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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魔-第3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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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冬儿还想向父亲发怒以转移母亲的怒火呢,没想到连人都见不着,而且沦为护持者,“有飞飞和殷不沉就够了吧,我可是孩儿王,手下有一大批……”

“不管你是什么王,都是我儿子。你从前惹的祸我还没原谅呢,这次看你的表现,再敢自作主张到处乱跑,我……”杨清音叹了口气,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才能管住这个不听话的儿子,想到伤心处,眼圈红了。

这才是对付慕冬儿的绝招,不常用,却极为有效,不等她的眼泪流出来,慕冬儿急忙说:“这回我一定听话,绝不让任何敌人靠近祖师塔。父亲在写什么符?要不要我帮忙啊?我现在本事可大呢,万子圣母……不,我不吹嘘了,等我有机会显露几手,母亲自会知道。”

杨清音露出微笑,但这笑容是给万子圣母的,“多谢万子圣母,小孩子让你费心了。”

“没什么,我倒希望能有这样一个儿子呢。”

“别占我便宜,万子圣母,给你当儿子,岂不是要有一大堆兄弟姐妹?到时候你恐怕连我长什么样子都分辨不出来吧。快松开我。”

万子圣母将慕冬儿缓缓放下,对杨清音说:“阻风山的军队驻扎在介河以东,你可以随时联系我。”她抬起手,在距祖师塔几寸的地方轻轻拂过,赞道:“真是一座好塔。”

杨清音正想问万子圣母对慕行秋符箓的看法,女妖却已转身走了,几步就跨河而去。

慕冬儿揉着耳朵,小声嘀咕父亲的无情,然后对飞飞说:“塔是好塔,里面的符箓……只能算是勉强吧,我父亲天天就在写这些东西吗?”

“嗯。”飞飞点头。

慕冬儿啧啧两声,来回踱了几步,伸手在在塔身上摸了一会,得出结论:“总得有人说实话,就由我来吧:父亲写的符箓没什么大用,瞧瞧对面的大光明镜,再看看北边的镇魔钟,那才是真正能发挥出至宝实力的法术,祖师塔真是浪费了,还不如我的珍奇楼。”

“妖师的符箓还没有写完。”飞飞小声说。

“没用的,这就像建楼,看材料就知道最多能建多高,父亲的符箓的确比龙宾会强许多,可毕竟是普通材料,支撑不起高楼大厦。”

慕冬儿转身走出百步,感受到母亲设下的禁制,于是止步,抛出珍奇楼,顷刻间,楼长到十几丈,与祖师塔一样高,他跳到楼顶,施展法术,向大光明镜和镇魔钟发出自己到来的信息。

他相信,这将是一场三方之战,这其中可没有祖师塔的位置。

第一千九十四章妖族的至宝

海妖到得比较晚,只在断流城南方还有空地,他们不敢靠得太近,在百里以外安营,发现城内并无战斗,于是一点点向前迁营,三天后,海妖的旗帜终于飘扬在城南十里,主旗上绣着一只吞云吐雾的蛟龙,细看的话,会发现那龙是由无数条小鱼组成的。

殷不沉远远望见旗帜,知道来者是蛟王元骑鲸,心中又怒又恨,在他眼里,元骑鲸永远都是一名僭越者和篡位者,可铁蛟一族却宁可奉他为王。

殷不沉想了又想,还是忍住了前去挑衅的冲动,对方妖多势众,元骑鲸本身的实力也不弱,他却只有几十只地猴子帮忙,自投罗网反而更丢脸。

他转身望去,祖师塔里的慕行秋已经好几天没露面了,他现在几乎是废寝忘食地写符,每天总有那么一两次,祖师塔会发出万丈光芒,直冲霄汉,不过就连殷不沉也能看出来,符箓之术虽然强大,却比不上大光明镜和镇魔钟含蕴内敛,按道统的标准,这是控制力不足的表现。

“慕行秋也有点入魔了。”殷不沉喃喃道,往下看去,慕烈还在练刀,对周围的一切变故视而不见,专心等待左流英的到来,“他们两个到底是勇敢还是愚蠢?”

