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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门-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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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十几亩田放出去收租,养活着他年迈的母亲。
一聊,当得知刘愈是定国侯刘兆的儿子,齐方的情绪有点变化。原来齐方少年在军中颇有威望,也立下功勋,只是在操练时候跟刘兆有些相左的意见,便被刘兆“流放”到预备营,同时失去了升迁的机会。
“刘参佐,你放心,在下不会因一些事情对你有何成见。”
参佐并非是官职名,是军中对将官幕僚的一种称谓,参谋辅佐之意。
副校尉张无诸到是个爽快人,大大咧咧的汉子,本就是乡野汉子不通文墨,家里有儿有女的,只是说话带着浓重的关中腔,令刘愈听着很不舒服。
“饷银和饷粮可领了?”刘愈问齐方,这些事情苏彦完全不懂,只能由刘愈来张罗。此行需要一段时间,发的饷需要提前去领,按时发放。
“都领了,装在马车上。还有一些辎重也都准备齐全。”齐方答道。
刘愈去看了下,马车上装满了锅碗瓢盆马鞍马鞭帐篷等等随军物品,除了一般的军粮,还有一些腌鱼腌肉,条件是超乎想像的好。
刘愈翻看了几辆马车,转而看着齐方,比划着问道:“有没有……那些东西?”
齐方莫名其妙,问道:“刘参佐所言乃是何物?”
“就是治伤的伤药,绷带,还有一些其他的药品之类。”
齐方犯难道:“受伤包扎伤口的裹布有,其它药材……并无供给。”
刘愈心说这差事还真是糊弄人,完全不像是去打仗,倒好像是去养老的。
兵部调令言明要在午时之前出发,看看天也差不多了,一行人收拾了行装,让齐方和张无诸去点齐了人马,一行人出了军营往东而去。
…………
随着离开长安城的范围,在沿途的军所上便得到了确切的战报消息。
邵武关果真如传言,失守了,这是二月二十五发生的事。之后也如传言所讲,一支突厥的铁骑从边关撕开一个口子,浩浩荡荡的往潼关杀来,因为这支突厥铁骑兵打的是以战养战完全顾前不顾后的打法,行进速度非常快,才几日的工夫已经逼近了潼关。
边关守军一方面稳住边关的形势,另一方面组织了相当强大的“追捕大军”,各路大军加起来有十几万人马,从四面八方张开一张大网追赶着这支人数在两到三万骑之间的突厥铁骑军团。
刘愈总觉得战报比传言讲的还玄乎,如果战报属实,那就是突厥人疯了。没有粮草辎重的供应,完全靠骑兵就能攻城掠地?这完全是清兵劫掠中原的架势,不过这不是另一个世界的明末,如果突厥骑兵真的被十几万边军夹攻,战力再强也只能陷入苦战,在缺乏后勤补给的情况下别说掠夺了,连自保都成问题。
不过那些离这支二百多人的骑兵营有些远。
出了长安,他们并不需过潼关,而是走的南线当谷口,一路也算平顺,两日的工夫已经出了关中,往淮河方向的宛州城而去。
出了关中地区,马上能感觉到大战在即的紧张氛围。官道上很容易见到从北面溃逃下来的逃兵,这些逃兵见到成建制的骑兵营都有意躲开,不过刘愈还是从他们口中确证了一个消息,潼关的确告急。
刘愈骑术很低,平日里都是躲在马车车厢里看他那份行军地图。这份行军地图是以普通军图为蓝本,以他对华夏地理的了解改编的,山川河流通过军图的比对,也算清楚。
三月三日,出关中的第四天,骑兵营已经到达淮西郡。六天时间行路过半。
路上也听到许多流民和山匪的事情,不过这些也与他们无关。
这一日晚上骑兵营在一片河谷驻扎,刘愈把人召集起来,这也是这支骑兵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军事会议。
与会的人也不多,除了刘愈,还有苏彦、李糜、隋乂以及齐方和张无诸,围着军中仅有的一张木桌而立。
刘愈作为会议的主持者,将他的那张军事地图摊开,直言不讳道:“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条是按照既定路线往宛州去,这一去无过便是功,但功劳微乎其微,驻守也等同于流放,何时得回长安还说不准。”
隋乂惊诧道:“难道刘兄台还有更好的选择?”
