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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狗越世-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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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衫不整的样子,他怎能高兴得起来?

“回去再说!”胡老爹有些气恼地对大树说,转身叫众人收拾东西,不再理会他。大树也不敢过去看死老虎,只是走过来摸着黑勇的头,心不在焉地逗弄着,眼睛却时不时看看自己的父亲。

“呵呵,”我心里暗笑,与黑獒对视了一下,各自抿嘴笑笑。

“回去啰!”有人大声叫着,招呼着猎狗,我们踏上了回去的路。

总算不用再去瞎闯了!我想着,兴奋地跟上队伍……

(今天第三更了!请求支援!!)

第31章 进县领赏

下山回去的路走起来似乎特别顺畅。

最前面是两个眉飞色舞的精壮大汉,用长木棍抬着捆扎着四肢的死老虎,后面跟着欢叫的狗群和喜笑颜开的猎户们。我们落在了最后,气氛却大为不同:一个沉着脸的胡老爹,一个大气都不敢喘的大树,还有同样埋头走路的三只狗。

这时,我发现在人群里还有两个人一起抬着一副简易担架,上面躺着一只灰色猎狗,看上去伤得不轻。我忙问黑獒是怎么回事。黑獒叹了一口气,把这两天来它们的遭遇告诉了我。

原来,昨天临近午时,他们一大群人和猎狗就赶到了公牛岭。在胡老爹的指挥下,对老虎可能落脚的地方展开了搜捕。下午大雨前,他们终于发现了老虎的踪迹,循迹猛追,终于顺利地包围了老虎。可是,后面的事情却不顺利。老虎与跑在前面的猎狗们展开了搏斗,咬伤了三只猎狗,其中一只还是重伤。如果不是猎户们赶得快,恐怕几只狗都难以生还。而老虎自己只受了一点轻伤,看到猎户追上来,它掉头就跑,不再缠斗。不久的一场豪雨,又把老虎的踪迹淹没了。直到今天早上,经验丰富的胡老爹再次发现了老虎的行踪,于是领着大家猛力追赶,近午时才在公牛岭与母牛岭交界的地方,也就是我和大树走到的地方追上,这才猎杀了这只作恶多年的大老虎。

“我们猎狗狩猎时受伤是正常的事,好在人没损伤,已经很幸运了。”黑獒补充说,“去年因为捕猎这只老虎,另一个寨子的好几个猎户受伤了,一个还是重伤,据说躺了半年多才下床。”

黑勇的眼里也闪出几丝无奈。我看着它们,理解了它们的无奈。是啊,将士阵前死,猎狗狩中亡,这是使命,也可能是宿命,谁都有份,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摊到你的头上而已。

我沉默了一下,忙又转换话题:“原来我和大树跑到了交界的地方,难怪找不到回去的路。”

“今天还是亏得你啊!”黑獒也很快从低沉里走出来,转过头对我说,眼里满是后怕,“要不是你阻挡了老虎,说不定它会跑下山,危害可就更大了!”

“是啊是啊!”黑勇也在一旁连连说道,“阿黄,你太厉害了,我都要崇拜你了!”

我看着它们,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赶忙说:“都是大家的功劳,我也只是出了一点力而已。如果不是你们把经验传授给我,我也不知道从老虎的后面下手呢。真的说起来,还是要谢谢你们!”

“嗬嗬,”我们互相咧着嘴,会心地笑了,气氛有所缓和。

边一路走着,猎户们不免对这次猎杀老虎谈论起来,说着说着,他们就说到了我身上。猎户们都说,多亏我阻住了老虎,要不然也不可能如此顺利地猎到这只穷凶极恶的大老虎。他们纷纷对胡老爹竖起大拇指,称赞他训狗有方,这次发挥了重要作用。说到后来,胡老爹不好再沉着脸了,也高兴地说起来,与其他人一起不时回头来看我,看得我都怪不好意思的。

一路欢声加笑语,路途仿佛大大缩短。转过一个山头,胡家寨出现在眼前,要到家了!

