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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魔-第3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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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慕行秋,你干嘛要失忆呢?否则的话我倒是可以向你求助,你一句话,不,一个眼神,就能让秦道士做任何事情……”殷不沉将自己的困境怪罪在慕行秋头上,又回到水潭边上。
“找块石头丢进去,查查深浅吧。”殷不沉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不远处就有一小块石头,他跑去用嘴叼起来,再次哀叹自己的沦落,然后回到水边,刚要丢出石子,谁想到脚下一滑,自己掉进水中。
殷不沉吃了一惊,四足乱踩,想要跳回岸上,可是脑袋刚刚露出水面,他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自己居然蜕去狐狸之形,变成了一条小小的蛟龙,长不过两尺,头上无角,身上生鳞,腹下长着纤细的四足。
殷不沉第一次感到困惑,刚才的一连串举动都不像是平时的自己,这次变身更是不在意愿之内,难道……
念头刚一兴起又消失了,“这都是秦道士的法术,她真是强大,没准比老君还要厉害。”殷不视如是想,立功之心更盛,没有跳出水面,而是一头扎下去。
铁蛟擅水,殷不沉从小生活在南海,水性颇为不错,潜入数丈之后,他越来越确信这处水潭肯定暗藏玄机。
水潭非常深,浮力逐渐增强,身为铁蛟后裔,殷不沉自有一套,不用借助法术,而是吸水,不停地吸水,慢慢地,细细的蛟身变成圆球,他像乌龟一样继续下潜。
想起乌龟,殷不沉自然就想到了飞霄,心中暗骂一通。
不知下潜了多深,水中的浮力突然消失,殷不沉马上停下,他知道,只有强大的法术才会造成这种奇怪现象。
潭底漆黑一片,殷不沉正想着怎么才能观察情况,眼前突然一亮,他居然能视物了,虽然不是特别清晰,却能看见大致情形。
殷不觉第二次心生疑惑,觉得一切事情都太巧,然后他又归因于秦道士的强大法术,安下心来四处观望。
到处都是水,连小鱼小虾都没有,他吐出肚子里的水,小心地继续向更深处下潜,经过数十丈之后,眼前再次一亮,这回与水晶眼无关,光线来自于外界。
殷不沉的勇气已经达到极限,再没有任何理由能让他继续冒险,可是体内却有一股力量推着他前进,他惊奇地发现身躯似乎不受自己控制。
然后他看到了一座鼎,巨大的鼎,高八九丈,光芒就是它放出来的,一群女道士围着它或立或坐,数量比殷不沉预料得要多,至少有一百名。
“可以了,没有比这更直接的证据,司命鼎果然在女道士手中。”殷不沉对自己说,希望劝服那股控制自己的力量消失,他好回去向秦道士报信。
力量消失了,殷不沉松了口气,慢慢向上浮起,将水晶眼的妖力也收起来,生怕被女道士们察觉。
可事情不会一直顺利,殷不沉突然觉得身上一紧,他被什么东西握住了,迅速下沉,片刻间就到了巨鼎附近。
他果然被一只手握住了,一个清脆的声音说:“好奇怪的水蛇,长着四只脚。”
殷不沉奋力挣扎,拼命喊出了人话:“我不是水蛇,我是铁脊蛟龙!”
“嗯,龙肉应该很好吃吧。”
殷不沉觉得声音有些耳熟,扭头看去,不由得一愣,“小蒿,怎么是你?”
第一千六十八章潭下巨鼎
一把将蛟龙抓在手中的人正是小蒿,听到自己的名字,她很意外,困惑地打量着这条“四脚水蛇。”“你这个妖孽,居然敢叫我’小蒿‘。小乌龟,这是不是你的亲戚?”
小蒿抬起另一只手,玄武幽寥用呆滞无神的目光与蛟龙互视,殷不沉正想打声招呼,幽寥猛然伸长脖子,一口咬住蛟龙的颈部,殷不沉既疼痛又惊恐,急忙大声道:“段道士,口下留情,我是殷不沉啊。”
“殷不沉?殷不沉是谁?”