“这就是一回事。”三尺高的巨大乌鸦落在墙垛上,歪头看着不远处的珍奇楼,慕冬儿正在楼顶存想修行,他严格遵守母亲的禁令,从未离开过祖师塔百步以外。

“异史君,你来做什么?”殷不沉心里很害怕,又想维持尊严,声音听上去有些古怪。

“连’老君‘都不叫了,小贱奴,你胆子很大啊,还是在断流城被冻得也变成傻子了?”乌鸦跳下来,变成人形,冷冷地盯着殷不沉。

殷不沉的膝盖弯了下去,有几只地猴子反应太快,双膝已经着地,也有几只站立不动,迷惑地眨着眼睛,不太确定妖主的想法。

这是一场艰难的斗争,殷不沉向慕烈又看了一眼,从凡人身上汲取力量,终于将双腿又站直了,“异史君,我不是你的小贱奴,我叫殷不沉,是南海……啊!”

异史君的头颅暴长,变成一颗硕大的蛇头,张开大嘴奔着殷不沉咬下来。殷不沉只觉得眼前一黑,忍不住尖叫出声,地猴子们吓得吱哇乱叫。

黑暗只持续了一小会,殷不沉眼前重现光明,心中余悸犹存,双手在全身上下摸了一遍,确信什么都没缺,才算松了口气。

异史君背对他,对着珍奇楼笑着说:“慕冬儿,你非要多管闲事吗?”

“别人的闲事我不管,你的闲事我非管不可。”慕冬儿站在楼顶上,脚下隐约有一片黑烟。

“嘿,魔魂真能让一个人狂妄到这种程度。慕冬儿,别以为我怕你,之前我觉得你是可塑之材,才忍让三分。”

“现在不想忍让了?我就等着这一天呢,来吧,趁秦阿姨和左流英还没斗法,咱们先打一架。”

异史君笑着摇头,“没意思,他们两个的斗法天下瞩目,咱们的斗法无人理睬,要打就弄得热闹一些,胜者荣耀,输者也能扬名。”

“你说怎么打?”慕冬儿高兴了。

“你有至宝珍奇楼,有父母亲友撑腰,有大小喽啰助威,难道我异史君就没有吗?我乃众魂之妖,天下众妖皆属我有,三天之后,我与你在南城一战,谁输了谁就交出一件至宝,怎么样?”

“好,南城一战,不敢应战的就是懦夫,我也要给他扬扬名。你哪来的至宝?”

“等着瞧吧。”异史君大笑数声,纵身变成乌鸦,在殷不沉头顶绕了一圈,“勇敢即是愚蠢,殷不沉,你一生攀附强者,却在最后时刻学什么’独立‘,更是愚不可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三天之内,所有妖族都要前往南大营聚集,抗命不来者就是妖族叛徒。”

乌鸦展翅飞走,殷不沉呆若木鸡,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对楼上的慕冬儿说:“听见了吗?异史君叫我’殷不沉‘。”

“你本来就是殷不沉。”

“不不,老君……异史君从来不叫奴仆的名字,有时候招招手,有时候想到什么就叫什么,只有一名奴仆的时候还好,要是我们几个都在场,那就麻烦了,猜错了就要被咬上一口。”殷不沉打了个寒颤,相比其他妖奴,他只是失去双眼,实在是一个奇迹。

“那你怎么办?要去投靠他吗?”慕冬儿严厉地问。

“当然不去,我正在修行新妖丹,一旦成了,我连水晶眼都不要,全还给他。”

慕冬儿露出笑容,突然眉头一皱,“糟糕,后院起火,阻风山的营地怎么吵起来了?”

慕冬儿纵身升到空中,向介河以东的大营望去,正要飞去查看情况,想起母亲的禁令,又停住了,“殷不沉,你去看看那边怎么回事,他们竟然连我的法术都不回应了。”

“好。”殷不沉带着地猴子们飞起,经过珍奇楼时停下,犹犹豫豫地说:“麻烦你说个’请‘字。”

“啊?”

