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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魔-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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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送。”
张素琴飞出一段距离之后才突然加速,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慕行秋和杨清音在散修的指引下来到另一座山峰上,山上没有大路,马车却停在山顶的草地上,车厢散开,兰冰壶坐在一张宽椅上,车下不远站着符皓和飞跋,像一对惊惶的难兄难弟,前者身上还沾着血迹,但是已无大碍。
“我还以为生杀法师王有多厉害,哼。”杨清音直白地表露鄙视。
“我又不是傻瓜,道统分裂,庞山想与乱荆山开战,我干嘛参与?左流英休想从我这里得到半点帮助。”兰冰壶一指符皓,“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皇隐城一万黄符军、踏浪国七千紫符、玄符军,都将追随法王的决定,您投向哪一方,我们就投向哪一方。”
兰冰壶扬头想了一会,“我的决定是绝不投向庞山。”
慕行秋知道,左流英扔给自己一个不可能完成的劝说任务。
第二百九十二章模糊的法王
“说服我吧。”兰冰壶笑吟吟地说,刚宣称绝不投向庞山,转脸就丢给慕行秋一个挑衅,“在这三天之内,你可以在我面畅所欲言,念心幻术随你施展。”
兰冰壶接受左流英的挑战,也想看看念心科弟到底有多大本事,但她坚定相信自己必然是最后的胜利者,“我赢了,证明左流英也有犯错的时候,我输了,证明我做出的唯一预言有可能实现。所以无论输赢,我都很高兴,这样的赌局,我很喜欢。”
“我不着急。”慕行秋说,向兰冰壶施以道统之礼,转身向山下走去。
秃子扭头面朝兰冰壶,大声说:“我也能畅所欲言吗?”
“可以。”兰冰壶打量慕行秋的背景,对他这一招欲擒故纵,觉得很一般。
“你为什么不让自己年轻一点?”秃见惯了年轻的女道士,有点不习惯兰冰壶的苍老面容。
“因为年轻的我杀人太多。”
山上没有路,慕行秋没走出多远就进入草地,白天留下的雨水还很充沛,他的裤脚很快就湿了,但他不想飞行。
杨清音追上来,与他并肩默默行走,好一会才说:“她绝不会改主意,你一点机会都没有。兰冰壶恨死左流英了,当初要是换申首座来,没准还有一线希望。”
“试一试,就算是高等道士也有心结,可以拿来利用。”
“兰冰壶的心结就是左流英,两个几百岁的老家伙争风吃醋。哈,左流英的父母真该庆幸自己没活到现在。”
“你了解左流英的母亲吗?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杨清音摇摇头,“我哪知道,左流英算是特别的人物,他的父母就很一般了,我都没听说过。左家、兰家的人都不多,兰家的后代我就知道一个兰奇章。”
“兰奇章。”慕行秋略一考虑就将他放弃了,这名道士无论与兰家有多深的关系,兰冰壶都不会当回事。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杨清音突然严肃地说:“我不喜欢你的念心幻术。难道你以后就要靠挖掘**来打败道士吗?”
慕行秋停住脚步。看着气鼓鼓的杨清音,“这句话你忍了很久吧?”
杨清音想要否认,可是脱口而出的话却不是她事先想好的那些,“不是忍你很久。是怕你很久了。现在大家都不敢跟你单独相处了。就怕你无声无息地用上幻术,比如现在吧,我到底是自己想说这些话。还是你施法让我说这些话?”
