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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天塔-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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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和楚冰打交道到现在,我算是对她有点了解了。她最大的特点就是怀疑一切,打倒一切,只有她自己讲的才是最合理、最正确的。这次开会,我们也要好好给她洗洗脑,不要让她总觉得她有多聪明,什么事都早三年知道似的。”
  陈义明忽然发现,曹竞辉和楚冰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对自己有绝对的自信。他担心马上要开的这个董事会,能开出个什么样的结果。思来想去,他给自己定了底线:支持曹竞辉。
  曹竞辉把开会地点安排在希尔顿酒店。花钱租房间开会,陈义明和楚冰都有点心疼。可看到曹竞辉如此重视,他俩心里也舒坦了好几分。开会的这天,曹竞辉和陈义明都是西装革履,楚冰则是一身黑色套装。大家心里都明白,这次会议非常重要,可这会将开出什么结果,谁心里也没底。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三个搭档 十七(2)
一张长方桌,曹竞辉独坐一头,陈义明和楚冰分坐左右。陈义明和楚冰拿出写得密密麻麻的笔记本,曹竞辉笔头懒,记性好,什么事都往脑子里装。
  看看大家坐定了,曹竞辉清了清嗓子说:“这是我们公司第一次正式的董事会。开这个会是希望我们能统一想法,共同一心,把公司的发展推上一个新台阶。”
  楚冰看了对面的陈义明一眼,把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轻轻地揉了揉。
  楚冰近来老是用“脑袋”和“大肠小肠”来嘲笑他们目前的合作关系。看她揉着肚子,陈义明知道她又在拿“肠子”说事,他不想鼓励楚冰,装作没看见,注意地听着曹竞辉的发言。而他心里在想,如果曹竞辉和楚冰真的冲突起来,他该怎么办。
  “我们公司成立以来,每年的成长速度是惊人的。两年前给我们供货的老板,现在都对我们俯首称臣。在东部的批发商中,我们从一个默默无名的小公司,一跃成为行业中的老大,这说明我们的发展方向和战略是完全正确的。”曹竞辉兴奋起来,“我们要保持高速发展,把我们的竞争对手抛在后面。现在我们就要明确下一步的发展目标,把公司的业务再推进到一个新的台阶。我认为,我们应该尽快地设立洛杉矶总公司。涉足进口行业,形成全国性的进口、批发网。对我的这个安排,你们有什么想法可以谈谈。”
  “那我就先谈谈?”楚冰憋不住问了一句,“我们公司的迅速发展是有目共睹的,公司应该不断地向前发展。但我们过去发展迅速,一是起点低,二是占了先机。但到了今天,我们的运作基数已经比较高了,再要求高速增长是否恰当?我们的竞争对手已经跟上了我们的作业模式,我们竞争手段的优势不复存在了。而且,我们的家底薄,资金不足,资金周转不灵。缺货的时候叫天不应,来货时又过了季节,形成积压,只能杀价消减库存,结果是亏损经营。如果长期这样下去,说得严重点,公司会垮掉。我想,我们要有危机意识,从这个角度来考虑我们下一步的运作。”
  曹竞辉说:“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的局面糟透了,得讨论一下收缩了?”
  楚冰说:“‘危机’和‘糟透了’是两个概念。漠视危机,结果可能是糟透了。正视危机,找出解决办法,则可能转危为安。”
  “我想,用‘亏损经营’来描述我们公司的运作是很不恰当的。我们的发展策略是‘先搭骨架再添肉’。”曹竞辉反击了,“仅从账面数字上去讲盈亏是不全面的。一个公司要成功,首先要有一副好的骨架,这就是我们的客户网、管理层和销售队伍,这些都是巨大的资产,这些资产的价值不是用数字来体现的。有了这副骨架,我们如果一把伞上加上几毛钱的利润,都会是一个巨大的数字。所以,我们不能妄自菲薄,要能够顶住压力,继续前进。”
  陈义明正要讲几句缓和一下,可楚冰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她回应曹竞辉说:“你讲的‘骨架’道理我不是不知道,搭建这副‘骨架’我也做了工作。可事情不能走极端,不能成天盯着‘千万元销售’这么个指标。重要的是出利润,有利润,我们的发展才有后劲。现在去洛杉矶,我们哪有这个财力?”
