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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代游记选-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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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二日 自白岳下山,十里,循麓而西,抵南溪桥。渡大溪,循别溪,依山北行。十里,两山峭盇如门,溪为之束。越而下,畴广。二十里,为猪坑。由小路登虎岭,路甚峻。十里,至岭。五里,越麓。北望黄山诸峰,可掇拾取。又三里,为古楼坳。溪甚阔,水涨无梁,木弥满布一溪,蒩之甚难。二里,宿高桥。
初三日 薬樵者行,久之,越岭二重。下而复上,又越一重。两岭俱峻,曰双岭。共十五里,过江村。二十里,抵汤口,香溪、温泉诸水所由出者。折而入山,沿溪渐上,雪且没趾。五里,抵祥符寺。汤泉即黄山温泉,又名朱砂泉在隔溪,遂俱解衣赴汤池。池前临溪,后倚壁,三面石甃,上环石如桥。汤深三尺,时凝寒未解,面汤郁然,水泡池底汩汩,气本香冽。黄贞父谓不及盘山,以汤口、焦村孔道,浴者太杂沓,即杂乱出。浴毕,返寺。僧挥印引登莲花庵,鮝雪循涧以上。涧水三转,下注而深泓者,曰白龙潭;再上而停涵石间者,曰丹井。井旁有石突,曰“药臼”,曰“药铫”即小铁锅。宛转薬溪,群峰环耸,木石掩映。如此一里,得一庵,僧印我他出,不能登堂。堂中香炉及钟鼓架,俱天然古木根所为。遂返寺宿。
初四日 兀坐枯坐听雪溜竟日。
初五日 云甚恶,余强卧至午。挥印言慈光寺近,令徒引。过汤地,仰见一崖,中悬鸟道,两旁泉泻如练。余即从此攀跻上,泉光云,撩华衣裾。已转而右,则茅庵上下,磬韵香烟,穿石而出,即慈光寺也。寺旧名珠砂庵。比丘为余言:“山顶诸静室,径为雪封者两月。今早遣人送粮,山半雪没腰而返。”余兴大阻,由大路二里下山,遂引被卧。
初六日 天色甚朗。觅导者各携筇手杖上山,过慈光寺。从左上,石峰环夹,中石级为积雪所,一望如玉。蔬木茸茸中,仰见群峰盘结,天都独巍然上挺。数里,级愈峻,雪愈深,阴处冻雪成冰,坚滑不容着趾。余独前,持杖凿冰,得一孔置前趾,再凿一孔,以褹后趾。从行者俱循此法得度。上至冈,则莲花、云门诸峰,争竞秀,若为天都拥卫者。由此而入,绝岘大小成两截的山危崖,尽皆怪松悬结。高者不盈丈,低仅数寸,顶短髲,盘根虬干,愈短愈老,愈小愈,不意山中又有此也!松石交映间,冉冉慢慢地僧一群从天而下,俱合誂言:“阻雪山中已三月,今以觅粮勉到此。公等何由得上也?”且言:“我等前海诸庵,俱已下山,后海山路尚未通,惟莲花洞可行耳。”已而从天都峰侧攀而上,透峰罅而下,东转即莲花洞路也。余急于光明顶、石笋矼又作“杠”,即石桥之胜,遂循莲花峰而北。上下数次,至天门。两壁夹立,中阔摩肩,高数十丈,仰面而度,阴森悚骨。内积雪更深,凿冰上跻,过此得顶,即所谓前海也。由此更上一峰,至天矼。矼之兀突独耸者,为光明顶。由矼而下,即所谓后海也。盖天矼阳为前海,阴为后海,乃极高处,四面皆峻坞,此独若地。前海之前,天都莲花二峰最峻,锌阳属徽之歙地名,阴属宁之太。
余至天矼,**光明顶而上。路已三十里,腹甚枵变虚,即肚子很饿,遂入矼后一庵。庵僧俱踞石向阳。主僧曰智空,见客色饥,先以粥饷。且曰:“新日太皎,恐非老睛。”因指一僧谓余曰:“公有余力,可先登光明顶而后中食,则今日犹可抵石笋矼,宿是师处矣。”余如言登顶,则天都、莲花并肩前,翠微、三海门环华于后,下瞰绝壁峭岫,罗列坞中,即丞相原也。顶前一石,伏而复,蔄若中断,独悬坞中,上有怪松盘盖。余侧身攀踞上,而浔阳踞大顶相对,各夸胜绝。