“除非用鞭刺破护持之力,否则我没办法影响道士的情绪,你知道这一点。”
“谁知道你藏没藏着绝招,要不然左流英干嘛让你来劝服一个星落重的道士?他对你最了解,知道你唯一的胜算就是念心幻术。”
慕行秋仰头想了一会,认真地说:“我以道火发誓,我没有藏着绝招,我还以道火发誓,挖掘**绝不是我喜欢的斗法手段,我自己也深受其害,让孙玉露陷入情劫的时候……”
慕行秋发现自己说不下去了,本来他能很正常地谈论芳芳之死,可是经过拘魂那一晚的斗法之后,他反而难以忍受悲痛,不自觉地用右手轻轻握住左腕,那里有看不见却能触摸到的剑与鞘,还有看不见也摸不着的魂魄。
杨清音的火气消了,拍拍慕行秋的肩膀,冲一脸茫然的秃瞪了一眼,“念心幻术也不全是缺点,你激起断流城士兵勇气的时候,自己不也一样斗志昂扬了吗?这说明……总之你自己把握分寸就好。”
慕行秋笑了笑,“让咱们先了解一下兰冰壶的为人吧,如果能知道她最想要的是什么,或许只用语言就能说服她。”
“好吧,慕大说客,你行动吧,这次成功之后,左流英可能会把你扔到乱荆山,让你劝说风如晦投降。”
杨清音话是这么说,整个晚上都跟在慕行秋身边,与见到的每一位散修攀谈,打探消息的劲头儿比他更足。
数千名散修,只有少数人能接近生杀法师王,其他人分成小股队伍,少至十人,多则百人,由近到远,一圈圈地分布,看似杂乱,其实颇有规律,杨清音觉得这是一个移动的大型阵法。
散修们对法王的客人非常尊敬,有求必应,有问必答,只是话题一旦转到法王身上,全都三缄其口。
他们对兰冰壶不只崇敬,还怀着深深的恐惧。
半夜下来,几乎没有收获,杨清音甚至建议慕行秋用幻术让散修开口,可他拒绝了,他的幻术并不完善,还有许多漏洞,能不用尽量不用。不知道为什么,慕行秋有一种感觉,左流英虽然没有任何提示,但他看的不是念心幻术。
两人走了一夜,秃子大部分时间都处于呆滞状态,两人没有收集到兰冰壶的信息,却弄清了连海山修士团的大致架构。
兰冰壶四百多年前离开老祖峰,有三百余年是在连海山度过,花了不少心血完善这支修士军队,设置了层层级别,给每一层头目都安置了类似于“护法大司马”这种怪异的称号,每一层的职责都非常明确。
护法大司马负责战斗、执法大司徒负责监察、明法大司空负责路途上的食宿安排,诸如此类,一切井井有条,就像她自己声称的那样,连海山修士团一多半时间都在追逐雨季,对生杀法师王的这个怪癖,更是没有人敢于谈论半句,修士们就像是一群任劳任怨的蚂蚁,对蚁后不做任何判断。
离兰冰壶住宿地不远的地方有一小片营地,里面人数稍多,差不多有二百余人。都是十来岁的孩,头目被称为守法大司隶,专门培养未来的散修,这些人将成为生杀法师王最忠诚的追随者。
“兰冰壶这是将庞山十科和凡俗的国家结合在一起了,亏她想得出来。”杨清音感慨道,在营地仍然一无所获,孩们都已入睡,守法大司隶更是守口如瓶。
“咱们走远一些吧,兰冰壶说她这里也有外来的散修,没准他们爱说话。”
慕行秋猜得没错。离兰冰壶五十里之外。那些因为种种原因投奔连海山的散修们的确更热情一些,主动谈起了生杀法师王。
“她每天至少要杀十个人,手痒的时候还要再多杀几个,她说只要这样才能知道人是活着的。”
“她一年到头追雨。是因为她最爱的人死在下雨天。”
“别看她容貌苍老。只要她勾下手指头。所有男修士都会魂不守舍……据说修士团里至少有一半人都是她的孙。”
这些消息比没有还要糟糕,兰冰壶的真面目没有变得清晰,反而更模糊了。
