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龙的奋斗-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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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当时没有意识到刘备用人的英明，关、张走后，我没去找刘备，我想既然是他已经定了的事，而且关、张劝说都无效，我去又有什么用呢。
　　关、张了走不久，诸葛亮来了，他是个风度翩翩的年轻人，书卷气颇重，作了简单的自我介绍后，他说：“我是来找子龙将军帮忙的。”我说：“主公让你指挥作战，子龙任你调遣就是，说帮忙，子龙不敢当。”诸葛亮说：“你可以服从调遣，但要是你心里有别的想法，仗还是打不好。”我说：“子龙一心一意跟随主公，怎会有别的想法？”诸葛亮笑了笑说：“你别当我是在调遣你，你就当是帮忙，这既是为我，也是为你，更是为了主公。”我问什么事情，诸葛亮说：“明天迎战夏侯惇，你只能败，不能胜，虽然是败，但你既不能损失人马，又要让夏侯惇觉得你是真败，不是诈败，你要把这场戏演足。如果演得不好，不仅我们会输得很惨，而且我在这里也待不下去。”我问是什么意思，诸葛亮苦笑道：“如果败了，即便主公还能容我，关、张也不可能再容我了。”
　　

十四　逞智谋；力拨千钧……旷世的营销大师（1）
诸葛亮说关、张容不下他，我颇为惊讶，此前我听说关、张和诸葛亮之间有些矛盾，但严重到何种程度，尚不清楚。刘备为请诸葛亮出山，去了三次卧龙岗，三次都有关、张相随。关、张认为刘备是大汉皇叔，而诸葛亮不过是个读过几本书的庄稼汉，刘备如此礼贤下士，诸葛亮也应该识抬举，即便摆谱，也要适可而止。可诸葛亮的傲慢自大超出了关、张的想象。有次张飞放出话来，说请诸葛亮根本就不用刘备亲自去，他拿条麻绳把诸葛亮绑到新野就行了，被刘备训斥了一顿。第三次诸葛亮虽然答应出山，但那次诸葛亮故意躺在床上睡觉，让刘备和关、张在屋子外等候了整整一个多时辰，张飞等得不耐烦，说要到诸葛亮屋后放把火，看他起不起床。
　　诸葛亮到新野后，刘备对诸葛亮尊崇有加，以师礼相待，每天和诸葛亮同吃同住同办公，对外则称他得了诸葛亮如同鱼儿得了“水”，不仅关、张颇为不满，就是孙乾、简雍等人也有牢骚。以前和刘备“食则同桌，寝则同榻”是关、张和甘夫人、糜夫人的专利，现在被诸葛亮插上一脚，谁人心里舒服？
　　听到夏侯惇带着十万精兵杀奔新野的消息，坊间传闻张飞私下对关羽说：“诸葛亮那么厉害，十万精兵怕什么，让诸葛亮迎敌就是了。”当刘备找关、张商议对策时，张飞说：“哥哥何不使‘水’去？”刘备说：“智赖诸葛，勇须二弟。”后来刘备又与诸葛亮商议，诸葛亮说战胜夏侯惇不难，“只怕关、张二人不肯听我指挥”，刘备于是召集全军大会，将指挥作战的剑印授予诸葛亮。诸葛亮分配完任务完之后，关羽说：“我们都出去迎敌，不知道军师做什么？”诸葛亮说：“我只坐守县城。”张飞大笑说：“我们都去厮杀，你却坐在家里，好自在！”诸葛亮说：“剑印在此，违令者斩！”后来在刘备的劝说下，关羽、张飞才冷笑而去。
　　我回到新野时，任务已经分配完毕了。从诸葛亮分配任务看，尽管他得到了军事指挥权，但关、张并不服他，他对关、张也不放心，所以不让关、张去演诈败的戏；如果让关平、周仓扮演我的角色，又怕他俩受关羽的影响，效果不佳；如果让刘封去，又怕刘封抵不住夏侯惇的进攻让夏侯惇给杀了。我估计诸葛亮肯定经过反复思考后，才将我从樊城紧急调回。当我把诸葛亮这次用人思路看清之后，不禁对这个年轻人佩服起来，虽然看上去这次工作分配并不复杂，但他动了很多脑筋，用足了心思，他把每个人都分析得非常透彻。