  曹竞辉觉得很窝囊。他和陈义明也有过争论,但他俩的争论无论结果如何,都不会影响他的“老大”地位和权威。可现在和楚冰这样的争论,让他担心他将一步步地失去对公司的主控权。他第一次对陈义明感到强烈的不满:是他把楚冰拉进公司,又搞出个董事会!
  “如果我们变成个算账先生,成天就指望着那点利润,再干十年也发展不起来。”曹竞辉拉着脸说,“我们要靠规模吸引投资,没有规模,一切都是空的。我的决心是下了,洛杉矶的公司一定要开。眼下,资金这一块,只能想办法。‘阳光’的付款时间我会尽量拉长。我先去洛杉矶打前站,陈义明随后跟进,楚冰把纽约和迈阿密顶起来。只要进口做好了,我保证给你们拉出百分之十以上的利润空间。”
  听到曹竞辉说“我的决心”,楚冰的火直往上冒。她正要回一句:“你的决心下了,那我们还开什么会呢?”看到陈义明摆手,她把话咽了下去。
  “听了你们两位的发言,我觉得你们的观点听上去好像有差别,但往深层次上想,它们在本质上又有一致性。”
  陈义明自己也不知道他们两人的“一致性”在哪儿。但他要和这盆稀泥,就非这么说不可。
  “我认为曹竞辉的重点在战略方面,也就是在公司的发展上,我们要敢于向前走,不断地攀上新高峰。而楚冰的侧重点在战术上,就是说,我们要仔细地研究眼前的问题,把我们的前进脚步走得更稳。所以,把你们两位的意见综合起来,也许就是我们今天要的结论。另外,我们今天开会的目的不是分出对错,而是要为我们下一步的发展制订方案。综合你们俩的意见,我是这么看:我们现在的运作规模已经如此,已经不是一个单纯的批发公司了,仅靠进口商留给我们的利润空间是不够的,如果不走直接进口的路,我们就活不下去,至少是活不舒坦。当然我们有后退的选择,但我觉得还是应该朝前走。所以我同意曹竞辉的计划,开设洛杉矶公司,直接进口。楚冰谈的问题也必须重视,我们不能冒着失去纽约这个根据地的风险来走这一步。我建议:一,楚冰全力以赴看好纽约,不要让迈阿密分散她的精力。二,洛杉矶刚起步,规模有限,我还是洛杉矶和迈阿密两边跑。三,在进货和资金上,都把纽约摆在第一位。纽约是我们的根据地,无论如何不能出问题。而洛杉矶和迈阿密,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
  听到陈义明的表态,曹竞辉也缓了口气说:“我知道大家对前段的运作有些不同看法。你们的意见我也听进去了。下面我会注意掌握节奏,调整做法。苏联之行,虽然学了不少东西,但也了解到,经营一个全新产品的投入是我们现在无法承受的。所以,我们还是专心在我们自己的产品上,不会再去试什么新产品、新行业。你们要巩固根据地,我也同意。反正开始阶段,洛杉矶主要功能还是给纽约、迈阿密供货,当地销售不是重点。所以,第一年,我一个人也够了。你们要坚守根据地,等我打下洛杉矶,再接你们进城。”
  曹竞辉虽然没有做自我批评,可听上去有检讨的意思。
  楚冰说:“其实我的核心想法和陈义明的一样:我们要有一个根据地。这好比是下围棋,占地多当然好,可最重要的是要有一个‘眼’。我希望能把纽约当成我们的‘眼’,无论如何要把它做活。现在去洛杉矶,说实话我是有保留的。但既然你们俩都认为这是正确的方向和时机,那我也就不坚持了。我会全力配合的,我在这儿守着井冈山,你们攻城失手,至少有个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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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搭档 十八(1)
曹竞辉去了洛杉矶,陈义明常驻迈阿密,楚冰坚守纽约,三个人都在自己的点上努力地干着。