“散修的寿命通常不到二百年。现在已经没人记得法王从前的样啦。”最后还是一位老修士说了一点靠谱的话,他是外来者,在修士团待了将近五十年,仍然守在外围,“所以别听他们胡说,这帮家伙就没几个人能靠近法王十里之内。对法王你只需要知道一件事:她不相信任何人,她允许你们靠近,那是你们的荣耀,可是千万别得意,一定要在她变脸之前跑得远远的。”
慕行秋和杨清音天亮之前回到兰冰壶的宿营地,山峰上空空荡荡,只有一辆马车,四匹拉车的骏马护在四角,它们似乎从不吃草,对所有靠近者目露出麒麟一样的凶光。
符皓和飞跋都被送到山下休息,他们没有资格留在法王身边。
兰冰壶推开车厢后门,露出布满皱纹的笑脸,这是一名独孤的老妇,身边连名服侍者都没有,可她似乎很开心,甘愿这样活下去。
“两只小鸟回来了。”看到慕行秋肩头的秃子,“噢,还有半只。你们昨天晚上见了不少人,问到点想要的信息没有?其实不用这么费心费力,想知道什么,问我就好。”兰冰壶抬头看着微亮的天际,“今天还会下雨,我的心情很好。”
秃子已经醒了,绕着慕、杨两人飞了一圈,又落在慕行秋肩上,“我可不是半只小鸟。”
“我不着急。”慕行秋笑着重复昨天的话,他想即使自己挖出了兰冰壶埋藏心底的**,以两人目前的实力差距,恐怕也攻不破她的防护,“我就对一件事情感到好奇,这是你辛辛苦苦亲手建立起来的修士团,真的甘愿送给乱荆山吗?”
兰冰壶点点头,“劝说终于开始了。你把’辛辛苦苦‘四个字去掉吧,我的本事最高,散修们自然跑来投靠我,他们自己出力建成今天的这个样,我只是坐享其成而已。道统从来不干涉俗务,可一旦插手,谁能挡得住?反正我不能。”
“我有一个问题。”秃子蹦蹦跳跳地说,“修士团里真有你的许多孙吗?”
秃昏睡了一夜,却偏偏听到了这句话。
兰冰壶没有生气,“嘿,他们倒是想叫我母亲、祖母、祖宗,可他们不配。本法王结过几次凡缘,可是从来不留种,我不想生出有道根的孩送给任何一家道统。”
“哦,有道理。”秃子恍然大悟,“你打不过道统,干脆不给道统机会。”
“哈哈。”兰冰壶指着秃说,“慕行秋,这颗脑袋比你更会说话啊,左流英为什么偏把你留下来说服我?”
“我不知道,左流英也有犯错的时候。”慕行秋到现在也没理出个头绪来,想了一会他说:“跟我说说左流英的母亲吧,也是你的姐姐。”
兰冰壶似乎早料到慕行秋会有此一问,又一次仰望天空,脸上笑容渐渐消失,“左流英害死我姐姐,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更不可能与他联手。”
第二百九十三章猜不透
“我姐姐是世上最好的人。”兰冰壶轻柔的声音里充满了美好的回忆,随后冷冰冰地加上一句,“生出左流英之后就完全变了样子。”
慕行秋和杨清音登车,这回的招待更丰盛一些,除了清淡的茶水,还有两块小小的糕点,经过昨晚的了解之后,两人知道这是极不寻常的优待,大部分散修会因此感动得的热泪盈眶。
兰冰壶变得更加健谈,很快马车离开山峰回到大路上,不到一个时辰,外面又响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声音,这时兰冰壶正好讲完姐姐的故事,陷入沉思。
姐姐喜欢孩子,到了溺爱的地步,这在道士中间非常罕见。姐妹二人年龄相差悬殊,姐姐将兰冰壶当成自己的孩子,对她宠爱备至。兰冰壶迟迟不能发出预言的时候,姐姐一直坚定地信任她,毫不客气地驳斥所有人的怀疑;兰冰壶终于发出一条预言之后,道士们将它记录之后束之高阁,姐姐却花费大量时间逐字解读,姐妹二人共同钻研念心幻术十几年。
“然后左流英出生了,胎生道根,道统瞩目,数十位宗师与首座给予他重重祝福,姐姐的修行一般,在吞烟七重就止步不前,她被吓坏了,也高兴坏了,从此将全部心思都花在那个小混蛋身上。”杨清音轻声问:“你姐姐……真的入魔了?”
