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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妖红-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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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不会有事。”长青沉吟,“料齐王与少相不会有这个胆子,敢对太后派来的人无礼。”
玲珑爱怜地看他,怪不得当初傅青城做官不成,朝野中本来容不下这种忠良循规之人。她轻轻提醒他,“会不会齐王发觉了我们的行迹,如果他认定平将军私藏钦犯,或许会铤而走险先发制人。”
“果然!”长青大惊失色。
罗永城仍睡在里间生闷气,外屋里只有长青与小飞,三个人不敢大声,细声细语说话。
“其实我最担心的不是这个。”玲珑皱眉,欲言又止。
“你是怕平将军……”小飞性急,冲口道。
“嘘……”玲珑忙止了他的声音,叹气:“这话绝不能出了口,若我们猜错了,岂不是要伤透唐流的心。”她想了想,忍不住又问:“平将军与罗庄主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何会如此似敌似友?”
她问得急促,然如投石入水,长青不响,小飞眼神游移变幻,到底全部沉默下来,他们甚至不敢再看她。
也罢,他们终究不相信她。玲珑住了口,如果换做唐流,此刻必拂袖而去,但玲珑向来温和内敛,或许是奴婢做得久了,真正一点脾气也无。她这样想着,脸上苦笑,“算了,我先回房去,省得阿流起疑心。”
“詹姑娘。”长青踏上一步,想要拉她袖角,小飞立刻阻身上来,抢道:“也好。詹姑娘真是细心。”
玲珑终于拂袖而去。
唐流正用小勺喂熏儿吃饭,像是要极力弥补失散这些日子里孩子所受的苦,每时每刻把他宠得如珠如宝。
“熏儿都快十二岁了吧,你怎么还把他当成才长牙的小娃娃?”玲珑笑,看熏儿一边吃饭一边眼睛骨碌碌地瞟桌上的樱桃,便去盘里拿了几粒给他。
“这孩子同我一样,命理太苦,注定是过不了几天好日子的。”
“什么话!”玲珑吃一惊,怪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说呢?”唐流停了碗勺,转头看她,“容儿,平将军到现在都没有回来,你以为我还会认定我们平安无事?”
只这一句,玲珑颓然叹息,暗骂自己竟以为能瞒得住唐流,勉强一笑,道:“阿流,我这玲珑的名字倒很应该送给你才好。”
“你在怕什么?”唐流盯住她,双目熠熠生光,“不错,平将军这么晚回来的确不对劲,可你为什么不跟我说?难道你是怕我会以为他救了我们另有所图?容儿,你放心,平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我们的事情。”
她复转过头去,继续喂熏儿吃饭,怅然道:“他一定是出事了,想来齐王认定了我们在他这里,故意拖住他,偏偏平又不许我们出去,玲珑,我们该怎么办,难道就在这里坐以待毙吗?”
室内明晃晃支着几支烛灯,灯外罩了工笔流丽美人纱,映得所有人物珠晕昏黄。玲珑抱臂不语,手指抵了袖中的短剑,看熏儿嘴里塞满满了菜肉,大眼睛向她一转,笑得脸上圆嘟嘟的。
“你是个聪明有度的人。”唐流道,她手上不停,声音平静,“不同我的莽撞横勇,容儿,你一直是主意最多最好,关键时刻,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听从照办,不过,先让我喂熏儿吃完饭好吗。”她的声音突然有一丝波动,如湖心骤然吹皱了一层,话头一转,轻轻说:“我小时候,曾听父亲说:万般苦魂最末是饿殍……”
玲珑突然听不下去,扭头奔出房间。
平此次出来,身边不过百余名亲信,此时分为三班,各守了大门、角门与罗永城房间,每日早晚换人。
玲珑立在院子里,面向大门,呆呆看这些人换岗休息,带头的是一个长脸微须的汉子,遥遥向她打招呼道:“姑娘怎么不回房吃饭?”
她心中一动,立起身,走过去和他闲聊。
“平将军在哪里?为何我找不到他?”