刘愈微微一笑,面色继而变得沉重:“还有一条路,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拼一把。我相信用不了几日,我们就会跟突厥的骑兵正面相对,避开,就是往宛州,留下,就是机遇与危机并存。”
与会的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显然都不明白刘愈的话意。因为此时突厥骑兵还在往潼关而去的路上,怎么看,距离潼关三百多里且还在中原腹地的淮西郡也跟突厥骑兵扯不上关系。
第十九章 军事会议
“师傅,能不能说的明白些,你突然说什么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有点吓人。”
苏彦的话也是其余几个人想说的。
这一路走来,刘愈的话都不多,安营扎寨以及开伙行军的事大多都是由齐方来负责。虽说刘愈是带兵主帅苏彦的军师,但他到底懂不懂如何行军打仗,在众人脑袋里还是个问号。
刘愈没有去太多的解释,拿出朱砂笔,在行军图上画出了三条红线,三条红线的都是邵武关,而终点是潼关。并无太多曲折,毕竟中原的腹地以平原居多,不需要走太多弯路。
齐方对军图有所研究,看完刘愈的三条红线,费解道:“刘参佐,突厥骑兵走的是安城一线,你这……怎么画了三条?”
“我画的是他们撤兵可能要行过的路线。”刘愈将朱砂红笔放下,看着众人,“大家有什么意见,尽管说。”
李糜道:“现在突厥骑兵即将兵压潼关……谈撤兵……早了一些吧?”
“我不觉得很早,相反我觉得有些晚呢。”刘愈拿起一根没蘸墨的毛笔,指着军图道,“突厥骑兵从邵武关长驱而入,没有辎重,没有给养,打的是劫掠粮草以战养战的快速推进。从邵武关陷落,到骑兵压境潼关,前后不过九日。诸位试想一下,这支突厥骑兵如此冒进的目的是什么?”
众人再次面面相觑,李糜给出答案:“是想立威!”
“没错。就是立威。突厥换了可汗,政局不稳,为了彰显新可汗的威望,为了令草原各部臣服,于是才有了猛攻邵武关,骑兵长驱直入之举。大顺朝将士与突厥骑兵交战也有些年头了,对突厥骑兵了解甚深,试问是怎样一支骑兵,居然可以做到如此兵不血刃,不到十日工夫便可在围追堵截下攻到潼关关下?”
齐方曾在北方多年,又有战略头脑,对突厥骑兵的战力多少有了解。
齐方疑惑道:“莫非是铁狼卫?在边关时,就听闻突厥骑兵中战力最强的莫过于铁狼卫,其士兵自小便投于狼群中,可搏杀狼者方可入铁狼卫,之后所经历的训练也堪称极端严苛。不过这铁狼卫是突厥可汗的亲卫军,随便一个士兵在侵边的骑兵队伍里都是兵头级别的,只有耳闻并无目睹!”
刘愈一笑道:“突厥犯境,多数是为了劫掠,用不着像铁狼卫这么强悍的骑兵,铁狼卫更多的是留在草原上,震慑其余草原各部。这次有所不同,要立威,就要十拿十稳,能完成突袭中原立威又全身而退的舍铁狼卫其谁?”
众人一片哗然。
苏彦大惊道:“那师傅是说?那是一群连狼崽子都能徒手毙掉的野蛮人?那……那我们……我们好像并不在这三条红线的路线上吧?”