“这不是关键。”兰冰壶怒容满面,“左流英举报了自己的母亲,那是最宠爱他的人。他认为这种宠爱耽误修行。有入魔嫌疑。你知道我姐姐会有多伤心?就算没入魔也会因此变疯。左流英才是恶魔,他将我最珍惜的人、最珍惜的爱视若无物,我知道。他举报母亲其实是做给我看的,他就是要报复我。”
“左流英不像这样的人。”慕行秋忍不住辩解了一句,他也不喜欢左流英,可以说是厌恶,但是在他的印象中。左流英绝不是阴狠之人。
“你以为我会弄错吗?你以为我听说一句传言就当真吗?我向至少十个人求证,每个人的说法都一样。左流英就是这样的人,听说四十年前他脑子里蹦出一个女人,还被魔族抓走了,这难道还没有说明问题吗?他才是入魔者,只是一直以来掩饰得很好。”兰冰壶咬牙切齿,腾地站起身。“很遗憾,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左流英的对手,但是他想从我这里得到帮助,真是做梦。告诉你们,不管乱荆山谁掌权。只要能帮我打败左流英,要多少散修我给多少。”突然间,大雨淋身,风却停了。
两人被扔出了车厢。
散修对此早有准备,立刻有人送上来两匹马。
“真是个疯子。”杨清音恼怒地说,知道车内的兰冰壶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她也不在乎,“我也觉得左流英不是那种人,兰冰壶不是在撒谎,就是产生了幻觉。”
走了一会,杨清音又动摇了,“可左流英对去除魔种挺上心的,简直可以说是无情,梅传安不就是他第一个发现异常并去除魔念的吗?那还是他很喜欢的禁秘科弟子呢。你在想什么?怎么不说话?”
慕行秋骑在马背上,没有施法,任凭雨水滴湿衣裳,望着前面的马车,缓缓说:“兰冰壶可一点也不像星落道士。”
“当然不像,就算是吸气道士也没有她那个样子……咦,你是影射我吗?”杨清音疑惑地看向他。
慕行秋一愣,然后大笑起来,想起了在致用所初识老娘的那些日子。
秃子说:“你才不是那种人,你的脾气一直就不好。左流英的姨母大人就说不准了,前一刻还是晴天,后一刻就变成乌云天,防不胜防,她不像道士,像沈昊他爹,一个人好几张脸。”
杨清音皱着眉头想了一会,也笑了。
这场雨持续的时间不长,中午就止住了,队伍停下,法王的马车单独留在一座山峰上,其他人,包括此前受到优待的客人,只能留在山下。
皇隐城都督符皓和小妖飞跋走过来,全身被淋得湿透,手里拿着几块又冷又硬的干粮,对他们来说,追雨的行程就是一场折磨。
飞跋一看见慕行秋就矮下去多半截,在他身前身后谄笑奔走,泪汪汪的眼睛盯着道士的一举一动,尤其是挂在腰间的百宝囊。秃子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只小妖。
符皓的伤好了大半,抓起衣襟拧了拧,“唉,我的纸符全都毁了,没有它们真是不方便啊。这位慕道士想必就是守住断流城、击退妖王、保住西介国的慕将军吧,失敬失敬,我早就听说你们的事迹了,整个圣符皇朝……”
杨清音打断他,“皇隐城都督是个什么官?”