　　诸葛亮对付夏侯惇的战术听起来并不复杂：我以诈败的方法将夏侯惇的十万精兵引进博望坡。博望坡一带道路狭窄，山川相逼，树木丛杂，适宜我方火攻。夏侯惇人马进入博望坡后，关平、刘封带五百人放火，关羽带一千人截断夏侯惇退路，张飞带一千人烧毁曹军粮草，我再带一千人返身杀回。
　　后来的结果证明，一切都和诸葛亮预料的一样，就连夏侯惇进入博望坡的时间也和诸葛亮预估的时辰相差无几。
　　博望坡一战，我方以三千五百人大败夏侯惇十万精兵，这比徐庶在樊城以三千人战胜曹仁的二万五千人还要厉害多倍，全军将士无不对诸葛亮刮目相看，我也理解了刘备为什么要待诸葛亮以师礼。
　　在敬佩诸葛亮的同时，我更佩服主公，他没有听从关羽等人的劝告，从战争一开始就把最高指挥权授予了诸葛亮，这需要非凡的眼光、魄力和胆量，我得承认我不具备这样的能力，我和关羽的想法曾经很一致，觉得诸葛亮这么个从未打过仗的人怎么也得先跟孙乾、简雍、糜竺锻炼锻炼才能加以重用。显然，我错了，如果依照我的思路，历史上就不会有诸葛亮了。
　　博望坡之战后，军中将士对诸葛亮敬佩有加，张飞提到诸葛亮也赞不绝口，唯有关羽稍有不同。我们战胜夏侯惇回新野时，诸葛亮坐在一辆小车上迎接，小车被糜竺、糜芳等人簇拥着。关羽问我：“以前谁坐过这种小车？”我想起文秀给我讲《鬼谷子兵法》时说，孙膑被庞涓陷害挖去膝盖骨，不能骑马，投靠齐国后只能坐在一辆四轮小车上指挥打仗。我对关羽说：“孙膑。”关羽冷冷地看着诸葛亮，自言自语说：“他没有膝盖骨？”我想关羽也许觉得诸葛亮坐这种小车显得太特殊，毕竟诸葛亮才二十多岁，糜竺、糜芳都是四十好几的人，一个年轻小伙子让一群大老爷们簇拥着，显得诸葛亮目无尊长，架子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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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逞智谋；力拨千钧……旷世的营销大师（2）
庆功宴结束，刘备组织召开高层管理人员扩大会议，商议下一步的行动策略。诸葛亮分析说，曹操已经消灭了袁绍，刘表和孙权是两股最大的反曹势力，这次让夏侯惇进攻新野实质是为了扫清南下的障碍，夏侯惇战败，曹操决不可能罢休，定会亲率大军南下。目前我方势力范围仅在新野、樊城两个小县，有效兵力只有三千多人，根本不可能抵住曹操大军的进攻。大家问何处才是容身之地，诸葛亮说，荆州面积广大，人口众多，城廓坚固，总兵力约有二十八万，荆州城内有不少人和主公关系不错，现在刘表病重，两个儿子又因为继承权的问题矛盾尖锐，刘表手下的人正在左右观望，这是攻占荆州的绝佳机会。一旦占领荆州，掌控刘表的二十多万军队，战胜曹操的可能性就大了。
　　诸葛亮话音一落，大家都兴奋起来，一致认为诸葛亮言之有理，这的确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刘备说：“我们当日汝南战败后，残兵剩卒不足一千，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是刘表收留了我们，现在刘表病重，二子不和，我不报他的恩已经心中有愧了，怎么能乘人之危去占荆州！”诸葛亮说：“我们不占，曹操会占，我们客气，曹操可不客气。等曹操下了手，我们后悔就晚了。”刘备说：“还是想想别的办法，这种不仁不义的事我干不出来。”诸葛亮无可奈何地说：“我再想想吧，大家都再想想。”
　　在刘备迟疑的日子，局势巨变，曹操亲率五十万大军南下，刘表忧病而死，蔡夫人的弟弟蔡瑁篡改刘表遗嘱，让十四岁的刘琮执掌荆州，投降曹操，将荆襄九郡拱手相让。