齐方不理会苏彦的大呼小叫,继续就事论事道:“刘参佐说的在情在理,只不过,即便真的是铁狼卫突袭中原,也未必至潼关而撤,毕竟还可以……”
“你是说攻陷潼关?”刘愈笑道,“一方面是战力不许,骑兵擅长的是平地上的遭遇战,连轻辎重都缺乏的一支远行骑兵,人不困,马也会乏,要攻陷潼关谈何容易?相信齐校尉也了解现如今守潼关那个,嗯嗯,也就是我父亲的脾性,他断然不会弃城硬碰硬的跟突厥骑兵在城外决战。”
“再者,时间不许。即便突厥骑兵真的能找到攻城辎重来攻潼关,但毕竟身后有几路大军围追堵截,战力再强,一旦陷入重围,脱身不易。”
“退一万步,即便真的在短时间……这个时间可以夸张到一晚上,突厥骑兵攻陷了潼关,他们还是要撤。因为过了潼关,关中各城都是墙高水深,闭城不出,现下又是春荒时节,突厥骑兵后无粮草,面前又是长安城的高大城楼,还有十几万追兵……能不撤吗?”
“现下恐怕整个大顺朝的将军们都在担心着潼关的形势,难得刘参佐思虑周详,能提前看清战事发展。”齐方赞叹的释然一笑,继而打量着行军图,“只是不知,突厥骑兵会以哪条路线撤退?”
刘愈看着众人道:“这就要听听你们的意见了。如果你们执掌的是突厥铁骑的帅印,会选择哪一条路线撤兵?”
众人都有些好奇于刘愈的假设,毕竟他们不是突厥骑兵的主帅,但只有刘愈很清楚自己的用意,这是换位思考。光靠一个人的脑袋思考不行,智者千虑必有一失,难以成事。
李糜最先道:“如果是我,我就会选马兰道这条路线,一来可以沿着太行山,路线上有很多小城可以劫掠,再者,可以绕开追击的骑兵,反向杀回黄河边上。”
刘愈笑道:“就像你说的最关键的,‘黄河边上’这四个字,中间的小山小河不成阻碍,但黄河,那可是天险,难道骑着马游过河去?你选择的又是下游,河宽且深,虽然水流不急,但没有援兵提前给铺路搭桥,光靠周遭的小船,几日才能将几万骑兵运过河去?”
李糜哑口。
刘愈续道:“不论几日,都是所费时日,而大顺朝的追兵却是从侧翼杀奔而来,将这支突厥骑兵堵在黄河边上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到时候,恐怕这些突厥的铁狼骑也只能去投河了!”
历史上黄河最易改道,而大顺朝现如今黄河入海口接近于海河,非常靠北,因此突厥选择撤退路线的第一考虑便是如此在孤军深入的情况下快速撤回黄河北岸。
齐方皱眉看着军图道:“下游不行,难道从上游走?可是……句城到虎丘这条线,离大顺朝的追兵实在是太近,一个不慎就会落入重围。”
一边的苏彦看着最后一条线道:“那一定是走第三条的,他们来的时候走的是安城这条线,那回撤一定是原路返回了。”
刘愈瞥他一眼笑道:“自己原路返回给人家围,自投罗网是吗?”
苏彦讪笑一声,知道自己不懂行军,便不再言语。
一直没作声的隋乂道:“既然三条都不行,那……”
刘愈再次拿起朱砂笔,在军图上画下了一条红线,这次红线可说是非常曲折,先从潼关向东南,绕过太行山,从淮西郡北上,一直到黄河口,这条线的长度要比前面三条长了一倍有余。
齐方有些难以置信,道:“绕过太行山,就等于是给追兵设置了一道天堑,这一路下去都没有什么驻兵的重城,至少到黄河口这一段,可说是神来之笔,没有比这个更好的路线。只是,就像刘参佐你否定马兰道这条路线的情况一样,这条路线所经的还是黄河的下游,恐怕……短时日内无法渡河。”
刘愈坚定道:“这恰恰是最佳的渡河点,因为……”
刘愈将笔指在了邵武关,道:“突厥骑兵长驱直入,没有后勤补给,但却有邵武关为凭借,可说邵武关便是突厥骑兵的凭借点。从这一路撤退,黄河口距离邵武关最近,不过百余里,邵武关的突厥驻军完全可以预先出来将浮桥搭好,又或是找来大量的船只,轻而易举便可以接渡。”
齐方的脸上有些惊骇之色道:“果真是如此。”
隋乂却不解道:“那如果大顺朝的军队提前将邵武关抢夺回来,堵上突厥骑兵的退路呢?”
