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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裂书生-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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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华服男子说道:“找个干净的好位置,赶紧的,好酒好菜伺候着。”

    掌柜这边是喜笑颜开,忙不迭声的应承着,高喊小二忙了起来。回头却见那华服男子,一溜小跑到了马车跟前,恭敬着身子对着车帘里说:

    “爷,山村小店还算干净,请爷下来用个早膳可好?”

    “嗯。”里面轻声慢语的应了一声。华服男子赶紧掀开了车帘,毕恭毕敬的,从车里搀出一个绮襦纨绔的男子出来。然后急忙弯下身子趴在地上,做了个人肉踏板,嘴里还嚷嚷着说道:“爷,您请慢,慢着点下来。”一旁的马夫也赶紧恭敬的上前,搭上把手,扶着那人下得车来。只见得这人,轻妆淡抹的眉目清秀,却是个伶人模样?把这先生书童俩,都看的是目瞪口呆了。

    其时,一抹红日慢慢的露出了树梢,浓雾也渐渐地散了开来。却是一派氤氲蒸腾的万物生景象。只见得这伶人站在酒馆前,滴溜溜的四周观赏起来。未几开心的对着方才的华服男子说道:“是蛮清静的,嗯,不错啊!小嘎子。”男子闻言自是欣喜不已:“外面湿气太重,爷,您还是赶紧到堂里用膳吧?”伶人点点头,遂雍容不迫的往店里走了过来。店里的掌柜早已等待多时,前倨后恭的迎了进来。路过书童身旁时,伶人忽然开心的盯着书童笑了起来:“诶哟!这地方,还有这般俊俏的娃儿,实在是难得啊。”书童此时早就看的五味杂陈了,闻言更是一阵没好气,一拧过头去不予理睬。旁边的华服男小嘎子正要发作,伶人自挥了挥手,笑着说:“好!诶哟喂,这性格,倒是像我当年几分模样。哈哈哈!小嘎子,赏!”小嘎子应声忙从袖兜里掏出一锭碎银,一甩手,丢在了先生桌前,还狠狠地瞪了瞪书童一眼。掌柜的见状连忙打起了哈哈:

    “阔气啊!贵人实在是阔气!今天算是遇上大善人了。来来里面请,上好的香茶!上好的香茶伺候着。这就快可以用膳了,贵人请请请啊!”

    先生这时候也站起身,跟着抱拳作揖笑着说:“是啊,是啊,遇着大善人了,鄙人这厢有礼了。”

    伶人闻言眉开眼笑,看了看书童说:“免礼。”复在掌柜的恭维里上了雅座。未几主殷客欢热闹起来。书童却怪先生方才举动,自己赌起气来。先生倒是乐观,自斟自饮不亦说乎。原来这书童确是如兰所扮,而先生自是朱恩本人了。

    “先生,醉里对台前可好?”如兰小书童忽而砸吧着眼睛,看着先生说。

    “咦?想起来啦?不错!也行,挺好的,后面呢?”朱恩问。

    “醉里相思对台前戏子可好?”如兰蹦着脚问:“醉里相思怨故乡,台前戏子假文章。”

    “啊?”朱恩一愣,差点笑喷了,知道这丫头在指桑骂槐,还一石二鸟都骂上了。

    “得得得!这回算我输了,罚!我自罚一杯哈。”却看的如兰眉开眼笑着,得意起来。

    如是不觉日上了三竿,仍不见有人来。如兰倒是着急起来,小声说道:“先生,怕是人不来了吧?”

    “不会,去中州只有这么一条路。稍安勿躁,再等等,官家人办事只有慢不会快。何况今早那么大的雾。”言罢继续喝酒。倒是这时候瞥见邻桌的伶人眼光往这一闪,不由一愣,复不去想他。如是几杯下肚,忽而起身结账而去。方出了店门,左边路口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奔来,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张兄。如兰大喜,拉了拉朱恩的手,朱恩顺势拉着如兰,头也不回的往南边去了。身后传来张兄下马,大声吆喝小二的声音。至人烟稀少时,朱恩才展开轻功,一路疾奔中州而去。如兰却一路的乖巧起来,任由朱恩牵着。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一路疾驰无语。直到如兰气喘吁吁地嚷嚷起来,朱恩才想起这么一路的牵着手。回头看时,姑娘香汗淋漓,而自己却还是气定神闲着。不由心疼又莞尔,把包裹揽过来背上,复伸出手说:“把手伸过来。”如兰不明所以,依言伸出手去。朱恩握紧她的掌心,贴着劳宫穴缓缓的,一点点不断地输入真气问:“这样好点没?”如兰精神一震,忽觉遍身通体舒泰,疲劳感一扫而空。不由惊异:“你这体内真气,怎似无穷无尽似的?”