在路上,胡老爹已经与其他猎户商量好了,明天抬着死虎去县里领赏。进了寨子,两个猎户直接把死虎抬进了胡老爹家的院子里。又围着老虎看了一阵,说了一阵,猎户们才告辞各自回家,喧闹的院子又清静了。

外人的声音没有了,自家人的声音又爆发出来了。

最先当然是翠儿、小树看到死老虎时的惊讶,尔后兴奋地看着、说着。接下来是翠儿的母亲看到大树时的欣喜,还有责备,他们已经担心、寻找了两天了,看到儿子跟着打虎队伍一起回来,心情肯定复杂。最后是听了胡老爹讲述猎虎的经过,嘴里的惊叹和眼里的惊异一齐向我涌来,又让我接受了一次“洗礼”。

“阿黄,你没事吧?”听到父亲说我跟老虎搏斗的事,翠儿紧张地搂着我的头,不停地抚摸,生怕我再次跑走似的。

我一边感动,一边舔着她的手指,感觉味道真的很不错。

大树低着头,对家人讲了两天里的经过,又听得大家唏嘘不已。胡大娘则赶紧上前拉着儿子看上看下,看他有什么损伤没有,最后在大树一再申明“没有任何损伤”之后,才把他放开,不免又是责备又是警告。

听了大树讲述我独斗饿狼,一家人看我的目光更炽热了。胡大娘难得不是吃饭时间里,赶回屋里端出一碗肉汤拌饭给我吃,连胡老爹都还没吃过呢。

翠儿笑着,蹲下来看我狼吞虎咽的样子,眼神好像要把我融化,她该不是从我身上想到了少主人吧?

刚吃好,一桶清水已经放在面前,是小树。他也笑嘻嘻地看着我,伸手来摸我,嘴里还说着:“阿黄,好样的,你是一只好猎狗了!”

这样就算是“好猎狗”了?我抬头来看大家,无论是人,还是同类的黑獒黑勇,他们的目光给我的都是同一个答案。我不免兴奋,呵呵,我这只好猎狗总算是炼成了!

喧嚣之后,我们狗儿的生活又还原到了平静。躺在石屋里,我眯眼休息,耳边却能听到前面院子里的喧闹声,寨里人都来看老虎了。但热闹是他们的,我的任务是好好睡觉,把这两天消耗的体力补充回来。

美美地睡了一觉,天色转暗了,夜幕已经降临。再美好的白天,隐入黑夜之后,一切美好都只能归于平寂,暂时收起绚丽的尾巴。黑夜就是这般无情却又有情,无情的是它会埋没你认为值得炫耀的东西,有情的是可以让伤口躲起来偷偷愈合,不怕被人看见,被人嘲笑。

吃完翠儿送过来的晚饭,我跟黑獒黑勇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

尽管对我交口称赞,黑獒还是对我提出了善意的批评。它批评我没有把握好最佳时机,与饿狼的拼斗有侥幸成分。如果迟一些,被后面的两头狼赶上来,后果肯定很严重。我虚心接受了它的意见。的确,当时我有些迟疑了,没能在发现的第一→文·冇·人·冇·书·冇·屋←时间吓跑前狼,让后面的狼有了追赶的时间。要不是我和大树见机快,再加上老天爷帮忙,一场大雨掩盖了我们的气息,若依狼的性格,它们绝对会追击我们到不死不休的地步的。想通了这点,我不但不怪黑獒的批评,反而真心实意地向它表示谢意。

“以后我要多多积累经验啊!”我在心里感叹,对于自己有了侦察力一点也骄傲不起来。我知道,要做一只与众不同的好猎狗,我要走的路还很长。实际上,经历了猎虎一事,我在心境上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不再是只满足于陪着女主人他们快活地过着平淡的日子了,只是我自己当时还没觉察而已。