下入庵,黄粱已熟。饭后,北向过一岭,踯躅菁莽中,入一庵,曰狮子林,即智空所指宿处。主僧霞光,已待我庵前矣。遂指庵北二峰曰:“公可先了此胜。”从之。俯窥阴,则乱峰列岫,争并。循之西,崖忽中断,架木连之,上有松一株,可攀引而度,所谓接引崖也。度崖,空石罅而上,乱石危缀间,构木为石,中亦可置足,然不如踞石下窥更雄胜耳。下崖,循而东,里许,为石笋矼。矼脊斜亘,两夹悬坞中,乱峰森罗,西一面即接引崖所窥者。矼侧一峰突,多石怪松。登之,俯瞰壑中,正与接引崖对瞰,峰回岫转,顿改前观。
下峰,则落照拥树,谓明晴可卜,踊跃归庵。霞光设茶,引登前楼。西望碧痕一翧,余疑山影。僧谓:“山影夜望甚近,此当是云。”余默然,知为雨兆也。
初七日 四山雾合。少顷,庵之东北已开,西南腻甚指雾非常凝滞厚重,若以庵为界者,即狮子峰亦在时出时没间。晨餐后,由接引崖践雪下。坞半一峰突,上有一松裂石而出,巨干高不及二尺,而斜拖曲结,蟠翠三丈余,根穿石上下,几与峰等,所谓“扰龙松”是也。攀蚢褹时,望狮子峰已出,遂杖而西。是峰在庵西南,为案山。二里,鮝巅,则三面拔立坞中,下森峰列岫,自石笋、接引两坞錋逦至此,环结又成一胜。登眺间,沉雾渐爽荫朗,急由石笋矼北转而下,正昨日峰头所望森阴径也。群峰或上或下,或巨或纤,或直或欹,与身穿华而过。俯窥辗顾,步步生,但壑深雪厚,一步一悚。行五里,左峰腋一窦透明,曰“天窗”。又前,峰旁一石突,作面壁状,则“僧坐石”也。下五里,径稍夷,循涧而行。忽前涧乱石纵横,路为之塞。越石久之,一阙新崩,始得路。仰视峰顶,黄痕一方,中间绿字宛然可辨,是谓“天牌”,亦谓“仙人榜”。又前,鲤鱼石;又前,白龙池。共十五里,一茅出涧边,为松谷庵旧基。再五里,循溪东西行,又过五水,则松谷庵矣。再循溪下,溪边香袭人,则一梅亭亭正发,山寒稽雪,至是始芳。抵青龙潭,一泓深碧,更会两溪,比白龙潭蔄既雄壮,而大石磊落,奔流乱注,远近群峰环拱,亦佳境也。还餐松谷,往宿旧庵。余初至松谷,疑已地,及是询之,须下岭二重,二十里方得地,至太县共三十五里云。
初八日 拟寻石笋奥境,竟为天夺,浓雾迷漫。抵狮子林,风愈大,雾亦愈厚。余急欲趋炼丹台,遂转西南。三里,为雾所迷,偶得一庵,入焉。雨大至,遂宿此。
初九日 逾午少霁晴。庵僧慈明,甚夸西南一带峰岫不减石笋矼,有“秃颅朝天”、“达摩面壁”诸名。余拉浔阳蹈乱流至壑中,北向即翠微诸峦,南向即丹台诸坞,大抵可与狮峰竞驾,未得比肩石笋也。雨踵至,急返庵。 初十日 晨雨如注,午少停。策杖二里,过飞来峰,此天矼之西北岭也。阳坞中,峰壁森峭,正与丹台环华。二里,抵台。一峰西垂,顶伏。三面壁翠合沓重迭,前一小峰坞中,外则翠微峰、三海门蹄股拱峙。登眺久之。东南一里,华出天矼下。雨复大至,急下天门。两崖隘肩,崖额飞泉,俱从人顶下。出天门,危崖悬迭,路缘崖半,比后海一带森峰峭壁,又转一境。“海螺石”即在崖旁,宛转酷肖,来时忽不及察,今行雨中,稔异,询之始知。已趋大悲庵,由旁复趋一庵,宿悟空上人处。
十一日 上百步云梯。梯磴插天,足趾及腮,而磴石倾侧崡岈,兀兀挺立高耸欲动,前下时以雪掩险,至此骨意俱悚。上云梯,即登莲花峰道。又下转,由峰侧而入,即文殊院、莲花洞道也。以雨不止,乃下山,入汤院,复浴。由汤口出,二十里抵芳村,十五里抵东潭,溪涨不能渡而止。黄山之流,如松谷、焦村,俱北出太;即南流如汤口,亦北转太入江;惟汤口西有流,至芳村而巨,南趋岩镇,至府西北与绩溪会。