    “当然,等你周天自通,一呼一吸皆法门,你就知道了。”朱恩说道。

    “爷爷又没传功力给我,我什么时候才能练到周天自通嘛。。”说着嘟了嘟嘴。

    朱恩心里不由一乐,好吧,这也能吃起醋来。却说:“难不成你也要试试这九死一生的事?”

    “才不要!”如兰应了句,忽想起什么似的,脸儿通红通红的害羞起来。朱恩一愣,不明所以。

    “这外来真气少了可以强身健体,太多则因不是自身功力修为,无法控制驾驭,而容易走火入魔…。”话未说完,忽然明白了如兰为什么害羞来,自己不也曾走火入魔轻薄过人家么。一时觉得耳根都燥热。可放手又不是,放手倒成了不打自招了。转头拉着如兰复又飞奔起来。同样如刚才般各怀着心事,这回却是都想到一块去了。衣袂飘飘的如兰娇羞着,仿佛神仙眷侣。愁眉紧锁的朱恩,却莫名愧疚起来。

    “要是这样子一路走下去,其实也挺好…”如兰忽的想着。

    “若是能早点,找到媚娘就好了。”朱恩如是这般的想着……可是…。手里却牵着另一个姑娘?纷乱如麻的人赶紧加快了步伐,如兰都快找不着北了。

    如此一路不言,直至临近了城邑人烟稠密起来,才放缓了脚步。路上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常有面容枯槁,战乱流离之人沿途乞讨。还没到城门口,如兰带着的干粮就分完了,却杯水车薪远远不够。而听闻有善人施粥,蜂拥而至排队的灾民,在城门口连起了长长的队伍。能走的连滚带爬地去了,不能走的哭天喊地起来,原是饿死了的亲人孩子。如兰目之所及,眼泛泪光凄怆催肝。朱恩轻轻拉上她,却忽见了城门口,高高的桅杆上挂着的几颗人头,心头不由一阵攥紧。
(四) 媚娘的苦恨
    夜

    漆黑里一片诡异

    因无法承受的凝重

    便伤心着,点点滴滴落下雨来

    一盏马灯,高高挂在车辕竹竿上,急促的摇晃着哒哒的马蹄声。一辆马车,匆匆行进在官道上,颠簸在微光里。还有一个身披蓑衣的车把式,不时地挥舞着马鞭驱车向前。细细的雨花儿,若有若无,时不时从车窗的隙缝里,偷偷弹跳进来。少妇就难过的抱了抱怀里熟睡的孩子,挪了挪身子,幽幽的对着身前年轻的男子诉苦:

    “这黑灯瞎火的…又下起雨,为什么要急着赶路呢?住一晚上再走不行么?…”

    “不行啊,媚娘。”男子回应道:

    “咱们才到这驿站住下,跟着就有一个形色可疑的人,盘问起小二,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就走了,我怕是官兵的探子…。得赶紧走…”说着轻掀起后窗帘,往来路看,只有一片漆黑的凝重,摇晃着长长的车影纷乱了雨花,难掩住心头惶恐的眼神。少妇就轻轻地啜泣起来。男子回过头来看了看,复叹了一口气说道:

    “穿过秦岭往前蜀地就安全了,中原已经没有朱家立足之地…只是…只是至少得保住一点血脉。”说着看着熟睡中的孩子忧虑不已:“只是苦了你媚娘…”

    “这连日来,担惊受怕的东躲西藏,真真是受够了,若非舍不得宝儿,我宁愿一头撞死算了…”少妇呜咽着。男子听闻连忙上前安慰:“没事…。媚娘,咱们一定能挺过去的…”说着把锦袍脱下披在女子身上。复探出头来对着前面的车把式说:“李叔,可否再快点?”“是!少爷。”前面的人应了一声,复“驾!”的一声,用力甩了一个响鞭。两匹马儿嘶叫着往前奔了一下,只是黑色如墨道路依稀,怎能撒开四蹄飞奔。速度倒是快了点,车辙碾过一个石坎,颠簸着把小孩震醒,哇的一下哭出声来,声音撕裂了黑夜的凝重。暮的一声尖利的口哨响彻夜空,紧接着后面远处,传来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有人大喊:

    “大哥!前面的一定就是了!哈哈!快!”