“将军去行宫见齐王了。”他奇怪,“难道姑娘不知道?”
“我仿佛记得他是一早就出去了,难道将军准备在齐王府里吃罢晚饭才回来?想不到他们关系如此亲近。”
“哪里,将军与齐王平时不大往来,今日也不知为何,回来得这般迟。”那人想必也跟了平有段日子,他想了想,劝她:“也许再过一会就回来了,姑娘不如先回去吃饭,等将军一回来,小人立刻来通报你。”
“那倒不必。”玲珑道,“昨日进馆时,我见这处村庄虽然地处偏僻,人丁倒也兴旺,仿佛路西处还有个市集,不如我去买些东西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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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篇 九(2)
她抬腿要走。
“且慢。”那人立刻阻止,搓了手赔笑,“姑娘请停步,将军临走时曾交待,无论何事,馆里的人都不准离开一个,姑娘想要买什么东西?不如告诉我,我差驿馆里的人去为你采办。”
他脸上笑个不停,到底身子挡住去路,将她隔在门内。
无奈,玲珑又回了房间。唐流已经放了碗筷,给熏换了身细布衣裳,见她愁眉不展,不由叹:“还是出不去?蓉儿,行军最讲究军纪,那些人得了平的严令,是不会放我们出去的。”
她立起来,从怀里取出柄匕首,轻轻拔出鞘,凝视道:“这原是平给我的,昨天,他请求我,无论到了哪一步境界,都要相信他,相信他一定能救我们出去,所有的事情也都能解决。”雪刃如一泓秋水,闪闪夺目,映得她眼里晶光流转。她看了半天,慢慢合了鞘,抬头向玲珑一笑,“这些日子下来,我是早就决定这一生只能依靠自己,可是我同时愿意相信他这话,把生命交到他手里,你说,我是不是很矛盾?”
“哪里。”玲珑道,“平将军是很值得信任的。”
匕首明明早已还鞘,可唐流脸上依然有莹光溢彩,显得容色照人。许是因为这灯光,玲珑想,却又有些心酸,有男人可托付终身的女人才是真正的从容美丽,失神间,她想到长青与自己。
“长青也可靠。”唐流道,“蓉儿,我看长青忠猛有余谋算不足,而你的细致周密正好能弥补他的不足。”
“我哪里周密了。”玲珑被她说得喜忧兼半,叹口气,“如今平将军下落未知,齐王的人马说不定已逼到门口,我却连个办法也没有。”她想起一事,低头从靴管里抽出柄小小匕首,蹲下来递给熏儿,“好孩子,姑姑还没有送过你见面礼吧,把这个收下,如果以后遇到坏人来捉你,就用这个拼命捅他。”
“谢谢姑姑。”熏儿大喜。
“慢着。”唐流突然箭步过来,半路凌空夺去。
熏儿小手抓了个空,呆一呆,看自己姑姑脸上严肃的样子,不敢违抗,小嘴到底嘟起来,委屈地眨着圆眼睛。
“我看这孩子小,有点防身的东西也好。你是怎么了?”玲珑也奇怪。
“不要给他武器。”唐流把匕首递还给她,“如果真出了事,我宁可熏儿被人活捉,也不愿意去惹恼那些人伤害到他,熏儿不是你我,任何时候,我情愿他能苟活下去。”
“好的。”玲珑听得难过,俯身过去揽一揽她肩头,“放心,有我在,熏儿决不会出事。我这个姑姑可不是好惹的。”
她们领着熏一同出了房间。
果然,院门处几个待卫正聚在一起低头商量什么。
“怎么了?”玲珑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回禀姑娘,晚饭后门外突然聚了大群人马,把驿馆层层包围住了。”带头的人上来回话,道:“小人葛瑞,是平将军手下总领,将军早上出去时曾吩咐小人打点驿馆一切事宜。”他年纪约有四十,声音洪量气宇轩昂,想来也是平手下最精干得力的亲信。