殷不沉急得快要哭出来,想恢复原身却做不到,“段道士、小祖宗、姑奶奶,你不记得了?我从前是豢兽师,我的异兽也是玄武,名叫飞霄,咱们过去经常一起聊天呢。”
“哈哈,逗你玩呢,我记得殷不沉。”
“快让幽寥松口啊,他在吸我的血!”
“不行,我要惩罚你。”
“为什么?我没得罪你啊。”
“你骂我来着。”
“啊?我没有……我哪敢啊?”
“还在撒谎,你刚才说什么来着?让我’口下留情‘,咬你的明明是小乌龟,你却求我口下留情,岂不是在暗中骂我?以为我听不出来吗?”
殷不沉真的哭出来,“对不起,段道士,是我的错。幽寥老兄,你还好吗?灭世和飞霄还好吗?别的异兽还好吗?灵兽也好吗?好久不见,你真是太亲切了,呜呜。”
幽寥终于松开嘴,蛟龙的脖颈上连块鳞片都没掉,他修行过魔尊正法,产生的法力大都被异史君夺走,炼成的魔体却不会消失,因此才能成为活妖器,别说是幽寥的一咬,就算是被寻常的法术击中,也没有大碍,他觉得自己被吸血,纯粹是恐惧所导致的幻觉。
“殷不沉,你不老实啊。”小蒿的手还没有松开,仍然紧紧握着蛟身。
“段道士,你还不了解我吗?我最老实啦。”
小蒿摇摇头,“你给自己起名叫’不沉‘,为什么还会沉下来?”
“名字不是我起的,我、我……”殷不沉犹豫着要不要出卖秦凌霜和慕行秋,小蒿手上稍一用力,他的犹豫立刻消失,“我是被迫的,是秦道士和慕行秋派我来的,真的,我没撒谎,连变身都不是我自愿的。求求你了,段道士,稍微松松手,我、我喘不上气……”
殷不沉发出嗬嗬的声音,小蒿寻思了一会,“一般来说,我应该捏破你的肚皮。”殷不沉的舌头耷拉出来,一副半死不活的凄惨样子,他可知道小蒿的手段,捏破肚皮绝非虚词。
“不过我刚洗完手,不想又弄脏,唉,真是太难选择了。”
“不难不难。”殷不沉哑着嗓子说,“我特别脏,一肚子坏水,身体里流的都是污血,连法力都不干净,我的肚皮要是破了,弄脏的不只是段道士,连其他道士、连司命鼎都会弄脏的。”
“司命鼎?”
“不不,我没说司命鼎,我连司命鼎是什么都不知道。呜呜,段道士,咱们从前真是朋友啊,你再仔细想想。”
“我只记得那个獐头鼠目、两眼泪汪汪的殷不沉,不记得四脚蛇,你从前在我面前变成过这个样子吗?”
“不是四脚蛇,是铁脊蛟龙,是我的族兽之形,我现在……没法恢复妖身,可是你看我的眼睛,还是水晶眼,还是泪汪汪。”
殷不沉努力挤出眼泪,这并不难,他已经哭出声,泪水一直就眼眶里打转,他只恨太少,不够明显。
小蒿仔细看了一会,举给周围别的女道士,“这算是泪汪汪的眼睛吗?”
女道士们都在看笑话,于是有的说算,有的说不算,最后一名年纪大些的女道士说:“咱们立下过誓言,不许外人进入司命潭,管他是谁,敢入潭下就是死罪,把他杀了吧。”
道士无情,小蒿更是无情中的无情,殷不沉知道自己真的危险了,哀求无效,必须马上换招,“等等!”他大声喊道,“孙玉露孙道士呢?她在哪?让她出来。”
殷不沉突然变得硬气起来,小蒿反倒意外了,笑着说:“你以为我不能决定你的生死吗?”