这次不用刘愈回答,李糜便给出答案:“这在兵法上不可取,一旦切断退路,那突厥骑兵便是困兽,所造成的威力成倍递增,这也是为何攻城中要围三阙一的道理。何况现如今大顺朝边军的重点是围追这支长驱直入的突厥铁骑,对邵武关,也只是象征性的骚扰,并无实质动作。要夺回邵武关,必须要等解决了内患才行。”
刘愈总结道:“也就是说,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在四五日,最长六七日之后必然是突厥铁骑回撤的必经路线,我也算计过,这条路线只有淮西郡北面纷汝河这点可以设伏,因为过了淮西郡,等于是绕过太行山,前面是一片平原,他们可以选择经由的路线众多,再想设伏难比登天。所以我才会有先前的一问,到底我们是避,还是留下,拼死一战!”
隋乂道:“刘兄台,你说……没有追兵会追上,但……你看女儿军的路线,是压着马兰道一侧过来的,如果突厥铁骑要从淮西郡撤走,女儿军……很容易便包抄过来,到时候……”
女儿军,是啊,女儿军。
刘愈脸上露出忧色,女儿军毕竟才两万多骑,她们在战场上啦啦队的作用大过于她们实战的作用,在数量相当的突厥铁狼卫面前,她们就好像一群挨宰的羔羊。一旦突厥铁狼卫取道淮西郡绕开太行山,女儿军必当是首当其冲要过来拦截,到时候恐怕整个女儿军都要全军覆没。
偏偏,刘愈现在又没办法去通知女儿军,去通知那个令他心醉的徐家小女。即便通知到了,作为大顺朝的将军,徐家小女会眼看着突厥铁骑从眼皮底下撤走而不拦截吗?
第二十章 我们本就是路过
“大丈夫本就是为战场而生。”齐方做为职业军人,第一个表明了立场,“若今日明明可以轰轰烈烈一次却做了缩头乌龟,即便苟全性命,将来也无面目再立足军中,更无面目回家见老母。这一战,我是非战不可。”
张无诸用坚定的目光看了齐方一眼道:“齐兄,平日里虽然我们两团人多有争执,但在大是大非上,俺老张站在你这边。”
刘愈把目光落在苏彦身上,他是这支骑兵营的指挥,一切要等他的定案。只要他说要留下,刘愈、隋乂和李糜没有退走的道理。
“我……”苏彦显然从来没下过这么“重大”的决定,显得没多少底气,“拼就拼了,不过……师傅,我们这点人,是不是……力不能及……”
“既然决定要留下,那就要从长计议了。”刘愈拿出一份稍微详尽一点的地方军图,把淮河支流以及周围的两座山全部勾勒其中,“驿站就在旁边不远,官道往南二十里就是淮西郡的淮上城,我们的设伏工事会在河岸边这里……到山脚下,为了防止突厥骑兵窜树林,还要在树林中挂满火把和桐油,以备不时之需。”
齐方道:“刘参佐的意见很好,但……这需要大量的人手,我们此行的目的地是往宛州,恐怕支使不动地方官员,更无法调动地方的守备军。还有,如果我们不遵兵部的调令,恐怕……即便能成功拦截了这支突厥铁骑,也会以违抗军令论处。”
“这点我也早想过。”刘愈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我们每日行军,如果不出岔子,所行在一百里,稍微赶一些每日可行一百二十里以上。也就是说,我们即便在这里停留十日,还是可以按时抵达宛州。我们以当地盗匪作乱,协同地方剿匪的名义,淮上城的县尉以及地方驻军过来请我们协同,一同剿匪。如果十日后突厥骑兵没经过这里,那我们继续我们的行程,按时抵达。若是来了,那也是我们在‘剿匪时一个不慎遇到了突厥铁骑,逼于无奈才被迫还击’。记住,任何时候我们都不能承认,我们是擅自违抗了军令在这布防。”