  一天半夜,陈义明被刺耳的电话铃叫醒,迷迷糊糊地看了一下时间,凌晨四点。不用猜,又是曹竞辉的催命电话。但想想洛杉矶那边也是凌晨一点了,想必他也是忙得没有办法,陈义明摇摇头接起电话。
  曹竞辉让陈义明立即飞来洛杉矶接替他,他要回内地开发工厂。
  “你先到纽约停一下,见一见纽约中国银行的人,看看有没有机会申请一个贷款额度。现在我们的钱真要了命了,‘阳光’的吴老板要来洛杉矶,我已经约了他。这次我是要和他摊牌了,如果他们出货再不顺,大家就一起完蛋。”曹竞辉的口气从来没有这么沮丧过。
  陈义###想,去内地的事,大家应该开个电话会议讨论一下。可听着曹竞辉心烦意乱的声音,知道这个时候他什么也听不进去。现在“阳光”卡出货,资金转不动,洛杉矶也要添补人手,这些都是当初预料到的情况。曹竞辉满口保证他能解决这些问题,但现在看来情况完全没有控制。如果现在不能杀出条血路,后果真是不堪设想。陈义明不再说什么,只能硬着头皮去救火了。
  陈义明飞到纽约,见楚冰一脸不高兴,连忙堵住她的嘴说:“现在什么也别抱怨。我明天要去和‘中行’的人谈贷款,你先让我准备资料再说。”
  隔天一早,陈义明来到中国银行纽约分行,信贷科的王科长热情地招呼他:“国内来的留学生!不错,不错。”
  陈义明把他们公司的情况简单地介绍一番,然后拿出一沓公司的财务报表。王科长很耐心地翻阅着。
  “伞类市场在美国是一个相当稳定的市场,去年的总量大约是二十一亿美元。”陈义明说,“目前,在伞类市场上能做到‘门到门’服务的公司不多,我们是实行这种销售服务的第一家,我们的公司成长得很快。现在,市场上几乎所有的伞类产品都是来自台湾和东南亚地区。我们的理想是,引进中国内地产品,占领美国伞类市场。我想,有一天,我们在街上看到的伞,都是从内地生产的,我们会感到无比自豪。要做到这一点,我们需要银行的支持。”陈义明说着说着,觉得自己好像在红卫兵誓师大会上发言。
  王科长摘下眼镜擦了擦又戴上,语重心长地说:“小伙子,看得出你们是一群很有冲劲、很有热情的年轻人。你们想把内地产品打入美国市场,同时壮大自己,这个想法也很好。特别是你们‘门到门’的销售服务方式,有竞争优势,思路不错。但是,要做成一件事,光有热情和大胆的想法是不够的。我看你们的财务报表,存在着三大缺陷:一是经营历史太短,也不稳定。二是经营利润太薄,抗风险能力不够。三是固定资产太少,无法提供风险保证。这样的情况,银行是很难和你们合作的。所以,你们还要继续努力,要有耐心,事业不可能一蹴而就,要在经营的质上下功夫。”
  王科长拒绝了陈义明的贷款申请,但是给他上了一课。楚冰则在送他去机场的路上和他发着牢骚。
  “出货、资金和人手,这三个问题我当初都提出来过。曹竞辉讲他搞得定,可现在一样也没搞定。这给我们一个教训:以后还得多开会,各种想法、做法都要拿出来亮一亮。要不然,像现在这样,对局面毫无掌控,整个是闭着眼睛瞎撞,动不动就是‘鱼死网破,一起玩完’。这哪里是在打天下?根本就是在赌博。”
  “很多事,计划是一回事,实施有偏差,在所难免。更何况,我们以前很多难关,不也这么撑过来了。”
  “我们如果总是相信自己的赌运,是没有什么前途的。”楚冰冷冷地说。
  楚冰的抱怨,陈义明完全理解。但今天陈义明的难题,是要和她说洛杉矶公司注册的事。曹竞辉在最后一分钟打电话给陈义明,给他两个选择,一,他和楚冰放下手上的事,立即飞来洛杉矶。二,先用他个人的名义注册,以后再改。说是给选择,其实已没有选择。陈义明同意曹竞辉先用他个人名义注册,楚冰这头他来解释。果然,一听洛杉矶公司又是用曹竞辉个人的名义注册,楚冰的脸拉得更长了。

三个搭档 十八(2)
“不用解释了。我知道,这又是你在编故事打圆场。”
  “你怎么能这么说?”陈义明也扛不住了,“我为什么要骗你?”