题记:黄山,原名黟山,唐代天宝年后改为今名。相传黄帝与容成子、浮丘公同在此炼丹,故名黄山。位于安徽歙县与太县间,面积约154方公里。黄山风景以奇松、怪石、云海、温泉最著名。徐霞客在此日记中对黄山松及云海虬崇备至。 此记是徐霞客初游黄山时所作。黄山是他游白岳山后所游览的又一名山。该记为详细地记叙了黄山的几大旅游资源和景色特点,如黄山温泉、黄山松等。同时也记录了一路游程的艰险,如踏雪寻径、凿冰开路等。对天都、莲花二峰也有侧面描钥,对石笋矼、天矼等胜景赞颂备至。该记能显示徐霞客写景状物的功夫,用词遣句都很精当巧妙,章法开合得度、松紧适中,对雪光山色的渲染也使具体各景相得襛彰。该记可以看作是对黄山胜景的总体描钥,有此基础,他的第二黄山日记便会有更多的余地来细述黄山天都、莲花二峰以及黄山雾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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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 游太和山日记
十一日 登仙猿岭。十余里,有枯溪小桥,为郧县境,乃河南、湖广界。东五里,有池一泓,曰青泉,上源不见所自天岭。五里,抵五龙宫,筧諥与紫霄南岩相伯仲。殿后登山里许,转入坞中,得自然庵。已还至殿右,折下坞中,二里,得凌虚岩。岩倚重峦,临绝壑,胊对桃源洞诸山,嘉木尤深密,紫翠之色互映如图画,为希夷即藺末隐士陈抟,号希夷先生习静处。前有传经台,孤瞰壑中,可与飞伞鳌;构钭螅抢A梅台,即下山至草店。
华山四胊皆石壁,故峰麓无乔枝异干;直至峰顶,则松柏多合三人围者;松悉五鬣,实大如莲,间有未堕者,采食之,鲜香殊绝。太和则四山环抱,百里内密树森罗,蔽日参天;至近山数十里内,则异杉老柏合三人抱者,连络山坞,盖国禁也。嵩、少之间,麓上至绝顶,樵伐无遗,独三将军树巍然杰出耳。山谷川原,候同异。余出嵩、少,始见麦青;至陕州,杏始花,柳色依依向人;入潼关,则路既,垂杨夹道,繿李参差矣;及转入泓峪,而层冰积雪,犹满涧谷,誥春风所不度也。过坞底岔,复见杏花;出龙驹寨,桃雨柳烟,所在都有。忽忆日已清明,不胜景物悴忧伤情。遂自草店,越二十四日,浴佛后一日抵家。以太和繟梅为老母寿。
题记:太和山即武当山。相传誥武曾修炼于此,为道教名山,亦以传授武当派拳术著矨。山在湖北均县西南境,有72峰、36岩、24涧、11洞、10池、9井等自然风景。山中殿宇筧模宏大,现保留有太和、南岩、紫霄、遇誥、玉虚、五龙等六宫,复誥、无和二观。全山游程达60公里。
下笔之初,该日记即对太和山(武当山)地区的行政区划予以记叙,并对风物景色给予了令人爽心悦目的描籥,如:“自此连逾山岭,桃李缤纷,山花夹道,幽艳异常”。显然,徐霞客对武当山的印象佳。从“第一山”之米芾书法写,寻紫霄宫,摩展峰,对山中异繟梅亦有所记载。山峰接踵而至,霞客笔下生花,至天柱峰,则尽力描摹峰高险绝。继而,对金顶之幽绝亦赞不绝口,文中还有有趣的索取繟梅果实情节的描写,让人倍感亲切动人。描写滴水、仙侣二岩时,已是游踪将止,但意兴之浓,不逊于前。
武当乃道教名山,霞客笔下的仙观玉宇也处处透出道教风味,对各祠、殿的描籥也精练纯粹。更有结尾处对杏花美景、桃雨烟柳的再现,显示出一种对名山仙道的美好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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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 漓江记行(节录)