“皇隐城是符氏皇族兴起的祖地,后来定都于北方的皇京,皇隐城就成为陪都,向来由皇子甚至太子坐镇,都督就是城内城外所有黄符军的统帅。”
符皓可不像统帅,就算是大符箓师曲循规手下的那些衣甲夸张的普通将士,也比圆脸小胡子的符皓更有军人气质。
“你的兵可不多啊,才一万黄符军。”杨清音到现在也没弄清皇隐城都督是个多大的官儿,只觉得他手下将士不多。
“这个……皇隐城位处南方。战事稀少,故此常备军队不多,可都督是从一品的官职,跟皇京都督完全一样。”
“那你为什么要接受乱荆山的拉拢,还要听从法王的决定?你们不是有许多符箓师吗?应该可以一战。”
符皓嘿嘿笑了几声。“两位有所不知。当初妖族挥师南下,各路大军齐集南方,准备协助乱荆山与妖族决以死战。可是因为断流城的几场胜仗,妖军改变了进攻方向,各路大军也走了,与乱荆山早已达成的协议却没有中止,所以……”符皓尴尬地擦了擦脸上的雨水。“不管怎么说,乱荆山还是能挡住妖族的,只凭皇隐城和踏浪国的军队,连阻止海妖都有困难,更不用说随时可能东山再起的北妖。”
慕行秋一直在默默观察符皓,突然问:“你是皇隐城都督,为什么带来的士兵要扮成玄符军的模样?”…
符皓尴尬地向四周望了一眼。兰冰壶的一部分随从倒是穿着黄符军的盔甲,“这是法王早先立下的规矩,她说连海山之内数她最大,黄符军自以为高人一等,谁敢进来她就杀谁。所以我们才扮成玄符军。”
“你没想到法王会同意乱荆山的要求吧?”慕行秋问。
“我们有想过这种可能,只是没料到法王……会这么痛快。”符皓凑过来,压低了声音,“我们事先不知道庞山道士会来,两位应该去一趟皇隐城或者踏浪城,许多事情还可以商量。”
“不着急。”慕行秋还得继续执行左流英交给他的艰巨任务。
队伍又要出发了,休息的散修们纷纷上马,马车从峰顶平稳地降在地面。
符皓的失望溢于言表,但是没时间多说,只得重新上马,轻叹一声,心想自己不知道能不能挨过这几天。
这天傍晚宿营的时候,慕行秋与杨清音再次获准来到马车近处。
兰冰壶坐在车厢之内,看着站在外面的两名道士,神情已经恢复正常,“一整天了,你们想到说服我的话了吗?”
慕行秋摇摇头,他还是毫无头绪,左流英按理说不会做无把握的事情,可他的信心到底来自何处?慕行秋一直在思考,但连边都摸不着。
“左流英是个阴险狡诈的小混蛋。”兰冰壶似乎比两名吸气道士还要着急,“他一个字不肯多说,其实心里已经策划好了一切。他让你来说服我只是一个花招,他真正选中的人……没准是你,或者你。”
兰冰壶指向杨清音和秃子,两人茫然地互视,秃子抢着开口:“我的话你会听吗?”
兰冰壶微笑着摇摇头。
“那左流英选中的肯定不是我。”秃子长出一口气,心情放松了。
“我倒是想说服你。”杨清音有些气愤,“可我一点办法也没有,我觉得这就是一个无聊的游戏,没准左流英的目的根本不是说服你……”
“正是。”兰冰壶笑得更开心了,“你总算说对了一件事,左流英根本没想说服我,他知道得很清楚,我是不可能帮他的。他真实的目的是什么?我有两个猜测,第一,他知道我对念心科研究颇多,想借助我帮助这位念心科弟子,指望我为了实现预言,会对慕行秋另眼相看。”
“左流英没这么好心。”慕行秋故意平淡地说。
“而且这对他没有好处,你就算升到幻境第三、第四层,仍然不是乱荆山道士的对手。”兰冰壶也觉得这个猜测不太靠谱,“第二个猜测,左流英把你扔在我这里,定下三日赌约,是想借助我的力量保护你。”
兰冰壶的笑容变得高深莫测,“你只是一个吸气五重的小道士,幻境第二层,有什么保护的价值?这一整天我不得不打探一些消息,了解你的过去,嗯,还真是丰富多彩。原来你有一柄拘魂之剑,左流英想用它对付乱荆山。这就能说通了,他真正想保护的是那柄剑。”