  看到老实人发火,楚冰有些过意不去。她说:“我是说你在替曹竞辉掩盖。我真的怀疑他是有心这么安排的。”
  陈义明严肃地说:“楚冰,我觉得你的疑心有点过分了。曹竞辉用个人名义注册公司,我是同意的。他的本意是让我们飞过去一起注册,我觉那样也不是太有必要。这些日子,我一直想和你聊聊,我要对你说的是,我不应该把月亮当烧饼,你也不要怀疑一切。我觉得合作就是一门妥协艺术。我们三个都不傻,为什么不能彼此多体谅,多包涵些呢?曹竞辉的压力还是挺大的,我觉得你应该和他多沟通沟通。”
  楚冰沉了一下说:“我会找个机会和他好好谈谈的。”
  感觉气氛有些压抑,陈义明转了个话题说:“罗宏怎么样了?我们这么紧张,干脆让他和我们一块儿干算了。”
  “我最讨厌公司里人际关系复杂,我不会让他进公司的。”说到这,楚冰觉得自己的话太冲,缓和了些口气说,“他这人认死理,坚信艺术不能商品化。这年头还有这么‘纯情’的人,我都觉得我像是成天在污染他了。”
  “我倒挺欣赏他的。有时我想,我的合伙人怎么是你们这么两个难弄的人,如果我和罗宏合作,肯定容易得多。”
  “什么‘容易得多’?恐怕是喝西北风要容易得多!”楚冰嘲笑地说。
  曹竞辉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去见台北来的吴老板的。设立洛杉矶公司,使本来已经很紧张的资金更是雪上加霜。他不知道“阳光”要和他摊牌的决心有多大。尽管他很想和“阳光”达成一个妥协方案,可又不敢轻易让步。他担心自己一让步,“阳光”会提高价码逼他更紧。他心里不断地回想着当初在纽约压史迪文进货、绝处逢生的一幕,可今天面对的是“阳光”的大老板,而不是小小的史迪文。以吴老板的实力,真的搞翻脸,最后完蛋的还是自己。今天要是谈不成,他就真得向楚冰的“井冈山”撤退了。他不愿去想当初是不是应该多听听楚冰的意见,只是暗自祈祷今天的运气能好些。
  吴老板虽然久闻曹竞辉其名,但看见他站在面前,还是有点惊讶。
  “年轻人!”吴老板边握手边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八了。”曹竞辉毕恭毕敬地回答。
  “想不到,想不到,这么年轻就这么有所作为。”吴老板赞许地说,“冒昧地问一下,结婚了吗?”
  “还没有。”曹竞辉奇怪他为什么要问这个。
  “哦,黄金王老五了,”吴老板笑着说,“听说你马上要回内地,父母身体怎么样啊?”