    一时呼啸声大作,直奔马车袭来。

    “姓朱的!拿命来!哈哈哈!!!!”

    车里男子见状跳了起来,一把掀开车帘对着车把式就大喊“快!李叔!”

    车夫也急忙站起来甩开长鞭,啪!啪!啪!促马飞奔。回头望去火光人影重重,男子吓的魂飞魄散。眼看着越来越近,忽的一把花光从后面激射而来,啪的一声,擦过车棚激起一道火光四溅,复砸到一匹马的脖子上。马儿受惊着嘶叫愈发狂飙,歪向一侧道路,车轱辘碾过马路牙上,震的车身剧烈摇晃。孩子和少妇哭喊声里,车夫努力地拉着缰绳控制方向。却听嗖嗖几声暗箭,插在车板车辕上的震动声,车夫跟着闷哼一声,脖子上贯穿箭柄,一头栽倒了下去。男子见状大惊失色,颠簸里抢过缰绳和马鞭,夺路狂奔!“相公!快跑!快!…”少妇顾不得怀里孩子的啼哭,挣扎着对着帘外男子大喊:“快跑啊相公!你快跑!”就在这时,一匹追马眼看着就要从旁抄上来。一声马嘶惨烈,马屁股上又中了一箭,车速益发失控横冲直撞起来。男子苦苦支撑掌控方向的时候,从旁又窜上一匹,马背的人叫嚣着要靠上来。一阵绝望涌上心头,回手就是一鞭狠狠抽在来袭的马头上,来马受惊顿缓。接着是听闻一声大喝,男子还未来得及回头细看,后面就跃起一人扑将过来。只觉肩甲处被猛烈的撞击,一阵剧痛袭来,然后身体腾空甩出了奔驰的马车。不知下坠了多久,撞击了多少树枝,终于一口气滚落趴在草丛里。咬紧牙关爬将起来,脑海里响彻的是,媚娘凄厉的声音在啸叫“快跑!快跑!”歇斯底里的人冲进了茫茫夜色里,夺路狂奔!狂奔!一路雨水荆棘,抽打着呼吸和心跳,直至滚下了山崖重重的摔倒,才昏了过去。拉开了的雨幕,疯狂着铺天盖地,越下越急的,越下越大的,倾盆的大雨!

    中州,刺史府里。云母屏风烛影深深。帷幔香榻上睡着的女子,汗珠满额浅蹙着眉头,犹自在梦里挣扎。梦里夜雨滂沱,马车拼死在横冲直撞,而身后是无数的凶徒追杀着。然后是丈夫惨叫着,摔下马车死于非命。而紧接自己和孩子,被人虏到一间小屋里,满是骇人刑具。复有两凶徒上来撕扯自己的衣服,挣扎着哭喊着反抗里,忽而对方变成了血淋淋的丈夫,不停摇晃着大声质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我孩子!还我孩子!”女子哭喊哀求:“不!不!~我不是。…我不是…”耳畔急切传来“媚娘!媚娘”的呼喊声和晃动,猛然间惊醒,才发觉是南柯一梦。刺史大人在呼喊着自己,而自己早已是泪流满面。刺史大人轻轻地用香巾,为她擦拭着泪水:

    “又做噩梦了?没事,没事,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说着复把媚娘搂进怀里。

    “宝儿还好么?”