“我不想当妖族叛徒,你说个’请‘字,我就是在帮你的忙,不是在服从你的命令。”

慕冬儿一愣,“好吧,请——你去看看阻风山营地是怎么回事。”

“谢谢,谢谢。”殷不沉开心地带着地猴子们飞往东介国。

“真是只奇怪的妖,变化好大。”慕行秋望着殷不沉的背影,目光很快转到祖师塔,正好看到一束光冲天而起,“没用的,父亲看不破就算了,连母亲也……唉。”

殷不沉飞到阻风山营地,只见营门口聚着大批妖族与人类,正在争吵,他先不吱声,落在地上旁观。

万子圣母在任何地方都是鹤立鸡群,却没有参加争论,站在边缘,被一群子孙簇拥着,脸上带着莫名其妙的微笑。

羽王伐东站在门辕上,双翅展开,对大众说:“还有什么可争的?咱们是妖族,妖族的营地在南边,不在这里。”

妖族大都站在营门以外,人类的数量稍少一些,基本都留在营内,辛幼陶站在人群中,怒容满面,大声说:“阻风山的名号就这么一文不值吗?在这里何曾有人类与妖族之分?只为异史君一句话,你们就要走吗?别忘了异史君曾经骗过你们多少次。”

羽王收起翅膀,向营内的人类豢兽师、符箓师和散修微点下头,“与诸位的友谊我们永远不会忘记,但这不能让我们留下,妖族离去也不只是因为异史君。辛符师刚才说’在这里何曾有人类与妖族之分‘,这里以外呢?恐怕区分一点也没有减少吧。道士们又聚在一起了,据说还要选出新祖师。不管新旧祖师最终谁胜谁负,道统还会继续斩妖除魔,到时候你们还愿意跟我们站在一起吗?营里的一些道士已经去投奔大光明镜了,我们为什么不能与妖族汇合?”

辛幼陶语塞,小青桃说:“或许人类与妖族以后不会再互相争战了。”

“或许吧,但我们得为其它更可能的’或许‘做些准备。”羽王转身望向众妖,“如果这个世界最会彻底毁灭,谁也没有办法,可是只要还有一线希望,蛟王元骑鲸会保住妖族,我相信他。”

辛幼陶转向万子圣母,“你呢?阻风山奉你为主。”

万子圣母笑着说:“除了我的子子孙孙,我可不敢给任何妖族或人类做主,大家愿意跟着我,我不撵,要走,我也没意见,至于我嘛,老实说有点厌倦了,还是找个地方生孩子去吧。”

“你也要走?”辛幼陶惊诧地问。

“走吧走吧,这里没我什么事,昆沌要毁灭世界,我阻止不了,有谁想拯救世界,我帮不上忙,你们想尽快看到结果,我呢,无所谓,无非就比你们晚知道一两天而已。”

万子圣母真的转身走出营地,向北方行进,一些子孙跟着她,更多的子孙却留在妖群之中,她全不在意,既无奖赏,也不呵斥。

望着万子圣母远去的身影,人类与妖族一时无声,羽王突然指向断流城以南,“快瞧,那就是元骑鲸的保证。”

数十里外耸起一座方形的巨鼎,比山还高,断流城在它面前就像是一座农家院,大光明镜、祖师塔、珍奇楼、镇魔钟等至宝更显渺小。

“司命鼎!元蛟王得到了司命鼎!”群妖欢呼,一下子跑了一大片,羽王反而不急,飞在空中,向营内的人类行礼,“无论如何,我们不会与诸位为敌。”

妖族兴高采烈地向断流城南方奔去,没有走桥,而是向南再向西,尽量避开祖师塔。

“他们都被异史君蛊惑了,以为慕行秋这一次再也不能挽救大家。”辛幼陶叹了口气,祭出一张纸符,望向断流城,他看不出几件至宝谁强谁弱,不过与其它三个方向相比,东边的确显得冷清,祖师塔的光彩几乎全被珍奇楼遮住了。

“别管他们,不是还有妖族留下来吗?”兽妖老撞站了出来,身边的大王虎发出一声低吼。

“道士也没有全走。”小青桃还在,她向四周望去,看到了甘知味、沈存异等几名道士,“咱们都曾经相信慕行秋,这一次也还相信他吧。”