  “年纪大了,总有些小毛病的,不过还好。谢谢您的关心。”曹竞辉客气地说。
  “听说我们之间的合作有些小问题,是吗?”吴老板似乎不介意地问。
  “对您来讲是小问题,对我们来讲可是个大问题呀。”吴老板轻松的开场白,仿佛在提醒曹竞辉他们彼此悬殊的实力。曹竞辉决心把问题摊出来,看看吴老板的底在哪里。“您是老前辈,我们的情况,您一看就明白。只卖一家的货,我们的销售真的上不去,所以我们打算从其他工厂进几个货柜,这绝对不会影响我们和‘阳光’的合作。这几个月,给你们的付款是慢了点,我保证很快情况就会好转,我们会加快付款的。可如果你们现在给我们停货,我们非走上绝路不可。”曹竞辉把“绝路”两个字咬得很重,像是诉苦,也像是威胁。
  坐在一边的赵中勤忍不住了:“你们不能拿了我们的货款到别家进货,再来抢我们的生意呀……”
  “赵先生,话不能这么讲……”曹竞辉打断赵中勤的话。
  “等等,等等。”吴老板对赵中勤摇摇头,又对曹竞辉摆摆手。
  “你们别争了,让我这个老头子说两句。”吴老板看着曹竞辉问,“你打牌吗?”
  曹竞辉愣了一下,点点头。
  “你看,牌有两种打法,暗牌和明牌。打‘暗牌’通常是因为实力不够。打‘明牌’却正好相反:实力到了一定程度,让对方知道自己的牌,反而是件好事。”
  看出曹竞辉有些迷惑,吴老板说:“年轻人,你要对你自己有信心。现在你的生意虽然不大,但你做出来的局,已经很有水准了。所以,你应该有实力来打这副明牌。而我呢,本事有限,但毕竟出道这么多年了,也有一定的积累。和你打一把明牌,我也还有些把握。”
  吴老板端起杯子,喝了口水说:“你一定在想,我鼓励你打明牌,是不是为了摸你的底呀?千万别这么想。如果我们彼此缺乏信任,我们就会做出错误的决定,结果是没有赢家。在我看来,现在我们双方的牌都是明的:前一段我们合作得很好,我支持了你的成长,你帮我站住了脚跟,可以说我们各取所需,谁也不欠谁的。而现在情况有了变化:你要直接进口,我要减小放账的风险。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应该开诚布公,找出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方案。你说呢?”
  “您说的一点不错,我也没什么可以瞒的。”曹竞辉觉得,再兜圈子已经没有必要了,他说,“我们绝没有想要‘黑’你们的钱。我们的运作规模大了,经营成本增加,只靠你们给我们的价差,根本没法发展。但我也知道,你们在价钱上也没有什么空间了,所以我们只有朝直接进口这条路走。当然,您也知道我们的底子,这么一来,资金的周转确实有点慢。但您放心,只要半年,情况好转了,我第一个就把‘阳光’的账清了。”曹竞辉信誓旦旦地说。
  “我要的就是双赢。”吴老板满意地点点头说,“要双赢,首先要有诚意。我已经感觉到了你的诚意,但这还不够,还得有一个可操作的办法。你看这样好不好:一,我们立即恢复给你出货。二,加价百分之五,作为风险和利息的成本。三,你每次付款时,多付百分之十五,减抵旧账。你看怎么样?”
  曹竞辉脑子里转了一下,回答说:“您讲得这么明白,就按您的意思办。不过,您看,涨价百分之三,每次还款多付百分之十怎么样?”
  “用讨价还价来表现你的诚意?”吴老板笑着说,“很有创意。那好,我们就一言为定。事实上,我这么做是培养了一个未来的竞争对手。但我不在意,我知道,市场上的对手是永远存在的,不是你就是别人。我现在只要我的资金安全回笼,这就是我全部的牌。”
  吴老板说着,对曹竞辉伸出手来。
  送走了曹竞辉,吴老板对吴小林和赵中勤说:“你们知不知道犹太商人的一条戒律?别和没有结婚、没有家小的人做生意。记住这一点!”