听到刘愈的话,整个军帐里的人都露出会心的微笑。
只要“理由恰当”,是在“协同剿匪”,兵部就无法追责,而地方也会给予最大的配合。毕竟地方盗匪横行也并非是虚构。
…………
连夜行动。
距离突厥铁骑可能到来的日子短则三日,长也不过五日,时间紧迫一切都要加紧进行。
李糜和苏彦的任务是连夜快马往淮上城,以协同剿匪的名义请淮上城县尉帮忙,征集民夫和地方守军一同到河岸设伏。并提供最大可能的帮助。苏彦有皇子和奉令节调宛州的兵部文书,只有他才能支使的动淮上城的县尉,有李糜从旁协助,也不会出乱子。
而刘愈和齐方等人连夜考察地形,毕竟几日后的战事很可能是夜战,必须考虑到夜晚地方可能发生的一切因素,比如水流和天气。
这里只是淮河的一条支流,不知名,淮西郡这一段是上游,河面不宽水流也不深,马匹可以轻易淌过,再往下游走几里路,马匹便不容易过河,这也是选择此地为设伏点的原因。
第二日未至正午,淮上城县尉李度便领着六百多民夫先行抵达。原来汛期将至,为了治理淮河的水患,地方正在征调民夫去淮河修堤,遇上“协同剿匪”,县尉便将这六百多准备修堤的民夫先行给调了过来。
县尉李度一看就知道是个势利小人,喜欢媚上欺下,听闻苏彦是个皇子,也不晓得是不是得势的,便奉承至极,忙里忙外的张罗。
河岸大约一里处便是一片沿河的连绵山丘,山丘上树林丛生,便是刘愈要随时准备“夜晚设疑兵”“白日放火烧林”防止突厥骑兵穿山而过的地段。山丘对河而立的便是太行山尾段,这一段水流又湍急,骑兵要穿过这段区域必须提前过河,山丘和河流之间有一段低洼地,大约有两三里长一里宽,这段路便是这次设伏的地点,所有的设伏工程都是在这一片区域来造。
山丘后面有一片山谷,被树林所包围,民夫和工匠容易藏身其中。工匠便是在里面制造一些绊马索以及“特殊的工具”,开伙以及货物存放一律都是在山谷中。山谷聚集人数众多,必须还要保持安静。
到下午,淮上城第一批五百乡勇也整装集合而来,一两日内,还有路远的乡镇的乡勇会结队而来。傍晚时分,第一批工匠,大约有七八十人,也从淮上城的方向赶了过来。
淮上城的地方人听闻这支军队要来“剿匪”,出奇的合作,这也跟县尉李度的大力配合有关。毕竟地方山高皇帝远,又是来往客商的必经之路,山匪众多早已是地方一患。这次有朝廷正规军前来剿匪,是地方的幸事。谁也不知道,其实这支军队的真实目的是要抵抗突厥铁狼卫此等恐怖的对手。
隋乂和李糜负责联络县城那边,将一些另外所需的工具去采办来。而齐方和张无诸,则负责调集民夫、乡勇还有那二百多士兵去挖坑,凡是参与到山丘正面设伏的人员,在刘愈的要求下,必须要头戴草帽,还要懂得简单的联络暗语,一旦有风吹草动,要会停下手中的事情,静观其变。
因为突厥的哨探斥候随时都会先行前来探路,不能被提前察觉端倪。
随着设伏工作的展开,刘愈将设伏的工作完全交给齐方去做,而他则要求将城内所有可以调用的,制造烟花爆竹所用的火药运来,将这些火药装进一个个的竹筒里,制造“爆竹”。虽然这种爆竹的威力有限,但对惊吓突厥的马匹甚为有用,马受惊,人也会慌乱,到时战力会大损。