“可能你是对的,但我证实不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慕行秋有点赞同她的猜测。
“当然,你证实不了,左流英才不会告诉你实话,我有别的办法证实。”
兰冰壶并未做出任何举动,一名道士从车厢里走出来,跳到地面,用布满血丝的双眼盯着慕行秋。
“又见面了。”他说。
第二百九十四章以二敌一
申庚迷路了,他知道乱荆山的大致位置,向西南一路飞来,可是到踏浪国之后,面对着重重叠叠的群山,他找不到目标,到处转来转去,没有撞见张素琴,却被散修们一直监视着。
申庚的眼睛坏了,总是以法术视物,对一般道士来说这是很困难的事情,一是法力难以支撑,二是看到的东西太多反而干扰心神,可他在五年的思过期间慢慢摸索出一个只用不多的法力就能视物的方法,现在已经习惯了。
“慕行秋、杨清音,你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杨家已经堕落到要与凡人结缘的地步了吗?”申庚向右侧走去,他仍然是道士,不习惯保持太近的距离,尤其是身后还有一个兰冰壶,这也让他感到紧张,他不相信任何人。
“说到堕落,杨家在申家面前自愧不如。”杨清音已经准备好了法术,“你知道自己入魔了吗?你知道你现在是魔道士吗?听说你在养神峰里还杀了不少弟子。”
申庚笑了,像是寂静的夜晚里扇动翅膀掠过树梢的黑色蝙蝠,“我当然是魔道士,你以为我自己不知情吗?杨清音,你和养神峰里的笨蛋们一样愚蠢。”
杨清音大怒,差点就要将手中的火球扔出去,最后还是忍住了,她知道,双方距离太近,还不到五十步距离,对道士来说,这就跟贴身肉博差不多,很可能一招就定出胜负。
左流英说过,申庚杀心炽盛,而且已经达到餐霞境界,吸气道士不是他的对手,两人唯一的胜利机会来自于慕行秋的霜魂剑,杨清音只能起辅助作用。
她咽下一口气,悄悄将手中火球收起,打算待会专心防御,兰冰壶敌我难料。根本不能指望她插手帮忙。
申庚仰起头,用血红的眼睛望着夜空中的星月,“都教不见踪影,养神峰弟子们都以为这是老祖峰的考验。只有我知道大事发生了。没有都教也有好处,我能随意进出祖师塔,我看到拒梦鼎消失,就更加肯定庞山遭遇了危机。我坐在祖师塔里,没日没夜地存想,终于三祖向我显示信息,他们告诉我老祖峰已毁,九大道统崩裂,我必须要走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才能挽救一切。”
“所以你甘愿当一名魔道士?”慕行秋蓄势待发,可他想听听申庚怎么说。因为他心里存有太多疑惑。
申庚转头看向慕行秋,展开双臂,好像在欢迎某种力量进入自己体内,“三祖令我醍醐灌顶:既然大家都这么害怕魔族,为什么不干脆模仿魔族。学习他们的力量呢?我是魔道士,但我仍然神智清醒,我的修行速度不仅更快,法力也更强。我愿意与魔族战斗,愿意保护这个世界,即使你们都不理解我,甚至忤逆我、背叛我。但我原谅你们,给你们一次机会,向我忏悔,追随我的路。”
“被你杀死的养神峰弟子就是不肯追随你的人吧。”慕行秋已经明白申庚的变化。
“十一个人,他们的脑子跟石头一样顽固,不相信我。还要合伙反对我,我只好向他们展示魔修的好处。”申庚向天空弹了一指,“烟消云散。”
“剩下的人就比较老实了,他们正在养神峰内忏悔,等诸事稳妥之后。我会从中挑选合适的弟子,与我一块修行。”
车上的兰冰壶拍拍手掌,“庞山真是前程远大啊,既有念心科,又有魔道士,九大道统谁还比得上庞山?可是一山不容二虎,你们两个先比一下高低,让我瞧瞧哪一派更有前途。”
申庚转向兰冰壶,“你说过要带我去乱荆山。”
“当然,后天我就要与乱荆山会面,留在我这里,到时候你自然能见到乱荆山道士,她们会带你去。”