　　有人向刘备献计，让刘备以吊丧名义去襄阳，等刘琮等人出迎时，扣押刘琮，杀尽蔡瑁党羽，这样可轻松占领荆州。诸葛亮也极力赞成这一做法，并说这是最后一次占领荆州的绝佳机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刘备说：“刘表刚死，我就抓他的儿子，夺他的地盘，将来我在地下见了他，脸往哪里放？”所以又一次拒绝了这个建议。
　　对刘备两次错过攻占荆州的机会，诸葛亮很恼火，但也无可奈何。事后，诸葛亮对我说：“要想成大事，又要讲感情，这本来就是矛盾的，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你总得舍弃一方。”我不太喜欢诸葛亮的这个论调，好像做大事一定要心狠手辣才行。我说：“主公以仁义立身，我们之所以跟随主公，也是看中了他这一点。”诸葛亮笑笑说：“仁义是好，可仁义没给他带来好处，也没给大家带来实际的利益，哪天他不仁义了，别说占荆州，就是杀兄弟、杀儿子也毫不犹豫的时候，才能成大事。”我说：“你把主公看成什么人！”诸葛亮笑笑说：“会有那一天的，主公是成大事的人，成大事的人历来如此。你要不信，我们可以打个赌。”诸葛亮说这话时，目光悠远，好像他已置身遥远的云端，把地上的事情看得清清楚楚。我提醒他说：“军师说这话可得小心些，就算我不告诉主公，难保隔墙无耳。”诸葛亮说：“我绝对信任你，在我们这个团队中，你是我唯一可以真正信赖的人。”诸葛亮这么说，我就糊涂了，问他原因，他说：“难道你没感觉到我们处在一个圈子？”他这么说我就更糊涂了，我问什么圈子，他说：“我们这个团队中，刘、关、张是整个事业的开创者，三个老板啊，他们是核心圈子；你、我，是核心圈子外的第二个圈子，和核心圈子很近，但毕竟不在核心圈子内；孙乾、简雍、糜竺、糜芳是第三个圈子；其他人只能算第四个圈子。你我同属一个圈子，且你我能力互补，合则两利，分则两伤，你不会做对我不利的事，我也决不可能做不利于你的事。”
　　我想，诸葛亮毕竟是读书人，书读多了，心思难免复杂，在我看来很简单的一些问题，让他一分析，里面就有许多文章，多得让人头疼。他把我划在刘关张这个圈子之外，我不服气，刘备待我如同兄弟，他几次劝说我称呼他和关、张时不要叫名字，叫名字生分，叫大哥、二哥、三哥。我因此常常把自己当老四，刘、关、张、赵四兄弟，多好的组合！依照诸葛亮的说法，刘、关、张才是核心圈子，我不过是圈子外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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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逞智谋；力拨千钧……旷世的营销大师（3）
虽然我不喜欢诸葛亮的划分方法，甚至有一些抵触和反感，但在长坂坡大战后，我发现他说的有一定道理。
　　为了避开曹操五十万大军的攻击，刘备带领所有人马离开新野，转战樊城，然后一路南下，希望占领荆州的粮草中心江陵，与江夏刘琦呼应，借助江陵、江夏坚固的城防和长江天险对抗曹操。前些年刘备在新野搞“三大建设”，很多军士在新野结婚成家，军队离开新野时，不少军人家属也一起离开。到了樊城，城内居民见大批百姓随军迁移，群起跟风，兼之刘备素有仁爱之名，而曹操则一直被宣传为一个杀人魔头，老百姓唯恐被曹操大军所害，纷纷随同南下，人数多达十万。刘备不忍抛弃跟随的百姓，让三千多军士一路护卫，大大延缓了我们行进的速度，当我们到达湖北当阳，被曹操的先头部队追上，随即爆发了我有生以来经历的最为惨烈的战斗。