不骄傲,但能力已经实实在在地拥有了。耸起耳朵,我“听”着前面院子里人们的说话声,不时还会听到“阿黄阿黄”的字眼,翠儿更是兴奋得俏脸绽开了花。

收回意识,一阵倦意涌了上来。我舒服地蜷伏好,很快就入睡了。

大公鸡的第一声啼鸣,吹响了起床的号角,也拉开了热闹的一天的序幕。没过多久,整个胡家寨闹腾起来了,寨里的一件大事把各家各户的心火都点燃了。

已经习惯于早起的我和黑獒两兄弟,站在院子里迎来了第一位村民,接着是第二位、第三位……很快,不大的院子里挤满了看热闹的人们。

早饭过后,送老虎进县城领赏的大事正式启动了。

一个干瘦的小老头(听黑勇说是寨里的甲长,村民都叫他老甲长)走在前面,率领一帮猎户先到寨子上部的山神庙里祭拜,我们也跟着看。他们先是燃香祷告一番(还是听黑勇说,每当寨里猎到了大型野兽,都要向山神爷爷祷告致谢的,请山神保佑猎户能够猎到野兽,也保佑人畜的安全)。念念有词之后,跪地下拜,非常虔诚。

祭拜好了,又齐齐回到胡老爹的院子里,由一个神汉模样的人围着死老虎转圈圈,也是念念有词,最后抓了一把香灰往老虎身上一撒,叫道:“可以启程了!”仪式才算结束。我不知道为何要弄这些仪式,想来总有他们的道理,就跟着看,不说什么话。每个地方的习俗都有他的忌讳,这点我是知道的。光听光看不要说,这是对待此类事情的基本原则。

开始动身了!

最前面自然是两个彪形大汉抬着的死老虎,后面的人就多了。那雄赳赳气昂昂的,是猎虎时出过力的几个猎户;嘻嘻哈哈跟着的,是寨里的一些年轻小伙子;在后面稳稳走着的,是几个搭伙进县城置办东西的中年人。胡老爹则陪着老甲长,领着我走在最后。我也不知道为何会让我去,只是看到胡老爹轻声跟老甲长说了几句什么,后者看了看我,点点头,胡老爹冲我一招手,我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回头看着站在院门前送行的胡大娘、翠儿、大树和小树,还有黑獒黑勇,我按捺不住起伏的心境,向他们一一用目光示意,然后撒腿跟上队伍,踏上了去县城的路途。来到大清朝,除了林刘村,我到过的只有胡家寨了,能够到县城去看看,怎能不令我兴奋莫名?

路上的热闹自不必说,只要经过有人的地方,跑来看稀奇的人必定不少。除了议论纷纷,还有人放开了鞭炮,庆祝这世上少了一个祸害。胡老爹和老甲长已经走在了前头,一边与各色人等应答寒暄,一边领着队伍不停歇地前行。

走完了半天的山路,地势渐渐平坦了,路也宽阔了。在一个小镇吃过午饭,雇了几辆牛车,我们继续沿着泥沙道路往前赶。听胡老爹跟老甲长聊天时说,这样紧赶慢赶,半下午应该能到县城。

我当然享受不到坐车的安逸,车是给人坐的,我们四脚的狗儿只有走路的份儿,这点自知之明咱还是有的。小步快跑,我跟随在牛车后面,还不忘继续在一些要紧的地方撒尿做记号,这样就算没人带路,我在一定的时间里还是可以独自回去的。我不是说一定要独自回去,这只是我们狗类出自本能的习惯行为而已,有用没用,不会多做计较。

我边跑着,边四处观赏着。幸好今天是个多云天,太阳不怎么毒辣,否则真够呛的。我的体力再好,也经不起这么长的路程折腾呀。

人烟越来越密了,房屋,村庄,走动的人,鸡鸣狗吠牛嚎,无不显示着这个大清朝的县境里的繁华。虽然跟我以前待过的大城市没法比,但跟林刘村和胡家寨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前面出现了一道长长的高墙,中间有一个大门洞。牛车上的几个年轻小伙子嚷着“到了,到县城了”,就从车上跳下来,甩甩胳膊,抖抖腰腿。

