悲凉。
“为什么这样说?”
“不会持家,不会攒钱,永远活在当下。恋爱时会很开心,但生活久了,女人毕竟比较现实,而我每年在旅行上花的钱都要有十几万。在她们眼里,我适合做一个一掷千金的情人,却不能做一个柴米油盐、相濡以沫的爱人。”他似乎也在等待,命运给他的安排。
“我倒觉得,钱够用就行,只要有能力去赚钱。钱不是攒出来的,靠攒钱一辈子就只能供一套百十平米的房子,过着碌碌无为的人生。守着钱跟我过日子的女人都不会长久,我的人生肯定会跌宕起伏。也许哪天我会放下这边的一切,去开始另一种新的生活。旅行就是一种丰富人生的经历,到你走不动那天,每天你都可以回味你的人生不同的经历。那这一辈子便活的值了。”
他微微地笑了,那么从容,淡然:“你是在安慰我吗?”
仿佛看破一切,仿佛看淡一切。
“旅行之于你,不过走走停停。旅行之于我,便是生命。我宁愿做一个飘泊天涯的浪子。”那眼神,如此刚毅,目光射向远方夕阳下的天空。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身上,泛着金黄色的光,投映出长长的影子。那单薄的身子,顿时伟岸了起来。
“有时候,做情人也是件极好的事,只是希望你不要做得太多,太久。”我略微和他开个小小的玩笑,“或许有个人,能陪你一起走。生活不只是苟且,还有诗和远方。但愿你们有天以梦为马,牵手去旅行。”我淡淡地说。
“我想有天,能有个人让我停下来,不再走。”他略微伤感地说,带着期冀。
“那旅行让你获得了什么?”
“朋友,快乐,幸福感。”
“失去了什么?”
“无所失,满满的,都是获得。”
夕阳洒在谭哥手边打开的书页,泛着柔和的光。
我问谭哥:“可以给我看下吗?”
他微笑着递过来。
我看到上面用签字笔标注的是杰克·凯鲁亚克的《在路上》——
“真正不羁的灵魂不会真的去计较什么,因为他们的内心深处有国王般的骄傲。”
第7节。4、候鸟
4、候鸟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为什么流浪,流浪远方。
——三毛
1
上海郊区,凌晨两点,路边烧烤摊,啤酒已喝过半打,酒瓶杂乱地躺在泥土地上。昏黄的路灯,路灯下深秋之树的瘦影,瘦影中被遮掩的人影,谁抱着谁的寂寞?
两个难以入睡的人,絮絮低语。不过是两个寂寞的戏子,听着别人的故事,流着自己的泪。
在那阵阵起伏的风声中,谁是谁唯一能懂的听众?
干,干,干。
这个夜如此漫长。
“我离开家乡,来到上海打拼,这么久了,可以说渐渐习惯和熟悉这座城市,但同时又越来越陌生。”阿齐停顿许久,一口酒,又一口酒。┅米┅花┅书┅库┅ ;http://www。7mihua。com
远方寂静的天空已泛着鱼肚白,蒙蒙的亮光照在匆匆的行人的脸上,一样的神情恍惚,一样的如画般不真实。头顶嘎嘎作响的鸟叫,打破晨日的寂静。难得一见的鸟群,正黑压压地飞过高楼林立的城市上空,掠过我们的头顶,无处停歇。
“这是什么鸟?大雁?它就是书上说的候鸟吧。”我望着那鸟群随口问,想转移话题。
“候鸟?现在哪儿还见得了大雁?也就是麻雀而已。”似若有所动,阿齐继续说,“你知道什么叫候鸟吗?”
“候鸟迁徙,冬天飞往南方,到了春天又飞回北方呗。”
“候鸟,我把它叫做不做窝的鸟,这种鸟,飞来飞去,从南到北,从北向南,到底哪里才是它的窝?所以才注定迁徙。”
我疑惑,不禁抬起头看着天空那一群鸟。突然,不知从哪冒出一声响,接着就看见一只鸟直直地从天空掉下来。瞬间,鸟群散开又聚拢,继续飞行,一切似乎只是我们的幻觉。
“给你讲个故事吧。”阿齐痛饮一口,迷离的目光飘向天际。
2
林达,男,32岁,未婚,身高一米七八,复旦大学毕业。剑眉星眼,外貌俊朗。懂得自律和拼搏,年纪轻轻就业绩卓著,一路升职提拔,成为上海某500强企业部门经理。
他,天之骄子,每天清晨打开窗帘,在上海最高的写字楼上俯瞰这个城市,匆匆忙忙如同蝼蚁般的人们匍匐在他脚下,他,有种君临天下的感觉。
这个时候,或许你会同他一样遗忘一句话:“英雄不问出处。”但在上海,越来越多的人知道“我是上海人”这句话意味着什么。林达也日渐明白这句话的分量。他,山里的孩子,来自北方一个山区的小镇。
楚雅,女,30岁,未婚,身高一米六五,毕业于普通二本院校。林达的下属,公司职员。走在人群中,男士回头率在五成左右,中等美女,但在这个美女扎堆、形象气质俱佳的上海,文静的她只是一个容易被人遗忘的角色。
除此,她,大龄女青年,处女。这些并不奇怪,在外企,早已不是什么见怪不怪的事了。但她更重要的身份是:上海人,父母都是高级工程师。
林达,一个经历过世面的人,年轻有为,阅人无数,有无数选择,众多美女投怀送抱,但他都无动于衷,私下里好多女士在私聊他是不是有性功能障碍。对于流言蜚语,他一笑置之,只是他一直在留意一个人——楚雅。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对他从来不冷不热清高孤傲的女孩子反倒勾起了他的兴趣。他的自尊心受到伤害,她的冷落,反而更引发了他强烈的征服欲。
在电视电影中学到的浪漫追求手段都被他倾力学用,终于,她接受了他,他们恋爱了。大家再不去讨论林达性取向的问题,转而研究楚雅如何勾搭上了这个钻石王老五。
生活如同上了发条的机器,可楚雅的到来还是让林达的生活多了很多色彩。不用再一个人去看电影,一个人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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