“你当然能,可我不只是闯潭的蛟龙,还是送信的使者,你们不斩使者吧?反正我得将口信送到,才能死而无憾,我的口信对你们都很重要。司命潭好不容易才建起来的吧?别怪我没警告你们,煞星慕行秋来了,别看他失忆,还跟从前一样,到哪毁哪,前些日子符皇城人散城空,南海林化为一片焦土,都是他去过的地方。哼哼……”
威胁果然比哀求更有效,潭下女道士以乱荆山弟子居多,都还记得当年的乱荆山一战,对慕行秋的神奇“本事”记忆犹新,虽说道士不相信这种无稽之事,可是在眼下这种乱世中,毁灭一个地方实在太容易了,她们不得不防。
小蒿却不在意,“慕行秋敢毁司命潭,我就去杀杨清音报仇……他还记得老娘吗?”
“不记得了,忘得干干净净。”
“真的?”小蒿一瞪眼,手上一用力,殷不沉哀叫一声。
“慕行秋记得他的儿子,他来这里就是为慕冬儿求借司命鼎的。”殷不沉再不敢撒谎。
“那我就去杀慕冬儿。”小蒿转向那名中年女道士,“捏破肚皮太脏,你有什么干净一点的杀蛇方法没有?”
“是蛟龙,不是蛇。”殷不沉低声抗议。
中年女道士却含糊了,“要不,让他先把口信说了吧。”
“把孙道士请出来我就说。”殷不沉紧紧抓住这一点,他有预感,孙玉露迟迟没有露面,那就是很难出来,或许可以借此拖延一点时间。
他的计策只对普通道士有效,小蒿可不管这些,“哎呀,太麻烦了,四脚小蛇,快说口信,要不然……”
“要不然怎样?”殷不沉颤声问道,甚至忘了纠正小蒿的说法。
小蒿不懂什么是威胁,因此没有废话,立刻施展法术。
“念心幻术……”殷不沉明白了,小蒿要以幻术夺取自己的记忆,立刻凝神抵抗,他的法力没剩下多少,魔体却很强,“我不会屈服,你不会得逞,我……”
殷不沉脑子一晕,小蒿的念心幻术比他预料得要强大,魔体也抵挡不住。
蛟龙的舌头真的耷拉出来,四只爪子无意识地一张一合,眼神暗淡无光,小蒿也有点发呆,她手里的幽寥却在绵长地一呼一吸,帮助主人施法。
周围的女道士越围越多,可是过去很长时间小蒿也没有宣布获胜。
“四脚蛇还挺厉害的,能挡住段道友的幻术。”
“他说他是蛟龙。”
“哈,谁见过这么小的蛟龙?当年的铁脊蛟龙可是能呼风唤雨、擅长鱼龙之变的庞然大物。”
中年女道士觉得事情有点过头了,“大家散去吧,别为一点小事干扰修行和施法,等段道友拿到口信,我自会去向潭主请示如何处置这条……这条小东西。”
女道士们也觉得无趣,闻命散去。
又过了一会,殷不沉还处于昏睡状态,小蒿则清醒过来,一脸的茫然与困惑。
“拿到口信了?”中年女道士问,心中惴惴,担心不会是好消息。
“我……也不知道。”小蒿呆呆地说。
小蒿平时常有怪言怪语,意思却都清晰,中年女道士闻言一愣,“你也不知道?”
“四脚蛇很厉害啊,我们在泥丸宫里大战一场,他竟然也会念心幻术,肯定是慕行秋教给他的,这个家伙,什么徒弟都收。”
“慕行秋不是失忆了吗?怎么还能传授念心幻术?”
小蒿更糊涂了,可她绝不会弄错,在泥丸宫里与自己斗法的肯定是念心幻术,“算了,捏死他吧,慕行秋真找来,我想办法把他引走,去毁别的地方。”
殷不沉无法提出反对,中年女道士阻止了小蒿,“等等,事有怪异,还是去请示潭主吧,她对念心幻术最了解。”
“既然你这么说了,好吧。”小蒿拎着半死不活的小蛟龙走到巨鼎的一只足前,低声诵了一会经文,又有几名女道士加入,总共九人一块诵经,片刻之后,鼎足上出现一道门户,自动打开,小蒿独自走了进去。
鼎足之内一片漆黑,小蒿默默站了一会,眼前又有门户打开,透出一片光亮。
小蒿迈步走进一座大厅,这里摆满了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法器,有的摆在地上,有的漂在空中,大都待在原处不动,个别法器围着大厅缓缓飞行,发出轻微的嗡嗡声。
法器中间留出狭窄的通道,小蒿收起幽寥信步而行,不小心踢倒了法器就扶起来,说声“抱歉”。大厅正中间也是一座鼎,与巨鼎几乎一模一样,只是个头小了许多。
小蒿走到小鼎前,等了一会,抬起空闲的手,在鼎身上敲了两下,低声道:“喂,潭主,你醒着吗?”