“外面是不是齐王的人?”她问,看一眼唐流,眼里说:终于来了。
“夜太黑,看不清楚,奇怪的是他们只包围在外面,似乎没有想进来的样子。”
“葛瑞,你大概不明白出了什么事。”唐流咳一声,道:“我们原本就是逃犯,门外的人全是齐王与少相派来捉拿我们的,而你们都是吃官饷的公人,自然不能反戈相向,如果你们想立功,就直接上来动手,如果想置身事外,不如退到一边,让我们冲出去与外面的人交手。”
她向来直截了当,说完了眼色锐利地盯住众人。
玲珑吃一惊,想不到她一上来就揭了底,本来还欲探众人口气,此刻只好抽出双股短剑,执在手里向众人打量。
“姑娘好爽快的脾气。”葛瑞苦笑,其实他是平最信任的一个手下,哪里会不知道她们的来历。他压低了声音道:“唐姑娘,咱们这里的弟兄都是与平将军一起出生入死打过边疆的老部下,绝对没有一个贪功近利之人。将军早上出去时的确交待不许让驿馆的人走出去一个,也同时说要在下带了所有人安全保护姑娘与罗庄主,如今无论是朝廷也好,强盗也罢,军令如有山,小的只听将军临走的吩咐。”
他向身后一点头,“去把罗庄主的人请出来,都到了这个地步,也不用看人啦,大家一起想办法冲出去。”
这话倒也说得痛快明白,玲珑同唐流对视一眼,暗暗欢喜,尤其唐流,她是个吃软不吃硬的犟脾气,遇坚则狠遇弱则柔,听葛瑞这么一番兜心的表态,她反而犹豫起来。“可是你们到底是朝廷中的人呢。”她皱眉,“且都有家有口,怎么好为了我们推下官司,坏了自己的生路。”
玲珑篇 九(3)
“谢谢姑娘体贴。”葛瑞笑,“不错,刚才那话倒是我自己的一番意思,手下的兄弟也艰难,不如我把他们找了来,大家说清楚了,平将军向来通情达理,肯定不会勉强了下面的人。”
他果然把所有人召到院中,满满一院子人。
“兄弟们,事到如今,大家恐怕都得说一句话了。”他笑起来固然春风满面,板脸时也铁面无私,煞是吓人,一手指向唐流玲珑等人,“这几位都是将军的挚友,吩咐咱们必须拼了性命保护的,但各位也有亲人牵挂,不好为了一句严命弄得家破人亡。这样吧,大家听我的口令,以我脚下为界限,有家室老娘须要照顾的往左边,单身无挂的往右边,你们分开立成两排。”
众人静静地听了,忽啦分成两队,再没有人一个多嘴多舌的。
“好。”葛瑞缓缓打量他们,转而走到右手处,问:“你们都是单身未婚的?家里也没有亲人?”
“是。”众人道,也有三四十人了,大多都是年轻的面孔。
“有订亲的没有?”葛瑞问。
众人面面相觑,有人在后面慢慢地伸出手,“我订下了,明年春天说是要办事的。”
那人是个清秀的少年,涨红脸,说:“不过没关系,那个女子我都没见过,是小时候订的娃娃亲,是丑是俊都不知道呢。”
“那也不能坏了人家的名声。”葛瑞板脸瞪他,“怎么,长得俊你喜欢,若长得丑你就不要了?臭小子,咱们将军最痛恨不守信的男人,你给我乖乖到左边去,如果明年春天你不娶那女子,老子头一个不放过你。”
“哈。”众人哄地笑起来,把那少年赶到左边去了。
“还有没有人订亲了?或是有了情妹子也要说。”葛瑞又喝。
“嘻嘻。”他面前有人笑出来,“葛头真周到,有没有情妹子都要问。”
“当然要问。”葛瑞正色道,“家里订了亲的固然是你们的未来娘子,有些自己看中的,就不是未来的娘子了?人家女孩子不顾羞怯颜面,跟你偷偷私下订了情,如果你敢不把这当一回事,得了好处就忘人,那跟猪狗畜生有何不同?你们给我好好记住了,一出门打仗,个个都是刀口舐血晨不保夕,若有女子肯看上你们,那简直是前世修来的福份,兔崽子王八蛋,谁敢做出这种始乱终弃的混账事,老子第一个踹他溜肠窝心脚!”