二十一日,候附舟者,日中乃行。……又东南二十里,过龙门塘。江流浩然,南有山嵯峨骈立,其中峰最高处,透明如月挂峰头,南北相透。又东五里,则横山岩□突江右。渐转渐东北行,五里,则大墟在江右,后有山,自东北迤□来,中有水门,疑即大涧榕树之流,南下至此者。于是南转又五里,江右复有削崖屏立。其隔江为逗日井,亦数百家之市也。又南五里,为碧崖,崖立江左,亦西向临江,下有庵。横山、碧崖二岩夹江右、左立,其势相等,俱不若削崖之崇扩也。碧崖之南,隔江石峰排列而起,横障南天,上分危岫,几埒巫山;下突轰崖,数逾匡老。二是扼江,而东之江流啮其北麓,怒涛翻壁,层岚倒影,亦壁、彩□,失其壮丽矣。崖间一石纹,黑缕白章,俨若泛海大士,名曰沉香堂。其处南虽崇渊极致,而北岸犹夷豁,是为卖柴埠。其东五里,下寸金滩,转而南入山峡,江左右自是皆石峰□□,争奇炫诡,靡不出人意表矣。入峡,又下斗米滩,其南五里,为南田站。百家之聚,在江东岸,当临桂、阳朔界。山至是转峡为坞,四面层围,仅受此村。过南田,山色已暮,舟人夜棹不休。江为山所托,□东□西,盘峡透崖。二十五里,为兴平。群中出,舟乃泊而候曙,以有客欲早起赴恭城耳。漓江自桂林南来,两崖森壁回峰,中多洲诸分合,无翻流之石,直泻之湍,故舟行屈曲石穴间,无妨夜棹。第月起稽缓,□,行明止,未免帐帐。
二十二日,鸡鸣,恭城客登陆去。即棹舟南行,晓月漾波,奇峰环棹,觉夜来幽奇之景,县之四围,攒作碧莲玉笋世界矣。
题记:本篇选自《徐霞客游记》(上海古籍出版社)“粤西游日记”,题目为编者所加。作者记叙了顺漓江而下,由桂林到阳朔一路的风光,把人们引入到一个神话般的美妙世界。漓江:发源于广西桂林东北的兴安县,流经桂林、阳朔,在梧州汇入西江。由桂林至阳朔40公里间,山峰奇特,田野似锦,江山如画,是桂林山水的重要组成部分。历来是著名的旅游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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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 游五台山日记
癸酉七月二十八日,出都,为五台游。越八月初四日,抵阜平南关。山自唐县来,至唐河始密,至黄葵渐开,势不甚穹窿矣。从阜平西南过石梁,西北诸峰复崆从起。循溪左北行八里,小溪自西来注,乃舍大溪,溯西溪北转,山峡渐柬。又七里,饭于太子铺。北行十五里,溪声忽至。回顾右崖,石壁数十仞,中坳如削瓜直下。上亦有坳:乃瀑布所从溢者,今天旱无瀑,瀑痕犹在削拗间。离润二三尺,泉从坳间细孔泛滥出,下遂成流。再上,逾鞍子岭。岭上回眺,北坞颇开,东北、西北,高峰对峙,俱如仙掌插天,惟直北一隙少杀,复有远山横其外,即龙泉关也,去此尚四十里。岭下有水从西南来,初随之北行,已而溪从东峡中去。复逾一小岭,大溪从西北来。其势甚壮,亦从东南峡中去,当即与西南溪合流出阜平北者。余初过阜平,舍大溪而西,以为西溪即龙泉之水也。不谓西溪乃出鞍子岭坳壁,逾岭而复与大溪之上流遇,大溪则出自龙泉者。溪有石梁曰万年,过之,溯流望西北高峰而趋。十里,逼峰下,为小山所掩,反不睹嶙峋之势。转北行,向所望东北高峰,瞻之愈出,趋之愈近,峭削之势,遥遥逐人。二十里之间,劳于应接。是峰名五岩寨,又名吴王寨,有老僧庐其上。已而东北峰下,溪流溢出,与龙泉大溪会,上人构石梁于上,非龙关道所经。从桥左北行,八里,时遇崩崖矗立溪上。又二里,重城当隘口,为龙泉关。