  

三个搭档 十九(1)
洛杉矶给陈义明的第一印象好极了。
  在机场取行李的时候,陈义明已经感到洛杉矶和纽约的不同。这里的人,脸上没有纽约人那么“酷”的表情,也没有人紧张地看管着自己的行李,从输送带上提走行李没有机场保安过来反复地核查行李牌。这一切都让陈义明放松。
  走出候机楼,外面阳光明媚,看不到在纽约机场看惯了的警察和警车。陈义明深深地吸了口气,活动了一下筋骨,突然,一辆黑色林肯轿车停在他身边,曹竞辉在里面向他挥着手。
  陈义明坐进车里说:“洛杉矶好像很多人开这个车,我刚才看到好几辆。”
  “哎,我刚过来的时候急急忙忙买的。后来才知道,这里的高档出租车就是林肯。我已经好几次被人当成出租车了,后悔都来不及。以后你来开它吧,我已经看好了一辆新款‘保时捷’。”曹竞辉兴致勃勃地说。
  陈义明纳闷地问:“钱都紧成这样了,你还买这么好的车?”
  “我也没说现在买。再说了,‘阳光’已经恢复出货了。”曹竞辉得意地说。
  “真的?你真行!”
  “我早说过,‘阳光’这儿我搞得定。”
  曹竞辉把陈义明直接拉到公司仓库。这个仓库大得像个足球场,四十英尺的加高货柜车都能开进来,在里面打转掉头。
  陈义明问曹竞辉:“这仓库有多大呀?”
  “大约十二万英尺。”曹竞辉得意地说,“可以放一百多个货柜。”
  “我们用得了这么大的仓库吗?”
  “以后我们每个月要出一两百万的货,一个半月的库存,就是一百多个柜呢。”
  “一百多个货柜?!”陈义明听着像天文数字。
  “你哪天走?”
  “后天飞香港。”
  “后天就走?那我们只有一天时间交接啊?”
  “所以得抓紧哪,我会好好跟你交代。以前,我们只是想把洛杉矶当成进口中转地,现在看来,我们可能要把根扎在这里,所以,我们要把这里的规模搞大。”
  “我们当初不是定了纽约作为我们的根据地吗?”陈义明对曹竞辉的改变感到意外。
  “以后你我大部分时间都会在这儿,我们的总部也得在这儿,楚冰不是个能抓总的人。我们的任务是把洛杉矶的市场做起来。我已经答应‘阳光’,每次出货多付百分之十用来清旧账,光靠纽约和迈阿密已经不行了,必须全力以赴做洛杉矶。”
  “我们现在并没有什么优势,拿什么去拼?”
  “从眼前讲,我们只能拼市场份额。整个中西部,包括墨西哥和南美,市场是很大的。我们使出在纽约创业的劲,先尽可能地发展客户。等我把内地的产品搞出来,我们就可以占领整个市场。”
  “你指望多快要把洛杉矶的市场做起来?”
  “一个月。”曹竞辉不假思索地说,“现在洛杉矶的仓库、人员,费用不少,‘阳光’又马上出货。销售不立即跟上,我们又要陷入危机了。”
  “我人生地不熟,你又马上要走。一个月要见效果,不太现实吧?”
  “不是不现实,是必须这么做。我已经给你找了个经理,朴先生,韩国人。他会和你配合的。”
  这位朴先生,五十多岁,一米八的身高,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见到陈义明,先来一个九十度的鞠躬,又掏出一只古董似的派克笔,写了“朴日哲”三个汉字,指指自己说:“我的汉语名字。”
  陈义明说:“听曹竞辉讲,你对洛杉矶市场很熟悉?”