一直在旁观的殷不沉带着地猴子们飞走了,没有去南方妖族营地,而是要回去告诉慕冬儿:三天后与异史君的斗法,最好能赢。

第一千九十五章需要一点斗志

慕行秋疲惫不堪,最累的不是写符,而是如何排列越来越多的符箓,它们像是一群刚刚被召入军营的新兵,个个都有一身本事,对战斗充满了渴望,却因为太过热情而很难凝聚成为强大的整体,不懂得服从命令、坚守岗位与互相配合,时不时会有胆大的新兵偷跑出去,只为寻找敌人,结果一去不返。

写入祖师塔的符箓越多,控制起来也就越难,每次光焰冲天,都意味着数十道符箓提前发作,慕行秋不得不重新再写,同时还要增加一批新符箓对它们加以限制。

就这样,几个月来慕行秋写了将近一万五千道符箓,损失了至少三千道。

他必须休息一会了。

窗外还是一片冰封景象,空气中却有丝丝暖意,躲躲藏藏,像是**的男女。慕行秋站了一会,深吸几口,惊讶地说:“冬儿什么时候到的?”

三层珍奇楼耸立在不远处,慕冬儿小小的身影在上面走来走去,楼内楼外都是他的孩儿军,还有一些豢兽师、散修和符箓师。

“来了好几天了,你一直在写符,什么都不知道。”杨清音在他身后说,她负责制作符墨材料,这段日子里半步未离祖师塔,不过总能定时休息一会,不像慕行秋那么投入。

“天哪,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五月十八,待会冬儿要与异史君斗法,然后这个月底秦凌霜要与左流英一较高下。”

慕行秋愣了一会,“秦凌霜和左流英要用斗法的方式分派任务:败者留下来封闭世界通道,胜者去向昆沌挑战。”

杨清音也是一愣,没想到慕行秋这么快就得出了结论,接着她皱眉道:“你只关心他们两个,不在意冬儿的斗法吗?”

慕行秋微笑道:“有你在呢。”

杨清音撇下嘴,“该让冬儿吃点苦头,他现在太狂妄了,连昆沌都不放在眼里,天天嚷着要与左流英斗法,他还这么小……”

“他其实已经不小了。”

慕冬儿的身材相貌与五岁孩子无异,举止行为也充满稚嫩,但他的真实年龄其实是十几岁。

杨清音神情一黯,她经常忽略这件事,“如果一切正常,冬儿不会拒绝长大……总之他得吃些苦头。你好不容易清醒,有些人得见一见。”

“当然,我都不知道来了这么多人。”

“嘿,咱们这边的人最少,只有四五百,一多半还是冬儿的小伙伴,相信你和祖师塔的人可不多,都是老熟人,还有一些’熟妖‘。”

杨清音收回一部分禁制,让外面的人类与妖族也能看到塔内的情形。

第一个有所察觉的还是慕冬儿,马上就转过身,酝酿好的怒气经过这些天早就烟消云散,高兴地挥手道:“父亲,你是给我助威的吗?”

“当然。对异史君千万别手软,必须趁胜追击,他不求饶就不要收手。”慕行秋说。

慕冬儿跺跺脚,珍奇楼内发出轰鸣,似乎又长高了几尺,楼内的小孩子们兴奋地欢呼,秃子和坐在他肩上的江火儿,都在三楼内使劲儿招手,慕行秋也回以招手。

祖师塔和珍奇楼中间的地面上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你真是慕行秋吗?”