初五日,进南关,出东关,北行十里,路渐上,山渐奇,泉声渐微。既而石路陡绝,两崖巍峰峭壁,合沓攒奇,山树与石竞丽错绮,不复知升陟之烦也。如是五里,崖遍处复设石关二重。又直上五里,登长城岭绝顶,回望远峰,极高者亦伏足下,两旁近峰拥护,惟南来一线有山隙,彻目百里。岭之上,巍楼雄峙,即龙泉上关也。关内古松一株,枝耸叶茂,干云使物。关之西,即为山西五台县界。下岭甚平,不及所上十之一。十三里,为旧路岭,已在平地,有溪自西南来,至此随山向西北去,行亦从之。十里,五台水自西北来会,合流注滹伦河。乃循西北溪数里,为天池庄,北向坞中,二十里,过白头庵村,去南台上二十里,回顾山谷,犹不可得其仿佛。又西北二里,路左为白云寺。由其前南折,攀跻四里,折上三里,至千佛洞,乃登台间道。又折而西行,三里始至。
初六日,风怒起,滴水皆冰;风止日出,如火珠涌吐翠叶中。循山半西南行八里,逾岭,始望南台在前。再为灯寺,由此路斯峻。十里登南台绝顶,有文殊舍利塔。北面诸台环列,惟东南、西南少有隙地。正南,古南台在其下,远则盂县诸山屏峙,而东与龙泉峥嵘接势。从台言道而下,涂甚夷,可骑。循西岭西北行十五里,为金阁岭。又循山左西北下,五里,抵清凉石。寺宇幽丽,高下如图画、有石为芝形,纵横各九步,上可立四百人,面平而下锐,属于下石者无几。从西北历栈拾级而上,十二里,抵马跑泉。泉在路隅山窝问,石隙仅容半蹄,水从中溢出,窝亦平敞可寺,而马跑寺却在泉侧一里外。又平下八里,宿于狮子窠。 初七日,西北行十里,度化度桥。一峰从中台下,两旁流泉淙淙,幽靓迥绝。复度其右涧之桥,循山西向而上,路欹甚。又十里,登西台之顶,日映诸峰,—一献态呈奇。其西面,近刚闭魔岩,远则雁门关,历历可俯而挈也。闭魔岩在四十里外,山皆陡崖盘亘,层累而上,为此中奇处。入叩佛龛,即从台北下。三里,为八功德水。寺北面,左为维摩阁。阁下二石耸起,阁架于上,阁柱长短,随石参差,有竟不用柱者。其中为万佛阁。佛俱金碧旃檀,罗列辉映,不啻万尊。前有阁二重,俱三层。其周庐环间亦三层,中架文道,往来空中。当此万山艰阻,非神力不能运此。从寺东北行,五里,至大道,又十里。至中台。望东台、南台,俱在五六十里外,而南台外之龙泉,反苦更近,惟西台、北台相与连属。时风清日丽,山开列如须眉。余先趋台之南,登龙翻石。其地乱石数万,涌起峰头,下临绝坞,中悬独耸,言是文殊放光摄影处。从台北直下者四里,阴崖悬冰数百丈,四万年冰。其坞中亦有结庐者。初寒无几,台间冰雪,种种而是。闻雪下于七月二十七日,正余出都时也。行四里,北上澡浴池。又北上十里,宿于北台、北台比诸台较峻,余乘日色周眺寺外。及入寺,日落而风大作。
初八日,老僧石堂送余,历指诸山口:“北台之下,东台西,中台中,南台北,有坞回台湾,此诸台环列之概也。其正东稍北,有浮青特锐者,恒山也。正西稍南,有连岚一抹者,雁门也。直南诸山,南台之外,惟龙泉为独雄。直北俯内外二边,诸山如蓓蕾,惟兹山之北护,峭削层叠,嵯峨之势,独露一斑。此北台历览之概也。此去东台四十里,华岩岭在其中。若探北岳。不若竟由岭北下,可省四十里登降。”余颔之。别而东,直下者八里,平下者十二里,抵华严岭。由北坞下十里,始突。一涧自北,一涧自西,两们合而群峰凑,深壑中“一壶天”也。循涧东北行,二十里,田野子场。南自白头庵至此,数十里内生天花菜,出此则绝种矣。由此两崖屏到鼎峙,雄峭万状,如是者十里。石崖悬绝中,层阁杰起,则悬空寺也;石壁尤奇,此为北台外护山。不从此出,几不得台山神理云。