走得近了,高墙和门洞更加清晰。墙是用那种黑色的大砖砌成的,上面有一个个齿形的垛口。门洞是开在高墙里的一个大口子,上面还造了两层的门楼,很是气派。

“你们是干什么的?”门洞口几个看上去很眼熟的士兵模样的人拦住了我们的牛车。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活生生的大清朝的士兵。我这样肯定说是士兵,是因为他们跟我以前在电视里看过的太像了——圆形像小斗笠的帽子,身前身后各一个大圆圈,里面是一个大字,手里还握着长刀樱枪。在现代的时候,电视里天天都在狂轰滥炸般播放清宫戏,看得多了,我不眼熟才怪。

老甲长慌忙下了牛车,走到前面向士兵作揖,禀明了来意。

“啊,你们猎杀了那头吃人的老虎?”一个头目模样的人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似的,他跟着老甲长来到装死虎的牛车旁,仔细翻看了几下,这才露出笑容,“哟,还真是。快,快,送到县衙去,县太爷正在发愁哩,竟被你们猎杀了!”

一个士兵在前头领路,边走边高声吆喝:

“喜讯,大喜讯,害人的恶虎伏诛了!”

我看到很多人向我们涌了过来……

(猎户们都要去领赏了,请你也给作者打点赏吧——呼唤你的的推荐,把本书收进你的书架!谢谢!)

第32章 这就是大清的官儿?

好不容易穿过拥挤的人群,我们来到了县衙前。

为什么这么确信是县衙呢?是因为门前的那两只大石头狮子。

不怕你笑话,尽管是从现代来的狗,但我并不识字。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狗类比不得人类。人类到了上学的年龄就会被送进一个个名叫“学校”的地方读书识字,成为一个所谓的“有文化的人”。我们狗儿呢,除了看门守家,另外的就是拿来供人逗笑玩乐,识不识字都无关紧要。人类可就不行了,不识字那叫“睁眼瞎”,据说很严重的。有一次我在一个小饭馆找食物时,听到几个光膀子的人讲笑话,他们说一个乡下老头由于不识字,解小便跑进了女厕所,被女的骂作“流氓”,最后落荒而逃。我们狗类需要认字进厕所么?广阔天地都是我们的屎尿场!

扯远了扯远了,还是来说县衙。县衙前面其实没有贴上“这是县衙”的大字,就是贴了我也不认识。我判断这是县衙的理由前面已经说了,看看门前一左一右两只威风凛凛的大石狮子就知道了。从大门洞一路走来,只有眼前这栋房子最高大,狮子最威猛,如果不是县衙,那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一大群人在县衙前停住,闹哄哄的声音早惊动了里面的人,一个胸前也有一个字(似乎与士兵不同)的官差跑出来,边跑边叫:“你们是什么人,何事在衙门前喧闹?”他身侧斜挂的长刀一晃一晃的。

领路的士兵走上去跟他说话。听了士兵的话,这人脸上也是一喜,忙又说:“你们都在门外等候,待我禀明了老爷,再唤你们进来!”说完,小跑着进去了。不多久,四五个同样打扮的官差鱼贯而出,守在黑漆漆的大门口,一人叫老甲长、胡老爹等人进去。我本来也想跟着的,一个官差粗腿一伸,把我生生挡住:“狗儿怎么可以进衙门?去去去!”

我无法,只能眼巴巴看着胡老爹他们抬着死虎走进油黑的大门。好在我的意识可以跟进去,我赶紧屏气凝神。于是,我跟其他人一样,伸着脖子“看”里面。

胡老爹他们穿过一个院子,进入到里面的正堂。

正堂里两边各站着一排官差,正中一张大桌案,背后坐着一个身穿藏青官服的官儿。他头戴一顶圆形的小斗笠帽,上面镶嵌了一块素金的顶子,帽后好像还拖着一根蓝色的鸟毛,后来我才知道那叫“花翎”,是孔雀的翎毛。官衣的胸前绣着一只鸟的形状,天青的底色,彩色的丝线,四周还装饰了花纹,看上去很显眼。这人应该就是他们口中的“县老爷”了。他的年纪比较大,颌下留须,有些干瘦,跟电视里所说的“肥头大耳”似乎不太对得上。