　　以往的战斗不论多么残酷，基本都是军人对军人，可当阳这一战不同，曹操先头部队五千精锐骑兵将我们冲散后，几十万大军随后跟上，我们只有三千多战士，十万百姓扶老携幼，自顾不暇，根本无法作战。百姓中有不少军人家眷，曹军分不清谁是军，谁是民，见人就杀。时秋末冬初，凉风透骨，十余万百姓在曹军的冲杀中奔走号呼，死伤无数，尸横遍地，血染山川，急着逃命的老弱妇幼四散奔跑，呼妻唤子的声音震天动地，漫山遍野都是哭声。
　　为了救甘夫人、糜夫人和阿斗，我在曹操数十万大军中七进七出，杀了一天一夜。糜夫人受伤投井而死，我只救出了甘夫人和阿斗。
　　后来听人说，糜芳逃出战场后报告刘备，说我投降曹操去了，刘备训斥他说：“子龙是我故交，怎肯叛变？”张飞说：“他见我们势穷力尽，反投曹操，以图富贵！”刘备说：“子龙从我于患难，心如铁石，非富贵所能动摇。”糜芳说：“我亲眼见他投西北去了。”张飞说：“待我亲自去寻他，若撞见，一枪刺死！”当我护送甘夫人到达张飞守护的长坂桥时，张飞横矛立马于桥上，大叫：“子龙，你为何叛变我哥哥？”我把情况解释了，张飞说：“要不是简雍先来报信，我今见你，绝不罢休！”
　　张三哥是个粗人，情急之下说出那样的话，非常可爱，我并没和他计较，但事后我仔细一想，觉得诸葛亮当初的分析不无道理，我们的确不在一个圈子。我离开公孙瓒，离开辽西，千里迢迢投奔主公，想跟着他一起创业，兴复汉室，我没拿他哥仨当外人，但到了关键时刻，他们还是怀疑我的忠心和诚意。诸葛亮后来分析说，老板和员工之间永远没有绝对的信任，刘关张三人最初合伙创业，如同三个老板，不论多么厚道的老板和多么忠诚的员工，他们之间永远有一道不可逾越的信任鸿沟，平常这道鸿沟容易被和谐的表象掩盖，但到了关键时刻，它就会显露出来，把整个团队划分成不同的阵营。只是不同的老板会有不同的表情，刘备老成持重，喜怒不形于色，张飞性子急，沉不住气。这个诸葛亮，好毒的眼光！
　　事实证明，刘备是信任我的。当我怀抱阿斗九死一生杀出曹军重围见到刘备时，他把阿斗扔到地上说：“为你这孺子，几损我一员大将！”当时我的心情非常复杂，一方面我担心他把阿斗摔成脑震荡，另一方面我觉得他的确信任我，他和关张不同，他没有怀疑我的忠诚。有人说他把阿斗摔到地上是为了收买我，纯属胡言，我心甘情愿跟随他，不需要收买，何况世上还有谁肯摔自己的儿子收买别人？谁有胆量摔一个给我看看。
　　阿斗这孩子很聪明，我在战场上厮杀时，他在我怀里不哭不闹，开始我以为他死了，后来才发现他睡着。看起来我救了阿斗，可我又常常觉得是阿斗救了我，因为阿斗是颗福星，要不是沾阿斗的光，我在曹操数十万大军中冲杀一天一夜，七进七出，能活着出来？都是托阿斗的福，我没白疼这孩子。
　　长坂坡幸存的将士和家人团聚后，抱在一起痛哭，看到他们哭得那么悲伤和幸福，我也忍不住落泪。假如文秀在我身边，我一定要抱着她大哭一场，可文秀在哪里？我抚摸着飞雪，默默流泪，飞雪似乎懂得我在思念文秀，眼里竟然也流出两行泪水。刘备忽然问：“你的飞雪呢？”我说：“这不是吗？”他定睛看了看说：“差点看不出来。”我这才发现飞雪全身都是血污，看不出以前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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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逞智谋；力拨千钧……旷世的营销大师（4）
在新野的时候，我很想出名，我想我出名后文秀就知道我没和公孙家族的死在一起，我还活着，她也许会来找我。长坂坡一战，我出名了，因为我杀了太多人，到底有多少？我不清楚，后来曹操那边发布的数据显示，死在我手下的曹军将领就有五十多人，至于普通骑兵和步兵，根本无法统计。这一战后，很多人见了我常问：“你就是当阳长坂坡的赵子龙？”他们把“长坂坡”放在我的名字前面，似乎长坂坡比我的名字更重要，其实我希望他们不要记住长坂坡，我不想靠杀人出名。但不管我喜不喜欢，我的名字永远和长坂坡连在了一起。