申庚没再多说什么,却也没有立刻施法。
“你去乱荆山做什么?找你娘吗诉苦吗?”杨清音讥讽道。
申庚点点头,“嗯,找我母亲,她会是道统当中第一个支持我的高等道士,我们要联手推广魔修。”
申庚的法术出人意料地攻过来,事先没有任何预兆,他好像还处于略微茫然的状态,突然之间,两把利刃在空中悄无声息地显现,裹着半透明的流动寒光,距离对面两人只有十步之遥。
杨清音立刻召出一面铜镜和一枚铜印,分别挡住两把利刃,给慕行秋争取施法的机会。
可慕行秋居然没有反击,而是与她一样,召出一镜一印。
申庚是餐霞一重的魔道士,实力比两名吸气道士强大得多,四件法器也只是勉强挡住利刃,而他连五成法力都没有用上。
“这可不像我记忆中的慕行秋,你不是很喜欢打架吗?你不是打起架来不要命吗?你的剑呢?你的魂魄之力呢?”申庚越说越严厉,但他没有再次发招。
杨清音也疑惑地瞥了慕行秋一眼,不知道是两人配合有误,还是他另有主意,魂魄之力应该有机会就有才对。
“魂魄之力不能用在你身上,太浪费了。”慕行秋原本打算使用的,最后一刻他改变了主意,“灯烛科道士拒绝教我法术,我每一次施法都会对霜魂剑造成损害。”
杨清音更惊讶了,就算慕行秋不想使用霜魂剑,也犯不着将实话说出来啊。
申庚显然一点都不相信,他那双血红色的眼睛越来越亮,下一招他不打算保留实力了。
兰冰壶在车上冷笑一声,“吸气小道士,你以为我会在最后时刻保护你和你的剑,让左流英如愿以偿吗?”
“不,我希望你能教我一点念心幻术,我想以幻术击败申庚。”
山峰上安静了一会,兰冰壶再次冷笑,“难道你也入魔了?我为什么要教你念心幻术?帮助你我有什么好处?让左流英得到一名法力强大的庞山弟子吗?”
“你说过,即使我升到幻境三四层,仍然不是乱荆山道士的对手,这肯定不是左流英的意图。”
兰冰壶想了一会,还是摇头,“不。九大道统可能也找不出第二个比我更了解念心幻术的人。可我不会教给你,不会教给任何人,就让这些法术烂在我肚子里好了。”
慕行秋轻轻叹了一声,对杨清音说:“没办法了。咱们只好拼死一搏。”
杨清音点点头,她早就准备好了,甚至觉得慕行秋浪费了一次机会。
双方几乎同时出招。慕行秋拒绝用霜魂剑,申庚也没有拿出养神峰。
十几条利刃射来,杨清音同时召出五件法器,组成五层护罩,她是吸气七重的道士,比申庚的餐霞一重只差一步,实力却相差数倍,护罩挡不住全部利刃。
慕行秋明白这一点。起手就召出三件法器,辅助杨清音的护罩,与此同时,黑色长鞭从他的右袖里钻出,贴着地面的野草。迅速冲向申庚。
“嗯,鞭子,念心科最常用的兵器。”兰冰壶微微点头,“这么说你已经领悟到以长鞭击破道士护持之力的方法。”
申庚本来想一脚踩住鞭子,听兰冰壶这么说立刻改为一跃而起,同时射出利刃攻向鞭梢。
慕行秋用上了全力,一心两用。一心操控长鞭追逐申庚,不让他离得太远、升得太高,另一心指挥三件法器与杨清音合力自保。
申庚等于与三名吸气道士斗法,虽然仍占上风,却无法立刻获胜。
兰冰壶看了一会,眉头越皱越紧。“我听说你们两是仇人来着,怎么打得这么客气啊?申庚,你不是魔道士吗?让我瞧瞧魔在哪里。慕行秋,迟早你还是得用魂魄之力,不如早把剑拿出来。否则的话,等你死了,剑还是归我。”
斗法其实非常惊险,一点也不客气,慕行秋和杨清音站在地上不动,以节省法力,倾尽全力,也只是能将持续不断射来的利刃挡在六七步之外,稍有不慎,就会被利刃加身。
长鞭对空中的申庚构不成太大威胁,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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