“哈哈。”唐流纵然满怀心事,也忍不住笑出来。
玲珑嗔怪地白她一眼,不知不觉,自己也嘴角弯弯。
“好!这话简直说到老子心里去了。”罗永城拍着巴掌叹,“姓葛的,你果然管人有一套,的确也是个人物。”
“谢庄主错赞。”葛瑞转头向他略略欠身,他果然百般伶俐,前一刻还在口沫四溅地骂人‘兔崽子’,后一刻已在儒雅万分地答谢还礼。
玲珑篇 十(1)
这一下又走出来两个人,低头红脸走到左边,葛瑞在他们身后笑骂道:“装腔作势,偷偷摸摸不脸红,过了明路倒害臊啦,少给我做贞节相,全是他妈的鸡鸣狗盗。”
也亏了他,把一场生死抉择办得如同庆功宴。
“葛头你呢?”罗永城问,“把别人挑来挑去的,你也不小啦,就没有什么父母妻儿?”
“哈,小人自十六岁就出来参军了,一路上磕磕绊绊,哪有什么女人肯跟我?如果有,也等不及早嫁人啦。”他脸上笑,眼里却无笑意,向众人一抱拳,“也不怕诸位笑话,小人今年正好四十岁,不光没老婆,老娘亲戚也早死绝了,真正一条独杆光棍汉。”
“有什么好笑的。”罗永城道,“你与我一样,咱们倒是一对。”
这话说得不伦不类,唐流玲珑大皱眉头,长青咳一声,道:“葛头准备把这些有妻儿的人怎么办?”
“回将军话,小人自有安排,如今这驿馆外全部是齐王的人,定不会轻易放了咱们,军匪早已难分,需要用些方法才能让兄弟出去。不知将军可有什么指教?”
长青被他左一声将军右一声将军叫得尴尬,苦笑,“如今傅某只是一介布衣,且生性鲁钝,哪里会有什么好办法。”
“将军过谦了。”葛瑞收了笑,踏上一步,恭恭敬敬地向他施礼,“将军也许对小人没有印象,但当年,小人曾千方百计想投靠将军作部下,只是命运捉弄人,行错了路,结果投到湘西王将军帐中,后来又转入平将军麾下,虽一路坎坷错过,小人对傅将军的大名始终惟有敬仰万分这四个字。”
“是吗。”想起当年,长青更叹,“你如此精干老练,到了任何人的手下总会出头。”
“将军这话错了,当初我在王将军手下可是吃了不少苦头,唉,这话不说也罢。”葛瑞笑,“军中最风行老乡同僚世家,小人既不是王将军的同乡,又是苦出身的泥腿子,怎么会有人肯提拔小人?将军当年做官而不得志,只怕也是犯了这无依无傍出身清寒之由吧。”
他字字勾心,说得长青没了声音,罗永城也低头不响,
“那葛先生准备怎么安排?”玲珑冷眼旁观,这位葛瑞侍卫,竟是平生难见的精明沉稳角色,难得他上下通达,胸怀大局,这次能不能逃生,还真只有靠了这个人。
“姑娘千万别客气。”葛瑞忙笑,“叫小人葛头就好,这先生两个字是要折煞人的。”
他重整了口气,向左手的众人道:“大家投靠平将军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什么长篇狗屁的军纪军威的我也不想多说,咱们还是老样子,战场上奋勇当先,哪个孬货敢缩头缩脑或干出见风使舵的勾当,人人得而诛之。”
“是。”众人应声。
“蔡成忠。”他叫。
“在。”从右队里站出一个白面无须的汉子,声音细柔,“小的听命。”
“由你领着这些有家室的兄弟,先守在门口,等我的命令。”
“是。”蔡成忠领了众人过去。
“剩下的人都跟我来。”他手一挥,左边的队伍马上靠过来,不过三十余人。围在他身后。
安排停当,他去开门,晚上有些雾气,看得到门外黑暗中人影幢幢。
葛瑞又仔细四顾,才开口扬声叫:“我们是平将军手下士卒,奉命来此驻扎办事,对面是些什么人?快快报上名号来,若敢不敬犯上,扰乱公务,小心日后京中派兵与尔等清算。”
他声音本来亮如洪钟,夜幕里传出去很远,外面的人只黑沉沉立在原地,半天后,有一个纵马上来,看模样也是个军中小官。
“这里是齐王的人马。”他叫道:“平将军现在齐王处饮酒,现派小人来你处提押钦犯。”
“胡说。”葛瑞冷冷喝,“你当值多久啦?睁了眼说瞎话,如果真是将军的口谕,就该拿出令牌信物之类,空口白舌,谁相信你的混话!”