把死虎在堂下放好,由老甲长带头,胡老爹及一干猎户齐齐朝县老爷跪下,口里叫着:“小民叩见大老爷!”那县老爷只是一挥手,叫大家起来。

县老爷说话了,那语气很是别扭,我听着极不舒服。他说:“听衙役说,尔等猎杀了那头食人之虎,可确有其事?”说完,用手捻着胡须,眼睛注视着众人。

“回大老爷,确有其事!”老甲长毕恭毕敬地躬身回答,“死虎现在就在堂下,请大老爷验明。”

“王班头,你去验明一下!”县老爷挥手叫出一人。那人作揖答了声“是”,就走下堂看老虎。翻看了一阵,叫王班头的人回去禀告:“回老爷,经属下验证,堂下的死虎确为公牛岭吃人的那头猛虎。证据有三,其一,虎的体型大小与去年猎户们描述的一致。据属下所知,我们县境里已经有好多年没有见过如此之大的老虎了。其二,虎的花纹亦是一致。其三是最关键之处,去年该虎曾被猎户射穿了左耳。刚才属下验证过了,死虎左耳确有旧伤。故此,属下以为堂下之虎当为屡次吃人的那头虎。”

王班头的话音一落,包括两旁站着的差役在内,众人纷纷议论起来,都对害人的老虎终于伏法感到高兴。我却对这个王班头评判事情的有理有据感到佩服,不由多“看”了他两眼。

“啪!”县老爷抬手拍了一下桌案上的一块木头,示意大家安静。他看了看堂下众人,脸上好像有了一丝笑意:“好!今日实是好!元凶伏法,大快人心哪!胡甲长,你为本县说说,你们是如何猎杀此等猛虎的。”

老甲长还是很恭敬,原原本本地把胡老爹一行人如何猎杀老虎的经过说了一遍,说到紧张处,众人都捏了一把汗。老甲长的讲述里,倒是没有特别突出我的作用。我“听”了,既有些失落,又有些欣慰,心里五味杂陈,无法一一言说。

听完了,县老爷捋捋胡须,连连点头:“唔,胡家寨众猎户为民所急,为本县解忧,勇猎害人之虎,其行着实可嘉,本县要好好的赏赐于尔等。”他转头问旁边一个穿长衫的中年人:“陈师爷,此虎之赏格为几何?”

那人躬身说:“回太爷,赏银为二十两。”看到县老爷要说话,他又忙说,“不过,因为张贴文告,发动猎户,购买工具之故,银子已经花出了十两。故此,赏银只剩下十两了。”

县老爷听了,好像很为难的样子,他捻着胡须对堂下的人说:“胡甲长,众猎户,尔等以为如何……”

老甲长刚要说话,他旁边的胡老爹抢先说:“小人代表猎户们叩谢大老爷的赏赐!小人们今后一定尽我所能,多多猎杀害人的猛兽,为大老爷分忧!”

我心里一动,奇怪胡老爹为什么这样说话,这不是平白无故地把十两银子扔掉了吗?

再看堂上,那个县老爷似乎很满意胡老爹的话,一挥手说:“善,甚善!本县甚是欣慰,治下有如此通情达理之人,实是难得。来呀,把十两赏银呈上来!”一个差役走上来,手里托着一个木盘子,上面是两锭白花花的银子。他把银子交到老甲长的手里。

老甲长捧着银子,带头跪下:“小民叩谢大老爷的赏赐!”胡老爹等人也跟着叩谢。

县老爷再次挥了挥手,对堂下众人说:“目下害人之虎已然伏法,本县要广发文告,以示庆祝。胡甲长,你带猎户们回去吧,替本县好生款待他们。退堂!”说完,他没作停留,转身带着那个陈师爷走进里面去了。下面的差役也跟着他应了一声,看他走了,也各自散开。

老甲长带着众人拜谢之后,才收拾好一应工具走出来。刚走出黑漆大门,一个青年猎户忍不住了,有些愤愤然地说:“文告上明明写的是赏银二十两,三句两句就变成十两了,这大老爷也真是……”还没等他说完,背后的老甲长伸手一拉,止住了他。

我又奇怪了,他正好说出了我心里的疑问,老甲长这是怎么了?