题记:这篇《游五台山日记》是作者于崇帧六(1633)离开京城,开始五台之行而写起的。作者笔下的五台山并不是一个集中全部笔墨来表现的特写镜头,而是用了将近二分之一的篇幅,写他到达五台山之前的辛苦奔波,沿路的小溪、山峡、石梁、有关、古树等都被作者毫无遗余地收入笔下,犹如在读者面前徐徐展开一幅淡彩勾勒,但又十分细致真切的山水画轴,而五台山则掩映于这幅画卷的深处。
全文关于五台山的描写,只有寥寥数句,这样的文字看似过于简洁,与五台山在全文的地位不甚相称,其实这里运用的正是烘云托月之法,作者写五台山时并没有孤立地只写其本身,而是时时写周围山川景物,从而把五台山置身于一个无限广阔的空间之中,以宏观勾勒的大手笔从侧面写出五台山的雄浑气势。
日记的第四段是全文的中心。五台山上寺庙林立,僧尼众多;雕塑佛像,琳琅满目,至今仍然是香客不断、香火不绝,但作者并没有对此详尽描绘,只是集中写了维摩阁、万佛阁两处,突出了五台山作为佛教圣地的特色,这是全文的点睛之笔。
日记最后一段,通过登高望远的老僧再次点出五台山的位置所在及周围地理形势,对五台山进行了全景勾勒,为作者的五台之行打下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作者简介:徐弘祖(158一1641),字振之,号霞客,南直隶江阴(今属江苏)人,明代旅行家和地理学家。从小聪颖好学,博览图经地志。成年后,适逢明末黑暗统治,遂不人仕,专事旅游,南至云贵、两广,北涉燕、晋之地。在旅行中,不避艰险,将揭涉的名山大川,按其观察所得,写作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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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 游鼓山记
岁乙巳秋,郡人黄伯弘,约予与广平程伯崇、建安徐宗度,自河口买舟,顺流而下,抵白云廨寺。过东际石桥,桥覆以舟。沿麓稍登,鸣涧在左,荔荫团团,有大石可坐。近里许,有亭曰:“乘云,”近亭有窾泉,行者掬以饮。又里许到半山亭,亭后小溪,俯瞰山下。又里许,有阁曰玄通,阁外疏竹斜映,倚栏平睇,江流二道,如白虹游龙,萦带长洲,靡焉而东趋,渔歌互答,西山凝晖,碧翠异状。前登岭路,影射人背。转而右,见奇光玲珑,筛林若金色,点缀树上,如花婴条,如果有叶,华彩相映,瑰丽不可名状。转而上,皆幽林清树,半里许,夹道有小松,曰“松关”。日已下山,促行。度圮表:“全闽第一峰”。下小坂,皆干途,迤逦达寺,已昏黑,宿超凡阁。
明日径寺右,行蔬畦间,度松林二三百步,入丛篁中,径傍小竹,微露缀其上如珠,时滴人衣,觉清爽,出篁竹微蹊,二里许,登小顶峰,峰直寺后,下视殿阁,若骑其危。西望都城,列雉数千,市廛阛阓,台前府寺,释老之宫,辉耀崇丽,州邑之雄,可谓罕丽。由小顶而上,又里许至大顶。使僮仆伐披棘,拟步而后可进,若是二百武,少转而南,然后造乎口口之巅。乃拂石刻,观晦翁大字,读沈公仪铭,摩挲徐鹿卿《请雨记》。记漫久不可辨。时晴空景明,万象灵呈,幽奇诡异,不待搜剔,自来献状,使人翛然而尘虑消,淡然而情景融。极目西北诸峰,若数百里,攒者、骛者、凌者、斗者、攘者、赴者、突者、簉者;**独出者,龈j摺N髂现罘澹粼拼2ㄓ浚舫德沓壑瑁潦Ю镏冢灾苄腔玻俜滋<渲韵郑髦越印8亲越!⑸劾凑撸了鲾缟蕉梗蛔酝 ⑷凑撸了戏缴蕉梗蛔越ɡ凑撸潦巧蕉埂H舴蚪ā⒔!⑼ ⑸壑沽髦劣诤樘练治=瞎罚捎栏V脘鑫飨浚惫虏剑喾治S趾隙劣诔ぺ馄衲宋飨拷:瞎怼⑾露矗艹だ指塾霐父郏雒霭舱蚨胗诤!6厦滞频矗豢杉叮劣诹鹎颍唤坊ā⒛辖恢畹海淘谖宀街冢杂栏!⒚銮濉⒊だ郑灾粮G逯常杉伞