“信物在此。”那人道,手里把一件东西挥一挥,远远看似乎是一把剑。
“什么玩意儿?”葛瑞道:“走近些,离那么远,鬼才知道是什么!”
于是那人纵马上来,离得三五步之遥,停下来,将手里的东西向他一展,“请看,这是平将军随身的宝剑。”又一伸手,取出件黄澄澄的物事:“看好了,这是齐王的令牌,你既然是军中老人,一定能识得出来。”
“不错。”葛瑞看清楚了,铁青面孔道:“原来真是齐王手下,只是小人不明白,为何说是奉了平将军的命令来押钦犯,小人在将军身边并不见有什么犯人。”
“你大约不明白,平将军奉太后之命来此地办的,其实是桩秘差。我只问你,昨日将军一到此地,是否带回四男两女六个人,其中一个还是个孩子?”
玲珑篇 十(2)
“是。”葛瑞想半天,终于道。
“就是这些人。这些钦犯狡猾异常,全是朝廷的重犯,齐王几次围剿都给他们逃脱,故订下这个计策,由平将军出面哄他们入瓮,再派小的带人来团团围住。”
“什么?”长青小飞在墙角听得暴怒,立刻要去拔剑。
“慢。”玲珑忙上去阻住他,“听下去再说。”一边转头看唐流,却见她脸色苍白,但面上并无表情。
“果然?”葛瑞目光凌厉,盯住他看了半天,道,“你这说法太过突兀荒唐,好在人都在馆里呢,先容我去查看一下,如果真是朝廷的重犯,小人自当将其缚之于绳,呈献到齐王面前。”
“好。”那人想一想,叮嘱,“他们还不知道此事吗?你千万要小心,这些人危险异常,还是快将他们抓起来才好。”
葛瑞关了门,复回身到院中,面上凝重。
罗永城冷笑,“好一支忠勇守信的队伍,看来是罗某走了眼,平将军的人品不怎么样呢,葛头,你听命的只是将军一人,方才的话只当是放个屁,人都在你眼前,你就直接公事公办吧。”
他话音一落,长青小飞立刻拔了剑护在他面前。
“葛头,想不到咱们会走到这一步。”长青道,“你也算是受人俸禄替人解忧,叫人动手吧,我们绝不怪你。”
“慢。”葛瑞苦笑,“何必这么性急,我还有话说呢。”
他自己把佩剑解下来,“咣当”丢在地上,摊开手,慢慢走上来,“诸位能不能听我说一句话。”
“你说。”玲珑道。她上去立在长青身边,轻轻说:“傅将军,我看葛头另有打算呢。”
“不错。”葛瑞向她点头示谢,道:“小人跟了平将军已有四年,他的人品如何小人自然心中洞明,岂有为了别人几句话就被骗过去的道理。再说,齐王与平将军从不来往,说别人也就算了,若说平将军与齐王合力订下计策,那是打死小人也不肯相信的。”
他停了停,看众人眼里的怀疑神色略消下去,又道:“他方才出示将军的宝剑,那剑的确是将军的,可是,小人只知道一件事,平将军生平最重视言信,他若要来押解人,断不会用宝剑下命,若实在情非得已,也必会修书一封立下字条。所以,小人肯定,这些人不过是夺了将军的兵器来下命,并非将军的本意。”
他声音不高,朗朗而言,分析得头头是道,听得所有人面上一缓,罗永城叹:“罗某方才的话说得太过轻率,只念着平将军是太后派来的人,偏见多疑,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请多多原谅。”
唐流始终不响,脸上才有了一丝血色,忽又皱起眉头。
玲珑一直暗中观察她的神色,见状马上安慰道:“放心,平将军虽然落到了他们手里,但他是朝中高官,没有人敢为难他的。”
“罗庄主。”葛瑞拱手接道,“咱们见面只有两天,真正说上话也只有十来句,请问你可相信小人,愿不愿意把所有的事宜全托于小人交办?”