    媚娘问。

    “嗯,好,跟奶娘睡着呢。”

    刺史应道,边轻轻吻了吻媚娘脸上的泪痕。

    “我又梦见相公了…。他是满脸鲜血的,跟着我抢宝儿…。”

    媚娘犹心有余惧的哽咽着说。

    “没事了,都过去了。识时务为俊杰,他若泉下有知,你母子二人平安无恙,定也死无遗憾了。”

    “媚娘…以后我才是你的相公,知道么?我才是!宝儿也得跟着我姓孙。”

    “嗯…。。”媚娘应了一声,眼角滑落一滴不易察觉的泪。还觉到一双手挽过胸前抚弄着。一丝苦痛,惊异,羞辱复又袭上心头。然而终究迷离了,迷失在软绵而温暖的香榻里。空气里漫起的波涛,烛火也惊惧的一闪一闪摇摆起来。然后在初相识的强悍底下颤动,弛缓,痉挛。然而光滑的皮肤更加丰润了,青白的两颊,泛起淡淡红晕,拖长着欢欣而苦恨的泪痕。
(三) 出山
    书接上回。

    董骠闻言一愣,眼里忽见了比死更恐怖的事情一般,木然不动,仿佛忘记了痛楚。朱恩手头一紧力道加重,怒叱着:“快说!”董骠痛的浑身一阵乱颤,眼里竟是绝望的目光看向朱恩,猛的低头用力一咬牙关,脸色突然绷紧,双眼激凸涨红,额前青根暴起,嘴角溢出一丝黑血瘫软在地一命呜呼。朱恩见状大惊,慌忙丢开手来。生平第一遭有人死在自己手里,真真是五味杂陈啊。犹可恨妻儿音讯稍有眉目,却又断了线索,自责大意懊恼不已,犹是茫然无措。忽念及师傅兰儿们的安危,急忙转身相救。见这死去东倒西歪的七具尸体,和满身粉尘的祖孙三人,便有些慌手慌脚。也不知后续是否还有追杀之人,只好先把三人救醒再说。方才听见董骠所言,猜所中的是**药粉,当无性命之忧,赶紧先把三人往草庐搬。

    经师傅之前输入真气相助,得从走火入魔生死关头化险为夷,但觉功力修为更上一层。举手投足间,静动自如收发随心,想必是师傅所说的造化了。复念及此种种,更加心切,急欲把三人救醒。也不避嫌,先一手一个,搂紧师傅和如兰的腰,运气提纵而去,如是回来一趟把陈氏抱回。三人身上脸上都是粉尘,待把三人简单清理干净,倒是一筹莫展起来。也不知这蒙汗药几时才过去,怎个方法苏醒?又是冷水洗脸又是人中掐捻,竟然先把师父折腾醒来。大喜过望,如法炮制,终于都救醒了。三言两语悉知后事,师父便打坐调息,闭目养神起来,而陈氏母女俩劫后逢生,犹自相拥暗自垂泪。朱恩倍觉愧疚,不敢离去,只得从旁小心伺候。由是过了半响,孙天佑醒来。看了看母女二人也已经平静下来,再看了看朱恩,说道:

    “逢此变故,此地不宜久留,需另谋他处,即刻收拾往终南山,你们师叔那里去。”朱恩无言赶紧低首称是。

    “徒儿不必多虑,我本一心世外,以求修身正己,奈何,逢此世道纷然,终不免厉害牵连。你师兄又至今了无音讯…。。唉…。或许是冥冥中早有安排。”“我知你牵挂妻儿,今你修为造化功成足矣,当快去着紧相救。”

    朱恩闻言难掩动容,抱拳一稽俯首哽咽:

    “一切皆因徒儿牵连,又岂肯背弃师傅他去,还是先行护送师傅,到了终南山再说。”

    “不!”孙天佑轻轻摆了摆手:“救人如救火。为师尚足以自保无需多虑,只是你此去,也还要打探你师兄的消息,找到了也还能互相有个照应。”“江湖险恶,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切记未雨绸缪,隐藏行踪多加小心,倘若顺利及早成事,再相重聚,去吧,赶紧去收拾下!”