小鼎闪了两下,突然消失,出现一名白衣女子,微笑道:“你明知道我从来不睡觉。”
“所以我才担心你哪天会受不了,一下子睡着嘛。”小蒿举起手中的蛟龙,“这个家伙自称认识我,还会很厉害的念心幻术,你说奇不奇怪?”
“他的确认得你,但是与你斗法的却不是他。”
“嗯?”小蒿眼睛一亮,没有表现出意外,反而很兴奋,“有意思,跟我斗法的究竟是谁?”
白衣女子收起笑容,正色道:“真幻,咱们终于见面了。”
第一千六十九章守缺的世界
蛟龙迅速变化,小蒿的手已经握不住了,只好松开,让到一边,眼睁睁看着他落地化成人形,笑道:“这才是我认识的殷不沉。”
但这只是殷不沉的身躯,脸上的笑容妩媚慧黠,绝不属于他,小蒿吓了一跳,又后退数步,踩翻了两件法器,急忙弯腰扶起来。
声音也不属于他。
“这可不是我想象的见面场景。”殷不沉的身体里传出龙魔的声音,她知道殷不沉是个胆小鬼,所以在秦凌霜施法的时候悄悄进入他的泥丸宫,在必要的时候增添一点“勇气”。
“是啊,你完成了一项几万年的任务,理应受到盛大的欢迎,很抱歉,念心科囚犯只剩下我这一个,还是残缺的一个,对了,我的名字叫守缺。”
守缺转向小蒿,和声道:“段道友,能不能让我们单独说会话?”
小蒿耸耸肩,转身离开。
“欢迎就算了,老实说,打破拔魔洞我没出过多少力,顶多推动了几下而已。拔魔洞呢?真的打破了吗?”
“我不知道,它好像毁了,可是我没有见着残骸。”守缺笑了一下,“你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
“嗯,你是念心科几万年前一道咒语的产物,我是念心科一堆残魂的集合,谁是救人者?谁是被救者?”
“呵呵,我听懂了,念心科囚犯已经死光了,我的任务其实毫无意义,只是强加在我身上的一负重担,而你的出现终于让我卸下重担,所以我应该感谢你?”
“别将我说得这么无耻,当然是我感谢你,可你见过慕行秋了,一个失忆的人还能承担从前的情感与责任吗?我失去了一部分记忆,失去了大部分情感,一点都不恨道统十七科。对我来说这是一次新生,我不是任何念心科传人的传人,更不是她们的集合,我是朽木中长出的花朵、废墟中用旧材料重建的房屋。像我这样,应该继承从前的责任吗?”
“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什么都不用做,咱们互不亏欠,其实这样很好,我一直以为念心科传人出来之后会将我杀死,咒语嘛,谁会一直留着一条已经无用的咒语?互不亏欠是一个很好的结局。”
两人互相看着、互相微笑,殷不沉的水晶眼比任何时候都要湿润,像是两粒剥了皮的龙眼,只是多了黑色的瞳仁。
两人沉默了一会,龙魔说:“你不打算放我出去了?”
“既然来了,能不出去尽量别出去啦。”
龙魔咯咯笑了两声,好像听到了一个笑话,她操纵殷不沉的身躯转了一圈,“你们是怎么得到司命鼎的?不会是昆沌送来的吧?”