万子圣母不在场,兽妖老撞又成为一群人类与妖族中间最高大者,双手叉腰,抬头对慕行秋左右打量。

“如假包换。”慕行秋说。

“那断流城打架怎么没你的份啊?”老撞质疑道。

“约好的打架没意思,我喜欢说打就打。”

老撞大笑,拍着大王虎的脑袋,“真是你,没错,慕行秋,你可一定要出手啊,我大老远赶来,不去妖族营地,留在这边就是为了看你打架。”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老撞冲不多的几十名妖族频频点头,表示自己很满意。

“慕道士,你在拔魔洞里见过我弟弟吗?”道士甘知味问。

“不仅见过,我们还一块在拔魔洞里战斗,他帮了我不少忙。”

甘知味叹息一声,没有再问下去。

“沈昊他们呢,你也都见着了?”辛幼陶和小青桃站在对面的城墙上,脸上带着久别重逢的欣喜笑容。

“都见着了,很遗憾,我没能带他们一块逃出来。”慕行秋想起了一切往事,但他暂时不想说沈昊、甘知泉等人与前代道士之魂一块转世的事情,除非能找到转世者,他不想给大家无谓的希望。

江火儿像是一个,可慕行秋还不能完全确定。

拔魔洞毕竟是道统监狱,能逃出一两个已是十几万年来没有过的奇迹,谁也没有因为慕行秋独自逃生而埋怨他,辛幼陶也只是轻叹一声,然后笑着说:“真是想不到,你居然学会符箓了,早知如此,不如当初跟我学,何必绕这么大的圈子?”

“实在是你第一次祭符的时候没给我多少信心啊。”慕行秋说。

大家都笑了起来。

想起多年前的往事,辛幼陶仍然面红耳赤,过了一会自己也笑了,这才是他记忆中的慕行秋,而不是境界高出自己一大截的强者,“这回轮到你给我们信心了,老实说,你到底有几分把握能击败昆沌?胜算大的话,我就和老撞去妖族营地开赌局啦。”

“去吧,押上你们的全部钱财,把他们赢光。”

老撞兴奋得和大王虎同时发出吼声。

慕行秋目光扫过,看到许多熟悉的面孔,大家都对他笑,他也笑,最后在城墙根看到一张熟悉但是年轻得多的面孔,“你是沈存异?”

沈存异红着脸点点头,他跟慕烈站在一块,没想到自己会被认出来。

“你父亲还好吗?”

“他去世了。”沈存异黯然道,即使事隔很久,他仍然为此伤心。

慕行秋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当初野林镇一块出来的同伴一个没剩,秦凌霜死而复生,他也算不上真正的活到现在。

空中响起一个清晰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哀思。

“你们还在听慕行秋胡说八道哪,他是念心科弟子,用幻术把你们都给骗了。不过时日无多,你们高兴就好。”

慕冬儿大声道:“异史君,你准备好了吗?”

“早准备好了,可是别急,有几句话先说在前头,正好慕行秋也在,让他听听。”

“你说。”慕冬儿在楼顶走来走去,每一步踩下去,脚下都有黑烟升起,高不过一尺,连成一片,像是珍奇楼多了一层黑色屋顶。

“慕行秋,我知道你手里还有洗剑池和不熄炉,这不公平,你们人少,实力也弱,却拥有四件至宝,太不公平。”

这是慕冬儿的斗法,他自然要掌控主导权,抢着说:“想要公平,打赢我再说。”

“我也不欺负你们父子,这一战双方各押一件至宝,可我还有一个要求,我若是赢了——那是一定的——慕行秋,我要再和你斗一场,了却之前的恩怨,也以至宝为赌注,到时候我有两件,你也得押上两件。”

慕冬儿痛恨异史君的狂妄,可是这个要求他回答不了,只好专心施法,踩出更多黑烟。

“好。”慕行秋同意了,在他身后的杨清音吃了一惊,“可是我也有要求,此战若是冬儿赢了,我还是跟你斗一场,至于赌注,我押一件至宝,你押上自己的九十九只魂魄。”

“什么?你要我的魂魄!真是太阴毒了。”异史君气愤地说。

“你怕先后输给我和父亲吗?”慕冬儿喜欢这个主意。

“好,押就押,我的魂魄多得是,早就看其中几只不顺眼了。不过——”异史君不相信自己会输给慕冬儿,但是天性谨慎,还是得给自己留条后路,“到时候跟你斗法的未必是我。”

“随你。”慕行秋转过身,对惊讶不已的杨清音说:“异史君的魂魄会有用的。”

“那也用不着拿至宝当赌注……算了,你知道自己做什么就好。”杨清音无奈地摇摇头,“我还以为你能让冬儿清醒一点,结果你们父子两个一样狂妄。”

“还记得咱们当初一块守卫断流城的时候吗?”