　　我们在刘琦军队的救助下逃得一条生路，残兵剩卒与刘琦的军队汇合后分屯江夏和夏口。刘琦当年在荆州城内饱受继母蔡氏党羽的迫害，问计于诸葛亮，诸葛亮用申生、重耳的故事为喻，“申生在内而亡，重耳在外而安”，让刘琦离开荆州去江夏。后来果然不出诸葛亮之所料，蔡瑁篡改刘表遗嘱让刘琮执掌荆州，刘琮投降曹操后被曹操所杀，刘琦在江夏反而躲过一劫。
　　曹操占领荆州之后力量大增，原来的五十万大军加上荆州的人马共有七十多万，而我们的人马加上刘琦的江夏军队总数不足二万，根本无法和曹操正面作战。诸葛亮力主联合孙权抗击曹操，相识而动，见机行事。
　　诸葛亮的策略得到了刘备的全力支持，他和孙权手下的大将周瑜共同策划的抗曹行动史称“赤壁之战”，这场以少胜多、以弱胜强战争为后来三国局面的形成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成为战争史上的不朽案例，千年之后仍为人们津津乐道。后世的政治家、军事家、文学家、史学家在谈及这段历史时总会有各自的心得和不尽的感慨。诸葛亮在这次大战的策划和部署中所表现出的超凡才能为他赢得了“智圣”的美誉，舌战群儒、草船借箭、连环计、反间计、苦肉计、七星坛祭风、火烧赤壁……一系列故事把他变成了一个世界级的谋略大师，智慧之神。
　　我得承认，他是我见过的最最聪明绝顶的人物，他看问题总是那么高屋建瓴，入木三分；分析问题总是那么鞭辟入里，一针见血；解决问题总是那么切中要害，手到擒来。他唯一的弱点就是你看不出他有弱点。很多年后，我发现他也有弱点，而且是致命的弱点，但当我发现这个问题时，一切似乎都已经太晚。
　　赤壁大战前夕，周瑜因嫉妒诸葛亮的才能想要杀他，诸葛亮让我去接应，我率人驾船准时到达预定地点，诸葛亮上船后，孙权手下两员大将随后追赶，听到我的名字，慑于我在长坂坡的名声，都不敢追上来。诸葛亮说：“子龙啊，你看你的名字，抵得上一支军队呢。”我说：“军师过誉了，要说名声，谁也比不上你和关将军。”
　　提到关羽，诸葛亮脸上的表情稍有变化，他望着滔滔江水，若有所思地说：“关将军对我有意见啊。”我说：“你多虑了。”诸葛亮笑笑说：“我要连这都看不出来，我还叫诸葛亮？”我说：“关将军就那脾气，除了对主公，对谁他都板着一张脸。”诸葛亮说：“要是只板着一张脸就好了，主要是他心里不服我。”我说：“不会，现在谁都服你。”诸葛亮说：“三个老板不好伺候，要是只有主公一个人就好了。”我不知如何应答，诸葛亮又讲了一番话，大意是他不愿让关、张接应他，关张最早跟刘备创业，总把自己当老板，他和我都是员工，员工和老板之间永远无法平等沟通，老板总认为他比自己的员工高明。我说：“那有什么办法呢，除非你自己当老板。”诸葛亮说：“各有各的命，我啊，就是一个助手的命，不是舵手的命，我是相信命的。”
　　沉默了一会儿，诸葛亮又说：“子龙啊，你说，我们跟着主公，最终目的是什么？”我说：“最终的目的么，是大家都过上好日子，让大汉朝的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诸葛亮说：“如果曹操死了，大家会不会过上好日子？”我说：“当然会。”诸葛亮说：“子龙啊，你错了，如果曹操死了，我们也许能过上一阵好日子，但北方会出现新的袁绍、新的公孙瓒、新的韩馥，又会大乱，这些年北方老百姓吃的苦都白吃了。”我一下怔住了，觉得诸葛亮说的有道理，曹操好不容易才平定了北方，如果他死了，北方必将大乱，前些年军阀混战的局面又会重演，无数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故事又会上演。诸葛亮说：“曹操不能死啊，要是我把他弄死了，我对不起大汉朝的老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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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逞智谋；力拨千钧……旷世的营销大师（5）