“这不是司命鼎。”守缺右手食指向上弹了一下,在她面前出现一座飘浮的小鼎,与潭底的巨鼎一模一样,再弹一下,又出现一座小鼎,两鼎外观几乎一样,只是表面上的纹路稍有区别,“司命鼎上有拘魂律纹,是用古魔文写成的咒语,熬香鼎并非拘魂之器,纹路只是用来装饰。”
龙魔仔细看了一会,“你说得对,这的确不是司命鼎。熬香鼎是乱荆山用来炼丹的吧?”
“嗯,也算是一件宝物,九品九级,比不上至宝,但是够用了。”
“够用什么?”龙魔急忙摆手,“别告诉我,我来这里不是探听秘密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可以将这段记忆交出来。”
守缺又笑了,“你以为我要囚禁你吗?不不,我不会这么做,我在邀请你留下。”
龙魔拍拍心口,发现自己的手十分粗糙,又放下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没什么,是我猜疑过头了。嗯……谢谢你的邀请,可我的身体还在外面,我可不愿意总待在这具身躯里。”
“别急着拒绝,先听听我的计划。”
“这里还有一个计划?”
守缺挥手,两座小鼎消失,她指着周围的法器,“算是一个小小的计划吧。这里共有法器一千一百多件,都在八品以上。”
“哇,怪不得你们不想让外人进来,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我相信大部分道士宁愿用一件至宝交换这些法器,反正真正能自如运用至宝的人没有几个。”
“收集它们很不容易,世上现存的八品以上法器一多半都在这里了。”
“了不起,原来你们将熬香鼎变成了熬器鼎,是要将它们融为一体变成第十件至宝吗?”
“我们没有这么大的野心,这些法器加在一起,大概也只相当于至宝一到三成的力量,至宝的强大不只在于本身,更在于经受了十几万年几乎不间断的法术浸润,其它法器,包括更古老的魔器,都没有这种待遇。”
守缺顿了一下,龙魔突然抬手塞住双耳,大声道:“我不听你的计划,快放我出去吧。”
守缺笑着摇摇头,施展念心幻术。
两人的幻术都是第九层,仍有强弱之分,尤其是龙魔寄存他人体内,受到诸多限制,对付小蒿还可以,与守缺相比就差远了。
龙魔眼前一黑,随后看到一边微光,她正飘在一座都城的上空,这里很奇怪,空气稀薄,风势软弱无力,建筑看上去都很完整,花草树木也是五颜六色,可是都显得死气沉沉,她看不到任何能动的活物。
“这里是……皇京吗?”龙魔放下双手,在幻术面前,塞耳是没有用的。
“旧皇京的幻影,这是我的一段记忆,稍稍做了一点改造,去掉无关的东西。”
一阵微风吹来,就是它蕴含着整个世界所缺少的某种力量,刹那之间,皇京似乎活了过来,但也只是喘口气而已,风过之后,又变得死气沉沉。
“这是你在拔魔洞里的记忆?”龙魔猜出来了。
“这里是拔魔洞的边缘,虚幻与真实的中间地带,魔王一度就躲在类似于这样的地方。”
“在这里只待一会我都受不了,真不知道拔魔洞的监狱是什么样子。”
“你想感受一下吗?我还剩几段记忆。”
“不不,到这里就够了,你究竟想说什么?听完之后我还有拒绝的机会吧?”
“当然,大不了去除你的这段记忆,然后我会放你和殷不沉出去。我不是昆沌那样的坏人,否则的话也召集不到这么多女道士。”
龙魔笑而不语。
“接下来你将看到的不是记忆,而是我的一些设想。”
又有风吹来,仍是微风,但是持续不断,死寂的城市再度喘息,像是一名溺水的假死者,先是猛地喘上一口气,然后是剧烈地呼吸,逐渐变得平稳均匀,生机渐渐回到身体里。
城市复活了,仍然没有活物,但是树木随风轻摆,房屋似乎膨胀了一些,街道上灰尘打着旋儿扬起……这是一座无人居住的空城,却不是死城。
不久之后,终于有人影出现,龙魔几乎能听到喧哗声。
守缺的幻术到此结束,龙魔回到了真实世界中,双手仍捂在耳朵上,她再次放下手臂,茫然而困惑,还有几分兴奋。
“这就是我的计划。”守缺说。
“你是说……这可行吗?”