    朱恩领命遵行。换了身布衣,行囊实也无多,几件换洗衣裳也都是师兄的,再加些许盘缠。临行语依依,朱恩哪里还抑制的住情绪,再造父母重生之德,复叩下三个响头,谨遵师命洒泪而别。陈氏也赶紧收拾细软准备启程,倒是如兰,望着朱恩至离去,几次欲言又止。待出得草庐来到谷口,匆匆把七煞掩埋。那些所使兵器,悉数毁坏折断同葬。独留下董骠的那一筒瀑雨梅花针,和几颗**弹,虽嫌霸道歹毒,但与非常时期,想必还是能派上用场。如是料理完,才起身独自上路。

    几只鸱鸮盘旋在旷野高空,时不时哀声回荡于空谷山林。而长长曲折山道上,只有清风伴着足音摇动的绿叶。今非昔比矣恍如隔世。正是一杯黄土随风散,无数英雄付水流。想来那秦岭七煞,与自己素未平生,就因为朱温是自己的族叔而追杀迫害。而今枉死于翠华山麓荒山野岭,再多的荣华富贵又何用?可怜人为财死白骨化,犹是谁家梦里人。恰如今,自己妻离子散生死未卜,富贵一朝祸边生,戚戚还如丧家犬。维独安其身愧对妻儿…。复更愁眉紧锁,望眼欲穿。

    出得山来上得官道,也已是日落时分,远处便依稀可见,曾和妻儿住宿过的驿站。七煞都已死了无法复命,想来是会有同党跟进。这附近也仅此一处驿站,待得今晚前去探探虚实,必定还有官兵鹰匪,或许还能探听到七煞的分坛所在。于是沿路潜行过去。虽时隔将近一月,然此时的朱恩,早已不复当初逃命时,那落魄书生模样。这段时间蓄须明志,励精修行,着实过了一段卧薪尝胆的生活,已然足以担当一面。悄无声息间,朱恩就来到离驿站不远的后山上,居高临下潜伏起来,待得夜深伺机侦探。但见驿站处炊烟袅袅,应是晚饭时辰,肚子咕噜噜竟唱起空城计来,方才想起,忙了一天走的匆忙,竟忘了带干粮了。这可怎生是好,总不能去驿站买吧。正思量着,忽闻身后十几丈开外传来响动,不由警惕,一提气便轻身飞到树上。轻轻一纵便是三丈高啊乖乖,瞅准了悄无声息的,落在高高的枝桠上。看向来路,一小身影慢慢地潜行过来。一路来到朱恩树下,扶着树干探头探脑地张望:

    “奇怪了,刚才还看见小师叔的…。。”

    朱恩大感意外,竟是背着小行囊的如兰姑娘,赶紧纵身落在如兰面前。如兰正小心翼翼地张望着,猝不及防,眼前人影一闪,落下个人来。吓了一跳就要惊呼,朱恩一把手捂着:“嘘…。。是我!”如兰瞪大了眼睛,瞧清楚了朱恩才大松一口气,低声娇嗔了一句:“放开!”朱恩赶忙松手,才想问,却见如兰低着头忽的脸红起来,自是不由一愣,倒忘了说什么了。就这么沉吟一会,才回过神来急切地问:

    “兰儿,你怎么跟来了?师傅呢?和嫂子呢?”

    如兰幽幽抬起头:“谁是你兰儿…。你也就大人家几岁…。”忽的又是一阵红晕,想了想半天才说:

    “我跟母亲说,要跟你出来找我爹…。…。然后…。我就出来了。”

    话未说完脸又一红。朱恩听得是头皮发麻:“你不是瞒着师傅和嫂子出来的吧?”

    “不是…。爷爷说你已趋化境,一定能照顾好我…。。我跑时。。母亲要拦…。。爷爷还笑着说随她去…。咱孙家的都不是孬种……”

    这越说是声音越小,头也越来越低,到后来竟细如蚊蝇。朱恩听着头都大了,想起日前走火入魔的事情来,自己也是满腹羞惭,更是无言以对。如兰本来还想说什么,抬头看见朱恩也是涨红着脸,好嘛,想一块去了。两人就这么着相对无言各自红脸。过了一会,倒是朱恩的肚子提醒了大家,咕噜咕噜叫的那个欢呐。这回是孙兰先开口了:“还有,母亲说你也忘了带干粮,我可带了不少欸。”说着竟有几分得意起来。嘿,把朱恩个大男人惭愧的:“兰儿…。。兰兰…。”话未说完,忽觉得是否太过亲昵了,脸就又先红了起来,如兰这边厢听闻,也跟着红了起来。…