除此之外还要准备大量的桐油,一来是为准备火把和烧林所用,还要将其中很多洒在“陷阱”中,一旦突厥骑兵进入埋伏圈,会射出火箭,将整个埋伏圈变成一片火海。
一切设想都是好的,但实施的难度很大。
毕竟刘愈可用的人手有限,指望这点人去对抗几万凶悍的铁狼卫,即便能诱敌入埋伏圈,也未必会有出奇制胜的效果。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第二十一章 猎鹰
三月六日。葵水之畔的小河丘。一切都显得很安静。
已经是烟花三月的季节,即便在这荒郊野外也有些不知名的山野花盛开的灿烂。水流淙淙声伴随下,草丛中突然有一丝晃动,一双眼睛探出来,很快又被草所盖住。
几个身影匍匐着靠近了河岸。
“刘参佐,你看河对面,那个人已经在河边呆了有一段时间了。”
说话的是张无诸,他负责埋伏圈的侦查工作,他身旁,是从后山谷赶来的刘愈和齐方,另有两名负责侦查的士兵。他们全身都被草色所覆盖,距离河对岸几百步,河岸的茅草有齐腰深,躲在其中不易被发觉。
刘愈也是在得到消息后赶过来的。整个埋伏圈的工事都因为河对岸的一个不速之客的闯入而中止,所有的民夫和乡勇都躲在茅草下的坑壕中,等待进一步的指示。
可惜没有望远镜,双方相隔大约三百步,中间隔着百步多宽的河,刘愈也看不清对面不明来路之人的长相。只能看到他穿着平民的衣服,牵着马,似乎在河边嬉戏,又好像是在测试水的深浅。腰间鼓囔囔的,似乎是武器。
“刘参佐,要不要一拥而上将他拿下审个清楚?”张无诸低声问道。
刘愈眼睛不离河对岸,微微摇摇头道:“如果真是铁狼卫的哨探,被他发觉跳上马,想追可就难了。”
只能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对面的人起身四下张望一下,似乎也没发现河对岸几百步之外的草丛中藏着几百上千号人。
“是突厥人。”刘愈突然有些紧张道。
“哦?”一边的齐方惊讶问,“刘参佐何以确定?”
刘愈道:“看那人的衣服,穿的是汉服,却是左衽,只有胡人才会习惯如此穿着。还有他低下头喝水是用单手捧水,另只手按在腰间,他的腰间定藏有武器。如果只是一般的猎户,断不会如此警觉。”
齐方和张无诸都对刘愈的观察感觉到惊叹,齐方道:“这可如何是好,相隔这么远,箭也射不过去,被他发觉河岸的蹊跷,这……”
“嘘!”刘愈突然作出噤声的手势,因为他发觉对面的突厥哨探似乎发现了什么异动,正像一只觅食的雄鹰,仔细聆听远处的声音。
果不其然,一匹飞骑从东北方向疾奔而来,是在河的这一边,策马的是一名身着甲胄的女骑手,不断加鞭策马,似乎送的是紧急战报文书。这飞骑由远及近,完全没注意到河岸的另一边有不速之客。
那突厥哨探将腰间的武器拿出来,不是刀,而是弓箭,当下便搭箭矢上弓,俯首将箭头对准了逐渐靠近的女骑手。
“太远了,没办法通知。”张无诸有些紧张,这条路照理说并非是前线战报的传递路线,突然出现的女骑手,很可能会打乱他们的部署。
“唰!”
尖而利的破空声,即便那突厥哨探距离女骑手两百多步的距离,竟然是一箭命中女骑手的胸口。其箭术之精湛令人赞叹。
但毕竟距离太远,那一箭虽然精准,却失了力道,箭矢只是射进女骑手的胸口,并未射穿,但女骑手还是直接从马上直摔下来,重重落在草地上。
“砰!”