“让我们回想一下:道统十三万多年前用镇魔钟创造了一个世界,也是一座无比庞大的监狱,将魔种囚禁其中,那是一个死寂的世界,魔种什么也得不到,所以道统越来越强,而魔种不进不退;不久之后,三祖在拔魔洞里创建了无声、无遮、无我三地,本意是给昆沌修行之用,结果被后世的道士当成了监狱,这个世界比较小,所以才有辽阔的边缘地带,但这也是一个死寂世界。只有一种东西能去除死寂。”
“法力。”龙魔喃喃道。
“嗯,慕行秋已经忘了这段经历,即使记得,他也未必在意,他当时帮着救人。”守缺笑了笑,继续道:“至宝能够创造世界,法力能带去生机,咱们何必死守着这个世界不走呢?昆沌已经将它毁得不成样子,他喜欢毁灭,那就将整个世界都让给他吧,在这里他能得尝所愿,在另一个世界里,咱们不受影响,大家各得其所。”
龙魔惊讶得嘴巴微张,好一会才说:“可你们没有至宝,也没有足够的法力,怎么创建一个活的世界?还有,如何防止昆沌的入侵?他不会就这么放过逃亡者吧。”
“这都是需要解决的问题。”守缺眨下眼睛,“没准有些已经解决了呢。”
想了解全部秘密,必须选择留下来,龙魔寻思了一会,“可以把慕行秋和秦凌霜都叫进来,还有其他人,大家齐心协力,新世界里总不能只有女人啊。”
“这是以后的事情,现在还不需要他们,而且人各有志,我了解慕行秋,你了解他们两个,他们必然要与昆沌一战,只有战败之后或许才会考虑逃亡。龙魔,咱们所能做的不是劝服他们,而是在他们改变主意的时候,能提供另一种选择。怎么样,留下吗?”
龙魔又想了一会,“得将殷不沉送出去。”
“当然。”
“我也得出去一趟,然后再回来。”
“有必要吗?我可以为你造一具法身,可能没有你自己修炼出来的那么完美,但是足够用了。”
“不,与身躯无关,我必须提醒慕行秋一件事:秦凌霜要度情劫,他不应该对此茫然无知,更不应该因此受到伤害。”
第一千七十章内丹中的记忆
芳山是一座很普通的山,完全看不出多年前的斗法迹象,慕行秋争夺神魂、左流英引出魔手一战,激烈程度远远比不上道统十七科共攻念心科之役,没有留下明显的纪念,只有当事人还记在心里。
“为什么要叫芳山?你的名字里没有这个字。”慕行秋纳闷地问。
南方的山草木繁盛,秦凌霜站在峰顶边缘一块突起的石头上,谛听风声,珍惜地呼吸微寒的空气,处于一种半出神的状态,“因为我的别名叫做芳芳。”
慕行秋站在不远处的草地上,位置稍低一些,突然感到脚面有些发痒,低头看去,原来是一小队蚂蚁从在脚上爬行,他的鞋子很破旧,皮肤外露,他动动脚,蚂蚁加快速度逃走。
“芳芳。”他轻轻地叫出这个名字,心中微微一悸,好像降落得太快所带来的空虚感,可他仍然什么也没想起来,“有一种火能唤起我的全部记忆,可我一直没有找到,你知道……有什么特别的火吗?”
慕行秋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自己能从秦凌霜这里找到答案,左流英说过让他不要太早了解往事,没说过不让他寻找那种能带回记忆的火。
秦凌霜的目光从远处收回来,转向十几步之外的同伴,“五行法术之中,火法术数量最多,有五行科的五行之火,有不熄炉里的太阴之火,有阴阳科的预言之火,有禁秘科的奥义之火,有洪炉科的纯阳真火,有灯烛科的拘魂阴火,有符箓科的祭火……几乎每一科都有自己独特的火法术,还有散修之火、妖术之火、魔族之火,种类也都很多,更有道火、自然之火等等,你都试过吗?”