“当然记得。”

“弱者比强者更需要斗志,狂妄总比愁眉苦脸好。”慕行秋笑着说。

杨清音微微一怔,她从来没问过慕行秋的具体计划,更没有过任何质疑,可是在心里,她没有多少底气,对她来说,与慕行秋同生共死是必然的,所以她总对自己说:最后的胜负并不重要,大家在一起就好。

“你施展幻术了?”杨清音觉得斗志真的在一点点上升。

慕行秋摇摇头,“幻术其实很多时候是多余的,是一种偷懒的做法,只能激发那些早已存在的情绪,我不会随便使用。”慕行秋走出几步,双手按墙,“有结果了叫醒我。”

杨清音点点头,别人都看到了熟悉的慕行秋,只有她能清晰地察觉到一点变化,慕行秋不只找回了记忆,还有一份先知先觉似的从容。

不管这是真的还是假的,杨清音第一次生出实实在在的信心,觉得未来还有希望,这不是毫根据的虚无缥缈的希望,而是与自己呼吸的空气一样实实在在的希望。

“的确需要一点斗志。”杨清音轻声自语,忽听得外面雷鸣不断,慕冬儿和异史君的斗法已经开始了。

第一千九十六章陌生的情绪

慕行秋很想观看慕冬儿和异史君的斗法,但他必须重新写符,他有一种感觉,自己刚刚抓住了什么,机会稍纵即逝,绝不能再等。

事情发生在他与辛幼陶互开玩笑之后,大家的热情迅速高涨,慕行秋察觉到一股陌生的情绪掺杂其中,这股情绪像是初来乍到还没跟任何人结识的新来者,在一场聚会中胆怯地站在角落里,脸上挂着和善的微笑,希望能融入团体之中。

一开始慕行秋以为这是错觉,因为他没有施展念心幻术,也没有催动他那奇怪的感受力,不该察觉到陌生情绪的存在,可他还是多注意了一下,那股情绪稍稍清晰了一些,而且变了脸色,好像已经厌倦了等候,和善的微笑没有引来亲切的招呼,反而遭到整个团体的忽视,于是收起笑容,与角落融为一体,只剩下冰冷的目光,带着一丝杀气。

慕行秋决定将陌生情绪找出来,他不想当众施法,以免引来众人的关注,慕冬儿正要斗法,更不该让他分心,于是他重新写符。

杨清音见怪不怪,连拍数掌,给慕行秋补充了一些符墨材料,走到窗口专心观看斗法,她希望儿子能受点挫折,又希望他真能打败异史君,心中为此患得患失。

珍奇楼在东,司命鼎在南,两者相距不到十里,对于斗法来说,这个距离非常近,近到有些不合常理。

等到慕冬儿与异史君发招之后,大家更惊讶了,他们的法术一点也不快,南边升起的红蛇在空中缓缓蠕动,东边发出的黑龙半天也没前进多远,像是在那里打哈欠。

这样的斗法场景的确能让人打哈欠,观者议论纷纷,靠在祖师塔侧面的殷不沉冷笑几声,笑声被老撞听到,同为妖族,他也不客气,大声说:“殷不沉,你笑什么?难道你看出门道了?”

“当然。”

“那你说说啊。”老撞不明白他在等什么。

殷不沉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飞飞,见小妖认真地观看法术,没有说话的意思,他才懒洋洋地说:“你们没看见法术是弯曲的吗?”