跟着老甲长,我们一大群默默地向一条街道走去,连那几个好动的年轻人都闭口不言了。围观的人也都散了,已经没有了来时的前呼后拥了。

走到一个挂着一串红灯笼的地方,大伙这才开口,原来是要在这里住店,今天是不可能回寨里去了。我抬头看天,太阳已经西斜,有气无力地挂在山顶了。

跟着走进店里,我四处看了看。里面摆放着四五张黑漆方桌,桌上是茶壶、水盅、筷子之类的东西。每张桌配有四条黑漆长凳,横竖不齐地放着,显示出此处档次的低下。这样的小饭馆我在以前见得多了,都是些平常饭菜,接待的也只是些平头百姓。大清朝的小饭馆还附带住宿,我听到胡老爹吩咐一个猎户去开了三个大通间,价钱好像很便宜。

胡老爹扶着老甲长在一张桌旁坐下,自己也坐下。我顺势蹲在他的身旁。猎户和其他的同来的人都坐下了,坐了满满的三桌。

这时,一个肩上搭块白布的伙计模样的人小跑过来招呼众人,问吃什么喝什么,很是殷勤。他也看到了我,问明了主人后,不再理我,小跑着去张罗饭菜了。原本我在从寨里来的路上听到猎户们说要到县城好好喝几杯的,胡老爹也答应了,现在却没人说要酒,弄得那个伙计奇怪地看了众人好几眼,才悻悻地走开。也许他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客人吧,三桌人少有人说话,也不要酒,光点了一些普通的饭菜。

我从前也见多了杯来盏往、吆五喝六的酒饭场面,今天难得看到这么多人在一块吃饭,竟然没一人要喝酒的,着实奇怪。人可真是奇怪的动物,来的路上兴高采烈的,现在得了赏赐反而不说话了。难道是因为银子少了的缘故?对于金钱,我脑子里从未有过概念,不过现在我倒是有些懂了。

匆匆扒完饭菜,猎户们有的直接回房,有的跟着几个采办东西的中年人出去,还有的坐在店堂里聊着天。胡老爹讨了一碗剩饭给我,看我吃好了,就带我陪着老甲长走进里面,推门进了一个房间。房间里颇为宽敞,一溜儿排着五六个床铺,都靠得很近。另外散放着几张木凳子,别的什么家具就没了,非常简陋。不仅如此,房间里还有一股怪怪的气味,飘溢在各处。连胡老爹也闻到了,他招呼几个跟进来的猎户开门开窗通风散味。

都把各自的东西摆放好了,老甲长与胡老爹等人坐在床铺上聊开了。我也趴下来,陪在一旁。

老甲长黑瘦的脸上现出一些愧色,他对大家说:“都怪我无能,好好的二十两银子的赏赐只能拿到一半,我作为甲长,羞对各位啊!”

“怎么能怪您呢,都怪那个大老爷说话不算数。”

“是啊,与您老不相干的,我们还要谢您路途迢迢陪我们来县城哩!”

……

大伙纷纷说,有几个人还站起来施礼感谢老甲长。

胡老爹也诚恳地向他表示谢意,并且说出了在县衙为何不据理力争的原因。他说,听说这个县老爷是一个吝啬之人,赏银能给一半已经很不错了。他怕惹恼了县老爷,最后一分银子都拿不到,那岂不是白白辛苦了?毕竟民不与官斗,民难与官争哪!

听了他的话,大伙又沉默了。老甲长从自责中恢复过来,也认同了胡老爹的说法。

“我们如果是在嵊县就好了!”老甲长感慨地说,“我听说嵊县的县老爷可比我们新昌的要大气哩。”

嵊县?新昌?我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起自己现在所处地方的地名。尽管对这两个地方我都是一无所知,但至少找到了一个起点,我原先待的城市叫济南,是北方的一个城市。新昌到济南,会有多远呢?