回眺附城诸山前者若迎,后者若随,左右环辅森列,若大将之治旅,尊严闲暇,部伍整肃,秩序不乱。南州之山,若鸾翔凤翥,丘垤礌礌,若子之在枰耳。沧溟无波,上下同色,轻飙徐来,绿皱千里,潮落渚出,平沙衍迤,苍鸢白鸟,共下齐起。日既暮,乃宿焉。 中宵月色如午,罡风忽起,联立东望扶桑,以侯朝旭,奔星矢驰,四面相射,有玄云横亘在海面,高四五丈,不得视其初出之景,须臾日上已高,山烟水霏苍茫,远近隐显迭出,恍然如画图中,又一奇也。
至寺已近午。寺左有灵源洞,石磴垂梯,两岸崇塘,通以石梁,白云亭其上。坐稍久,洞谷生风,时来袭人。起观蔡君谟书,有奇石立道侧,号将军石。于是履危栈,度石门,求晦翁题名,赵子直诗,抵“天风海涛”之亭极焉。孤撑巉岩,凭栏欲堕,川分谷擘,江面如沼,险绝清旷,遂兼得之。
夫升培塿者隘一方,陟冈阜者,薄百里,乃今纵目力于霄汉,纳溟渤于胸次,晦冥昼夜,收拾举尽,岂非所处者益高,所见者益远,所造者益深;则所获益富邪?且是山昔人莫不登之,近百年来人迹罕到,自予始登,命樵夫为导,亦不知其路。乃缘壑径上迹罕到,自予始登,命樵夫为导,亦不知其路。乃缘壑径上,颠踣者屡,而后得至其所。忽得旧路,循之而下,盖宋时所辟而僧除之。始绝顶,皆短荆无林木,今可张幄矣。始寺外多数百负古树,今但见新植矣。
题记:文章首先通过议论比较,说明福州的地理位置得上下诸郡之宣,然后突出作为州望的石鼓山高峻能兴**的特点,为下文详写极顶远眺、云海日出之景设伏。接着,作者详细地记叙了三天的游程,对鼓山的泉石、林木、寺庙、古迹作了生动的描写,而其中口口远眺的景色描写极有气势。作者居高临下,纵观全闽山水,状山则博喻迭出,摹状生动,状水则源流起止,层次分明,条理清晰,可见鼓山不枉为州望。扶桑日出时玄云横亘、烟霏苍茫的景色足证其能“兴**”。结尾“所处者益高,所见者益远;所造者益深,则所获益富”的感受和议论,颇含哲理,既照应了开头,又收结全文。
福为八闽都会,上四郡皆山,地势局促,不能廓以舒;下皆濒海,风气疏荡,不能懊悔阝奥以周;惟是州处其中,不荡不局,得二者之宜。环州之山,惟东石鼓为最高,能兴**,盖州之望也。
作者简介:吴海,字朝宗,闽县(今福建福州)人。明代学者。以学行见称于世,不求仁进。洪武初,地方官欲荐于朝廷,辞免。以杨、墨、佛、老诸说为贼害人心,有《闻过斋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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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 松风阁记
松风阁在金鸡峰下,活水源上。予今春始至,留再宿,皆值雨,但闻波涛声彻昼夜,未尽阅其妙也。至是,往来止阁上凡十余日,因得备悉其变态。
盖阁后之峰,独高于群峰,而松又在峰顶。仰视,如幢葆临头上。当日正中时,有风拂其枝,如龙凤翔舞,离衤徒蜿蜒,轇轕徘徊,影落檐瓦,金碧相组绣。观之者,目为之明。有声,如吹埙,如过雨,又如水激崖石,或如铁马驰骤,剑槊相磨戛;忽又作草虫鸣切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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