“是啊。”老撞还是没明白,一龙一蛇的确弯得像是彩虹,但这好像没什么特别的。

“至宝的威力超出你们的想象。”殷不沉站直身体,两眼炯炯,在他身后,地猴子们全都竖起耳朵,“珍奇楼和司命鼎看上去离得很近,其实真正的距离有几百里,甚至上千里,至宝将虚空挤得变形啦,所以法术一到空中就发生弯曲,你们看它飞得慢,其实快得很。”

老撞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其他观者有明白的,也有不明白的,纷纷提问,殷不沉来者不拒,将猜测与事实混在一起当作答案,谁也听不出破绽。

“来了!来了!”沈存异带着慕烈飞到城墙上,大声喊道。

异史君的红蛇飞来了,它在半途中与黑龙搏斗了一会,数十丈的身体断断续续,直接撞向珍奇楼。离目标还有十余丈,红蛇化成了红光,然后大家都看到了奇怪的景象,珍奇楼在膨胀,像是一个巨大的圆球,里面的人也随之变得圆滚滚的,他们自己好像并不知道,仍然高喊助威。

只有楼顶的慕冬儿没变,还是那么大,脚踩成片的黑云。

片刻之后,红光爆散,珍奇楼恢复正常,又过了一会,才有一声巨响传到众多耳朵里。

大家这回都相信殷不沉的话了。

“这只是探路的法术,真正的斗法刚刚开始!”殷不沉大声说。

不只是珍奇楼和司命鼎,西边的大光明镜和北边的镇魔钟都改变了空间,地上的断流城仍保持正常,十丈以上的天空早已面目全非,只是一般的眼睛看不出来,直到法术进入其中,才显出异常。

慕行秋正在寻找的那股陌生情绪就躲在十余丈高的半空中,忽上忽下,像是玩游戏——它知道自己被盯上了。

慕行秋发出一道符箓,盯着它,却没有立刻采取行动,他在写更多的符箓,打算一块发出,正好作为整个祖师塔符箓的预演。

他写了一百一十道符箓,分成七组,数量各不相等,用途也各不相同,彼此配合无间,能够形成一道法术。

慕行秋借鉴了从秦先生那里学来的魔族法门:魔尊正法有七篇,又被称为七元,七元相生相克,具体施展时分为君臣两种,有为外、中、内三层,又有攻、防、助三用,共同组成千变万化。

珍奇楼在红蛇的压迫之下发生膨胀时,慕行秋写完了一百一十道符箓,同时施放出去。

没人察觉到这道法术,同在祖师塔内的杨清音没有,她在专注地看着儿子;塔外夸夸其谈的殷不沉没有,他正在兴致勃勃地讲解斗法情况,令平淡的场面变得惊心动魄,地猴子们配合他做出种种动作,让大家看得更明白些;珍奇楼顶的慕冬儿也没有,异史君是个棘手的强敌,容不得他有半点分心。

法术无声无息地进入断流城,在那股陌生情绪反应过来之前,将它牢牢抓住。

祖师塔升起一道白光,直冲云霄,却没有受到注意,这不是什么稀奇事,几乎每天都发生,现在大家都知道这意味着慕行秋写下的符箓又浪费了几十、几百道。

只有小妖飞飞转身望了一眼,就是他也没有看到这次的白光有所不同:白光升起,在它里面却有东西下降。

“你终于发现我了。”一个声音对慕行秋说。

“左流英?”慕行秋认得这个声音,只是不能完全确信。

“你太早找回记忆了。”那个声音说,间接承认自己就是左流英。

“你有你的计划,我有的我,左流英,感谢你的建议,多等的这两年多对我的确很有好处,我明白了许多事情,但是到此为止吧,金山银山,我只要自己能用得上的那一块金银,我不后悔。”

那个声音沉默了一会,然后说:“或许你是对的,但你知道自己丢弃了什么吗?”

慕行秋当然知道,“失忆状态才能让我领悟无心之用。”

“你已经走入正途,几个月前你施展的第十道法术是一个开始,那不是第十层念心幻术,一心本用只会令幻术的威力成倍增加,不会多出一用让你施展法术。你从来没有过道士之心,自然无法去除,所以不可能练成一心本用,你跨越了一步,直接到达了无心之用。”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慕行秋感到奇怪,关于一心本用和无心之用,他只在念心科传人的记忆中找到过记载,这世上应该无人知晓,“你找到了守缺?”

“是她找到了我。你们刚从拔魔洞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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