沉重的闷响,女骑手胸口中箭,并未断气,整个人在地上痛苦的挣扎。而女骑手距离刘愈藏身的草丛不过百步,一切都清清楚楚落在他的眼中,可偏偏,他只能藏身草丛中,不能作任何的预警和救援。
对面的突厥哨探志得意满,牵着马,一步步淌过河来,似乎要给这女骑手补上一刀,完成一个哨探的使命。
随着突厥哨探踏上河的这岸,靠近了女骑手,刘愈身边的齐方和张无诸都将弓箭搭了起来。
“几成把握?”刘愈看着二人。
齐方脸上露出豆大的汗珠,毕竟敌人的哨探距离前沿阵地只有百步了,再不动手就要被发觉,很可能遭到灭顶之灾。
“不好说,百步距离,要一击得手……试试吧。”
齐方看了张无诸一眼,张无诸似乎对自己的箭法也不敢打包票。
刘愈道:“来不及等他再靠近,我数三二一,数到一,你们一同放箭,放完箭一拥而上,要死不要活。三……二……一……”
就在突厥哨探即将到那垂死挣扎的女骑手身前,草丛中突然射出两根利箭,这突厥哨探不愧是突厥骑兵精英中的精英,如此的情形下也能反应过来,当下要去拔刀,却因为相距太短,两根利箭直插他的腹部。
草丛中冲出来几个浑身都是绿色的人,到了这突厥哨探的身前,那突厥哨探已经倒在地上断气,睁大了瞳孔死不瞑目。
“死了。”刘愈听了听此人的心跳,喘口气,转而看着那边已经不动的女骑手,“看看那边还有没有得救?”
几个人围了上去,女骑手虽然伤势严重,但箭并没有射中心脏,只是暂时休克。当刘愈乍一看到此女子,不禁露出几分惋惜道:“原来是她。”竟是在长安城外见过的那个跟他讨画,还说要替男儿打突厥人的小女子。
“刘参佐认得她?”齐方看着刘愈。
“是女儿军的人,可能是徐将军的亲随,她背后的文书也应该是紧急军情。”
齐方先行将女骑手背后的报复拿下来,里面是个木匣,有封泥和封帖,都是女儿军的帅印。刘愈想起当日在长安城外的情景,这女骑手应该是女儿军主帅的亲随,由她亲自送信,可见此信的份量。当下便要去撕开看里面文书的内容。
“刘参佐,如此……不可……”齐方提醒道。
“事急从权,何况明明是那突厥斥候先打开,我们只是抢夺回来。”
刘愈已经打开木匣,取出里面的信函。是女儿军主帅徐轩筑写给潼关守将刘兆的信。徐轩筑已经提前预感到突厥骑兵要选择路线撤退,想让刘兆分出一部分骑兵从侧翼包抄。本来计划是好,但以刘愈对父亲的了解,刘兆谨慎无比,肯定不会冒险求胜。
“找块木板将她抬回去,给她治伤。”刘愈将信函重新装回木匣里,看了看潼关的方向。现在潼关一线已经完全被突厥骑兵所封死,否则这女骑手也不用绕个大圈妄图将新送到潼关去。从信上来看,突厥骑兵已经有了撤退的征兆,不出两日,这里就将可能成为一片战场。
“加紧施工,同时要作好防备工作。夜里也不能松懈。”
…………
刘愈还在山谷里继续填充他的那些“爆竹”,便听到女骑手醒来的消息。此时已经日近黄昏,刘愈几步路窜进临时搭建的小屋里,女骑手此时中气十足,嘴唇却是一片干白,正在训斥房间里给她包扎的妇人。
“嘿,小妞,是不是觉得我的画好,来找我再画一幅?”刘愈笑嘻嘻进门,挥挥手,让那妇人出去,只留下齐方。
“是你?”女骑手面色不快,上下打量刘愈,“说!刚才是不是你的人暗施冷箭?”
“对你放箭的是个突厥人,已经被我们杀了,尸体就在外面。”刘愈将一把马刀放在床边,“这是他的佩刀,你看看就知道了。”
“真的是突厥人惯用的刀。”女骑手面现忧色,“你们……在这里作何?”
刘愈故作神秘道:“你说我们?我们在这里剿匪,顺带,画画周围的山水风景。”
“剿匪?”女骑手皱眉看了看屋外,来来回回到处都是人,一边搬弄木材,还有些将货物往埋伏圈送去,“有你们这么剿匪的?我的紧急军函呢?给我,再给我一匹马,我要……啊……”
女骑手疼的呲牙咧嘴。
刘愈不禁一笑,这女孩,两次见她,都是一副狐假虎威的模样。有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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