“是呀,这都是没办法的事!”胡老爹也在感叹。

“算了算了,不说了!”几个猎户看到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不可能再有什么奇迹发生,反而释然了,互相说着安慰的话,把话题慢慢转移到别的方面了。

看着,听着,我忽然对这个大清朝有了不好的感觉。难道这大清朝的官儿都是这样对待百姓的?窥一而知百,生活在这样的社会里,我不知道这个时候的百姓是怎样想的,他们面对不公平会有怎样的诉求与抗争。放在我以前生活过的现代社会,可能早就有人通过各种方式宣泄内心的不满了。在大清朝,目前我看到的只有忍气吞声,只有自我安慰。

官儿,官儿,怎能让百姓心冷啊!我不由感叹起来,仿佛忘记了自己只是一只狗。

不想听下去了,我起身走到屋檐下,找了一个舒适些的角落,独自睡觉。躺在那儿,我不由想起了女主人和少主人,这么久没看见了,他们都好吧?他们也在想我吗?翠儿在山上干什么呢?大树小树又在玩什么?……

第二天上午,我跟着胡老爹到街上采买东西。这里的街道,完全不能跟现代的大城市相比,只有横二竖三几条窄窄的街。店铺也不多,都是卖一些生活用品的。人却不少,来来往往,挤挤挨挨,我都被人踢了好几脚。

总算买好了要买的东西,匆匆吃了些早午饭,胡老爹汇聚了众人,踏上返程的路。牛车,步行,肩挑手扛,黄昏时分,我们回到了胡家寨,迎来了一双双炽热的眼睛,寨子里又是一片欢腾。这个夜晚,很多家庭又该增添几分温馨吧?

胡老爹家也是热闹。看着、摸着买回来的各色物品,胡大娘和翠儿笑着、说着,脸上洋溢着喜悦。大树、小树争着父亲带回来的城里的新鲜玩意,玩得不亦乐乎。胡老爹呢,他和我们三只狗一起做起了“观众”,不同的是他坐在木椅上,我们狗儿蹲在地上。

日子又回归了平淡而又紧张。每天的训练雷打不动,我自己还增加了“侦察力”的练习。时常地,我们三狗一起出动,上山狩猎,大的野兽没遇见,野兔、狍子之类的小兽猎了不少,家里天天有肉吃,不少还制成了肉脯,留备冬天食用。

黄叶飘落了,风也变得有些寒气了。这天晚饭后,我忽然听到胡老爹对家人说,明天要带我下山回林刘村。

我明天要下山去了?

我一遍遍念叨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有些期待,又有些不舍,我的心早已飘飞起来了……

(争取下午再来一更!)

第33章 白胡子道士

第二天早晨,我没有像往常一样训练,因为我要下山回真正的主人家了。

早饭还没吃好,家里的气氛已经不一样了。我能感觉到翠儿眼里的不舍,她脸上的神情有些僵硬,喂我吃饭的手也不像平日里那样柔软了。大树小树呢,一早就跑过来逗我玩,尽拿肉干喂我。特别是大树,自从那次事情之后,他听话多了,稳重多了,对我也好起来了。只有黑獒和黑勇不动声色,仿佛不知道我要走一般,其实它们是知道的。

我慢慢地吃着可能是在山上的最后一次早饭,心里一阵黯然。几个月的朝夕相处,我们已经从陌生变为熟稔,从隔阂化为融合,心已相通,眼里有情。今天一别,何日再能相见?想到我可能还要回到现代的大城市,也许是三年五年,也许就会在明天。造化弄狗啊,我不知道天上的大神何时会使出神通,放出一条通道,让我踏上回去的路,这样一来,岂不是再无相见之期?

我闷头吃饭,胡家人却在忙着。听胡老爹说,他要带不少东西下山,等准备停当才能动身。

再多的东西也有搬完的时候,胡老爹把最后一样东西搬上借来的牛车,手里的鞭子一甩:“走啰!”他唤过黑獒黑勇,对胡大娘说:“上次我听人说,还有一只跟黑獒同窝的狗在林刘村,今天我带它们去看看,说不定它们还能找到自己的兄弟哩!”

黑獒和黑勇惊讶得跳起来,眼里闪着光。它们已经从我这里知道了黑猛在林刘村,早就在念叨着这个失散多年的弟弟,今天主人竟然让它们一起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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