诸葛亮的思维跳跃性很大，我一时不太明白他这些话前后的逻辑关系。我说：“军师的意思是？”诸葛亮说：“我算定曹操战败后定会渡江走乌林小路，我们在那里埋伏一支军队，可杀他大半人马；曹操在一帮武将的护卫下肯定能够逃脱，他们会走彝陵小道逃往许昌，我们在葫芦谷口设伏，又能杀他不少人马；最后曹操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华容道，那时他和他的部下已经人困马乏，无力再战，我们在那里埋伏两三百人就可以将他轻松拿下。”我说：“真有这么大的把握？”诸葛亮说：“自有分晓。”我不敢轻视诸葛亮的分析，因为以前他的所有预言几乎一一应验，真的很神。诸葛亮说：“他一定会从华容道逃走，我不能让他觉得我安排不周给他留了条口子，所以我必须派人去华容道把守。但我又不能让把守的人杀了他，而是故意把他放走……谁去放呢？”我说：“放他可是死罪。”诸葛亮说：“死罪也得看是谁犯的，有人犯了死罪就可以不死。”我说：“反正你别让我去。”诸葛亮想了想说：“让关羽去吧，他最有理由放曹操，他放了曹操之后主公也不会杀他。”我暗暗心惊，觉得诸葛亮的计谋和心术真如魔法一般神鬼难测。
　　后来的一切都如诸葛亮预料的那样，曹操兵败逃经华容道，关羽念旧情放了曹操，诸葛亮装出一副要严办关羽的样子，经刘备求情才饶了关羽一命。我想这次关羽欠诸葛亮一条命的人情，以后肯定会服诸葛亮了，谁知关羽见了诸葛亮仍然板着一张红脸。
　　赤壁战败，曹操损失惨重，逃回北方，无力南顾。刘备利用诸葛亮的计谋，大肆扩张，顺利占领荆州、南郡、襄阳、零陵。经过多年的挫败和不懈的努力，主公终于时来运转，短短几个月时间，他所建立的势力范围比他过去二十年的成绩还要辉煌。军中将领也掀起一波建功立业的热潮，人人踊跃报名参战，争相以最少的人马拿下最多的地盘为荣，大家为了获得攻占剩下的武陵、长沙、桂阳三地的机会，吵得不可开交。最后诸葛亮提议让大家拈阄，才平息了争吵。我运气不错，拈中了桂阳。
　　虽然我拈中了桂阳，张飞仍不甘心，还想和我争。刘备问诸葛亮，谁去合适，诸葛亮说既然说好拈阄，又是子龙拈中的，自然子龙去合适。张飞大声说：“我去更好。”刘备问原因，张飞吱吱唔唔说不清，刘备说：“你总得说条站得住脚的理由才行。”张飞抓耳挠腮想了一会儿说：“桂阳这地方不一般，桂阳多美女，子龙尚未结婚，我怕他经不住美人计。”诸葛亮笑笑说：“张将军说的有一定道理，现在荆州各地的官员为了拉拢我们的人，以财宝相诱的，以美色相诱的，数不胜数，我们的将士要能经得住考验啊！”我说：“我要是中了美人计拿不下桂阳，甘受军法处置。”刘备说：“章媒婆给子龙介绍那么多女子也没被他看中，我不相信桂阳的美女会让子龙中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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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约终身；再续良缘……坟墓前的衷肠（1）
因为有刘备和诸葛亮主持公道，张飞最终没能把攻占桂阳的差事枪走。我带着三千兵马前往桂阳，一路上琢磨张飞和诸葛亮的话，觉得他们说的并非毫无道理，不过我对自己的定力信心十足，就是天仙下凡，只要她不是文秀，我也会视若无物。