    夜幕时分,驿站里酒馆处灯火通明,还有几桌酒客正在喧嚣。而二楼客房处倒显得安静许多,只有几家亮着灯火。此时挨近路口的一间开着后窗,倚坐着一个女子,正幽幽的吹着清怨的竹笛。朱恩远处闻声不由一愣,想起媚娘来。几个提纵来到驿站,悄无声息地摸上了瓦梁,如兰却是如影随形。朱恩回头皱了皱眉悄声说:

    “我说让你在原地等我来。”

    “不!我要帮你。”

    实则是害怕一个人。朱恩从怀里摸出梅花针筒,递过去小声交代几句,如兰就嫌啰嗦起来:“知道啦…。”说完嘟着嘴:“还说吃人家的嘴短来…。。”

    朱恩不禁莞尔,遂不复理睬,屏住呼吸潜到屋檐从旁观看。不远处窗里的女子真真切切,柳眉淡粉贴云鬓约莫二十来岁的样子。一曲罢了,韵味犹长回樑绕耳,方自沉吟间,房门忽的推开来,走进一个丫鬟对女子说道:

    “小姐,夜已深了,老爷让小姐早点歇息。”

    女子应了声,徐徐把窗关上,不久灯也灭了。朱恩不禁大为失望,不是媚娘。诶,叹了口气索性躺在瓦上,仰看星空闷不做声,想起媚娘吹笛子的样子。如兰一旁不明所以,也跟着轻轻卧在暗处,一边数着漫天的星河。过了一会,听见酒馆里客人陆续散去,各自回房。唯剩下一桌三个人,还在窃窃私语着什么,看样子在等什么人或事情一般。朱恩带着如兰,悄悄摸到酒馆对面屋顶上,刚好可以看清店里的情形。三个短装打扮的人,是各带有短刀长剑的武林中人。虽然三人压低声商量着,朱恩极目细听,终究还是听见了分明。

    “七煞还没有音讯,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娄子。”

    “嗯,明天我和师兄接着去找找,张兄还是赶快回中州复命。”

    “嗯,就这么办。”叫张兄的人回应道。

    然后过了一会,三人也散去回房睡觉去了。朱恩记下心来。决定了明天就跟着那叫张兄的,或许就能找到他们的老巢,已是也带着如兰撤回后山。路过驿站马厩时,复悄悄抱了一大把干草。待铺好干草各自躺下,却心绪万千起来。生平第一次露宿荒郊野外,几疑人世变迁。倒是如兰倍觉新鲜,从香囊里扑了些香粉驱蚊虫,复又细心的给朱恩撒了些。朱恩看着如兰体贴温柔,不觉愈加思念起妻子媚娘。不知她现在怎样又在何方?还有宝儿。
(二) 秦岭七煞
    书接上回。孙天佑正打坐之时,忽察林内有破空之声,料是有武林中人至此,不禁大为警惕,遂大喝一声。话音方落,果然谷口处,疾驰来数人,应声纷纷人影闪落,八丈开外。定睛一瞧,竟有七八人之多,服装各异,皆目光凌厉。已然呈半月形互倚进退之势。孙天佑徐徐站起,护在前头。只见对面中间,一人空手缓缓走出:

    “老三,打坐那个是么?”

    旁边急忙走出一人应声道:

    “是!应该是!虽胡须拉碴,也变黑了,但那模样那身衣裳,可是真真分明。我是一路从城里,追着他到了翠华山,才通知大哥的,定然不会有错。”

    “真是奇迹,竟然还有这样的事?这朱家余孽,吃了我三分掌力,竟然没死?”领头的言罢,嘻嘻地冷笑起来,貌似瞧见了一件,极好玩又很新奇的事一般。此人满脸横肉精壮无比,阴冷的目光里杀机四伏,迈出的步伐竟似不染铅尘,可见功力深厚,掌心处还反常的青紫。猜想是江湖秦岭七煞之首董骠了。而身后分别使着不同兵刃的人,也都跟着冷笑起来。左边第一个使双枪兵刃瘦小男子,尖着嗓子说道:

    “哼哼,土家双煞手下,还没跑过活人。今倒是多了三个人头,又可以分多点了哈哈哈。”

    董骠哼了哼:

    “要不是上次你兄弟俩,贪恋女色给这小子跑了,爷也不需奉堂主之命来此一趟。”

    小个子赶紧诺诺:

    “谁曾想中了大哥的天罡五毒掌,还有人能活…。”

    “滚一边去,今还有个闪失,我拿你是问。”董骠斥道

    跟着双枪旁边,是一使双锤的彪大汉,此时却忝着脸:

    “大哥放心,这两个雌儿,先留给咱兄弟玩玩。”

    言罢,竟先绕到了旁边,色眯眯的盯着如兰母女俩。而其余各人也都慢慢逼将上来,一场恶战在所难免。孙如兰母女俩,赶忙护住了朱恩前面,而老翁孙天佑依然不动声色,看着前面的领头人。董骠阴森森地对孙天佑说:

    “老头,好好看清了,免得到了阴曹地府找不着冤家。爷不杀无名小辈,报上名来,让你死个痛快。”

    心里实则盘算着,若是朱家族人,可以多得赏头。

    “秦岭七煞作恶多端早有耳闻,今遇上老夫,尔等也算恶贯满盈了,看招!”

    言罢,废话少说速战速决。未等众人围上前来,驱身如脱兔闯入敌群,双掌一分,轻快地往迎面双煞拍了过去。众敌一惊,眼前老头身法的迅速,却见这老家伙,软绵绵的手掌送将上来,不禁轻敌又狂笑。当头双煞,分使九环刀和开山斧,见状大喝找死!一抡刀斧,上下照孙天佑劈将过来。刀未挥满斧才举高,砰砰两声闷响,老头的身影,何时就切入二煞中门,双掌分摁在了两人的胸口,掌劲竟然穿透身体,把背心的衣服都击破了,而人不倒,惊异的双眼圆凸,竟是至死不休。余煞方醒骇然,高呼:“硬点子!”“杀!”一时刀光剑影劲风呼啸。而孙天佑,这时掌劲才开始外露,把双煞身体往两边震开,挡住左右之敌。擒贼先擒王!直取董骠正门,一个催心拳逼了过去。董骠哪敢怠慢,错手迎掌而上。心想来的正好,让你这老不死的,尝尝我天罡五毒掌的厉害。双方都是全力一击志在必得。说时迟那时快,嘭!嘭!嘭!实打实连撞三下,拳拳打的董骠啊是心胆俱裂。原仗着毒掌不惧老头功力,没曾想毒风掌劲,竟然被老头真气逼回反噬,两个手掌虎口,都被震得欲裂。口里疾呼“亮招子!”往怀里一探翻手,就是一团黄粉拍向老头。人却一个打滚侧翻,径往如兰冲了过去。其余左右剩下的四煞,听闻董骠呼喊,也都纷纷打出毒镖暗器,往老头身上招呼。孙天佑艺高人胆大,自是不怕,双袖灌满真气,如龙翻飞,毒镖暗器哪能近得身来。只是突见领头的董骠,转身扑往孙女处,不由大惊,苦于缠斗,一时难以分身。而正是此时,陈氏已急忙抢在如兰前面双掌迎上。董骠不由恶向胆边生,狂吼一声,一招‘双龙出海’,迎面双拳直击陈氏。眼看拳掌就要交实,却不料董骠双拳突翻成掌。嘭的一声劲风激荡,黄烟乍起,一瞬间,把陈氏和他笼罩在尘烟里。陈氏大惊,借着对撞的劲道,急速后跃弹开,却还是吸入不少粉末,还没落地,人就已经昏阙过去。如兰惊呼,一把抢过母亲,几个踉跄一同倒在地上,董骠也不追击,转头一个欺身,往打坐的朱恩天灵盖拍了过去,心想着这回运足十成功力,你还不死?志在必得之时,未曾想,“啪!”的一声巨响,手掌欲裂,朱恩身上一股雄厚的内力反弹过来,直震得他胸口血气翻涌,踉跄后退。董骠嘴角,有一丝鲜血溢出来,赶紧护住心脉急促调息。定睛细看,才发现这朱恩纹丝不动,通体真气游走,竟似绝顶高手闭关修禅一般。不竟大骇,狐疑不定,这是否前些日子,还一无是处的书生?惊魂未定之时,却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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