“当然。”罗永城想也不想,道,“葛头你有勇有谋,比罗某强多啦,全部听你的。”
“多谢庄主抬举。”他笑,向长青小飞唐流玲珑等道:“其实小人的确想了条计策,需要大伙一起合作才行,如果其中有什么得罪或鲁莽的地方,请大家一定相信我,小人只是个军前卒子,身家名望是没有的,但小人愿以性命同人格担保,任何举动全是为了救大家出去。”
“你想要以我们为幌子,骗齐王的人放我们出去?”玲珑眼中晶亮,低低道:“这样多的人,硬闯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你要把我们绑起来,当作交给朝廷的钦犯,骗他们让开一条生路?”
“不错。”葛瑞闻言一惊,不由上上下下打量她几眼,真心赞道,“姑娘的心思当真周全迅捷,小人的确只有这一条小计。今日平将军一定已被齐王扣下,他们不敢对将军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而小人只是个军人,与门外那些人都是同僚,只要费些口舌,量他们不会怀疑下来,首要之事,是先近了那些人的身,余下的弟兄才有机会分散出去,骗敌人到了面前,咱们才能硬冲狠拼,否则,此刻犹如在瓮中,若他们用了火攻箭雨,可就谁也插翅难飞了。”
“好。”众人环视,几乎异口同声。
于是他令人取了绳子,将罗永城、长青、小飞、玲珑、唐流等绑了,却把绳头塞在他们手心,又命另一人俯身抱了熏儿在怀里,“大家千万不可轻举妄动,一切听我的指挥。”
玲珑双手缚在身前,手心里紧紧攥了绳子,仍不忘留心众人模样,罗永城长青唐流俱是不肯受辱的烈性情,如今被捆了双手,虽是演戏,却也有种委屈含怒的表情,居然很是贴切真实。
熏儿是个孩子,被人抱了,又见众人表情严肃,大气也不敢出。
玲珑篇 十(3)
葛瑞想一想,走过来站在玲珑身后,低声道:“姑娘,我看你也是个聪明能干出类拔萃的人物,待会这一场大戏中小人难免会有照顾不足处,还劳烦姑娘费神助我一臂之力。”
“你放心。”玲珑道。
葛瑞遂转头向身后道:“大伙走得近一些,有家室的兄弟在最后,咱们一起往外走。一定要听我口令行事。”
“是。”众人低声应。
他便亲自押了玲珑往外走。
门外的人等了许久,见他们走出来,不是不怀疑的,他一招手,立刻有人围上来。
“怎么,你们把人押出来了?”等看清楚了,那人问,“犯人果然都在这里?”