　　虽然章媒婆许久没给我介绍对象，但我挑剔女人的那套功夫依然熟练：脸太白，嘴太红，衣服不顺眼，走路太慢，和我同姓，辈分不合，“她是某某的姐姐，就是我的姐姐，弟弟娶姐姐，大逆不道”，“她是某某的嫂嫂，某某和我是兄弟，她就是我嫂嫂，弟弟娶嫂嫂，乱了人伦”……不论什么样的女人，我闭着眼睛就能挑出一堆毛病，而且不是小毛病，全都是上纲上线、无法容忍的大问题。
　　我对自己很自信，但对手下的军士，不太放心，行军路上，我传令下去，所有人都必须管好自己的下半身，确保顺利拿下桂阳。
　　桂阳太守姓赵名范，是我本家，听刘琦说，赵范是河北正定人，和我是同乡，已在桂阳为官多年，待人宽厚，敬业爱民，政绩卓著，百姓拥戴。我离开家乡后，平常极少遇到正定人，没想在荆州最南的桂阳竟然碰到这么一位老乡。要在平时，我绝对愿意请他畅谈故里，痛饮一醉，但这次我没带酒，我是带着兵马来的，希望他不要与我为敌，我不想看到大汉朝的老百姓同室操戈，更不希望我们河北正定老乡自相残杀。我知道参与这些杀戮其实没有义与不义，大家各自代表了不同的利益集团，我身负军令，不能有辱使命。
　　赵范没有拱手来降，他派出人马迎战，这是我预料中的事，很少有不战而降的，或多或少总得抵抗一下，能胜当然好，若败，就是迫于武力而降，如果哪天曹操或孙权打来了，故伎重演，也是一条活路。
　　事前我曾想过，要减少双方损失最好的办法，就是擒贼擒王。只要抓住对方的首领，挫其锐气，迫其投降，可一战而胜。
　　赵范派来迎战我的是桂阳管军校尉陈应、鲍隆，二人都是桂阳土著，猎户出身，陈应会使飞叉，鲍隆曾射杀双虎，在桂阳军中算是顶尖级的厉害角色。两军相对，列阵完毕，陈应持叉飞马而出，我也挺枪出马，斥责陈应：“我们主公是你们先主刘表的弟弟，现在辅助大公子刘琦共同治理荆州，我奉命来安抚百姓，你竟敢率军相迎？”陈应说：“我们只服曹丞相，岂服刘大耳朵！”这个家伙，他要说他只服刘表、刘琮、蔡瑁都行，他竟敢拿曹操来吓我，曹操军队杀我哥哥赵风，我素来不喜欢曹操，他这话很容易激怒我。且“刘大耳朵”这词，是他该说的？我想再骂他也无益了，打败他才是硬道理。
　　我挺枪骤马，直取陈应，陈应举叉来迎。两马相交，战不五合，陈应力弱胆怯，拨马就逃，我随后追赶。陈应回头，见我在后，反手一叉，向我掷来，那叉直奔我面门，我一低头，一抬手，将叉凌空抓住，回掷陈应。陈应也有提防，见叉飞去，侧身躲过。叉虽躲过了，但马速减慢，被飞雪快步追上，我一把将陈应楸在手里，掷于地下，众军士一拥而上，将陈应绑了。鲍隆和其他人见了，四散奔走。
　　陈应被押入我的营寨，我斥责说：“今天不杀你，放你回去，告诉赵范，早来投降。”陈应谢罪，鼠窜而去。
　　陈应回去不久，哨兵报告说，桂阳太守赵范带着十多人投降来了。我大喜，出寨迎接，以贵宾之礼相待。收下桂阳印绶之后，我令人摆下酒宴，款待赵范。赵范说，他知道刘备是大汉皇叔，诸葛亮多谋，关、张极勇，还听说我在当阳长坂百万曹军中如入无人之境，所以力主投降，可他手下陈应、鲍隆定要迎战，说战不过再投降也不迟，果然一战而败。我觉得他是个实诚人，兼之又是正定同乡，所以没有更多顾忌，和他开怀畅饮。
　　酒过数巡，赵范说：“将军姓赵，我也姓赵，五百年前是一家。将军是正定人，我也是正定人，地地道道的老乡。　如将军不嫌弃，愿与将军结为兄弟。”我非常高兴，报了生辰八字，居然和他同年所生，他小我四个月，拜我为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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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约终身；再续良缘……坟墓前的衷肠（2）
我俩说了很多家乡话，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