强烈的预感逐渐消退,秦凌霜还没有施展任何火法术,慕行秋就已意兴阑珊,“我只见识过一小部分,可我觉得自己正在寻找的火并非某一种特殊的法术火焰,它是……它是……”
它就在嘴边,呼之欲出,慕行秋却怎么也无法诉诸于语言,只能叹息一声,“恐怕是时机未到,真是奇怪,我当时为什么要将记忆与火联系起来?”
“原因也在你的记忆之中。”秦凌霜露出微笑,不用慕行秋多做解释,她就已明白那是哪种法术,“大藏术是一种非常复杂的法术,即使是注神境界以上的道士也不是人人都能施展,它像放风筝一样将记忆切离,你对火种的困惑正是连接风筝的线,所以你感到奇怪非常正常,也非常重要。”
“你懂得真多。”慕行秋由衷地说,他甚至不知道大藏术这个名称。
秦凌霜垂下目光,再抬起时突然改变了话题,“左流英建议你尽量不要施展符箓以外的法术?”
“对,可那不是建议,更像是命令。”
“嗯……我想我应该给你的新内丹加持一重禁制,这样你就不会无意中施展其它法术了。”
“真的要听左流英的话吗?他现在是咱们的敌人。”
“敌人不一定就在撒谎,你忘记了念心幻术,却能直觉到众人的情绪,并在上面写符,这证明左流英的话是有道理的:当你记忆正常的时候,你会察觉到情绪,也会写符,但你可能不会将两者结合在一起。道统十八科各有一块领域,普通道士专攻一科已然艰难,修行越久,越难贯通其它科的法术,而失忆的你,却不存在这个问题。”
慕行秋笑着摇摇头,他丝毫不觉得这是优点,“有什么办法让我瞧瞧自己的内丹?”
“有,我可以帮你。”
观照三田本是很简单的修行手段,慕行秋却做不到。
秦凌霜召出瞬息台,它现在是一块数寸见方的小小石板,表面的纹路因此显得更加密集,除此之外再无异样,一般的修行者很难辨出这就是九大至宝之一。
一缕青烟从石板的一角升起,缓缓飘向慕行秋,只是观照内丹就用上瞬息台,这算是一次极为奢侈的施法。
慕行秋一动不动,青烟从左鼻孔进入,由右鼻孔呼出,又回到瞬息台的另一个角上,形成一个循环,秦凌霜与慕行秋的经脉由此连为一体,她可以帮他施法了。
慕行秋眼前一黑,随后又是一亮,他看到了自己的泥丸宫,洁白整齐,不如秃子的完美,空空荡荡,里面什么也没有,突然间猛地一坠,视线落入下丹田,他见到了由三枚修行丹合而为一的内丹。
严格来说,这枚内丹并未融合在一起,红白黑三色平均分配,各占一块,转动得也不快,即使主人亲自来察看,它也不肯变得积极一些。
但它提供的法力是充足的,慕行秋几乎能够感觉到法力外涌时所产生的微风。
慕行秋想让它转得更慢一些,内丹随心所欲,果然更加懈怠,产生的法力急剧减少,这让慕行秋觉得没必要加持禁制。也正因为转速变慢,慕行秋看到了内丹里面泄露出来的一点光。
红、白、黑三枚修行丹结合得并不完美,中间有一点点缝隙,向外露光,平时看不出来,只有在转得很慢的时候才会被注意到。
慕行秋想看得清楚一些,目光逐渐靠近内丹,离得越近内丹越大,缝隙也变得明显起来,最后,他的目光的甚至能够钻进去。
丹里的光像是火光,慕行秋心中一动,难道自己遍寻不得的火其实就在自己体内?他更要看个明白了,于是目光继续向前探索,内丹只有鸽子蛋大小,目光却前行了很长时间。
那光越发像是火光,甚至有丝丝热气散发出来,慕行秋的心也随之激动,失忆即使有一百个好处,他也希望找回记忆,以重新融入这个世界,知道自己在意的什么事,更知道自己在意什么人。
可是一段时间之后,火光却弱了下去,慕行秋进入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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