“不错。”葛瑞沉声道,“怎么你不相信,咱们兄弟对将军可是忠心耿耿的,你要的人已经带出来了,咱们要见平将军。”
“且慢。”那人道,“诸位先都站着别动。”他向后一扬手,立刻有人快马上来,手里提一柄宫灯。
两人低低交谈几句,提宫灯的人又飞马回去。
“怎么回事?”葛瑞问。
“别多问,老兄,你差事办得好自然会有打赏,只是先等一等,等我请人出来验看。”下了马,整整衣襟袍角,恭敬地站了,向来路看。
葛瑞与玲珑对视一瞬,马上又顺他目光看去。
那厢灯火通明地来了一队人,当前有人提了琉璃灯,照得最前一匹马上人物眉眼清明,他穿了银青色盘龙对凤朱雀锦长袍,发上青玉冠,冠角丝络一直垂到胸前,然衣饰华美遮不去脸上伤痕,几道细细红丝在白皙光润的肌肤上很是明显。
不过两天时间,少相气色仍未恢复,远远地,他看到唐流,牵住缰绳的手一紧,牙齿狠狠将唇面咬出红印。
葛瑞听耳旁玲珑突然倒吸一口冷气,不由暗暗吃惊,贴了她耳边悄声问:“这是齐王?”
玲珑来不及说话,先前下马的人已经扬声道:“禀少相,平将军的手下已经把钦犯拿了。”
“不错。”少相冷冷地,将所有人盯住细看,一个个打量过来,最后才是唐流,他驱马上来,命人用宫灯照住她脸,自己在马上俯身冷笑:“唐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的确。”唐流也老实不客气地对住他,眼睛明亮,冷冷道,“少相真是邀功心切,居然亲自来解押犯人,不过我看你眼圈发暗面色发青,是不是有什么心事难言?”
“住口!”少相怒,他恨她已到极处,一时顾不得往常风度,扬起手在她身上就是一鞭。
一旁罗永城长青等怒吼,几乎要脱身冲上去,幸被身后的人紧紧拉了。
葛瑞几乎要出身冷汗,怕众人怒气中忘了约定,马上在后面一顶玲珑,将她推到少相马前。
。。
玲珑篇 十一(1)
“请恕小人公务在身不方便拜见。”他道:“不知这几个可是齐王少相想要的人犯?”
“不错。”少相不疑有它,点头道,“你叫什么名字?我看你很会办事。”
“小人葛瑞,是平将军帐前总领。”
“很好,你带着自己的人跟在后面吧,把人犯交给我手下。”他在马上鞭梢一摇,立刻就有人上来接手。
“请恕小人不能从命。”葛瑞怕他们看出端倪,忙阻道,“既是平将军下命要小的押人,小的只怕要亲眼见了将军的面才能把人犯交给别人。”
“哦?”少相冷笑,“都说平手下军纪最严,果然不是虚传,只是我与齐王两人的面子难道都抵不过平将军的一句话?葛总领,才说你会办事,怎么又糊涂起来了?”
“少相只怕不知。”葛瑞赔笑,“平将军治军最严,无论大小事情,一律须将军亲###待或见书信字条才可,小的既然已把犯人带出来,若再不见将军的面就把人交出去了,日后会被拿下定罪的。”
“是吗?”少相平日也是眼风周全之人,朝中出名的心思细密,今日见他们这么听话地将人押出来,虽然觉得有几分容易,但总以为手下人不知上头事情,又仗了自己与齐王的官衔,量一个小小的军卒不敢违命,耳听他顾忌上头怪罪,居然也相信,点头道:“那你带了人跟在我们后面,只要你识时务,到了齐王处,我少不得替你说几句好话。”
“谢少相。”葛瑞佯装欢喜,笑嘻嘻地躬身行了个半礼。
他一使眼色,所有人紧紧跟在身后。
少相虽然信他的话,仍派人围在他们身边,他带出来约有二三百人,比葛瑞手下多出几乎三倍。
葛瑞只得押了玲珑跟在他马旁,边走边偷看地势。
一路上,少相问他:“我们来之前,平将军没有把犯人关起来吧?”
“是。本来小的也不知道这是人犯,还以为是将军的朋友。”
“哼。”少相冷笑一声,心里得意,在马上回头四看,见葛瑞身后的人一路紧跟,有些人眼光四处游视,并不低头专心赶路,不由奇怪起来,暗暗留心众人神情。
只见罗永城、长青、小飞等人都是双手前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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