  “说来话长呀。”原来,朴先生在韩国当过大学教授,七十年代末应聘到洛杉矶《韩国日报》当主编。八十年代初,韩国的轻工产品打入美国市场,朴先生利用他在韩国的关系,进口了一个雨伞货柜,尝到了甜头。当时,进口两个货柜,就能赚出一栋房子。朴先生辞了工作,专心做起了生意。他置了房,买了仓库,又向银行贷了巨款,在韩国建厂。可是厂还没建好,台湾产品杀了进来。朴先生垮了,银行逼债,仓库被封,房子被没收,车子被拖走,他大病一场,差点丢了命。
  “现在好了,你们内地人要杀进来了。我一定要助你们一臂之力,把那些台湾人打下去!”朴先生咬牙切齿地说。
  看看时间不早了,陈义明催着朴先生一起去市场。朴先生说今天不出去了,因为他约了客户来公司,他得等他们。结果一天下来,稀稀拉拉地只来了几个客人,弄得陈义###急如焚。好在来的这些客人都下了订单,没有一个空手走的。

三个搭档 十九(2)
朴先生不慌不忙地说:“只要人来了就好办。”
  这么不紧不慢地做销售,陈义明实在受不了。他让朴先生取消第二天所有的约会:“我们明天直接去市场,把客户走一遍。一定要赶快把他们统统请进来。”
  第二天一早,他俩就上路了。朴先生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小跑到车前打开车门,躬身请陈义明上车,搞得他很不自在。
  坐在车里,陈义明耐心地向朴先生讲了他们在纽约的做法。
  “为什么要请客户到公司来,而不是开上卡车,把货直接送到他们的店里去呢?”陈义明对朴先生守株待兔的做法很不以为然。
  听了陈义明的想法,朴先生直摇头。“这里是洛杉矶,不是纽约。你们纽约讲的是‘压力’,我们洛杉矶讲的是‘耐心’。这大约是因为我们这里阳光充足,天气比较热吧?韩国人是有名的急性子,可你看,我在这待了十几年,也变成个慢性子了。”朴先生开玩笑地说。
  陈义明一点也笑不出来,他满脑子装的是要到期的账单。
  好不容易到了一家韩国店,老板和朴先生一见面,就用韩语咿里哇啦地聊了起来,陈义明在一边坐着像尊菩萨,什么也听不懂。两个韩国人又喝茶,又抽烟,海阔天空地神聊了快一个钟头,朴先生才抬起屁股告辞。
  陈义明皱着眉头问:“谈了这么久,你们谈了些什么?”
  “他答应下个星期来公司看看。”朴先生心满意足地回答。
  陈义明的火直往上冒。他心想,怪不得你要被台湾人打得落花流水。像你这么做生意,不完蛋才怪呢!可他来洛杉矶才三天,也只能跟着朴先生转。
  一天跑下来,见了七八个客户,都说“有时间会去看看”,没有接一张订单。陈义明的火越冒越高,可又找不出个出气的地方。回公司的路上,陈义明抓过车钥匙,自己坐到了驾驶座上。
  朴先生说:“你路不熟,开慢点。”话没说完,陈义明猛地一踩油门,车子噌地一下冲了出去。
  “要是这么慢,我们就完了。”
  朴先生不知道陈义明是在讲生意还是讲开车。但看陈义明把车开得左穿右蹿的,连忙拉紧扶手说:“你们纽约的开车法,在洛杉矶不行。”
  “凭什么不行?我就不信!”
  车开出去还没五分钟,就听到后面一阵警笛。陈义明往后视镜一看,一辆警车正打着警号灯跟在他后面。
  “真是见了大头鬼了!”陈义明无可奈何,被警察押下了高速公路。
  “我犯了什么错?”陈义明问警察。
  “你错误地驶进了‘多人共乘快行道’。”
  “我的车上有两个人,我有权利走快行道。”陈义明争辩说。
  “可是你没有在规定的入口驶进。”
  “什么?在纽约,在任何地方都可以驶进的!”
  “这里是洛杉矶。”警察递给陈义明一张罚单。
  陈义明垂头丧气地重新上路,朴先生说:“我告诉过你,这是洛杉矶,和纽约不一样!”
  和朴先生跑了一个多星期,陈义明越来越无法容忍了。于是他只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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